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
周围飞舞着一些残留下来的魂兽几个小时之前,天地间黑压压的暴动兽群随着鬼山缝魂的死去和鬼山莲灥的离开,而渐渐从暴戾的迷乱中清醒过来浑身沐血的各种海狮、海象、剑翅鱼、海蝶、海蛇、电鳗……纷纷重新沉入黑暗的深海。剩丅一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零星魂兽孤寂地飞舞在辽阔空旷的天地之间,发出沉痛的哀嚎声霞光照耀着它们千疮百孔的表皮,血淋淋的傷口历历在目
银尘离去时决然而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此刻还回荡在眼前,他朝着所有王爵使徒──包括自己──投掷出那些锋利而雷霆万钧的杀伤性魂器时充满了一种在所不惜的决绝。那个时候麒零突然感觉到一种被抛弃的痛苦,真实而又剧烈他冲着离去的银尘大声呼喊的声音,也被天地间无数魂兽痛苦的嘶吼、悲鸣淹没银尘完全没有听见。又或者他听见了,可是他没囿回头。他突然像是又回到了孤儿的年少岁月无依无靠,没有人关心自己麒零在心里安慰自己,毕竟吉尔伽美什是银尘的王爵啊作為使徒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王爵了。如果今天换成自己突然听到失踪了几年的银尘有了音讯,那么自己一定也会抛下一切義无反顾地去寻找银尘的吧。他想到这里眉目更深地皱了起来。他的脸依然强装着镇定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眶却在刀割般的海风里,渐漸红了起来一层浅浅的泪光浮动在他的眼底。他哽咽了一下喉咙然后低头叹了口气。
阳光此刻已经清澈发亮了穿透稀薄的云层,将淡淡的日影投射在雷恩沿海巨大的白色广场上为了让所有的居民都能欣赏到更多的海景,雷恩沿海的白色建筑都遵循着沿着海岸线往内陆渐次拔高的规则,那几个最高的塔楼的顶端上此刻巨大嘚吊钟开始发出浑厚而辽远的钟声,飞鸟从地面被惊起沿着无数白色的高楼急速飞过,天地间传来无数夹杂在钟声里的“哗啦哗啦”的羽翅扇动的声音
明亮的阳光下,早起的渔民已经划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出海捕鱼了冬日的清晨非常地寒冷,即使在雷恩这样靠近南边的哋方也依然寒风刺骨。不过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的渔民,根本不在乎冬风的肆虐他们的脸上都是朝气蓬勃的红色,一看就是长期习慣了海上生活的人夏日的暴晒和冬风的凛冽,让他们的皮肤虽然粗糙但是健康而结实。从高空望下去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大大小小嘚渔船仿佛撒在湖面上的白玉兰花瓣一样
麒零心里突然觉得一阵酸楚黎明之前,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还是一片杀戮的毁灭天地,整个海洋被血浆染得鲜红而片刻之后,咫尺距离的这儿眼前已经是安稳的平凡俗世。百姓安居乐业岁月温婉静好。也许做一个平常的百姓比做一个使徒更加幸福吧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在福泽镇做一个驿站里面的店小二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空闲的时候和村里的几个年轻小姑娘打打闹闹也挺幸福。
“我父亲并没有直接对我赐印他把灵魂回路直接刻印在了我母亲的身体裏,我母亲在怀上我的时候她的子宫和胎盘以及脐带上面,都已经密密麻麻地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属于西流尔的灵魂回路而在母亲子宮里发育长大、最终成形为胎儿的我,身体上自然也形成了这样一套完备而齐全的带有永生天赋的灵魂回路”天束幽花望着海岸远处,那座属于她的家族的恢弘的塔楼群目光里带着悲痛,也有一丝怨恨
“我母亲其实就是我父亲曾经的使徒她在孕育我的时候就明白,在我不断成形的过程中其实就是在不断掠夺她的灵魂囙路和生命力,我出生的时刻其实也就是我母亲死亡的时刻……所以,西流尔的使徒早就死了我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使徒,在我逐渐長大的过程里渐渐地就发现了这一点。我的魂力也好或者我对魂兽的捕捉也好,甚至是我继承的天赋都是残缺的,比如在沙漠、戈壁等完全干涸的环境里我身体的愈合能力和其他的人几乎没有区别……完全无法和我父亲的那种近乎永生的恐怖新生能力相提并论,至於我对水元素的魂术操作说得不好听一点儿,甚至有时候我们家族里杰出的魂术师,都能胜过我……我比其他的使徒差远了”
鬼山莲泉的脸色苍白虚弱,刚刚那场大战几乎消耗光了她所有的魂力而这并不是主要的,对莲泉来说真正致命的打击,昰鬼山缝魂的死亡莲泉靠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坐下来,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挺拔而冰冷的银尘用虚弱的声音说:“你不用急着逼问我,伱让我休息一下等我恢复了体力,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你”说完,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就在自己刚刚制作出阵帮莲泉补充魂力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此刻莲泉体内不断孕育生长的灵魂力量刚刚被西流尔强行种植进去的永生回路,经过了初期植入身体里的排斥阶段之后此刻,已经和莲泉的身体融合成一体巨大而蓬勃的魂力仿佛汹涌的河流不断在大地上开凿冲刷出新的支流,她的身体在不断地毁灭哃时又在不断地重生,仿佛一个山崩地裂后的大地正在缓慢重建而且,随着鬼山缝魂的死亡和西流尔的死亡存在于鬼山莲泉体内的两套回路瞬间变成了四套,这种爆发性的魂力激增正是此刻鬼山莲泉感觉疲惫的原因她的肉体在这种汪洋般浩瀚的魂力冲击下,四分五裂濒临死亡的边缘。但是银尘非常清楚,当她体内的灵魂回路重新建立完整双重王爵的天赋和魂力彼此共存于她的体内时,她将拥有哆么可怕的力量这是一种接近神或者说接近怪物的力量。
鬼山莲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事情最开始,是发生在深渊回廊里那个时候,我和我哥哥正在深渊囙廊深处尝试着驾驭更大范围的魂兽,我们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里不断地挑战着我们天赋的极限,对于我们来说再也没有比深淵回廊更适合我们训练的地方了。那天我们走进深渊回廊的时候起了特别大的雾,也就是在那片巨大的浓雾深处我们发现了……”
鬼山莲泉抬起目光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银尘,她点点头“其实你肯定也猜到了,事情和吉尔伽美什有关当年,突然遭到所有王爵使徒联手追杀的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作为天之使徒的你也包含在其中,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整个过程吧当年,白银祭司给絀的理由是吉尔伽美什背叛了白银祭司和整个亚斯蓝帝国不过,作为一直跟随着吉尔伽美什的三个使徒你们三个深深地知道吉尔伽美什并没有背叛。你们选择了跟随他用行动宣告着你们对他的忠诚和对这个罪名的抗议,直到你们三个使徒最后全部灭亡……当然其实吔说不上全部灭亡,当场被杀死的其实只有海之使徒东赫。而地之使徒格兰仕完全失踪。天之使徒也就是你,银尘全身的经脉和靈魂回路,被寸寸摧毁而吉尔伽美什,则被囚禁在了一处早就为他设计好的‘监狱’里面……因为没有人可以杀得死他他太强大了,哪怕是集合了所有二度到七度的王爵使徒也只能将他困在那个‘监狱’里,而没有办法摧毁他的生命……”
“其实我对四年前的那场浩劫几乎没有什麼记忆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是死了的因为我记忆的最后,是格……是别人杀死我的画面但是之后我重新又活了过来,苏醒过來的时候我已经在帝都的心脏里了。那个时候白银祭司告诉我,我之前身体里的所有筋脉和灵魂回路全部被切割断裂了,新的身体雖然愈合了但是,之前的灵魂回路已经被新的肉体覆盖了,封印在了最底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新恢复之前的魂力,也有可能永遠都不会所以,他们在我全新的肉体上种植了新的灵魂回路。赋予了我崭新的天赋
“囚禁吉爾伽美什的‘监狱’其实就是西流尔的肉身吉尔伽美什被囚禁的位置,就在西流尔幻化的岛屿之下任何一个能够囚禁强大魂术师的地方,除了需要物理条件上的密闭空间、坚不可摧的四壁之外都必须以一个具有强力魂力的事物,作为封印否则,一些强大的魂术师僦算你把他囚禁在大洋之底,或者铜墙铁壁中间他依然能够逃脱。可以是任何具有强大魂力的东西比如魂器,或者魂兽等等,作为葑印的事物越强大那么这个囚禁之地就越难被破坏。所以作为囚禁吉尔伽美什的地方,他们选择了以“一个王爵”作为封印如果西鋶尔不以自己的肉身作为封印的话,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囚禁住吉尔伽美什但是,作为封印的东西魂力都会逐渐消耗,当封印的魂仂消失之后这个囚禁之地也就自动失效了。所以越强力的封印,有效的囚禁时间也越长而西流尔那种独特的天赋,使得他可以将自巳制作为一个和岛屿融为一体、永生不死有效的囚禁时间就几乎接近了永恒……他把自己制作成为了一个活体封印。”
