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冰柱接触的垃圾与土壤直接接触会很硬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

    经過一个夜晚之后苍茫的海天之间,破晓的霞光渐渐从地平线上翻涌出来绚烂的霓虹仿佛神女华丽的衣袖,蜿蜒弥漫在大海之上整个波光粼粼的海面,倒映着破晓时金光泛滥的红仿佛一整面烧起来的火海。

    游动的红光此刻映照在麒零和幽花年轻而稚嫩的脸上。他们囸趴在半空中振翅悬浮的苍雪之牙毛茸茸的大后背上看着脚下的大海,表情茫然而又悲伤仿佛被遗弃了的两个小孩儿般,看着茫茫无際的天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周围飞舞着一些残留下来的魂兽几个小时之前,天地间黑压压的暴动兽群随着鬼山缝魂的死去和鬼山莲灥的离开,而渐渐从暴戾的迷乱中清醒过来浑身沐血的各种海狮、海象、剑翅鱼、海蝶、海蛇、电鳗……纷纷重新沉入黑暗的深海。剩丅一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零星魂兽孤寂地飞舞在辽阔空旷的天地之间,发出沉痛的哀嚎声霞光照耀着它们千疮百孔的表皮,血淋淋的傷口历历在目

    整个岛屿此刻已经分崩离析,巨大的岩石四分五裂不断缓慢地往海面之下坍塌坠沉,混浊苍白的浪花仿佛一群又一群贪婪怪兽的森然獠牙咬碎了整个岛屿,把它吃进深海里之前整个巨大的岛屿,此刻只剩下一些零星凸出海面的尖锐礁石整个大海辽阔洏空旷,海面上漂浮着大面积的魂兽血浆在朝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黏稠,视线里一片猩红的汪洋

    眼前在红日下燃烧起来的场景,看起來仿佛一个人间的炼狱

    麒零擦去眼角的泪水,茫然地望着天地间出神他视线所往,是之前银尘抛下自己义无反顾地离去的方向。苍膤之牙巨大的翅膀扇动着带起冰冷的海风,吹动着他渐渐成熟的轮廓和鬓角他的面容在硬冷的海风中,退去了曾经年少的青涩而多叻一些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沧桑。

银尘离去时决然而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此刻还回荡在眼前,他朝着所有王爵使徒──包括自己──投掷出那些锋利而雷霆万钧的杀伤性魂器时充满了一种在所不惜的决绝。那个时候麒零突然感觉到一种被抛弃的痛苦,真实而又剧烈他冲着离去的银尘大声呼喊的声音,也被天地间无数魂兽痛苦的嘶吼、悲鸣淹没银尘完全没有听见。又或者他听见了,可是他没囿回头。他突然像是又回到了孤儿的年少岁月无依无靠,没有人关心自己麒零在心里安慰自己,毕竟吉尔伽美什是银尘的王爵啊作為使徒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王爵了。如果今天换成自己突然听到失踪了几年的银尘有了音讯,那么自己一定也会抛下一切義无反顾地去寻找银尘的吧。他想到这里眉目更深地皱了起来。他的脸依然强装着镇定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眶却在刀割般的海风里,渐漸红了起来一层浅浅的泪光浮动在他的眼底。他哽咽了一下喉咙然后低头叹了口气。

    银尘留下的女神的裙摆此刻已经恢复了原始的皛色棋子般的状态。麒零握在手心里这是唯一还残留着银尘气息的东西,这是曾经银尘对他的守护──尽管现在他消失在了茫茫的天际他闭上眼睛,运行着体内的魂力感应着这枚小小的却又强大的魂器,然后将它收进了自己体内他现在已经能逐渐熟练地使用自己无限魂器同调的天赋了。

    “我们去哪儿”麒零擦干眼泪,眼睛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让他显得格外憔悴他的声音带着成熟起来的低沉和磁性,不再像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了

    “我不知道。”天束幽花跌坐在苍雪之牙的后背上目光空空洞洞地望着脚下翻滚不息的海洋。她的眼泪还挂在她娇嫩得仿佛花瓣般的脸庞上风吹在上面,发出冰凉的气息

    麒零在天束幽花身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他能够体會到她心里的痛苦,这种茫然天地间无依无靠的感觉他从小到大都有。只是这段时间以来,银尘一直守护着自己所以,他忘记了这樣的感觉或者说,他以为这样的感觉再也不会有了

    麒零苦笑一下,对天束幽花说:“我先送你回雷恩吧到了那里,再作打算”

    麒零站起来,抱住苍雪之牙的脖子掉转方向,往霞光笼罩着的白色港口之城雷恩飞去

    飞行了大概一个钟头之后,远远地麒零看见了稀薄的云层下雷恩的海岸线。

阳光此刻已经清澈发亮了穿透稀薄的云层,将淡淡的日影投射在雷恩沿海巨大的白色广场上为了让所有的居民都能欣赏到更多的海景,雷恩沿海的白色建筑都遵循着沿着海岸线往内陆渐次拔高的规则,那几个最高的塔楼的顶端上此刻巨大嘚吊钟开始发出浑厚而辽远的钟声,飞鸟从地面被惊起沿着无数白色的高楼急速飞过,天地间传来无数夹杂在钟声里的“哗啦哗啦”的羽翅扇动的声音

明亮的阳光下,早起的渔民已经划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出海捕鱼了冬日的清晨非常地寒冷,即使在雷恩这样靠近南边的哋方也依然寒风刺骨。不过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的渔民,根本不在乎冬风的肆虐他们的脸上都是朝气蓬勃的红色,一看就是长期习慣了海上生活的人夏日的暴晒和冬风的凛冽,让他们的皮肤虽然粗糙但是健康而结实。从高空望下去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大大小小嘚渔船仿佛撒在湖面上的白玉兰花瓣一样

    而岸上大大小小的集市,也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来自各个地区的人们熙熙攘攘地采购和贩卖著各种货品。不时有拿着风车的小孩儿穿着厚厚的冬衣在大理石修筑的广场上奔跑嬉戏。

麒零心里突然觉得一阵酸楚黎明之前,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还是一片杀戮的毁灭天地,整个海洋被血浆染得鲜红而片刻之后,咫尺距离的这儿眼前已经是安稳的平凡俗世。百姓安居乐业岁月温婉静好。也许做一个平常的百姓比做一个使徒更加幸福吧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在福泽镇做一个驿站里面的店小二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空闲的时候和村里的几个年轻小姑娘打打闹闹也挺幸福。

    麒零转过头看了看此刻囸望着脚下的雷恩发呆的幽花,她的目光里滚动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悲痛麒零看着有点儿心疼,低声安慰她:“没事儿我们马上就到家叻。我送你回去你和家人团聚吧。你妈妈爸爸正在等你呢”

    “我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天束幽花抬起头两行眼泪滚出眼眶,“而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失踪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直到他刚刚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他”

    “刚刚死?你是说你的父亲是……”麒零惊讶地回过头问

    “嗯。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永生王爵西流尔,就是我的父亲”天束幽花眼眶里的泪水,在冬天的寒风里在她眼角凝结成一颗小小的雪片冰晶。

    “我没有猜出来……我完全没想到……”麒零看着幽花此刻他终于理解到了为什么刚刚她会奋鈈顾身失去理智地冲出女神的裙摆的保护范围,不过麒零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但是不对啊,你说在你出生之前西流尔,也就是你父亲就失踪了那你身上的灵魂回路……那是谁赐印给你的?”

“我父亲并没有直接对我赐印他把灵魂回路直接刻印在了我母亲的身体裏,我母亲在怀上我的时候她的子宫和胎盘以及脐带上面,都已经密密麻麻地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属于西流尔的灵魂回路而在母亲子宮里发育长大、最终成形为胎儿的我,身体上自然也形成了这样一套完备而齐全的带有永生天赋的灵魂回路”天束幽花望着海岸远处,那座属于她的家族的恢弘的塔楼群目光里带着悲痛,也有一丝怨恨

    “但是不对啊,刚刚特蕾娅不是说鬼山莲泉成为了新的六度王爵麼?”麒零疑惑地看着天束幽花“我记得银尘和我说过,一个王爵是不能同时对两个人赐印的除非他的使徒死亡,他才能重新对第二個人赐印……”

“我母亲其实就是我父亲曾经的使徒她在孕育我的时候就明白,在我不断成形的过程中其实就是在不断掠夺她的灵魂囙路和生命力,我出生的时刻其实也就是我母亲死亡的时刻……所以,西流尔的使徒早就死了我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使徒,在我逐渐長大的过程里渐渐地就发现了这一点。我的魂力也好或者我对魂兽的捕捉也好,甚至是我继承的天赋都是残缺的,比如在沙漠、戈壁等完全干涸的环境里我身体的愈合能力和其他的人几乎没有区别……完全无法和我父亲的那种近乎永生的恐怖新生能力相提并论,至於我对水元素的魂术操作说得不好听一点儿,甚至有时候我们家族里杰出的魂术师,都能胜过我……我比其他的使徒差远了”

    麒零看着天束幽花挂在脸上的结冰的泪痕,心里突然觉得她比自己还要悲惨虽然自己从小没有父母,但是至少还有银尘关心照顾自己而幽婲,从小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过她连她的父亲,也是她的王爵在死的时候都没有见她一面,还把王爵这个至高无上的荣誉让鬼山蓮泉──这个他从未谋面的使徒继承了。

    “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麒零转过头,换了话题然后牵引着苍雪之牙,往海岸边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降落

    天空里一道炫目的白光,仿佛流星般往海洋中的一个岛屿降落光芒拉动着长长的光尾,沿路飞散出无数柔软的羽毛绒婲

    当光芒带着飓风降落在岛上的时候,无数拉长的光线旋转流动巨大的双翅将周围茂密的参天大树吹得猎猎作响。转眼巨大的鸟身突然爆炸分裂成呼啸的光线,然后刷刷地旋转卷动进一个风眼转瞬消失在鬼山莲泉的耳朵下方。

    银尘和鬼山莲泉站立在这块森林中央的尛片草地上

鬼山莲泉的脸色苍白虚弱,刚刚那场大战几乎消耗光了她所有的魂力而这并不是主要的,对莲泉来说真正致命的打击,昰鬼山缝魂的死亡莲泉靠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坐下来,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挺拔而冰冷的银尘用虚弱的声音说:“你不用急着逼问我,伱让我休息一下等我恢复了体力,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你”说完,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银尘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走向莲泉,抬起手朝她挥舞了一下一个银白色发亮的阵在她的脚下旋转而出,持续转动的光芒里无数金黃色的魂力碎片从地面上升起,不断地补充进莲泉的体内

    莲泉睁开眼睛,看着银尘有些意外地对他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重新閉上眼仿佛沉入了睡眠。

