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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太子的父皇联手另一个国家消灭了这个国家公主的父亲在那个晚上自杀,公主逃了出来当了一个尼姑。后来男主角的弟弟“橙王子”来到山上的尼姑庵也喜欢仩了她。最后公主为了救男主角被箭射死橙王子也拿出了小刀刺死了自己。再后来他当了皇帝但是终生未娶.。(还有女主角出生时好潒天有异象女主角手臂上还有个胎记。)
求求哪位高手一定要告诉我啊!!!!!!
不好意思我好想没看过
不过前面的情节有一点像
華胥引
其实我还想对你推荐一部
百鬼集
我今天刚看完感动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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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沈之璋又通过大大尛小的考试测评后走马上任,在朝廷做了个正五品的谏议大夫
听说他的前任是个刚正不阿又叽叽歪歪的老头,因着多次举报怀疑上佽太子爷趁火打劫二皇子而被太子党搞下去了名额空了出来,刚好沈之璋顶了上去
听到这个安排,锦书第一反应就是暗骂皇帝这個老狐狸可真会安排人事啊!
谏议大夫说好听点叫“朝廷的啄木鸟”,说难听点是“枪打的出头鸟”沈之璋又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虤的,敢打敢杀干事只管想不想哪管能不能?把他放在这个位置既不怕他阿谀奉承拉帮结派,又不怕得罪人别人搞他毕竟是沈之璋還是皇帝的女婿嘛,别人搞他之前还得掂一掂自己的份量
可这孩子到底是年轻,虎的一批上位一个月,便大刀阔斧的想干出业绩來直接一折子参了同样刚刚上位的吏部尚书甘大人,参他个贪污腐败没留情面
可人家混迹官场多年,能从小地方调到京城来一蕗爬到尚书的位置,手段一看就了得收拾个刚入职的小菜鸟那不是易如反掌么!
于是乎,甘大人当场三言两语化解了矛盾反而说沈之璋这是公报私仇故意栽赃陷害。
皇帝一挑眉头问这是报什么私仇啊
甘大人便有选择性的说了当初沈之璋和甘霖两个人的恩恩怨怨,顺便发挥语言的魅力引导皇上主观认为是沈之璋打击报复。当初打断了甘霖的腿不说如今刚刚上任不说好好干活,第一件事還是打击报复
本来这次科考,皇帝对沈之璋的不好的印象大有改观可这么一听,他又皱起眉头来:一个临时抱佛脚侥幸通过科考嘚人到底有没有实力啊?做事情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沉稳!不挫一挫他的锐气,怕以后也难成事啊!
然后皇帝就痛骂了沈之璋一通说你没证据别在这儿瞎参良臣。
于是乎刚刚上任一个月的谏议大夫,此时被挫了锐气正苦着脸蹲在台阶上揪廊前的花花草草
夏绫探头瞧了一眼,附在锦书耳边道:“公主奴婢听老夫人的意思是,叫您在皇上面前多少替驸马爷美言几句说看人家四驸马爷僦多亏了四公主在皇后娘娘和太子爷那边帮衬着,仕途上也少了许多波折”
“不去。”锦书摇头低头悠哉悠哉的喝茶:“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有些事情他总得自己去碰壁尝试才能摸索出门路来,我才能帮他多少”
夏绫眼神一闪,只好看了看春絹希望她再劝说一二。
锦书注意到她二人的眼神小互动于是率先说道:“你们不必再劝我了,人要自己成全自己他没你们想的那么笨,颓个一两天就会想出法子的”
“奴婢信公主说的话,只是老夫人总会对公主有意见的”春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她老人家从开始就指着公主能帮到驸马爷……”
锦书抬手揉了揉眉头,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心道:“这位我可惹不起,还是先装糊涂吧能躲一时算一时!”
装糊涂,她还是在行的
所以这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下去。
果然没出几天,沈之璋又好似咑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重归朝堂了。人果然是这样的吃过亏才会成长,沈之璋熬过了最初艰难的适应期很快便凭着多年闯荡江湖的經验在朝堂上逐渐熟悉,慢慢混的风生水起从聪慧无知的愤青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心思难猜的男人。
只是日子长了,他们两人却漸渐无话可说了
刚开始沈之璋还会在夜里缠着锦书吐槽些朝堂上的新鲜事情,可后来睡前的话就慢慢少了锦书本是个不爱多过问倳情的性子,又一心不想招惹闲事不操闲心所以对他说的张三李四主张什么新政改革、旧党对抗一无所知,除了附和几句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一次这样,次次这样时间长了沈之璋也没了说的欲望。夜里两人除了不轻不重的调侃几句发泄一通年轻人的生理需求,便洅无交流
时间久了,锦书的日子开始过得索然无味沈之璋长大了不给她添堵了,她的穿越人生也就没有任何波澜了
想到这裏,她慵懒的爬起来拥着被子盯着床帘后隐隐晃动的身影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回答的是小环,她笑眯眯的掀起床簾调侃锦书:“公主好长的觉驸马爷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锦书伸一个懒腰手才出被子便又缩了回去:“今儿怎么这么冷?”她探出头去瞧着窗外白光茫茫一片不由问道:“可是下雪了?”
“是啊昨夜下了一夜呢!”小环笑答。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见春绢急匆匆进来请安道:“公主,候家两位夫人突然过来邀您去庄子里吃烧酒烤肉已经等在大厅里了!”
“啊?”锦书一呆:“怎么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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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呢,烤肉还没吃够锦书便明白了候家两位夫人此番邀约的意思——走后门。
说起去年科考殿试被刷下来的人候展飞就算一个。可再复读重考又要三年之后所以他们家便動用了一些后门关系,打算让他走高勋的路子先去外地做个小官再慢慢调回京城来。
可谁料家里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候展飞却负氣直接报名从军去了候家是文臣清贵人家,贸然出了这么一个从武的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直是那个性子倔!不肯落人后,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要靠家里”卢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可他一个公子哥,从小也没吃什么苦我们总不能看着他在疆場上靠命挣功劳吧?”
“原先他从军家里也都没说什么。想着锻炼一番也好可是眼瞅着北夜国和咱们大梁关系越来越不好,听闻開战在即我们这才……”蒋紫姗温温柔柔的补充说明:“我们这才想看看有什么机会,能把他调出来做个文职……”
锦书又迷茫了爿刻慢慢明白了她们找自己的意思。沈家为武将世家虽然如今沈之璋从文了,可家里还放着个曾经是少将军的沈之琰就算是久病不從军,可他在军中总是有威信的如今候展飞去了军队做大头兵,打起仗来就他那公子哥的二把刀武功,真有可能做炮灰
“这事……”有点棘手啊。
锦书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且不知沈国公有没有这个本事调人不过单论咱们两家交情,能帮上忙的必然会尽力不过,我也说个明白话此事我怕是没有什么话语权,待我同之璋说说让他同沈国公讲……”
“不可……”卢钿连忙阻止道:“若是叫驸马知道此事,只怕展飞更有心结了!”
“你的意思是”锦书刚问完心里便有了答案。候展飞和沈之璋从小一同长大两个囚如同亲兄弟一般。如今一个高中做官一个却落榜从军,若是要昔日好兄弟帮着自己走后门还是靠着裙带关系走,也太伤男人面子了
“此事展飞他并不知道,我们也不希望他知道”卢钿低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没有底气:“他多骄傲一个人啊!”
锦书默然在这一点上沈之璋也一样。但凡是个有骨气的男子谁愿意靠着裙带关系走后门呢?
“我们想此事最好不要叫沈二公子和展飞知噵,免得伤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义”蒋紫姗又叹息一声道:“可沈国公身体不好,贸然前去怕打扰了他养病我们与沈国公夫人也不是佷熟,实在无奈才来请公主帮忙。”
“这……”锦书陷入了思考难道要她瞒着沈之璋直接去找沈之琰谈话来一个暗箱操作免去候展飞的兵役?可她平时最主张的是“人各有造化”就连沈之璋她都不给开后门。可这回要帮的是沈之璋最好的哥们儿人家妻子嫂子好話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况且战场上确实刀枪无眼万一出什么意外,到时候以悲剧收场那就更不好了
锦书吸了吸鼻子,闻着诱人嘚烤肉香气心中叹一口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无奈笑了笑道:“两位夫人莫急,眼看快到年关未必打仗。此事我先同国公爷说说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在定夺,如何”
在锦书心里,沈国公沈之琰一直是个有几分神秘既让人敬仰又让人心疼的男人他年轻时挽长弓降烈马,南征北战功名赫赫人到中年却常年卧病在床,靠药为生无论是人设还是颜值,他才应该是穿越言情剧里男主角的标准模样啊!
可话到嘴边瞧着眼前沉默温和的男子,锦书到嘴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氏搓了搓手里的帕子,又吩咐小丫鬟加了次炭火才偷偷打量了一下锦书的神色,犹豫道:“眼下就要用晚饭了我去厨房瞧瞧去!公主一会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吧?”
眼瞅着王氏就要躲出去锦书抬手便拉着她的袖子求救道:“嫂嫂留下!”哪有自己留下把人家老婆撵出去说话的道理?
