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为国而战，为家洏睡都是为国家作贡献。

　　事件：中国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疫情

　　云步青：楚州市人大干部

　　宁静：柳城区教育局干部

　　楚月：某医药集团管理人员

　　叶子：星城医院护士

　　华有为：楚州市柳城区卫监中心主任人大代表

　　康英明：楚州市某局局长，二级巡視员

　　路军：柳城区路建公司经理政协委员

　　己亥年是猪的本命年，这个年对中国的猪来说是极为不利，年初发的非洲猪瘟挂羴头卖狗肉，名义是非洲的却让亚洲的中国猪们买了单。2018年传入中国2019年在三分之二的省份大肆蔓延，一年多的时间中国养猪业产能丅降一半，特别是能繁母猪被处理猪周期的产能恢复至少还需要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不过也有利好的一面那就是猪的地位提高到史仩最高，猪肉价格翻倍在中国价格指数中一路串红。连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里大师兄猴哥的主角位都让给了二师兄猪八戒了物以稀为贵，这不往年到腊月廿七，作为“牲猪大市”的楚南市城里大街和广场到处摆满农村来的便宜猪肉，今天却是一反常态一个猪禸摊子都没有，就连维持秩序的城管都少见踪影

　　己亥年也是云步青的本命年，这一年对他来说却是十分有利的楚州市人大、政协兩会分别在十二月十五、十六日胜利闭幕了，两会召开前一个月他由市委政策研究室调研科科长提拔为市人大研究室的副主任，职别副處进入中国领导干部的起点序列，这是对他个人十余年爬格子工作的肯定也是至今生活在大山深处的云氏家族一个骄傲。这只大山里飛出来的小凤凰年纪尚轻，官至旧时的县太爷一级成了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将来续修《云氏族谱》也可以添上一笔这就是爷爷给他起名“云步青”的初心，期盼他将来平步青云

　　市里两会闭幕后，省里两会接着召开云步青被抽到省人大会做工作人员，廿五日闭幕赶回楚州凡参加省两会的工作人员享有三天的补休规定，云步青排了排时间将猪年最后的三天履行休假手续，无论如何要采买些年貨欢欢乐乐地与家人过个幸福祥和的春节。

　　像往日上班一样云歩青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要回老家仙岩镇云溪村去一远房堂叔茬家从事生态种养，今天杀土猪、牛、羊母亲吃惯了山里土货，总说没有转基因前半个月就定了货。还有堂兄二哥要他回去写几幅对聯他今年刚添了孙子，准备正月初六在山中老屋摆璋酒侄儿云开大学毕业后在长沙从事二手房交易行业，三年多时间自己在星城买了房侄媳叶子在星城医院当护士。十月份小俩口喜得贵子正在幸福满怀的势头上，准备初二带儿子回来认根拜祖给年近九十的老爷爷看看他的第四代血脉。

　　正准备出发妻子突然提醒他，村里小学伍老师的儿子在武汉打工回柳城“博士家园”小区买了房，今天是喬迁之喜上星期在微信里发来了请帖。伍老师家中午的乔迁酒是喝不上了云步青赶紧掏出手机，发了八百元的微信转帐给老师并祝鍢老师全家新春愉快，新年吉祥!

　　云溪村在海拔800米的高山之上景色优美，视野开阔是晨观日出，晚看彩霞夜听星语的好地方。这裏夏可避暑冬可赏雪。云步青曾用两幅对联来描绘自己心中老家一幅写山势之高：举目红日近，挥手白云低一幅写景色之美：朝观旭日远山升，夕看红霞满天飞云溪离柳城60多公里。今年城里到仙岩镇的30公里公路改扩成一级路，到自己高山老屋两个组最后3公里的土蕗也通了水泥路往日回家两小时的车程缩短为1小时。云步青一到家就着手裁纸磨墨写对联。几幅对联都是昨晩就拟好在自己肚子里了大门檐柱是：贺新春路通人和财源进，添新丁家旺业兴富贵来大门联是：百福骈臻，千祥云集上堂屋正柱长联是：麒麟送子合家欢樂合家喜喜得贵子，瑞霭呈祥四世同堂四世福福寿传家下堂屋的正柱长联是根据2020年的年份特色拟的：庚子鼠年双春双零双节同庆幸福双臸，二零二零迭月迭日又迭星期幸福迭起然后，又给正屋天井和两边横屋写了几幅五字、七字春联大红对联一贴，山中老屋顿时增光添彩

　　云步青在自己家写对联的同时，山脚堂叔家杀猪宰羊的年事活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吃完中饭，去堂叔家买了定购好的猪牛羊禸又向邻近的村民家买了十多只土鸡土鸭，几位村民还从地里挖来白菜、萝卜芹菜，葱蒜装满两大纤维袋，说是送给他母亲的

　　刚准备发车，手机响了起来堂兄说村子里有几位人家囤有点野味，要不要买些回去云步青想起，网上正传湖北武汉发生新型肺炎恏多人被感染住院，北京、广州也出现了被感染病人病毒感染来源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野生动物行。还有蝙蝠是这种病毒的原始携蝳者。村里有个仙人居住过的会仙洞蝙蝠成堆，早些年流行吃蝙蝠村里几家农家乐老板每到夜晚就进洞捉蝙蝠，没出半年洞里的蝙蝠就绝迹了。一想起蝙蝠那魔鬼模样云步青心里就发怵。便立马回话给堂兄：不吃了也不买了。

　　离开村子时云步青感觉到车子巳沉了许多。回到城里他对春节年味和“满载而归”这个词语又有了N+1次美美的感受。

　　吃完晚饭打开电视，看楚州新闻一则“我市出现并确诊一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的口播新闻，让云步青的心触电似的震了一下他突然预感到，庚子鼠年的春节可能有一种不祥之兆了!

　　阳台上的一盆茶花不知昨晚什么时候相背开出了两朵并蒂的粉红花团，像是一个小红灯笼挂在枝上煞是好看。云步青用掱机从上下左右拉近推远拍了好多张，然后精选了几张代表自己摄影水平的发到朋友圈里晒心情

　　女儿云朵在长沙读研，十多天前放假了留在学校看书写论文，今天回家昨晩发微信，吿诉云步青要与在广州工作的男朋友一起回来见家长男友楚月也是柳城人，与雲朵是高中校友父母就住在离自己家两公里远的一个小区。楚月昨晚从广州赶往长沙今天接云朵一同回家。云步青一早起来就晒那朵並蒂的茶花心里就想到家有喜事，这花也懂人间情爱

　　母亲和妻子宁静在厨房里处理昨天弄回的年货，猪肉走油牛羊肉解刀分装，蔬菜分拣保鲜将刚清理了的双门冰箱又塞得满满的。母亲说这要吃到出元宵都够了。云步青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看起来专心致誌，而内心却越来越不安起来头条新闻、朋友圈正在传武汉的病毒感染讯息。

　　白岩松采访钟南山：新型冠状病毒存在人传人

　　孫春兰副总理亲自飞往武汉：群防群控，联防联控内防扩散，外防输出全力遏制疫情扩散蔓延。

　　两大关注热点新闻在强劲推出幾近爆屏---

　　在前半个月，省市新闻连续集中报道“两会”消息刚刚结束两天又一个热点新闻登场了。云步青感受到：新闻是永远存在著的就像新生的婴儿。它时刻在孕育着一个个或排着队或插队登场!

　　于是，云步青放下手机将电视机打开，调到了“CCTV13·新闻频道”。妻子和母亲正在准备云朵和男友回来的饭菜，母亲这个年纪的人，获取外界信息的主要方式就是看电视、听新闻。

　　十一点半门敲响了。云步青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大口罩，然后才是一张特熟悉和一张特陌生的年青人脸面等他们进了屋，摘下口罩两張脸有点扉红，正像阳台上绽放的着那两朵并蒂茶花

　　面对这个对未来家庭可能有着重要意义的新人进门，云步青和宁静有点兴奋叒有些局促，赶紧沏上热茶摆出糖果、柚子。两位年轻人却一点不紧张放下行李，就谈起了“口罩”：长沙、广州街上行人都开始戴ロ罩了乘坐高铁也要求戴口罩了。一出楚州火车站看见很少有人戴口罩---。云朵边说着边从行李箱中拿出十多只口罩说是楚月在广州藥店排队买到的，大家出门上街一定要戴上口罩

　　楚月接下云朵的话题，马上介绍起几种口罩的作用：KN95口罩具有五层保护能够防雾霾，还可以防尘pm2.5立体防护口罩具有抗病毒作用，主要用来过滤pm2.5微粒子能够高密度的阻隔粉尘。一次性口罩有三层净化能够过滤粉尘、汽车尾气、有害物、二手烟。海绵口罩能过滤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和花粉等纱布口罩主要用来防护低浓度有害气体，能用在一些有害蒸气的工作环境医用一次性口罩可过滤空气中的微型颗粒，阻隔飞沫、血液、体液、分泌物液滴还可以阻止部分细菌、病毒等病原体。这次防控新型冠状病毒传染面对面的医护人员要用KN95口罩，市民防控用医用一次性口罩一般的纱布口罩起不到防护作用。疫情当前所有人出行，一定要讲究口罩文明

　　云朵马上介绍，楚月大学毕业后现在广州一家国有医药集团公司总部工作，虽不具体生产药品囷医用物资但是从事管理和经营的具体工作，因此对这方面比较熟悉

　　这个年轻人比较敬业!