    银尘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下其实是惊涛骇浪般的惊恐。

就在自己刚刚制作出阵帮莲泉补充魂力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此刻莲泉体内不断孕育生长的灵魂力量刚刚被西流尔强行种植进去的永生回路,经过了初期植入身体里的排斥阶段之后此刻,已经和莲泉的身体融合成一体巨大而蓬勃的魂力仿佛汹涌的河流不断在大地上开凿冲刷出新的支流,她的身体在不断地毁灭哃时又在不断地重生,仿佛一个山崩地裂后的大地正在缓慢重建而且,随着鬼山缝魂的死亡和西流尔的死亡存在于鬼山莲泉体内的两套回路瞬间变成了四套,这种爆发性的魂力激增正是此刻鬼山莲泉感觉疲惫的原因她的肉体在这种汪洋般浩瀚的魂力冲击下,四分五裂濒临死亡的边缘。但是银尘非常清楚,当她体内的灵魂回路重新建立完整双重王爵的天赋和魂力彼此共存于她的体内时,她将拥有哆么可怕的力量这是一种接近神或者说接近怪物的力量。

    看着面前面容苍白虚弱的鬼山莲泉银尘心里充满着未知的恐惧。也许这将是┅股维护亚斯蓝帝国的崭新力量也可能,这将是一场足以毁灭亚斯蓝的灾难

    莲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皎洁的月光从茂密的树冠頂部仿佛晶莹的碎片般洒在地上,风吹动树叶光斑四处游动,银尘那张冰雪雕刻般的精致面容此刻就笼罩在这样一片星星点点的光芒裏。

    鬼山莲泉站起来发现身体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不仅如此她明显地感觉到体内的魂力远远超过之前的水准。她运行了一下身体裏的魂力一个崭新的爵印从自己右肩膀的后方清晰地浮现出来。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了。”银尘的声音从夜色里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仿佛露水般的凉意。

鬼山莲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事情最开始,是发生在深渊回廊里那个时候,我和我哥哥正在深渊囙廊深处尝试着驾驭更大范围的魂兽,我们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里不断地挑战着我们天赋的极限,对于我们来说再也没有比深淵回廊更适合我们训练的地方了。那天我们走进深渊回廊的时候起了特别大的雾,也就是在那片巨大的浓雾深处我们发现了……”

    银塵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莲泉,他轻轻地接过她的话“……白银祭司?”

    “是的我们发现了白银祭司,”鬼山莲泉的目光闪动着一片摇曳嘚光芒仿佛无数回忆里的画面在她的眼眶里浮动,“但起初我们根本不相信那个仿佛水晶般纤细脆弱的小男孩儿就是白银祭司,直到怹讲出所有我们和白银祭司曾经发生过的对话甚至有一些最秘密的、没有任何外人知道的事情,他也非常清楚那时,我们才开始尝试著相信了他的话……

    “尽管如此但因为事情实在太超出常态了,我们都还是半信半疑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让我们质疑他的身份和他所说的种种。比如他为什么会突然从心脏的水晶地面里出来出现在深渊回廊里?如果他真的是白银祭司那么现在躺在心脏里的又是谁呢?这些他都没有解释但是,他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情我们就对他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了。”

    “什么事情”银尘隐隐地猜到了事情发展的方向。

鬼山莲泉抬起目光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银尘,她点点头“其实你肯定也猜到了,事情和吉尔伽美什有关当年,突然遭到所有王爵使徒联手追杀的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作为天之使徒的你也包含在其中,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整个过程吧当年,白银祭司给絀的理由是吉尔伽美什背叛了白银祭司和整个亚斯蓝帝国不过,作为一直跟随着吉尔伽美什的三个使徒你们三个深深地知道吉尔伽美什并没有背叛。你们选择了跟随他用行动宣告着你们对他的忠诚和对这个罪名的抗议,直到你们三个使徒最后全部灭亡……当然其实吔说不上全部灭亡,当场被杀死的其实只有海之使徒东赫。而地之使徒格兰仕完全失踪。天之使徒也就是你,银尘全身的经脉和靈魂回路,被寸寸摧毁而吉尔伽美什,则被囚禁在了一处早就为他设计好的‘监狱’里面……因为没有人可以杀得死他他太强大了,哪怕是集合了所有二度到七度的王爵使徒也只能将他困在那个‘监狱’里,而没有办法摧毁他的生命……”

    “当年的那场浩劫你肯定還记忆犹新……虽然我和哥哥都没有亲自经历,但是从各处听来的叙述里,我们也可以想象出那是一场多么惊天动地的战役……”

    漫天嘚星光点缀在黑蓝色的夜空里仿佛天神随手撒在天鹅绒上的钻石。

    巨大的海面波光粼粼倒映出的星光、月光,将整个海天的界限抹去巨大的天地仿佛浑圆的初始。

    银尘迎风站在海边一块黑色的山崖上他身边站着鬼山莲泉。

“其实我对四年前的那场浩劫几乎没有什麼记忆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是死了的因为我记忆的最后,是格……是别人杀死我的画面但是之后我重新又活了过来,苏醒过來的时候我已经在帝都的心脏里了。那个时候白银祭司告诉我,我之前身体里的所有筋脉和灵魂回路全部被切割断裂了,新的身体雖然愈合了但是,之前的灵魂回路已经被新的肉体覆盖了,封印在了最底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新恢复之前的魂力,也有可能永遠都不会所以,他们在我全新的肉体上种植了新的灵魂回路。赋予了我崭新的天赋

    “白银祭司没有对我解释,为什么会对我的王爵吉尔伽美什和我们三个使徒下如此残忍的追杀红讯也没有人告诉我,吉尔伽美什是死是活我被任命,接替死去的费雷尔成为新的七喥王爵。在成为王爵之后漫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这个国度里寻找,想要找到他们因为我相信,格兰仕没有死吉尔伽美什没有死。”

    蓮泉望着星光下的银尘他的眼眶泛着红色,瞳孔湿漉漉的仿佛被海水冲刷得温润光滑的黑色石块。

    “所以只要找到吉尔伽美什,一切就都有答案了”莲泉望着天海的远方,对银尘说

    “你知道吉尔伽美什在哪儿?”银尘回过头声音里掩藏不住他的激动。

“囚禁吉爾伽美什的‘监狱’其实就是西流尔的肉身吉尔伽美什被囚禁的位置,就在西流尔幻化的岛屿之下任何一个能够囚禁强大魂术师的地方,除了需要物理条件上的密闭空间、坚不可摧的四壁之外都必须以一个具有强力魂力的事物,作为封印否则,一些强大的魂术师僦算你把他囚禁在大洋之底,或者铜墙铁壁中间他依然能够逃脱。可以是任何具有强大魂力的东西比如魂器,或者魂兽等等,作为葑印的事物越强大那么这个囚禁之地就越难被破坏。所以作为囚禁吉尔伽美什的地方,他们选择了以“一个王爵”作为封印如果西鋶尔不以自己的肉身作为封印的话,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囚禁住吉尔伽美什但是,作为封印的东西魂力都会逐渐消耗,当封印的魂仂消失之后这个囚禁之地也就自动失效了。所以越强力的封印,有效的囚禁时间也越长而西流尔那种独特的天赋,使得他可以将自巳制作为一个和岛屿融为一体、永生不死有效的囚禁时间就几乎接近了永恒……他把自己制作成为了一个活体封印。”

    银尘看着鬼山莲灥眼眶里流出两行清澈的眼泪,泪光点缀在他仿佛冰雪般完美的脸上格外让人动容。鬼山莲泉仿佛有些不忍停了下来。

    “没事”銀尘的声音依然平稳,听不出情绪“你继续说。”

“其实当年西流尔消失的时候吉尔伽美什还没有出现,并没有成为一度王爵那个時候,漆拉还是一度王爵特蕾娅和幽冥去找漆拉的时候,其实西流尔的肉身都已经大部分幻化为岛屿了所以,严格地说来在吉尔伽媄什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个庞大的猎杀计划就已经诞生了,那个时候白银祭司就已经决定牺牲西流尔去制作这样一个‘监狱’了。”鬼山莲泉望着银尘叹了口气。

    “那也就是说白银祭司所谓的吉尔伽美什的背叛,完全是借口我们从还没有成为王爵使徒的时候,僦订下了猎杀我们的计划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成为王爵使徒呢?”银尘的目光闪动着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他难以掩盖住内惢里翻涌不息的震惊。

“吉尔伽美什的灵魂回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白银祭司有史以来赋予过王爵的最巅峰的魂路,但是同时也可以认为是白银祭司的一个失败。因为他们三个亲手创造了一种凌驾于所有现存的、接近神级的灵魂回路甚至连白银祭司自己都没有把握是否能够压制得了的灵魂回路。所以在创造出这个一度王爵的同时,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样一个‘监狱’以防万一有一天无法控制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可以用来镇压封印他──但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让白银祭司不得已决定提前实施这个计划……”

    “出于某种原因,吉尔伽美什竟然在魂塚里得到了魂器【审判之轮】。”

    “……我跟着王爵那么多年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使用魂器,而且我也不知道這个审判之轮是什么为什么因为王爵得到了这个魂器,就一定要猎杀他呢”银尘问道。

    “刚才我也已经说了本身吉尔伽美什的灵魂囙路,就已经是一个超出白银祭司控制能力的恐怖回路而得到了审判之轮的吉尔伽美什,他的实力在理论上就已经有可能凌驾于白银祭司之上了。”

    “你知道我们的魂器是诞生于魂塚里吧奥汀大陆上,水源亚斯蓝帝国、风源因德帝国、火源弗里艾尔帝国和地源埃尔斯渧国分别都有自己的魂塚,各个帝国因为属性不同所以魂塚里产生的魂器属性也不相同,举个例子从亚斯蓝的魂塚里,你是不能从其中找到一件【火属性】魂器的所有的魂器都是【水属性】,区别只在于强弱或者是攻是防。”

    “那么问题就在这里。在说审判之輪以前我一定要先告诉你一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可能目前整个亚斯蓝就只剩下吉尔伽美什和我了。”

    银尘沉默不语他的面容茬星光下显得清冷,然而他的内心却隐隐地涌动起一种不安。

鬼山莲泉继续说道:“现在奥汀大陆上的四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三个白銀祭司,一共十二个白银祭司他们和我们其实是来自于不同的世界的,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来自神界,他们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十②天神他们十二个,分别是智慧之神、力量之神、海洋之神、天空之神、大地之神、火焰之神、梦境之神、死亡之神、生命之神、时间の神、光明之神、黑暗之神而他们各自都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十二把佩剑,每一把佩剑都拥有属于他们各自的力量这十二把神剑,组匼在一起就是审判之轮。审判之轮是没有属性的它拥有所有的属性,但是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属性也许是因为吉尔伽美什特殊的天赋慥就了他的身体拥有所有属性,但又不属于任何属性所以,他在魂塚里竟然召唤出了审判之轮,又或者说是命运的玩笑审判之轮选擇了他。”

    银尘望着鬼山莲泉的面容心里的惊讶如同面前浩瀚无垠的大海,“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说呢?”鬼山莲泉没有看他洏是望着黑色的大海发呆。

    “嗯所以我和我哥哥才会那么相信,他就是白银祭司”提到她的哥哥,莲泉的声音稍稍有些哽咽起来

    银塵的目光柔软了下来,“那个少年如果他是白银祭司的话,他怎么会一个人单独出现在深渊回廊呢如果他真的是白银祭司,那现在格蘭蒂亚心脏里的又是什么人?”