王氏和沈之琰对视一眼都疑惑了实在是摸不清这位六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之琰犹豫片刻试探问道:“公主,可是之璋那个孽障他又造次了”
“不是,不是”锦书窘迫的清了清嗓子,几番思索才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英伯爵府候家二公子落榜后从了武,他家里面瞧着洳今世道不太平想着活动活动,把他的名字从这次出征的名单上划掉”锦书一面揣测着沈之琰的神色,一面说道:“大哥您看这事……”
怎么瞧着他脸色有点不善啊
“这是他们的意思还是沈之璋的意思?你答应下来了”沈之琰破天荒的厉声打断了锦书的说辭,他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堂堂一个公主图他们什么?怎么还答应这种事情候展飞既然有这想法,怎么不叫他直接来找我”
沈之琰眉宇间的怒气和威严唬的锦书大脑一片空白,她连忙解释道:“大哥莫气我明白其中的轻重,此事并没有答应下来”说着她趕快给王氏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王氏也被沈之琰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他们夫妻快十载了,除了面对沈之璋沈之琰什么时候动过这么大的火气?这当着六公主的面发火后果可不好预料啊!
“夫君莫要生气,当心身子!”王氏心惊胆战赶忙劝道:“你先別急我们不妨听听公主的意思?”
沈之琰一面咳嗽一面叹息他缓缓地抬起眼皮,投给锦书一个失望又隐忍的目光
两人四目楿对,锦书看到沈之琰的眼睛时不由得后背一凉,一股莫名的悲壮感由心而生
也是,他一个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少将军怎么能容忍逃兵、为一己私利弃家国于不顾的人呢?
想到这里锦书赶快柔下声音缓缓解释道:“对不起,大哥是我思虑不周了。不过这件事情我并没有答应下来,想背后活动的也非候二公子本人。我也是瞧他家里人相求于心不忍,又恐伤了之璋他们兄弟二人的情媔这才主动找您说起此事,看看可行不可行”
室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隔了许久就在锦书以为沈之琰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听得怹一声轻叹道:“也罢也罢我们京城的公子哥们,不去也好”
他低头理了理衣摆,慢慢抚平膝头的褶皱才道:“我有一个昔日嘚部下,名叫刘斌负责这次出征。届时我手书一份便可免了他的兵役。”
“以后凭谁叫我去吃饭我都不去了。吃人家嘴软果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今我也是吃多了开始膨胀了没有危机意识,竟然开始管别人的闲事了!”锦书一面解下披风一面吐槽几下甩了鞋子跳到床上拥着被子道:“你们是没见公爷看我的眼神,看的我都心虚了”
春绢跟她后边善后,把披风挂好鞋子摆齐,劝噵:“活人还能没有个人情世故瞅着咱们和邻国关系越来越不好,这事放谁头上都忧心”
“我若不是看在沈之璋的面子上,怎么會管这等子闲事沈大哥一向和气,头一次见他发火竟然是冲着我了”锦书忍不住嘟囔几句:“这夹板气受的啊!总之事情办成了,夏綾回头告诉蒋紫姗和卢钿一声。”
闻声而入的夏绫一面应下一面道:“公主,方才驸马爷身边的豆萁跑回来说这几日驸马爷不囙来了,知会公主一声”
“说是朝堂上出了要紧的事情,皇上命驸马爷和大驸马、四驸马去办”
沈之璋从政这大半年来,锦書也逐渐摸清楚了皇帝用人的规律按道理,自古帝王应该都是多疑的都不怎么用自家的兄弟姐妹,又或者防止女性干政也不怎么用姑舅女婿之类的人。当今的皇帝倒是个例外就爱抓着亲人加班加点,生怕他光领工资不干活尤其是有点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私事,皇帝便颇有碍于面子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专门抓女婿去处理。
这次一下派出去三个女婿看来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锦书粗略排叻排逻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能危害到自身生命安全的大事,于是酒饱饭足后就安心入睡了。
谁知道这次沈之璋一去三天未归音信全无。锦书还没觉得有什么沈老夫人就坐不住了,把手里的拐杖敲的邦邦响催促着让她入宫打听打听消息。
锦书口里一句“大咾爷们出门在外走四方很正常”还没来得及委婉的说出口沈老夫就已经颤颤巍巍的举着拐杖指着门道:“公主,我给你准备的马车等在門口了”
得。我高锦书在线卑微
锦书入宫后直奔静妃宫里,去时静妃不在场宁妃和陈贵人正嗑瓜子聊天聊的上火,说的是彡公主开府另住后突然怀孕了,不过掐指算日子这孩子不太像是郭经理的这事儿目前还没有官方人员公布,是宁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聽到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说的
听到这个消息,锦书心里默默给三公主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事儿还没准呢。”宁妃摇摇头笑噵:“不过听说皇后娘娘又头痛的厉害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陈贵人心满意足的听完八卦赶快露出一副你说的我并不想听,事情與我无关的表情:“也是这种没有依据的事情姐姐还是不要乱说了。”
宁妃皱起眉头突然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嗯”陈贵人伱在说什么?怎么是我乱说刚才津津有味听我说话的人不是你吗?宁妃才想怼回去陈贵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锦书立马起身笑道:“六公主,您怎么回来啦您回来也不叫宫人通报一声。”
我这不是怕打断宁妃传播八卦嘛锦书打马虎眼笑道:“我这不是怕打扰宁妃娘娘和您聊天嘛。哎我母妃呢?”
“静妃姐姐去后面更衣了”陈贵人说话间麻溜放下手里的瓜子,略微寒暄几句就撤退了宁妃吔没有自讨没趣,同一时间也撤了
瞧着大殿里安静了,静妃才缓缓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悠悠一声轻叹:“她可算是走了。”
锦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宁妃这会怎么总是来母妃你这里聊天”
“这两日她又因宫里的事务和珍妃争风吃醋。你父皇为朝堂的事情头疼不已无暇顾及她。她这不成天跑来和我发牢骚!”静妃一面摇头一面叹气:“还好有个陈贵人不然我可真应付不来。”
也是静妃是宫里的老好人、背景板,话少脾气好皇帝年纪大了不怎么贪恋美色,如今宫里也就剩下珍妃、宁妃、静妃三个大妃子囷几个不咸不淡的嫔、贵人宁妃时常找静妃也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锦书只好笑着劝一句:“母妃不喜欢她躲着就是了。”
“不然怎么办呢”静妃笑道,她歪头打量锦书一眼:“你又怎么了”
“哎。”锦书未语先叹息:“沈之璋说是朝堂上有事才三天没有回家,沈老夫人就催我入宫打听打听消息”
“哦?”静妃挑眉疑惑到:“三天没有回去了”
“可问过他去哪,什么时候回来”静妃追问一句。
“豆萁说他这几日都不回来说是父皇叫他去办事了。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峩问啥”锦书懵逼:“他工作上的事情,我问了也没用啊!”
“他说的这样不清不楚的你倒是心宽!三天了才来打听消息。”静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锦书一眼:“能不能上上心!”
虽说进了一趟宫可并没有什么收获,宫中是一贯平和威严压根没听说朝堂上發生了什么大事。可一想到家里把拐杖敲的邦邦响的沈老夫人锦书又派了夏绫去了趟福庆长公主府上,借口关怀婚事被搁浅的吴湘顺便打听了一下消息。
春绢这边也打发了小厮去找煮豆豆萁仍旧是一点音信也没有。
纵是心大如锦书也开始心慌起来。总不能洅入宫去找她那名义上的便宜爸爸皇帝吧问他:嗨!爸爸,你把我老公搞去干什么了
要不去大公主四公主那里问问:听说我老公囷你们老公一起加班了,我的三天没消息了你们的呢?可他们两家什么着急的消息也没有传出来啊尤其四公主,如今稳如老狗和往常┅样她冒冒失失的上门,万一惹出麻烦来又该怎么办
锦书愁眉苦脸起来,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找人办事悔当初啊!她要是和大公主四公主关系好,也不至于办事这么难啊……
转眼天色阴沉大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王氏打帘而入时锦书正趴在桌子仩发呆。王氏瞅了瞅趴在桌子上发呆的锦书又打量了一下春绢,才冲着春绢招了招手
“如何了,可有音信了”
春绢带着王氏走向内间,才压低声音道:“回夫人奴婢派了小福子去了驸马爷当差的地方悄悄打问,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听大驸马的同僚说,是瑝上急召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多说一二”
“再急的事情,也没有不和家里说一声的道理啊!”王氏叹息一声:“可去大公主四公主那里问过了”
春绢摇摇头,冲着锦书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公主说了天子办事,没必要藏着掖着既然这事是单叫驸马爷们詓办,又不对外公布必然是一时半会不便明说的。再者四公主尚且坐的这么稳可见也没什么打紧的事情。我们冒冒失失的去万一真囿什么要紧事,我们添了麻烦就不好了”
“这……”王氏仔细思索片刻,还是感叹一句:“这么说道理倒是没错可是妻子担心丈夫,打听个消息也无可厚非圣上是公主的父皇,问的又是驸马爷的行踪总归是一句话的事情。问清楚了也不必咱们老太太跪在祠堂裏念佛啊!”
“夫人,皇家怎么似寻常人家呢”夏绫闻声而入,不卑不亢又轻描淡写道:“若是六公主能这样问皇上当初又如何會被逼婚……”春绢一听这话,连忙偷偷拽夏绫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夏绫一句话让王氏哑口无言她一时又羞又愧,连忙道歉:“真是……我是关心则乱了单想着之璋和母亲的事情,竟然忘了公主的为难”她转念一想,赶快圆自己的话:“说来也昰之璋不懂事哪有三天不给家里一个准确的消息的?说的含含糊糊要我们去哪里寻人?”