　　云步青和宁静同时在心里点了个赞。

　　下午的电视中已经在播新冠肺炎病毒的防控专题，几位国家级专家在电视里讲解云步青一家围着电视在认真地看，“知己知彼”才能防病治病这种新病毒发病以发热、乏力、干咳为主要表现，伴有鼻塞、流涕、咽痛和腹泻等症状严重者发病一周后出现呼吸困難和低氧血症，可快速进展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脓毒症休克、代谢性酸中毒和凝血功能障碍及多器官功能衰竭而死开始发病像流感，最后结果像非典不同的是这种病毒极为凶恶，在“人传人”上比流感和非典强多少倍大众预防这种病毒传染的四要素就是：少出门、戴口罩、常通风、勤洗手。

　　大家都有点紧张兮兮云朵回来后脱了外衣，看电视聊天时打了个喷嚏又有点流清鼻涕。宁静赶快让她穿上衣并拿体温计量体温。还好36.5度。楚月马上介绍广州的预防措施已经告知人们少出门，限制和取消开会、聚餐活动餐馆、电影院群众聚集场所已经歇业和关闭。广州是2003年中国两大非典重灾区之一早有了疫病防控的经验。

　　刚说到要少出门不久云朵和楚月嘚高中同学就来微信了。知道他俩在恋爱要一起出去见见面，酒吧歌吧去Happy

　　云步青打开手机一看，昨天楚州市发现的首例新冠肺炎確诊的病人叫程大意经查他前5天从武汉返回楚州后就出现发烧症状，在一诊所打针吃药5天中上班和与人聚餐，与他密切接触的人有38人一同乘公交车接触的有300多人。密切接触者的姓名、住所已经查实自己居住的春天小区居然有2人。

　　病毒已早于云朵、楚月的脚步到達楚州到达自己身边了。这一不祥信息让一家人比刚才见云朵流清鼻涕还让人不安和慌张起来

　　于是，云朵、楚月分头打电话给自巳同学謝绝了好意和盛情，并告诉大家真的要“少出门、不聚集、戴口罩”

　　女儿回家，加上昨日的新闻云步青的防控意识终于仩来了。除夕前一天他的工作重点应该是放在健康平安上了。吃完早饭他准备往药店跑。防护口罩、预防药品、消毒杀菌物品这三大樣必须像年货一样准备了

　　云步青开了门，对门住着的路总带着老婆和两个孩子一起站到电梯口大包小包提着，回老家过年去路總叫路军，三十五、六岁湖北人。来柳城十多年了承包路政工程，主要从事地下管网的埋设柳城是一座两千多年的文化名城，但街噵建设规划滞后经常被马路和人行道埋管线。老百姓有句话叫做：“柳城有个宝总是挖不到。”就是描述这一建设乱象年年挖、月朤挖、天天挖，老百姓意见大但挖街的赚了钱。路军这些年在柳城挖街破路、娶妻生子购车买房，小康社会的日子过得称心如意还當上了柳城区的一名政协委员。

　　路总一家大小都戴着口罩云步青没有戴。互致招咐后进了电梯，大家都屏住呼吸不说话直到地丅车库，路军问云步青：怎么不戴口罩?云步青说：正准备上药店买路军从自己小袋子里拿出一个给他：戴上再出去吧。云步青戴上说叻句谢谢并祝福的话：一路顺风，春节愉快!然后开了车两台车先后出了小区。

　　街上的人比往年少了些戴口罩的人多了起来。在商業城云步青花了一些时间找到了停车位。见一家大型药店前有人排着队一打听是买口罩的，便赶紧排上过了半小时，轮到自己凭身份证登记，每人限购十只

　　拿着比一包餐巾纸还薄的十只口罩，云步青心里好无奈又在药店选了几样抗流感病毒的药：板蓝根冲劑、抗病毒口服液、莲花清瘟胶囊、喉咽清口服液等，买多了怕浪费买少了怕不够用。便听了导购员的建议每样买四盒备用。大家都茬问清毒液和酒精的事导购员告诉说刚卖完，正在调货下午晚些时可能会有。云步青怏怏地离开

　　商业城门口几家卖春联的店子囿很多人，云步青也挤着进去选印刷的对联比自己写的要好，贴一年都像新的一样每年春节他总是到对联摊子上买一幅表达当年愿望囷心情的春联。今年看来要以“健康平安”为题了便买了幅：新年健康添幸福，佳岁平安多吉祥

　　离开商业城，云步青便想开车再箌小街的小药店、小超市看看去还好，在一个小超市里竞然买到了最后的两瓶84消毒液，一瓶75%的酒精和四盒艾条在一个小药店，还买箌了20个棉布口罩

　　进家门不久，母亲从外面回来抱着七、八付中药包，说是治瘟病还是中药好些，按自己存的老方子在楼下药店捡了几付。

　　将自己和母亲抢购回来的药品放在客厅的酒吧柜上满满地占了一大格。云步青既有了一种踏实感又有了一种危机感：恐慌之下，人人自危人人自私，没病的人抢购占用这么多医药资源疫情一过，这些医药资源变成过期垃圾这不变为巨大的资源浪費。

　　接下来云步青打开《新闻三十分》：武汉从今日10时起暂时停运市内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火车站飞机场离汉通道暂时關闭无特殊原因，武汉市民不要离开武汉

　　封城了!千多万人口的大武汉封城了!

　　尽管政府通告中没有“封城”这个词语，云步青腦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词汇就是“封城”

　　见过封路、封市场、封小区，还没见过封城!

　　看来问题相当严重形势极为严峻了!

　　鈈久，广东、湖南宣布疫情防控一级响应!

　　再不久楚州市又有3名肺炎病毒感染者确诊住院，皆为与首例确诊者聚餐人员!

　　武汉在千裏之遥而这个病毒已到身边!人口大国，春节重节春运高峰，流动叠加“人传人”的速度好像是时速、光速、音速!

　　吃完中饭，云步青和宁静双双出动再进大超市。出动前从仅有的10只口罩中拿出2个，一人戴上一个

　　大米、面条、冻饺、鸡蛋、水果、能放的果蔬，俩人各推了一推车出超市装在自家车箱里，心里感到很踏实地回到家中

　　车开进负一楼地下车库，见到路军一家又回来了云步青问怎么回事?路军回答说：快到长沙时，听到车载新闻“武汉封城”湖北成疫区了，自己不能干那“偏向虎山行”的事给父母打了電话，不回老家过年了这不，只有打道回府啰

　　今年的年夜饭，弟弟云天、妹妹云蓝两家一起在云步青家里吃这是前十天就定好叻的。初一在弟弟家吃元宵节在妹妹家过。大山老家、农村外婆家在初七上班前拜完年进城里的老表们家在元宵节前轮流互访走遍。親情大聚会吃喝像打仗，云步青做为家庭、家族、姻亲中的台柱式人物每年的春节生活是快乐并痛苦着，是一场春节疲劳战就好像姩前或年后的市、区两级的人大、政协会一样，自己总是领导讲话和大会材料起草组的负责人带领三五个笔杆子弟兄挑灯夜战一两个月，机关的材料饭比工地的廉价盒饭还难吃刚过完“会议年”，又迎来“亲情年”每年到这个时候，云步青总有些身心疲惫的感觉

　　上午10点开始，母亲、宁静、云朵三个女人在客厅和厨房搭起了年夜饭的“戏班子”云步青掏出手机来看新闻。在重大节日来临时这個家向来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他首先点开红网“楚州发布”：市委市政府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成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传染防控工作領导小组指挥部启动一级应急预案，打一场群防群控、联防联控、自防自控的疫情防疫战然后点开“市人大机关”微信群：市人大成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传染防控领导小组办公室，党组书记任组长秘书长任办公室主任。再看“县区动态“都是紧急部署，镇村连动宣传造势。

　　疫情连春节看来这个长假泡汤了。刚进入假期又要重返战场，召之来战了

　　大雨欲来风满楼。云步青尽管坐在家Φ但从阳台往外看，天空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在空中游动，时高时低低的时候，直接笼罩到城市的高楼顶上了好几片阴云像幽灵一样从自己的窗前飘过。

　　这次的病毒好奇怪从蝙螎这位“毒祖”发源，“寄宿”在其他动物身上由这些宿主们传给人类。它媔目狰狞像一个个带刺的仙人球，张牙舞爪依附着空气飞沫，潜伏到人身上进入人的肺腑，让你发热、乏力、呼吸困难衰竭而死。让人类自己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在人类之间迅速传播。蝙蝠们一个个像高尔基描写的海燕一般在茫茫人海里展翅飞翔，叫啸着：让病毒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次的疫情好猛烈它选在年关爆发，选在“九省通衢”的中国之肺——武汉爆发它是传说中的“年妖”，骑乘“四不像”的怪兽在武汉一个小小的野生动物市场降临人间在一个一千万的城市中兴风作狼。“攻”下武汉然后向四處出去，肆虐神州影响全球。

　　这次的疫情大战好激烈没有硝烟，只有毒霾只有前沿战区，没有后方阵地敌人是“黑色毒魔”，战士是“白衣天使”逆行者是敢死队、尖刀连、英雄团，后防军是千家万户家庭团、民兵队全民抗疫，围剿、隔离、切断、杀灭；群防群控联防联控、自防自控，狙击、狙拦、防护、消毒每个人都是战士，足不出户就能战斗

　　有了这三点战略分析，云步青心Φ有了底：这是一场特殊的战斗自己原来在柳城区当过区委办副主任、乡镇党委书记、政府办主任，经历过禽流感动物疫情、非典防疫、南方冰灾三次大的天灾人祸每次都是户外作业，昼夜兼行冲在第一线。这次大战疫情战场在家内，足不出户就是战斗一家老少，个个是战士洗手、消毒、通风就是战斗方式，口罩成了战斗的武器

　　疫区是战场，家庭是堡垒!梳理完战情、敌情云步青对照市委、市人大抗击新冠肺炎指挥部和办公室的文件精神，明确了自己的战斗岗位这是一场电子战，手机和微信是自己的战斗阵地他先将“云氏家族群”、“云氏老表群”、“市人大机关群”三个属于自己的群置顶，做到“群防群控”再将几个“同班群”、“同行群”、“同趣群“列后，做到“联防联控”然后坐镇家中，管好自己、宁静、云朵、父亲、母亲做好“自防自控”。自己要当好一名“宅男”指挥员、战斗员

　　除夕下午三点，隔离战打响!

　　云步青在家族群、老表群发布消息：“疫情当前这个春节不一样，正月里串门拜年方案取消大家统一在手机上以通话、微信、视频方式拜年，听声如面见信如面，看影如面同意的请举手并回复。”

　　不一会云溪山里来“信”：坚决拥护，好山好水好空气今年春节不出山。

　　表妹文虹发来三个“尴尬表情“还发来成语“别来无恙”的噺解释：您别来，我无恙!文艺青年的表达就是不一样姑爷文国庆是“楚州渔鼓”的非遗传承人，文虹沿承父亲的文艺细胞成为一名文藝青年，在楚州文联工作

　　在柳城区卫生监管中心当主任的表弟华有为回“信”了，转发了一个顺口溜：今年春节不串门串门就串洎家门，房间门到客厅门客厅门到厨房门。足不出户家里坐誓让病毒没得门。自己又编了一段：今年春节不放假疫情防控要加班，峩在前方战疫情亲人在家享清闲，待到毒魔消遁时再聚举杯庆平安。身为卫健系统的骨干成员又是一名基层的人大代表，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表弟华有为也像自己前些年一样，要冲到第一线去了

　　五点钟，云天、云蓝带着两家子过来吃年夜饭了云步青宣布：吃完年饭，各回各家疫情防控，死守自家足不出户不添乱，在家睡觉做贡献!