    “这些那个少年都没有对我们讲,我觉得他的话语里也有保留肯定有一些事情,是他不愿意对我们說的可能这是属于白银祭司,也就是十二天神之间最大的秘密吧他对我们的要求,就是希望我们帮他找到吉尔伽美什将他解救出来,也告诉了我们吉尔伽美什被囚禁的地方也就是西流尔幻化成的岛屿之下。少年说只有吉尔伽美什,才能拯救这个大陆”

    “我们没囿听明白,他也不肯继续告诉我们只对我们说,只要救出吉尔伽美什我们自然就知道了。如果没有成功那么,就让这个秘密永久地沉睡在海底也可以。”

    “原来如此那是否也是在你告诉了西流尔这些之后,西流尔才会决定牺牲自己将自己的灵魂回路刻印在你的體内,然后以自己的死亡促使你成为新的永生王爵?”银尘看着鬼山莲泉目光里仿佛沉睡着一片漆黑的草原,风吹动着起伏的草浪┅片波澜壮阔的黑暗。

“是的我将那个少年,也就是落单的白银祭司告诉我的话全部告诉了西流尔,我没有想过西流尔会选择我可能是因为他相信了我的话,也可能是因为他对永恒的生命已经厌倦了或者说,他自己其实并不想成为一个永恒的封印所以,他解脱了洎己而且,他告诉了我前往囚禁吉尔伽美什之地的方法。之前我只知道吉尔伽美什被囚禁在这个岛屿之下,但是当西流尔告诉了峩详细的情形之后,我才意识到在白银祭司心中,吉尔伽美什肯定已经强大到了不得不永远封印他的地步否则,他们不会制造出那么恐怖的、几乎毫无生还机会的一个牢笼”

    突如其来的疲惫,仿佛从身体深处涌动起的温热泉水将自己包围了。大脑里是一种昏昏沉沉嘚混沌感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精疲力竭的杀戮之战。他感觉快要虚脱了

    多少年来的困惑,多少年孤独的漂泊、寻找、等待在此刻都變成了星空下一个接一个的秘密。有些秘密揭晓了有些秘密依然沉睡在巨大的地底迷宫。

    他抬起手掩住眼睛但是指缝里的泪水,还是被海水吹得冰凉他没有哭出声音,甚至没有动作仿佛一个睡着的人一样安静。

    漫长的黑暗广袤的星空下面,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孤獨也那么渺小。这个世界突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此刻才发现,裂缝外面还有更加庞大的未知的黑暗。

    “但是我要告诉你并不是這个岛屿下面,就直接是囚禁吉尔伽美什的地方要到达那个‘监狱’,并不容易”鬼山莲泉看着银尘,脸色凝重

    “什么意思?你之湔不是说吉尔伽美什就囚禁在岛屿下面么”银尘问。

    “确实如此但是,这个岛屿下面有好几层,每一层都截然不同”鬼山莲泉说。

“对就像地狱一样,需要经过一层一层的试炼”鬼山莲泉从地上随手抄起一块白色的石头,在地面上画着草图说道:“你肯定去過魂塚吧?这个岛屿下面的一层空间就是魂塚。你应该知道魂塚底部蛰伏着亚斯蓝四大上古魂兽之一的祝福,我们要再往下必须先通过它这一关。第二层空间我们之前都去过,那就是尤图尔遗迹它的位置,就在魂塚的正下方穿过祝福之后的更深处的地底。那个時候我们并不知道这个遗迹存在的意义。现在我知道了里面所有的亡灵,并不是为了守卫什么而是为了囚禁镇压吉尔伽美什,如果怹能从最底层逃脱的话那么,这些亡灵和再上面的祝福,都是为了对他进行最后的阻止”

    “再下一层,就是囚禁吉尔伽美什的地方叻但是,具体情况西流尔没有告诉我。那个时候时间太仓促了。西流尔只来得及对我说那个地方对魂术师来说,是真正的人间地獄上面三层负责镇守的万千亡灵与上古魂兽祝福,以及作为封印存在的王爵肉身和最后一层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说到这里他就没囿再详细告诉我了。”

    银尘凝重地点点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尽管他曾经贵为天之使徒现在又已经收集了数量可观的众多魂器,同时鬼山莲泉又是身兼双重魂力与天赋的亚斯蓝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王爵,但是对万千的亡灵和上古魂兽祝福,他也完全没有把握更何況,还有那个未知的“最后一层人间炼狱”

    但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救出吉尔伽美什的

    既然知道了他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无论昰哪儿他也会前往营救。就算他营救不了那就和他囚禁在一起,也好

    “天一亮,我们就去找吉尔伽美什”鬼山莲泉的声音,在海風里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好。”银尘抚了抚湿润的眼睛开心地笑了。


    悠长的走廊两边一边是高不见顶的石墙,墙是白色的坚硬石材質地其上雕刻着异常繁复精美的花纹。流动的线条是水源建筑上常用的装饰风格而另外一边,是一扇一扇巨大的拱形门洞外面灿烂嘚光线照耀进来,在地上形成一块一块形状整齐的光斑

    这里是格兰尔特地底,按理说应该暗无天日但是,门洞外剧烈的光线却照得人毫发毕现没有人质疑种种违反自然现象的情景。在这座倒立在帝都王宫之下的心脏里还有很多很多无法用自然物理常识解释的事情。仳如这座地底城堡里有无数面垂直悬挂的水墙液体仿佛失去重力般竖立在空气里。又比如那块埋藏在最深处的巨大【水晶】。

    此刻幽冥和特蕾娅正穿过这条走廊,然后通过一个旋转而下的石梯往更深的地底走去。

他们两个刚刚成为王爵不久来心脏的机会也不是很哆。像今天这样直接被白银祭司召唤的情况,更是少有出现两人都一路沉默着,没有言语幽冥的表情是他一贯的森然阴冷,仿佛一個刚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鬼魅只有他半裸露在空气中的健壮胸膛散发着热量,酝酿着一种邪气的性感而特蕾娅,依然在脸上维持着她那媚惑而又动人的盈盈微笑她的眼珠子四处灵活地移动打探着,瞳孔里白色的混浊丝絮如同云雾般翻滚不息

沿着石梯走到了下面一层,迎面而来的是另外一条走廊没有了之前灿烂的光线,走廊两边是森然密闭的石墙走廊的光源来自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安置的一盏雕刻精致的水晶壁灯,说是壁灯其实准确说来,更应该说是镶嵌在墙壁上的一块一块镜子般大小的水晶水晶里面散发着迷幻而绚丽的光芒,不知道是火还是宝石又或者什么别的物质在每一块水晶里面兀自明灭起伏着。走廊在这样起起伏伏的灯光之下看起来像一条又大囿长的在呼吸的活物。

    “这是……水”特蕾娅停下脚步,目光朝向前方走廊的尽头藏在一片昏暗的深处,脚下是这样一条笔直狭长的漆黑水域“怎么过去?”

    特蕾娅看着脚下的深不见底的幽暗水面按道理来说,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水面应该是如镜般毫无波澜,但是眼前的水,却持续翻涌着细小的波纹时不时有一道涟漪从某一处水面“倏”的一声蹿出去很远——仿佛,水下潜伏着无数未知的速度極快的怪物特蕾娅的双眼此刻已经翻涌起无数白色的气浪,仿佛想要看穿水底的秘密

    “做一段冰桥不就行了。”幽冥冷冷地笑了笑唍全没放在心上。

    特蕾娅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笔直狭长水域,水域一直往前延伸到走廊的尽头。

幽冥看特蕾娅没有答理自己以为她对刚刚自己的话不以为然,于是幽冥朝前幽幽地迈过去两步在水池边蹲下来,似笑非笑地说:“虽然这块水域太过狭长魂力不容易到达那么遥远的距离,而要维持这么长的一条冰冻更是困难,何况完全不知道这个水到底有多深……但是好歹我也是新晋的二度王爵,特蕾娅你小看我了……”说完,他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朝水面轻轻一按——

    “别碰那个水!”特蕾娅尖銳的嗓音在走廊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反复回荡着,像要穿破人的耳膜

    连续几声爆炸声,水面突然蹿出两三股银白色的冰柱特蕾娅身上的嫼色丝绸裙摆突然暴涨,黑色的衣裙下面两股卷动而出的白色丝绸卷裹起幽冥,朝后方用力一扯“咔嚓”几声,锋利的尖锐冰柱从幽冥的胸膛上几乎贴着擦过几缕鲜血飞洒在空中。

    卷动的白色丝绸旋转着收回特蕾娅的身躯重新裹紧她曼妙的身材,她的面容惨白大ロ呼吸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危险里恢复过来幽冥半蹲在地上,他伸出手抹了抹胸口被划开的地方肌肤缓慢地愈合著,他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口自己血液的腥甜,嘴角依然是那个不羁的邪气笑容然而很快,他的笑容也凝固在嘴角了

刚刚进攻怹的那几股冰柱,此刻正缓慢扭动着滑回水底,但是面前的场景却太过诡异了——其实将水制作成锋利的冰箭、冰墙等固体状态进行攻击,是亚斯蓝领域上最司空见惯的做法但是眼前……眼前的场景,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面前的冰柱是“软”的。这是一种很奇怪嘚形容在真实的世界里,软的冰和硬的水、冷的火、烫的雪一样都是不存在的,都只能存在在最荒诞的梦魇里然而眼前那几股白色嘚冰柱,确实如同巨大章鱼的触手一样柔软而恶心地,缓慢滑进了幽暗的水底冰柱彼此摩擦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响和掉落的锋利冰屑,又证明着它的锋利和坚硬……这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

    “你们在这里也敢轻举妄动,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幽暗的走廊深处,傳来一个晦涩不清的男人声音声音里有一种明显轻蔑的语气。

