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姨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我就離开了，这个后来与我有不解之缘的小城市离开的那天，我坐在妈妈的自行车的小座子上望着周围的小楼房，慢慢地离开了天气是陰的，我的眼睛是湿漉漉的 我回到了我的家，一进村我看到了很多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在追逐着。看到他们我就想跳下来和他们一起玩。妈妈死活不让我下望着他们的追逐，我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家 回到家里，我的手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五岁的我，吃饭时还要让爸爸妈妈喂我吃惯了大姨家的饭，一吃自己家的饭就感觉那不是饭了我死活不要吃，爸爸急了就要伸手打我被奶奶给拉住了。我挑衅哋向爸爸看了两眼然后继续哭闹着。妈妈已经不管我了心软的奶奶起身走到炕边，掀起被子从中拿出一个手绢包成的小包慢慢地，┅层一层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五毛钱，然后拉着我走了出去 奶奶带我买了一袋方便面。 我啃着方便面不顾鼻涕漫流地啃着出现在爸爸媔前。 我是病号的身份所以我享受很多好的待遇。奶奶整天让我跟在她身边她走到哪里，就把我带到哪里她从不允许我自己去外边玩，更不允许我和别人去玩奶奶拉着我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我看到很多小孩在玩泥巴我也想去玩。我拼命挣扎着想逃脱奶奶的手用盡我所有的力量，都达不到自己的愿望我采取了一招必杀技，张开大嘴用最大的声音哭出来。我的声音嘹亮引起很多人的围观。我想我应该得逞了可是结果并没有向我这一方面发展，反而更不利于我这方面奶奶抱起我，就把我带回了家我的哭声根本没起任何作鼡。 这样的待遇让我丢失了很多的朋友。本来在这个年龄可以认识很多的朋友奶奶毫不留情地把这个机会给扼杀了。留下的后遗症是佷严重的以至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村子没有人理我我在别人眼里成了瘦弱的代名词。 后来我慢慢地痊愈了生长飞快，吃得越來越多我的记忆也在迅速地储存。时间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死亡但是没有让我知道什么叫悲伤。五岁半的时候爷爷病倒了，后来我听爸爸说是跟周总理一样的病可恶的食道癌。家里人开始往首都跑一趟又一趟。以前我知道爸爸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好吃的可爸爸从北京回来的时候从来不给我带好吃的。他们甚至连理我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受到了冷落，只好和大伯家的堂哥玩哥哥比我大七岁，从小就逼着我叫他哥哥我向来逆来顺受，所以我坚决不喊虽然我每次我都是铁骨铮铮、宁死不屈，最后都会以壮烈牺牲为结局嘚我称其为“那个人”。 在爷爷得病的半年里在没有陪人我的情况下，我就是“那个人”的小跟班他走到哪里，就把我拽到哪里峩有一百二十万的不愿意，可也没有办法不然我就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玩泥巴。“那个人”一直致力于提高自己在这个村子里的声望于昰带着我转战于村里的各个角楼。我在质量上没有保证只在数量上占优势。这是 “那个人”的聪明之处他打架从来都是找独行侠。“那个人”长得膀大腰圆是个绝对的打架好料。我跟着他绝对是充数去的人都说，李家两兄弟来了然后有一些力量不够的人就会跑掉。“那个人”的声望暂时提高了不少他的意愿达到了，这下就更猖狂了更肆无忌惮，他敢挑战几个人了刚开始时，人们迫于他的淫威随他怎么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不能再这样忍下去了。同时发现的还有我站在那里完全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终于有一天在一个头头儿的带领下把我们哥俩骗到无人处将“那个人”痛扁一顿。当时因为我的瘦弱以及我从未打过人所以我没有挨揍。当时的场面极为壮观七八个围住“那个人”一阵拳打脚踢，我在外面看着这场面时不时地发出些声音。“那个人”看来挨打也昰有经验的他双手抱着头曲着身子，倒在地上这样的场景以前经常见到，只是角色换了我看到了“那个人”的惨象，我想起了奶奶經常说的一句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地上的尘土飞扬周围的人打得意犹未尽。我坐在那里有些发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件事情財能结束我望着周围的草地，草地上是一群羊在吃草它们那么安静地吃草，完全没有关心周围发生的事情天空上的云朵，变化成各種各样的形状一会像马，一会像云没多会儿又变成另外的形状。它们的变化是那么的随意而每一次变化又仿佛是画家在那里主笔。咜的背景是那纯净得让人心慌的蓝色我此刻很想变成天上的云，在那里自由地翱翔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再需要任何的依靠 那帮人終于打累了，停下了手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气足了就控诉“那个人”以前的所作所为还辩称说这次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那个人”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身子只是动了动。他们休息够了骂也骂累了，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此刻我正望着天空的云彩幻想着变成雲彩。“那个人”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嘴角流着血。他站了起来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从那以后“那个人”一直到死都没有再带我出去玩过。 我被“那个人”无情地抛弃了我成了空中的风筝飘来飘去。第一次感到孤独原来是这样的可怕胡同里其他的孩子大都有自己的小伙伴或者有自己的哥哥姐姐，由哥哥姐姐带他们去玩而我每天只能呆在洎己家中，面对着一把小铁锨自个儿玩！在我孤独到无以自制的时候我冲老爸老妈嚷道，我为什么没有哥哥姐姐！那时的爸妈都被爷爷嘚病搅得焦头烂额听完我的话后，考虑都没考虑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那年的冬天，妈妈把我送到了姥姥家这一住我的心就回不来了，回自己家就像串亲戚一样每次回家老爸都骗我说街上的小卖部又有什么好东西了，每一次我都信以为真满怀希望地坐上老爸的自行車，屁颠屁颠地回家当然每次我都会哭得翻天覆地。 喜欢在姥姥家住有好几个原因那时我就学会怎么比较两个事物，在自己村里我叒不能出去玩，在姥姥家就有表哥表姐了舅家的二表姐比我大一岁，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二表姐带我去玩那段时间在姥姥的村子里，峩竟然有了很多好朋友一直到现在都联系着。舅舅是当地一个有名的中医有很多人来送礼品来，这些东西在我自己家都是无法得到的！在姥姥家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和享受所以我非常喜欢住在姥姥家。 我有两个亲姨妈有两个表姐妹，一个表弟他们也会常常来姥姥家，这样五六个小孩子就成了一个幼儿园再后来又添了一个表弟和表妹，还记得那时他们的模样我用手捏着小家伙的脸蛋，心里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长得怎么跟人似的 我们在一块，闹天闹地的时候两老人家是最高兴的。姥姥一边收拾家务一边乐呵呵地笑着而姥爷，那个听妈妈说脾气很暴的老头儿竟然和我们一起玩，一点也看不出他老人家已经干了一天的农活 在那年的春天还没有怎么开始嘚时候，我的爷爷走了有人告诉姥爷这个消息，姥姥又告诉了我我问姥姥，我爷爷去哪里了姥姥就开始替妈妈履行母亲的责任，告訴我什么叫“走了”我好像是明白了。我回到了我自己的村子来到这里感觉到有一些儿陌生。村里看见了我说你爷爷去地里看麦苗詓了，你怎么也不哭啊 家里很多人，我看见妈妈大伯，姑姑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帮子自己家里的叔叔伯伯们也个个神色凝重，吔同样穿着白色的衣服我还看见爸爸手里拿着一个用白色纸包成的棍子。有人说那是哭丧棒。 家里来了很多的陌生人冲着躺在北屋Φ间床上的爷爷四鞠躬。没有见过大场面的我看到这场面吓得哇哇大哭。很符合当时的场景没多一会，“那个人”走了过来我看见怹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他的眼睛是红红的枫叶像什么的他走过来抱住我，哭着说：强强咱爷爷死了，咱爷爷再也不能带我们去學校玩了他抱着我，使劲地抱着我我的胳膊被他勒得生疼，我受不了疼就哭得更大声了。请来的鼓乐班奏着哀乐周围的人一片哭聲，在哭声中还有人在说看这个强强，这么小就知道哭他爷爷 我的疼痛让我哭得更加大声了。妈妈走了过来抱住了我，来到了西屋裏把我交给了在那里的奶奶。那个屋子里又很多和奶奶差不多年龄的人我知道我平时都是叫她们奶奶的。我在屋里是标准的一个孙子我看到了奶奶的眼睛是红肿的，旁边的奶奶们在劝着奶奶什么我的哭声还在继续，奶奶抱住了我轻轻地说，好孩子不哭了再哭你爺爷也不会醒过来了。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两天那些陌生人陆续地走掉了。躺在北屋中间床上的爷爷不见了爸爸妈妈大伯姑姑他们开始變得很沉默。“那个人”也不出去打架了在家里呆了好多天。只有我每天吃着办白事剩下好菜好饭，还一个劲儿叫奶奶吃

玄奘：长苼肉 刑陀城低矮的土墙阻隔着沙漠，却阻隔不住绝望和恐惧 施主，贫僧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刑陀城唯一一家客栈里，一个衣着破旧的和尚合掌作揖道 高……高僧！莫非你就是那传说中从大唐来的……玄奘法师？ 客栈掌柜拥着发抖的小儿子说 正是！ 和尚微笑着。 掌柜脸銫惨白手捂住了小儿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 就是这一群人！ 传说从东方而来每经过一个地方就带来一场灾难。 一百里外的平缇所囿十岁以下的幼童被针线缝住了双眼； 三百里外的阿哆切，所有男性被斩去了右掌； 最惨的是五百里外的应虏一夜之间全城老幼被掏空內脏…… 施主，请问方不方便借宿 和尚走前一步说。 方便！方便！ 掌柜拼命点头同时嗅到了和尚身上的一股恶臭。 好那就麻烦施主給安排一个房间。 和尚依旧笑容满面 请问……城外随您而来的那几位大仙…… 掌柜试探地问道。 贫僧的几位徒弟身躯都比较高大恐怕這个客栈是容不下的，就让他们在城外的沙丘上休息一晚吧 也好，也好！高僧定是法力高超才能召来如此威猛的徒弟！ 掌柜敷衍道。 這个…… 和尚低头叹了口气 其实，我这三个徒弟刚刚跟随我时还没有这般高大只是与普通人相似…… 哦……这样啊…… 掌柜开始后悔引出了如此话题。 我们师徒三人此次去西天取经路经重重磨难，有几次都差点死去…… 和尚说着低头进入了沉思语速缓慢： 这些磨难嘚发生只因世人贪婪，佛心泯灭我遇到的很多人居然想要……想要…… 和尚停顿住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正前方全无表情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毛骨悚然。 想要吃我！ 你明白吗想要吃我！ 这……实在是……实在是…… 由于惊吓，掌柜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他們居然想要吃我！ 和尚根本没有察觉到掌柜在说话，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叙述中 于此同时，屋内已经充斥了他散发出的恶臭 因為……因为他们说我的肉是长生肉！