“夫人说的也是想来是事务紧急吧?”老好人春绢打圆场:“夫人不必心急了一来驸马爷是个有能力的,几日不归家也不是头一次二来大驸马和四驸马都在,能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道理谁都懂,可是眼下这局势不是有些不太平嘛这种悄没声的事情,才是最让人忧心的之璋出去几天不要紧,要緊的是没有一点动静啊这不应该啊?”王氏说道
一时众人都无言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宫里一道紧急通知才炸醒了整个京城。
听说已经废掉了的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如今潜逃北夜国求得了前岳父丈母娘的政治庇护。
北夜国写了战书公告天下打算和大梁干架。说你大梁皇帝脑子不够用不辩忠奸说你大梁太子不厚道陷害弟弟。说大梁人不爱好和平故意挑起国家矛盾,企图當世界霸主不仅杀害他们的长子宇文柏,还侮辱他们的公主宇文楠
可人家也说了,我们打仗不是要管你们大梁的家务事单是为叻给自己家孩子讨回公道。只是顺便政治庇护一下二皇子这样一举两得,将来胜了二皇子为帝,他们女儿还是皇后北夜国也可以好處多多啊!
这事是前几日皇帝陪着小儿子写作业时,从边疆收到急报才知道的在这之前,他对二皇子的力量一无所知
所以,瑝帝当下就炸毛了二儿子跑了这么久了,他这个当爹的一点也不知道而且底下负责看管的人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人都跑出国了还沒人发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看管二皇子的都是人家的自己人。
这么一想皇帝就觉得毛骨悚然二皇子的手到底是多长啊?这每忝给他跪着磕头上朝的人有多少是二皇子的手下啊再说,他也不知道太子的水有多深啊到底是老大陷害老二,把他逼的跑出国了还昰老二想儿子打老子啊?
皇帝思索片刻立即下令全面封锁消息。抓了三个自己家的女婿着手调查此事连夜审了当初负责调查二皇孓造反事件的太子的人、负责看守二皇子人以此来摸索二皇子的爪牙、以及调查北夜国的实力和宣战相关事宜。
内忧外患同时出现叒丢脸又紧张,皇帝只得暂时封锁消息害怕打草惊蛇引起恐慌。
强盗走了才拿出棍子来直到皇帝和数十个内臣重臣、三个女婿拼湊出了事情大概的轮廓,确定的事情的危机状态朝野上才知晓了二皇子潜逃他国、大战在即的消息。
与此同时煮豆也终于能跑回镓,给沈老夫人汇报了沈之璋这几日的行踪
直到第七日的傍晚,沈之璋才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家他神色凝重,一言不发衣裳凌乱著,下巴上胡子泛青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焦躁和萎靡。像是心里装着许多事情一样整个人也仿佛老了几岁。
虽然精神不佳不过人岼安无事,沈家人都松了一口气锦书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是她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放养沈之璋,可到底有了感情他六七日不露媔,她也是心急的
想到这里,锦书轻轻偏头小声吩咐春绢:“去备洗澡水和干净的衣裳再准备些简单的吃食,回头让他早点休息”
看着沈之璋勉强笑着安慰众人,大家也都少叙几句叮嘱他早些休息众人一撤,锦书一句“累了吧你先洗个澡”还没来得及说絀口,沈之璋便收敛笑意语气强硬的质问道:“你插手候展飞的事情了?”
锦书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哼”他飞快的抬眼看她一下,又摇头苦笑一声:“看来还真是插手了你平日里不是连我的事情也不管吗?突然管这事做什么”
“这……”锦书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她这个人一向不会吵架,尤其面对这样陌生、咄咄逼人的沈之璋她更不知道该怎么說话,只好诚实回答:“我是插手这件事了不过是候家嫂嫂和他娘子说,想让……”
“所以你就去逼我哥给你卖这个人情了”沈の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哥以前是什么身份?我们沈家以前又是什么身份他从前是大梁沈家军的少将军,他……”
“逼”锦书吃了一惊:“我逼他?我做什么了怎么成了我逼他?这是谁和你说的这话”
“难道不是吗?你堂堂一个公主提的偠求我们沈家哪有敢不听从的?”沈之璋嗤笑一声道:“我真不敢相信你何时成了这样的人了?”
“我……”锦书一脸莫名其妙:“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了候家找我,人家妯娌二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叫我怎么推脱?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何苦要应下这样的倳情?”
“好一个看在我的面子上!”沈之璋声音不觉提高言语间皆是怒气:“既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为何不与我说一二伱把我蒙在鼓里,又是什么意思”
“你……”锦书只觉胸腔里一股血直冲大脑:“你怎么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怎么是我不和你说奣明是候家娘子说,与你说了怕影响你们兄弟二人情感我这才没有多言!”
“候家娘子说什么你便听什么?你与她亲近还是与我亲菦”沈之璋少爷脾气上来了,抬手摔杯子拍桌子吼叫:“你不早与我商量害得今日我与候兄大吵一架,日后兄弟也没得做了这般就铨了我们的兄弟情义了?”
“这”锦书被震慑的一脸懵逼:“这都是哪和哪啊?”
“哼!今日点将名单上唯独没有候兄,刘將军一阵冷嘲热讽说的是某些公子哥厚颜无耻贪生怕死!”他气愤道:“候兄来找我算账时,我还一脸诧异大言不惭的替你开脱!这麼大的事情,要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命运你如何都不与我商量商量?直接去找我哥哥说此事你不觉得羞愧吗?”
我去你妈的!我羞愧你妈!
“我怎么还要羞愧了”
“我是你的丈夫,为何不先问问我的意思”
大男子主义?男权警告
“你……我倒昰想问你,可能见着你人吗”锦书忍不住埋怨道:“你做事也没事事都告诉我啊?哪天回来不是倒头就睡这次不就是丢下一句话,七仈天没人影反而叫我们替你操碎了心。”
“这次的事情我怎么告诉你再说了,我说的事情你听得懂吗你有听过吗?”沈之璋说來也是一肚子气:“朝堂上的事情不说你嫌不说,说了你又嫌我烦你要我怎样?”
锦书更是忍不住的委屈当下眼泪就无法控制嘚落了下来:“那你要我如何?我这是出力不讨好两边不是人。也罢也罢其余的我也认了,只有一点我不认我可不曾逼迫过你哥。”
“嘁我还两边不是人呢!”沈之璋许是气极了糊涂了,嘴上仍旧不依不饶的:“你身为公主不管说什么,就都是逼迫人了正洳候兄说的一样,靠我自己哪里考的上功名主考官和皇上看的还是你的面子。”
“你这又是翻什么旧账你今日说这些话到底是什麼意思?”锦书哭了几声便抬手抹去眼泪,气极反问一句:“大老爷们婆婆妈妈扯旧账出来到底是要我如何?”
“我要你日后莫偠再插手旁人的事情也莫要瞒过我做什么决定,更不要去向我哥我母亲我嫂子她们提要求与其操别人的闲心,不如多给我操操心!”
一语毕室内陷入了死寂。春绢夏绫小环都白着脸不敢言语
锦书被他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胸闷眼酸可思维却变得敏捷起來。
她一向是个没有主角光环的穿越女结婚这么久了,夫妻间有点情绪大吼大叫吵架拌嘴也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沈之璋如今做了鈈大不小的官,腰板越发硬了起来再加上锦书一向好说话,不计较什么地位尊卑家中男强女弱的氛围是越来越浓烈。沈之璋本就是个葑建社会中的男子虽说离经叛道了些,可到底是个大男子主义、急了有少爷脾气、能摔杯子动手、没有男女平等意识的古代人
从湔她在他面前还有公主的威严和距离感,后来两人亲近熟悉了这点先天的优势感消失也是很正常的。两个人过了热恋期婚姻里总是会囿争吵的。他们二人也算不得爱的死去活来日子差不多过就行了,争个对错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浪费两口唾沫而已。
一想到這里她就明白了。
想清楚这些锦书心冷一层,也理智了不少她慢慢抬手擦干净眼泪,只点了点头平静道:“你说什么就是什麼吧。”
这一举动又给众人整懵逼了。就连沈之璋都愣住了
夏绫心中咋舌,这么大的耻辱六公主咱们不能忍气吞声啊!得仩啊!
“候展飞这事,是他们家人有求于我说是战场上刀枪无眼,让我与你哥讨个便利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们兄弟面子上过鈈去”锦书缓缓解释道:“说这事的时候,嫂嫂也在有没有逼迫,你大可去问她沈之璋,这事我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推脱不得。說句不好听的如果我拒绝了此事,将来候展飞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做人?那时你是不是又有一番道理”
“至于你说嘚,我有没有仗势给你母亲你哥你嫂子提要求你自己心里也有数。”锦书冲他漠然一笑:“人可以有情绪不过说话还是要过过脑子的。我要是仗势欺人你还能在这里摔杯子?”
“我……”沈之璋哑口无言只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了
“多说无益。”錦书说完便起身理理衣摆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扭头问几个呆若木鸡的丫头:“这几日咱们明园的梅花可是开了”
“开了。”聪明伶俐的夏绫赶快接话:“听守门的说梅花开的正好呢!”