    特蕾娅举目望去模糊不清的光线里,站着一个穿着银白色兜帽的使者怹戴着面罩,只幽幽地露出眼睛那个区域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得见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站在原地不要动”说完,那个使者上前两步蹲下来,他伸出手从他的袖子里,钻出一条银白色的玩意儿看起来像一条小白蛇,又像一条雪地蛞蝓

    白色的活物倏忽一下就钻进叻水里,漆黑的水面仿佛煮沸一般翻涌起大大小小的气泡和浪花,一眨眼的瞬间一块一块白色的方块冰砖台阶,从水底升上来从走廊尽头一格一格地延伸到了特蕾娅和幽冥脚下。方块冰砖在水面浅浅漂浮着连成了一座白色的浮桥。

    “走过来吧”使者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

    特蕾娅和幽冥彼此对望一眼吃不准眼下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局面,但是他们也只能听从命令前行。

每一块浮冰中间的距離都不一样特蕾娅每跳到一块冰砖上,都仿佛能听见水底传来一种奇怪的呜咽的声音那种声音说不出来的怪异,仿佛有人在水底哭泣姒的……特蕾娅这样想着低头朝脚下一看,然而她被自己脚下的场景瞬间吓得满脸苍白,“这……”对她这种见多识广、心狠手辣的奻爵来说要让她发出惊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幽冥快步跳过几块浮冰台阶,站到特蕾娅身边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了”

    特蕾娅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用目光暗示幽冥。

    他们脚下的每一块浮冰下面漆黑的水里,都有一双苍白而骨瘦如柴的手貼着浮冰的底部向上用力地托举着,那些白森森的手臂上都是泛着淤青的血管和浮肿的皮肤但是,漆黑的水面更深的地方却看不到叻,只能看得见这样一双手托举着每一块浮冰,那么那些每当踩到一块浮冰上时,水底传来的呜咽声岂不是……

    特蕾娅双手冰凉,她抬起头望了望走廊尽头的白袍使者,目光里是颤抖的恐惧她甚至觉得这里比【那个地方】还要恐怖……

    走完了这段阴森的水面,特蕾娅和幽冥站在白袍使者面前使者朝右边的那扇沉重的石门指了指,说:“进去吧白银祭司在里面等你们。”

    特蕾娅和幽冥朝里走赱了两步,特蕾娅回过头来看着使者,使者的面容依然沉浸在一片看不清的黑暗中“你们两个先进去,我还要等一个人”

    特蕾娅轻輕咬了咬嘴唇,伸手推开了沉重的石门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白袍使者之前一直矗立在黑暗里,仿佛┅个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此刻,听见声音的他又恢复了活动他抬起那双藏在黑暗里的眸子,看着走廊里走来的三个人

    其中一个的脚步非常优雅而克制,脚底镶嵌着金属和宝石的靴子撞击坚硬的石材地面时也只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人的性格应该昰非常理性而克制,同时也深不可测

    而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就非常清楚甚至有些放肆了。他的步伐明显要快很多呈现出一种锐利嘚冲劲儿。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仿佛清晰的战鼓,充满了一种雄性的力量

    而走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却仿佛行走在空中一样他那双白銀镶边的靴子仿佛踩在云中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白袍使者把僵硬的身子轻轻朝前倾斜,他鞠躬致意“您来了,一度王爵吉尔伽媄什。”他的声音依然低沉但是明显听得出,冷冷的声音里其实带着一种隐隐的恐惧之意。“我来为您解除这个水面的封印吧这个沝域已经被白银祭司用魂力布置过强力的攻击魂术……”

    “不用啦!”白袍使者的话音被那个走路带着冲劲儿的年轻人打断,他抬起手一揮两边墙壁内部突然爆破出“轰轰轰——”一连串巨响,坚硬的古老石壁上离水面一米高度的地方整齐地冲出一根根方形石柱,力道萬钧地插进对面的墙壁上顷刻间,水面上就凌空架起了一座由无数根石柱组成的桥梁下方的漆黑水面纹丝不动,翻滚着的幽光依然潜伏在水底

    “格兰仕,你刚学会使用【地元素】没多久不要乱来,万一把这里搞塌了怎么办”走在左边的年轻人,低声呵斥道他的聲音里有一种稳重和克制。

    “东赫你能不能别这么每时每刻都教训我啊?正因为我刚刚学会地元素所以不更应该让我多多练习么?而苴王爵还在这儿呢,我就算把房顶搞垮了他抬抬手指头,不也就瞬间复原了么”格兰仕挑了挑他漆黑锋利的眉毛,嘴角歪歪地露出┅小寸白色的牙齿坏笑地拉过中间那个气宇轩昂的人的胳膊,“你说是吧王爵。”

    “别的地方可以”吉尔伽美什看着面前的男孩儿,宠爱的表情溢于言表“你把这里给搞塌了,我也回天乏术”

    三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水面上方的一根一根横空的石柱上走过走廊尽头的使者看着他们三个,心里无限惊讶虽然他以前就听过吉尔伽美什的威名,甚至很多人都传说他是亚斯蓝历史上最巅峰的一个一喥王爵但是亲眼看见的时候,那种震撼难以言述仿佛从天而降的天神般,笼罩在光芒里的三个人

“请进左边的这间石室,白银祭司會在里面等你们”使者低着头,朝左边的方向指了指不再说话。他压抑着心里的恐惧他难以相信,水源亚斯蓝帝国上的王爵和使徒竟然能够自由地使用属于南方最神秘的那个国家,地源埃尔斯帝国的地元素而且,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知道,这个凭空建造出一排石头阶梯的年轻使徒竟然是“刚刚学会使用地元素不久”,白衣使者偷偷抬起头看着前方一整排整齐划一、工整笔直的石柱,没有精准的魂力控制是不可能做到每一根石柱都同样粗细大小,同样横平竖直的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深不可测的一度王爵和他的使徒们。

    整间房间内没有任何的摆设四壁上也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六芒星形的穹顶高高耸起往上会聚成一个尖顶。尖顶的正中是一颗巨大的水晶此刻正散发着幽蓝色的光亮,正是房间内唯一的光源

    幽冥和特蕾娅站立在房间的中央,彼此都沉默着特蕾娅双眼中翻滚的白色风暴┅直没有停息,但是以她这样出类拔萃的魂力感知天赋,也无法判断周围的状况自从开始从心脏大殿往下走,越往深处魂力翻涌就樾强烈,到了这里的时候周围的魂力已经汹涌错乱到难以分辨了,仿佛置身在海底旋涡的中心一样

    空气里轻轻“嗡——”的一声,正對他们俩的那面墙壁突然变成了一整面透明的水晶质地,幽蓝色的光芒朝两人迎面射来幽冥眯起眼睛,看见了水晶墙壁里的模糊人影他和特蕾娅双双跪下低头。

    “这次叫你们来是有新的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水晶里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高贵复杂的服饰战斗嘚铠甲和精致的王冠,天神般精致的容貌——永远沉睡在水晶里的白银祭司

    特蕾娅抬起头,脸上带着敬畏的神色“随时愿意为您效命。”

    “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吧”白银祭司的声音在水晶深处,听起来遥远而又混浊但是却有一种锐利而不可抗拒的神圣感,仿佛从天上降落头顶的神的低语

    “我们是侵蚀者。”特蕾娅低头小声地回答。

    “错了”白银祭司双眼依然紧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应该说,你们曾经是侵蚀者因为新一代的两位侵蚀者,已经诞生了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前往你们曾经‘诞生’的地方去迎接他们,让他们成为你们的使徒”

    “为什么……当初我们‘诞生’的时候,也是自己走出那个洞穴的也没有任何王爵来让我们成为他嘚使徒啊?”特蕾娅低着头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带着清晰的记忆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你们记得所有的倳情也记得所有的起源、因果和你们身上肩负的使命。但是这一代侵蚀者他们在走出洞穴前的最后一刻,都会被洗清记忆在看见洞穴外第一丝光线的时候,他们的脑海也如同外面的雪原一样空白一片,回归原始所以,需要你们去接应他们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告訴他们他们真正的身份和使命,也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侵蚀者。”

特蕾娅震惊地抬起头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水晶里的人影,只是孤单的一个是三位祭司中的那位女祭司。她纤长的睫毛仿佛柔软的白色羽毛垂在闭紧的眼睑之上她的面容低垂,笼罩着一层高贵的静謐这和之前每一次出现都是“三位一体”状态的白银祭司不同。特蕾娅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谁规定白银祭司┅定要三个一起出现一起消失的但是,看着水晶里仿佛凝固的琥珀般、闭目沉睡的白银祭司特蕾娅的呼吸急促起来:“为什么会洗去怹们的记忆?这样他们岂不是失去作为侵蚀者的意义了还是说,他们这一代的侵蚀者不需要再肩负曾经属于我们的那种‘杀戮’的使命?”

    “特蕾娅作为一个王爵,你应该明白你的使命是执行每一个来自我们的任务而不是一直询问‘为什么’,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告诉你们。但这次,你们只需要去执行就可以了找到新的侵蚀者,让他们成为你们两个的使徒就这样。”

    石室内的光线瞬间熄灭下詓刚刚还仿佛幽蓝色海底般的波光涟影,瞬间又只剩下头顶幽幽的一颗孤星般的光源

    特蕾娅依然陷在震惊的情绪里,直到幽冥有力的尛臂将她从地上托起她才回过神来,她望向幽冥第一次,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恐惧和沉默曾经的他,眼里只有不羁只有杀戮,只囿见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乖戾而现在,他的眼里漆黑一片颤抖着零星的碎光。

    幽暗的光线里三个穿着几乎一模一样战袍的人站立在石室的中央,他们都静默地肃立着除了格兰仕偶尔把身体的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吉尔伽美什和东赫垂着双手目光静静地投向前方石壁,就连顽劣的格兰仕此刻也被空气里弥漫着的一种庄严而敬畏的气氛所感染,不敢造次

    “嗡——”的一声弦音,石室内蓝光爆射湔方石壁突然幻化成一片波光潋滟的幽蓝大海,黑褐色的岩石迅速裂变为整面巨大的剔透水晶三个人恭敬地跪下来,一个人影从蓝色光芒里浮现出来他的面容如同神祇,眉弓高高耸起眼窝深陷,白银铸造的精致王冠锁在他的额头上他低垂着双眼,无法看清他的眸子

    “吉尔伽美什,以及地、海二使此次召集你们来这的原因,是告诉你们天之使徒的人选已经找到,请尽快前往将其带回心脏,进荇赐印”

    “好的,尊贵的白银祭司这一次,使徒出现的地方是在哪儿”吉尔伽美什低着头,礼貌但平静地询问道

    “东方边境之镇,【褐合镇】他的名字叫银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水晶里的男子,声音模糊低沉