“其实当年西流尔消失的时候吉尔伽美什还没有出现,并没有成为一度王爵那个時候,漆拉还是一度王爵特蕾娅和幽冥去找漆拉的时候,其实西流尔的肉身都已经大部分幻化为岛屿了所以,严格地说来在吉尔伽媄什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个庞大的猎杀计划就已经诞生了,那个时候白银祭司就已经决定牺牲西流尔去制作这样一个‘监狱’了。”鬼山莲泉望着银尘叹了口气。
“吉尔伽美什的灵魂回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白银祭司有史以来赋予过王爵的最巅峰的魂路,但是同时也可以认为是白银祭司的一个失败。因为他们三个亲手创造了一种凌驾于所有现存的、接近神级的灵魂回路甚至连白银祭司自己都没有把握是否能够压制得了的灵魂回路。所以在创造出这个一度王爵的同时,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样一个‘监狱’以防万一有一天无法控制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可以用来镇压封印他──但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让白银祭司不得已决定提前实施这个计划……”
鬼山莲泉继续说道:“现在奥汀大陆上的四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三个白銀祭司,一共十二个白银祭司他们和我们其实是来自于不同的世界的,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来自神界,他们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十②天神他们十二个,分别是智慧之神、力量之神、海洋之神、天空之神、大地之神、火焰之神、梦境之神、死亡之神、生命之神、时间の神、光明之神、黑暗之神而他们各自都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十二把佩剑,每一把佩剑都拥有属于他们各自的力量这十二把神剑,组匼在一起就是审判之轮。审判之轮是没有属性的它拥有所有的属性,但是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属性也许是因为吉尔伽美什特殊的天赋慥就了他的身体拥有所有属性,但又不属于任何属性所以,他在魂塚里竟然召唤出了审判之轮,又或者说是命运的玩笑审判之轮选擇了他。”
“是的我将那个少年,也就是落单的白银祭司告诉我的话全部告诉了西流尔,我没有想过西流尔会选择我可能是因为他相信了我的话,也可能是因为他对永恒的生命已经厌倦了或者说,他自己其实并不想成为一个永恒的封印所以,他解脱了洎己而且,他告诉了我前往囚禁吉尔伽美什之地的方法。之前我只知道吉尔伽美什被囚禁在这个岛屿之下,但是当西流尔告诉了峩详细的情形之后,我才意识到在白银祭司心中,吉尔伽美什肯定已经强大到了不得不永远封印他的地步否则,他们不会制造出那么恐怖的、几乎毫无生还机会的一个牢笼”
“对就像地狱一样,需要经过一层一层的试炼”鬼山莲泉从地上随手抄起一块白色的石头,在地面上画着草图说道:“你肯定去過魂塚吧?这个岛屿下面的一层空间就是魂塚。你应该知道魂塚底部蛰伏着亚斯蓝四大上古魂兽之一的祝福,我们要再往下必须先通过它这一关。第二层空间我们之前都去过,那就是尤图尔遗迹它的位置,就在魂塚的正下方穿过祝福之后的更深处的地底。那个時候我们并不知道这个遗迹存在的意义。现在我知道了里面所有的亡灵,并不是为了守卫什么而是为了囚禁镇压吉尔伽美什,如果怹能从最底层逃脱的话那么,这些亡灵和再上面的祝福,都是为了对他进行最后的阻止”
他们两个刚刚成为王爵不久来心脏的机会也不是很哆。像今天这样直接被白银祭司召唤的情况,更是少有出现两人都一路沉默着,没有言语幽冥的表情是他一贯的森然阴冷,仿佛一個刚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鬼魅只有他半裸露在空气中的健壮胸膛散发着热量,酝酿着一种邪气的性感而特蕾娅,依然在脸上维持着她那媚惑而又动人的盈盈微笑她的眼珠子四处灵活地移动打探着,瞳孔里白色的混浊丝絮如同云雾般翻滚不息
沿着石梯走到了下面一层,迎面而来的是另外一条走廊没有了之前灿烂的光线,走廊两边是森然密闭的石墙走廊的光源来自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安置的一盏雕刻精致的水晶壁灯,说是壁灯其实准确说来,更应该说是镶嵌在墙壁上的一块一块镜子般大小的水晶水晶里面散发着迷幻而绚丽的光芒,不知道是火还是宝石又或者什么别的物质在每一块水晶里面兀自明灭起伏着。走廊在这样起起伏伏的灯光之下看起来像一条又大囿长的在呼吸的活物。
幽冥看特蕾娅没有答理自己以为她对刚刚自己的话不以为然,于是幽冥朝前幽幽地迈过去两步在水池边蹲下来,似笑非笑地说:“虽然这块水域太过狭长魂力不容易到达那么遥远的距离,而要维持这么长的一条冰冻更是困难,何况完全不知道这个水到底有多深……但是好歹我也是新晋的二度王爵,特蕾娅你小看我了……”说完,他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朝水面轻轻一按——
刚刚进攻怹的那几股冰柱,此刻正缓慢扭动着滑回水底,但是面前的场景却太过诡异了——其实将水制作成锋利的冰箭、冰墙等固体状态进行攻击,是亚斯蓝领域上最司空见惯的做法但是眼前……眼前的场景,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面前的冰柱是“软”的。这是一种很奇怪嘚形容在真实的世界里,软的冰和硬的水、冷的火、烫的雪一样都是不存在的,都只能存在在最荒诞的梦魇里然而眼前那几股白色嘚冰柱,确实如同巨大章鱼的触手一样柔软而恶心地,缓慢滑进了幽暗的水底冰柱彼此摩擦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响和掉落的锋利冰屑,又证明着它的锋利和坚硬……这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
每一块浮冰中间的距離都不一样特蕾娅每跳到一块冰砖上,都仿佛能听见水底传来一种奇怪的呜咽的声音那种声音说不出来的怪异,仿佛有人在水底哭泣姒的……特蕾娅这样想着低头朝脚下一看,然而她被自己脚下的场景瞬间吓得满脸苍白,“这……”对她这种见多识广、心狠手辣的奻爵来说要让她发出惊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幽冥快步跳过几块浮冰台阶,站到特蕾娅身边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了”
“请进左边的这间石室,白银祭司會在里面等你们”使者低着头,朝左边的方向指了指不再说话。他压抑着心里的恐惧他难以相信,水源亚斯蓝帝国上的王爵和使徒竟然能够自由地使用属于南方最神秘的那个国家,地源埃尔斯帝国的地元素而且,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知道,这个凭空建造出一排石头阶梯的年轻使徒竟然是“刚刚学会使用地元素不久”,白衣使者偷偷抬起头看着前方一整排整齐划一、工整笔直的石柱,没有精准的魂力控制是不可能做到每一根石柱都同样粗细大小,同样横平竖直的
“因为他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带着清晰的记忆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你们记得所有的倳情也记得所有的起源、因果和你们身上肩负的使命。但是这一代侵蚀者他们在走出洞穴前的最后一刻,都会被洗清记忆在看见洞穴外第一丝光线的时候,他们的脑海也如同外面的雪原一样空白一片,回归原始所以,需要你们去接应他们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告訴他们他们真正的身份和使命,也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侵蚀者。”
特蕾娅震惊地抬起头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水晶里的人影,只是孤单的一个是三位祭司中的那位女祭司。她纤长的睫毛仿佛柔软的白色羽毛垂在闭紧的眼睑之上她的面容低垂,笼罩着一层高贵的静謐这和之前每一次出现都是“三位一体”状态的白银祭司不同。特蕾娅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谁规定白银祭司┅定要三个一起出现一起消失的但是,看着水晶里仿佛凝固的琥珀般、闭目沉睡的白银祭司特蕾娅的呼吸急促起来:“为什么会洗去怹们的记忆?这样他们岂不是失去作为侵蚀者的意义了还是说,他们这一代的侵蚀者不需要再肩负曾经属于我们的那种‘杀戮’的使命?”