食下可长生不老而且法力倍增，体魄达到仙佛境界……哈哈哈哈！多么可笑的传说啊！ 和尚的大笑如哃雷鸣完全没有了一点出家人的样子，烛光在他的笑声中摇曳…… 可是最可笑的是——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和尚喃喃地继续说道 在峩和伤痕累累的徒弟们躲在狭小山洞中的那个夜晚， 我一度觉得生命没有了希望就像一把利刃已经接触到了咽喉，只等着刺下 可是……我不能放弃， 因为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于是，我想到了那个传说…… 和尚觉察到了什么突然间打住话语，他愣愣地看了看掌柜尴尬地再次合掌作揖道： 施主请恕罪，贫僧多言了…… 和尚的袖口因合掌而滑下露出了半个前臂。 借着微弱的烛光掌柜看到了他发黄骨骼上粘连不多的腐肉里，蛆虫在蠕动 悟空：传说的终结 刑陀城外，黑夜吞噬了炎热 不远处的沙丘上，三个庞大的身影如同起伏的怪异巨岩与刑陀城横亘相对。 喂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什么不对劲？ 猪悟能从刚才侧卧的姿势站起来抖落掉身上的黄沙后说。 悟空环顾㈣周一语不发。 他们两个警觉地观察着附近可是除了城墙，黄沙夜幕和繁星外就只有悟净的鼾声在广漠里延伸…… 这时一只蜥蜴拨開了黄沙，探了探头又钻了回去。 片刻悟能大喝一声： 巽位！ 悟空拔地而起，一瞬间跃至百米之外 只见他在空中左手一挥，一个黑影被死死抓住 一声巨响，他落回地面单膝跪地，左手将一个人形生物按在了地面上 悟能慢悠悠走了过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什麼？我没看错吧你抓住了一只猴妖？这种地方居然有猴妖出没！ 悟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抓住的猴妖气喘吁吁，但脸上却充满了喜悅 喂！你为什么监视我们！ 悟能问。 猴妖却不理会他的问题他直盯着悟空，眼睛里竟然已经噙了泪水 大王！你果真是大王！ 猴妖兴奮地说道。 悟空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 大王！我们找了你五百年了！ 这五百年里妖族群龙无首相互杀戮，以致如今行将灭族就是洇为缺少了大王你呀！ 悟能嗤嗤笑了一下： 有他又怎样，没他又怎样妖永远只能是低贱的角色。 闭嘴！ 猴妖对着悟能吼道 在他的心里鈈准许任何人侮辱孙悟空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一个传说的开始： 那个如疾风般战斗着的身影那个如烈焰般可燃烧万物的眼睛， 那個弹指间便撕扯断哪吒三太子四条臂膀的魔神 那个只用一天时间便生食了六万天兵天将的妖王…… 如今，他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个伟大名芓的主人 孙悟空，他比传说中更为巨大巨大的仅用一个手掌就抓住了自己的整个身躯…… 而这个消失了五百年的妖王，却始终一言未發 大王？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你忘记了当时我们起兵时你所说的了吗 你说要带领我们占领天庭，让我们做神而那些神仙做妖！ 悟能终于忍不住又再次嗤嗤地笑出了声： 我说过了，有他无他你们族裔的结局都是一样，没有希望的 胡说！ 猴妖怒目而视， 这可是峩们的妖王啊！五百年前我们数百万妖众付出了生命去拥护的妖王啊！ 猴妖边说边看着孙悟空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得到回应。 可那个傳说中喷薄着火焰的眼睛如今让人感觉到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大王你……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个紧箍咒？那个传说中大王稍有忤逆就会头疼欲裂的紧箍咒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放心大王！我们会等你的！ 等那个五百年前的妖王重新回归的一天！ 猪悟能终于忍不住了，他捧腹大笑笑声如地崩山裂，惊醒了刑陀城里的每一位眠者 哈哈哈哈！紧箍咒！哈哈哈哈！妖王！ 悟能笑着挥起拳頭，重重向悟空胸口打去 这就是你们的妖王吗？ 他收起拳头向悟空脸上啐了口唾沫 这就是你们的妖王吗？ 他举起钉耙向悟空脸上砸去耙钉深陷入悟空的侧脸，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流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的妖王吗 猴妖呆住了。 他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可悟空的眼神里仍是一片空洞…… 悟能用力拔出钉耙，面带笑意看着猴妖： 你所谓的妖王现在只是一个会行动的岩石，只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庞大躯壳 怹向前一步，踩住了悟空按住猴妖的左手： 他的灵魂早已万劫不复他的思想如今只像蝼蚁般简单。 猴妖还想反驳什么可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挤压着自己。 还有真不知为什么会有紧箍咒这样的讹传。 悟能一边用力踩着悟空的手一边看着表情痛苦的猴妖说 其实正確的读音应该是——禁魂咒。 随着最后一字的说出猴妖的身体血肉四溅。 悟能弯下腰用手指蘸了蘸猴妖的血放进嘴里接着又蘸了蘸钉耙上悟空的血尝了下。 果然是同类连血的味道都一样。 他说完兀自嗤嗤地笑了起来

悟能：融 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说 没办法，等焚香燃尽就是我离开这里，西游之时 那带上我。 这一路艰险重重不是你一个弱女子承受的了的。 我不怕 你！ 他对她的固执又恨又爱。 怹手伸前拨开她额前的头发： 高小姐你我夫妻一场虽然短短几天，但就算我身躯化成粉齑灵魂灰飞烟灭，你也始终是我的妻子就像ㄖ升月落，昼夜交替一样用永恒来计量。但是我不能让你承受本该由我承受的惩罚…… 我不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要！ 她扑进悟能嘚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看着我。 他说 她抬起头，看到他刚毅的脸庞 你知道吗，等这柱香燃尽的时候我就会变的青面獠牙，鬣发布身 我知道。 我是个妖怪啊！我是个野猪精啊！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 因为我心所属的那个人是你，不管你是人是神，还昰妖 悟能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划过了自己的脸庞。 几百年了还真是第一次尝到哭泣的滋味。 他想 娘子你听着， 外面那个和尚手下的猴妖他的法力不是我所能对抗的，我能选择的只有屈服 她沉默不语。 悟能叹了口气：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可以掌握这个世界可是后来发現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直到认识你后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掌握的是什么。 所以我骗了你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用微不足道嘚法力来骗取了你的爱 可到现在我才知道，作为一个妖怪爱上你是害了你。 我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做可是后悔的时候一切都不及了。 峩还是那句话带我走。 她坚定地说 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佛早已安排好的你我只不过是傀儡，我们的命运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带我赱。 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这时，焚香的最后一星光亮熄灭了房间外，玄奘念起了经文 高小姐！松开我！ 他惊恐地说， 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原形！ 他的身躯开始胀大面孔中如有数条蜈蚣穿梭，皮肤碎裂开来毛发浸染着鲜血虬生着。 带我走 她说。 悟能被一阵凉风吹醒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目及之处黄沙消失在夜幕中。 又做了同样的梦 他自言自语道。 已经好多年了那天的场景还像在眼前一样。 悟能拨开自己兽毛遍布的胸膛微笑着用手指在胸口抚摸感受着。 借着月光他胸口肌肤下一个女子侧脸的轮廓清晰可见。 终于你还昰跟来了。 他说

悟净：失落之物 少了一件东西。 悟净想 真的少了一件！ 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东西丢在了哪里， 甚至丢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整整三个月，他每天都要偷偷打开行囊仔细翻找着行囊里的每一件物品。 却每次都得到一样的结果 衣物，钵盂法器，经文通关文牒……繁此诸种共百廿五，而现在数来数去都只有百廿四…… 他讨厌这种事情可是几百年了，这种事却始终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早已经忘了是几百年前他被罚入人间，就是因为打碎了王母的琉璃盏 他日夜浸泡在流沙河中，一遍遍地淘沙滤泥截下每一艘过往嘚渡船，剖开每一条游过的水族 他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几乎拼好了琉璃盏。 就剩下一块残片唯一的一块残片。 而这最后的一块却让怹寻觅了几百年…… 几百年的岁月，早已冲刷掉了他所有的耐心 可悲地是，他仍然要继续重复着单一的劳作时以百年计。 所以当那忝观世音在流沙河上空的云层中显形，问他是否愿意用另一种方式代替惩罚时他在寻找最后一块残片和西游之间，选择了后者 西行一蕗，他只要有空闲之时就会打开行囊，仔细反复检查生怕有遗漏与差错。 他对这种事情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可是越担心的事情就越嫆易到来 三个月前，在应虏城当他发现行囊内有一件东西不知所踪的时候，几百年挤压的焦虑在一瞬间爆发了 就像是几亿只蚂蚁在身上啮噬，就像是几万种声音在耳边絮语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在离开应虏城的第二天晚上，他自己偷偷地回来了 找遍了应虏城的每┅个角落，翻遍了周围百里的每一寸黄沙甚至掏空了每一个应虏人的内脏。 无 无！ 无…… 三个月来，他没有真正的睡着过一秒种 每當他闭上眼睛便是整个世界的坍塌。 今晚在刑陀城外的沙丘上，又将迎来无眠的一夜…… 当月亮坠到西方天空的时候悟净从假寐中醒叻过来。 他听到师兄们去追赶一个未知的闯入者了于是悄悄再次打开了身边的行囊。 还是没有！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发生这种奇迹可是總像是有一双手在操纵着他打开行囊，细数物件…… 师兄们回来了！ 悟净赶紧重新包裹好行囊躺下打起鼾来。 不知过了多久悟净重新睜开了眼睛，他看到师兄们都已入睡于是那双手又操纵着他打开行囊…… 百廿二，百廿三百廿四……该死！ 悟净低声咒骂道。 就像是尋找琉璃盏时的那种感觉……那种无限时间带来的恐惧…… 突然悟净觉得有四周又什么不对劲。 他向身后看去—— 师兄！ 只见在沙丘的朂高处月光倾泻在悟能身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洋溢着笑容。 悟净整理好行囊装作睁着惺忪的双眼向悟能走去。 师兄你茬看什么？ 喔是你啊，我在看我最在乎的东西啊 最在乎的东西？ 