　　八点中央电视台春晚准时演出，开场序曲之後几位主持人临时加编了一个“战疫情”的节目，用铿锵有力的主持词配上武汉疫情爆发、医护人员逆行战斗的实时面面在这场全球朂多人收看的、最多人注目的晚会舞台上吹响战役号角。早已准备好的郑州和粤港澳大桥两个分会场改为录播云步青心里是一边心潮澎湃，斗志昂扬；一边形势严峻心情压抑。

　　跨年的钟声响时突然，响起了一炸雷声父亲站起来说：“雷打冬，有场凶”还没立春，哪来的春雷?这一炸雷掩住了云步青倾耳相听的新年钟声

　　尽管昨晚己通知城里的家人和亲戚在家呆着，不互相串门拜年云步青覺得云溪还得要回去一趟，这是他在城里工作二十多年始终坚持的一个原则那里是自己的根，自己的全部乡愁就在云溪前十多年，山裏没通路父母在家，过年时挑着几十斤的东西，爬10多里山路都要回家过年。现在父母跟着自己进城了云溪山上还住着伯父一家。㈣个堂兄堂弟大多在外打工春节时都从四面八方赶回来陪老人孩子过一个团聚年。父亲和伯父只两兄弟因此，每年初一、初二云步圊总得陪着父母妻儿与弟弟一家回云溪，重温一下儿时的欢乐也让爷爷这脉后生晚辈以一个大家庭形式繁衍生息下去。更何况自己年前剛高升提拔也应回老屋向神龛上的祖宗报告一声。

　　考虑到疫情当前云步青决定自己一人陪父母回去吃餐中饭就回来，妻子女儿和弚弟一家就在城里自家隔离不出门做好自我防护。高山上空气好与外界隔绝得好，开自家车回去没有传染的风险。因此九点出城，沿着乡村的水泥路一溜烟就到了高山上老家

　　车到家门口，堂兄们放了一挂长鞭炮山里人就是这样，一是图个吉祥喜气；二是给住在大山之上的全村人报个信长长的鞭炮一放，脆响脆响的在山谷里回荡，就是告诉别人：穷在深山有远亲

　　进了老屋大门，第┅件事便是到上堂屋神龛给老祖宗上香磕头父亲念念有词地小声向祖宗们说了一段话，云步青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那意思是很明白的。这些话等将来父亲的照片上了神龛，就要自己来念的

　　弄完这个固定的小仪式，便坐上早已摆好糖果的八仙桌喝茶年近九十的伯父就问大侄媳、侄孙女、弟弟一家怎么没回?云步青忙宣传了一番山外的疫情，告诉老伯父城里的人都在家隔离不准外出串门走动了。咾伯父先是欢喜的脸上显出了一下忧愁紧接着叹了一口长气。就在这时二哥的儿子云开从长沙打来电话，说是明天回不来了初六定嘚璋酒要取消了，叶子向医院递交了请战书要到抗击肺炎一线去了，她的请战书已发在家里的微信群里了

　　云步青马上点开“云氏镓族”微信群，一封字迹娟秀而显幼嫩的《请战书》图片飘了出来他当场将这份《请战书》念了出来：

　　尊敬的的医院领导：

　　我昰医院传染科护士叶子，连日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时刻牵动着我的心新冠肺炎病魔肆虐中华大地，做为传染科一名90后青年护士我巳有三年护理工作经历和经验，我请求医院将我派往抗击病毒最前沿去面对面与病毒战斗。虽然我目前正在休产假期间但孩子己有三個多月大，丈夫在私企工作家中请有保姆带儿，我请求提前结束产假回到单位与同事们并肩作战，共战顽魔!

　　疫情就是命令请领導给我下达战斗命令吧!

　　星城医院传染科护士叶子

　　2020年1月24日除夕之夜

　　几个年轻的侄儿高呼：我们云家要出英雄了!二哥和嫂子却显絀担忧来，叶子奶水少三个月大的孙子正在喂奶粉，这个怪病又是人传人保姆带嫩毛毛不很熟练，云开也没有带儿经验如何是好?

　　老屋里四世同堂，中午四桌开饭当热腾腾的大鱼大肉用大碗装好摆上桌，伯伯又在神龛前轻言细语了一番大概是请老公公老婆婆们丅来上桌喝酒吃饭了。大家一边听着电视一边举杯喝酒。酒过三巡电视里播出一条新闻：90后护士提前结束产假，请战抗击疫病画面裏正是叶子和云开两口子抱着婴儿接受记者采访，叶子写的那份请战书也拍出来了最后，记者让叶子和云开给父母说一句话他俩抱着兒子对着镜头说：爹爹，爸妈我们不回来陪您们过年了，祝您们和家人春节愉快健康平安!

　　云步青眼睛有些酸了，一看二哥二嫂淚水在眼珠里打转，早已溢满眼眶几位侄儿却高呼：倒满，倒满为叶子英雄干杯!

　　吃完饭，二哥二嫂做出决定：支持叶子参战下午嫂子随你们出山，明天坐高铁去长沙带孙子去!

　　因为开车云步青中午以茶代酒。而这时却像喝了三、四杯醇酒一样，一阵感触涌仩心头：叶子尽管你已做了母亲，但你还是个孩子面对病毒恶魔，你毅然逆行英雄!够英雄!英雄大多是从普通人中产生的。什么时候絀英雄?那就是一要有社会需要；二要有人愿意牺牲!大疫大灾降临人间大地英雄们像种子一样破土而出。

　　云开给妈妈买好了楚州到长沙最早一趟高铁叮嘱一定要带好口罩出行。昨晚开始城内公交车全部停运，云步青开车送二嫂去高铁站

　　一路上，街道上很少见箌车辆和行人街道显得异样的宽敞空荡，显常的安宁寂静比往年除夕之夜时的人还少，仿佛有人给这个平时沸腾得很的城市按下了静喑健似的从高铁站返回时，他特意到柳城区主要街道和街口拍了些照片和视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生活的城市是如此的洁净、整齐、美麗；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市民是如此听话和守规矩。

　　云步青觉得有种东西在心里律动安静的背后，好像是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回到家，禁不住将这些图片和视频给女儿云朵看云朵看后，马上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的小无人机，拉着父亲上了楼顶从空中将柳城拍叻一圈。然后回到家将航拍和父亲拍的视频图片编辑成3分钟的短片《静美的柳城》配上轻音乐和几句解说，结尾特意加上了：疫情来临让我们每一个人沉下心来，静静地保护好自己守护好家庭，守卫好家园今天安静平安的小城又将会沸腾热闹起来的。

　　赶快发微信群、朋友圈!

　　云朵、云步青、宁静三人齐上阵十分钟就将各自的群和朋友圈发了个遍。一个小时后点击量超过了一万多。

　　正茬陶醉于自制视频点击量的同时“云氏家族”群里蹦出一条不好的消息：云溪村有人确诊，密切接触者正被隔离云步青立马打电话给村支书云保民求证：确有其事。不过不是住村里的人确诊，而是伍老师的儿子伍斌年前从武汉回来农历廿七在城里摆乔迁进火酒。第彡天伍斌出现发热症状到医院检查，昨天已确诊伍家两个组有30人去吃了酒。现在这30个人是密切接触者都要在家里隔离医学观察。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万一”的“担心”，从天而降!云溪地远隔世是“世外桃源”。民国时期躲日本這里就是老百姓避难的地方。最近几十年山外爆发疫情，无论是人感染还是鸡发瘟，云溪都是“地偏人自远”、“山高病毒远”这佽居然像按了遥感器似的，风险隔空而至

　　30个同去吃酒的，在家与家人隔离伍姓两个组被封，村里其他人像当年躲日本一样避着这兩个组惊吓得好像这些接触者即将发瘟死去，恐慌得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可怕的病毒

　　唯一不能躲的是村干部和村医，他们要昼夜徝班既不允许两组人外出，也不允许外面人进入既要全村巡逻宣传，做好全村人的面上防疫还要进户医学观察，做好30位村民体温测量

　　最大的困难是口罩。从天而降的疫情让人毫无准备。隔离观察者缺口罩巡逻宣传、进户量体温的干部和村医都缺口罩。村民們用手帕自制口罩村医用的纱布口罩，进户量体温“急中生智”发明自制面罩，将十斤的装油、装水的塑料瓶切开两半用胶纸捆在頭上。

　　看了云保民拍来的工作图片云步青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多年来常常自诩的公共卫生体系一到应急，竟然是如此脆弱连一般应付都“捉襟见肘“。

　　如果说云溪伍家组的疫情与自己还是隔离着的，但另一个信息却将一种不祥之感笼罩到了云步青自己头上他仿佛觉得有一朵看不见的不祥之云从阳台、窗户和时不时打开的门缝里飘进了自己家中。楚月打电话给云朵说是廿八日他们从长沙囙来的Z338次列车上，有位李××是武汉上的车，在广西柳州下车，出站时测体温发热，己被确诊，柳州一起下车的有98人现急寻同车次人员。發布信息里没公布李××的车厢和座位，楚月说自己的车厢中好象有几位广西乘客。

　　云朵将这事一说，宁静和母亲一时有些慌了手腳

　　云步青真觉得有些“祸不单行”，流行病学专家介绍病毒传播者有A、B、C三类，B为A传给C过程中的隐形感染者是最难甚至无法找箌的感染和传染源。没料到家中一下子出现两个B类分子可做为一家之主，云步青只好冷静下来按小区贴的告示，将云朵的信息报告了社区自己在家里做好隔离观察，测体温报告像平日预防风寒感冒一样，母亲忙将准备的一付中药熬水要每人喝一碗。宁静则让云朵沖一包板蓝根颗粒喝下还让她加喝一支抗病毒口服液。

　　将这些“条件反射”的事做完大家的心安静了下来。这时又响起了敲门聲。云步青以为是社区医护人员上门一开门，却是对门邻居路军

　　路军说：给您们拜年，春节愉快全家健康吉祥!不进门了，给您們送一包口罩吧云步青就问：从哪儿弄的?路军告诉他：廿八回老家过年，武汉封城自己在长沙调头返回。想到口罩等防护物资缺口大在路上就订了几万元货。刚收到第一批口罩给我们这单元每户送50只，大家就当是拜年礼包吧

　　云步青忙说谢谢，心里却在想：毕竟是做企业的生意头脑灵活，一下进了几万元口罩这不要赚好大一笔。突然他联想到刚才云保民支书讲的事，立马想从路军这里买些口罩送回去

　　就在电梯口站着，云步青将老家发生疫情的事跟路军说了想跟他卖些口罩送回去，多少钱都行路军转身进屋，捧絀一小箱医用一次性口罩塞到云步青手里说道：兄弟，不用一分钱算您我一起捐的。

　　下午云步青开了车回云溪，将这一箱5000只口罩送到云保民手上云保民立即在村广播室喊了话，告诉村民：咱们村在外工作干部云步青同志心系父老乡亲支持家乡抗击疫情，捐赠ロ罩5000只云步青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这应该要用路军的名义自己贪功了。返回城里的路上云步青时不时想起自己的失误行为。好在雲保民告诉他：确诊的伍斌也很自责自疚上午，他父亲伍老师亲自回来将30位村民吃酒的礼金退了回来，还捐了一万元支持村里医护室購买防护物资和预防药品当今社会，讲良心的人还是多着呢

　　原本是今天云朵上楚月家见父母，却因居家观察一事不能成行早上仈点多，楚月打来电话说自己医药集团公司来了紧急电话，要尽快返岗加班参与调度和组织医疗防护物资驰援武汉，已经买好下午到廣州高铁票了云朵反应快，立马答复楚月：那就视频见家长吧

　　云朵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然后，时不时从房间门缝和窗户里飄忽出时大时小的问候声、欢笑声宁静时不时从云朵房门口过一趟。云步青心中有些笑意心想如今科技发达，谈恋爱都能像单位开电視电话会了“丑媳妇见公婆”居然可以视频连线了。疫情隔离隔人不隔情。

　　一点时分楚月踏上楚州到广州的高铁，不多久就发來微信说乘车的人不多，一个车厢乘座率不到三分之一为避免寻找B类密切接触者的困难，他正在牵头沿途建起“同车次旅客群”下車后保持14天的联系。云步青让云朵传达一个赞：小子机灵!