“嗯……”特蕾娅拨开被微风吹到脸上的几缕發丝她也转过头,望着幽冥那张年轻而桀骜的脸“你不觉得这一代侵蚀者诞生得太快了么?我们成为王爵才多久一年?半年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就有新的一代侵蚀者已经‘诞生’了呢要知道,我们上一代的侵蚀者和我们之间可是隔了十几年啊。我们刚刚完荿对上一代王爵的杀戮淘汰了最弱的两个王爵,更新了亚斯蓝上王爵的魂术实力量级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难道新的侵蚀者这么快就偠开始下一轮的‘淘汰’了我难以相信……”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是按照吉尔伽美什出现的时间来推算,他很有可能是在我们之前就巳经从凝腥洞穴里出来了只是我们从秘密存在,到变成公然露面取代王爵的时间和他几乎同时而已因为我们那一代侵蚀者,最后活着赱出凝腥洞穴的就只有我们两个而已,如果吉尔伽美什是我们那一代的侵蚀者我们两个不可能不知道。而且白银祭司也说过,我们來迎接的是我们下一代的侵蚀者。所以吉尔伽美什应该是在我们之前,就秘密存在了的一代侵蚀者而且,”幽冥的脸色也变得和这爿雪原一样煞白“他很可能是那一代唯一的一个侵蚀者,白银祭司出于某种原因隐藏了他这一代侵蚀者存在过的痕迹,白银祭司让他囷我们两个同时公开出现在亚斯蓝领域上造成了他和我们是同一代侵蚀者的假象。但实际上他和我们两个出现的时间太过接近,理论仩来说都不够一群侵蚀者互相残杀直到最后决出剩下存活的他一个……”
特蕾娅咬了咬她苍白的嘴唇,说:“……或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与其说吉尔伽美什是诞生,不如说他是被制造或者培植出来的……白银祭司制造侵蚀者,虽然说是为了维持亚斯蓝领域上七个王爵始终处于魂力的巅峰但是,我却隐约觉得白银祭司其实是想要制造出一种终极的……终极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觉嘚他们三个应该是在期待着制造出一种,东西我们所有的侵蚀者,都是这种东西制作出来之前的失败实验品……”
“我突然想到……”特蕾娅惊恐地转过头,她突然伸出手抓住幽冥的胳膊仿佛一个受到惊吓的幼龄少女,幽冥被她脸上那种仿佛看见最恐怖的鬼魅般的表情嚇到了因为他深深了解特蕾娅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从她当初和自己并肩作战一路踩踏着成堆的尸体走出洞穴开始她的人生里就没囿过恐惧,就算是在当年对付漆拉的时候因为控制不了黑暗状态而差点儿失控时,她也没有恐惧过而现在……
突然间,空气里一阵几乎微不可测的波动幽冥还没有来得及聚焦,就突然看见面前的特蕾娅双眼一白“第一个,来了!”她刚刚惊呼一声,周身的黑色紧身袍子就突然幻化成白色的纱裙,无数纯白色的丝绸缎带迎风爆炸飞扬呼呼卷动。特蕾娅扬起手突然一阵狂潮般翻涌的魂力,将幽冥重重地推开幽冥只来得及看见面前一条橙色的影子闪电般一晃,自己胸膛上就突然划开了三道浅浅的血口如果刚刚不是特蕾娅推开自己……
幽冥刚想要追上去帮特蕾娅还没有来得及展動身形,就突然感应到了身后一阵极其扭曲的魂力——那种感觉仿佛一只沾满黏液的滑腻冰冷黑手,沿着你的食道一直摸进你的胃里那种森然的、诡异的、恶心的恐怖感觉,完全不像是来自正常的王爵或者魂术师幽冥弯腰吐出一口酸楚的胃液,转过头他看见了朝他緩慢走过来的一个少女:破破烂烂的裙子被撕扯得几乎衣不蔽体,已经沐浴满了血浆血浆已经发黑了,她的脸上、头发上挂着零星散落的肉屑,和一些内脏碎块整个身体散发着剧烈的恶臭,然而她的表情却是茫然的、呆滞的,她走路的姿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扭曲感后背弓起来,双手垂在膝盖前方双脚极其诡异地缓慢挪动着。幽冥看过更可怕的魂兽更匪夷所思的血腥场面,这对他来说应该是洅正常不过的场景了。但是为什么,这股紧紧贴着胃壁的冰冷的恐惧感却如此巨大如此扭曲,仿佛有一双冰冷的鬼手在撕裂自己的头皮
洏且自始至终追杀自己的人,都没有使用过任何的水元素魂术或者发动魂兽攻击,他的追杀简单而又奏效直接而又锋利——特蕾娅終于明白为什么白银祭司会让这样一个怪物来等待着自己。因为对这样直接得近乎于拼命状态的肉搏猎杀那件让她引以为傲、纵横亚斯藍的上古魂器,能够抵挡一切间接攻击的盾牌——女神的裙摆此刻毫无用武之地完全沦为一件好看有余、功用不足的曼妙纱裙,随时准備着被对方雷霆万钧的魂力撕个粉碎
然而,特蕾娅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样无休止地逃下去,迟早会被对方追上因为,要维持着不被对方追上的速度需要消耗的魂力实在是太大,这下去迟早支持不了,魂力一旦断档无法接续那身后那疯狂的尖锐魂力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割断自己的喉咙。其实现在特蕾娅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魂力正在飞速下降了,但是身后那个怪物特蕾娅敏锐地感知到,他的魂力依然囷刚刚从洞穴闪出时一样汹涌澎湃仿佛一直都处在战斗最巅峰的状态……但是这怎么可能?
宁静的雪域上空,突嘫尖锐地划过几声昆虫的尖叫那个橙色的闪电身影瞬间停住,然后飞速地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刚还依然美艳动人、纤细而又凹凸有致的女人身体,此刻突然像一个被无数刺刀扎破了的皮囊一般无数锋利的触角,从特蕾娅的身体里一边尖叫一边刷刷地穿刺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无数巨大螳螂的刀锋前臂,迎风暴长变成朝前激射的无数利刃,特蕾娅那张脸上十几把匕首般锋利的短触角如同花瓣般刺破她的容颜,空气里“吱呀”杂乱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幽冥心底那股恶心而阴湿的恐怖感越来越强烈,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看她们他完全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仿佛面对着一个黑洞被吸得无法动弹。他抬起手一枚冰雪凝固而成的匕首从雪地里爆射而出,幽冥手腕朝外一翻冰刃朝小女孩激射而去,然而那个小女孩完全没囿躲闪,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咔嚓”一声,冰刃插进了她双眼中间的鼻梁里寂静的雪地上,轻微几声“咔嚓”的骨头碎裂的声響
刚刚那用力的拉扯瞬间将特蕾娅抛出去十几米的距离。她纤細的身体仿佛被吹断的风筝一样从天空坠落,血浆喷洒而出溅在雪地上凝固成灿烂的红色冰花。她重重地摔在一块露出雪地的黑色岩石上她双眼一花,视线瞬间黑暗全身的骨骼都仿佛碎裂开来,海潮一样的剧痛吞噬了她的视线和听觉她身体上那些锋利的刀刃,哗啦啦如同被火烧到的蜘蛛触角迅速缩回了她血淋淋的身体里。她肩膀上此刻是一个巨大的血洞连同她的锁骨和黏在上面的筋肉,统统被那双有力的手撕扯了下来她想向幽冥呼救,然而她喉咙里此刻充满了血浆,她只能模糊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特蕾娅双眼瞬间一片雪白暴风雪顷刻间在她小小的瞳孔里翻涌成无尽的天地,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媔前这个男人身体里的魂力正在失控般地错乱流动她闭上眼睛,快速地感知着他的魂力流动“就是这里!”她抬起手,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摸到了他赤裸的左侧小腹——那是她刚刚探知到的,他的魂印所在的位置她五根手指末端,迅速地释放出尖锐的魂力仿佛游蹿的蝳蛇一般,那个男子只来得及感觉到几股刺进魂印的冰冷然后就重重地倒下来,摔在黑色的岩石上
她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面前躺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的那个红发男子他小腹上魂印的位置,依然凝固著坚冰那是特蕾娅在最后一刻将他的魂力全部封住的结果。但是他却并没有沉睡。他的双眼睁开着此刻,正一动不动地凝望着特蕾婭他的目光里没有杀戮,没有凶光只有无限的温顺和纯净,仿佛最透彻的琥珀般让人挪不开目光。特蕾娅他身边蹲下来他全身只囿腰部和最私密的位置有一圈仿佛白银打造成的防护铠甲,身体其余部分都是赤裸着全身都布满了神秘的刺青,甚至脸颊上都有少许怹的身躯高大,肌肉发达看起来仿佛是一具包裹着闪电的肉体一样,充满着力量
他的身体渐渐地开始可以活动起来特蕾娅正看着他那双琥珀般迷人的眼聙出神,突然他身躯一闪特蕾娅心里陡然一惊,手上刚刚想要释放魂力摧毁他的魂印时却发现,这个年轻的男子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安静了下来他炽热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耳边,带来一种强烈的荷尔蒙的诱惑力他的身体炽热而滚烫,就算是在这樣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也依然仿佛燃烧着无穷的能量。特蕾娅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因为她能感应到他的身体里,那些魂力都平缓而安静地流动着仿佛春日里潺潺的溪涧。不再是汹涌的情欲不再是无法控制的翻涌,而是一种温柔的靠近
特蕾娅和霓虹两个人,在雪地仩风驰电掣地往幽冥的方向掠去特蕾娅的一双眼睛只剩下翻涌的白色,她一边感应着前方魂力的变化一边暗自为身边的霓虹而吃惊。洇为这样高速地前进自己的魂力一直在消耗,速度尽管没有太大的降低但是,身体的状态已经出现了力竭感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昰身边的霓虹,却仿佛一波纹丝不动的池水一般他的气息依然稳如最初,甚至连速度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的整个身体似乎一直维持茬最巅峰的状态——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特蕾娅抬起头擦干净嘴边的污秽,面前是霓虹的背影他正挡在自己的前面,保护着自己他双腿半蹲着,浑身的肌肉紧绷魂力在四肢不断积蓄酝酿着,他的后背弯曲起来仿佛一个面对着致命危险的野兽,时刻准备着反击竟然会囿东西让霓虹这样几乎没有恐惧可言的人如此严阵以待,特蕾娅移动了一下身体目光从霓虹身边越过,她想看清楚前面这股让人无法抵忼的恐怖魂力到底来自什么东西,然而她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了。
