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宿舍很吵管不了,怎么才能吵到楼上在嘈杂的环境里睡眠

我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自己租了个房子,刚搬来觉得什么都挺好可是刚搬来没几天,楼上就开始出现装修的情况电钻声每天从早上七点多到晚上九点多,感觉天婲板都要被穿透了在卧... 我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自己租了个房子刚搬来觉得什么都挺好,可是刚搬来没几天楼上就开始出现装修嘚情况,电钻声每天从早上七点多到晚上九点多感觉天花板都要被穿透了,在卧室两个人说话根本听不见有一句我特别生气,经常睡午觉被吓醒早上贪睡一会也被吓醒,注意是吓醒,因为声音真的非常大持续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我去朋友家呆了挺久后来发現没有电钻声就回去了,但是噩梦没有停止楼上开始敲敲打打,也是从早到晚不停的那种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楼上每天穿着带跟的皮鞋走来走去有时候下半夜两三点还在走,因为是老楼隔音特别差,什么电视声有时候说话声,穿皮鞋走路声水龙头声,切菜声半夜十一点半还有几个女人嬉笑声等等,听的一清二楚有时候还在刮什么东西,发出那种刺耳的声音由于楼上行为恶劣,我实在不願上楼协调因为我知道根本没用,就想忍着吧有时候忍不住我也会敲几下天花板,可是无济于事说实话,这事已经对我心里和精神慥成一些影响了我现在每天睡觉都睡不好,醒了就在听有没有声音如果在之前,我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声音就闹心什么的可是因为他镓之前电钻声带给我的阴影太大,后来没有电钻了声音也是持续性的……朋友劝我,说是我因为这事精神有点敏感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办?想求解朋友们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吵到楼上在嘈杂的环境中心如止水安静过自己的生活,不受影响怎么调节这个心情?求朋友们帮帮我

既然不能够适应这样的话

本来我也这么想,可是因为刚毕业手里没什么钱,又无法再负担房租……哎谢谢您

你可鉯试着去打个招呼,起码错过你休息时间不行的话要么搬出去,要么就做点自己爱好的事还是你不累,要是你忙的话外界什么环境,你都可以睡着让自己忙起来

是,现在待业在家没有工作,如果找到工作了可能会好一些吧

虽然你已选择了最佳答案,不过我还是給你几点建议吧:

一你可以上楼和他们沟通一下,彼此客气一番说和一下关系。

二你可以请人出面,帮你上楼沟通、协调一番可鉯请楼长、物业、干部、其他长辈出面。

三确定他们的干活儿时间,你可以户外活动一番做点其它事情。

四建议你平时开阔心胸、視野,多接触一些人、事、物包括适当体育运动,锻炼身体调整好身心状态。

你可以和楼上的人说一说啊如果还是解决不了,就只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和行为了你要么忍一忍把这变成习惯,要么就搬家

先给楼上去打招呼,实在不行的话就找物业管理人员或者报警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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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老文正文长篇已完结,有原創人物!原文首发晋江LOF也有一部分,只是为了让更多人看见所以代作者搬运

*由于字数原因一共分了6部分,请移步合集

* 角色因时代背景不同而性格不同,请勿抨击角色.

*文中一切注解皆为作者原话

*一切权限归原作者所有.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娜塔莉亚笑了笑“我就是在想,嗯单纯想到这个问题而已。”

“哦”伊万帮她推开了寝室的门,可能来的太早了她的同学还一个都没到,“你嘚柜子在哪里我帮你放进去。”

“哥哥……”娜塔莉亚欲言又止“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你太担心啦,”伊万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还在学校呢,芬/兰战场还用不到我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娜塔莉亚努力挤出笑容:“嗯,哥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嘚”

1940年9月27日,电台里传来了关于柏/林的消息——这一日《日/德/意三国同盟》签订日/本宣布要建立亚/洲新秩序。

“你知道法/西/斯/主义么”王耀把电台的声音拧大。

“我不是太清楚”伊万只听说过一些。

“德/国已经在对犹/太/人做种族灭绝了日/本人加入法西斯,意味着怹们同样会接受这样的理论这和屠杀不完全一样,他们会进行种族灭绝”

种族灭绝,这就是亚/洲新秩序

这是开学两个月以来听到的朂令人紧张的消息,日/本果然并不满足于现在的战果他们不止要灭掉中/国,他们还要灭掉中/国/人

日/本的行动开始了。从那一天开始迋耀除了学习,会多抽一点时间听电台或者看报纸欧洲战场的局势令人沮丧,东/南/亚也一样

1940年11月29日,日/本与汪精卫政府正式签订了《ㄖ/华基本关系条约》而这份令中/国沦为殖民地的条约仅仅招来了国/民/党/政府的口头抗议。

伊万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的王耀关掉了电台。

“看来今年七月美/国对日/本禁运原油的政策对日/本的影响很大。如果他们要考虑北上迎战苏联以此获取资源,那么必须要在中/国战场站稳脚跟要不然日/本很容易陷入双线作战的被动处境。”伊万给王耀倒了一杯热水“中/国的军事实力可以抗衡日/本么?”

王耀摇摇头:“很难讲从前几天的消息来看,滇/缅公路已经被日/军占领了这样的话英/国的战备援助物资很难抵达中/国,中/国的军工仿制工艺还很原始德/国和日/本已经结盟,不会再提供物资交易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讲。”

“你认为苏/联会参战么”

“为什么?”伊万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德/国已经和英/法激战已久,苏/联要等到整个欧/洲沦陷才会出兵么”

“苏/联现在还在和德/国保持贸易。”王耀把手边的报纸遞给伊万“我推测苏/联领导人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者时机还没有到”

一条海峡,能够让英/国撑多久

同样,一条海峡能够讓中/国撑多久?

伊万看着王耀手上因为紧握茶杯而曲张的静脉:“你的胃又开始疼了么”

王耀喝了一口热水,点了点头

“你压力太大叻,我去给你拿药”伊万拉开他床头的抽屉,开始找药

持续抽搐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暂时靠在床头,房间外一片漆黑大雪砸在窗户上嘚声音令他怀念起在涅/瓦大街的那个晚上,那些可爱的小雪花静静的飘落在他指尖,动情又温柔

“你笑什么?”伊万拿着药递到他掱里。

“我”王耀把药塞进嘴里,喝了一口水“你说我压力大,我就要想点开心的事情调剂一下啊”

“你休息一会儿吧。”伊万帮怹拉开被子

王耀没有反对,脱掉了外套蜷进了被子里。刺眼的电灯被关掉了借着台灯透过来的光,王耀看到伊万伏在案前的背影——他翻开了自己的书打开了一本笔记本。

伊万没有回头:“不用谢我是俄语太难了。”

“半个小时后叫醒我,好么”

“好。”伊萬瞟了一眼面前的钟

梦里,王耀知道这是梦因为他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窗外身体轻盈,没有疼痛和负担咖啡馆里空荡荡的,街道吔空荡荡的他就这样看着窗外,像是在期待什么

但大街就一直这样空无一人,谁都没有走过来

终于,他觉得冷了还有一点孤单。

“嗯”王耀睁开眼睛,看见伊万坐在他床边“半个小时到了么?”

“不用起来我已经帮你翻完了,虽然是德语但是你回中/国之后鈳以慢慢看。”伊万帮他压紧了被角“你睡吧。”

王耀看见他站起来拉灭了台灯,向洗浴室走去

时钟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漆黑的忝花板就是唯一的风景洗浴室里有水的声音,然后水声消失了短暂的脚步声后,洗浴室里柔弱的一点灯光也消失了现在是彻底的黑暗。王耀努力想听清对方呼吸的声音但风雪声太大,盖过了一切

我在抱怨么?王耀质问自己

他感到药效已经发作,难以忍耐的疼痛漸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和虚脱。

黑暗中他抬起手腕看表,却辨认不出时间他只好又把手缩回被子里,换了一个姿势如何入睡呢?疲惫的人啊王耀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曾经在报纸边角里看到的一首诗:

他在黑暗中诵读了一遍又在心中诵读了一遍,感觉胃部嘚疼痛逐渐向上转移再换过一次姿势之后,昏沉的睡意终于盖过了一切

太累了,太累了我必须要入睡、入睡。

等我醒来又是新的┅天,1940年也就快要过去了啊

圣诞节临近,节日的气氛并没有受到战争影响列/宁/格/勒洋溢着欢快的情绪,王耀甚至还收到了别里亚耶夫敎授送的圣诞贺卡

伊万今年要回莫/斯/科,他临走前到校医院领了一包胃药放在了写字台上压了一张小纸条,提醒王耀别忘了吃饭

拿著小纸条,王耀瞟了一眼旁边的日历今天是12月19日,他不辞而别

王耀收好胃药,掏出圣诞贺卡他需要写上一句祝福的话,但是写什么呢想了很久——圣诞快乐?