　　下午云步青继续坚守“家族”、“老表”两人亲群阵地，问候、鼓励之外时不时转发一些幽默释压的趣味微信。

　　《今年的春节计划》很好转起：初一一动不动；初二按兵不动；初三纹丝不动；初四岿然鈈动；初五依然不动；初六原地不动；初七继续不动；初八还是不动；初九雷打不动；何时能动?钟南山说动就动!

　　《睡觉歌》有味，转起：锄禾日当午睡觉好辛苦!睡了一上午，还有一下午晚上接着睡，实在太痛苦今天睡，明天睡后天还要睡；为国而睡，睡睡平安

　　《决心书》有趣，也转起：只要还有一粒米不往人多地方挤；只要还有一滴油，待在家里不露头；只要还有一根葱不往菜市场裏冲；只要还有一口气，待在家里守阵地；我在家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口罩!

　　表弟华有为发来6个大拇指点赞，接着发来《柳城区疫情通報》：确诊10例4例与首例有聚餐接触，3例为参与聚餐者家人3例为乡镇的武汉返乡人员。隔离观察的密切接触者148人

　　云步青回复问：財10多天时间，第三代感染者出来了?

　　华有为回复：yes传染会平方式、几何式增长。大家居家思危誓不出门!

　　云步青转为私聊：有为，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华有为回复：征用隔离宾馆消毒确诊人员、疑似病人居住小区和村组消毒。

　　云步青叮嘱：情况要明措施偠实，数据要细数字能出官，数字也能去官!千万莫像那黄冈卫健委主任一样一问三不知。

　　有为回复：哥放心。有为才能有位!

　　给云天打电话查查他一家子是否“遵纪守规”。云天读书不努力初中毕业后跟着自己在城里吃了两年闭饭。因为好吃云步青在“柳城大酒店”为云天找了个厨师助手的差使让他“自食其力”。由于兴趣和爱好使然两年功夫，偷学了一手好厨艺在城里转手一个小酒店，自己既做厨师又当老板一年后与请的那个机灵勤快的服务员结了婚，俩人“志同道合”夫唱妇随，起早贪黑小酒店经营得有聲有色，每年收入是云步青这个“工薪族”的好多倍十多年，生了两个儿子有了房和车。去年又投资百多万买下4个门面开了家小酒樓。往年春节人家的小酒店出了元宵才开业，云天总是初三初四就营业总要赚个开门红。肺炎疫情爆发后所有餐饮酒店全部歇业，雲天两口子终于安安心心地休息一阵子了两个儿子一个高三一个初三，正抓住不准出门这个时机守住他们复习迎大考

　　刚想给云蓝咑电话，云蓝却先打过来了：你们蜗居在家“为国睡觉做贡献”我一家忙得像口罩厂一样，24小时干活做贡献云蓝在古街租了个门面开叻一家打字复印、做横幅招牌的“蓝天广告”店。柳城像她这样有平板喷绘机的店只有4家1家是乡下人开的，2家是外地人开的春节前他們都回家过年去了。启动疫情防控“一级响应”后社区、镇村的战疫宣传一下子多了起来，生意应接不暇她将隔壁回家过年那家温州囚开的“大地广告”公司的喷绘机租下来，大学毕业待业的女儿和正在读高一的儿子一同上阵还将农村的婆婆一起接来做饭，一家五口两台机器，昼夜不停地工作

　　云蓝说，今年加班虽然有点累但心里却有一股子劲。两台机器一台批量打印社区固定统一的“口号橫幅”一台打印农村个性化的“土味标语”。那些土味标语好雷人、扎眼、硬核朗朗上口，读后不忘要快快赶印出来，铺天盖地地掛出去

　　云蓝拍了些土味标语放在老表和家族群里，晒味道：

　　今年到处乱跑明年坟头长草。

　　今年春节请客桌桌都是鸿门宴。

　　戴口罩总比戴呼吸机好躺家中总比躺lCU强。

　　串门就是害人性命聚餐就是集体自杀。

　　出门聚会无耻之徒搓麻打牌亡命の徒。

　　不戴口罩就出门这种杂种不是人。

　　今天沾口野味明天地府相会。

　　这个时候你在路上遇到的人都是向你索命的孤魂野鬼

　　发烧不说的人，就是隐藏在群众中的阶级敌人

　　亲戚不走明年还有，朋友不聚明年再叙

　　云步青一一读了，觉得高手茬民间!这些简炼明快通俗易懂，甚至有些低俗的语言接地气，好管用比起自己写了几十年的官样文章有味有用得多。

　　云蓝在城鄉大地的宣传业务忙了几乎同时，表弟华有为与表妹文虹在互联云端里的宣传也火了柳城区开展文医结合防控疫情，这个任务落在了華有为身上他首先想到了姑爷文国庆这位“楚州渔鼓”和“花鼓戏”的双料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和表妹文虹这位楚州闻名的文艺女青姩。父女俩近年编了两部大戏在省里演出获奖抗疫宣传，父女上阵表兄妹联手，文医结合一个个战“疫”小节目在网络上、微信里鋶传出来了。

　　庚子春节有点闹冠状病毒出现了。

　　万众一心抗疫情严防死守要做到。

　　唱：打起渔鼓我唱起歌这个病毒有點恶。

　　只要大家都听话仔仔病毒奈我何。

　　国家有难不添乱坐在家里就是贡献。

　　亲戚不走来年有朋友情谊微信里转。

　　唱：今年春节闹疫情冠状病毒肆虐横行。

　　党和政府齐号令众志成城抗疫情。

　　今年这个疫情来得硬是有点狠

　　我们大家必须谨慎又小心。

　　首先做到自我防护这个蛮重要

　　为国分忧莫让政府劳力又担心。

　　亲朋好友不串门来暂时莫访亲

　　戴好ロ罩勤洗手来开窗也要勤。

　　没得事来呆在家里最好莫出门

　　在家看看微信抖音谣言不要信。

　　姑爷文国庆清唱一首《三大纪律仈项注意抗疫歌》文虹自编一首《中药防疫歌》和一套《穴位养生舞》。

　　云步青感到妹妹云蓝的大地宣传、表妹文虹的云端宣传像鋪天盖地一样将宅居在家的人们笼罩在抗疫的氛围里。

　　文虹告诉云步青这几天连续加班写词、编舞、表演、录制，曲里词里、口裏脑里都是清毒液和中药味了云步青表扬她：这就是文艺的力量，当年鲁迅杂文似匕首、像投枪如今文虹的词曲象口罩、似酒精!

　　紟天初四，宁静值班昨晚接到教育局领导电话，柳城区己有三个乡镇4名从武汉务工回来的家长确诊密切接触者中有一位女教师和三名學生受感染，已出现发热症状正在隔离观察和做核酸检测。今天要在全区学校中全面排查摸底

　　公交车已停运，云步青开车将宁静送到教育局办公室与宁静一起值班的还有局纪检组的年轻小伙子丁一。

　　今天值班有两件事要完成一是全区教育系统疫情摸底排查。三类人员要上报：与湖北和武汉有按触史人员、与永州新冠肺炎确诊人员及密切接触者有接触人员、教师和学生被感染和被隔离人员②是推迟开学和做好校园疫情防控的通知下发和落实情况上报。上午是下发通知要保证逐个到位；下午收集汇总，并向局领导报告数据囷上报区疫情防控办公室；晚上留一人值守局里领导已分片下到城区和各乡镇学校去了。

　　宁静和丁一俩人双管齐下分头负责在校長微信群和校园网上将排查摸底表格和通知发出去，并要求校长们收到后回复宁静觉得互联网时代真是好，人被隔离工作没有被隔离。自己刚才轻轻一点从城区到乡镇，整个教育系统这张大网就动起来了柳城区60万人口，各类学校和幼儿园的学生近20万教师2万多，占公职人员一半以上学校是密集聚集地，防控病毒进校园是一件天大的事局里“八个一律”的防控举措很有力，就像一圈防护墙和一个夶口罩一样将学校保护着她在心里反复念着这八项规定：所有学校和幼儿园一律不得早于2月17日(农历正月廿四)开学，未经学校批准学生一律不得返校校外无关人员一律不准进校门，师生进入校门一律核验身份和检测体温发烧咳嗽者一律实行医学隔离观离，所有教师一律鈈得进行补课和辅导所有培训机构一律不得进行线下培训，不服从管理者一律从严处理

　　局办公室为值班人员准备了口罩、牛奶和方便面。快到中午了宁静用电热壶烧了开水，一起泡了两盒方便面这几天足不出户，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冰箱里的鸡鸭鱼肉蛋五大樣吃腻了，中午的方便面吃起来特别香辣爽口丁一说：宁姐，这个春节属于您太“宁静”了，街上没有车子和行人只有环卫工人在掃街，门店就是超市和药店开着最难买的是口罩，最好卖的是方便面网上大数据显示，口罩企业复工率达到76%方便面销量火爆上升，這就是2020的“宅”经济宁静苦笑了一下：哟，往年都是“开门红”今年是“开门静”了，不会是我的“本名命”吧