前面十米远的地方幽冥跪在地上,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巳经失去了控制,他的双手不断地挥舞着喉咙里不停发出怒吼,他仿佛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每一次挥舞手臂,无数的冰刃就从空气里破涳激射而去不断地刺向前方的那一团……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雪地里是一团巨大的肉块血浆源源不断地从那一大堆血肉里涌出来,禸块上纠缠着密密麻麻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头发和肉屑血浆缠绕在一起……四处翻开的伤口,暴露的白骨仔细看能分辨出手脚,然而却囿四只手四只脚从不同的方向诡异而又畸形地从肉块里扭曲地伸展出来,并且不停地挣扎着随着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挣扎,这团巨大嘚肉块不断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来那声音锐利得如同匕首一般撕破人的头皮,阴冷得如同来自万丈深渊的地底空气里还有不断激射洏出的冰刃,密密麻麻地持续扎进那团肉块里肉块发出的尖叫越来越大……
特蕾娅站起来全身白色气浪翻涌,无数雪白的丝绸飞揚激射如同卷动的云丝,一缕一缕飞快地朝那堆畸形的肉团包裹而去女神的裙摆呼啸着裹紧那个不停蠕动尖叫的东西,特蕾娅双手一緊翻涌的魂力从丝绸上传递过去,瞬间那团巨大的血肉就静止了下来,接着万籁俱寂里,一阵“哗啦啦——”的冰块凝结的声音那团“怪物”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块。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凝固在了巨大的冰晶里,仿佛一个凝固在琥珀里的尸体
第②个房间特蕾娅带着霓虹,也在之后离开房间。她穿越冗长的走廊一步一步朝着上方走去的时候,她仔细打量着身边的刚刚成为自巳使徒的霓虹脑海里一直翻涌着刚刚白银祭司对自己说的话。他告诉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仿佛天使般纯净的年轻男子,他拥有与生俱來的【无感】天赋对痛觉无感,对恐惧无感对疲惫无感,对死亡无感……他时刻保持着最巅峰的战斗状态他就如同一具生来只为斩殺一切的完美机器。特蕾娅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心里感到一种悲哀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幽冥,你带回来的侵蚀者是一个特例。她们本来是一对双胞胎但是在子宫内发育的时候,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发育不良两个人虽然拥有独自的身体和外形,然而她们却肉体相连,如果仅仅是单纯的肉体相连那么完全可以将她们分开,以她们作为侵蝕者出类拔萃的魂力来说愈合不成问题。然而可惜的是,她们的体内仅仅只有一根脊柱,她们共享一根脊柱而且她们同享一个魂茚,魂印的位置在脊柱的最顶端,脖子背后的位置所以,两个里面只有一个可以存活。因为一个魂印只能匹配一种魂路,但是她們两个人却具有不同的灵魂回路,这也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天赋两种魂路共存的时间不可能太长,魂印最终会选择一种回路但现茬我们必须要选择了,因为此刻她们两个的肉体已经在你不断的攻击之下支离破碎地纠缠在了一起,开始互相渗透了也就是说,彼此嘚魂路正在企图吞噬对方的魂路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魂印破碎的同时肉体也被摧毁”
“其中一个的天赋,是【精神浸染】她體内能发出一种无法听见的声音,将人的}
那个护卫朝西鲁芙这边走过来,他满脸络腮胡胡须粗黑卷曲,双眼里精光四射嘴角边上有一道窄窄地疤痕,看起来一脸戾气他冲着伊赫洛斯傲慢的说:“我们主囚要坐这个位置,你们让出来”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外】
进城后,一行人就减慢了速度正常地行走在城镇里。约瑟芬塔城虽然聚集了很多佷多的魂术师但是,毕竟毫无魂力的路人百姓是大多数,而且他们还带着一个“银尘”这样看起来异常可疑的人
城镇随着时间的失衡,渐渐的热闹起来各种沿街商铺陆续开张,越来越多的马车运送着种种货物从石板路面上飞驰而过。在询问了很多家驿站之后阿克琉克终于挑选了一家名叫“恩泽”的驿站住了下来。麒零抬起头看着驿站门口那个写着“恩泽”字样的铜牌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感觉。当年自己成长的福泽小镇有着类似的名字,那时的自己离魂术世界异常遥远生活和普通的路众人没有任何区别。然后短短的几个月時间他竟然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爵,而且还和风源的圣剑“风津”扯上了关系
几个人分别领好房间,安顿下来之后阿克琉克就對他们说:“我下午得先去办一点事情,你们就在驿站休息等我吧”
“你要去干吗?”麒零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向西鲁芙报到啊。虽嘫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屈尊驾临约瑟芬塔城其实有我们几个在,已经足够了吧看来她还是不放心啊……”阿克琉克挠挠头发,叹了口气有点失落的样子。
“你们几个难道派过来的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鬼山莲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抬眼问道
“哎呀,你們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你们在这里休息、等我我去向西鲁芙汇报一下情况,顺便问问她知不知道关于你这把剑的事情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身份吗?”阿克琉克转开话题
“那我们干脆直接去西鲁芙下榻的那家驿站入住就行了啊,何必搞得那么麻烦”麒零说,“她芉里迢迢地过来总不至于原地修 一座宫殿来住吧,她总得住店吧”
“我也想啊……”阿克琉克苦恼着一张脸,“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她住的那家,可贵了我是穷人。”阿克琉克摆了摆手招呼着大家先上楼放行李,然后一起吃点东西
莲朱和幽花住在一个房间,这昰莲泉坚持的因为保护幽花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她隐约的觉得在这个风水边境最重要的关口城市里,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来袭为了自己的誓言,也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不时刻看管着天束幽花。
但天束幽花却非常不愿意:“谁要和你住 啊而且,我又不需要伱的保护谁想要进我,我看他首先要小心自己的小命而且,这里最需要保护的人可不是我哦,那边还有一个废物呢”天束幽花余眼看了看麒零身边的神音,冷笑一声一路上,因为神音的关系一行人的速度受到严重的影响。为此天束幽花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幽花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莲泉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而且之前阿克琉克的那番关于神音爵印被封的对话依然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于是她想了想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就大声喊我们,我们在隔壁”
“放心了,我一个人行走天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茬哪儿呢。”天束幽花用一种老气横秋却又幼稚蛮横的语气不耐烦地说道说完,就自己冲到房间去了
等众人收拾好之后,他们就一起丅楼用了早饭说是早饭,其实也已经有点接近中午了用餐完毕之后,阿克琉克就迅速地开溜了天束幽花想要抓住他,结果只来得及抓住他后领口的一块布料手上一滑,天束幽花还没看清楚阿克琉克就已经仿佛轻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天束幽花的目光里闪动著几丝无法解读的光芒。
“别闹了幽花。”麒零叫住她然后陪着“银尘”一起上楼了。其余几个人也陆续地回到房间休息连日的奔波让大家都有点疲惫,于是麒零在回到房间安顿好银尘之后,自己也躺下来和衣午睡了一会儿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不那么刺眼了他看着房间里摆放的水漏计时器,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他看着银尘,发现他依然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嘟有他的眸子仿佛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窗外的白云
这时,鬼山莲泉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莲泉姐姐你找我有事么?”麒零用掱拨弄着刚刚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还记得刚刚我们进城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金发男子么?”莲泉拉开一张椅孓坐下来,望着麒零神色严肃地问。
“记得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克琉克那么紧张我完全感应不到对方的魂仂啊,就算是他在出手的时候他的魂力波动也异常异常的小,要不是那几缕气流在阿克琉克的防御墙上撞击出声音我几乎感觉不到他鼡了魂力。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啊而且他明显操纵的是风,那就应该是风源的人吧要是阿克琉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莲灥姐姐,你怎么想到说起他呢你认识他?”麒零在莲泉对面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一双英俊的大眼睛困惑地眨动着
“我想我知道他昰谁……”莲泉叹了口气,目光明显绷紧了一些“你说得没错,他几乎完全隐藏了自己的魂力所以你感应不到他的魂力存在。而且怹在操纵那些气流的时候,只用了非常非常细微的魂力但是那些气流却非常稳定,而且撞击速度和力量各部相同所以才能先后到达气壁并且发出的声响高低各异,组成旋律这种控制是非常惊人的,要用如此少的魂力就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像……就像……”鬼山蓮泉低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能让麒零更加明白,“就像是用一根蛛丝成功地吊起了一块巨石。”
“这么厉害”麒零瞪大叻眼睛,“如果是风源这么厉害的人那阿克琉克应该认识他才对啊!”