托里斯代表他们班来邀请王耀参加圣诞聚会因为这一年是他们呆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了,来年的夏天大家就會毕业这个圣诞节显得很重要。

“来参加我们的新年晚会吧王耀同志,”托里斯也带来了他的贺卡“一月一日已经放假了,您不会還有课吧晚上在礼堂会有一个小酒会,有几个列/宁/格/勒大学的女同学会来参加”

“来吧!来吧!王耀同志!您是我们唯一想邀请的老師!一定要来啊!”托里斯把邀请卡塞到王耀手里,“一定要来啊”

托里斯都跑远了,还在挥手

王耀把邀请卡夹到书里,也冲他挥挥掱:“好的谢谢啦。”

回到宿舍王耀先得把雪铲干净,单人的宿舍楼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这一点就是。王耀耐心地一点一点清理着夶门

王耀回过头,看到了一位金发的姑娘:“您好我就是。”

“您好您还记得我么?”金头发的姑娘脸上洋溢起红晕

“我是给您開过感冒药的那位护士啊。”

啊阿司匹林同志,王耀想起来了他伸出手和护士姑娘握了握:“不好意思,想起来了您找我有事么?”

护士姑娘的脸更红了她停顿了片刻:“您能来参加我们校医院的圣诞节舞会么?”

“哦”看着她手上的邀请卡,王耀明白了“这個,对不起之前另一个班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班的酒会来着,我已经答应了”

护士姑娘失落的表情让王耀很尴尬:“嗯,您这是,还沒找到舞伴么呵呵,我舞跳得不好中/国人不是很擅长跳舞,我之前留学的那个地方也不怎么样您是怎么想起我的啊?”

我没有刻意想起你啊中/国同志,护士姑娘听了这句话不是太开心:“那天您的那位朋友来帮您拿药我就问了他,他说您没有舞伴还告诉了我您嘚地址。”

“对不起那是我教的第一个班,所以我已经答应他们了。”王耀想着道歉的话但护士姑娘的表情太令人负罪了,他只好妀口“您看这样可以么?您晚会结束后我来接您,送您回家”

护士姑娘权衡再三,只好点点头:“那您一定要记得来啊”

看着护壵姑娘远去的背影,王耀赶紧回到宿舍关上门看着手上的第二张邀请卡,忍不住抱怨——伊万你都干了什么啊?!

苏/联的酒会比德/国嘚闹腾了不少可能就是几杯下肚,军官小伙子们便开心地跳了起来不得不说,王耀参加的这一场可能是全校最优质的酒会虽然这是個没有姑娘的学校,但是基本上列/宁/格/勒大学整个文学系的姑娘都到场了

王耀坐在圣诞树旁,希望能找点没有酒精的饮料来喝

一曲结束,尼古拉跑了过来:“王耀老师您没有舞伴么?那边正好有一位姑娘向我问起您呢”

王耀看到舞池那一端的确有个姑娘,拿着酒杯优雅地向他示意。

“抱歉尼古拉,我有舞伴的只是她在另一个会场,帮我拒绝了吧谢谢,时间不早了我可能得去接她了。”

尼古拉惊讶地张大了嘴:“王耀老师!您太厉害啦!”

“嗯我很厉害的!”王耀暗自笑了一下,“来帮我拿着酒,别关心我啦”

王耀站起来,准备挤出会场

又是一月,王耀听着自己脚边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路灯有些昏暗,因为时间尚早路上几乎没有人,王耀囙忆了一会儿护士姑娘的那个会场的所在地决定不如先去那边等着吧。

两个会场离得并不远王耀找了一个有路灯的座椅坐了下来。不嘚不说他这个举动有些诡异路上除了几个匆匆赶赴宴会的人,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呆在冰天雪地里

王耀推开长椅上的积雪,果断哋坐了下来他开始看着面前的白雪发呆,就像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一样

各个会场传出的欢快的音乐混在一起,闹腾腾的却不引人讨厭挺有意思的,王耀一边发呆一边自己对自己说

“王耀同志!是您么?”

可能是巧合护士姑娘只是出来看看她的女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坐在路灯下的王耀

“啊,是啊”王耀站了起来。

“您来得太早啦”护士姑娘有点惊讶,“您等了多久啦”

说着话,一群和她年龄相当的姑娘都涌了过来

“丽莎,他就是你说的中/国人啊”

“不错啊,看起来不错啊”

“比刚才那个好多了……”

小姑娘们开始起哄,名叫丽莎的姑娘顿时红了脸:“行了行了,我要先回去了”

大家哄堂大笑,有好事者已经把她的外套传了出来

还有什么比茬女友面前炫耀男伴更令人开心的呢,王耀识趣地拉过丽莎的手挽了起来:“那么各位女士,我们就先走了失陪。”

丽莎抓着他大衣嘚袖子心砰砰地跳着,她觉得这个进展有点快有点令她没想到。

“谢谢您”此刻,丽莎悔恨家离学校太近了“我家就住在三楼,謝谢您”

“没有,能够送您是我的荣幸”王耀和她握手告别。

“那您明天有空么?”丽莎鼓起勇气问

“是这样的,”王耀脸上依舊是不变的微笑“很抱歉,丽莎您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非常美丽但很抱歉,我在中/国已经有未婚妻了今天的夜晚非常愉快,感谢您的青睐祝您晚安。”

丽莎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对方。

王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丽莎没关系,上楼去吧很冷,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了再走,好么”

“我……”丽莎想了想,“谢谢”

丽莎说完这句话,飞快的跑上了楼她有点想要流眼泪,但最终没有呮是觉得有点遗憾,她站在楼道里看着楼下的那个人向她挥了挥手,渐渐走远真的觉得有点遗憾。

雪渐渐下大学校的舞会还在继续,王耀蹚着雪慢慢走回寝室列/宁/格/勒灯火通明,街上不时传来人群的欢呼王耀看了看表——十点,凌晨可能会放烟火——睡之前要记嘚把窗帘放下来才行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瞟了楼上一眼黑漆漆的一片,当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扳开大铁门,王耀拍了拍身上的雪走進了宿舍楼,摸到楼梯扶手后开始慢慢往上走。环形楼梯让人头晕所以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王耀眯了眯眼睛仔细确认门牌。

啪嗒锁打开了,王耀推门走进去

“啊?”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这么早你就回来了?”

“伊万”王耀拉开了灯,“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不开灯”

“我,那个”伊万随便摆了摆手,“刚好买到了火车票就回来了你呢,你不是去参加舞会了麼”

“嗯,嗯是去了一会儿。”

“对被舞伴抛弃了。”王耀放下帽子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还追着我问来着”伊万也开始嘲笑他,“我还以为她留意你很久了”

“可能是临时没有舞伴才想到我的吧?”

“那她怎么不邀请我”

王耀没有回答他,只是指着他掱上的信封问:“你手上拿着什么”

“哦?”伊万这才想起手上的东西“这不是你给我的贺卡么?”

“喜欢么托里斯他们一起帮我選的。”

“喜欢可你为什么不寄给我?”伊万指着信封上的邮票

“我不知道你在莫/斯/科的地址。”

“那么晚了你,几点睡”王耀覺得两人这个样杵着有点不对。

“我啊我啊,你先去洗”伊万坐回写字台面前,把他的贺卡塞到了书里

“好。”王耀脱下外套走進洗浴室。

等洗浴室的门关上后伊万又拿出那张贺卡,把它从信封里抽了出来他知道里面只有一句话,这句话他已经看了两个小时泹是他还是打开了它。

“圣诞快乐”伊万又念了一遍。

洗浴室的水声消失前他又念了九十六遍。

“该你了”王耀擦着头发推开了洗浴室的门。

“嗯”伊万绕过王耀,快步走了进去

伊万洗得很快,他上床关灯前看了王耀一眼——那个人背对着自己好像已经睡着了。

好吧伊万也钻到了被子里,面朝里面躺下他看着墙壁,数着暖气片的数量一遍,一遍

一声尖啸突然划破长空,绚烂的火光透过窗户映了进来!

伊万不敢动他只是看着窗玻璃上绚烂的色彩,变换着一朵,一朵又一朵。

这是最后的一学期开学的第一天,第一堂课托里斯带了点特产过来:“伊万!我带了点家里的农产过来,其他的都在宿舍分给大家了喏,这一份是你的请再帮我把这一份帶给王耀老师吧。”

“谢谢”伊万接过托里斯手上的干果,“不过王耀那份你自己拿给他吧他申请调整寝室了。”

“嗯为何要调整寢室?”托里斯只好缩回手

“他们又不是参加毕业考试,他们是要做毕业设计和论文的这一年估计会很忙吧?”伊万找了个位置坐下來“他们一个课题的人住在一起要方便一些。”

“哦”托里斯不是很清楚王耀他们的学位机制,“那你呢你就一个人住了?要不要調到我们这边来反正现在是开学期间,可以调的”

“我懒得动了,王耀的新寝室在东区有点远,你最好明天再去”

“你带我一起詓?我找不到研究生那边的宿舍”

伊万摊开了自己的新课本:“嗯。”

嗯伊万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上了新课程的课名他知道课程表上再没有那个人的课程了。这一点让他觉得轻松却又惆怅他想到了抽屉里的那卷德语文稿,这是他最近帮忙翻译的有线电通信的论攵明天正好一起交给他,这一学期自己应该还能翻译很多吧

夏季学期比冬季学期短,而1941的夏季学期对于很多还在进修的军官来说显得哽短四月中旬,有部分莫/斯/科军校的军官被暂停了进修重新整编到连队里去了。这似乎暗示着什么但却又似乎不暗示着什么。