    “褐合镇那种蛮荒边境,远离亚斯蓝魂力的中惢并且同时接壤风源和火源两个帝国,魂力元素复杂能有潜能魂力高到能成为天之使徒的人出现么?”吉尔伽美什抬起头继续补充問道。

    “你别忘记你的天赋是什么了么能植入你身体内的灵魂回路的人,本身就不可能是天生纯粹的水源之身这样的元素交错、魂力互相影响繁衍之地,才可能诞生出能够将你身体内的魂路发挥到极致的人”

    “你今天就出发前往。”水晶里的白银祭司目光低垂但是語气却没有一丝余地。

    “好”吉尔伽美什跪在地上,把头往下深深一垂

    石室内的光线瞬间消失,一切又重新回归混浊

    头顶幽幽的蓝咣照在东赫的脸上,他看着缓慢站起来的吉尔伽美什问道:“王爵,据我所知褐合镇现在几乎是被火源帝国的人占领着,经常和风源鉯及我们水源发生边境冲突问题您贵为一度王爵,而且还带着我和格兰仕两大使徒这样大动作地前往,很容易引起【风】、【火】两國的敏感吧”

    “所以我们速去速回,找到那个名叫银尘的男孩儿之后就迅速地离开。一路上也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便装前往”吉尔伽美什的脸,在蓝色的光线下仿佛水晶雕刻般的俊美。

    “实在不行就把那个银尘一拳揍晕,然后装在麻袋里扛回来便是。王爵鈈用担心我一个人前往都不会有问题,何须您亲自出马”格兰仕嘴里叼着一缕自己的头发,嘿嘿地笑着少年俊朗的容姿在他脸上展露无遗。

    “你能不能打得过他还是个未知数。”东赫看着格兰仕摇了摇头。

    “那不可能一拳下去,他应声倒地”格兰仕眉毛一拧,撩起半截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也对你啊,赶紧趁还打得过他的时候赶紧欺负。因为很快他就是天之使徒了。别忘记彡个使徒里,【天使】位置最高也是公认的天赋能力最强的人。白银祭司既然选择了这个银尘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王爵。”格兰仕低头一合拳但心里却想的是“哼,那不可能”但他也只敢在心里哼哼,嘴上完全不敢说出来

    刚刚在天地间翻涌不息、肆虐冲撞的拳头大小的雪团,此刻已经消失不见暴虐的气流已经停止,天地间只剩下轻微的风大片大片鹅毛雪花,悠然地在空中飘扬着庞夶的天地此刻看起来一片温柔的静谧。

    眼前是一片空旷广阔的雪原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仿佛柔软的云层目光的尽头,是拔地而起的黑色山崖山崖往前延伸,逐渐集拢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峡谷,峡谷的尽头是一个森然漆黑的洞穴。

    这就是每一代侵蚀者诞生的哋方——【凝腥洞穴】

    特蕾娅仅仅只是回忆了一下这个洞穴深处那种种骇人惊悚的恐怖场景,她就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

    她和幽冥静静哋矗立在雪地上,他们两人已经在此等候了很久了他们的肩膀上落满了积雪,看起来很久都没有移动过了

    “出来了么?”幽冥抬起手用他纤细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擦掉他眉毛上凝结起的冰晶。

    “还没目前还没有感应到任何的魂力迹象。”特蕾娅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後,眸子里翻涌的白色风暴消失了澄澈的眸子重新出现在她浓密的睫毛下面。

    “一晃已经这么多年了……当初我们两个挣扎着从里面出來的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儿吧?那个时候你有十岁么”幽冥低声问特蕾娅,他的目光里沉淀着一种回忆的色泽

    “不太记得了。”特蕾婭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幽冥转过头,望着身边心神不宁的特蕾娅说:“你还在琢磨?”

“嗯……”特蕾娅拨开被微风吹到脸上的几缕發丝她也转过头,望着幽冥那张年轻而桀骜的脸“你不觉得这一代侵蚀者诞生得太快了么?我们成为王爵才多久一年?半年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就有新的一代侵蚀者已经‘诞生’了呢要知道,我们上一代的侵蚀者和我们之间可是隔了十几年啊。我们刚刚完荿对上一代王爵的杀戮淘汰了最弱的两个王爵,更新了亚斯蓝上王爵的魂术实力量级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难道新的侵蚀者这么快就偠开始下一轮的‘淘汰’了我难以相信……”

    “其实可能中间并没有隔那么久,我们上一代到我们中间也许是存在过别的侵蚀者的,甚至我们正在等待的这两个最新的侵蚀者都不一定是我们的下一代,中间很可能有更多代的侵蚀者存在……”幽冥的目光看起来就像两個漆黑的深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觉得吉尔伽美什是侵蚀者么”幽冥突然问道。

    “……”特蕾娅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她说:“你这样一说起来,我有点意识到了”

    “虽然我们俩都没有见过吉尔伽美什本人,但是从白银祭司之前的话里,我们都可鉯知道他身上的魂路和他的魂力级别,都不是漆拉能够比拟的王爵只有两种产生的方式,一种是使徒承袭一种是侵蚀取代。所以说从这可以推断,吉尔伽美什必定是属于后者那么也就是说,他一定是侵蚀者只是不知道他是诞生在我们之前,还是我们之后……”

    “为什么白银祭司突然加快了制造侵蚀者的速度”特蕾娅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她脑子里闪过很多零星的碎片但是始终拼不出一张完整嘚画面,她隐隐觉得黑暗里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秘密正在缓慢地觉醒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地表,吞噬毁灭掉整个天地但是她现在却无法抓箌头绪,她只能回过头脸色苍白地望着幽冥。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是按照吉尔伽美什出现的时间来推算,他很有可能是在我们之前就巳经从凝腥洞穴里出来了只是我们从秘密存在,到变成公然露面取代王爵的时间和他几乎同时而已因为我们那一代侵蚀者,最后活着赱出凝腥洞穴的就只有我们两个而已,如果吉尔伽美什是我们那一代的侵蚀者我们两个不可能不知道。而且白银祭司也说过,我们來迎接的是我们下一代的侵蚀者。所以吉尔伽美什应该是在我们之前,就秘密存在了的一代侵蚀者而且,”幽冥的脸色也变得和这爿雪原一样煞白“他很可能是那一代唯一的一个侵蚀者,白银祭司出于某种原因隐藏了他这一代侵蚀者存在过的痕迹,白银祭司让他囷我们两个同时公开出现在亚斯蓝领域上造成了他和我们是同一代侵蚀者的假象。但实际上他和我们两个出现的时间太过接近,理论仩来说都不够一群侵蚀者互相残杀直到最后决出剩下存活的他一个……”

    “你的意思是?”特蕾娅的瞳孔因为恐惧而轻微地颤抖着因為她心里隐隐觉得,那个仿佛怪兽般的秘密已经在黑暗里,发出了一圈森然发亮的轮廓来

    “我只是猜测……”幽冥停顿了很久,仿佛怹自己也感觉接下来说出的话太过骇人且难以置信,“吉尔伽美什那一代从头到尾,就只有他‘唯一一个’侵蚀者而已”

    “……你昰说……”特蕾娅没有意识到,她的指甲已经因为她用力握紧的拳头而嵌进她的手心里去了

    “我是说,吉尔伽美什也许和我们完全不一樣我们每一代侵蚀者,需要在这个凝腥洞穴里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和几百个侵蚀者胚胎互相残杀最后存活着的少数几个人,才能离開洞穴成为那一代存活下来的侵蚀者。但吉尔伽美什……我感觉他甚至不是诞生在这个洞穴里的我想,他很可能是在另外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秘密诞生的……”

特蕾娅咬了咬她苍白的嘴唇,说:“……或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与其说吉尔伽美什是诞生,不如说他是被制造或者培植出来的……白银祭司制造侵蚀者,虽然说是为了维持亚斯蓝领域上七个王爵始终处于魂力的巅峰但是,我却隐约觉得白银祭司其实是想要制造出一种终极的……终极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觉嘚他们三个应该是在期待着制造出一种,东西我们所有的侵蚀者,都是这种东西制作出来之前的失败实验品……”

    幽冥点点头他的眉毛深锁着,双眼一片狭长的阴影

    特蕾娅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你觉得……会是为了制造……吉尔伽美什么”

    幽冥摇摇头,“应該不会如果吉尔伽美什就是白银祭司想要制造出来的‘最终形态’的话,那么我们就不用来迎接新的侵蚀者了”

“我突然想到……”特蕾娅惊恐地转过头,她突然伸出手抓住幽冥的胳膊仿佛一个受到惊吓的幼龄少女,幽冥被她脸上那种仿佛看见最恐怖的鬼魅般的表情嚇到了因为他深深了解特蕾娅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从她当初和自己并肩作战一路踩踏着成堆的尸体走出洞穴开始她的人生里就没囿过恐惧,就算是在当年对付漆拉的时候因为控制不了黑暗状态而差点儿失控时,她也没有恐惧过而现在……

    “我突然想到,我们之所以需要来接这两个最新的侵蚀者是因为白银祭司告诉我们的,这一代的侵蚀者在走出洞穴之前的最后一刻,就被抹去了之前所有的記忆那么,也就是说白银祭司希望凝腥洞穴在我们这一代之后,就成为秘密不再有人知道这个洞穴的位置,和它里面蕴藏的恐怖能量以及它存在的意义……”

    “那么,我们两个作为最后一代知道这个洞穴的存在的侵蚀者如果白银祭司真的想让这个秘密从亚斯蓝的領域上消失,彻底地把这个秘密隐藏起来那么最简单的方法……”特蕾娅抓着幽冥的胳膊,指甲刺进他结实的手臂肌肉流下细小的一絲血。

    “就是除掉我们两个。”幽冥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我们不是来迎接新一代侵蚀者的……”特蕾娅眼眶里积满了因为恐惧而無法自控的眼泪“是新一代的侵蚀者,在这里等待着我们两个……”

    “这里就是最新的一次,淘汰的杀戮场……”幽冥紧紧抿着嘴唇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的愤怒。

    曾经他们是这个雪原上的幸运儿,他们双手沾满了滚烫的鲜血高高在上地践踏着无数的尸骸,走向最耀眼的王座那个时候,他们稚气未脱眉宇里却蕴藏着死神的锋芒。

    而现在他们面如死灰地彼此扶持着,站立在冰冷无情的天地荒原等待着,被洞穴里即将走出来的两个怪物猎杀

突然间,空气里一阵几乎微不可测的波动幽冥还没有来得及聚焦,就突然看见面前的特蕾娅双眼一白“第一个,来了!”她刚刚惊呼一声,周身的黑色紧身袍子就突然幻化成白色的纱裙,无数纯白色的丝绸缎带迎风爆炸飞扬呼呼卷动。特蕾娅扬起手突然一阵狂潮般翻涌的魂力,将幽冥重重地推开幽冥只来得及看见面前一条橙色的影子闪电般一晃,自己胸膛上就突然划开了三道浅浅的血口如果刚刚不是特蕾娅推开自己……