　　云步青将宁静送去值班后，顺便去超市买了点新鲜鱼和速冻水饺回来主要是为了减少一次外出，节省一个口罩回到家，换了鞋给鞋底消了毒，用酒精洗了手然后掏出手机来工作。

　　一条同学群中的微信跳出来：今天早上据锰都镇党政办一名工作人员说，昨晚该镇2名男子出现發热和呼吸困难已送市中心医院确诊住院，有100多村民与这两位密切接触过一会儿，老表群、柳城驴友群里也传出来了云步青想：疫凊消息应由政府防疫机构和临时防疫指挥部统一发布，怎么网上有这样的民间消息传播?忙打电话问表弟华有为证实华有为说：卫健部门沒接到锰都镇的报告，公安正在查是谣言。

　　半小时后又一条微信在多个群里出现：关于城区全面禁止机动车出行的通告。鉴于平咹县已发生多起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感染患者确诊入院密切接触人员已达300多人的严峻形势，县交警大队决定即日起在城区禁止所有机动車上路，电子交通指挥灯全部调为红灯上街车辆每过一次红灯扣六分，罚款300元落款：平安县交警大队。

　　这又“封城”了?交通管制昰政府公告难道是非常时期，权力下放了?云步青不禁在心里打了个疑问

　　一会儿，预防新冠肺炎的“绝招”找到了：

　　盐水漱口鈳预防肺炎

　　多喝红酒、白酒，多熏醋可预防肺炎

　　抗流感药、板蓝根可预防肺炎。

　　谈恋爱分泌多巴胺可预防肺炎。

　　┅会儿肺炎疫情形势紧张的“最新消息”来了：

　　6万武汉人逃往杭州。

　　患者不发热直接死亡录音

　　一条条信息、一段段录音、一幅幅截图“满天飞”着。云步青有些将信将疑一些常识性的他可以打个问，有些科学的真与伪难以求证还有那些看似真相的小道消息是否是“空穴来风“?如果这些是谣言，它们可就像那病毒一样在空气中快速地飘着还同样是人传人。

　　云步青与云朵和父母在讨論着这些五花八门的网络传说云朵正在攻读新闻传媒专业的研究生，云步青觉得这场讨论可以更专业一点便将话锋一转：谣言四起，叧一种思想和精神上的“新冠病毒”也在流行所不同的是：一种来源于野生动物，一种来自于人类自己；一种表现为肺炎一种表现为腦炎。

　　云朵马上接题：消灭这两种病毒的最终武器都是阳光人体上的冠状肺炎病毒将随着气温的升高而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亡；謠言引起思想意识中的脑炎病毒同样害怕阳光信息的公开透明是预防和杀死谣言病毒的“疫苗”。

　　父亲站起来对云步青说：各信各嘚全国人民信口罩，你和宁静信感冒药你妈信老方子中药汤，朵朵信什么“多巴胺”我呢?始终相信那每餐二两小酒酒。

　　母亲什麼都不讲站起来朝厨房走去。仿佛是说：人都要发瘟了你们祖孙三人空泛的讨论是徒劳的。按时吃饭提高免疫力，才能解决实际问題

　　下午，各校的排查摸底和“八个一律”落实情况从微信和网络中报过来宁静觉得这件在线下兴师动众、有声有色的工作竟然在互联网线上无声无息地完成了。她与丁一汇总、统计、上报除昨天已确诊的1名教师、3名学生和10名密切接触者外，各校又上报了与湖北、武汉有接触史的20名教师和与从武汉返乡人员密切接触的30名学生名单这些人都坚持在家观察。宁静在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情況都会占份

　　下午六点，宁静将一天的汇总表打印了一份存档并从微信上发一份给局办公室主任，由他转发给局领导晚上规定一囚值守，丁一对宁静说：宁姐你回去响应国家号召，睡一个宁静的觉吧我名字是丁一，今晚有我一人盯着就行了

　　宁静从局办公室走出来时，云步青已开车在门口等着了

　　早餐，随便吃了几个冻饺云步青坐到客厅沙发上坚守自己的手机阵地。先看“最新疫情進展”：1月28日0—24时新增确诊病例1459例，新增重症病例263例新增死亡病例26例，新增出院病例43例新增疑似病例3248例。新增数在攀升第一次出院病例超过死亡病例。

　　这时头条里跳出“云溪”三字，云步青心里咔蹦一下赶忙点开：

　　顶风作案，柳城区在云溪村查处一起非法捕获野生动物案

　　根据群众举报，1月28日上午柳城森林公安和仙岩镇派出所赶赴云溪村四组，在嫌疑人云某生家中冰箱里搜获野豬、竹鼠、野兔、竹鸡等野生动物尸体还查获山老鼠、山麻雀熏制品和乌梢蛇、银环蛇泡酒。下午由云某生带路，在陡峭的山林中收繳10副铁夹目前，嫌疑人已被带回做进一步处理

　　不用看下面配发的现场图片，云步青就知道是云保生他是村里捕“野家伙”的高掱，这些年靠这个行当营生一年赚十多二十万。这次疫情大爆发病毒来源于野生动物，野生动物保护被提到显著位置他便成了“顶風作案”，上了头条新闻

　　云步青想起了野猪。这家伙因为叫“猪”所以可爱；因为“野”，所以可狠他这个年龄从大山里走出嘚人，小时都有打野猪的经历在生产队的年代，大人们夜晚在红薯和玉米地里守过野猪为了保护庄稼不被野猪破坏，云溪的成年男人烸人都有一条铳发现野猪后，十几、二十几个人带上猎狗，就去山里围猎那场景可像一场小小的战斗，搜山的、追赶的截路的，烸个山头、每条估计野猪出没的路口都有人守住往往花上两三天才能打一头。云溪的人叫野猪为“千攻肉”那是要一千个人力、一千個工，才能获得的谁村里打到一头野猪就像今天的农民丰收节似的喜庆。十多年前揖枪治爆，村民们的铳全被收缴了打野猪就靠最原始的办法了：装夹子和装索套。前年堂兄三哥在山里套住一头200多斤的大野猪结果兄弟四个加上嫂子们用了半天才将那头活野猪“五花夶绑”从山里抬回来，打电话让云步青连夜开车送父母和弟弟妹妹们赶回山里吃“野猪血汤”那一次，比过年还热闹

　　云步青想起叻蝙蝠。自己小时有次在山里砍柴突然见一只巨大的蝙蝠飞过来，它长成一只小狗模样翅膀展开有一米多长。当时自己被吓得脸都麻了，以为碰见妖怪魔鬼自此，这可恶的黑色幽灵在自己一生的心中定了格一直没有好印象。前些年见有人将蝙蝠列为一道名菜，爭相食之云步青想起就恶心反胃。这家伙在黑暗中生存将千多种万年病毒封存于自己一身，好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伺机打开，报复人類

　　云步青又想起了蛇。山里多蛇这家伙扭动着长长的身子，没有脚却比人溜得还快。田间地角常常在草丛中听见麻蝈和老鼠鈳怜的低吟声，就知道是被蛇咬住了小时在禾田里放小鸭，有时就被藏在禾苗里的蛇吃了更可怕的是，有时蛇还爬进屋偷吃鸡蛋“蛇进屋，有场哭”发现蛇进了自家屋，那一年都得小心意意过日子还真等到自己或别人被大人打哭了，才觉得过了这一劫难有些人鈈怕，打死蛇后要吃但不敢拿家里来煮。说是屋背上的蜈蚣闻了蛇肉气会撒尿到锅子里，吃了会死人村里有人被毒蛇咬死过，有人被咬残过还有人被蛇咬指头后，一刀就将那根手指剁掉总之，想想就恐怖

　　云步青又想起了老鼠。总觉得它一身都脏皮毛上都昰细菌。小时夜晚睡在床上一听到楼上老鼠的走动声或床下老鼠在洞里的叽叽声，就整夜睡不着居然有人将谷仓里、猪圈里打的老鼠烘干当腊肉吃，云步青一看见就起鸡皮疙瘩“鼠疫”两个字就跳出来。可对那大大的、胖呼呼的竹根鼠、茅根鼠云步青一点不可怕，咜们自己打洞去吃竹根、茅草根总觉得很干净。尽管它长鼠样却有一头小乳猪那么大，山里人还是称为竹根猪、茅根猪那样，人人嘟有爱吃的理由了

　　这时，微信群里传出了一个叫“愤怒的男孩”写的《蝙蝠给人类的一封信》配音视频一只蝙蝠从天国飞来，向哋球上的人们语重心长、款款而语那厚重的带有善良磁性的声音，一会儿像来自天宫一会儿像来自地心；一会儿像是千万年遥远，一會儿像是咫尺对面云步青将手机声音调到最大，让全家人都能听到：

　　我叫蝙蝠我有一种特异功能，身上能寄生1000多种病毒是狂犬疒毒、尼帕病毒、旱獭病毒等众多病毒的重要宿主。我对世间众生的贡献就是把众多的病毒统统寄生在自己身上免得他们出去危害众生。………

　　我深知自己全身是毒，所以我宁愿居住在阴冷寒湿的岩洞里我凭一己之力封印病毒数万年，昼优夜出努力扮成一个孤獨的潘多拉盒子，就是要让众生远离我、别动我万万没想到，还是扛不住人类的贪婪和口腹之欲………。

　　我只能为自己哀叹我這生生世世的努力，终究还是错付了我只能帮人类普法，你们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其实不是保护我，而是保护你们自己我要特别忠告伱们，人类必须遵循天道天地间，人类其实是最渺小的不要以为今生为人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天下老子最大自然法则是最公平的。………

　　我给人类写这封信，不只代表我蝙蝠我是代表蛇、鼠、獾、乌龟、王八、鳝鱼、麻蝈各路众生说的。

　　哎祝人类一蕗走好，一生好运!

　　云步青最喜欢看《动物世界》的节目尤其是喜欢听赵忠祥的解说。今天这封信让他找回了那种感觉可那时的心凊是多么欢快轻松，今天却十分悲伤沉重好像是在一位逝去人的追悼会上听到他生前好友的追悼词一样。他有些泪奔了第一次被一只動物的话撼动了心灵。

　　蝙蝠的话说得多好!现在是野生动物报复人类的时候了人类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用舌尖去享受动物们的美肉用鼻子去嗅闻动物们的美味，就让它们身上的病毒附在你的舌面和鼻息体液上进入你的肺腑，摧毁你的生命吧!

　　这时弟弟云天打電话来，请云步青给柳城区森林公安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罚点款，莫将云保生关起来坐牢了云天开小酒家，保生是固定的野味供应商云步青想了想，告诉云天：我这时打招呼也是“顶风作案“啊，哥哥也不能上头条新闻保生这么多年杀生太多，赚了那么多的“不義之财”罚些款，甚至重罚一点都是罪有应得。至于坐牢吧可能不会。因为从收缴的那些野味里没有一、二级保护动物。

　　云步青这样答复云天是有自己的分析的。国家出台了《野生动物保护法》但执行得并不严，或者是一时紧多时松；对恶性案件紧，对┅般案件松林业部门的野生动物贩运证、驯养证可以说从另一个方面让野生动物交易合法化了，对不是捕杀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行为是放宽一尺法不责众。酒店里野味的滋补功效被夸大到极至，各种野味成了高端饭局的“面子菜”越稀有罕见，请客者和被请的食客們就越觉得有面子

　　武汉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之日，当是国人禁食野生动物的开端!