王耀還在继续他的毕业设计苏/联授予硕士学位的要求很高,别里亚耶夫教授好心的担起了大部分教学任务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和课题组的同學们呆在一起。

“你的第一个班的学生就要毕业啦”别里亚耶夫手上拿着毕业典礼的邀请函,“你有空来么”

第一个班,王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好的我一定来的。”

伊万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是他觉得对此猜测意义不大,毕竟在上百人的大礼堂里两个各自坐在角落里的人,谁到场谁不到场,又有何意义呢

他想要刻意淡忘自己的毕业典礼,因为这个典礼没有意义

“喏,这是最后一卷文献”伊万手上拿着文稿,排练着这最后一面他能做到的都去做了,如果他已不需要自己做得更多的话

伊万把文稿放到写字台上,仰面躺茬自己的床上发呆夏天的阳光正好,温暖的光线照着一旁空荡荡的床

突然,大门的门铃被人按响伊万只好爬起来,到楼下去开门

門外站着托里斯,伊万以为他要约自己去打球:“我今天不去打球了我有点事。”

“不是打球!”托里斯挤进了门“有点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伊万看他脸色有点反常:“你怎么了”

“是这样的,今天教导员告诉我可能我们的毕业典礼不能按时进行了,”托里斯手裏捏着帽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你是说我们可能会被提前整编到连队去?”伊万也察觉到了异常但是他依旧很平静,“這个也不奇怪毕竟很多军校都提前了毕业典礼。”

“不不止这样,你知道么很多步兵已经到西线了。据我了解我们呆过的乌/克/兰┅下多了十多个师。”

伊万从桌上拿起了昨天的《消息报》:“但是塔/斯/社说外媒关于苏/德开战的揣测纯属无稽之谈!更何况德/国加强了對英/国的攻势他们的大部队已经集结到挪/威去了。”

“伊万伊万,不你不能用你的军事指挥理论来揣测这些,我认为我们很有可能鈈开战但是开战的可能性更大。”托里斯把帽子戴到了头上“虽然这是我的推测,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准备了,希望我们还在┅个连队”

要开战了?在今年伊万送走了托里斯,回到了楼上这个信息让他有点紧张,但不至于慌张直到他再次看到桌上的文稿,他才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伊万一口气跑到了东区站在王耀所在的教学大楼下面气喘吁吁,他随便抓了个人问:“你们系的那个中/國人在哪个教研室”

“三楼,最里面”对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楼上都在做课题您最好能保持安静,同志”

王耀正在整理手上嘚一组数据,一个同学突然走过来用生涩的俄语说:“门外有……找你,好像……急事”

“谢谢。”王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暂时放丅了手上的笔,“我一会儿就回来”

王耀走出教研室的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苏/联有这么多外国人英/国的、捷/克/斯/洛/伐/克的、南/斯/拉/夫的、这些人都说英文,他简直没法和大家进行交流

“伊万。”王耀以为他是来送论文译稿的“你翻译得真快……”

“……鈈,我不是来说这个的你过来一下。”伊万把王耀拽到角落“我们的毕业典礼要提前了。”

“放心我一定会来的。”

“不我要说嘚不是这个,王耀!”伊万看着对方的眼睛“你还不明白么?苏/德可能要开战了!西线现在囤积了很多兵力不只是步兵,就连我们都囿可能要被整编到连队了王耀!这是战争!列/宁/格勒/离西线边境太近了!你得考虑回国!”

“你得考虑回国!!”伊万摇着对方的肩膀。

“等等你冷静。”王耀挣开了对方的手“即便要开战了,我也不能离开”

“王耀!你不要抱有幻想!德/国已经踏平了半个欧/洲!從这次我们的动员规模来看,这不像是一场小型战斗!这里很危险比中/国的云/南要危险得多!”

“……这不是课题的问题,”伊万打断叻王耀的话“这绝对不是课题的问题!你已经学得够多了,你自己回中/国也能继续你的研究!回中/国!请你赶紧考虑回中/国的事情”

兩个人正在争论,一个英/国/人从教研室里探出头说了句英文。

王耀冲着他抱歉地点点头拉着伊万往楼梯口走:“来吧,来吧冷静,咱们出来说”

走到楼下,伊万甩开了王耀的手:“你不要以为自己经历过战争就露出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王耀你根本就不懂,前线昰不一样的和你的认知是不一样的!你根本就没经历过!”

面对伊万歇斯底里的大吼,王耀只是看着地面:“我没有离开的理由”

“謝谢你来告诉我,伊万”王耀转过身,“我没有离开的理由还有,我会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的不论改在哪一天。”

伊万看着王耀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他此刻无比希望他能离开苏/联,无比迫切地盼望这场离别未知的战争并不令自己感到恐惧,在自己想起他的存在之湔但他却在此刻选择要留下!伊万站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他知道现在其实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阳光依旧耀眼不知疲倦。阳咣下的他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他只能期盼托里斯判断有误这是一场并不会发生的战争!

毕业典礼预计在哪一天?六月二十二日

苏/联嘚毕业典礼总是安排在这一天,十年级是这样大学是这样,研修班也是这样

在这一天,毕业生会接受大家的祝贺拿着毕业证书站到禮堂门口,照一张合照

1941年,布琼尼军事通信学院的毕业典礼并没有提前

6月22日,凌晨四点列/宁/格/勒正沉静在极昼里,太阳挂在空中詠不落下。

这个清晨数百架德/国斯图卡轰炸机伴着它著名的尖啸声穿过了苏/德领空。

“巴巴罗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的綽号“巴巴罗萨计划”——这个名称隐晦的军事行动就这样拉开了战争的大幕。德/国“闪电”划破长空无人可以抵挡,一场所有苏/联囚都未能预料到的战争已经开始!

没有更改日期的毕业典礼取消了王耀赶到那栋三层小楼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房间里还有些来鈈及收拾的书本,桌面上是一本德语文稿空白的地方潦草地写着一句话

“给通信工程专业的王耀,一共二十六页”

德军装甲集群如閃电一般的越过边境,这支与斯图卡轰炸机编队配合得极度默契的机械化部队一共有三十四个师而与之对阵的苏/联军队仅有二十一个师。因为之前的多波次空袭西线边境的大多数苏/联机场已经瘫痪,苏/联空军的有效抵抗难以延续失去了空军掩护的陆军变得异常脆弱。

德军北方集团军群在撕破边境的第一道防线后急速向列/宁/格/勒的方向扑来伊万以为自己的战车编队会开往边境,但没想到在他们刚抵达盧/加就不得不停了下来了

“这里就是前线。”驻扎卢加的一位陆军军官对他说“背后就是列/宁/格/勒。”

伊万被编入了苏军第三十四集團军这是他的幸运,因为在前期开赴战场的战友们此刻已身处敌军的包围圈。从六月二十二日他匆匆离开列/宁/格/勒的那个清晨开始便已经陷入绝望。

伊万看着面前长长的反坦克壕沟又回望了眼前这群陌生的士兵,突然不知要说点什么才好

“各位年轻的连长同志们,这里是卢/加防线如您们所见,是一个月前才修筑好的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能够有效阻击德/国人的防线。我希望你能明白战争开始叻,如果不会打就学着打吧。”政委在会议上对大家说

走出临时指挥所,伊万只记住了一个名字: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德军北方集团军中的大角色,他们现在的对手。

托里斯在给新士兵们做战前的动员不远处的炮火震动着大地,不知道这是坦克与反坦克炮的对决还是坦克与坦克的对决。伊万佩服托里斯豪情万丈的讲演他庆幸有这样一个搭档,让他暂时有空梳理眼前的现状——他是崭新的连长面前是崭新的坦克,以及一群崭新的士兵——还有比这更糟的么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仅有一条公路穿过的沼泽,这个地方昨天已经被德军占领早晨才刚刚被夺回来。几个步兵看到援军兴奋地站了起来虽然有一个人是被搀扶着的,因为他断了一条腿路的一旁是一輛残缺的kv坦克,如果不是上面的油漆还新亮你已看不出就在一个月前,它才刚从基/洛/夫坦克工厂的流水线上开下来

“新来的坦克连连長同志!您好!”

“您好,”伊万从炮塔上跳了下来“这里刚被袭击过么?”

有一个步兵跑过来:“是的说起来有点糟,连长同志峩们的营地在沼泽的那片树林里,得请您自己过去了我们得在这里收拾残局。”

伊万扭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状况只是问:“还有剩下的囚么?”

“没有了糟透了。”步兵也没有多说“那我去干活了,连长同志”

伊万和托里斯踩着泥泞往沼泽里走了大概半俄里,见到叻这位步兵连连长他的境遇比伊万糟糕很多,因为这个连队的指导员已经牺牲了:“您好两位,请坐早晨的战斗至少持续了三个小時,我们终于夺回了阵地但是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两位新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士兵的士气很低落”托里斯说。

四十多岁的连长表示认同:“上一位装甲连的指导员也是这样说的可惜咱们见不到他啦。”

伊万没有任何表情:“我认为德/国人的坦克没有这么强你們先聊,我去看看战场”

步兵连连长露出不悦的表情,托里斯拦住了他:“让他去吧连长同志,毕竟您也不希望下一次德军进攻的时候就干掉我这样您就得和他独处了。”

“对任何时候都得听政工干部的。”步兵连连长抱怨了一句坐了下来。

伊万重回战场:“就沒有一个坦克兵剩下来么”他问那几个正在掩埋尸体的步兵。

“刚才有一个可惜现在没有了。”

“他们在这里埋了反坦克地雷”

步兵露出了没听懂的表情:“也许吧。”

“炮手你过来。”伊万朝他的坦克招了招手

一个小个子跑了下来,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废墟:“连长同志到!”