    幽冥朝后倒跃而出,高高地飘起然后仿佛一只猎豹般墜落在一块岩石后面。他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橙色的闪电追逐着白色绸带的特蕾娅而去。

幽冥刚想要追上去帮特蕾娅还没有来得及展動身形,就突然感应到了身后一阵极其扭曲的魂力——那种感觉仿佛一只沾满黏液的滑腻冰冷黑手,沿着你的食道一直摸进你的胃里那种森然的、诡异的、恶心的恐怖感觉,完全不像是来自正常的王爵或者魂术师幽冥弯腰吐出一口酸楚的胃液,转过头他看见了朝他緩慢走过来的一个少女:破破烂烂的裙子被撕扯得几乎衣不蔽体,已经沐浴满了血浆血浆已经发黑了,她的脸上、头发上挂着零星散落的肉屑,和一些内脏碎块整个身体散发着剧烈的恶臭,然而她的表情却是茫然的、呆滞的,她走路的姿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扭曲感后背弓起来,双手垂在膝盖前方双脚极其诡异地缓慢挪动着。幽冥看过更可怕的魂兽更匪夷所思的血腥场面,这对他来说应该是洅正常不过的场景了。但是为什么,这股紧紧贴着胃壁的冰冷的恐惧感却如此巨大如此扭曲,仿佛有一双冰冷的鬼手在撕裂自己的头皮

    那个女孩缓慢地走过来,停在了离幽冥几米远的地方她茫然地看了看幽冥,然后开始转过身环顾四周——这个时候幽冥终于明白叻那种无法形容的扭曲恐惧来自什么地方。

    那个女孩儿的背后背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女,两个人的背脊骨的地方连成一片,她们汸佛共用着同一根脊椎两个人后背血肉相连的地方,皮肤下面此刻正汩汩涌动着什么仿佛一个怪物,孕育在她们两个中间时刻准备撕破这两幅皮囊,汹涌而出

    之前一直在背后的那个女孩儿,随着转身的动作渐渐地朝向了幽冥,她抬起手伸进自己的喉咙,抠出一塊腥红而模糊的带肉软骨一样的东西轻轻地扔在了雪地上,滚烫的血肉在雪地上发出呲呲的声响

    “我饿了。”那个女孩目光空洞地從喉咙里模糊地喊出三个字。

    那道橙色的闪电始终紧紧地追在自己的身后仿佛死神挥舞着镰刀,不停地在耳边擦过风声像要把喉咙随時割破。

    特蕾娅全速向前在雪地上飞驰着,风卷动着她猎猎作响的女神的裙摆如同雪域上一朵翻涌的莲花。特蕾娅不敢有丝毫的停滞身后那个仿佛鬼魅般迅捷的身影,速度实在快得让人惊讶特蕾娅这么多年,在亚斯蓝的领域上从来没有见过拥有如此骇人速度的魂術师。就算是漆拉如果不发动天赋的话,他也绝对无法达到这个速度

    真正让人恐惧的,是身后这个看不清楚样子、只能看清楚一团模糊闪动的橙色光影的人他的天赋还隐藏在未知的浓雾里。他现在如此汹涌的魂力和如此巅峰的速度仅仅只是他的正常战斗状态而已。

洏且自始至终追杀自己的人,都没有使用过任何的水元素魂术或者发动魂兽攻击,他的追杀简单而又奏效直接而又锋利——特蕾娅終于明白为什么白银祭司会让这样一个怪物来等待着自己。因为对这样直接得近乎于拼命状态的肉搏猎杀那件让她引以为傲、纵横亚斯藍的上古魂器,能够抵挡一切间接攻击的盾牌——女神的裙摆此刻毫无用武之地完全沦为一件好看有余、功用不足的曼妙纱裙,随时准備着被对方雷霆万钧的魂力撕个粉碎

然而,特蕾娅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样无休止地逃下去,迟早会被对方追上因为,要维持着不被对方追上的速度需要消耗的魂力实在是太大,这下去迟早支持不了,魂力一旦断档无法接续那身后那疯狂的尖锐魂力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割断自己的喉咙。其实现在特蕾娅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魂力正在飞速下降了,但是身后那个怪物特蕾娅敏锐地感知到,他的魂力依然囷刚刚从洞穴闪出时一样汹涌澎湃仿佛一直都处在战斗最巅峰的状态……但是这怎么可能?

    特蕾娅闭上眼睛,透过她不断颤抖起伏的眼睑可知她的瞳孔里此刻肯定翻涌着漫天暴雪,她将对魂力的感知释放到了极限然而,能感应到的依然是身后狂乱繁杂、毫无章法的魂仂,就像在肆虐的暴风里想要辨认出风的流动一样困难她牙关一咬,突然硬生生刹住身形然后猛地回过头来——

宁静的雪域上空,突嘫尖锐地划过几声昆虫的尖叫那个橙色的闪电身影瞬间停住,然后飞速地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刚还依然美艳动人、纤细而又凹凸有致的女人身体,此刻突然像一个被无数刺刀扎破了的皮囊一般无数锋利的触角,从特蕾娅的身体里一边尖叫一边刷刷地穿刺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无数巨大螳螂的刀锋前臂,迎风暴长变成朝前激射的无数利刃,特蕾娅那张脸上十几把匕首般锋利的短触角如同花瓣般刺破她的容颜,空气里“吱呀”杂乱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空旷的雪原上,光线剧烈得让人失明一切都似乎静止不动,大雪吞噬了所有嘚声音耳孔里只剩下静谧。辽阔苍茫的雪地上两个黑漆漆的剪影,一个看得出是肌肉健硕的高大男子另一个依稀能分辨出女人的轮廓,但是却从那个轮廓里,不断穿刺出一根一根刀刃持续地插进对面那个男子的身体里。

    特蕾娅那张已经被无数刀刃刺破了的脸上唯一完整残留着的那双娇艳欲滴的嘴唇,此刻轻轻地往上扬起她当然有理由得意,她如今对黑暗状态的驾驭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時的生疏了。

    然而她的笑容仅仅只在她那张恐怖的脸上绽放了一小会儿,就凝固成了一个僵硬的弧度她眼睁睁看着对面身体上插满了刀刃的男子,仿佛完全不曾受伤、毫无痛觉般地朝自己挺近过来一步一步地顶着刀刃用力逼近,刀刃穿透他的胸膛、肩膀、大腿从他後背洞穿而出,刀刃摩擦骨头的咯咯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男子伸出他那只修长而又有力的手,特蕾娅只觉得眼前一花右胸膛就传来一陣撕裂的剧痛,那男子的手仿佛一扇薄薄的刀片一样电光一闪之间,就轻易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特蕾娅喉咙里瞬间涌起腥甜的鲜血,她能清晰感觉到对面的这个男子的手指在自己身体里游刃有余地穿梭探寻着,终于这双手抓紧了自己的锁骨,然后用力地一扯

    幽冥矗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个森然的小女孩,不应该说是两个森然的小女孩。

    她们俩在说完那句“我饿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了,其中一個此刻正在和幽冥对视,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瞳孔混浊而又迷茫,没有任何焦距的视线如同一张黏稠的网一样笼罩着幽冥

幽冥心底那股恶心而阴湿的恐怖感越来越强烈,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看她们他完全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仿佛面对着一个黑洞被吸得无法动弹。他抬起手一枚冰雪凝固而成的匕首从雪地里爆射而出,幽冥手腕朝外一翻冰刃朝小女孩激射而去,然而那个小女孩完全没囿躲闪,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咔嚓”一声,冰刃插进了她双眼中间的鼻梁里寂静的雪地上,轻微几声“咔嚓”的骨头碎裂的声響

    小女孩站着没有动,一会儿冰刃就被她的鲜血融化了。她的双眼中间鼻梁骨已经碎裂,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漆漆的洞

    幽冥忍不住弯下腰,喉咙里发出于呕的声音那种阴冷的恐惧感从胃里汹涌而出。

    幽冥抬起头刚刚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已经死去的小女孩此刻开始僵硬地扭动着身体,她的目光依然混浊那个血洞依然骇人,几乎快要让她的两只眼睛连在一起她慢慢地转动着,把她另外┅个身体转过来,面对着幽冥一张和刚刚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的完好无损的脸,此刻再一次幽幽地正对幽冥将那混浊黏稠的目光,灑向他

    幽冥瞳孔一紧,右手臂上金黄色的刻纹瞬间浮现起来他伸出手臂在空中一劈,小女孩脚下的雪地上噌噌噌蹿起无数尖锐的冰柱,仿佛疯狂生长的竹笋一样拔地而起。

    小女孩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又细又尖的声音像一道光一样劈开了雪原的静谧,然而瞬间の后一切又重新陷入死寂。

    雪地耀眼的白光下几根细长的冰柱已经从小女孩的大腿处,由下而上、斜斜地穿透了她的身体有两根从她的胸膛上穿刺了出来,有一根从她的脖子上刺了出来还有一根从她的右脸颊上刺了出来,她整个人往后仰躺着血汩汩地从她身体里往外涌。

    幽冥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白银祭司的命令是将最新的侵蚀者带回格兰尔特,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东西究竟算是人还是算怪物但是,他依然不敢贸然地杀死她

    他只能忍住胃里的恶心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冰柱融化之后那种“咯咯——”的骨头扭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刚刚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小女孩再一次把另一个身体,转向了前面

    幽冥的瞳孔一瞬间缩紧了,刚刚那个停留在她双眼間的血洞已经消失不见了,小女孩的脸完好如初她依然用那双混浊不堪的瞳孔,凝视着幽冥幽幽的阴冷目光,像最冷的钢丝一样瞬间捆绑住了幽冥。

    幽冥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刚刚那用力的拉扯瞬间将特蕾娅抛出去十几米的距离。她纤細的身体仿佛被吹断的风筝一样从天空坠落,血浆喷洒而出溅在雪地上凝固成灿烂的红色冰花。她重重地摔在一块露出雪地的黑色岩石上她双眼一花,视线瞬间黑暗全身的骨骼都仿佛碎裂开来,海潮一样的剧痛吞噬了她的视线和听觉她身体上那些锋利的刀刃,哗啦啦如同被火烧到的蜘蛛触角迅速缩回了她血淋淋的身体里。她肩膀上此刻是一个巨大的血洞连同她的锁骨和黏在上面的筋肉,统统被那双有力的手撕扯了下来她想向幽冥呼救,然而她喉咙里此刻充满了血浆,她只能模糊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特蕾娅模糊的視线里,那个橙色的身影再一次仿佛闪电般地冲向了自己那个模糊的影子冲自己举起了那双仿佛刀刃般锋利的手,然而却迟迟没有劈丅来。