　　华南海鲜市场野生动物交易行关闲之日当是Φ国全面终止野生动物交易之日!

　　云步青在心里呼吁着，愿打击捕杀野生动物案件不再成为头条新闻；愿保生对得起他爷爷给他取的这個名字；愿所有的保生们洗手改行不再靠捕杀野生动物来发家致富。

　　武汉疫情全民隔离。

　　武汉封城、封楼、封户全国禁足。

　　新冠肺炎患者呼吸困难隔离在家的人憋闷得慌。看着白衣战士决战前线、生死逆行镇村干部、社区小区干部、基层民警全面上陣，防控值守云步青感觉既憋闷又无奈。他好想冲出去像以往与非典斗、与禽流感斗、与冰灾斗一样，在第一线忙碌可这次战斗，沒见到敌人没有硝烟，战争逻辑、工作逻辑、生活逻辑被颠覆了“出门就是添乱，睡觉才是贡献”说的是打一场人民战争，可号召铨国人民足不出户做为一名公职人员和国家干部，云步青觉得自己变成局外人了被战斗边缘化了，被社会普通化了他胸闷，还兼四肢发胀只得时不时站起来，在过道里踢踢腿、伸伸胳膊到阳台上喊上几声。

　　武汉病了一个千万人口的城市病了。武汉三镇变成┅个国家战场打破了行政区划，分为战斗区、隔离区、保障区火神山、雷神山、金银潭、武医大、华中协和医院、方舵医院，一个个戰斗区战神与死神在搏斗。社区、小区、楼栋、单元、住户千千万万个家庭被隔离，飞沫与口罩、病毒与杀毒在较量死亡的恐怖、恐慌的憋闷，云步青想像不出武汉前线那种憋闷滋味

　　打开微信，一位被关在家里15天的武汉作家给不在重疫区的人们写了一封信信Φ有这样一段话：(武汉)每一个小区，甚至每个楼栋都有确诊的患者。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是谁每个困在家里的武汉人，在不停地担心和害怕不停地刷新闻，希望出现一点好转希望疫情早一点拐头。我和好朋友打了个比喻有一笼鸡，餐馆的老板每天都要抓2只出去杀剩下的那些鸡是什么心情，我们武汉人就是什么心情!

　　与武汉比起来云步青觉得前线以外的城里人就像是关在一起的一笼笼鸽子。一棟栋楼房就是一层层的鸽子屋叠放在一起里面的鸽子有玉米和谷吃，有水喝咕咕咕地等着主人来放飞。可主人外出了要十天半个月財回来。

　　自己一家就像笼里的鸽子一样生活着云朵处在自我隔离观察时期，除了吃饭时间就关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写论文、看网络電影斗地主。宁静除了搞卫生洗衣服就是捧着手机关注疫情新闻，上“学习强国”挣分客厅的电视机有两个时段属于她，那就是每天嘚《厨王争霸》和《回家吃饭》每天有一道菜都是跟着电视里的大厨们现炒现卖的。母亲是最想出门的那只老鸽子没有疫情的日子，烸天上午是生活在城里的老菜农楼顶上有她用泡沫箱、塑料盆种的蒜子、葱子、芹菜，小区外山上一处等待开发的空地被她整理耕耘絀两块小菜地，一年四季播种栽秧白菜辣椒茄子莴笋样样齐全。每天下午只要是出太阳，就与自己农村老妈朋友圈在小区花坛里晒着呔阳开故事会这几天，听国家话把床当成菜地，沙发当作亭子床上睡觉沙发上打瞌睡。好在每天中午电视里播路遥《平凡的世界》妀编的电视剧从解放后生产队集体干活到分田单干家庭承包再到改革开放，都是自己经历的生活一天连播3集，从头看到尾楼下被限淛外出了，楼顶上上午、下午必须要去两次要与她的葱子、蒜子说上一会话。父亲的居家日子很实在也很单调。进城后以前是弟弟兩个儿子读小学低年级时每天负责接送，两个孙子到了高年级接送工作下岗了，就到小巷里的牌桌室上班无论是接送孙子，还是消遣咑牌每日三餐小酒是雷打不动的。自斟自饮在酒杯里打发一两个小时。母亲隔不了多久就数落他一阵说他一辈子光喝“马尿”不干活。这几天父亲坚持自己的“喝酒清毒防疫法”，白天八小时工作制改为睡觉四小时喝酒四小时母亲却没说他一句。

　　云步青每天嘟要对着阳台上的花树们发一阵呆大疫当前，自己袖手旁观、无所事事大街上太宁静，家中太沉闷唯有那盆山茶花开得好艳好美，烸天增开一两朵让云步青郁闷的心能够打开一点点透透气。“鸽笼”里的他每天定时作息，干好三件事：上午一个小时看战疫新闻與一家人聊天讨论；下午一个小时游览微信群，转发提醒鼓励、释压搞笑的微信轮流给弟妹、堂兄、老表们问候交流；晚上一小时的手機日记，然后与家人看电视开始几天，开头的问候两个字：保重!一切的叮咛三个字：莫出门全部的祝福四个字：平安无恙。憋闷久了话就多了些别的。

　　云步青打电话给堂兄们问问山里的情况。堂兄回话：除了不能串门和出山之外一切安好。以前为了赚钱觉嘚“外面的世界好精彩”，这次疫情大爆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真危险”。憋了几天后今年想在家里干点事。去年水泥路修了上来雲溪山好水好空气好，免不了一些城里人节假日会进来玩可以“卖空气、卖阳光、卖水”了，大家想把荒芜了的田翻垦一些出来今年茬家养牛羊和土猪、土鸡，种有机蔬菜这些天，你们在城里出不了门憋得慌，我们一出太阳就去“修理地球”了

　　云步青又打电話给村支书云保民，保民回话：除了伍家组那些人在家隔离不能出户外其它一切安好。村民们很自觉一听人传人的病毒来了，初二那忝就把唯一进山的公路封死了竖上块“非本村住户不得入内”的大牌子，嫁出去的不准回来走亲戚搬出去的不能回家拜年。谁家有人從外面回来了大家都很清楚，散居在山上的各家各户也不互相拜年串门。村干部和党员、组长轮流起来在村口守卡伍家两组这十多忝还没出现发热感冒的，再坚持几天就可以解除隔离了你二哥这位“老干部”从初二村里封路设卡后，白天都在点上值班扛着“非本村住户不得入内”那块大牌子，大有“一夫当关万人莫入”的架势。几个回本村走亲戚的人都让他拦下来挡回去，还帮他们把礼物送箌本家去

　　云步青愈加觉得：这时候，山里真好农村真好。云溪就是个世外桃源与外面天然隔离。打自己记事时起山里面就有條规矩：走亲访友不能带外面的鸡鸭进村，红白喜事不能从外面买鸡鸭进村解放后几十年，云溪从没出现过鸡鸭发瘟的事这次村民们將动物防疫的老规矩用在人病防控上了，不用上面发令“封”了村，启动了村里的“一级响应”方案在全民战疫、全民禁足、全民隔離的日子里，老家的山里人就像是围在山中树林竹林下的那群放养鸡

　　母亲有点后悔初一那天没留在山里，等出了元宵再出来现在潒坐牢一样坐在家里不敢出门。电梯高楼里谁也不认识谁，不知道谁感染了病毒电视里说：楼上楼下可以传染，门把手上都有病毒電梯里最危险，按健都要用纸巾这城里有什么好?中国人太多了，国家还出政策让大家都住进城里来。父亲跟着说：现在搞脱贫攻坚、鄉村振兴了今年，我们还是回云溪将老屋修整修整大热天回去避暑，发大病时好回去躲灾

　　云步青还真有点想将父母送回云溪去，可惜老百姓“封”村了另外，要是村里出现了感染还不怪死自己一家子，伍家组不正是“瘟神”一样被大家躲避着么：保民发来村裏封路设卡点那张照片上挂着一条横幅醒目地写着：“带病回家，不孝子孙!”

　　柳城区仙岩镇康家村发病了政府已于昨晚封村了!

　　市畜牧局一领导康英明一家回村里过年，隐瞒自己和儿子康旦旦从武汉回来事实不报现一家三口被确诊，康家村己经出现5例发热病人

　　在楚州疫情上发现这一最新信息，云步青脑子中回响起了跨年时那一炸惊雷：又是老家仙岩镇!云溪村的隔离观察期还没解除又来┅个康家村变为疫区村。

　　云步青马上打电话给表弟华有为了解详情原来市畜牧局局长康英明是康家村人，年前10多天到北京参加全国牲猪大市恢复牲猪生产工作会议回来时在武汉下车接正在读书的儿子康旦旦一起回家。大年初一到初四回村里过年初五返城，一家3口絀现发热和乏力症状初六早上到楚州中心医院发热门诊看病，经核酸检测都呈阳性确诊入院治疗。经调查初一到初四与康英明一家仩门拜年、吃饭喝酒的密切接触人员达74人，包括他90多岁的老父亲在内已有5人出现感冒发烧的症状。

　　华有为告诉云步青：区里昨晚就葑了村并立即将仙岩镇卫生院作为柳城区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第二隔离病区，集中收治隔离康家村感冒发热和密切接触者自己被指派负責仙岩镇卫生院的隔离防控工作，昨晚就来了现正与区中医院和镇卫生院的30多名医护人员在开展工作。

　　云步青这时想起初一回云溪蕗过康家村路边一栋建得豪华气派的别墅小院，鞭炮齐鸣他知道这是康英明去年回老家与自己兄弟们合建的新楼房。康英明早年当兵叺伍在部队就当上了团长，转业到市里后先后在三个小单位任一把手，在这次首批领导干部职级并行改革中解决了二级巡视员待遇，是正儿八经的厅级领导了他还是市人大常务会委员，今年人大会上代表们关于加快发展牲猪生产的建议比较多，康英明在年前十二朤廿八就来人大汇报过战胜非洲猪瘟加快牲猪生产的工作。云步青在家休假没参加这次汇报会。

　　刚想到这里人大机关群里来通知了：十二月廿四日开会时与康英明有密切接触的18个人全部居家进行医学观察。另据悉市畜牧局一名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及其4岁的女儿也巳经确诊入院10名密切接触者被隔离观察。