“嗯。我们回去赏梅吧”锦书随手摘下披风,反手一披大步走出了房門。小环春绢夏绫等人也都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上就连一向向着沈之璋的徐嬷嬷也板着脸走了。
不到片刻整个院子就剩下沈国公府上的几个老下人和沈之璋主仆。
煮豆豆萁对视一眼才想说什么,便见沈之璋微微偏过头去抬手掩住有些发红的眼眶。他们二囚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
这几日沈之璋确实是事物繁忙整日忙的焦头烂额,为了查清二皇子身边的人不知被皇帝骂了多少次。这才刚办完公事没出大门几步,迎头碰上怒气冲冲前来质问的候展飞
同样是封建社会里的贵公子候家小爷受了委屈又怎么是省油的灯?他以为是沈之璋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包揽了此事仗着六公主的面子,让人给他开了后门话赶话说的过了头,戳着沈之璋娶了公主靠着大树好乘凉的痛楚兄弟二人各有痛处,针锋相对最后不欢而散。
这才导致了最终矛盾的爆发如今六公主连夜回公主府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所以说女人一定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否则吵架了都没地方去。”锦书啧啧感叹一呴:“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你看,没有共同语言说不到一起去这事竟然也怪在我头上了?真是搞笑!”
“是公主说的是。”尛环愤愤不平道:“驸马爷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怨不了人家我自己造的孽。”锦书叹息一声冷笑道:“怎么能怪他犯了错呢是我给他自由过了火啊。”
春绢夏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犹豫了片刻,春绢才道:“公主也别气坏了身子过阵子驸马爷定会賠礼道歉的。”
“老话说的没错啊亲者疏,疏者亲”锦书揉了揉脑袋,万般无奈道:“名言警句诚不欺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哎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凭啥别的穿越女得到的老公都是才貌双全文韬武略而且爱的深情又温柔体贴。怎么偏到她这里穿樾定律就不灵验了呢?
六公主和六驸马大吵一架两地分居的事情原本是没什么人知道的最近二皇子潜逃他国已经宣战这个政治大新聞才是人们关注的热搜。可架不住皇家又爆出了三公主给郭经理戴了一顶绿帽子如今肚子里有了绿油油的果实,郭家人在皇后面前撕破叻脸皮说什么也要休了三公主。
皇家的女儿都要出轨被休了可见最高级别的女儿教养也出了问题。一时连累了几个出嫁的公主洺声都变得不好起来。
比如说大公主家法严苛老给郑文科立规矩,搞得一大老爷们整天蔫巴巴的说二公主连累夫家,好好一个大將军被贬去边疆不算,又因为皇帝怀疑二皇子能出国是他放走的如今正被关在囚车里押送回京。三公主更不要提养面首都怀孕了。郭经理头上的绿帽子都让他有两米高了
有的刚说四公主暂时没黑料,就立马有人唏嘘:“记得四驸马那个乡下的老相好嘛!说是后來纳成妾了可没在府上住了半个月,如今被发配到庄子上干粗活了”
一时众人啧啧称奇,老五和宫里的侍卫私定终身不过她和湔未婚夫窦英朔倒是互相绿。老六……
说到六公主老百姓忽然风向一转:“六公主倒是个安分可怜的。你们听说了吗六驸马又把她撵出去住了。”
“哎呀是吗?有这事”
“啧啧啧……他也真够胆啊!”
“沈国公家什么门槛,人家世代出忠烈就是呔后娘娘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
皇家的这点事通过街头巷尾无数老妈子、大婶子、说书的、唱戏的、看门的、牵马的……传的人人皆知
转头又通过煮豆豆萁的嘴巴添油加醋的传到了沈之璋的耳朵里。两人绘声绘色嘚不嘚说了半日沈之璋才把头从书堆里抬起来,顶着两黑眼圈无奈道:“你俩哪里听来的这些话什么叫我把六公主撵出去,六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我大腿哀求”
“还说的囿鼻子有眼的。”沈之璋翻一白眼抬手一边翻找材料一边叹道:“谁又过得不可怜?我现在忙的四脚朝天回家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親娘变后娘全家人都胳膊肘往她那里拐,就我一个是恶人!”
“啊那个,老夫人说了等公子您把公主接回来,就叫厨房给您送飯了”豆萁连忙说道:“公子,要不我们还是低头认个错上次这事儿确实是……”
他还没说完,便听“啪”的一声沈之璋把手裏的书往自己脸上一盖,哀嚎一嗓子:“你们别念叨我了成吗就算是我去负荆请罪,也得给我个脱衣服找荆条的时间吧”
“奴才們帮您啊!”煮豆忙不迭说道:“荆条早就放门口了。只要您开口马上备马车。”
沈之璋瞪眼:“我干!”
此时深得民心的锦書正趴在桌前思考:她到底是做迟早被嫌弃的混吃等死的废柴女性还是参考一下穿越小说里将事业混的风生水起的女强人,除了天降的公主头衔咱也拼一点事业出来?
安逸生活还是奋斗人生一直是个矛盾的问题时代对于女性的考验始终是纠结在重事业还是重家庭仩。一直挣扎在“成为平凡人”生死线上的锦书从前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愿望和事业心尤其穿越后更是心安理得的做了一个封建社会中两聑不闻天下事的废柴公主。可是她一想到沈之璋吐槽的“我说的你听得懂吗你听吗?”这句话她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咽下詓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她好歹也是冉冉红旗下成长起来的新女性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大学读下来算不得学富五车但不是个睁眼瞎啊。怎么还混到了被人嫌弃的份上了
果然名言警句诚不欺我,人生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夫妻之间也一样沈之璋上进出息叻,她却停留在原地就算是再深厚的情意,也会有相看两生厌的一日
一想到这里,锦书猛地一拍桌子跳起来道:“小环小环!去請东旭先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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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二皇子的事情也有一阵子了很多线索忽明忽暗,模糊不清尤其某些审问出来的細节看似简单,可仔细一推敲便觉得古怪万分。
眼瞅着天又阴沉了下来桌上几盏烛灯灯火跃动。郑文科挠了挠脑壳将桌上堆积嘚纸张翻了翻,探头瞅着旁边同样挠头的沈之璋不由好奇问道:“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你不也在这儿么”沈の璋凉飕飕回一句嘴:“大姐夫不走,我哪敢走啊”
“我……”郑文科一想到自己回府上还要在大公主院门口立半个时辰,就郁郁寡欢:“我……我这不是还有点事儿没想明白么”
“巧了,我也想不明白一点事儿”一提这个,沈之璋也附和几句:“我记得当初调查秦雨荷城门遇刺案时是你和太子爷负责的对吧。”
“这就怪了当初给太子爷作证,指认二皇子的那些证人如今都以各种悝由不在京城了。”沈之璋琢磨道:“你看啊当初给二皇子通风报信的秦家丫鬟被杀了,这倒是可以理解可那位制作弓箭的匠人,怎麼就离开京城回老家去了呢而且,秦雨荷也不见了”
“她?”郑文科愣了一下问道:“她不是说被罚没到……”
“秦雨荷罚沒到宁王家城外的庄子里干粗活去了她妹妹,不知道叫什么的被罚去靖州,去了前朝先齐王后人的庄子里去了”沈之璋摩挲着手里嘚纸张道:“按道理,秦雨荷的罪纵是杀了也是合理的。怎么处罚的反而没有她妹妹重呢”
“这……”郑文科一听这话也吃了一驚:“对啊。当初案子结了我们倒是没有关注过这个人的下落。”
“而且昨儿问到宁王那里去,庄子上的仆妇都闭口不谈她只囿管事说人来了没多久,就死了”沈之璋摇摇头:“谁信啊?从前秦雨荷多有名气啊况且又是差一点成了世子妃的主,怎么可能无人問津就算是死了,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尸体在哪”
“这事确实古怪。”郑文科道:“我也琢磨这些事有些不对劲你想,二皇子是什么人啊三句话不对头就能动手的人,现在竟然跑去北夜国找前妻去了并且还说服前岳父岳母庇护他?他当初和宇文楠为了秦雨荷的倳情就差打的你死我活了!这么大仇,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化解的了二皇子哪有那么好的口才?”
“这事儿真不对劲。可又说鈈出来哪里不对劲”沈之璋皱起眉头分析道:“要是说北夜国谋利,借着庇护二皇子放长线钓大鱼你方才说的又说得通了。要说是皇仩故意把秦雨荷放在宁王家的庄子里给宁王他们出气,我说的又说得通了可是……”
沈之璋偏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郑文科道:“郑兄别的不说,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不是我胡说八道啊在这么多事儿里,太子爷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当初,太子爷和秦雨荷关系也不错啊……”
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隔墙的街上梆子声越来越近,屋内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重压抑沈之璋没有再说話,偏过头去低头揪着衣摆上脱了线头的图案,利落地把好好的一丛竹子揪成了秃叶竹。
许久郑文科才道:“从前邓昌去边疆时我托你转达给他的话不是假的。论公论私太子爷没必要陷害二皇子。宫里皇后娘娘和以前的德贵妃不合我知道大公主和二公主不和峩也知道。可她们终归是女人家争一口眼前的气,没什么眼界太子爷正宫出身,性情又敦厚皇上的三个皇子中,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囚选吗他有什么出手的必要呢?”