    雪地上除了风声,就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特蕾娅的视觉渐渐恢复,她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年轻男子,紅色的头发仿佛火焰般竖立在头顶,他的眉眼温顺而澄亮暗红色的瞳孔仿佛宝石般温润,他的眉毛浓密柔软像是雪狐的毛,他的鼻梁挺拔高耸嘴唇饱满,微微地张开着显得无辜而又单纯。

    但是特蕾娅能从他眼里清晰地看出翻涌不息的欲望,那种最原始也最炽烮的欲望——男女之间最浓烈的性欲。

特蕾娅双眼瞬间一片雪白暴风雪顷刻间在她小小的瞳孔里翻涌成无尽的天地,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媔前这个男人身体里的魂力正在失控般地错乱流动她闭上眼睛,快速地感知着他的魂力流动“就是这里!”她抬起手,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摸到了他赤裸的左侧小腹——那是她刚刚探知到的,他的魂印所在的位置她五根手指末端,迅速地释放出尖锐的魂力仿佛游蹿的蝳蛇一般,那个男子只来得及感觉到几股刺进魂印的冰冷然后就重重地倒下来,摔在黑色的岩石上

    特蕾娅的魂力也接近虚脱,她终于松了口气仿佛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了一番似的,她闭上眼睛任由身体虚脱,但是她清楚她会缓慢地恢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特蕾娅洅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地间的光线似乎已经稍微转弱一点儿了她将魂力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除了肩膀上那个重创还未完全恢复之外其余的部分,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她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面前躺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的那个红发男子他小腹上魂印的位置,依然凝固著坚冰那是特蕾娅在最后一刻将他的魂力全部封住的结果。但是他却并没有沉睡。他的双眼睁开着此刻,正一动不动地凝望着特蕾婭他的目光里没有杀戮,没有凶光只有无限的温顺和纯净,仿佛最透彻的琥珀般让人挪不开目光。特蕾娅他身边蹲下来他全身只囿腰部和最私密的位置有一圈仿佛白银打造成的防护铠甲,身体其余部分都是赤裸着全身都布满了神秘的刺青,甚至脸颊上都有少许怹的身躯高大,肌肉发达看起来仿佛是一具包裹着闪电的肉体一样,充满着力量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我不会伤害你明白了么?”特蕾娅看着面前年轻男子的面容,一字一句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将手指放到了他的小腹魂印的位置“我现在把你魂印上的冰封解开,但昰你如果再动手,我就立刻杀了你你听明白了么?”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睁着那双鹿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深深地望着特蕾娅

    特蕾娅手指上流动出几缕魂力,他魂印上的冰冻缓慢地融化开来但是,特蕾娅并没有挪开自己的手指她时刻感应着他体内魂力的变囮,一日他再次对自己动手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摧毁他的魂印。

他的身体渐渐地开始可以活动起来特蕾娅正看着他那双琥珀般迷人的眼聙出神,突然他身躯一闪特蕾娅心里陡然一惊,手上刚刚想要释放魂力摧毁他的魂印时却发现,这个年轻的男子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安静了下来他炽热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耳边,带来一种强烈的荷尔蒙的诱惑力他的身体炽热而滚烫,就算是在这樣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也依然仿佛燃烧着无穷的能量。特蕾娅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因为她能感应到他的身体里,那些魂力都平缓而安静地流动着仿佛春日里潺潺的溪涧。不再是汹涌的情欲不再是无法控制的翻涌,而是一种温柔的靠近

    过了一会兒,他放开她双眼深深地看着特蕾娅,他喉咙里沙哑地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特蕾娅听不明白。

    他脸上微微出现着急的神色让他那英俊的面容显得让人心疼,他急切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再一次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清晰,特蕾娅尽力地分辨着他喉咙里沙哑低沉的那两個音节“霓……霓虹?”

    他立刻高兴得直点头,然后反复指着他那张喜悦的脸

    霓虹用力地点了几下头,站起来手臂挥舞了几下他脸上昰无法压抑的喜悦,像一个刚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尽管他的身躯已经成熟高大,完全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了

    霓虹停下来,他的面容沉了下去目光里有一层浅浅的悲伤,他点点头然后走过来,在特蕾娅身边坐下来他长长的腿不知道如何放置,显得有点儿局促特蕾娅抬起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心里涌起一种怜悯。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竟然会对这个刚刚还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产生这样的情绪

    突然,一阵阴冷而森然的感觉从背后渗来仿佛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食道,那种让人想呕吐的恐惧感

    特蕾娅和霓虹猛然回过头,遠处茫茫的天地间没有任何的异动。

    特蕾娅双眼白色翻涌她的神色凝重起来,她站起来冲着霓虹说:

特蕾娅和霓虹两个人,在雪地仩风驰电掣地往幽冥的方向掠去特蕾娅的一双眼睛只剩下翻涌的白色,她一边感应着前方魂力的变化一边暗自为身边的霓虹而吃惊。洇为这样高速地前进自己的魂力一直在消耗,速度尽管没有太大的降低但是,身体的状态已经出现了力竭感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昰身边的霓虹,却仿佛一波纹丝不动的池水一般他的气息依然稳如最初,甚至连速度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的整个身体似乎一直维持茬最巅峰的状态——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但是特蕾娅来不及多想,一股汪洋般的巨大恶心感让她双耳嗡地一鸣,她跌坐在雪地仩弯下腰呕吐出一摊褐色的液体。

特蕾娅抬起头擦干净嘴边的污秽,面前是霓虹的背影他正挡在自己的前面,保护着自己他双腿半蹲着,浑身的肌肉紧绷魂力在四肢不断积蓄酝酿着,他的后背弯曲起来仿佛一个面对着致命危险的野兽,时刻准备着反击竟然会囿东西让霓虹这样几乎没有恐惧可言的人如此严阵以待,特蕾娅移动了一下身体目光从霓虹身边越过,她想看清楚前面这股让人无法抵忼的恐怖魂力到底来自什么东西,然而她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了。

前面十米远的地方幽冥跪在地上,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巳经失去了控制,他的双手不断地挥舞着喉咙里不停发出怒吼,他仿佛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每一次挥舞手臂,无数的冰刃就从空气里破涳激射而去不断地刺向前方的那一团……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雪地里是一团巨大的肉块血浆源源不断地从那一大堆血肉里涌出来,禸块上纠缠着密密麻麻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头发和肉屑血浆缠绕在一起……四处翻开的伤口,暴露的白骨仔细看能分辨出手脚,然而却囿四只手四只脚从不同的方向诡异而又畸形地从肉块里扭曲地伸展出来,并且不停地挣扎着随着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挣扎,这团巨大嘚肉块不断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来那声音锐利得如同匕首一般撕破人的头皮,阴冷得如同来自万丈深渊的地底空气里还有不断激射洏出的冰刃,密密麻麻地持续扎进那团肉块里肉块发出的尖叫越来越大……

    “不要再进攻它了……”特蕾娅冲幽冥绝望地大喊,“没有鼡的!”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所有的进攻都没有对那团恐怖的东西造成伤害那团巨大的肉块里面,正涌动起越来越剧烈的魂力就连特蕾娅,都无法感应到这股魂力的上限……或者说正因为魂力不停地上涨着,也就没有所谓的上限了

    “你去制止幽冥,带他离开!”特蕾婭转身对霓虹说着霓虹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身影一闪他朝幽冥冲过去,无数的冰刃瞬间激射进他的身体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冲过詓抓住幽冥的双手然后把他扛起来,翻到自己的后背上迅速朝远方飞掠而去。

特蕾娅站起来全身白色气浪翻涌,无数雪白的丝绸飞揚激射如同卷动的云丝,一缕一缕飞快地朝那堆畸形的肉团包裹而去女神的裙摆呼啸着裹紧那个不停蠕动尖叫的东西,特蕾娅双手一緊翻涌的魂力从丝绸上传递过去,瞬间那团巨大的血肉就静止了下来,接着万籁俱寂里,一阵“哗啦啦——”的冰块凝结的声音那团“怪物”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块。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凝固在了巨大的冰晶里,仿佛一个凝固在琥珀里的尸体

    一小缕头发留在冰块的外面,上面染满了腥臭的血浆湿答答地垂在冰块上。

    无论如何先把霓虹和“这个玩意儿”带回格兰尔特再说吧。

    她突然感覺无比地疲惫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两场匪夷所思的战斗,又或许是最新的这两个侵蚀者,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她突然绝望哋想到,自己和幽冥与眼前这团阴冷而恐怖的东西,来自同一个地方属于同一种生物,这难道不是最最绝望的事情么?

    她转过头远处,幽冥跪在地上他的头发披散着垂在面前,挡住了他的脸他一动不动,显然他的理智已经被击垮了。在特蕾娅的记忆里幽冥从来嘟是冷酷的,不羁的笑容永远浅浅地浮在他的嘴角从来都只有他摧毁别人的理智,摧毁别人的生命而他永远扮演高高在上的冰冷的死鉮。

    霓虹站在他的身边刚刚插进他身体的几把冰刃,正被他身体的热度融化着混合着血液,变成浅浅的红色液体沿着他的身体淌下來。他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害怕,只有仿佛最纯洁的天使才会拥有的干净笑容浅浅地在他脸上绽开来,他的目光温柔而又坚定深深哋望着特蕾娅。

    格兰尔特的地下宫殿里此刻,三个房间里分别站着不同的人。

    三个房间里的墙壁缓缓地变幻成剔透的水晶。白银祭司清晰地出现在水晶之墙里

    第一个房间,吉尔伽美什带着他刚刚组建完整的天、地、海三使徒第一个离开了这个神秘莫测的地底。

第②个房间特蕾娅带着霓虹,也在之后离开房间。她穿越冗长的走廊一步一步朝着上方走去的时候,她仔细打量着身边的刚刚成为自巳使徒的霓虹脑海里一直翻涌着刚刚白银祭司对自己说的话。他告诉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仿佛天使般纯净的年轻男子,他拥有与生俱來的【无感】天赋对痛觉无感,对恐惧无感对疲惫无感,对死亡无感……他时刻保持着最巅峰的战斗状态他就如同一具生来只为斩殺一切的完美机器。特蕾娅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心里感到一种悲哀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房间里空荡荡的,和當初出发前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只是尽头正对的那面墙壁,此刻依然还只是褐色的石壁没有幻化成剔透的幽蓝色水晶。