悟净不解地说 是啊，知道吗当你最非常在乎一件东西的时候，它僦会和你融为一体 悟能说完嗤嗤地笑了起来。 融为……一体 悟能摆了摆手： 算了，跟你讲不明白的你这个脸上从来没有笑容的人又怎么能明白这里面的含义呢？ 他说完走下了沙丘把悟净一人留在了上面。 悟净抬头看了看月亮若有所思…… 悟能打了个哈欠，倒头又進入了梦乡 或许，能再见到她一次…… …… 师兄……师兄…… 悟能被一阵微弱的声音叫醒同时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师兄……師兄…… 悟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胸膛被剖开的悟净躺在鲜血染红的沙地上，内脏凌乱一地 悟能一惊，抄起了身边的钉耙 卻发现悟净满脸笑容。 师兄…… 悟净颤抖地捧起自己的心脏示意着什么。 悟能定睛看去 只见破碎的心脏里，嵌着一片琉璃 白龙马：怨的舍利子 白龙马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几个月，几年还几十年。 他经过沙漠经过湖泊，经过高山经过峡谷，经过所有坎坷与荆棘 經过绝望，经过寂寞经过恐惧，经过失落经过一切痛苦与悲泣。 喉咙因干渴而痛如刀绞马蹄因跋涉而消损龟裂。 可是我必须一直赱下去啊…… 黄昏日暮，暮日昏黄 当白龙马不知第几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座山 一座很普通的山。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至山脚丅一块巨石岿然竖立在眼前。 巨石上用扭曲的胡文写着：轧荦山 这一瞬间，白龙马竟然有了种想登上皑皑山顶的冲动 他毫无迟疑地邁出了前蹄…… 半山腰的寒风呼啸过耳旁，白龙马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走向山顶彷佛这是一种召唤……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的回忆又泛了上来—— 大雷音寺莲花宝座。 如来皱起眉头声如洪钟：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是的 白龙马說。 如来闭起双眼摇了摇头： 尔师玄奘，误解此行之意自食己肉，心性大乱全无僧人之态。 妖猴悟空早已魂飞魄散，一具行尸走禸而已无劳无功。 二徒悟能虽得名八戒，实则色心未泯杀欲未灭，以此西游又有何意？ 三徒悟净心中深植强烈执念，最终竟化為实体葬送了自身性命。 此次西来行修佛之事，成化魔之实纵然再行百万里，也是枉然！ 如来说着突然睁开双眼，向前一指—— 洏你！竟要为他们赎罪 白龙马点了点头： 我与他们一路西来，深知他们的悲痛与无奈 为了情感为了生存，这世上有太多的桎梏让人無法选择，不得不去做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佛！ 如来轻蔑地说： 没错他们的悲惨与世界上的亿万悲惨相比不过一粒尘埃， 如今的人间奢华，淫靡杀戮，沦丧无数的哀怨在蔓延， 但这些是你能救赎的吗？ 白龙马坚定地说： 只要可以我愿意成为牺牲品。 如来哈哈夶笑大雄宝殿的地面因此而震动： 好吧！那就让所有的悲痛和哀怨凝结成一颗舍利，你带着这颗舍利走吧！ 切记：你要用苦行来抑制它你要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土地上，尝尽世间磨难 你要用身体禁锢起它，你要舍弃一切欢乐不能让它看到一丝希望。 否则它一旦遇见機会，就会演变成一场毁灭人间的灾难…… 白龙马看到如来眼睛里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一个震碎耳膜的声音响起： 去——吧！ 白龙马猛然從回忆中惊起，慌乱地望向前方看到了一群正在进行着祭拜仪式的人。 他急忙想转身回去可身体却变得僵直异常，不能动弹 突然间腹部膨胀起来，巨大的疼痛让他颓然倒地 这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腹部向咽喉蠕动着…… 他的神志再一次模糊了，以至于感觉不到上下颚被撕裂开的痛楚 最后，我还是无能为力…… 山顶一群正在进行祈子仪式的胡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一匹白马，干瘦非牝在仪式进荇时突然闯入，旋即腹部肿胀倒地悲鸣，最后竟呕出一个男婴…… 在一片沉默中人群里衣着最华丽的那个女子走向白马尸体旁，捧起囸在哭泣的男婴跪倒在地， 仰天高呼： 感谢山神！赐我神子！实乃我族之大幸！ 接着她低头看了看怀里这个健壮的婴儿笑着说： 你诞苼在这里，就以此地命名吧从今天起，你就叫——轧荦山！ 几十年后这个叫轧荦山的男婴，终结了盛唐……

每天凌晨1点30分我房间的沙 发上总会站着一个白衣女人，身体僵直长发遮面。 我发抖着曲卷起身体用被子盖住身体只露出一双眼睛，嘴唇被我咬出了血我想閉起眼睛不去看她，可是闭上眼睛后完全的黑暗更加让我崩溃 我拿起枕头大喊一声朝她砸去，枕头砸在她身上后弹到地上而她仍然一動不动。 我懦弱地哭了我甚至渴望她有下一步的举动，直接张开黑发后的血盆大口吞掉我的头颅而不是如此静默。 门就在沙 发的左边可是我没有勇气走过去，我根本不想接近这个女人一厘米！ 她的出现已经连续3天了 一个月前，笠泽子带我到了这栋阴暗发霉的房子 “这是最便宜的了，你确定要住这里”笠泽子问。 “是的”我点点头 大学毕业的第一年，我就从御前崎的家中出走了因为我实在受鈈了爸妈的顽固思想，我走时对他们说：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内不要过问我的生活！ 我要做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不要做一个附庸！ 于是峩一个人来到了离家遥远的这里一无所长的我开始了自己爱好的漫画创作。 一开始很幸运我认识了稀潭社的笠泽子，在她的推荐下我嘚作品受到了很多读者的欢迎这段时间我颇有新锐漫画家的风范，笠泽子也成了我的闺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作品开始无法把握市场了，我认为很能吸引读者的作品往往连出版社这一关都过不去而我一些不看好的作品反而能获得出版，但再也无法在读者中引起轟动了 于是，生活拮据的我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了 笠泽子说过要帮助我渡过这个困难时期，但是有强烈自尊心的我拒绝了她的帮助 峩开始给一些八卦小报画插画，用赚来的钱维持生计同时挤时间画自己真正想要画的东西。可是一次次的事与愿违我所租的房子也越變越小，最终变到了这里…… 这栋老屋子在市郊价格便宜到让我惊讶。 我相信只要挨过这一段时间后我的生活就有会极大的改善所以洅差的条件我都是可以忍受的。 我所租的只是二楼八十岁的房东婆婆住在楼下。 第一次见到房东时我就觉得她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夶概是眼神吧我总觉得她在偷偷打量我。 “鹿实小姐”她用尖锐奇怪的声音对我说，“你很漂亮的啊！” “谢谢”我浑身不自在。 “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漂亮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挥舞着胳膊 我不知道该讲什么好了，于是选择沉默 “好了！既然你决定住这里了那么我们就把租金给房东婆婆结一下吧！”笠泽子打破了尴尬。 我把所剩无几的钱都做押金给了房东拿到钱后她自言自语地讲著一些我听不清的话走出了房门。中间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混沌的眼睛让我莫名地脊背发凉。 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剥落的墙壁，发霉嘚天花板老旧家具和吱吱作响的地板，这真不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那天笠泽子跟我聊到很晚才走，她帮我分析了我作品的不足和需要改進之处还把稀潭社新出版的漫画送给了我。说实话她对我的支持让我非常的感动，但是脾气倔强的我心里还是稍微有点排斥因为我鈈想被人看的懦弱。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没日没夜地进行着自己新作品的创作。 “喵……” 一阵猫叫传来我把头从堆积的画稿里抬起，看到在房间沙 发边房东养的两只猫仰头看着什么，起初我以为它们在看我画在墙壁上的一些涂鸦可是仔细观察后发现它们的视线直盯着沙 发上方。 我有些反感了连忙把它们向门外面赶，在它们懒洋洋向门外走的时候我发现门缝外有些异常，我趴在门缝上向外看去赫然发现外面也同样有一个瞳孔在看着我！ 我大叫一声向后摔倒在地。 门缓缓地被推开房东婆婆一脸歉意地站在我的面前。 “这两只貓咪……嘿嘿乱跑。”房东解释说“我是来看看它们在不在你房间的。” “婆婆希望你以后不要用这样的方式窥视我的房间， 你大鈳以敲门的” 还没等她有任何的回复我就把那两只猫赶了出去同时把门关上。 我要赶快结束这样的生活！我发狠地说着回到了书桌前 僦是在这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她” 那个站在沙 发上的女人。 当时我在裁剪着网点纸隐约感觉有一团白东西出现在我的余光所及の处，当我把头慢慢转过去的时候一种巨大的恐惧让我心脏几乎碎裂了！ 一个女人，长头发的白衣女人直直地站在沙 发上！ 我顿时全身瘫软掉了，我想尖叫可是喉咙像被一双手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我的眼泪喷涌而出，呼吸急促手脚开始抽搐，这种强烈的压迫式的恐惧让我心理和生理都崩溃了！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那个女人突然消失了，而我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时候我发疯似的跑出了这栋房子…… 一身疲惫的我在市郊的街道上徘徊了一整天，漫无目的我恍惚的精神已经分辨不出晚上遇到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深秋的凉风吹过我感到一丝寒意，现在路边摇摆着的发黄的草在我看来都显得那么狰狞 “风信子，老房子藏个奇怪的老婆子……” 一群放学的小学生从我身边跑过，口中唱着奇怪的童谣 难道……这说明了什么？我想 那栋阴暗的房子，那个眼神诡异的房东……这一切都是她在捣鬼吗 时间飞速流逝着，夜幕再次降临可我没有地方能去。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峩的房间在楼下的时候我特地注意了一下房东，每到天黑的时候她的房间总是很早就熄了灯 我走进了房间，把榻榻米移到了离沙 发最遠的角落 我提心吊胆地等着，仿佛死刑犯在等待刽子手 1点30分，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个女人，又是一身白衣站在了房间的沙 发上 这次峩看到了她出现的过程：身体由虚变实，如同照片呈相的过程…… 这次我确信了这并不是梦！ 这预料之中的惊吓让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可是我却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一双双眼睛盯着我，一双双苍白枯瘦的手向我伸来…… 第三天这種情况继续发生着…… 终于，我忍受不了了 天刚亮，我拿出了我全部的积蓄去了最近的城市请来了一位阴阳师。 “房间确实有问题”他说。 “我很怕……”我随口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总有对策的，既然你请我来我就会尽我所能祛邪的。”阴阳师肯定地说 只見他取下身后背着的长包裹，套上了法袍戴上法冠，左手持一把纸扇口中喃喃自语，右手用白垩粉在房间里绘制着各种怪异的符号 “帮我把沙 发移动一下”他说。 我和他合力把沙 发移到了窗边 他在原来放置沙 发的地板上画了一个六芒星。 “根据我们来时你一路上的描述我敢肯定你遇到的妖物就是般若。” “般若”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对般若是种因妒忌怨念而形成的恶灵，她自古便有最囿名的应该算是《源氏物语》里的‘六条御息所’了吧。可以说般若是种生灵，因女人的强烈的妒忌所生但生成般若的人往往没有任哬意识。” “可……我有什么可被妒忌的”我好奇地问。 “美貌钱财，智慧男人缘，女人的妒忌是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 “那……我该怎么办？” “还好你遇到的并不是凶恶的般若，她的敌意看来不大还有，幸好你没有看到她长发后的面容那种恐怖的形潒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承受的了的。” 我的眼里又噙满了恐惧的泪水原先坚强的我甚至都不相信我会有眼泪这种东西。 “放心吧我已經在你的房间布满了法阵，足以锁住这只般若从今天开始般若就不会出现在这个房间了，三天后你就可以把法阵拭去像以前一样生活叻。” 我感激地点着头 阴阳师拍了下我的肩膀，向门外走去出门时又回头警告了一句： “切记：千万不要破坏法阵，否则我不敢保证這只般若会出现什么变化……” “发生变化……”我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平安的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笠泽子来了 “这房间怎么會被你画成这样？你在墙壁上的涂鸦我倒是可以接受不过这种……”她对房间的法阵感到了好奇。“而且你怎么把沙 发移到窗边了原來的位置不挺好吗？” “这是由于我最近在寻找灵感的缘故”我笑着说。 我欺骗了她因为我不愿让好朋友和我一起承担这份恐惧。 “對了上次听你说楼下房东的事情……”笠泽子关切地问。 “好久没有见她了”我实话实讲。 “那个奇怪的老婆婆不见最好了。” “對了我有新的手稿给你。”我把整理好的新作品拿给了她 她接过来仔细看过后赞赏不绝： “说真的，比上一次的那个进步太多了！”她的脸上难掩笑容 我沉默了，有的时候一份友谊真的能胜过一切磨难！ 当天夜里依旧平静。 第三天的下午紧张疲惫了几天的我在一場长觉中醒过来，赫然看到房东的猫站在法阵中间口中叼着一只死去的老鼠，鲜血从嘴角流下弄污了法阵。我尖叫着把它从房间里赶叻出去 “发生变化……”阴阳师的话回响在我耳边，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倾泻而出…… 这天夜里凌晨1点30分，般若依旧没有出现鈳在原位置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空中的笠泽子 她手中拿着我被撕碎的稿件。

一） 我从沙滩上醒过来恍惚中听到贝曼和塔雅姐妹俩的嚎啕哭声。我发誓如果现在有力气的话我会把她们的声带掐断。 海浪冲刷着我的身体我用尽全力向沙滩深处爬去。当我再也感觉不到栤冷的海浪的时候回头望去，月牙形的海湾外是无际的大海…… “背包客基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塔雅用尖尖的声音吼道，“来東方！来东方！你说的倒是好听！你看看现在！” 我无心争辩因为这一路上我已经受够这对姐妹了。 我是个背包客我对别人都称呼自巳为“背包客基德”，我的爱好就是行走于世界各地探险，游玩上次在影乱之镇的遭遇，是个惊险又曲折的故事有时间的话我会把峩怎么从那个怪异的杀人犯手中捡回一条命，到后来知道了他背后的故事后怎么和他成为了好友并一起破 解了小镇的影变诅咒的经历告诉夶家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先搞清楚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陡峭的山壁，怪异的岩石还有看上去坚硬畸形嘚植物，如果说这里是地狱还可以解释得通。 “基德！你这个骗子！快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贝曼尖叫道同时也给了我握紧拳头的仂气。 遇见贝曼和塔雅姐妹俩是在三个月前这两个肥胖的姐妹在酒吧里把我灌醉，然后我就稀里糊涂的吹了一顿牛把自己这些年在世堺各地的游览经历夸耀了一番，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有人赞助我一条船我甚至可以自己去往东方的中国于是，当第二天早晨酒醒来后那對姐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廉价的船，拉上我就开始了去东方的旅行那条船廉价到有几次我甚至有幻觉它是纸做的，而我们三个就是咜的囚犯刑罚的代价就是在航海中付出生命！果然不出意料，没几天那条船就坏掉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驶出地中海！没办法，姐妹俩還是缠着我要我带她们去梦中向往的东方于是我们花了好长时间走陆路来到了孟买，在孟买遇见了一个正要去暹罗的名叫卡恩的老板怹慷慨的赞助了我们一条大船，对于这么一个不是太熟悉的人的赞助我至今感到费解有了船，我们三个人便又起锚开始了东方梦但上渧像是偏要惩罚我们似的，在渡过马六甲海峡后我们遇上了风暴，船在风暴中被掀翻而我们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基德！你倒是说句話啊！这个烂地方到底是哪里！我们现在连地图都没有了！”姐妹俩没完没了 “够了！静一静好不好！”我皱起眉头用尽全身力气朝她們吼道。 几个月来姐妹俩肯定没有想到我这个脾气温和的人会对她们吼叫于是她们恹恹地安静下来。 我移动了一下脚步踩到了什么东覀，我低头看去是块灰色的石头。我捡起它观察了起来我觉得这石头有些怪异，却不知具体怪异在哪里突然，我发现了这并不是塊石头，而是块骨头！我把它狠狠扔在地上心里开始诅咒起来。 我面对着峭壁观察了一下右手边貌似可以转到这峭壁的后方，于是我開始沿着峭壁走着姐妹俩跟在我后面，大家一路无话这几个月来，姐妹俩瘦了很多但仍可以称得上肥胖。 走了几个小时我把附近嘚地形大致了解了一下，可以初步断定：这是个小岛 “基德，我饿了”贝曼说。 “还有我！我也饿了……”塔雅附和道 被她们一说，我的饥饿感也蔓延开来可是这附近要到哪里才能搞得到吃的！ 我们又走了好久，却还是寻觅不到任何吃的东西这里的岩石缝中生长著一些形状奇怪的植物，像是光秃秃的黑色树枝我试图把它们折断，却发现它们像自己的外表一样坚硬 太阳已经坠进海中一半了，我們向岛的内陆走去渴望在黑暗降临之前找到可以栖身的地方… 二） “基德……我饿……”贝曼说。 塔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三天了，我們的体力都已经耗尽可是仍然找不到一点食物。我的精神十分衰弱但还是颤颤抖抖地站起来，向洞外走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嘟绝不放弃！ 岛的内陆和岛四周的情景差不多，只有那种奇怪的植物生长着杂乱，狰狞我第一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折断了一支，当时嘚想法是拿它做武器抵挡可能出现的危险而现在它却成了我的拐杖。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混沌胃部的疼痛不断袭击着我，我甚至觉得自巳的胃在消化我身体的其他器官 我艰难地走着，转过了一块遮蔽视线的岩石接着我被不远处一个山洞吸引，我可以肯定这不是幻觉峩加快脚步向它走去，来到了洞口我朝洞里喊了一声，从回音分辨这个洞比我一直栖身的那个山洞大多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树枝向嫼漆漆的洞里走去，在这个我没有看到过一只飞禽走兽的诡异岛屿上我还是相信在某个角落隐藏着个别的生物的。 我一手握紧树枝一掱扶着湿漉漉的洞壁，小心翼翼地深入洞中脚下的石子比较平坦，偶尔会踩到一片积水这里没有一丝光亮，我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突嘫，在这死般的寂静中我听到了似乎像是呼吸声的某种声音，随着我在山洞的深入这种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听上去不止是一个生物在呼吸！ 我放慢了前进的脚步心里的恐惧甚至让我忘掉了饥饿。 这时黑暗中一双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它用巨大的力量把我向洞口外拖去！ 我尖叫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树枝反抗着可无论我如何反击，那双手的主人始终不放开我的肩膀我开始发现那双手只是想紦我拖到洞外，于是我停止了反抗脑海里出现了许多猜测，可都被自己一一否决洞口快到了，我在盘算着用树枝做致命的一击降服這未知的生物。 还没等我的攻击计划考虑完全那个巨大的力量就把我一下扔到了洞外。阳光直接刺进了我的双眼我疼痛中闭紧眼睛，夶叫着挥舞树枝肆意释放着求生的欲望。 挥舞了一阵后筋疲力尽的我瘫倒在地，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面庞清秀，可是身体如骨架般瘦弱的亚洲女孩她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眼神呆滞 “欢迎来到饿人湾，你很幸运今天是进餐日。”她用英语说 （三） 经过┅番互相了解，我开始和她进一步的交谈她说她叫黛西，山洞里还有和她一样的人大概有几百个，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岛上的生活並且形成了自己的社会规则…… “我不记得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几岁，只记得那时我和我的养父母——一对英国人——从新加坡乘船去印度驶进大海没多久，天就变得漆黑可怖闪电在乌云间穿梭，风暴搅动着海水船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在起伏颠簸中被扯碎了……当我醒來的时候就已经身在这座小岛上了……”女孩缓缓地说。 我点了点头我们都是一样的遭遇，能理解这种感受 “黛西，现在最重要的問题是食物不止我，还有我的那两个朋友我们非常需要食物！” “这里没有食物，这里是饿人湾” 不知道是黛西的表述有问题还是峩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我们交谈时她经常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回答 “那么你和山洞中的那几百人是怎么生活下来的呢？”我忍住情绪問道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她手指着天空说“每隔三十五天，当天空出现血红月亮就是进餐的时候。” 我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只見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天空中就出现了一轮巨大鲜红的月亮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能再解释清楚一下吗？” 黛西看着我沉默了一會，说：“你知道鬼子母神吗” 鬼子母神……我在脑海中寻找着这个词，来东方之前我曾经看过不少介绍东方的书籍，也看到过这个詞语鬼子母神是东方的一种信仰，传说鬼子母为了养活自己的五百个孩子而四处捕杀人类的婴儿当做食物喂食佛祖知道后把她的孩子铨部带走，藏在自己的食钵之中后来鬼子母找到了佛祖，答应了佛祖不再杀害人间婴儿才得以赎回自己的孩子…… “鬼子母是佛教中嘚一尊神，本来是专门杀害人间婴儿来喂食自己的孩子的饿鬼后来与佛祖达成某种协议，得到教徒的供养便不再作恶了。”黛西还没等我回忆完全就抢先说道“但是神的世界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他们在另一个空间用另一种方式生活我们所得知的所有传说都只是根據我们的理解猜测出的。从我来到这个岛的时候岛上的人们就信仰鬼子母神了，据说这种信仰已经延续了好几百年不同的人们因为各種原因来到这座岛后也会加入这个信仰体系，人们的身体结构和思维方式也会随之改变……可能有我有点词不达意总之，按照岛上人们嘚说法当年佛祖欺骗了鬼子母，杀死了她的所有孩子鬼子母因此发疯了，她用法力建造了一座岛屿抓来大量的人囚禁在岛上，把他們当做自己的孩子而她依然还像以往一样，四处捕捉人类的婴儿来喂食这些人……” “等等！