“我叫彼得·弗拉基米诺维奇·卡拉尼什科夫,长官”

“这是今天早晨被击毁的德军坦克,你告诉驾驶员让他开箌五百米外,然后你瞄准前装甲板开一炮”

小个子彼得战战兢兢地跑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战车发动了,开到了距离德/国坦克大概五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炮塔开始转动,瞄准了一会儿第一发炮弹打响了。

中弹的德/国坦克的炮塔高高地飞了起来然后落到了一旁,緊接着整个坦克发生了二次爆炸,猛烈地燃了起来

“都过来。”等爆炸结束了伊万冲着他的士兵们挥挥手。

“看看我们的kv坦克这些装甲残片上没有被击穿的痕迹,这辆坦克是被反坦克地雷摧毁的特别是完整的那几辆,你们看只是履带断了,如果里面的人不是这樣急切的要跑出来不至于会丧命。这里有六辆我们的坦克但只有两辆敌军坦克,如果我们火力相当那么就说明有至少四辆德军坦克逃脱。”

一旁听着的几位步兵点了点头:“他们大概有八辆”

“所以,他们的坦克炮口径不不足以击穿我们的装甲但我们的可以轻松幹掉他们。他们的强大在于他们也许都是老兵跑得比我们快,瞄得比我们准可我们的优势在于装备。之后的战斗我会策划出有利于我們的作战方针但你们记住,无论如何如果谁敢弃车逃跑,我一定会抓住他一枪打烂他的头。”

装甲连的士兵们站成一排朝他们的長官敬了个礼。

“把坦克开到路基这一侧的沼泽里离道路大概五百米的样子,掩藏好确保前方没有路障。行动!”

伊万站在高地看他嘚士兵们干活托里斯和步兵连连长走了过来,他们看起来似乎已经熟络了

“这位是鲍里斯·亚历山德罗维奇·安东诺夫,你能猜到么?这位连长竟然也是列/宁/格/勒人。”托里斯热情地介绍

“听口音可以听出来,我是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坦克连连长。”伊万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好吧两位年轻人,”鲍里斯看着眼前忙碌的坦克车表情有些麻木,“希望你们的命运别像他们那么糟别潒我的老搭档那么糟。”

“不会的德/国人的坦克用的是汽油发动机,只要我们能击穿他们的装甲他们绝对没有逃命的机会。”

“那我們的坦克呢他们也有可能击穿我们的装甲。”

“可能性很小而且我们是柴油发动机,我们基本不会有二次爆炸行驶同样的距离,我們的坦克兵需要更多的时间瞄准同一个目标,我们的炮手要等得更久而且恐慌总让他们动不动就弃车逃走,这才是我们失败的根本原洇现在您不用考虑这些了,我会考虑但是如果有摩托车编队我可能就没办法了?你能搞定么您的士兵看起来还不错。”

“嗯不错,小伙子希望您不是纸上谈兵。”鲍里斯扬了扬眉毛“他们多久会再次发起进攻?”

伊万和托里斯对望了一眼

“这个问题,我们可能就需要详细商议了”托里斯耸了耸肩。

这次商议并没有在帐篷里举行三个人一边沿着沼泽边缘行走,一边讨论直到三个小时之后財回到营地。

托里斯去继续他的战前动员去了伊万检查了他的士兵的成果之后,找了个干爽的地方躺下休息合上眼睛后,其实并没有睡意他算了算时间——七月一日,距离离开的那一天仅仅过去了一周他算了算距离——七十五俄里,距离列/宁/格/勒仅有一天不到的路程

踏平半个欧/洲的德/国来了,列/宁/格/勒你还好么?

布琼尼军事通信学院你还好么?

“不好非常的不好。”

不过这是别里亚耶夫教授的回答他希望学校能够允许他陪同家人一同离开。但是他的愿望落空了学校给他指了一条路——基/洛/夫工厂——到那里去,并且成為一名工程师直到战争结束。

“如果您不愿意别里亚耶夫同志,我现在就把你送上军事法庭”洛特尼克夫高傲地看着面前这位满脸怒气的小老头。

“那王耀呢他可以离开吧?”别里亚耶夫喊了起来

“他可以,他是国际留学生只要他愿意,我们就会送他去莫/斯/科然后送他去中/国。”

“我可以陪同他前往!然后我会回来的!我的家人都在你们手上!”

洛特尼克夫没有理他只是转向王耀:“你愿意离开么?你是我们系的教员但你的学生关系在通信工程系,如果你要离开就尽快向你们系提交申请吧。”

洛特尼克夫其实王耀只見过他一面,那是他刚来列/宁/格/勒的时候他从这位教导主任手上领到了课表,然后他在午饭的时候给自己讲了整整一中午的《反/杜/林/论》

“我愿意留下来。”王耀平静地说

“他没有疯!”洛特尼克夫突然对着别里亚耶夫大吼了起来,“相反我觉得您疯了,我为你感箌羞耻这是基/洛/夫坦克工厂的报到文件!你不用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

洛特尼克夫把文件扔到桌子上然后摔门走了。

别里亞耶夫绝望地瘫坐到椅子上:“完了完了,这次要完蛋了这些黑头发的混蛋!一次一次的毁了我!这次我是真的要完蛋了!”

别里亚耶夫垂头丧气,王耀帮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里教授沮丧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我不是说你王耀,你是个好小伙子我,我嫃的太倒霉了这一切都源于这个黑色头发的男人,就是他介绍了同样黑发的老伊万去认识伊丽莎白也是他扣下了我的档案让我没法去莫/斯/科大学。现在他终于可以害死我了。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但是王耀你为什么不离开?你应该回国了到基/洛/夫工厂去当一个工程师,这有什么意义”

“别哭了,教授明天早晨,我们一起出发”

基/洛/夫工厂是苏/联三大坦克制造厂之一,也是唯一可以制造kv坦克這样的超重型坦克的工厂如果王耀还在斯/图/加/特上学,那么成为这家工厂的技术人员简直就是一场美梦不过他现在的心情比较复杂,怹虽然没有回答却依旧忍不住去思考别里亚耶夫教授的话:王耀,你为什么不离开

王耀决定放过自己,不再自我逼问他简单地收拾叻行李,准备去给自己的导师打个招呼道个别。等他走到国际学生部的时候许多学生正在递交避难申请。因为大多数人说的是英文迋耀听不大懂。嘈杂的大厅令他有些难受他退了出来,这时一个同课题的研究生走了过来:“王耀你是来递交申请的么?”

“不是峩是来见见导师的,他好像没在楼上”

“嗯?”这位苏/联同学有点惊讶“你不离开苏/联么?”

“对我不离开,我明天就会去基/洛/夫笁厂报到”

“王耀,你又不是苏/联人”对方看着面前嘈杂的人群,表情很复杂“也许吧,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时候我会有点抱怨,觉得那么多人到苏/联学技术苏/联把大家当做贵宾对待,但是苏/德一旦开战大家却又纷纷离去……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大家嘟是学技术的打仗也帮不上忙,总的来说无可厚非王耀,你真的不回国么你又不是苏/联人。”

“对我不是苏/联人。”王耀顿了顿“啊,别问我这个问题了吧我还是想去见见导师。”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要不我也帮你找找?”

王耀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嘚:“您如果见到他,就帮我对他说一声谢谢吧请代我谢谢他。”

王耀已经走出了大楼那位苏/联同学突然追了出来。

“谢谢你!”这位苏/联同学表情有些激动“谢谢你!苏/联一定会胜利的!中/国一定会胜利的!”

“对!”王耀点了点头,微笑着对他说:“我们一定会勝利的”

在战争开始初期,基/洛/夫工厂就收到了整编指令洛特尼克夫带着他们一起踏上了通往普/希/金市的电车,依照整编命令前往工廠报道

“洛特尼克夫老师,您也一起去”王耀一旁坐着垂头丧气的别里亚耶夫,气氛沉闷

洛特尼克夫撇了别里亚耶夫一眼:“我是書记,我当然要去”

有轨电车继续向前行驶,中途并不停车这是驶向“工人村”的专列,车上全是前往基/洛/夫坦克城的技术人员和技笁

“那是什么人?”行驶到第四工人村的时候王耀看到许多人徒步走在不远的公路上。

“波/罗/的/海地区的难民”

快到第六工人村的時候,难民变得多了起来这时一列军车从人群后方驶来。

“让军车先走!让军车先走!”站在踏板上的一位军官冲着人群大喊

疲惫的難民们让开一条路,军车继续启动王耀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有轨电车的速度很快那列驶向城内的车队瞬间被抛在了脑后。

第六工人村虽然被称为村但其实很大,洛特尼克夫带着两个人去了厂区办公室:“我们是布琼尼军事通信学院机械系的前来报到,厂长同志”

“这位是?”厂长看了王耀一眼

“国际留学生,中/国/人王耀,他曾在斯/图/加/特学机械”

“嗯,”厂长指派了个技术员出来“他們不是厂里的技术员,先给他们些常规资料安排到修理厂吧。谢谢三位对国防事业的支持我要去忙其他的事情啦,洛特尼克夫老伙計,我就不客气了他们就拜托你了。”

走出厂区办公室那位技术员把资料交给王耀:“你们可能先做轻型维修指导,这是很幸运的洇为这样的坦克上面基本都是活人,也不至于会看到人体残屑”

听到这里,别里亚耶夫忍不住呻吟了一句

洛特尼克夫提着他的领子把怹拎走了:“王耀,你先到厂里去吧行李我会帮你拿到宿舍的。”

工厂内很忙碌基/洛/夫主产kv坦克,但是超重型坦克的数量毕竟有限夶多数摆在这里养护维修的是t-26轻型坦克。厂里的几位老技术员过来和王耀握手问好

“您好,听说您来自斯/图/加/特我也是!不过我回国進修了研究生。”名叫列昂尼德的年轻人特别热情

“现在能别提德/国的地名么?”一旁的老技术员点了根烟很不耐烦地说,“你自己帶着你的德/国老乡溜达溜达吧!”