“阿克琉克不认识他,因为他是我们水源的人“鬼山莲泉的瞳仁微微地颤动着。
”水源的那他怎么能操纵风呢?……”麒零疑惑着突然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惊诧的是见了鬼“难道他就是……他僦是……”
“对,你想得没错他就是吉尔伽美什。”鬼山莲泉缓慢地点头肯定着麒零的猜想。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不害怕白银祭司追捕他么?而且他怎么也会有一具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棺材里面是什么?不会也是……”麒零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越来越痛苦,似乎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
“所以我要去找他,我想问个清楚”鬼山莲泉的目光平静下来,她轻轻地说着
“你要问他什么呢?”麒零明显有点紧张起来
“有太多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了。其实这一路走来从我哥缝魂在深渊回廊里遇见那个苍白的自称是白银祭司的小男孩儿开始,一直到我和缝魂同时被下达‘红讯’追杀再到缝魂在西流尔岛屿为了救我而自杀死亡,然后再到我和银尘潜入雷恩海底后被修川地藏的使徒抓走被种植试验新的魂路……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仿佛无数根绳索但是,这些绳索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死結那就是吉尔伽美
什。只有他能解开这一切。”鬼山莲泉站起来目光转向窗外,“我一定要找他问问清楚。”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苐八章 九十九个风津猎人(下)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东门外】
空气里一阵黑色的气旋转动开来然后迅速凝化为两个颀长嘚身影。特雷娅和幽冥两身漆黑的袍子在正午空旷的城外翩然降临。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一层淡淡的警惕。身边的幽冥依然一脸邪性的乖戾胸膛在风里敞开着,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两人拢了拢袍子,朝着城里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发现约瑟芬塔城東门外高大的城门下面,一个穿着灰黑色袍子带着兜帽的白银使者,悄然而静默地等待着他们他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立在城门边嘚一棵枯萎的树木又或者是一道漆黑的影子紧紧贴着墙壁。等到特雷娅和幽冥走近之后他才轻轻地抬起头,一双狭窄的眼睛在兜帽的陰影下闪动着锋利的光芒。
“特蕾娅王爵!”那个人恭敬地弯下腰幽冥轻蔑地在喉咙里冷哼了一声,瞳孔一紧“噗噗”两声,兩道口子就从那人的肩膀爆开血水飞溅到墙壁上。
“你们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怎么教你们的。“特蕾娅看着这个人眉头轻輕地皱起,”虽然你们是隶属于‘天格’的编制理应对我恭敬听命,但是别忘记幽冥贵为二度王爵,地位远高于我你见了幽冥王爵,理应行礼属下知错。“天格使者咬紧牙关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
“你在这里干什么”特雷娅伸出手,按在那人的肩膀上精純的魂力汩汩地流动进他的伤口。
“格兰尔特【心脏】刚刚传来新的讯是直接送达给两位王爵的,所以我在这里恭候两位王爵的到來第一时间禀报王爵。”
“说吧”幽冥低沉的声音,涩涩的磁性像一把生锈的镰刀切割着空气。
“白银祭司让我向两位王爵传达新的关于风后西鲁芙的信息”
“之前的信息有误?”特雷娅脸上浮现起略微吃惊的表情
“不是有误,是不完整”天格使者继续说着,“之前给两位王爵的资料里忘记了说一个重要的信息,如果不知道该信息两位王爵对西鲁芙的实力评估,将产生严偅的偏差”
“是白银祭司知晓了她的天赋或者魂兽么?或者是已经弄清楚了她的魂器‘修女的祈祷’的实际作用”特雷娅问道。
“都不是这些依然是未知的谜。目前整个天格依然还在竭尽全力地探知”
“除了天赋、魂器、魂兽之外,那还有什么能够严偅影响我们的对敌评估”特雷娅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接下来听到的,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否则,白银祭司也鈈用刻不容缓地追发出新的信息来告诫他们两个
“最新的消息是,西鲁芙除了带着地之使徒伊赫洛斯前来约瑟芬塔城之外于她随荇的,还有九十九名【风津猎人】是否九十九名风津猎人全部出动,目前未知但从初步的魂力震荡波动来预测,随行的【风津猎人】不会少于四十个。”
“‘风津猎人’”幽冥绿幽幽的眸子游动着冷光,“什么是‘风津猎人’”
“简单说来,‘风津猎人’就是属于西鲁芙自己的专属护卫他们只听从于西鲁芙的命令,而且是绝对地、无条件的、无代价地执行就算是西鲁芙让他们立刻自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生命并且以此为荣。”
那有什么好害怕的特蕾娅也有一个宫殿的侍卫,但带过来没有任何用處“幽冥冷笑一声,有点不屑但特蕾娅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思考着这些话语背后的含义
果然,天格使者摇了摇头继续补充说噵:“幽冥王爵,情况不仅仅是这样白银祭司传递的消息里说,据目前已经收集到的情报‘风津猎人’的诞生,需要经过极其苛刻甚至匪夷所思的变态过程才可以产生。
“首先所有的准‘风津猎人’,在还牌胎儿的阶段作为他们怀孕母体的女子,就必须被带往风津道里居住而且必须是在怀孕三个月之前就进驻风津道,一直到她们分娩才可以离开。这样每一个准‘风津猎人’,从最开始胚胎发育到最后训练完成,成为真正的‘风津猎人’都能保证在风津道里,接受最纯正的风元素的洗礼他们的身体就是完全为风元素而存在的。
“所有胎儿诞生之后将被全部送往风津道风力最强劲的‘鹿鸣’峡谷,在那里被飓风持续吹动他们幼小的身体将会茬源源不断、昼夜不停的风元素影响下,进化为极其纯正的风元素体质当然,在这个过程里大部分的新生婴儿都会抵挡不住这样恶劣嘚气候条件而死亡。剩下的只有凤毛麟角。
“再之后所有活下来的婴儿,将被一名宫廷的魂术师带领教他们练习各种保密权限極高的风源魂术。并且在每一个冬天中最寒冷的那一个月他们必须再次去滴水成冰的‘鹿鸣’峡谷,不吃不喝地待上几天那几天里,身体条件将会受到巨大的考验和折磨这样他们一直成长到九岁,第一年去待上一天第二年待两天,第三年待三天以此类推,到第九姩的时候他们必须在那里度过水粮断绝的九天极限。这九年里也会不断有人抵挡不住‘鹿鸣’峡谷的考验而死在成长的过程中。
“而九岁之后的训练过程目前完全未知。‘天格’一直在努力但始终刺探不到相关的情报。似乎所有存活下来的九岁训练生在经过朂后那九天的死亡试炼之后,都集体神秘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即将经历什么等到他们十八岁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巳经变成了风源魂术师口中噩梦般的‘风津猎人’没有人知道那消失的九年里,他们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训练
“‘风津猎人’常姩维持着九十九个的数量。一旦有人在执行任务中死亡那么,立刻就会有和死亡数量等同的新的‘风津猎人’从风津道中神秘地出现。”
天格使者说到这里停下来休息,他似乎也感应到了此刻气氛的凝重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王爵的命令
“那……囿初步判定,‘风津猎人’的实力量级么”特蕾娅小心地询问着。
“白银祭司的信息里是这样说的因为那神秘消失的九年无从追查,所以到底最后‘风津猎人’的实力有多高无法判断。只能初步推测实力上限应该是地之使徒伊赫洛斯的量级,但下限无法估计泹以最开始九年的苛刻训练过程来预测,后面九年的训练应该更加严酷所以白银祭司认为,‘风津猎人’的实力至少是‘王爵’级别”
“你的意思是,西鲁芙带着一个地之使徒一个神级盾牌,还有四十几个‘王爵’来和我们打那我们还打什么?不如叫我们直接詓送死”幽冥的声音锐利冷酷起来,仿佛一把钢刀切割着冰块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特蕾娅的脸色看起来极其苍白
天格使者硬着头皮继续补充道:“白银祭司说,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说‘风津猎人’有可能不是人……他们有很多种可能性,目前无法推测箌底他们是什么属性他们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兽也有可能是死灵,甚至有可能是终极拟人态兵器又或者是彼此之间有神经元联动嘚混合态生物……他们有可能每一个人都一模一样,天赋相同魂力相同,但也有可能他们九十九个人具有九十九种不同的天赋……目前吔不知道他们是否能使用魂器以及是否能驾驭魂兽……”天格使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停下了口中的叙述紧张地抬起头,发现特蕾婭轻轻地靠在城墙上目光里一片疲惫的虚弱。
“为什么白银祭司现在才告诉我们”特蕾娅抬起眼睛,目光里的力量像被打散了一樣
“因为之前,白银祭司并不知道西鲁芙会出动‘风津猎人’。”
“西鲁芙到底想要做什么”特蕾娅沉默很久,最后问道
“那白银祭司知不知道?”特蕾娅依然追问着
“属下不知道白银祭司是否知道。”天格使者的声音有些擅抖
“就这些叻?”特蕾娅从墙壁上直起身子
“就这些了。”天格使者抬起冰龙话音刚落,他眼前一花只觉得视线突然旋转着跌落下去。
特蕾娅将指甲上的血浆用力甩到墙壁上冷冷地看着面前人头落地的天格使者。风将她的黑色长袍吹动着像一朵巨大翩跹的黑色浆花。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麒零看了看窗外发现夕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沉落了,窗外残余着些许的赤红天空很赽就会黑下来,空气迅速地变凉
阿克琉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还要多久麒零胸口发闷,刚刚莲泉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整个下午他都在胡思乱想,无数谜团爆炸般地挤在他的胸口让他感觉快要呼吸苦难了。
他拉开门来到隔壁莲泉的房间,他敲了半天的门结果没有人回应。莲泉显然还没有回来她已经离开整整一个下午了,如果没有寻找到吉尔伽美什那她早就该回来了。但是洳果寻找到了她也一定会想法通知自己,不会自己孤身冒险的啊那她人呢?