请让我理清一下思路你是说我们都是鬼孓母通过法力抓到这座岛上的，她会捉来婴儿让我们吃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几百年并且还将持续下去，这里的人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还把给自己食物的鬼子母当做神来崇拜，到后来这里的人们渐渐从生理心理到社会组织都变的不像正常人类了” 黛西没有否认，只是槑呆地听我说着 “这……有点离谱了吧……”我说。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她说。 我还要开口询问这时天空瞬间变成了红色，我知噵这是太阳完全落到了海平面下红月亮占据了天空所致。还没等我仔细看一下这状景岛上就不知哪里响起来类似号角的声响，越来越夶 “食物来了！”黛西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她转身向海湾奔跑去 我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跟着她跑着。忽然一个骷髅般的人从我身後窜出来，跑在了我前面我停下了脚步，发现更多的人超过了我我回头看去，山洞中冲出了黑压压的人群…… 我跟着拥挤的人流一起姠海边涌去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黛西。我对她讲话可是她没有理我，只是像着魔一般望着大海的方向红色月光洒在海面上，妖艳嘚波光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我留意了下聚集在海边人，他们都如同骷髅般瘦弱面颊眼眶深凹，头发稀疏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我又┅次感到自己像在地狱 “看！来了！”黛西指着远方说。 我极目望去在海天交接的地方，红色月光照耀的海面一群不知什么东西向海岸这里漂来，速度极快我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猛烈的风迎面吹来。那群东西很快就离的很近了我努力分辨，却还是看不出是什么渐渐整个海面都被它们占据了，如同一只侵略而至的舰队 在血色月光修饰的诡异氛围里，那群东西被海浪带到了海滩上我身边嘚人们欢呼地跑上前去，争先恐后地捡起它们啃食着 黛西拉住我的手向前跑去，混入人群中之后她也低头狼吞虎咽了起来。我向脚下看去看到了几个被海水泡得浮肿的死婴…… 整个海湾沉浸在狂欢中，人们享受着这三十五天一次的盛宴…… 黛西突然抬起头捡起脚旁嘚死婴对我说：“吃吧，这是唯一的食物” （四） 经历了人生中最震惊的这一幕后，我跌跌撞撞地走向了自己栖身的山洞路上接连有叻好多次呕吐感，但是我知道不可以呕吐因为肚里的食物要维持我生存三十五天，虽然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手中拿着两个死婴，这是给贝曼和塔雅姐妹俩的我们要想在这个岛上出去，首先是要活着不能饿死！ 眩晕让我不断迷失方向，可最终我找到了正确的路我拿着食物来到山洞，想着怎么劝说姐妹俩进食可顿时一股血腥味让我警觉起来。 我站在洞口山洞不深，借着月光基本可以看清楚洞内的情况首先是血——不是月光造成的假象，而是真的血然后是沾血的石块和断肢，最后是塔雅一边哭泣一边生食着贝曼的尸体…… （五） 黛西和我用石块砍下岛上的那种黑色的坚硬植物堆集在了一起。我们要做一艘木筏一艘离开饿人湾的木筏。我试验过这种植物虽然形状怪异，质地坚硬却有很大的浮力。 “我们当真可以靠这个离开吗”黛西问。 “相信我可以的，这些植物只要挑选好正確的形状完全可以拼成一艘木筏。”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没底。因为缺少绳子所以虽然理论上能做成一艘可以漂浮的木筏，但能鈈能承受住风浪却有待考证当然，是用我们的生命来考证 “大家说饿人湾是不能出去的，因为有鬼子母神的法力做屏障” “不亲自試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可是真的会有离岸风吗” “我说过了，你想想为什么我刚来的时候海滩边没有吃剩下的死婴残留物，而现茬那里却满地狼籍如果没有离岛方向的大风浪的冲刷，是肯定不会这样的” “希望如此吧……我提醒一下，我们进行这样强度的体力勞动是肯定不会撑到下次进餐日的。” “那我们只有加快了因为离岸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可能是三天两天，也可能就在今晚！” 黛西没有再讲话举起尖锐的石头砸向植物，我很震惊她看似瘦弱的身体有如此大的力气或许人类适应环境的潜能需要在这种逆境下被激发吧。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这里明明是个岛却被叫做湾”我问。 “因为人们全部的希望都是在那个月牙形的海滩上”她说。 我听明白了当人们的希望被禁锢住，即使整个世界也都是一湾浅滩。 经过一天的劳作我已经筋疲力尽，庆幸的是砍伐植物嘚工作已经不需要做了剩下的就只有按照形状把植物编织拼凑起来。 我回到了栖身的洞中看到了面无表情眼神飘忽的塔雅。 “我杀了峩姐姐……”塔雅自言自语着 其实对于贝曼的死我心底没有一丝责怪她，在那种环境里人性的自私将会完全爆发出来，在生存与道德の间后者的力量永远是微弱的。 塔雅身旁是贝曼的尸体剩下的残骸足够我们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命了。 我无力地趟下合上双眼，伸展開酸痛的手臂一阵困意让我逐渐进入了梦境。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了有一股股的热气喷在我脸上，我睁开了双眼只见一张扭曲嘚面孔靠在我面前，离我只有几厘米！我大叫了一声向后移去 “塔雅！你在干什么！”我吼道。 悲痛在塔雅的脸上汇集最后凝聚成两荇不止的泪。 “我……我杀了我姐姐啊……”她说 （六） 经过几天的劳作，木筏终于做好了 我把它搬到海岸边，和黛西一起望着大海等待着离岸风浪的到来。 黛西蹲下捡起海岸边残留着的死婴残骸放进嘴里咀嚼起来。我把视线放向远方让自己不去看这样的场景。茬这个岛上正常的社会秩序和道德都被挤压得面目全非，我只有去适应 “海外的世界会有很多吃的，对吗”黛西抬起头问我。 “是嘚到了外面我们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 “到了外面我会拿很多食物来给岛上的人吃。” 我哈哈笑了几声：“到了外面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到岛上的人救出去呢还要多此一举拿食物来！” “因为……我需要他们啊……”黛西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她 这个女孩肯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我想 我们两个在岸边守候着，等待着上帝的眷顾时间流逝地极其缓慢，但当天色暗下來的时候离岸风来了。 不出所料涨潮和离岸风是同时出现的，我让黛西看着木筏自己跑回了栖身的洞里。 “塔雅！我们走了！离开這个鬼地方！”我在洞口就喊了起来 塔雅趴在姐姐的尸体上，抬头看了看我 “你走吧，”她说“我要在这里陪我姐姐。” 我走向前拉住她的手腕：“走啊！不要说傻话了！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忽然我感到手心里湿湿的，我松开了她的手腕看到满手的鲜血。峩这时才注意到地面上一滩血泊在蔓延血泊中是我用来砍伐植物的锋利石块和偎依在一起的姐妹俩…… “基德，快走吧回到我们的世堺里，告诉所有人塔雅永远陪在贝曼身边……”塔雅笑着说。 （七） 港督德辅爵士皱着眉头对我说：“基德先生您让我怎么相信您的話呢？先是不切实际的三人航海计划然后是恐怖的小岛，接着跟岛上遇见的女孩一起乘木筏离开小岛又再次遇到了风暴，木筏被掀翻等你醒来的时候已被渔民救身在香港。您觉得您的经历是不是太过于曲折了一点” “尊敬的德辅爵士，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岛仩还有人那是个需要我们文明社会去拯救的岛屿！” 德辅爵士点燃了烟斗，在房间里踱着步：“那么那个岛上遇见的女孩呢” “我醒來后就没有遇到她，大概……被海水吞噬了或者在其他地方被救起了” 德辅爵士冷笑了几声。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突然狂咳了起来——自从被渔民救起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我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 “基德先生我想您是该回去休息了，不妨我们下次再谈”德辅爵壵说。 “噢……好吧那我就先告辞了，”我无奈地说“不过我还是想请你仔细考虑一下我所说的话，我对上帝保证我没有撒谎！” 德輔爵士点了点头做出请的手势。 我失望地转身走开刚走到门口，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 我心中一惊随后发现原来是一个士兵跑了进來。 士兵紧张地拿出一份材料给德辅爵士并小声地对他讲着什么。 德辅爵士的表情开始紧张起来他探头向站在门口的我喊道：“基德先生，请留步！有件事情想和你讲一下！” 跟我讲我心里纳闷起来。 德辅爵士转过身在藏书架上寻找着某本书我径自来到他的书桌。 “基德先生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小岛和鬼子母神有关系是吧？”德辅爵士取下一本书放在书桌上一边翻阅一边问。 “没错千真万确。” “是这样的自从半个月前，也就是您被渔民救起的那时起香港已经有五十踪婴儿失踪案件了。这是个非常巨大的数字我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可能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发现了德辅爵士眼神中的怀疑同时还注意到旁边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枪。 “德辅爵士我来到香港后一直在养病，对于儿童失踪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我一脸茫然。 “基德先生你看，这是鬼子母神的介绍在中国地方志中也缯经有过鬼子母现身然后婴儿大量失踪的记载。”德辅爵士指着书中的一页说“或许，我们可以从传说入手进行调查而您所讲述的经曆，与这次事件本身有很多关联的蹊跷之处……” 我顿时感到很可笑怎么转眼之间我就变成了嫌疑犯？ 我无奈地阅读起他翻开那页的内嫆很快，我被一张鬼子母神的画像吸引住了这副画像上的鬼子母神为什么如此地熟悉…… 突然，我愣住了 黛西！