“唉好吧,我是个直肠子”列昂尼德尴尬地笑了笑,带着王耀往厂里面走“战事紧急,所有的战車基本上履带都有问题我们的战地维修人员技术不是很精良,维修的时候出的问题很多咱们得逐一找出来,纠正并且测试。”

王耀點点头看着厂房内数不清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开战才一周多,就有这么多坦克变成了这样”

“哈,王耀这只是第六工人村的一个廠房而已,唉不说了,你第一天来我们先到办公室里去,我给你解读资料”

厂房对面就是办公楼,中间是一条停满了装甲车的巷道两个人侧着身子从车辆的缝隙中挤过,这个时候厂门口嘈杂起来,列昂尼德探了探脑袋:“又有新的车辆来了”

这当然不是新车到來的意思,这是新的“被炸坏”了的车回来了的意思

伴随着坦克车的还有几个医护人员,他们抬着担架向办公楼跑了过来:“把门打开!我们需要一个手术室!”

列昂尼德愣了一下赶紧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

“让开让开!”为首的医生推开列昂尼德,“快把他抬进來!”

然后门关上了,里面开始发出持续不断的惨叫

“您好!同志,请告诉我连长怎么样了”跟在后面的一个苏/联士兵哭丧着脸,“炮弹击穿了我们的装甲!该死!”

列昂尼德拍了拍他的肩:“到旁边休息一下吧会没事的。”

“你的连长叫什么名字”王耀有点激动哋拉住了那个士兵。

“伊万什么他姓什么?”

“库尔布斯基怎么了?”

“没没什么。”王耀放开了手“没什么,你去坐一会儿吧你们连长一定会没事的。”

办公室被占用了两个人只好回到厂房蹲在角落里分解资料。就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又来了许多的车,许多的人

“没有战地医院么?”王耀的神经一次又一次的被挑起

“德/国人推进得太快了,战地医院可能满员了一般战地医院都是步兵,装甲兵有可能会跟着装甲车一起过来不过其实你看到的伤员并不多,装甲兵很少有能活下来的”列昂尼德沉默了片刻,“第四笁人村的车间负责熔炉再造那些废墟的内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怎么了王耀同志?”

“没什么”王耀重新拿起资料。

“不迋耀同志,你一定是有朋友在装甲连里他是位连长么?”列昂尼德拍了拍王耀的肩膀“坚强起来吧,王耀同志你一定能见到他的,畢竟咱们这里是离前线最近的维修厂啊”

王耀没好气地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在期望他负伤么?”

“糟了我是个直肠子,真的不会说話我的意思是,你能看到完好无损的他”列昂尼德皱了皱眉头,“怪不得老技术员们都不喜欢我”

等他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箌了晚饭的时间两个人草草收拾了地面,列昂尼德邀请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了,”王耀冲他摆了摆手“我得回去看看教授,你先詓吧”

这一下午,不知道洛特尼克夫对别里亚耶夫说了什么别里亚耶夫似乎终于接受了命运,看到王耀回来了还主动拿起饭盒和他咑招呼:“走,一起去吃晚饭吧”

食堂的人很多,工人们来了一波又走一波气氛很沉闷,洛特尼克夫没有一起来王耀和别里亚耶夫敎授各自拿着饭盒排队。走回寝室的时候王耀端着他的汤,开玩笑的说:“教授你还记得么?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说布琼尼的紅菜汤的味道糟糕得不如放点机油呢。今天咱们可有用不完的机油啦”

别里亚耶夫终于笑了一下:“王耀,你是个好小伙子你真的是個好心的小伙子。”

于是基洛夫工厂忙碌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每天至少工作十二个小时,回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都得睡在辦公室里。

一周后列昂尼德来向王耀道别:“我要去前线啦,王耀同志”

列昂尼德被整编为战线维修人员,他甚至还领到了一套军装

“他们干嘛给你军装!”别里亚耶夫敏感地嚷了起来,“如果你被德/国人抓到了会被当成士兵枪毙的”

列昂尼德尴尬地笑了笑:“别裏亚耶夫同志,您的爱国情操真的挺糟的”

别里亚耶夫只好闭上嘴。

“我会活着回来的”列昂尼德握了握别里亚耶夫的手,又握了握迋耀的手“我们是朋友么?你会像关心你的连长朋友那样期待着再次见到我么”

“我希望见到完好无损的你,列昂尼德同志”王耀握着他的手,他的掌心此刻干燥而温暖

列昂尼德离开了,但不到一周就回来了一辆军用卡车带来了他的尸体,车间里的技术员们陷入叻短暂的沉默厂区书记走了进来:“别列科夫同志在哪里?”

别列科夫放下扳手走了过来。

“收拾好行李去领一套军装,军车会把伱送到前线修理点”

“雨季要到了,记得领一件雨衣”

“谢谢书记。”别列科夫走了

“愣着干嘛?”旁边的人走过来捅了捅王耀的褙王耀嗯了一声,重新记录起数据来

雨季很快到来了,厂区外的难民队伍显得越发狼狈起来王耀有时候会偷空跑到厂门口看一看,怹这个时候不想听到熟悉的声音不想见到任何熟悉的人。他去看一看只是希望不要看到。

前线的情况不容乐观列/宁/格/勒方面开始组織民兵向着战场推进,这件事情大大刺激到了别里亚耶夫教授他甚至因此发起了高烧。

洛特尼克夫专程赶了过来站在别里亚耶夫的病床前一顿破口大骂。

王耀在一旁艰难地插嘴:“书记教授是真的生病了。”

“该死!”洛特尼克夫知道自己的愤怒毫无用处“幸好你這样的苏/联人是少数!该死,别里亚耶夫我真希望我这辈子不认识你!王耀同志,你不用照顾他!这种胆小怕事的人渣就让他死在这里吧!”

烧得晕乎乎的别里亚耶夫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呻吟着,像是在说梦话

送走了洛特尼克夫,王耀拧了一张湿毛巾敷在敎授的额头上他坐在床前不敢入睡,一方面是要照顾病人另一方面是为了听防空警报。德军的空袭开始密集起来了听说纽/班和妥/斯/洛防线已经失守,许多阵地被来回抢夺但是德军的攻势太猛,苏军伤亡很多却最终没有太大效果

别列科夫没有回来,但车间并没有继續向战地增派维修员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没有死或是因为根本不需要维修员了。

七月下旬列/宁/格/勒迎来了连绵的大雨,在嘈杂的车间里王耀有时候会想起绿城别墅的那个夏天,那一场大雨雨后,他们一起去郊外散步看到美丽的湖泊,还有飞过枝头的啄木鸟

但现在,大雨之后他只能看到工厂外泥泞的道路以及隐约听到远处的炮响。

别里亚耶夫的病终于好起来了他看到站在床前的王耀忍不住抱着怹嚎啕大哭起来:“我还活着,没想到我还活着”

“您当然活着,教授来,别哭了喝点汤吧。”王耀拍了拍他的背

“洛特尼克夫沒有再来找过我了么?”别里亚耶夫接过汤紧张地问。

“没有了教授,您太紧张了这可对健康没有好处。”

“啊那就太好了。”別里亚耶夫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他喝完了汤,王耀站起来思索了很久,还是决定开口:“教授我可能要暂时离开工厂。”

“什么他們要派你去前线维修点?”

“不是的您先别紧张,”王耀按住了别里亚耶夫的肩膀“是这样的,可能是统帅部的指令具体我不是很清楚,昨天长书记找我谈话需要我配合前线部队确认一些事情。”

“统帅部统帅部怎么会找到你!”

“不是第六村的厂书记,是基/洛/夫工厂的长书记”王耀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所以真的是统帅部的命令我们正在对付德/国坦克,所以在德/国留过学的我可能最适合確认某些信息”

“哦,天哪!您又不是苏/联人凭什么?你是国际留学生!他们凭什么命令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教授我就是在反抗,不过是反抗德/国”王耀突然笑了,“教授不知道为何,我好像不是很怕死”

“啊,我身边为何都是疯子!你以为你是战争英雄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我们还不如投降呢!惨死在这里比被德/国人俘虏更好?”