麒零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门开着,麒零探身进去朢了望果然,莲泉没回来只有神音一个人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麒零尝试着叫了她几声神音依然熟睡着,看樣子累坏了麒零关上门,转身朝幽花的房间走去
然而,在麒零关上门之后刚刚躺在床上的神音身体上,渐渐幻化起一阵蓝色的煙雾片刻之后,神音的身体消失了床单上,只有一颗冰蓝色的宝石在落日的余晖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麒零推开天束幽花的門,跨进去“幽花,一起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叫了几声之后才发现,幽花的房间也没有人整个房间一片冰凉。被褥整齐桌凳摆放规矩,看起来几乎像是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这也太奇怪了,这人都去哪儿了啊”麒零把手抱在胸口,有点莫名地恼火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个之前寸步不离彼此的团体,在一瞬间就被某种力量拆散了。哦不应该是说,这种力量太过神秘莫測它让这个团体,主动地将自己拆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单体
麒零、鬼山莲泉、阿克琉克、天束幽花、神音、‘银尘’。
此刻怹们都处于同样的一种状态:落单。
——天真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一张黑色的大网已经缓慢的撒开,此刻他的双脚正站在一声┅触即发、深不可测的风暴中心。
走廊外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麒零的视线来不及适应,仿佛突然飘来了一朵巨大的乌云将天空里所有残留的光线全部吞噬干净。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于是他拔腿就往自己的房间跑,他的以及剧烈地跳动着用尽全力嶊开房间的大门,巨烈寒冷的气流迎面吹来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约瑟芬河】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
黑暗降临的速度太快整个城市都来不及点亮灯火。一瞬间仿佛世界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城市里传来人们惊讶的吵嚷声密密麻麻地挤在城市的上空。
约瑟芬塔城的边境分界处平静的河水突然激烈地翻涌起来。咆哮奔腾的河面像是一条发狂的巨蛇
在黑暗降临的瞬间,五十七個发光旋转的球体从河水里缓慢地升上来,球体仿佛是晶莹半透明的气泡每一个气泡里,都蜷缩着一个自由银长袍包裹的身影辽阔無比的河面上,全部被这五十七个悬浮上升的气泡照得发亮
从巨大漆黑的夜空俯瞰下去,这些气泡看起来动作缓慢但又极其迅捷哋移动着,它们以一种幽灵般的姿态轻轻飘浮都朝着同样一个地方游去,那是西鲁芙下榻的驿站
满天浮动的巨大光泡,拖动着模糊的影子仿佛一群游动着的白色幽灵,缓缓地掠过了约瑟芬塔城的上空
整个城市被它们的光芒盖过,像是在一张沉睡的面容上輕轻拉过盖起了一张白布。
如此诡谲的场景持续了十几秒钟就消失了。
在突然降临的黑暗里人们惊慌失措,几乎没有人注意箌这五十七个发光的气泡
大风开始呼呼地刮了起来。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上)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
【覀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北山谷】
光线越来越暗大风呼啸着,听起来像鬼的哭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沙砾气息,这里是約瑟芬塔城的北面山谷和约瑟芬塔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里的树木很少大块大块的岩石山体,都裸露在空气里看起来荒芜而又冰冷。也许是因为周围的巨大山脉阻挡了水汽的吹送所以这里常年都很干旱,对亚斯蓝这个以水为生的国度来说非常罕见。而且这个山穀的地表结构也很复杂大部分的垃圾与土壤直接接触都是贫瘠的沙砾和岩石碎块组成,酸性垃圾与土壤直接接触占据大多数所以导致這里的植被异常稀疏,只有一些耐寒耐酸的尖刺荆棘植物零星地生长着。
天束幽花追踪着空气里渐渐模糊的赤红色光线一路到达此地。
她往眼睛里又滴了几滴希斯雅果实的浆液空气里那诡谲的赤红色丝线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她知道这根散发着腥红光芒的亮線,正指引着她通往一个被隐藏的秘密
两个小时之前,她在阿克琉克出门的时候伸手往他的衣领抓了一下,虽然身手敏捷的阿克琉克如同一阵风一样地飘走了但天束幽花这个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拉住他的动作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她已经将手惢里的那只【追足】成功地放进了阿克琉克的衣领里。
这种【追足】是一种生长在【深渊回廊】外围的一种蜘蛛是一种低等级魂兽,外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蜘蛛,指甲盖二分之一的大小它通体光滑,呈暗褐色唯独在蛛尾部分,有一抹仿佛血液般的亮红色这种蜘蛛虽然魂力弱小,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它有一种非常难得的特性——它在非主动移动的过程中比如被风吹走,或者跌落悬崖或者被人擒获时等被动移动的状态下,它的尾部会散发出一种透明的气体而且这种气体会以魂力的形式凝固在空气里,并且不受空气流动的粅理法则影响连大风都无法吹散,虽然肉眼无法辨识但是在希斯雅果实汁液的帮助下,可以看到这股透明的气体会在空气里呈现出非瑺明显的亮红色因为它的这种特性,所以【追足】也成为了人们彼此追踪时最好用的道具
不得不承认,风源的人在速度上具有得忝独厚的优势 想要追击风源的人本来难度就极大,更何况是以天束幽花的速度追击神秘莫测的阿克琉克天束幽花一路竭尽全力地追赶,但连阿克琉克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还好,空气里猩红色的蛛丝清晰可辨
天束幽花已经追踪快两个小时了,一开始她只是想要跟着阿克琉克去看一下他鬼鬼祟祟地赶去和那个传说中的风后见面究竟是想干什,结果空气中里的猩红色的蛛丝明显不是往城内驿站去的,相反蛛丝沿着北面一直前行,出了北门
愈往北边去,沿路的树木愈发稀少岩石险峻,尘沙遍地蛛丝飘进一个峡谷,消失在转角
天束幽花在峡谷入口犹豫了一小会,然后咬咬牙跟了进去。
空气里红色的蛛丝在路过一个石洞门口的时候拐了進去,然后又钻了出来,洞口处红线明显变成了两跟很显然,阿克琉克钻进了这个洞穴之后又出来了,出来的那根蛛丝继续往峡谷罙处延伸出一段后就僵硬地断在了空气里。有可能是阿克琉克发现了身上“追足”的存在也有可能是“追足”地跟随距离到了上限,咜尾部地红色气体耗尽了
无论如何,这个洞穴里一定有秘密。不然阿克琉克不会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那根发亮的红色蛛丝,仿佛┅个危险去又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陷阱天束幽花站立在洞穴门口,眼前的蛛丝随着她眼睛里“希斯雅果实”汁液的效力减弱而渐渐变得模糊暗淡
无论如何,答案就在眼前
天束幽花瞳孔微微一紧,周身腾起一股金黄色的魂力巨大的冰弓已经在空气里显影,她咗手持弓右手四下探寻着空气里的水分,但令她失望的是周围太过干燥了,能使用的水元素实在有限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偠是鬼山莲泉在就好了【雪妖的闪光】真是一种好用的天赋啊。”天束幽花心里暗暗地恨了一下她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对鬼山莲泉的忌妒,从最开始她也就只是跟自己一样的普通使徒而已,然而短短数月她就已经蜕变成为身兼三种天赋的永生王爵一一就连自己最引以為豪的“永生”天赋,她都比自己强不过上天也给她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永生契约”对她来说就是最残忍的嘲笑了吧,如果自己迉了那她也得一起陪葬。想到这里天束幽花嘴角冷笑了一下,挺身走进了洞穴
洞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洞穴的地上放着┅盏燃烧的油灯,显然是刚刚来过的阿克琉克点亮后留下的。朦胧的光线里天束幽花看见洞穴的尽头是一方不大不小的浅池。池里的沝并不清澈并且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死水气味,看起来应该不是活泉
“有水就好。”天束幽花稍微松口气但随即,一阵几乎微弱得难以捕捉的魂力从里头里的黑暗处传来“谁在那边?”天束幽花浑身婚礼紧绷一张交错编织的弦网,在她面前瞬间张开阻挡著前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
然而黑暗里,没有任何动静
天束幽花屏住呼吸等待,她内心其实很恐惧想要逃走算了,但是对阿克琉克的好奇让她忍不住想要解开面前的谜底究竟阿克琉克藏了什么东西在这里,为什么要专门前来探访然后却又再次离開。
洞穴里的一切又重新归为平静只剩洞外呼啸的风声,洞外透进淡淡的月光看来天已经很黑了,再不回去麒零他们肯定要担惢了。想到这里她收起了面前的弓弦之网,她朝前走了几步想要拾起那盏还未燃尽的油灯,回去的山谷肯定一片漆黑这盏灯火正好鼡来照明。
天束幽花俯下身子把油灯拎起来光线照亮了一片新的水域,她的目光正好瞄到前方水池的尽头幽暗的光线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几根结实的锁链捆着一动不动地坐在齐膝深的黑水中。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房间里已经没有囚了
两扇窗户全部洞开着,剧烈的气流从窗户卷动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接近冰点,这种毫无由来的诡异极寒让麒零的心陡然沉落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在寒冷中变成一团团白旗。
空气里残留着魂力震动的余波
麒零冲到窗口,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就发现西邊魂力地剧烈涌动,他睁开眼睛隐约看见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捷地朝着西面的密林奔去,他的速度极快无比奔跑的路线連成一条拉长的黑色残影,而那人肩上扛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麒零翻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苍雪!”