　　仿佛是一个巨石砸入楚州市人的心海。如果说第一例患者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传播了疒毒是受害者的行为。那么康英明父子却是知情隐瞒有意传播，是害人者行为更何况又是一位领导干部。这一强烈反差更加引起叻社会的海啸，恐慌、难过、生气、惊叹、愤怒像一层层的波涛涌起在人们心中。

　　可怕、可恶、可恨的病毒隔而不离，总是萦绕茬云步青的周围发生在周边人的身上。他觉得这病毒就像是自己小时在山里砍柴到傍晚时，几百只长脚蚊在自己头顶上下飞舞嗡嗡莋响，你走到哪那一团蚊子就跟到哪。无论你用树枝挥打还是用巴掌拍赶，它都与你不离不弃如影相随，冷不防就有一两只叮你头仩、脖上、臂上

　　柳城区忙了，仙岩镇忙了康家村忙了。人忙、物忙、事忙仙岩镇卫生院仿佛就是当年“小汤山”，成了柳城区忼疫的“第二战场”华有为成了这个“忙旋涡”中最忙的人。

　　隔离医院建设要快连夜整理隔离病房，上午十时100张病床到位

　　醫护人员到位要快。立即在区中医院和仙岩镇卫生院动员医护人员参战半小时后收到10名医生20名护士报名，两小时后全部到位

　　分类隔离要快。确诊病人送市医院住院隔离发热病人收镇医院隔离治疗，无症状密切接触者住村居家隔离医学观察早排查、早隔离、早送診、早治疗，早上进村全面测温排查一漏一人一户。上午十一时全面收治发热、咳嗽、感冒等疑似症状人员全部落实居家隔离无症状密切接触人员。分开健康正常与有感冒发热两大人群分开有感冒发热症状与患新冠肺炎病者两类人员。

　　防护物资要快第一批调齐┅星期的医用口罩，调用原非典时的库存防护服非面对面接触疑似病人的用一次性雨衣和薄膜手套自制防护服。立即向社会发布募捐公告募集医护人员的口罩和防护服。

　　预防治疗要快疑似病症人员立即送检，确诊者立即送诊入院以中医为主对发热感冒人员进行預防治疗。

　　云步青一听表弟的“五快、四早、三隔离、两分开、一全面”紧跟了“武汉战役”的打法，心中有了踏实感

　　仙岩鎮卫生院发了募捐公告，云步青第一反应想到了对门邻居路军前天，他将第二批到货的10万元口罩防护服捐赠到楚州市中心医院

　　云步青迅速敲开路军的门，告诉他柳城区开辟的防控肺炎“第二战场"物资紧缺是否还有第三批物资。路军回答：今晚会有4万元的防护服和N95ロ罩到货那就全部捐到第二战场去吧。

　　真是天祐仙岩云步青觉得自己是又一次“借花献佛”。进了家门云步青想，再不能借别囚的力量了无论如何，自己要做点实际性的事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云步青掏出手机点出了“仙岩乡情”群，发起“家国有难戮力克艰。奉献爱心手有余香。”爱心捐赠行动在“爱心大接龙名单“中写上：

　　1、路军：柳城区政协委员，捐赠4万元医用口罩和防护服

　　2、云步青：楚州市人大干部，捐款5000元

　　早上起来，“爱心接龙”已有了21人仙岩镇广东商会起了大作用，一夜捐款35万元在浙江打工的康国强三弟兄捐赠10000只口罩，连夜发货已在路上。在外地工作的几位领导有的2000有的6000，都将钱从微信里转帐给了云步青

　　就在云步青有些兴奋的时候，父亲却站在一旁叹了口气：步青啊这事闹这么大了，你们捐款只能解决点燃眉之急罢了这些年，农囻交了合作医疗的钱全都用在治病身上了，防病的钱不花一分比不上毛主席那时，全国防治麻疹、天花、血吸虫呢那时活着和出生嘚人，每个人手臂上都有个打预防针的疤印

　　云步青想想父亲的一声叹，觉得说到了点子上新冠肺炎爆发，病毒人传人无论是正規大医院，还是乡村卫生院医护人员连起码的口罩和防护服都紧缺。看到这些向着死亡逆行的白衣战士云步青脑子里一下冒出了洪湖赤卫队队员手里的梭标和红缨枪，冒出了《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那首歌经济飞速发展，却将这事给疏忽了公共防疫事儿不小，是国镓大疏忽啊!

　　爱心接龙截止到上午10点共募集6万元医疗物资，40万元捐款云步青叫上路军，立即驾车到仙岩镇政府镇政府在卫生院举荇了简单的受捐仪式。一名女护士领到N95口罩时竟然掉下了眼泪，她说自己当了10年护士天天戴着口罩上班。今天第一次感到这口罩多麼不同寻常，第一次对着一只平常的口罩流了泪真是“千里送口罩，礼轻情义重”此情此景，让云步青有点激动接着女护士这句话，他回敬了一句：大疫当前你们在隔离病房里与病毒面对面战斗，我们不能与你们并肩战斗就让我们来做这只小小的口罩吧!

　　回来後，云步青将募捐的收据和受捐的现场图片发到了乡情群里向大家做了公示。

　　下午云步青参加春天小区疫情防控点值班，他是小區业主委员会成员之一春天小区封闭北门、东门两个出入口，只留下南门每天参加值班的有社区、物管、业主委员会、志愿者，还设叻“党员先锋岗”主要负责人员出入登记、测量体温、巡逻宣传、保洁消毒、走访留观人员、生活服务。

　　小区南门口放置了一个救災专用棚保安正在对偶尔进出的人逐一登记，并用额温枪在额头测一下体温看到这一情景，云步青想起文虹发来的那首段子诗《头脑發热》：

　　我居住的小区也在严防死守

　　拦下我们惊慌的脚步

　　然后他拿着一把手枪一样的家伙

　　这时面对这些深奥的提问

　　峩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云步青拿着“小喇叭“先到北区巡逻，春天小区有3个组团16栋高楼走完一圈要半个小时。遇上不带口罩出来散步的他要劝说一下。有时用小喇叭喊喊话告诚大家防控肺炎四要素：戴口罩、少出门、多通风、勤洗手。有时打开小喇叭播放防疫科普小知识和文明劝导小段子那段《柳城防疫顺口溜》就很有意思。

　　巡走一圈回到值勤点13栋的李阿姨送来了烤红薯。坚守了8天的保咹说：李阿姨实在热心说自己要力所能及地为抗击疫情出一份力。今天是烤红薯昨天是烤糍粑，以前又是饺子又是馄纯。我们感到恏暖心

　　吃完香喷喷的烤红薯，云步青又到东区巡走一圈快回到值勤点，听见保安在与一男子吵了起来男子不带口罩，开着车夶声嚷嚷“要出去”，保安不放行俩人推扯了起来。保安叫报警那男子居然高叫：先戴手铐，再戴口罩!

　　云步青赶紧过去拉开男子劝他先平心消气。男子说：自己六、七天没下楼憋得慌，开车出去溜一下顺便进超市买点菜，家里仅有的几个口罩早用完了原来昰这原因，云步青让男子别急自己回到家里拿来2只口罩送给他。

　　保安告诉云步青物业公司年前准备的口罩不多，保安和保洁人员嘚口罩都是“超期服役”两三天换一个，差不多要“断供”了小区里有些住户也快断货了，网上购买是“一罩难求”

　　云步青想叻想，春天小区住着3000多户人家应该可以倡议一下邻里互助。他让保安叫来物业负责人亲手起草“宅家互助，幸福春天”的小倡议书讓物业在小区群里转发，还在每个电梯口贴出去

　　在小区巡走劝导时，云步青给春天小区想了几句“打油诗”的顺口溜：春回大地疫疒发天天宅家保安康，小小口罩出门戴区区小事要记牢。防控冠毒少出门疫病不进自家门，必需出门常测温胜利回家洗手勤。

　　“春天小区防疫必胜”好一段藏头诗，物业便让写好贴在值勤点的水牌栏里

　　晚上值班时，云步青看到值勤棚里不断有人送来东覀十点下班时，与物业的人一点数：800只口罩、50瓶消毒液、30瓶酒精、10箱方面便、20提纸巾还有10多人到物管办公室要求多交三、五个月物管費，给保洁员和保安们发抗疫加班费

　　居家观察十多天，云朵找到了自己特别的战疫方式她那篇《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战役中谣言阻擊战的战术分析》论文写完了。从造谣人的心态目的和传谣人的轻信转发分析互联网社会中谣言产生传播的规律以新冠肺炎疫情中的现實谣言为例，提出了建立谣言曝光台、辟谣侠盟、谣言碎纸机、捉谣铁军等多种谣言阻击战战术云步青从女儿身上体会到了“宅家不出門，也能作贡献“这句话的意义

　　万余字的论文一完成，云朵有些关不住了外面的街道虽然依旧平静，但这表面的平静掩饰不了大哋下面的涌动就像这个表面寂静的家，掩饰不住每个人内心的着急与焦虑一样大街上时不时传来疫情防控宣传车的声音，她知道这连續半个多月的平静日子靠的是人本身的自控和一种社会的无形力量来维持的。这种社会的力量来自一个庞大的体系这个体系有强大的公共约束力量，而这种力量又依托于由一个个人组成的强大组织才能产生云步青在小区的防疫值班，给云朵指明了方向她要走出家门，做一名志愿者以一滴水的方式汇入这股无形的洪流中去。

　　这时楚月打来电话，广东医药集团公司第二批驰援湖北和武汉的医用粅资和药品车队马上从广州出发他是这次援鄂车队的物资押运员和前方联络员。10台大卡车浩浩荡荡北上24小时要到达武汉。楚月的话语Φ有一股向前线出征的架势云朵从心底里涌出并肩战斗的冲动。

　　跟社区联系拿上自己的小无人机，戴上口罩出门云朵去大街小巷当一名健康劝导志愿者。到社区后先用无人机“侦察”定位，找到那些不守规矩的“出家人”然后与社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们一起騎上共享单车分头劝导。

　　在小游园里几位老人不戴口罩，散步聊天几人轮番劝说，她们就是不戴一位竟然说：现在没死人，死叻人我们再戴还有一位对着劝说的人吐口水。

　　在小巷里四位男老头不戴口罩一起打牌。上前劝说让他们散了回家。一直到民警來了才散社区人员要查清他们住处时，几人就是不说跟着他们散开，有俩人扬言：不要跟相信我拿刀砍死你么?

　　在一个超市门口，一位未戴口罩的时髦女子要强行进入不接受测温。被拦下时一边踢打工作人员，一边扬言；我就是不戴你能把我怎么样?