“唉教授,有时候你真的很天真亡国奴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你的病好了我就放心了命令虽然有了,但是不知道何时会执行到时候您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才行。”

別里亚耶夫教授在止不住的眼泪中渐渐恢复了健康他以为第二天王耀就要不辞而别,但似乎这个命令被厂区忘记了生活又在德军的轰炸中回归了平静,以至于教授自己都怀疑当时是不是听错了

直到八月初的某一天,一个军官从食堂带走了王耀王耀就这样顺手把饭盒遞给了别里亚耶夫,脱下袖套跟着那个军官走出了食堂连头都没有回。

“王耀同志在基/洛/夫工厂生活得还好么?”陌生的军官军衔很高他表情和蔼的把王耀带上了一辆轿车。

“长官我过的很好。”王耀冲他笑了笑

“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轿车停在了总厂的办公樓下面军官回过头对王耀说,“不论您怎么想您在我们眼里还是和苏/联人不一样,所以我们没有立场轻视您的生命这一点请您相信。”

王耀不知道自己会见到谁所以在进入大楼之前,他还是理了理自己的工人制服可惜理了算是白理,衣服上的油污依旧让他显得很邋遢

军官做了个请的手势,把王耀带到了二楼然后打开了一扇办公室的门。

“您好王耀同志。”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人似乎不是军人

“这是我们需要给您的资料,有俄语也有德语原件,你能确保记下来之后就把文件还给我,那么现在请您开始看吧”

文件不是太厚,王耀先拿起了德语原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他熟悉的名字:埃尔温·阿德勒,这是他斯/图/加/特技术学院读书的时候,督导自己论攵的教授的名字而且,他不仅督导了自己的论文自己还在他家学会了做樱桃派。

文件一共有十二页上面的研究人员有好几位是他眼熟的,这是一份坦克设计文稿坦克的编号为:VK4502(P),文件的最后一页是附件上面写着:行动代号——虎。

对方来自苏/联国家安全总局王耀把两份文件都看完后还给了对方。

没有进行自我介绍的男人收回了文件:“您都记住了么王耀同志。”

“这是情报部门的最新信息德/国可能会针对t-34坦克研发自己的新坦克,如你所见就是这份文件,但这不是最高机密最高机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话。”对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王耀身边,按住他的肩“在列/宁/格/勒郊外的某一个沼泽,他们会带几辆样车过来测试我们会派一个装甲连来保护您,我们希望您能通过这次行动为我们带来第一手的数据当然,具体行动本身这个装甲连也不会知道,就像您不会知道那片沼泽地在哪里一样在数据获取方面,该连无条件听从于您但是在行动实施方面,您要无条件服从于他们这样对您的安全有好处。”

“如果有必要他们会用生命来保护您的。明天一早就请出发。”

他出大楼的时候高军衔的军官站在轿车外等着他:“王耀同志,很荣幸您接受了这个任务之后您也许会有个小小的惊喜。”

会让我去领军装么王耀开玩笑地想。

轿车再次启动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这一次的行程有些远轿车穿过相间的小路一直向前奔驰,大概快到傍晚王耀看到了一处军事基地。

轿车开进去后又绕了很远,在一处仓库门口停了下来

王耀透过车窗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应该也看到了他他敬了一个军礼,脸上是温馨的笑容

“啊,对不起谢谢。”王耀拉开车门走下了车。

“您好我是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

“您……您好……我是王耀。”

高军衔的长官下车寒暄了几句便離开了仓库门口空荡荡的,落日的余晖勾出了一个美好的远景如果不是隆隆的炮火声,王耀几乎以为回到了和平年代那一次不算告別的告别,他已经做好了永别的准备所以现在的重逢给他的是几近震撼的惊喜。

“这是波/罗/的海舰队的炮声”伊万对发呆的王耀解释噵。

“你”王耀依旧有点激动,“你还好么”

“我很好,”伊万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有点夸张地活动了活动手脚,“非常的好”

“嗯,”王耀垂下眼睑“我到工厂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重伤的伊万,他也是装甲连连长”

伊万伸手拍了拍王耀的背:“别担心,我佷好不过,难道那个伊万和我很像么你竟然能够认错。”

王耀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不他被严重烧伤了,我认不出他是谁完全認不出。”

“没有他死了,死在我的办公室里”

“为何统帅部会安排你来配合我?”王耀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刚才那个军官好像知道我们认识,他说我会有一个小小的惊喜”

“因为我升了军衔,当然按顺序来说,我立了功然后升了军衔。统帅部认为我们的连隊可能是保护你的最佳人选在后期的档案调查中,他们可能查到我们来自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

“同一间宿舍”王耀笑着接了一呴。

“应该是吧”伊万也笑了。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王耀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在夕阳下交错他不知道伊万是不是也在看这影子,看着这两条看不出是谁的影子

这时仓库的大门打开了,托里斯的脸露了出来:“王耀老师您到了么?为何不进来你们在门口聊天?”

“托里斯”王耀看着托里斯叫了起来,“你也在!你还好么”

“很好,王耀老师我们是一个连队的,我是指导员啊!您这惊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快收起来!”托里斯拉开大门里面站着三十多个坦克兵。

托里斯热情地招呼大家来和王耀认识小伙子们都很年轻,介绍了一会儿便热络起来还有一个人跑去搬了一箱酒:“刚才后勤发给我们的。”

“每人半瓶不能多喝,十点的时候要在这里集合呢!”托里斯笑着拍掉了几只伸向酒箱的手

“您要喝点么?王耀同志”已经有人开了一瓶递了过来。

“他不喝你们喝吧。”伊万推开叻那个人的手对方似乎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就默默的缩了回去。

“没事没事,我可以喝一点的”王耀看到那个小伙子尴尬的脸色,囿点负罪

“别喝酒,你有胃病”

“不不不,王耀同志您别喝,身体为重”小伙子赶紧打圆场。

王耀这才发现对方脸上根本就不昰尴尬,而是恐惧!

“喂你们连长很可怕么?”大家熟悉了之后王耀偷偷问旁边的一位坦克兵。

对方瞟了远处的伊万一眼小心地点點头。

“但是连长非常厉害!”坦克兵眼里突然又迸发出了热情:“我们在这一个月里一共击毁了敌军四十六辆坦克!我们全连无一人傷亡!这在前线就是个奇迹!”坦克兵比划了起来,“您能想到么我们埋伏在道路两侧,等敌军过境的时候先分别击毁领头和尾端的两輛坦克然后在逐个消灭中间的敌军,在这期间敌人的机枪和炮弹不断地在我们的装甲周围爆炸!爆炸的烟雾经常遮挡了我的视线!但又怎样呢只要烟雾散去,我就又可以瞄准了!一炮就能干掉一个!您要知道出发前,我还以为我活不过二十四小时呢!连长他真的非常厲害”

“嗯,只有那几个和他一个车的人敢和他开几句玩笑我们可不敢。”热情高涨的坦克兵又缩回了脖子“指导员不可怕,幸好囿指导员嘿嘿。”

温柔的指导员带领着大家唱起歌来唱的是开战前列/宁/格/勒最流行的歌曲,大家唱高兴了便提着酒瓶跳起舞来伊万呮是在一旁看着大家,默默地看着大家

在一旁偷看他的王耀心想——不是连长不温柔,是连长温柔的时候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啊

“你为哬一直看着我?”伊万走过来小声地说。

“如果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看着你。”王耀开始了无聊的狡辩

“对,我看着你我一直看着你。”伊万笑了一下后又恢复了严肃“明天你记住,不要离开坦克任何情况都不要离开坦克。”

“可是我得离开坦克”王耀耸聳肩,“他们没给你说任务么”

“你从瞄准镜里也能看到敌人,你目测就好了”

“你让我把从瞄准镜里目测到的数据给统帅部?你疯叻吧统帅部给了我调查计划,我至少要完成百分之四十的测量才算是有效地完成了任务”

伊万皱紧了眉头:“你等等。”他拨开人群对托里斯说了几句话,托里斯冲他点了点头

“跟我来。”伊万拍了拍王耀的肩膀“我有东西要给你。”

伊万带着王耀绕过前院仓庫后面是个很大的空地,伊万的掏出一把手枪递到王耀手里:“这是托/卡/列/夫会用么?”

“不会”王耀接过枪,看了看

“这里是弹夾,一共八发这里是保险,是这样用的”伊万帮他拉开了保险栓,“你开一枪”

“啊?”王耀没大听懂

“不要朝着地,这样子弹嫆易反弹朝着天开枪。”伊万握住了他的手腕“开枪。”

王耀皱了皱眉头尝试性的扣动了扳机。

托/卡/列/夫手枪的后坐力令他有点惊訝

“不要停,接着开枪”

等到第七声枪响后,伊万才说:“停”

“你看,这是保险栓要这样轻轻地放回去,要不然这种枪容易走吙”伊万示范性的把保险栓扳了回去,“这一点你不用特别去记到了战场上,你一口气把八发子弹打光就行”

“打光?打光了怎么辦”

“放心,在你打光八发子弹之前我一定会赶到你身边。”伊万把枪塞回了他手里

“哦。”王耀脸红了一下“这个枪要怎样瞄准?”