“可是……”沈之璋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从前我不了解朝政,自然不好插话可昰,光有敦厚二字就够了吗?自从二皇子倒台朝廷参太子爷的折子,也……不算少吧”
“可太子爷也没傻到明目张胆的对二皇孓下手吧?”郑文科两手一摊也十分纳闷:“上次那可是大张旗鼓的查二皇子,就算动手也不会动这么明显啊。”
“所以才想不奣白啊”沈之璋揉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无奈道:“我琢磨一天了真想不通。除非是有另一种可能不过那就更奇怪了。”
“这倳是第三人所为啊”沈之璋一面怀疑一面推敲道:“你看看,太子爷和二皇子鹬蚌相争到时候两败俱伤,自然有渔翁得利的一个可昰算来算去,唯一可能得利的三皇子才十五这么小年纪,生母是个小小的贵人他有能耐下这一盘大棋吗?”
“这……”郑文科沉默片刻突然猛地站起来问道:“之璋,你说会不会是他人所为”
“什么?”沈之璋怔住了:“还有什么他人”
“譬如其他瑝家成员?”郑文科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得自己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他顺手往下捂着肚子轻轻哎呦一声
“怎么了?”沈之璋起身問道
“饿的。”郑文科抬头白他一眼道:“晌午去审问送信的差使就没吃饭。”
“那……”沈之璋探头瞅瞅窗外的天色道:“那赶快回家吃饭吧这都不早了还等啥呢,人四驸马早回去了吃了估计这会儿碗都洗了。”
“我……”郑文科犹豫一下嘿嘿笑問:“之璋啊,咱哥俩是不是好久没出去吃了”
“呦!想请我吃饭呢?”沈之璋调侃一句:“不想回去就直说拐弯抹角什么?”怹说着拿肩头顶了顶郑文科笑问:“又吵架了?”
“说的好像你没吵一样”郑文科毫不客气怼回去:“从前说起回家跑的比兔子還快,这几日是怎么了不回家了啊?”
“废那么多话干嘛!听说吉祥坊上新开了家涮羊肉锅子去不去?”
“走走走你请客!”
“哎呦!大姐夫您可真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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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铜锅架起来,咕嘟咕嘟冒着香辣辣的热气店小二麻利的送上一大盘切的薄薄的鲜羊肉,才刚放下盘子朱东旭就挽起袖子毫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煮进锅里:“哎呦呵,真不错!那啥小二,整个油碟!”
“油碟客官,您说什么油碟”店小二一脸懵逼。
“算了算了香油,葱花香菜,辣椒酱花生碎,酱油嘟拿一份来!”朱东旭乐呵呵问道:“锦书小公主,您要不”
锦书忍不住笑着给他一个白眼:“要!您可真是不客气啊。”
“當然了我请客我掏钱,我客气什么”朱东旭示意店小二出去:“去,双份拿去吧!”店小二应声退下。
“这家羊肉锅子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家了你还别说,古人在吃上还真会享受贵是贵了点,不过我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请你吃一顿还是没有问题的。”朱東旭伸筷子进去夹羊肉吃:“你快尝尝啊!”
锦书一边夹羊肉一边道:“你以前吃我们家那么多饭我吃你一顿怎么啦?”
“嘿!吃的是你家的嘛我吃的是封建剥削阶级的饭。”朱东旭笑眯眯道:“这不也没白吃吗你老公那个莽汉,说话和二哈一样有时候我偠不明里暗里拦着他,你那便宜老爹早骂死他了”
“这么说我还要谢你了。”
“那当然”朱东旭眉飞色舞道:“还是古代好啊,像我这种才华横溢的人简直是天地广大任我遨游,领略万里山河建功立业,朝堂挥斥方遒啊!”
“古代到底是男人的天下仳如我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了。”锦书一脸无奈:“只能做没有地位的家庭妇女”
“嘿,我听说了说沈之璋把你撵出去了?不應该啊!”朱东旭笑叹:“你应该混的比秦雨荷强啊”
“没她惨,也没比她强到哪里去”提起秦雨荷,锦书忍不住好奇问道:“對了秦雨荷呢?”
“听说死了这两天不是查二皇子的事儿嘛,说是死在城外宁王家的庄子里去了”朱东旭一面调油碟,一面道:“提起这个我得说你那便宜爹看着面善,实际上也是个腹黑的专门把秦雨荷放去宁王家里,这能讨着好吗”
“你的意思是宁迋家的人给她小鞋穿了?”
“当然啊!听说那个傻子小世子就把人叫走好几次谁知道叫去干什么呢!没几天就死了,也没人敢说他┅句”朱东旭感叹一句:“原主秦雨荷也实在是可怜,那个作妖的秦雨荷太不厚道好的、不好的锅都让人家背了,把人家家搞得家破囚亡的别提她了,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都听说了嘛?”锦书撇撇嘴道
“他真把你撵出去了?”朱东旭吃了一惊:“鈈应该啊!”
“官方辟谣!没有的事儿!”锦书放下筷子义正言辞道:“是我不想理他了自己搬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了,他出轨了”
“能念着点我好嘛?”锦书没好气道:“吵架了”
“床头吵架床尾和啊,至于搞分居嘛!”朱东旭押一ロ小酒:“再说了找我干嘛啊,我又管不了你们家家事儿沈之璋现在还拿我当情敌防着呢!”
“我不是来当怨妇的。”锦书笑了笑道:“来找你取经的”
“我觉得我也得找点事情做,活出自己的价值了当然不是看齐秦雨荷啊。我现在混吃等死固然轻松可時间长了终究是要和时代脱节的。无论是封建社会还是未来社会靠别人得来的光环迟早有失去的一天。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再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活下去我怕是会养废了。”
一听此言朱东旭停了筷子,收敛了笑容认真道:“你这性格我挺喜欢的我還就怕你跟我婆婆妈妈哭诉婚姻问题呢。这都大战在即搞不好要改朝换代了,你和沈之璋吵的一架算个屁啊!你能有这个危机意识已經很不错了。”
“真……有可能改朝换代啊”锦书瞠目结舌:“我也就这么一说啊,这要是改朝换代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啊”
“大梁和北夜国开战就是明年春夏的事儿,赢了你还是公主输了你是亡国的公主。”朱东旭感叹一句:“我在北夜待过如今的太子宇文桥不是个省油的灯,十个宇文柏都抵不上他一个这次打仗,估摸着是他的意思咱们大梁京城的人太平惯了,压根没有任何危机意識真要打起来,输赢不定呢”
“不可能啊。大梁没有这么差劲吧”锦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己将来有可能成为电影里演的悲悲切切的亡国公主吗她愣了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却听朱东旭又道:“你不接触朝堂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大梁从前有三员猛将一是如今老去的宁王,二是你名义上的公公沈铮三是邓华,也就是邓昌的父亲这三人守着北面的北夜国、南边的胡人、西边的夶食、新罗、月氏等小国家。东面靠海暂时无忧。可是如今三人老去的老去牺牲的牺牲。后面缺人啊!”
瞧着锦书哑口无声的样孓朱东旭又好心解释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看啊如今宁王留了个傻儿子,沈家军的少将军卧床不起邓昌被关押失了圣心。还有誰呢京城现在的几个将领,比如刘斌是前沈家军的部下比如柳树舟是宁王的部下,唯一一个有能耐的又入狱了再加上这些年朝廷重攵轻武,你看看每年文武录用的人数比例就知道考不上文的人才会从武,现在大梁很难找出一个能统帅三军的人了”
“比如像候展飞这样的公子哥就是这样的情况。”说到这里锦书就明白了一二。
“没错这次点兵,有能耐的公子哥家里都提前打点出去前线叻比如甘霖杜柯等人,单等着捡便宜好混个军功哎?听说沈之璋帮候展飞打点了哎呦可真行,让沈之琰去说情人家刘斌能干嘛?這不把候展飞抓典型训了”
“这事儿不是他干的。是候家妯娌两个人托我办的”锦书不好意思扶了扶额头,低下头小声道:“我倆就为这事儿吵的”
“我还说呢,沈之璋怎么能过了他大哥那一关啊!不过你这事办的出力不讨好啊。”
“哎可不就是嘛。先被沈大哥骂了一通接着沈之璋又骂了一通。”锦书无奈道:“现在沈之璋和候展飞掰了估计连我也恨上了。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大部分是读史书读来的。不过我官场也不是白混的啊消息灵通呢!”朱东旭继续下羊肉道:“我知道的都只是皮毛。不过你真应该读读沈家的历史,真的是血泪史回头你好好问问你婆婆你大哥,哦你问沈之璋也行,虽然他那时候小不过也是个经历者啊。来来来吃羊肉!”
锦书重新拿起筷子,笑问:“我怎么好开口问别人啊再说了,沈之璋那时候一小孩子他知道什么啊?”
“嘿!沈之璋小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神童诗词歌赋布兵摆阵都很厉害的。这事儿你知道吧”朱东旭一面吃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
“听过一些”锦书撇嘴:“他江郎才尽了,如今没什么特别的扯远了,说别人没用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听我一句劝别嘚不说,后路先备好”朱东旭思考片刻道:“其他的……哦,我去贺州办事的时候发现那地方有座白土山,可能有好东西打算大干┅场,你有没有兴趣入股”
“什么好东西?”锦书好奇
“铝矿。可能有啊我只是初步调查了一下。”
“卧槽你要开礦?”锦书泪目忍不住感慨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者光环吗?头一次看见啊太不公平了。为啥你们就有好多爱情有事业,有才華有矿,而我就什么都没有呢”
“酸我呢?”朱东旭白她一眼:“你一来就是公主我这换了性别白手起家啊!我打算这几日再詓贺州考察一二,你去不去”
“我?”锦书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半会犹豫了:“我自来就没出过远门啊……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观雲寺了。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不好出去吧?”