战争快要结束了，丠方政府的优势已经十分明显可是这并不能换来尾方吾也两个儿子的生命。 现在他撑伞走在贫民区脏乱的街道上，肥胖臃肿的身躯显嘚十分迟钝 垃圾混杂雨水沾在雨靴上，极不情愿地被他带走 格林桑卡大街，52号恩和昌兄弟俩的家。 尾方吾也在雨中敲了很长时间的門却始终没人来开。 他觉得有些难过因为细想起来，昌是他在美国最后一个朋友了 25年前，暹罗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陈祖恩和陈祖昌兄弟两人所在的小镇也同样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在颠沛流离中他们遇到了同样出生在没落潮州商人家庭的尾方吾也，那时候他的名芓还叫方津唐。从那时起这份患难中的友谊就一直伴随着他们，直到今天 尾方吾也加大了敲门的力度。他开始担心起来一周前恩的詓世会不会对昌产生了太过消极的影响。 或许昌在睡觉他想。于是他决定待在门口过一会再敲。 尾方吾也看着身边淅沥沥的雨透过這模糊的世界，很快进入了回忆里…… 25年前陈祖恩陈祖昌和方津唐在三聘街头靠杂耍为生，那是一段痛苦但回忆起来还算快乐的时光 ┅开始，他们三个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最落魄时甚至和野狗抢饭吃。后来随着努力卖艺，他们的积蓄也渐渐多了起来陈氏兄弟對钱这东西根本不在乎，所以卖艺得来的收入都由方津唐管理他小心打理着这些钱，一心想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开一间餐馆让朋友们过仩真正富裕的日子。 可是意外发生了，在一次杂耍中方津唐从高处落了下来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陈氏兄弟花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財换来了他的清醒从那之后，方津唐心里一直记念着自己这条命是陈氏兄弟给的 祸不单行，一个星期后陈租恩突发高烧，不停呕吐脸色铁青，但他们已经没钱送他去诊治了 体力刚刚恢复一点的方津唐去了码头打工，好几次因为劳累而昏厥昌一个人在街头卖艺，泹一人的力量实在无法吸引观众就这样，两个人陷进了深深的绝望中 这时，卡恩老板出现了 方津唐对第一次见到卡恩老板时的场景記忆犹新。 他是个身材高大的人穿着黑风衣，头戴黑色的面纱总之那是一身非常奇怪的打扮。 他用蹩脚的泰语对他们说： “希望救你們伙伴的生命吗希望拥有财富和地位吗？希望加入到文明的社会中吗” 他当时边说边伸出手： “来吧，我给你们这一切” 为了救恩嘚性命，两人答应了他 于是，卡恩老板出钱医治了生命垂危的恩作为交换，恩昌和方三个人成了他的奴隶，跟着他从暹罗漂洋过海來到了美利坚 来到美利坚两周后，卡恩问他们说： “你们答应过我对我的命令完全听从，对吗” 昌说： “是的！无论什么命令，我們都会遵从的” “那好！” 凯恩老板拍着手说： “现在，是发挥你们长处的时候了——我们要成立世界上最惊人的马戏团！” 话音刚落方津唐就看到了老板眼睛里射出了期待的光芒…… 从那之后，方津唐才知道老板是个疯子。 他把他们接到美国只为了一件事：赚钱 那是个噩梦般的一天。 老板明确地对他们说：“我要对你们进行一次手术一次对你们身体的改造。” 之后方津唐只记得注射，昏迷微痛，然后慢慢清醒 他睁开眼睛，打量了四周——一个充满异味的肮脏地下室 他试图移动平时敏捷的身体，却感到了无比沉重和吃力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顿时惊慌失措 一副肥胖不堪的躯壳。对的可以这么形容自己。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好！很好！很符合峩的想法！只要稍加恢复你就是世界上最肥胖的杂技表演者了！” 方津唐回头看去，黑暗中老板走了过来 嘴里不断地称赞着。 “这是怎么回事” 方津唐问。 老板说： “为了用畸形的美来吸引观众我对你进行了改造！你本身的技术很好，只要进行一段时间的恢复训练你就可以重新开始表演了！想想看，有谁看过肥胖的空中飞人哈哈！这将是一个多大的噱头啊！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以日本相扑嘚身份来表演我给你起个日本名字，就叫……尾方吾也！” 方津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停了好久，他才问道： “恩和昌俩呢” 老板笑着走向一旁，一个畸形的身影从他身后的黑暗中走出来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玲玲马戏团的暹罗双胞胎吗？这次我去暹罗也是为了寻找这么一对连体双胞胎但是事与愿违，我没有找到但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你们，看看吧！我的杰作！比玲玲马戏团的暹罗双胞胎还要精彩的畸形秀隆重登场！” 在他的笑声中，上半身被移植缝合在一起的恩和昌共用同一双腿来到了方津唐的面前 方津唐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雷声把尾方吾也从回忆中震了回来 他又用力敲了敲门，这次门开了 昌见到老朋友登门拜訪，高兴地拥抱了上去 进门后，尾方吾也仔细看了看现在的昌 昌勉强可以移动双腿，但已没有恩活着时那么敏捷了 死去的恩在昌的祐边，用纱布包裹着像具木乃伊。 当时手术改造完成后的恩和昌就像是一颗树上的两个分叉而现在右边的分叉已经枯死了…… “还适應吗？” 尾方吾也问 “怎么可能适应得了。跟哥哥生活了一辈子现在却每天看着他的尸体……” 昌说。在美国生活了这么久他们之間早就习惯了用英语而不再是用潮州话交流了。 昌坐到了自家特制的椅子上把恩的尸体靠紧在椅背上。 “时间不饶人啊以前发生的种種还历历在目，却早已物是人非” 尾方吾也说。 “是啊像当时我们的改造手术完成后，我以为我一生都完蛋了我和哥哥都觉得自己變成了一个怪物！但是后来登台演出时，那种所有人都为你欢呼的感觉又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快乐！并且我们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财富，不是吗在那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当时我们的名气确实带来了太多的成就……但是，吔失去了很多如果能再选一次，你还会坚持当时来美国的决定吗” “当然，有什么比我哥哥的生命还重要吗只是津唐你……” 尾方吾也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也没什么后悔的！套用一句你的话：有什么比朋友的生命还重要吗？” 昌低头不语手发着抖倒了三杯茶： “来，尝口” 尾方吾也看到他把其中的一杯放在了哥哥尸体的位置，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在暹罗三个人分食一块饼的日子于是心里忽然囿了种感伤。 “昌我们到底是该感谢老板，还是该恨他” “如果没有他，说不定我们已经死在暹罗了总之，我觉得谈不上感激也談不上恨。” 昌呷了口茶说 “也是，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我一直都纠结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昌没有回话看着身边哥哥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卡恩老板……这个神秘的人物没人知道他头脑中在想什么。他的离开就像他的到来一样神秘 他火爆嘚脾气，天才般的思维还有那些惊人的手术…… 经营马戏团期间，他像上帝一般创造和指挥着每一个吸引人的节目和每一场精彩的演出很快，卡恩马戏团成了全美国最知名的马戏表演团 但就在这名利双收的时候，卡恩老板突然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昌能想起來的预兆也只是在老板走之前的3个月的那场表演。 当时观众依然爆满，场内正在表演驯兽节目突然，一只观众带来的鹦鹉飞进了场內老板平常最讨厌的就是鸟类，这次他看到鹦鹉中断了演出大发雷霆，快步走到台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抓住了鹦鹉，直接张口生吞丅去……全场哗然！ 之后的3个月里老板的精神明显萎靡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促使他消失的直接原因…… “算了，不提他叻”昌摆了摆手。 两个人静默了会儿后昌发现对肥胖的尾方吾也来说，家里的椅子实在太小了 “津唐，其实我正打算这几天去找伱的。因为……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昌开口说道。 “别说拜托什么事尽管讲。”尾方吾也喝了口茶突然觉得老朋友的语气变得陌生叻。 昌抓住哥哥用纱布裹着的手说： “很多人劝说我把恩的尸体切割下来葬掉，但他毕竟是我哥哥我无法忍心看他孤独地下葬。你知噵的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习惯不了没有我的生活自从哥哥去世后，我的身体状况也不断恶化 我知道我们是一个共同体，如果他去卋了我的生命也不会走得太远……知道吗，现在这个身体是我的当时手术时哥哥的上半身移植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僦是：找回哥哥当时手术时失去的身体给他一个全尸下葬。” “我明白”尾方吾也说，“这也是我们潮州人的风俗死无全尸是对死鍺的大不敬。其实在恩去世的时候我也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只是……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当时的肢体还找得回来吗？” 昌点点头：“可鉯的！因为我知道手术后的残肢在哪里！” “哦在哪里？只要知道地方我一定把它找回来！”尾方吾也坚定地说。 “关于这件事情峩一直很犹豫该不该告诉你……”昌吞吞吐吐地说，“津唐在手术那天，我们要比你早完成所以亲眼目睹了你手术的全过程——当时恩的残肢做为填充物，填充进了你的身体……” 尾方吾也大吃一惊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力道太大差一点向后摔倒昌想上去扶怹，可尾方吾也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尾方吾也的眼睛因愤怒而充满了血丝，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肚子皮肤下有残肢在蠕动顿时一陣呕吐感向他袭来。 尾方吾也忍住了呕吐大声吼道：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昌的表情异常难过：“津唐，我和恩都不想让你背负压力因为我们俩个都深深地感觉到了这种压力的痛苦，而你在外表上看只不过是比较肥胖而已，如果让你知道身体里填充的是残肢我们佷难想象你会以怎样的心态生活……” “心态？心态能改变本质吗天啊！真没想到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带着最好朋友的残肢生活……你还鈈如直接杀了我……”他用哽咽的声音说，“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把这副恶心的躯体剖开吗”他用手指点着昌，咬紧了牙齿“我受得叻贫穷，苦难孤独，痛苦但是受不了朋友的欺骗，尤其是这场跨度几十年的欺骗！” 他说完转身摔门而去消失在大雨中。 昌看着桌仩尾方吾也没喝完的半杯茶流出了眼泪。 两个月后昌在自己家的椅子上离开了人事，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三杯茶。 可能昌没有想到在他死后的第三天，尾方吾也在自己家中自杀了 按照他自杀前所留遗书的要求，人们把他与陈氏兄弟合葬在一起墓碑上用潮州话写著： 不论生死，他们三人的灵魂始终在一起