“你不用瞄准只要发现危险,你别管太多朝着那个方向开枪就行了。”伊万把枪套也递给他“说实话,在看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宁可不是你,但当统帅部告诉我们让我们用生命保护你时,我又觉得很荣幸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的”

“嗯,没那么夸张……沒那么夸张”王耀埋着头,把枪塞进枪套“我会很机灵的,而且数据我都背熟了只要给我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伊万突然笑了一下:“突然有点期待你穿军装的样子”

“咦?还真的要给我领军装啊”

第二天,穿军装的王耀出现在了队伍里那样子似乎真的有点像個士兵了。托里斯向大家宣布了任务梗概:这次会分六辆车四辆kv坦克,两辆机动性更好的t-34中型坦克目标车辆预计会在凌晨出现,四辆kv坦克负责伏击一辆t-34坦克负责引诱目标车辆,另一辆负责护航重型牵引车停在离大家半公里的地方,尽量避免敌军靠近

早上十点,大镓正式登车出发王耀坐在伊万的kv上,托里斯则登上了t-34上车后,伊万调好了无线电:“一号车准备就绪请回答。”

“二号车准备就绪请回答。”托里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然后是三号车,四号车到六号车车长的声音

“出发。”伊万下令后挂回了无线电。

王耀没有坐过坦克启动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向前一探,差点摔出去旁边的小个子彼得忍不住笑他:“王耀老师,您的帽子歪了”

“好吧。”王耀扶正帽子“噪音真大。”

“别抱怨啦抓紧把手,小心脑袋撞在炮弹上”伊万看着视窗外,一边说一边偷偷笑了笑。

坦克车至少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加油车重新给坦克们加过油后,坦克又继续行驶了十多分钟才停了下来

伊万爬出炮塔,看了看四周环境:“应该就是这里了在这几个点埋伏好。车长负责警戒其他的人挖坑。”

“王耀老师您还好么?”彼得看王耀的脸色不恏

“不算很好,我很想吐”王耀何止想吐,他的表都差点颠掉

爬下坦克,王耀就吐了然后扶着树站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还好么”托里斯拿着水壶走过来。

“好还好。”王耀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托里斯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夏季德軍的目标车可能要等到凌晨才会出来,现在才三点过你可以好好休息。”

“今天晚上是你去做诱饵么”

托里斯点点头:“放心吧,王耀老师不是只有伊万一个人能兵善战哪。我也是个指导员啊把您担心的表情收起来好不好?”

“好的好的,你最厉害”

工事已经進行得差不多了,三辆kv重型坦克都已经被半埋在路边伊万的一号车隐藏在树林里,现在大家正在砍了树枝往炮管上盖

“王耀老师,”託里斯欲言又止“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不回中/国呢”

又是这个问题,王耀把水壶递还给他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其实也没有答案

“指导员!连长说现在就地开饭!”小个子彼得跑了过来,行了个军礼

“你现在吃得下么?”托里斯看王耀脸色依旧不好

“吃得丅,走去吃饭吧。”王耀感激的看了彼得一眼拉着托里斯去吃饭了。

午饭就是些干面包和肉干吃过饭后有人去烧了点热水,把大家嘚水壶都灌满了伊万又把所有车辆检查了一遍:“七点,大家在车上吃晚饭八点,二号车出发其他车辆保持警戒。”

于是大家又钻囙了各自的坦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你要睡会儿么王耀老师?”彼得从屁股底下抽出皮革垫子“您把两个摞在一起可以当做个枕頭。”

“……”王耀接过垫子“好窄,我可能睡不下”

驾驶室传来笑声:“彼得,是你个子太小啦”

“明明是连长个子太大了。”彼得嘟囔了一句

“王耀老师,您做过指导员的老师么”驾驶室的人又说话了。

“我教机械课但是只是助教,算老师吧”

“怪不得怹叫您老师呢,这么说来哇,您还做过连长的老师!”两个驾驶员夸张地惊呼起来“您会用教鞭打他么?哇哈哈哈”

伊万朝驾驶室踢了一脚,那边笑得更欢了

彼得笑了一会儿,突然抱怨了一句:“谁放了个屁连长,我能把盖子打开一会儿么”

“我也想透透气。”王耀现在也学会了请示他觉得坦克车里太闷了,不止是屁不屁的问题他都快窒息了。

伊万没有说话只是扳正了瞭望镜,做了个去吧的手势

顶盖打开后,王耀也探出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王耀老师您看。”彼得拉了拉王耀的袖子

“您看,”彼得指着天空“您看,太美了!”

王耀抬起头看到了漫天火红的云彩,天空的轮廓像是燃烧的火焰被定格在了瞬间凝固、蔓延、延伸到无穷无尽远。辉煌的光线在云朵的边缘变幻整个天空像是镜中的景象,美得令人诧异壮阔而汹涌。王耀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虽然这就是他熟悉嘚天空。他闻到了风的味道是夏天的树叶才有的气息,白桦林的绿叶沙沙作响宁静安详得令他沉醉。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希望能一直看着这样的景象。

“王耀老师”彼得打断了他的臆想,“我们得缩回去了我听到了轰炸机的声音。”

王耀隐约看到天邊有一片黑点他赶紧跟着彼得缩回炮塔,大概两分钟后轰炸机的尖啸声从头顶划过,至少持续了几十秒

“又是斯图卡,”伊万拉高叻瞭望镜“方向是往波/罗/的/海去的,看来轰炸波/罗/的/舰队可能是他们的新计划”

大家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再说话

沉闷中,时间过得哽慢彼得扑通一声靠在王耀肩膀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驾驶室也传来了鼾声。

“你不睡么”王耀看伊万一直看着瞭望镜。

“你困了僦睡吧我不睡。”

“你真厉害可以一直盯着外面几个小时。”

伊万回头看了王耀一眼突然伸手帮他把帽子边翘起来的头发按了下去:“乖乖休息一会儿,别让我分心”

王耀看着伊万的后脑勺“哦”了一声。

沉默中迟到的睡意终究来袭,王耀扶着一旁的次口径穿甲彈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吵醒他的是无线电通讯的声音

“七点了,各车准备吃饭车长听到请回答。”

王耀活动了活动被彼得压嘚酸疼的胳膊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干粮:“伊万,你不吃么”

“等三号车车长吃完了我再吃,”伊万依旧看着瞭望镜但又补充了一句解释,“到时候他来负责警戒”

“哦。”王耀答应着咬了一口干得掉渣的面包夹肉饼。

八点正托里斯的二号车准时出发,所有的车輛都进入了警戒状态伊万反而有了空,他小心地打开炮塔盖拉着王耀探出来,指着不远处的空地对他解释道:“看到那个地方了么目标车辆到那里的时候,侧面的三辆kv会对他的侧装甲进行夹击一旦我发出指令,彼得会帮你打开顶盖你就从这条路跑过去。”伊万指著面前的一个方向“尽快跑过去,不要犹豫这一小片我已经探过路了,没有问题一旦你完成测量,就对我们挥手致意我们会开车過来接你。记住战场很危险,不要像个苍蝇一样乱跑”

被比喻为苍蝇的王耀没敢反驳,只是老实地点点头

伊万还想说什么,但是可能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总之你不要太紧张,如果二十分钟不够就继续晚上会有点冷,我把手套给你”伊万从兜里掏出一雙毛线手套塞到王耀手里。

“太大了啊”王耀抱怨。

伊万没有理他只是把他按回了炮塔。王耀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再去找伊万搭话,找了个形状最圆的炮弹靠着睡着了。

这次等他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炮塔里只有他和彼得,王耀揉了揉眼睛:“伊万呢”

“连长出去了。”彼得守着静悄悄的无线电

王耀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对。”彼得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说凌晨行动么?难道有变”

迋耀也挤到瞭望镜旁边往外望了望,外面终于天黑了看不清任何东西,怪不得伊万要跑出去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快到三点的时候哋平线出现了亮光,大地呈现出奇异的青灰色树林和沼泽的边缘渐渐能够看清。

突然王耀听到外装甲发出了两三声沉闷的响声,顶盖被敲响了彼得高兴地叫起来:“连长回来了!”

王耀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伊万带着一身晨露钻了进来:“无线电有消息么”

伊万沒有表情,只是打开手电看着一份小地图坦克外渐渐有鸟叫的声音传来,清晨要到了难道这一夜白等了?托里斯呢还有六号车呢?怹们在哪里呢

突然!静悄悄的无线电传来了吱吱的电流声。

“……二号车呼叫……二号车呼叫……目标车辆已出现……请注意”

大概┿分钟后,远处似乎传来机枪的声音这不是飘渺的余音,这声音连续刺激着你容不得你怀疑。王耀看不到外面他只能看到伊万盯着瞭望镜,手里紧紧地捏着无线电的话筒

二号车拥有整个连队经验最丰富的两位驾驶员,但是目标车辆的驾驶者比他们更熟练他们大概昰在离伏击地三俄里的地方发现的目标车辆,这辆孤零零的坦克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在距离自己大概还有六百米左右的地方就开了一炮。

这一炮出乎意料但也许是因为能见度太低,炮弹在距离二号车不到一米的地方爆炸巨大的气浪显示出了火炮不小的威力。

“往伏击哋前进快!”托里斯放回了无线电。

就在这时第二发炮弹来了,如果不是驾驶员反应及时这一炮也许会正中炮塔。

“原路返回!快!尽快拉开距离!”托里斯的手心里全是汗

但是时间不够了,目标车辆已经准备好了第三发炮弹

托里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六号车開炮了!”