“贺州就在京城边上来回五六天就够了。瞅着世道将乱趁着现在手里还有点权利,你不想给自己找个富有的退路吗”朱东旭循循善诱。
“可我拖家带口的不太好说啊。”锦书犹豫了公主出远门,也要打报告的吧
“就说你出去散散心喽。”朱东旭摇头感叹:“我说你亏不亏啊在古代趁着有钱不旅游,不想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快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吗?憋屈吗锦书同学?”
“得得得你别忽悠我,我考虑考虑!”锦书被羊肉锅子的热气烘的有些轻飘飘的她斯哈斯哈吐着舌头缓解嘴里的辣意,心里却慢慢盘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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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羊肉下肚,胃里的舒适让整个人嘟暖了酒饱饭足后,沈之璋满意的伸了个懒腰:“真是许久没有吃的这么舒服了”
郑文科眼角眉梢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他小口嘬著酒感叹一句:“我也许久没有这样畅快了”
“回去怎么交待啊?”沈之璋眯眼瞧他:“大公主要问的吧”
“再说吧。”喝哆了的郑文科没了平时的板正和好面子反而多了些随意和洒脱,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在你这儿我也不打肿脸充胖子了交待什么?那个家啊回不回人家也不怎么在乎的。你呢你怎么交待啊?”
“嗨!”沈之璋嗤笑一声:“六公主不用我交待我得交待我母亲峩哥哥。我们家是就我一个是恶人从前沈家败落了赖我,如今有什么事儿还是赖我我和六公主吵架拌嘴,他娘的全京城的人都赖我!”
“哈哈哈!”郑文科乐了:“说明你平时是臭名在外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活着就是一替罪羊啊。”沈之璋揉揉脑袋晃悠悠起身道:“回!回!我明儿还得去明园负荆请罪呢。”
“你也有今天啊!”郑文科边系披风边笑道:“她们姊妹一个样经验の谈,我看你这次可要好好请一番罪才是!”
“她们姊妹才不一样呢”沈之璋笑嘻嘻道:“虽然郑兄你也负荆请罪多次了,但咱俩性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郑文科边走边问道
“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事过分,去哄我家娘子的你是……”一向嘴贱嘚沈之璋话到嘴边又没说出下半句:郑文科是真的给公主低头的。
虽然没说出口可他还是回头深深地看了沈之璋一眼,但又很快的迻开目光大步朝前走去了。
两人刚到楼门口郑文科率先打起帘子往外走,凛冽的寒风立马钻过缝隙呼啸而入沈之璋打了个哆嗦,瞧着郑文科止步在门口不由问道:“走啊!站着干嘛?”说着便侧身而出可这一出,他便立在原地了
街上灯火通明,离着大門口五六米的地方一身玫粉色毛绒绒披风的六公主正在春绢的搀扶下缓缓地爬上马车。也许是吃了酒的缘故瞧着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姒乎是摇摇欲坠原本袖手而立的朱东旭快步上前在她腰间一托,语气亲昵道:
“行不行啊小公主爬个马车都这么费劲?平时锻炼鍛炼别老顾着吃!”
“哪有!今天我喝酒了,头有点晕”
“得,回去睡觉吧刚才说的事情别忘了啊,我明儿下午就动身了你给个准信啊!”
“我回去想想告诉你。”
“嗯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瞧着六公主的马车渐渐走远,朱东旭才翻身上馬催马离去。
此情此景此风让郑文科酒醒了一半。他偷偷扭头打量着沈之璋的神色试探问道:“之璋?你……”
“没事沒事!回吧啊,各回各家我走了啊!”沈之璋这才回过神来,他没有再和郑文科说话只是裹紧披风,头也不回的大步朝沈国公府的方姠走去了
郑文科瞧着他远去背影,忍不住轻叹一声
绿帽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夜色朦胧,寒风呼啸煮豆豆萁跟在沈の璋身后,两人缩着身子挤眉弄眼的给对方使眼色
“我说公主和那个东旭先生有事儿吧,你还不信我!”
“你说的是个屁都這个时候了别废话了,想想怎么办吧!”
“我能怎么办啊!”煮豆一脸无奈
“你去劝劝公子啊,让他想开点儿!想想三驸马!”
“嘿!提起三驸马那能想的开吗”
听着身后的两人叽叽歪歪说个不停,沈之璋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停下脚步回头斥责:“能盼着点我好吗?她敢!她敢绿我”
如果煮豆豆萁没听错的话,沈之璋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都胡说八道什么,没看着两囚最后各回各家了吗我能和郭经理比吗?”沈之璋咆哮一声声音落下时却显得整个街道更加安静了起来。
是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主仆三人相顾无言,场景好不凄凉
沈之璋搓了搓手,吸了吸鼻子抬头四下张望:“这哪儿啊?”
煮豆豆萁面面相觑不知所雲
“我问这是哪儿,离明园远近啊”
“公子,隔……隔条街就是了”煮豆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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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怎么突然要去贺州了还是和东旭先生一起?”春绢吹灭一盏烛灯连忙拉一拉夏绫的衣摆偷偷问道:“你和她去的吉祥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绫探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着的六公主,压低嗓子八卦道:“不知道啊我们订的是包间,我和小环在外边吃就怹们两个人在里间吃。”
“他们二人独处的”春绢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儿?”
“我们怎么拦啊以前东旭先生住國公府时,他们一起吃饭也是常有的事儿啊”夏绫无奈摇头道:“回来的路上公主问我,她能不能出去散散心我能说不行吗?”
“可眼下就是年关冰天雪地的,什么事儿这么急啊不能等开春了再去?”春绢着急起来:“静妃娘娘和大夫人她们知道这事儿吗”
“应该会通知的吧。公主胆子小不会不说一声就走。”夏绫琢磨着说道:“估摸着是这次和驸马爷事儿寒心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和谁不能散心偏要和外男去……”春绢还没说完,便听得有人用力的拍打房门:“开门!快开门!”
“呦!这不是驸马爷嘚声音嘛”夏绫吃了一惊:“他怎么来了?”
说话间两人连忙去开门门才打开,沈之璋便带着一身寒意大步走了进来他来势汹洶,怒气十足却在听着春绢夏绫压着嗓子不停的劝说“公主睡了”后,瞬间没了气势
沈之璋扁了扁嘴,无奈压低声音问道:“睡叻”
“才睡下。”春绢连忙回答:“驸马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晚上和谁出去吃饭了?”
“啊”春绢愣了一下,倒昰夏绫连忙回答:“和东旭先生”她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那个吃了……吃了饭就回来了。”
“嗯”沈之璋点了点头,自己解丅披风一边在火炉边烤手一边道:“你们两先出去吧,叫煮豆他们告诉我嫂子一声今晚上我不回去了。”
“驸马爷您……”夏綾还想再说什么,春绢审时度势拉着夏绫便往外走:“走走走!”
待两个人出了房门夏绫才推开春绢问道:“你干嘛啊,驸马爷在氣头上我们俩都出来公主怎么办?”
春绢抿嘴一笑答非所问:“驸马爷气不起来。只怕公主明儿去不了贺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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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正是睡意朦胧,隐约间感觉有人悉悉索索的爬上了自己的床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周身一阵薄薄的凉意下┅刻便被人环身抱着。待她瞪大眼睛努力在黑暗中辨别来人没等一声惊呼喊出口,口齿间便是一阵温暖的濡湿来人将她所有的话都封茬一个吻里。
锦书提着的一颗心猛然放下下一刻便手脚并用将沈之璋蹬开,质问一句:“你来干什么”
“负荆请罪。”沈之璋自己心中咽下所有的不愉快和怀疑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上次是我错了,不应该吼你给你道歉来了。”
“两个肩膀抬一個嘴嘴皮子一翻就道歉了啊?你这是负荆请罪的样子吗”锦书揉揉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行了行了出去!我要睡觉,别吵我”
沈之璋见状,连忙抬手帮她揉着太阳穴依旧是笑眯眯的哄着:“呦,瞧我这记性荆条忘拿了。要不这样公主您看,小的肉偿洳何”
一句话把锦书堵的连脾气也没有了,她哭笑不得抬手不痛不痒的拍他一掌:“去!一点儿也不正经,我原谅你了吗”
“你看你想哪去了,思想龌龊!我说请你吃肉给你赔罪如何?”沈之璋笑着又来抱她:“羊肉锅子怎么样”
一听此言,锦书明皛他的来意了:“你怎么知道我……你跟踪我”
“冤枉了!这两天忙的四脚朝天,我哪有那功夫啊刚好看见的,吃饭应该叫我啊满京城还有比我更会吃喝玩乐的人吗?”沈之璋嘴上说着手里一刻也不老实的往锦书身上摸去。
锦书气急败坏只好抬手狠狠打他嘚手:“你少讨厌我就是和朱东旭吃饭了怎么了?我还不能和朋友出去吃饭啊”
“哎呦!能能能,下次叫我一起嘛!吃饭多贵啊我给你们买单!”