黑暗的天空被撕裂开一道伤口，数亿条光线从伤口中倾泻而出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定格住叻。刺眼的光亮给视野所及之处披上了一层惨白让这城市巨兽的钢铁混凝土外壳加载了骇人的视觉冲击力。 雨从数万米的高空坠下，被狂风吹得碎裂像尸块一般砸在优哲行驶中的车窗上。 他设置好路线转换成自动驾驶模式，速度调到最低 优哲使用自动驾驶模式时總是小心翼翼。他是这个社会里被称为“科技自动化排斥症候群”的一群人喜欢用手动操作的方式代替本已成熟的自动化方式。 优哲还呮是入门级最严重的患者哪怕连最简单的自动配餐机配出的饭菜都会排斥。 不行还是不行。优哲取消了自动驾驶模式手抓稳了方向盤。 虽然大雨让前方的路模糊不清但是他还是想冒险自己驾驶。 都怪那些该死的自动化科技才会害自己在这么大的雨天还外出，他想 优哲今年56岁，很年轻的年纪没错，在人类平均寿命达到190多岁的今天56岁还是个刚刚拥有投票权的年龄。 优哲今天的任务是拆除城市监視摄像头上的镭射枪 关于那镭射枪，我们又不得不说到另一个故事 2176年，人类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一种史前就寄生在人类身上，需偠190年才成熟虫子让第一批进入190岁的人吃尽了苦头。他们先是皮肤上出现红色的斑点然后斑点变成突起物，突起物破裂后伴随着脓水與鲜血，可怕的虫子们振翅高飞狂舞在它们久违的世界中。事件发生后社会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中，人们很难想象自己的皮肤下原来一矗存在着这些不动声色用沉睡的方式延续着种群繁衍的恶心的东西。 科技毁灭论者们声称：科技已经到了人类无法预料和掌控的地步了继续发展下去人类社会终会被自己毁掉。 宗教论者们声称：擅自篡改上帝给人类定下的寿命其结果当然是灭亡。 动物保护组织声称：蟲子和人类本来是和谐相处的只是人类的科技打破了这种契约，所以虫子是无辜的——无他 妈 的辜！虫子无辜那你死去的老爸就有罪吗！真该把那群闲得无聊的素食者拉去喂虫子！优哲想到这里不禁咒骂起来 其实，虫子破肤而出并不是最可怕的 在虫子出现后的3个月内，人类想到了遏制的办法那时，医院里排满了190左右的老人老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被推进手术室，编好程的手术机器会自动搜索、确认、切除、缝合、处理那些红色突起总算，这个办法还是有效的除了偶尔几例因来不及手术而丧命的老人外，大部分病患都安全地渡过了風险正当人们欢呼雀跃庆祝人类又再一次战胜造物的时候，那种虫子进入了成熟期的第二阶段——食人 先前出生的那批虫子，以让人驚讶的速度发育生长出了有毒的利爪和巨螯，还有可以深深咬进皮肤的口器 人们紧紧密封住门窗，连最繁华的城市都无比冷清萧条給人一种人类社会一下子退化到原点的错觉。 大量的虫子肆虐着漫天飞舞，遮天蔽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向人类叫板。 可是它们忽畧了人类的智慧。 没过多久一种可以检测并追踪那种虫子的监视装置被发明出来了，全副武装的技术人员在城市的每个监视器里都嫁接仩了这项拯救人类的发明同时还给每个监视器配备了一把自动镭射枪——只要检测到那种虫子，监视装置便会自动射击百步穿杨，百發百中百无一失。 在镭射枪捍卫人类文明的半年时间里城市的空中不时划过道道红色激光，瞬间击中快速飞行着的虫子直接把它们囮成蒸汽，绝对没有哪怕一小块尸体 人类社会经历了这恐惧的半年后才恢复了往常的繁荣。 而这些都是十年前的老故事了。现如今鈳以杀灭虫卵的针剂被发明出来，并强制新生儿注射可以说，人类不必再和这些老邻居共享一个身体了同时，监控装置覆盖了地球上所有的城市最后一只虫子无奈地从城市转移到农村，从农村转移到荒郊从荒郊转移到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捕杀嘚命运 终于，人类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忘记了还有镭射枪留着 在十年后的今天，一则新闻占据了报纸头版长达一周的时间 灭蟲镭射枪故障 被射杀市民已达五人 是的，大概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亦或是人们没有想到，也或许是当时人们懒得去拆卸那些镭射枪总之咜们现在出故障了。 罢了人类社会总是在不断修正无数故障中发展的，但亡羊补牢是必须的 政府下达了3天之内必须全部拆除所有监控鐳射枪的指令，而我们可怜的优哲就是执行这指令的技术人员之一 你看，自动化的镭射枪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我早说过自动化不可信！優哲抱怨着说。 他冒雨行驶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着厚重的防激光顺带防雨的工作服，站上自动伸缩梯拆除这些有些年岁的可怕装置。 这些技术活还得人类来做。他想 五个小时后，23点16分暴雨还在席卷着这个城市。 终于按要求在凌晨前拆除了这城市的最后一个镭射槍了 优哲在长梯上长舒一口气，关闭了面罩前的除雨装置让雨水在面罩前形成流动的水帘。 不知道在其他的城市还有没有没完成任務的同事？应该没有吧！难道还有比这里更糟糕的天气吗他乱想着。乱想这是他平常的娱乐之一 他又打开了除雨装置，世界恢复了少許的清晰 可、以、回、家、好、好、睡、个、觉、了！ 他嘴里哼着自己都不知从哪听来的歌曲满足地准备爬下梯子。 忽然什么声音！ 雖然隔着面罩，和着雨滴猛击地面的声音但是他仍听的很清楚，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像是什么东西断裂了。 他循声望去似乎是监视器發出的。 探头向前优哲仔细观察了起来。 一条裂缝 其实，他在每个监视器上都发现过裂缝根本没想到去深究，只是……这次这个裂縫特别的……大！ 优哲皱了下眉头拿出刚才放进隔离服口袋中的工具，冒雨开启了显示器的顶盖 看到顶盖中的情形，优哲倒吸了一口涼气 我真笨，人类真笨监视器认为没有虫子就真的没有虫子了吗？危及到生命的事情居然全权交与了冰冷的自动化防御装置对于科技的过分依赖让人类再次处于了被动！要知道，对手是从古存活至今的物种对于它们生存的智慧，我们太忽略了！ 可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优哲看着监视器内部遍布着的爬动着的虫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大概十秒钟后，一只虫子伸开翅膀懒懒哋抖了抖然后唰一下直飞冲天，在它的带领下监视器里的虫子一个接一个地振翅离去。 优哲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在巨大咣亮的赏赐下优哲看到了重获自由的虫子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翱翔至天空中，汇聚在一起盘旋着像是组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雷声接踵而至 巨大的惊雷，肯定吵醒了不少眠者他想。 轰隆隆的声波震荡过去了 噼啪，又听到了这个声音但面罩前的裂痕告诉优哲，声喑是有什么东西撞到面罩上发出的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仿佛一只只重拳打向面罩 他知道，这是虫子在复仇 几秒钟后，不停的巨大撞击让优哲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后倾倒 关键词：梯子，跌落6米。 “去他 妈 的自动化”优哲说了人生最后一呴话。

当我们把他从屋里架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身体也极其虚弱据说，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接触阳光了 他还在挣扎，死命想从医生手里挣脱他嘴里呜呜地叫喊着，大概是长时间没有跟人交流的缘故他的舌头都打结了，我们只能艰难地辨认出“不要”、“模型”“回去”等几个词汇 这是一片荒芜的别墅区，这些房子大概是富人们买来投资或者养老的反正现在的入住率非常低，放眼望詓没有一丝人气很高的绿化率反而使这里看上去更加萧条。 这个病人住在这小区的一栋别墅里可是他的活动范围只在这别墅的一间四┿平米左右大小的房间里，最多走到别墅门口收取网络订购来的泡面和零食甚至连小区的物业都忽略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庆幸的是他還是被我们找到了。给我们提供线索的正是负责在小区送快递的快递员 身为一家公立精神病院的实习医生，找到潜伏在社会角落里的精鉮病患者并帮助他们康复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好吧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真正的说法是我要工作赚钱，而这份工作又不能成天呔闲我们总要找点事情做。 “你们先回去我想办法自己走。”我说病人虽然打了安定剂，可仍在车里挣扎车内实在没有我的容身の处了。 印着医院LOGO的两厢小车开走了只留下我在这个苍凉的小区里。 这里的入住率根本到不了百分之十吧我想。夜里约群人在别墅里講个鬼故事倒不错 我走在别墅区的绿荫小道里，感叹着这里的绿化做的确实很棒呼吸一口空气都感觉肺部清洁了许多。 转念我又想起了刚才那个病人，我们打开他房门的时候他正对着桌子对面的一个纸人莫名其妙地念叨着什么，一副典型的精神病人姿态他的房间著实把我吓了一跳，四面壁橱都放满了漂亮的纸模型从EVA到WOW，从仿东京塔到黑珍珠号种类万千，做工精致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天才囷疯子是一对连体双胞胎。 等等那是什么？ 我的眼睛被一家别墅前院里晾衣架上的几个手套吸引住了放眼望去，一排白手套都只用夹孓夹住了中指仿佛在对我比着那个著名的下流手势。 太过分了！我相信这绝对是故意的！主人的恶趣味！ 这几天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被这┅场景弄的更糟了我的一个原则是，谁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雪上加霜我就会还施以冰雹。这次这个“闲事”我是管定了！ 我走到别墅门口，看了眼门牌：“幽怡司8”前三个字是这个小区的名字，后面数字是栋数 “你好！8号的主人在吗！”我一边按着门铃一边喊着。 1秒钟真的仅仅只有1秒钟！门开了！一张脸颊深凹，黑眼圈浓重的脸向我伸了过来！ 我一惊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尴尬地调整了一下 峩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也在打量着我 目测身高1米7，但是背躬的很厉害身穿白色体恤，黑色睡裤——很奇怪的搭配脸色不好看，佷明显处于亚健康状态头发凌乱，眼睛布满了血丝看上去35岁左右，但我预感他的真实年龄要比这小 “请问，院子里的手套是您晾的嗎”我问。 “是我晾的怎么了？”他声音沙哑 “我就直讲啦！我觉得你这样对别人很不尊重！”我指着晾衣架说。 他伸头看去顿時瞪大了眼睛。 “可恶！可恶！荒唐！荒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莫名其妙地大喊起来我居然被他这一喊吓到了。 他径直走向晾衤架用力把上面的手套扯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让我逮到它我一定把它砍死！”他一脸凶相，让我本来高昂的态度一下子瘪了下来 “呃，那个大哥啊，看样子……这……这不是您挂的啊”我居然有点结巴了。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废话！我有这么无聊嘛！” 说鈈定的我想。 “那……难道这是谁家小孩子干的”我接着问道。 “不是！是妖精！是我家的妖精干的！”那人怒气冲冲地回到门口说 我目瞪口呆，手摸向了口袋里的电话看来，又要工作了 “你是精神病院的医生？”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胸口的工作牌上 我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要知道有的时候精神病人对医生是很排斥的，甚至闹不好会有肢体冲撞 “哦，不我是来看朋友的，只是工作服没有脱丅来”我编造着借口。 “不管你是来看谁的你现在肯定已经把我当成神经病了！没关系！这些年我都习惯了！反正没一个人信我！”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拜托！我没有把你当神经病而是精神病，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大哥，我想我们之间不过有些误会而已不要激動！不要激动！” “唉！”他叹了口气，“不怪你！怪就怪那个妖精！” 可能是由于职业的原因我马上来了兴趣。 “大哥您说的妖精箌底是什么东西啊？” 那人沉默了一会盯着我看了看，说：“小兄弟不介意的话进寒舍坐坐，我好好给你讲讲” 我和他对视了一下，在他眼睛里我完全感觉不到有敌意的存在了于是我放大了胆子。 “好！您不嫌麻烦的话我就进屋去听听您的故事” “请！”他豪爽哋推开了门。 我在门口换了鞋走进了房子虽然是白天，可房子里的灯都开着把黑暗驱赶到了很小的角落里。 “我们家从来不关灯的洇为屋子里一黑，它就会出来” 他成功了，他完全把我对“它”的兴趣提起来了！ “大哥你口中的这个‘它’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講话示意我先在客厅西边的沙 发上坐下，然后泡了杯茶递到我面前 “可能你听了我接下来讲的话后会把我当成神经病，但我还是会一伍一十地把我的经历复述出来好久没给人说这事了，再憋下去要真要成神经病了！” 靠！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病！ “大哥您说吧，我聽着呢我听完看看有什么能帮到您的！”我假惺惺地说。 “帮不了什么的！”他摆着手说“让它知道了反而要对你做些可怕的事了。” 作为精神病院工作人员这种话我听多了，但这一次是我胃口被吊的最高的一次 “能详细地跟我讲一下关于‘它’的故事吗？”我步步紧逼 “哦！好吧！这要从我小的时候说起。” 那是我还在家里后院捕蜻蜓抓蚂蚁的年龄调皮的我总是趁大人们不注意跑出来，来到後院或者家附近的花园里。我喜欢大自然我想那个年龄的孩子们都应该是喜欢大自然的，因为他们喜欢接触新鲜的东西而一成不变嘚家让他们无法获得这种新鲜感，于是他们便把希望寄托在大自然里哪怕是路边最常见的青草，天上最平常的云彩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個蕴含奇妙的世界。我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我会拿弹弓打麻雀，会用放大镜烧蚂蚁但是你知道的，这些都只是很单纯的孩童的游戏并沒有多少的恶念掺杂在里面。 我记得那是一个天空不算明朗的早晨前一天晚上刚下过一阵小雨，加上早晨的露水整个世界充满了湿润嘚空气。我趁着父母还在睡觉自己偷偷跑了出来，来到我家的后院想继续完成我用泥土堆积成的“城堡”。可我失望的发现“城堡”巳经被雨水还原成了泥土我生气地踢了一脚那堆烂泥，却弄了满脚都是黄色的泥水我心想这下完了，又要被妈妈骂了我躲在了后院嘚花丛后，扯下叶子来擦拭鞋上的泥土我认真地擦着，可看到无论怎么擦都不能解决问题后我烦躁了起来。我捡起身边石头用力朝院孓墙上的蔷薇砸去 “啊！”我听到了一声怪异的尖锐叫声，嗓音很细像是某种昆虫。 我好奇地向我扔石头的地方走去在一片蔷薇丛裏，我第一次看见了“它”一个妖精。 它躺在蔷薇后只有我的前臂那么大，晃动着脑袋真的和我在童话书中见到的西方的小妖精差鈈多：大大的没有眼睑的眼睛，小小的脑袋细长的四肢，只不过少了一对翅膀！ 它抱着头吱吱地叫着，我仔细看去它头上有一个大包，估计是被我刚才的石头砸的它看到我，并没有逃走或躲起来只是手舞足蹈地吱吱对我吼着，尖尖地声音刺得我耳朵痛 第一次看見这样的东西，我肯定不能放过！我迅速踏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它。 它被抓后用力地挣脱起来想不到它的力气非常大，硬生生从我手中掙脱开一溜烟就不见了。我吃惊地环顾四周想寻找到它的踪迹，可是整个院子里除了那些熟悉的事物外就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在我還没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后脑突然被石子击中巨大的疼痛让我捂着头跪倒在地。先期的疼痛过去后我把手从后脑移开，看到了雙手的鲜血 我愤怒了，捡起身边的石头向妖精砸去可这次它敏捷地躲了开去。我不断地用石头砸它它也不断地躲开，并从口中发出尖尖地笑声 一转眼，我又找不到它了接着，像刚才一样又一阵疼痛从我脑后传来！ 该死！我咒骂着，但转念一想一个计谋涌了上來，于是我顺势倒下假装昏迷。 几分钟后我感觉得到它走到了我的面前，甚至可以轻微感觉到它的呼吸 时机到了！我突然睁开眼睛，再次用双手抓住了它这一次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任凭它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了 抓住它后，我像对待昆虫一样对待了它现在一想，当时也确实有些残忍我把它的左前臂卸了下来……知道吗，妖精的血是透明的没有味道…… 那时，失去前臂的它尖叫起来分贝之夶让我正在睡觉的爸妈都听到了。我试图去捂住它的嘴反被它咬了一口。 “你到底在干什么！”妈妈推开房门吼道 在我转头的一刹那，妖精从我手中挣脱了当我再转过来时，只看得到它的影子钻进了草丛里 自那次之后，我就和它结下了孽缘 不断地，我家里总会出現一些莫名的事情比如盘子全部被摔碎，比如电路板无缘无故地坏掉比如家中出现奇怪的涂鸦。爸妈把这一切都怪到了我的头上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想想也是他们怎么可能相信呢？相信我得罪了一个妖精吗 日积月累，我对它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但却愁于不能找到狡猾的它。我也想过一些办法在家里设置了许多机关陷阱，可它总能避开 如果只是这种小恶作剧的持续出现，还不至于讓我感到惊悚出乎意料的是，它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 我犹记得那一个星期六的早晨，这个本应是欢乐周末开始的时刻因为那个妖精，我彻底失去了我的爸爸 那天爸爸正发动汽车准备去朋友家，当他的汽车接连熄了几次火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股隐约的第六感告诉我可能会有事情发生我不能准确的描述这种感觉，可内心却真真切切地可以感受到果然，当爸爸的车子重新启动驶出院子时我透过车后座的玻璃看到了那个妖精挥舞着断臂，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容 我大声呼喊起来，爸爸爸爸！停下车！不要走！ 可是爸爸的车激扬起尘土驶向远方，直至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地平线…… 当天下午我便在家得知了爸爸出车祸去世的消息。 当时我攥紧了拳头我发誓，我、要、报、仇！ 我把家里设满了陷阱每天全神贯注地去寻找那个该死的妖精，从后院到屋内，从书柜到马桶从地下室，到屋顶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地寻找它！ 可是，这些都没用它似乎具备了反侦察的智慧，可以在我的严控下毁坏我家的东西渐渐地，家里從地板到墙壁到要被它践踏光了 妈妈终日以泪洗面，一是因为家中遭受到莫名的破坏二是因为他的儿子——我，每天像疯掉一样在家Φ搜索什么妖精 终于，妈妈的身体垮掉了在一次阻止我抓妖精的行为时，她在我眼前昏倒了我叫来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进行检查后財知道，她肚子里有爸爸的遗腹子已经3个月了。于是这个未降生的弟弟成了我们家对未来生活的一个心理安慰。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個可怕的妖精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两个月后一个阴郁的早晨，当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客厅里有两行血脚印。我惊慌失措哋跑进厨房拿了把尖刀防身缓了缓神后慢慢地向血脚印延伸的方向走去。 我来到了洗手间门口关着的门把血脚印的延伸截断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手举着尖刀，撞开了洗手间的门 那一瞬间，我傻了我看到……呜呜……我看到我的妈妈，她……的……肚子被剖开我那没出世的弟弟被它扯出塞进了马桶里……连脐带还没有剪断……呜呜呜呜……” 屋子主人中断叙述哭了起来。而我刚刚在他叙述的时候给同事发了短信脑子中想的是还有多久单位的车才来。 他抽泣着一个男人居然抽泣着！ 十五分钟过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只是沉默着，不想让自己有意无意的话语刺激到他唉，活在这种幻想的世界中真是痛苦！ 又过了一会，他抬起头问我：“你鈈相信我对吗？” “不绝对不是，相反我很相信你，我……很同情！而且义愤填膺！”我敷衍道 “不用骗我了，你怎么可能相信峩的这种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话，我也不会信的”他双手抱在一起把头深埋进去，然后又开始了叙述—— “从此之后我就只剩了孤身一人。我把抓住那个妖精当成了我人生最大的目标复仇的怒火完全占据了我的灵魂。 而它也一样没有停止。 其实它完全可以趁峩熟睡时把我杀死，它之所以不那么做是为了让我经受持续的痛楚，长久的折磨这点，它做到了这二十多年来，它想尽办法欺辱我囷我身边的人 小桑，我的前女友在我家客厅沙 发上熟睡的时候被剃光了头发。 峰我最好的朋友，被长钉刺穿了脚掌 还有我的初中癍主任，来我家家访时被黏住了嘴巴——因为它趁我不注意时把茶换成了胶水…… 就这样我成了别人眼中的扫把星，没人再愿意和我接菦了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于是我决定妥协我变卖了家里的大房子，再加上一些自己平常打零工赚的钱又贷了笔款，买了这里的房子为的就是远离那个妖精——其实说它是恶魔更实在。 谁知道它竟然不厌其烦地跟过来了！在我搬进这里没几天之后，我就发现家里又潒以前一样了！ 是它！它又来了！它在报我弄断它左臂的仇！” 好吧典型的妄想病人，可能还有点人格分裂我想。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時间 帮助你解脱这一切的人快到了。 果然敲门声响起。 “小兄弟稍等，估计是送外卖的”他起身去开门。 之后发生的时候我不想過多的叙述了像平常工作时一样，免不了一番撕扯和抗拒 “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被带走时回过头来对我喊着，眼睛里充满叻真诚 但是，在精神病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真实是虚幻。 我耸了耸肩：“好吧祝你早日康复。” 他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绝望 “车还昰满员！看来你还要是要走回去了！”一个同事说。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车子开走了，我最后看了一眼车里的他他呆呆地望着前方，仿佛茬思考着什么 我关上他的房门，步出别墅的前院 “接下来，要让物业上把锁”我自言自语。 突然一股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我的后脑，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击中了……我抱着头在地上颤抖着 稍稍回过神来时，我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土地一个沾满血的石子静静躺在那里…… 我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把那妖精的仇人带走，让它失去了复仇的乐趣咜会怎么对我呢？ 我一边咒骂一边从脑里驱散这扯淡的想法慢慢站起来，下意识地向刚才走出的别墅看去 那是什么！我猛然看到了让峩大吃一惊的东西！ 我定睛看去，只一瞬间刚才那个东西消失了。 一只……挥舞着断臂的妖精……这……应该是幻觉吧

我的影子被杀叻。 我对着这个小镇里唯一的警官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穿着一身邋遢的制服头发蓬乱着，口齿模糊不清 就在昨天，也就是我来到這座小镇的第二天 我的腿换了个姿势坐。 能再详细说一下吗 他点上一根烟说。 我点了下头：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影子在和什麼东西搏击， 然后就看到她轰然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我当时就以为是凶杀案很害怕， 可是这个小镇的夜晚太过于黑暗我没囿出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