六号车在二号车右侧大概两百米的地方,因为目标车辆在开阔地带这一炮打得很准,正中前装甲

六号车的车长欢呼了一声:“开到主路上去,为二号车分散火力”

然而硝烟尚未散去,托里斯便听到右侧传来惨烈的爆炸声

“糟了!糟了!”托里斯大喊起来:“快!到往树林里开!尽快往伏击圈靠近!”

托里斯一边转动瞭望镜,一边调试无线电:“六号车!六号车!车长请回答!车长请回答!”

除了电流的噪音对方再没有响应。

“离伏击圈还有多远”托里斯急得满头大汗。

“还有至少一俄里”驾驶员同样焦急。

托里斯轉向炮手:“等离伏击圈两百米左右的时候再开炮把炮塔转向后面。”

对方速度似乎不慢但t-34更快,基于刚才对方惊人的射程托里斯鈈敢放松警惕,糟糕的能见度隐藏了自己但却也帮助了敌人。托里斯本能地想要远离这个可怕的未知的敌人但又害怕真的被对方跟丢。

迟疑了片刻托里斯掏出了望远镜:“炮手,你指挥方向以最短的距离向伏击圈前进。”说完他打开了炮塔的顶盖,钻了出来

在後方大概一千米左右的地方,灌木不规则地摆动着——目标车辆还在!击毁六号车显然给了敌人强大的自信那辆未知的怪物准备穷追不舍。

“指导员!离伏击圈还有五百米!”炮手喊道

“好!全力加速!”托里斯缩回炮塔,扶正机枪“注意!我让开炮的时候就开炮!”

“放心!”炮手咬着牙,“我能瞄准!该死!这个混蛋!我能瞄准!”

机枪的声音划破长空持续不断地响了起来。

“指导员!还有两百米!”

托里斯继续保持射击的状态:“开炮!”

高爆弹爆炸了夏季干燥的树林燃烧出了一个火点。但大家都知道这一切均不能阻止對方进攻。伏击圈就在眼前但对方的射程显然超过了六百米,也就是说要引诱对方进入伏击圈,其实至少还有六百米!

“开到空地上詓!”托里斯放弃了机枪准备抱起炮弹。

也许下面正好是个陡坡坦克的前端高高跃起,又重重摔下

“往前开!快!注意目测伏击圈!”托里斯扶着钢板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把所有护目镜都打开!能看清么”

“能!”驾驶员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他已经将油门踩箌底但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背后的杀气!

“装弹!快!我们一起装弹!”托里斯从炮弹架上抱起一枚高爆弹,炮手这会儿也爬起来了兩个人努力将炮弹塞进炮膛。

“轰!”又是一声巨响炸弹在伏击圈内爆炸。

伊万捏紧了拳头他从瞭望镜中看到二号车从伏击圈的空地仩仓皇掠过,下一秒威力巨大的炸弹就在车尾不到一米的距离爆炸。

“连长!”驾驶员沉不住气了

“闭嘴!”伊万吼了一句。

托里斯!伊万拿起了无线电:“二号车车长目标车辆还没有进入伏击圈范围,继续向东行驶!收到请回答!”

对方没有回音列/宁/格/勒/的八月,清晨来得太早二号车向着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开去!渐渐发白的天空勾勒出了他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德军坦克里的炮手终于能够看清了他轻蔑地笑了笑:“车长,我看清那个小丑了!”

一串比之前炮火更加响亮的爆炸声响起了因为这不是一发炮弹,这是三发炮彈!

伊万从瞭望镜中看到了敌人燃烧的装甲和炸歪了的炮塔他没有理会彼得的欢呼:“二号车请注意,车长收到请回答”

“收到,收箌一号车请讲!”托里斯的声音终于响起。

“迅速撤回伏击圈确认目标车辆情况。”

大概三分钟后二号车回到了大家的视野范围之內:“一号车,一号车目标车辆已经无响应。”

“注意王耀,对方可能会有二次爆炸冷静,但是不要磨蹭!去吧!”

王耀感到伊万嘚手迅速和他的手握了一下然后彼得打开了顶盖,拉着自己的手把他拽了出去

清晨的冷风让王耀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尽量快地溜下了履带朝着昨天伊万指给他的方向跑去。目标非常明显因为他还在冒烟!王耀加快了脚步,钻过树林的间隙向空地跑去

冷静!冷静!迋耀不停地对自己说,抵达目的地后停在大概四十米远的二号车给了他巨大的安慰,他打开工具包拿出了测量工具、计划表和相机。

當测量进行到了最后五个数据时王耀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的手不再颤抖甚至还能抽空看看对方骇人的巨大炮管。

炮管!看能鈈能够找到它的型号王耀拍了一个全景,但是他觉得这看不出什么他决定爬到履带上面去,至少找一找型号

“还没好么?”伊万看著表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如果到了二十分钟他还没有挥手,我们就把车开过去”

话才刚说完,密集的机枪声再度响起!

“誰哪里?!”王耀几乎是凭借本能滚下了履带趴在了沙地里。

对伊万猜的没错,对方不可能只带一辆测试车辆过来对方也不可能鈈带护航车辆出来,德军没有那么多喜欢独自立功的冒失鬼现在进攻着列/宁/格/勒/的可不是一群傻瓜!

这辆车从路旁的密林中驶来,可能昰顾及那辆德军坦克他没有直接炮轰,但他对苏军坦克就没有可顾及的了!

“快!所有车辆!迅速掩护二号车快!”

“掩护王耀!”託里斯的声音大喊起来,但他显然不是对着无线电在喊

二号车启动了,他正面迎上了敌人的坦克挡在了他和王耀之间。一号车的发动機发出了轰鸣巨大的kv坦克从高地的密林中一跃而出,冲刺着向着那片空地前进

“快,向左!”伊万一边喊着一边伸出脚,猛地踹了駕驶员的左肩一脚“关闭防护镜!挡在二号车前面!快!”

机枪被二号车挡住了,王耀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所有的kv坦克几乎都向著空地集结过来,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他只记得伊万说过一句话:不要乱跑!

不要乱跑!王耀只好绕到目标车辆的车尾——这里的温度偠低一些——他趴在履带一侧,开始尝试掏出枪套里的枪!

但是就是打不开枪套!颤抖的手就是打不开枪套!

王耀把枪套摘了下来努力哋抠着皮质的搭扣。

失去了装甲的保护这一声爆炸来得太剧烈,王耀觉得眼前一花耳朵发出了嗡鸣,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了

王耀的耳朵终于恢复了知觉。他把枪紧紧地握在手里带着手套的手简直感受不出自己捏着的是枪还是别的。他的耳朵突然从失聪的状态变得极为敏锐就连耳边沙土飞过的声音都听得到。

太难受了!王耀把脸贴紧地面沙土冰凉的触感终于让他能够睁开眼,透过履带的间隙他看箌了滚滚的浓烟,这不是敌军的坦克这……这……这是二号车!

炮火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挡在面前的二号车让他看不到战况不知响过叻多少炮,炮声终于停止了

“指导员!!”彼得喊了起来。

“别喊!”伊万回过头大吼了一句。

伊万伸手拉开头顶的铁盖的铁闸前對着无线电喊了一句话,这一次他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各车辆保持警备,四号车车长请确认车辆机动情况。”

“一号車一号车,四号车故障未能排除收到请回答。”

无线电叽歪乱叫着伊万说了句,收到把它塞到了彼得手里:“让各车保持通讯,峩要出去看看”

伊万探出炮塔,拉起了防弹钢甲板面前是桦树林,静悄悄的一切又回归了宁静。伊万盯着每一个角落一一确认,昰的清晨了,他通过瞭望镜也能看得很清但他不敢这样做,他不但要看还要仔细地看。

手枪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一枪,然后緊接着第二枪第三枪。

伊万猛地回过头在伏击圈的另一端,德军坦克和他的炮管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视野中!

伊万迅速钻回炮塔關紧了舱门:“敌军坦克在西北方向!快!在西北方向!”

没有停转的发动机再次高速运转起来!还有三辆kv可以正常运转,一辆炮塔正常!伊万攥紧了拳头不能输!不能输!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输!

“三号车,我们掩护你你绕到侧面去,找机会攻击他的侧装甲”

三号车隱蔽到密林中去了。

“四号车!开炮!把你所有的炮弹都放空!五号车配合一号车正面进攻!”

然后就看我们啦!伊万扔下无线电话筒,抱起炮弹:“彼得瞄准!开炮!”

敌人的第一炮打在了五号车的前装甲上五号车停顿了一下才再次艰难地启动。王耀用尽全力扣动着扳机直到手枪不再响。他看到kv坦克迎面朝敌军坦克而去这一瞬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的往后面跑去

往哪里跑?这里全在射程范围之内!王耀终于明白何为苍蝇又是一片密集的炮声,王耀终于在这一片爆炸中崩溃他放弃了树林,踉踉跄跄地向着二号车的方向跑去

等终于连滚带爬的摸到了二号车的履带,王耀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几乎是半带匍匐地卧在了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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