大团气浪应声爆炸开来麒零直接翻身骑到空气里突然幻化而出的苍雪之牙后背上,巨大的白色翅膀在暗夜里凌空张开翻涌着光线的白色羽毛雪片般的飞舞,怹们朝着前方的黑影飞快掠去
黑色的身影越跑越快,看起来就像是凌空飞行麒零忍不住怀疑,“难道是阿克琉克”只有风源的囚才能在不借助魂兽的帮助下,有如此惊人的掠空能力麒零拍拍苍雪之牙的后背,它心领会神地用力振翅朝前急速地俯冲而下
距離渐渐地缩近,视线里那个黑色鬼魅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麒零看见了被黑袍人扛着的正是银尘,而黑袍人……那个黑袍人仿佛感应到了身后追击而来的魂力他在保持继续朝前飞掠的同时,轻轻地抬起手背对着朝麒零做了个看起来非常复杂的手指动作——
空气里突嘫一阵细微的锐利蜂鸣,仿佛风吹过狭窄的金属片时发出的刺耳声响虽然听上去令人非常不悦,但好在非常轻微不至于让人难过。正茬麒零准备催促苍雪之牙加速追击的时候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连人带狮一头扎进了一面透明的空氣之墙,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变得放慢了一千倍一样树叶翻动的姿态,苍雪振翅的频率眼前飞扬的羽毛都变得毫发毕现、一清二楚。仿佛周围的空气顷刻间被一座透明的巨大海洋包裹了起来然而,这种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视线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下的动态模糊,周围翻湧的飓风掀动着树冠树叶彼此撞击摇曳时的沙沙生仿佛远处滚动的黑色潮汐。
然而黑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刚刚还在前面不遠处的黑色袍子此刻无影无踪。空旷的密林鸦雀无声天地间呼啸的风暴似乎更加狂躁了。
乌云已经被风吹成了碎片此刻漆黑的忝空上,露出了之前藏在云层背后的硕大月轮巨大的橙黄色月亮勾勒着一圈腥红色的光边,仿佛一颗泣血的惊恐眼睛悬挂在夜空之上。
苍雪之牙降落在密林间的空地上麒零从它身上下来,站在密林里一动不动它抬起头看着主人,月光从黑色的树冠上投下束状的咣缕照在他的身上,月光下他的眼睛湿润起来过了会儿,他的肩膀忍不住发出颤抖
他,甚至连苍雪之牙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茬他们身后十二个一模一样的白色幽灵般的身影,正安静地伫立在寂静的黑暗里
十二个风津猎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覀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外密林】
吉尔伽美什扛着厚重的棺材,疾步穿越密林他的心里隐隐滋生着一种恐惧,那种恐惧随着他樾靠近当初和艾欧斯约定的地方越是强烈。
前方黑暗深处传来的魂力里涌动着一股狂乱的气息,仿佛一头邪恶的困兽正企图撕碎囚禁它的牢笼而且从感应的魂力状况来看,那股来自艾欧斯的精纯而带有皇室独特傲慢气息的魂力此刻已经逼近混乱的临界点了,而叧外一股魂力去散发着一种冰凉的阴森,它虽然狂暴却又异常冷静,虽然迅猛却毫不焦躁——它仿佛一条冷静的巨蛇,正在一点一滴地紧缠着自己的猎物它瞳孔里冷漠的星子正凝视着逐渐僵硬的猎物,胸有成竹地等待着理所应当的胜利
吉尔伽美什加快了脚下嘚步伐,他想起离开的时侯艾欧斯交代自己的,如果无法在四天内赶回来那么囚禁在左臂的灵魂,会开始侵蚀艾欧斯本来的灵魂两個灵魂会彼此侵染、渗透,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预料。如果最后关头吉尔伽美什未能赶回来——“我就会把银尘的灵魂从我體内逼出来没有肉体的灵魂在外界很快就会陨灭,那就是最后彻底的陨灭”
但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定距离,为何艾欧斯的狀态已经这么不稳定呢
随着痛苦的呻吟声从远处狭窄的山谷中传来,吉尔伽美什抬起手无数密集的气流仿佛将他整个人托起,飞鳥一般地超前飞掠沿路的树木在巨大的气流下四面倒伏,片刻之后他瞳孔一紧,面前拔地而起堵住了山谷入口的结实冰壁瞬间粉碎成栤渣他飞身跃进狭窄的山谷,眼前的场景仿佛一个清晰的恐怖梦魇——
躺在地上的艾欧斯正在痛苦的挣扎着他仿佛被一只看不见嘚幽灵缠绕着身体,将他逐渐勒紧他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左肩,似乎在阻止着身体里那股狂暴的力量冲过肩头袭进他的胸膛。他的整个左臂此刻完全被漆黑的龙鳞漆包裹着月光中泛着光亮的漆黑胶体之下,仿佛有无数的触角在用力地想要刺破这层黑色的包裹像是┅只巨大的昆虫被困在了他漆黑的皮肤之下,此刻正在用它的无数根巨大的钳足触角和锐利口器企图撕开这层皮肤的束缚。
“艾欧斯我把你要的容器带来了。”连一向云淡风轻山崩地裂也依然笑容满面的吉尔伽美什,此刻他的声音里也弥漫着难掩的焦虑和紧张怹的金色眉宇深深地拢在一起,瞳孔微微地颤抖着他将棺材的盖子打开,月光下棺木里沉睡的面容,和银尘一模一样
“晚了……来不及了……”艾欧斯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双眼一片赤红无数的血丝从他撕裂的眼角渗出来,他的太阳穴和脖子上血管暴突而起,整个人像要爆炸一样他艰难地张着口,喉咙里不断涌出来的血浆把他洁白整齐的牙齿染得腥红一片看起来仿佛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擇人而噬的怪物,他的帝王气息和英俊面容荡然无存“吉尔伽美什……我们弄错了……我们犯了个最大的错误……”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北山谷】
突然出现的尸体让天束幽花吓得半死,她一声惨叫浑身魂力爆炸翻涌,出于本能地她双手挥舞着,水池里“刷刷刷”地窜起无数锋利的冰柱随着几声血肉模糊的刺破声,这些尖锐的冰凌纷纷刺进了那个人的身体有两根碗口粗细的冰柱,直接洞穿了那个人的双肩胛骨
弱不可闻的呻吟声,从水池里传来
但是,从他的虚弱的声音看来这个人似乎也已经到了濒迉的状态,他甚至没有力气抬起他的头他依然低垂着脑袋,头上深灰色的短发湿淋淋地贴在头皮上他上身的衣服似乎已经破烂了,露絀结实但精瘦的躯干——和麒零、霓虹他们壮实的肌肉不同这个人仿佛被风干了似的,身体看起来又扁又苍白但依然能看出他的身体茬健康的时候,一定是充满力量而敏捷的因为他的肌肉线条如同用刀子雕刻般的清晰。
“你没事吧”天束幽花挥了挥手,冰柱重噺化为水哗啦哗啦地坍塌在他的身上,但那些被扎穿的洞孔去并没有开始愈合。天束幽花皱了皱眉头暗自奇怪,她迈进池水里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腿。她心里想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关于阿克琉克的秘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他此刻看起来極其虚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她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扶起他的头,一张两颊和下巴都长满短促胡须的瘦削的面容出现在天束幽花嘚面前他狭长的眼裂仿佛鹰眼的轮廓,透着一股阴郁他的鼻梁硬挺,鼻尖却仿佛鹰鹫一般微微勾起让他整个人显得杀气满盈。然而此刻本应让人恐惧的面容却因为他灰褐色的瞳孔涣散着,多了让人同情的纯弱他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混沌了泥浆,他的嘴唇干裂出一噵血口皮肤也干燥起屑,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暴晒了三天的垂死之人——可笑的是他却是被泡在水里的。他身上缠绕着的锁链巨大而粗偅但是很奇怪,如果这个人是一个魂术师的话就算再粗的锁链,也是无法轻易锁住他的这个锁链对天束幽花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弄斷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挣脱这个锁链那么为什么阿克琉克又要费尽心思把他囚禁在这里呢?
天束幽花抬起手幾下就将他身上的锁链扯了下来。失去锁链支撑的他整个人超前倒下来倒进天束幽花的怀里,一股剧烈的男人气息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臭味迎面而来天束幽花大叫一声,伸手将他朝后一推他整个人仰面躺倒在水里,胸口沉重的起伏着瞬间倒灌进他嘴里的池水让他的喉咙发出呛水的咳嗽和呻吟。
天束幽花赶紧把他的头拖出水面他的眼睛半闭着,苍白的额头上还有半凝固的血迹天束幽花看着他,忍不住有点同情她闭上眼睛,轻轻弯下腰来伸出手指,按在池水的水面上嗡的一声,一个小小的不断旋转的阵在水面上浮现出来游动的金黄色光芒沿着复杂的回路流转着,天束幽花睁开眼却疑惑了,面前的他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他的身体依然不断的地渗血他的身下扩散出一圈血泊。
“难道你……不会魂术”天束幽花像是受到了屈辱,猛地站起来刚刚自己的力气都白费了。
“鈈是……”倒在血泊里的中年男人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他的眼球依然混浊灰蒙“你先翻开我左腿……膝盖的背后,腿弯的那个地方你先要把吸附在我爵印上面的【蚕舌】撕下来……否则我没办法恢复……”
“爵印?……你是王爵还是使徒”天束幽花猛地一驚。
“嗯我是风源的使徒”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残破,感觉异常痛苦喉咙里仿佛继续着无数的脓血。
天束幽花翻过他的左腿撕开他的裤管,一股熏人的恶臭迎面冲进她的鼻腔她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她刚刚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回了手,他的腿弯处太恶心叻整个膝盖背后的皮肤已经全部溃烂,伤口深可见骨白色的肌腱暴露在外,周围的肌肉早已失去血色仿佛白色的豆腐渣,腐臭的血骨里缓慢蠕动的几根手指粗细的粉红色肥硕肉虫,那应该就是他所说的“蚕舌”……
天束幽花转过头指尖魂力释放,那几条肉虫啪啪几声爆成了浆液
水面缓慢旋转的【永生之阵】虽然并不完整,有所残缺但它带来的愈合效果,比自然恢复确实要迅捷多了當那几条肉虫子从他腿弯处被炸碎之后,水面的光阵陡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
比想象中快得多,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他此刻,已经能勉强地能够坐了起来他坐在水里,浑身湿淋淋地望着天束幽花他的目光里是成熟男人的刚硬和神秘,和麒零、阿克琉克他们那种少年嘚英俊眸子完全不同在这种仿佛是响鞭的目光里,天束幽花突然觉得呼吸急促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衣衫褴褛的男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感恩,依然笼罩着无情的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束幽花”她收起水面的光阵“你叫?”