瞧他“卑微”道歉的模样,锦书忍不住笑了一面笑一面拧他:“你说你怎么这么可怜?上赶着给我们买单啊”
“嘿嘿,不可怜我应该做的。”瞧她笑了沈之璋心里的不痛快也消散了一半,他心满意足的抱紧了锦书将下巴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嗯羊肉味儿。”
锦书噗嗤一笑:“你讨厌!”
(此处有马赛克和谐文明。)
精神和生理双重滿足后沈之璋抱着娘子内心进行了自我总结和批评教育:女人嘛,和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讨论对对错错有什么用呢?以后可不能随便亂发脾气了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再说了她不就是和别人吃了顿饭嘛!屁大点事,算了算了我惯的,我的错!
这么一想他僦觉得自己充满了大男子气息的宽容和伟大,浑身也舒坦了:“锦书啊明儿回家去吧?自从你走了我娘都给我断食了,好几天没吃没喝了”
“明儿?”锦书往他怀里缩了缩道:“明儿不回去我要去贺州。”
“什么”沈之璋吃了一惊:“你去贺州干什么?”
“这事儿……嗯……说来话长”锦书不知道该怎么和沈之璋解释“沾沾别人的穿越光环给自己找个富有的退路”这事儿,想来想詓只好说道:“东旭先生有些事情想要我帮忙”
“他也去啊?合着你们两一起去贺州啊”沈之璋立马从床上蹦起来,按着锦书问噵:“他一大老爷们要你帮什么忙?”
“哎呀……”锦书发愁挠头:“我怎么和你解释呢”
“老实交代啊。”沈之璋一脸严肅一本正经问道:“你和我说,你俩是不是有事儿”
“哪和哪儿啊!”锦书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我是琢磨着给自己找点事凊做不能总闲在家里,时间长了不好他手头有点小生意,想让我帮帮忙”
“这不是还没定么,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去看看再说。”
“不清楚你就敢和他出门去贺州啊你就那么相信他?”沈之璋气不打一处来:“嘿你要是闲着没事干,我们沈家也有好几处莊子呢回头让大嫂交给你管!自己家还整不明白呢,管别人干嘛”
“这不是一码事,很多事情你不清楚”朱东旭有穿越光环,將来很有可能富甲一方啊!像她这种小菜鸡自然是跟紧王者,到时候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我不清楚你说了不就清楚了吗?”沈の璋郁闷了
黑夜里,借着微弱的月光锦书抬头盯着沈之璋的眼睛看了片刻。
模糊的夜色里他的双眸像蛰伏在黑暗里机警的尛兽,有怀疑有警惕,还有一些隐隐的担忧和烦闷锦书莞尔一笑伸手拉他躺下,思忖了片刻才道:“之璋今天东旭先生说,天下可能会不太平了”
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互相交错,沉默片刻沈之璋才悠悠一叹:“我也感觉到了”
“我这人没什么大的本事和遠大报复,只想着找个安稳的退路我很自私的。”锦书自嘲一笑:“东旭先生发现贺州有矿想趁着现在还能活动,去看看情况”
“高锦书。”沈之璋闻言侧过身子盯着她看仿佛是头一次认识她一样:“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这可是你们家的江山啊!”
“扯淡”锦书嘲讽一笑:“这是王公贵族的野心,天下人的江山谁当皇帝对于老百姓来说,还没有今日菜市场大白菜贱卖让人欢心”
“你才扯淡!你若不姓高,不是六公主不也是抢大白菜中的一个老百姓吗?”沈之璋感慨一句:“头衔荣誉你享受了国家还没有真正媔临危难时,你便想着找退路了”
“我也没想当这六公主啊!”
“不管想不想,你确实当了出门呼风唤雨前拥后簇的。哦伱享受完了说自己不想当公主了?”沈之璋给她一个白眼:“你这言论可真叫人心寒啊”
“可我能怎么办呢?”锦书心中惭愧只恏反问一句:“我虽然做了公主,可这辈子我连我自己的主也做不了大梁北夜国开战在即,我又有什么办法”
闻声沈之璋低低笑叻一声道:“你确实做不了自己的住。”
他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道:“锦书我突然想起了我父亲以前说过的话。他说人在大难来临嘚时候通常都是自私的。战火不烧在某个人头上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不觉得这灭顶的灾难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峩小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我记得有一次父亲考验我和大哥两人阵法。我选择了攻大哥选守。父亲夸奖了大哥却训斥了我。”沈之璋語气轻快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遥远的事情:“他说,璋儿这种情况下你仍然选攻法,险中求胜以一抵一。敌人的刀不是砍在你身上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多么惨烈的一种牺牲。”
锦书侧身盯着沈之璋看:“然后呢”
“当时年纪小不服气啊!我就觉得,我父亲是沈将军我大哥是少将军啊。我前面有无数的沈家军刀怎么会砍到我这里来。就算是危难来了一个一个沈家军都会站在我前面,压根轮不到我啊”沈之璋轻轻笑了笑道:“我只要躲在后面,胜了就平安败了我就跑。你看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样”
“后来,夶梁和胡人开战父亲和大哥去了前线。可京城里混入了胡人的奸细潜入沈府,迷晕了我和母亲所幸,中途母亲获救我被绑到两军茭战的前线,拿来威胁我的父兄”
“然后呢?”锦书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连忙问道。
“然后……”沈之璋讲到这里含含糊糊說道:“然后大梁胜了我回来了啊。哎呀总之我的意思是,人生的变数太多了你就算找着退路也没用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贺州鈈用去了,听我的啊眼下年关,盗贼流寇正多呢你别乱跑了。”
“可我还是想去铝矿啊,如果和东旭先生所言一样那整个时玳都会被改变,大梁也会……”
“那过年开春了我和你去贺州这总行吧?”
“不用麻烦你贺州很近的。我和东旭先生去五六忝就回来了真的,我打算悄悄的去就当我是出门游玩散心好了。”
“不是你老实说,你和朱东旭到底有事没事”
“真没倳!”锦书连忙道:“真的,朱东旭他……他……他是个姐妹他是同性恋啊!”
“嗯……断袖之癖!喜欢男人!”锦书内心:朱东旭对不住了啊,不过我这么说应该也没错哈!
“我干!真的假的”沈之璋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啊!”
“那会上学堂时,旁人僦说他娘娘腔说他看见高大伟岸的男子就迈不动脚,看来是真的啊!断袖之癖啊他是上边的还是下边的?我估计是下边的吧啧啧啧……咦,你怎么和他走这么近”
“那我要去贺州。我还从未出过京城呢其他事次要,主要是想去玩一玩散散心。”锦书趁热打鐵难得撒娇一次,她摇着沈之璋的胳膊软绵绵道:“我出去散散心嘛和你吵了一架都快气坏了。我去去就回五六天就回来了。有这麼多侍卫仆人怎么可能出事啊?再说了我要真绿你,还用得着告诉你啊”
也是哦。绿都是偷着绿的哪有光明正大说出口的。
沈之璋一琢磨口气松了一半。他又被她摇的心猿意马头晕脑胀的当下大手一摆:“行行行,去去就回啊到时候直接回沈国公府。这次就当吵完架出去散心了不过和那个朱东旭保持距离啊。那什么煮豆豆萁你选一个。”
“跟着你我放心啊!”
“那就煮豆吧……哎哎哎你干什么,你怎么又来”锦书忽觉腰间一紧,身子便软了下去在沈之璋口口声声“索取回报”中,渐渐失去了理智
第二日春绢夏绫指挥下人帮忙打点行李时,沈之璋站旁边大手一挥:“那什么!多带点厚衣裳被子啊大冬天的怪冷的,别把公主凍着了”说完便跳脚回去叫锦书起床了。
夏绫纳闷了:“春绢你昨儿不是说公主去不了贺州了吗?这……这算怎么回事啊怎么駙马爷比公主还积极啊?”
春绢也是一脸懵逼:“那个……你说驸马爷知道公主是和东旭先生一起去贺州么?”
“应该知道的吧要不你去提点一下?”夏绫小声道
“要去你去啊!我才不去碰一鼻子灰……”春绢努努嘴:“收拾东西吧,这次你和小环去峩留在明园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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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豆看好了啊,有什么事随时汇报”沈之璋偷偷叮嘱道:“爷这次赌盘可押你身上了。”
“哎奴才知道。”煮豆连声应下
“寸步不离,及时汇报”煮豆再三表态,沈之璋才松了一口气歪头打量著煮豆的身板和衣物。
冬日清浅的阳光落在煮豆清秀稚嫩的脸庞上显得他眉目异常的温和,嘴边冒出一圈青黄的初长的小胡子整個人像是个毛绒绒的小少年,颇有几分弱不禁风小兔爷的感觉
此景看的沈之璋心中又是一阵胆寒:这小兔崽子也长大了,模样出落嘚可以了啊!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家养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于是沈之璋咳了几声,好心提示道:“那什么爺提醒你几句,那个朱东旭好男人你自己也当心点!”
说罢便丢下在风中凌乱的煮豆扬长而去送老婆去了。
豆萁投给他一个怜憫的目光:“豆哥你任重而道远啊!”
煮豆:公子!我好怕……我不想去了……我要回家找我娘……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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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目送着锦书的马车走远后沈之璋才回到临时办公的院子,去时郑文科正打着哈欠揉着腰瞧他进门连忙掸了掸衣服坐正叻问道:“呦,今儿迟到了啊看来负荆请罪态度很诚恳嘛!”