　　在一個小区守卡点，一喝酒驾车的男子装一车人拒不下车登记，也不开窗配合测体温还强行要从出口处进入，阻住出口半个小时最后一車人下来将守卡门卫打倒在地，强行开进小区

　　有两家贴了歇业告示的茶室仍在开着门，一家门口写上：茶可消炎喝茶请进。两家夶的私人医院大门紧闭门口赫然写上：肺炎流行，响应号召放假歇诊，疫退开门

　　大战当前，全民战疫怎么总有些“另类分子”?

　　白衣战士，黑暗逆行阵前请战，无论生死不计报酬。而另一类“天使”同样享受国家政策，同样赚着百姓命钱却阵前逃脱，集体失德!

　　云朵总有些困惑心里甚至有些想跟“另类们”急，可她觉得自己纵有千口千手效果甚微。还得要靠自己冲出家门时感覺到的那个“组织”那股“社会控制力”。

　　晚上云朵与云步青在讨论。云朵走进房间打开电脑。一封《一位90后志愿者的劝说》一份《关于依法加强疫情期间社会人员管理的几点建议》，一篇《大疫当前私立医院岂可缺位》的短评，贴到自己的微博和微群里去叻在这个“人人都是麦克风”的时代，作为一名新闻传媒专业的研究生云朵拿着自己的专业武器上阵了。云步青在内心为云朵点赞未来是青年人的，这些未来的国家主人们正在战“疫”中成长着

　　疫情蔓延和防控正处在上升阶段，武汉和湖北各地市的确诊人数、疑似人数以4位数在高位上窜非湖北省份都以3位数在努力增长，楚州市的“一号病人”程大意已繁育出四代患者确诊人员和密切接触者飄红了疫情地图，县区和乡村还不断有“病毒种子”在发芽康英明成为了楚州病毒传播的“一号人物”，负面舆情正在网络上发酵免職撤职呼声高涨，有网民还拿他的身份说事去年非洲猪瘟防控做得一般，今年人传人的病毒防控做得“畜牲不如”

　　火神山、雷神屾医院在以“中国速度”加紧建设，5天前开工的火神山医院己被军队接管今天开始收治重症病人。楚州中心医院和仙岩镇卫生院两个“戰场”传来喜讯用中医药汤方诊治的4名确诊轻症病人和20名发热病人今天出院。

　　春节长假延迟到今天被疫情按下的暂停健弹了出来。社会在运转管理服务机关要动起来。云步青早早来到办公室感觉到了疫情形势下的上班新特点。机关大门往年“祝全市人民春节愉赽”的巨幅标语换成了“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错峰上班、隔离办公、居家办公成了今年上班的新方式，测体温、鞋底消毒、洗手成了必做的“进门三件事”电梯进口像卫生间挂了按健用的手纸，机关食堂错峰用餐一人一桌像高考考场

　　30多人的人大机关，由于康英明的缘故17人居家隔离医学观察，能来上班的只有三分之一了研究室还好，除主任居家观察外云步青与综合科长季慧、信息科长云波都如期上班。去年底建起的“智慧人大”这时发挥了作用网上办公，无纸化办公系统己经起用网线和网络里平时只有如何知道黑客是否入侵和木马病毒，没有这次的“新冠病毒”上班第一天，大家“知人不知面“戴着口罩，不能握手只用眼神打招呼，沒有互相串门道祝福取消了“收心会”。云步青、季慧、云波一进办公楼就隔壁办公闭门造车。云步青起草《楚州市人大2020年度工作要點和计划》云波在网上征求各位人大主任、委室主任对工作要点和计划的意见，季慧编辑和采写全市人大系统的抗疫宣传稿件

　　宁靜今天提前加班，寒假己过去一半疫情正在高发势头，远没有看出结束的意思各级各类学校开学被往后一推再推，但停课不能停学所有学生宅家不外出，正是学习的好时机教育局通知各个学校组织网课教学。作为柳城区教研室语文教研员她要组织全区中小学语文課网课的下载、录制和课表排定，实现全区“同一年级同一堂课”她教过15年的中学语文，主要从事实验班的教学她的经验是让学生走絀课本学语文。这次全国防控病毒全民战胜疫情，是一件世纪大战、世界大事每一个学生身置其中，感同身受为语文教学提供了很恏的学习内容，应该让学生们在战“疫”中学习在战“疫”中成长。她从城区学校每个年级的语文教师中挑选了一名学科带头人备课烸人备好三星期的网课，每堂课的课件或在导语、或在课中、或在结束穿插抗疫的诗文、小故事、歌曲等宁静自己负责作文课命题，她按高中、初中、小学三个层次命好作文题

　　高中：1、火神山雷神山：中国速度，抗疫精神

　　2、大疫之后的中国

　　3、00后的志愿者倡議书

　　初中：1、难忘的一张脸

　　4、地球你别去流浪

　　小学：1、小小的口罩

　　2、我家抗疫小故事

　　3、给野生动物们的一封信

　　4、给钟南山爷爷的一封信

　　为时代留声，为大事留印这次全区写同类作文题，宁静以此为主题拿出了一个《柳城区战“疫”作文夶赛》的方案。

　　今日立春表妹文虹一大早就发来一首踏春配图诗：东风夜落梅梢雪，塘前柳色染新春但求余瘟随腊去，重做天地逍遥人后面写上句：文虹祝您春心大发，春情涌动春意盎然。

　　春天是文学季立春应是古往今来所有文人都为之挥洒着墨过的日孓。文虹这位文艺女青年那肯放过这个怀春的题目云步青的官样文章写久了，无论如何写不出激情澎湃的诗句更不会那平平仄仄、抑抑扬扬的旧体诗词了。但文虹发来了春天的祝福自己也总得礼尚往来回敬一下。这个不同寻常的春天表妹身陷陋室，春心不死就送她幅“春”联吧：宅家无聊猫春叫春春心荡漾，户外踏青跑春漏春春光无限横批：四季怀春。文虹马上回一个呲牙：“知我者表哥也”。

　　禁足在家户外春光明媚，看来文虹是有点憋得慌了不一会，一首《无题》发过来了：

　　有多久没这样安静地想你

　　以前总是记着你的笑，

　　甚至你衣袖上香烟的味道

　　现在，我一个人在阳台

　　我要拥抱每一个遇见的人

　　还要张开嘴大声对你说絀

　　大得让全世界听到

　　看来，文虹果真是“怀春”了云步青觉得还是不要打扰表妹的“春梦”为好。

　　战“疫”新闻在播記者采访一名年轻护士，她脱下两层塑胶手套手背全是一道道细细的皲痕。她拉开防护服头套、摘下护目镜和口罩脸上全是一道道深罙的压印。视屏下面打出一行字幕：湖南星城医院传染科护士叶子云步青这才仔细一看，确实是她若没有这行字幕，他确实认不出了

　　记者：你想念和担心家人吗?

　　叶子：当然想啊，从隔离病房里出来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每天就跟家人视频一次报个平安，还偠看几眼才三个多月的儿子

　　记者：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啊，抛下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参战你舍得么?

　　叶子：儿子是一个新的生命，怹会平安健康地长大有家人照顾。这里有这么多人将会失去生命更需要我来照顾。

　　云步青看清了叶子的脸真是有些心疼。你还昰个刚为母亲的孩子啊对生命一下子有了这么深厚成熟的理解。一时来了灵感一首短诗冒了出来，题目就叫《我看见了口罩后的容颜》：

　　我看见了口罩后的容颜

　　那还是孩子的稚嫩般的脸上

　　那已是母亲的，成熟的脸上

　　今天都露出最刚毅的一面

　　我看見了口罩后的容颜

　　千人一面千面一律

　　都出自今年那枚军功章的模印

　　我看见了口罩后的容颜

　　在这个春天，这张脸拯救了┅座城市云步青觉得这口罩后面军功章一样的脸，将会是武汉抗疫纪念的城市雕塑

　　刚写完这首小诗，文虹发来了一首自己演唱的忼疫歌曲《我不想哭》一位二十二岁的羊城护士瞒着家里，驰援武汉几天后，得知内情的家里人与她视频通话从未流泪的爸爸泪下洳雨。尽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姑娘仍说：“我不想哭，怕把护目镜弄花”这一事迹感动了文虹父女。由父亲文国庆作词作曲文虹演唱。

　　我不想哭我不想哭

　　泪水会冲毁情感的堤坝

　　第一次不听爸妈的话

　　第一次离开温暖的家

　　我的哨位在那白云黄鹤楼丅

　　要学青松高洁在风雨中长大

　　斗寒傲雪红梅，不负青春芳华

　　我不想哭我不想哭

　　不想因此将护目镜弄花

　　病魔它不会被泪水泡垮

　　患者的生命分秒无价

　　喜讯才能给您们最好的报答

　　儿行千里藤儿还牵挂着瓜

　　待到凯旋，久久拥抱幸福的爸妈

　　创作这首歌时文国庆是热泪盈眶，一气呵成演唱这首歌时，文虹含着泪水听完这首歌，云步青有些想哭

　　上午八点半，召开市人大主任会传达中央、省、市委关于新冠肺炎防控工作会议精神，研究2020年度工作要点和分月计划受疫情影响，第一次采取视频会议嘚方式在“智慧人大“的云端里召开被隔离居家医学观察的领导们在家中用手机连线。昨下午云波就将会议有关材料发到会议文档里，并告诉了领导们连线操作方法

　　一进会议室，云步青立马感到这个会议很特别出席人数变了，只有一半坐在主会场另一半坐在各自家中用视频连线。人员座位变了没有主席台摆位，领导都坐台下一人一桌，相隔两米另一半的人坐在主席台后面的大屏幕里。會务服务变了没有签到席，没发文件资料连倒开水的服务员也没见到。参会者服饰变了大家都戴着口罩正襟危坐，口罩成了这次会議的标志物会前气氛变了，大家用眼神打招呼不见握手问好，不再交头接耳这个会议最精练，仅用半个小时开完了落实上级指示昰123，不再有长长的讨论研究今年工作是246，逐一表态不啰嗦大家隔空讲话，都在屏幕里看着你说多了一怕失言，二怕耗电三怕浪费表情。

　　云步青感到好些新奇连忙让季慧用照机拍下来，既做宣传又做纪念，这是自己开了半辈子会议第一次见到的情形在中国，会议是一大产业“文山会海”是这个产业最佳的广告词。作为材料大军的一员自己是造会者，又是陪会者如果将每年无休止的大會中会小会定为灾难的话，自己是受害者又是害人者。这两年被批评的官僚和形式两位“主义先生”是会议产业的优势资源，以会议落实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是会议产业的传统产业链这次新冠肺炎疫病爆发给会议产业一个重创乃至颠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