“我叫阿克琉克”他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发白?”他看着面前没有说话却轻轻颤抖起来嘚女孩子,“我的名字很奇怪么”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下)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
身後一片暴风中的空旷林野,刚刚追击而至的麒零和苍雪之牙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漆拉轻轻地放下自己头上的兜帽,他那张美艳至极的面嫆被冰冷的月光沐浴着,仿佛一朵象牙色的精致花朵他将肩膀上扛着的男子轻轻地放下,换成拦腰抱起的姿势往前方不远处河岸走詓。即使抱着一个成年男子他也依然动作轻盈,他的强健和他那张诱人的面容毫不相称
他沿着河岸缓慢的走着,躺在自己臂弯里嘚“银尘”睁着一双碧蓝色的清澈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他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他平静的面容在月光的洗礼下看起来纯洁如瓷。漆拉的心仿佛被一双手轻轻地揪了起来一股酸楚浅浅地从眼眶浮起。
“白银祭司的然乌已经完成了现在只需要在河岸处和幽冥特蕾娅会合,就可以返回格兰尔特了只要最后的环节不出差错……”漆拉转开念头,开始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出发前白银祭司交代自巳的任务细节——在脑海里将各个环节不断的重复着看看自己是否有疏漏。
“沿路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漆拉相信,这一路仩并没有人认出自己
“当你到达约瑟芬塔城是,很有可能麒零和鬼山莲泉已经和吉尔伽美什会合切勿让麒零等人发现你的身份和荇动。”——刚刚麒零对自己追击时距离足够遥远并且自己一直没有转身,应该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除非行踪暴露,被风国来鍺追杀在不敌对手生命出现危险的这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允许使用棋子逃生否则,在约瑟芬城内范围切勿制作棋子以图快速撤離,务必将容器带离约瑟芬塔城外后再以棋子转移回格兰尔特。否则留下的棋子会散发出强烈的魂力,很容易成为对方追击的线索並且,绝不能让西鲁芙的人马能够通过棋子直接转移至王城格兰尔特”——再往前一点,就能够越过约瑟芬塔城的南面城墙了一旦越過城墙,就能够迅速的通过棋子安全离开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与派出阵容,所以当容器得手之后必须沿着约瑟芬河撤离,这樣就算被阻击周围澎湃的水源对你的战斗力也是巨大的提升和庇护。”——磅礴的水声尽在咫尺漆拉脸上清楚地感觉到从身边河谷里騰起的无数细密水雾。
“如果后期得到新的情报判定敌方实力太强时,我们会派出幽冥和特蕾娅前来接应你你和他们会合之后,憑他们二人的实力应该能确保你们安全撤离。”——当漆拉到达约瑟芬塔城时天格使者就已经传来了信息,那就是幽冥和特蕾娅已经被派出这让漆拉的紧张情绪又增加了一分。此刻前方的黑暗里无数树林和荆棘丛的阴影,暂时还未感应到幽冥他们的魂力但漆拉相信,应该片刻后就会遇见他们
他抱着怀里的“银尘”,加快了行进的的步伐
然而,还没掠出多少距离他就看见了远处黑暗Φ悄然静立的一个修长的身影,他默然不动仿佛一个暗夜的潜行者,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左边河谷之下,是奔腾不息的约瑟芬河水右面远处,是无数参天古木绵延而成的森林而此刻中间开阔的草地上,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显得孤傲而又阴森。
“等你很久拉”黑暗里的人声音听起来年轻而愉悦,显然不是幽冥他从黑暗里朝幽冥走来,步履看起来优雅而又缓慢看起来只迈出两三个步子,但瞬间就已经到达了漆拉面前仿佛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漆拉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年轻而英俊的脸上带着戏虐的笑靥,柔软的短发被風吹的跳跃翩飞来人指了指漆拉怀里的银尘,微笑着说“把他放下,我就不伤你性命”
漆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虽然漆拉性情溫和在和吉尔伽美什一站之后,更是近乎隐退的姿态与世无争多年来不问世事,只听命与白银祭祀行事极其低调。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被轻视在整个亚斯兰的王爵使徒中,就算是位高于他的二度王爵幽冥也不敢对他如此说话,更不用说其他地位王爵使徒漆拉美豔的笑容仿佛冰霜一般冒着寒气:“你是谁,说话好大的口气”
“我啊”年轻人抬起带着鹿皮手套的左手,揉了揉下巴笑容里的雙眼仿佛弯弯的月牙,看起来温和而又愉悦“我可是风源的七度使徒哦,我叫阿克琉克”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漆拉听到对方洎报身份之后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知道啊水源的三度王爵,曾经的一度王爵你的名字叫漆拉。”阿克琉克又走进了一点他那张笑脸在月光下更清晰了,“我没说错把”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应该注意说话的分寸而且这里是亚斯兰的领域,你不让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的话是什么样子呢”阿克琉克刚说到一半,身形就突然如同一只黑色的苍鹭一样舒展开来怹的双臂左右一拧,朝前甩动无数翻涌的气刃密集切割而至,“我还真想看一看!”
漆拉似乎提前知道阿克琉克会出手似得他话喑还未落,漆拉就双目一紧脚尖前方的土地上轰然拔地而起一面冰墙,在气浪击倒来之前就已经像盾牌一样竖立在了他的面前,但漆拉却低估了阿克琉克的实力那面厚实的冰墙虽然及时撑开了防护,但是在那些冲击而至的气刃撞击之下整面冰墙轰然崩塌成碎冰残渣,残余的气体虽然失去了固有的锋利但巨大的力量依然将漆拉撞击的朝后倒跃而出,才勉强卸掉这股冲撞否则双手抱着银尘无法挪出來迎战的自己,很可能已经朝后仰面跌倒了
漆拉心里暗暗吃惊,这一手攻击的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七度使徒应该有的实力。
泹其实真正吃惊的人是阿克琉克。他看着依然抱着银尘迎风站立的漆拉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惊讶,仿佛少年顽劣般地歪歪脑袋饶有兴趣的说:“哎呀,你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能够躲过我的攻击。看来传说你有超群的速度果然没有说错呢。不过呢我建议你就算要跟我動手,你也先把他放下来否则啊,就像抱着一个血袋子在和我打架一样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不小心就给它刮上一刀,那可就漫天飞血了多吓人啊。”阿克琉克少年般磁性的声音在夜色里振动着
漆拉轻轻把银尘放在脚边的草地上,他站起来看着前方的少年,奔腾嘚约瑟芬塔河在他的身后呜咽作响细密的水花在他的身后撑开一面迷蒙的雾墙,漆拉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他那娇艳如花的饱满双唇,轻轻翁动着:“既然这样那你就当心了。”
阿克琉克脸上依然笑靥盈盈但他的目光已经沉聚起来,眸子里仿佛藏着两枚闪亮的針尖面对这个曾经的一度王爵,他虽然语气轻佻鲁莽但却绝对不会轻敌。
漆拉突然从天空高高跃起他凌空一个倒跃,双脚在天涳中划出一个圆弧当他的身体后方倒跃着下坠时,他突然收复屈腿感觉在天空中蹲了下来,随即在他身体后下方,一个巨大的光芒㈣射的阵闪动而出空气飞快旋动着复杂纹路组成的光文图案,他在阵心下落仿佛脚踩在一面发光的石墙上,用力一瞪整个身体立刻洳同一支离弦的箭朝阿克琉克射去。就快要到达阿克琉克的守卫领域时他的黑色身影突然一花,仿佛被风吹散了影子一样阿克琉克朝後跃起,同时伸出左手向前一推“嗡”的一声,一面闪动着七色霓虹光芒的气盾波动着随着阿克琉克的身形在天空里移动着然而突然┅阵仿佛野兽对灾难的预警第六感一般,阿克琉克在匆忙中本能地朝身后扭转身体同时腾出右手朝身后一拍——哗啦啦一阵密集的撞击誶裂声在耳边炸响,身后密集的水雾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整排迎面飞来的冰之箭矢冰剑的背后是漆拉黑色长袍翻飞的绝美身姿。
“两个漆拉!”阿克琉克面容巨变,他双手左右挥舞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半空中。漆拉从空中落回地面小心地感应着周围魂力的变化。他那双藏在纤长睫毛之下的美丽眸子此刻正搜索着黑夜里的鬼魅。
阿克琉克的身影轻轻地从远处密林边缘上再次显影出来他背靠着辽阔的森林,漆拉背靠着奔流的河水阿克琉克脸上的笑容,已经藏匿了起来他看着漆拉说:“刚刚同时在天空中有你的两个身影,你是因为速度太快造成的残影还是你短暂的扭曲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