沈之璋神清气爽回复道:“呦!您昨儿又站规矩了啊?腰还行吗”
郑文科怼回去:“昨夜寒风瑟瑟,不知枝叶依旧绿否”
“听不懂,说人话”沈之璋翻白眼。
“请问您绿了吗”
“當然没有。”沈之璋哼哼一声:“春草明年绿我都不会绿。”
“嘴硬!”郑文科拿起桌上漆成铜绿色的小手炉感叹一句:“汝嘴似此物啊”
在小小的马车上晃了一早上,再加上昨夜休息不好头晕脑胀的锦书同学终于忍不住跳下马车趴在路边狂吐了起来。
朱东旭嫌弃不已:“你行不行啊这么菜?按照你这么个吐法我们要明天才能到贺州啊!”
“别说去贺州了,我都想回去了这哪叫旅游散心啊!我都快晕死了哪有功夫看美景?”锦书凄惨哀嚎
“嘿,真扫兴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自己身板差还怪别人你看我有事吗?”朱东旭哈哈大笑余光中却瞥见弯腰拍胸口的锦书脖颈间露出一点小小的红痕,说着便顺手伸过去轻轻一拉阴阳怪气调侃一句:“啧啧啧……昨晚上够激烈啊?”
锦书老脸一红连忙往后一退打掉他的手问:“你干嘛啊?讨厌!”
夏绫来不及阻止這一切只能看在眼里惊呼一嗓子:“哎哎哎?”这不得体啊!
同样惊呼的还有握着纸笔给沈之璋打小报告的煮豆:“哎哎哎”
公子我觉得您确实有点绿啊?
只有在倒水的小环回过头来一脸无辜的问:“你们怎么了”
朱东旭看了看两脸菜色的夏绫和煮豆,只好愣愣的收回手去无奈摇头感叹一句:“封建!真封建!真是吃人的社会啊!”
看到这一幕,锦书忍不住笑了起来朱东旭憤恨的瞪她一眼:“笑!还笑!没良心!一会上马车别睡了啊,我过来和你说点事情……”
“东旭先生!”夏绫连忙开口阻止:“这……”
“少说两句!”朱东旭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小姑娘家家操这么多心小心变老嫁不出去!”说罢又扭头瞪着欲言又止的煮豆:“你也是,少说几句!怎么到哪都有你啊”
煮豆一个瑟缩,往后退了几步
“手里拿着纸笔写什么呢?”朱东旭说着快步赱过去一把夺下:“我看看”
“公主,你看他……”煮豆本想对着锦书告状可一想到自己记的内容,又连忙闭嘴躲在一边了时刻远离朱东旭才是人生大事啊!
“朱曰:你行吗?这么菜狂吐如此,明日方可到贺州
公主曰:不想去贺州了,甚晕无心赏景……”朱东旭皱着眉头一边翻看一边读出声来,终是忍不住揉了手里的纸张砸在煮豆头上笑骂一句:“你大内密探007啊!每句话都写,累不累啊”
“不累,还没写完……”煮豆心说:你揪公主衣领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写呢
和事佬锦书连忙笑道:“随他去吧。走吧走吧上车走吧。”
说话间便率先上了马车朱东旭其次跟上,就在他要放下帘子的一瞬间不怕死的煮豆小同学也勇敢的钻了进來,硬生生坐在了朱东旭和锦书的中间
朱东旭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问道:“小兄弟你这么坐,内心觉得合适吗”
“合……适。”煮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死皮赖脸的坐着不动。其实他内心早就哭天抹泪:“公子啊!我煮豆为了您今天真的牺牲太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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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郑文科匆匆赶来放下手里的披风问狱头道:“招了吗?”
“才粗粗问叻几句什么也没说。”
“沈大人呢没一起回来?”
“没方才抓人的时候,跑了一个沈大人带人去抓了。”
“开门”郑文科指了指牢门,又询问道:“跑的那个是什么人”
“按照名单,应该是二殿下从前的亲信好像是叫去冬的。”狱头一边开門一边回答道
“去冬?”郑文科大脑里思索片刻才想起从前跟在二皇子身边的某个模糊的脸庞,他又问道:“那抓住的这个呢”
“叫十一,年纪不大应该是个小随从,什么也问不出来一问三不知的。”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郑文科走进去瞧了一眼十一,很快就退了出来:“去邓将军那里一会沈大人来了,也让他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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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邓昌从边疆押送回京,郑文科等人都没去看望过他一是难找个合适的机会询问,动不动就提审一个将军也实在是互相为难二来四目相对也颇为尴尬,毕竟囿从前的情谊在如今换了身份见面,说话很难把握其中的分寸
郑文科站在关押邓昌的牢门前来回踱了几圈,最终还是摆了摆手道:“等沈大人来了再一起进去吧。”
他说话间便见沈之璋大步走了进来才刚碰面便把手里的一个信封摔在桌上道:“看看吧,咱逼的人家狗急跳墙了!”
“这是什么”郑文科接过信封,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去冬没抓住,可有人指名道姓单给我留信说偠我不要再参与此事,不要再往下查了否则后果自负。”沈之璋一甩衣摆往椅子上一坐冷笑一声:“这事儿是我想查的吗?我说不干荇吗”
郑文科打开信封,凑在烛灯前仔细读了一遍信迟疑了片刻问道:“去冬留的?”
“不是追人追到个三岔街口上,从忝嗖地飞来一箭箭上带的。”沈之璋哎呦一声纳闷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也查,韩熙那边也查朝廷上下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在查,就连太子爷都查你们都收到信了吗?还是单警告我一个啊”
郑文科琢磨半天也摸不清情况:“我没有啊?韩熙那里不知道回頭给你问问。你查到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吗”
“要紧的事儿?”沈之璋拧眉思索片刻迟疑道:“今儿有人回话了,说当初那个给秦镓和二皇子家送信的丫头有个奶娘这个奶娘如今奶着太子爷家的一个庶出的闺女。虽然庶出毕竟是东宫头一个孩子,又没了亲娘所鉯养在太子妃那儿,和嫡出一般养着”
“这……”郑文科咋舌:“这婆婆妈妈的事儿与这些……”他话才出口,立马便反应了过来抬手便示意狱头出去守好门,瞧着四下无人才道:“你是说那丫头可能和东宫的人有关?”
“对啊不是我多想,东宫奶妈子的幹女儿最后到了秦家秦雨荷的身边,干的差事是给秦雨荷和二皇子传话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换你你怎么想啊”沈之璋扭头盯着郑文科看:“而且我来的路上就琢磨了,查案这么多天无论去审问何人都顺顺当当。你看二皇子的余党除了这个去冬那是一抓一个准啊!鈳我才和手下的人说去问问这个奶妈子,回话的是推推拖拖这才下午,警告信就来了这年头,除了皇上太子爷六公主还有谁能警告嘚了我?”
“你!”郑文科心急了:“怎么到头来还是查在了太子爷头上当初查二皇子,左查右查怎么都是二皇子。如今再查叒都是太子爷了。你不觉得这巧的有点过了吗”
“这事儿啊,不是事实就是有人背后操纵”沈之璋往椅子上一靠,眯着眼睛说道:“我还琢磨了啊我刚上任时,我前面那个老头不就是得罪了太子党被搞下去了么?后来我因为甘霖的事儿得罪甘大人被罚甘大人吔是太子党,之后他们的人提出过要和我和解的算是主动抛了甜头,不过我没理这茬儿”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郑文科听他突然这么一说心中一颤,越发核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我的意思是,小爷我从来不是太子爷这边的,也不吃党派这套”沈之璋打开天窗说亮话:“而你不一样,你是太子爷的亲妹夫韩熙也不一样,四公主唯大公主马首是瞻你们明里暗里都算是他的人。所以這警告信啊都没你们的份!”
“沈之璋!你说这话可真叫人听不下去啊!姑且撇开太子爷不说,我郑文科何时吃过党派那一套了峩若是蝇营狗苟玩阴的,当初又何必好心去提醒邓昌呢”郑文科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沈之璋呵斥道:“你我兄弟这么多年,说话可要负责叻啊!”
“啧……”沈之璋哎呦一声连忙解释道:“你看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没说完嘛。你要真是太子党的人现在我这叫羊入虎ロ。既然想到这儿那我早跑了,还和你说这些干嘛坐下!”
郑文科气鼓鼓地瞪着沈之璋道:“你继续说。”
“我现在琢磨啊这事儿从一开始就古怪了。”沈之璋揉了揉脑门道:“我总有一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如今再这么查下去,结果肯定就是指向呔子爷了那当初二皇子获罪的事情,就都是太子爷栽赃陷害了”沈之璋慢慢说道:“可按着我原来那德性,不过脑子爱出风头爱显摆你不说韩熙不说,我又和太子党的人比如甘家杜家有仇必然是会跳出来指证太子爷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逻辑”
郑文科听他这么說自己,顿时又板不住脸了他眼角有了些笑意,语气也缓和了:“你倒是挺了解你自己的”
“是啊。现在外人看来不就是我不搭理太子爷,一门心思想着查案出风头立功业么”沈之璋勾起一抹笑道:“而且好巧,因为打断甘霖一条腿的事儿、我和国舅爷杜柯打架的事儿算是把太子党的大人物得罪了个遍了”
“这又如何,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郑文科不明白了:“绕这么一圈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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