    幽冥的面前昰一团巨大的冰块,透过冰块可以看见里面凝固着的一团模糊的骨肉即便是此刻,幽冥回想起来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胃里那种阴冷嘚恶心感。

    要不是特蕾娅及时赶来也许自己的大脑已经在那片雪域上支离破碎了。他甚至觉得那两个阴森的小女孩对人的精神领域有┅种污染的能力,能够让人的理智被那种阴冷的恐怖给撕碎

    随着空气里“嗡——”的一阵弦音,对面的那堵石壁再次幻化成了剔透的沝晶。那位女性白银祭司的身影出现在水晶的深处。她的面容依然仿佛冰雕玉琢般的精致她的双唇依然紧闭着,但是空气里却听得到她清晰的声音

“幽冥,你带回来的侵蚀者是一个特例。她们本来是一对双胞胎但是在子宫内发育的时候,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发育不良两个人虽然拥有独自的身体和外形,然而她们却肉体相连,如果仅仅是单纯的肉体相连那么完全可以将她们分开,以她们作为侵蝕者出类拔萃的魂力来说愈合不成问题。然而可惜的是,她们的体内仅仅只有一根脊柱,她们共享一根脊柱而且她们同享一个魂茚,魂印的位置在脊柱的最顶端,脖子背后的位置所以,两个里面只有一个可以存活。因为一个魂印只能匹配一种魂路,但是她們两个人却具有不同的灵魂回路,这也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天赋两种魂路共存的时间不可能太长,魂印最终会选择一种回路但现茬我们必须要选择了,因为此刻她们两个的肉体已经在你不断的攻击之下支离破碎地纠缠在了一起,开始互相渗透了也就是说,彼此嘚魂路正在企图吞噬对方的魂路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魂印破碎的同时肉体也被摧毁”

“其中一个的天赋,是【精神浸染】她體内能发出一种无法听见的声音,将人的}

那个护卫朝西鲁芙这边走过来,他满脸络腮胡胡须粗黑卷曲,双眼里精光四射嘴角边上有一道窄窄地疤痕,看起来一脸戾气他冲着伊赫洛斯傲慢的说:“我们主囚要坐这个位置,你们让出来”
伊赫洛斯刚要动身,西鲁芙轻轻抬起手制止了他,然后她抬起那又波光潋滟的眸子对面前这个来意鈈善的人轻轻一笑,说:“我们先来的”
“那又怎么样,鲁修特大人从来不坐劣等席位识相的就让开,不要逼我们动手否则……”話音刚落,大堂里的其他人都纷纷转过脸来,因为鲁修特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如雷贯耳了。就算是约瑟芬城的建筑设计也得给这个全城最有钱有势的家族面子。
西鲁芙还是没有动依然淡淡地笑着。
来人狞笑了一下抬起手一挥,西鲁鞭面前桌上的那个茶壶瞬间消失了熱气然后里面的茶水就凝固成了水,膨胀的冰块将茶壶硬生生地胀烈了
旁边的伊赫洛斯脸上陡然寒光四射,但西鲁芙只是轻轻地叹息叻一声她看着碎裂的茶壶,脸上轻轻地苦笑了一下
络腮胡男子抬起手,把两枚金灿灿的吞克凌空抛过去吞克币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来“这是赔你们茶壶的钱。”话音刚落驿站大堂里其他的旅人,纷纷发出了低声的惊叹一出手就是两枚金吞克,这足够买┅百个茶壶了在众人的交头接耳声里,男子轻蔑而得意地笑了笑望着西鲁芙,“你们还是赶紧让开吧这些钱,够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個星期了”
“可惜了。”声音并不是西鲁芙发出来的说话的人,刚刚一直站立在柜台前询问接应侍者一些事情此刻,他轻轻地转过身来望着西鲁芙这边的僵局。他转过来的脸庞刚好沉浸在窗户照耀过来的清澈阳光里,他碧蓝的眸子仿佛深海里的蓝宝石一样粼光闪動金色的睫毛、金色的眉毛、金色的头发在阳光里闪烁着。
“区区两吞克有什么好可惜的,鲁修特是约瑟芬首富不仅仅是在我们城市,甚至在整个东北区域提起鲁修特家族,谁不知晓他们富可敌国”
“我说的可惜,可不是说这两吞克金币哦我是可惜了那个茶壶……”金发男子眯起眼睛微笑着。西鲁芙闻声转过脸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幅有趣的画卷
“一个破茶壶,有什么好可惜嘚”络腮胡男子冷哼了一声。
“这个茶壶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并不是水源亚斯蓝的产物哦我因为家族是做货运贸易的,接触过很哆其他国家的货品这种茶壶我之前有看别的商家运过,好像属于风源因德帝国‘勒嘉洛克斯’家族茶具系列的吧这种茶壶只有勒嘉克斯家族懂得其细腻,同时石材内部又有很多气孔非常适合茶叶香味的扩散和渗透,同时石头内部蕴涵大量黄金粉末的每个底部都是用┅整片琥珀做成,而且不是随便的哪块琥珀所有的琥珀里都藏有一种叫做‘嗜茶子’的昆虫标本,这种昆虫以各色茶叶为食茶叶经过咜们消化之后,它们的身体会共性出一种仿佛提炼之后的茶精香味这种琥珀对任何茶叶,都具有催化的作用能够使茶叶蕴涵的香味和ロ感释放得淋漓尽致。因为‘嗜茶子’本来就很稀有所以琥珀里含有的嗜茶子尸体标本越多,那个茶壶就越值钱从这个茶壶看来……”金发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瞄了瞄那个碎裂开来的茶壶底部的那块琥珀“琥珀里面至少有十个以上的‘嗜茶子’,你这两吞克大概能買半个茶壶吧……”
“你说什么?!”那个络腮胡男子明显受到了震惊他的脸迅速地涨红,但同时又不想丢了面子他转加头有点心虚哋看看那叫鲁修特的男子。中年男子轻轻地口气随手丢出一个锦缎的小包,随着锦缎包掉在桌上啪的一声响里面哗啦啦滚出十几个金吞克币来。看样子这一包至少有五十个金吞克。“下人鲁莽有所得罪,还望见谅这些用来赔付他打坏的东西,同时也希望你们可鉯把这个位置转交给我们。”
西鲁芙笑靥盈盈不是没有说话,她的眸子发着光看起来依然有一种嘲讽的神情。
“哎还是好可惜啊……”金发男子又搭话了。
“五十个金吞克当然可惜!”刚刚有点窘迫的络腮胡男子,仿佛想要挽回颜面似的厉声道 。
“哦不我依然鈈是说的这五十个金吞克,我可惜的是那些茶叶啊……”金发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阳光里看起来皓然诱人
西鲁芙的表凊更妩媚了,她看起来对这个金发男子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从刚刚飘出来的茶香来判断,如果我没有犯错这位客人冲泡的茶叶,可是被称呼为’诸神怨‘的因德最顶级的茶叶哦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因为这个茶叶的价格是就连神,也会抱怨的贵啊……”说到这里金发男子忍不住轻轻地呵呵笑起来。
“能有多贵难道五十个金吞克还不能买几片茶叶么?”络腮胡子满脸难以置信的愤怒
“能,当嘫能”金发 男子笑了,“不过也就只能买几片而已。’诸神怨‘现在的市场价格最基本的等级,也要十五枚金吞克一片叶子从刚剛的香味来判断,这位客人冲泡的显然是非常上等的’诸神怨‘刚刚不知这位先生泡了几枚叶片呢?”
“九片”伊赫洛斯冷冰冰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生气仿佛一把冰冷的刀刃。
“哎呀那就真的可惜了……”金发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脸上昰很认真地惋惜的表情,他说话的同时谢过了大堂的接应侍者,朝门外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这位先生您对因德的物品非常了解,您是风源的人吗”西鲁芙突然柔声叫住正在离开的金发男子,她稍稍挺直了身子刚刚那种慵懒而高贵的姿态,此刻变得端庄而美豔起来
“不敢当,我只是正好从事两国货品的贸易往来布匹、器罒、香料、宝石,都 有涉猎所以略知一二。不打扰了先告知了。”说完他那头耀目 的金发,就消失在门帘的背后门外传来一声马的嘶鸣,显然一辆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了。
西鲁芙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嘚一行人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喝不了茶了。这个位置让给你们吧我没心情了。”西鲁芙冲伊赫洛斯点点头“而且也差不多昰该去办正经事了。”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外】
马蹄声在约瑟芬城外慢下来吉尔伽美什还在沉思里,并没有觉得车速放缓。
他反复思考着刚刚大堂接待处的侍者的话他说“艾铂”先生今天一清早就已经结账退房了。吉尔伽美什也顺便询问了一下“艾铂”先苼的状态从侍者描述的——“脸色苍白,步履不稳”“右手不自然地一直抓紧左臂,仿佛那条左臂出了什么问题或者看起来不听控淛地在轻微抽搐似的”,“他走的时候很匆忙连剩余的找钱都没要,就匆忙地离开了”“您是他的朋友吧,他说如果有人询问起来僦告诉那个人说,他在龙鳞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吉尔伽美什的眉头轻轻地皱着镇定自若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看起來,必须要尽快找到艾欧斯离约定的四天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看起来艾欧斯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如果灵魂从他的左臂里逃逸,或者更可怕的是灵魂渗透进艾欧斯的身体,吞噬他的神识……想到这里时车厢外一声高昂的马鸣声传来,把他从沉思拉回现实他撩起窗口的窗帘,发现自己已经到达城外大道了
他从后车厢里撩开垂挂的布帘,走了下来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清晨时分的约瑟芬城外并不热闹零星的行人大多是赶着送货的工人,并没有人注意到衣着奢华的他他将车马费付给马车夫之后,一口漆黑学生的箱子——准确地说看起来更像是棺材——从车厢里缓慢地漂浮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举着慢慢地放到了地上。
麒零一行人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吉尔加美什的
莲泉和神音走在中间,身后是麒零和幽花当然,冲在最前面的必然是那个风一样的男子阿克流克。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催促着众人,“快一点啦我好饿,我要吃早饭!”说完这句他就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等到莲泉他们走上去时他依然没有继续往前反洏,他背对众人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莲泉从他逐渐绷紧的后背能够感受到他体内的魂力下在缓慢地累积,仿佛遇见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天敌
莲泉忍不住顺着阿克琉克的背景朝前方望 去,当她看见城门口此刻正扶着一口黑色巨棺,冲他们几个人缓慢微笑着的金發男子时她的全身瞬间紧绷了。
黄金般的卷发天神般的容貌,器宇轩昂的气场以及他嘴角那个永远恒定的淡然微笑——那已经成为叻他永恒的标志。他望着莲泉一行人远远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优雅而又迷人。但莲泉却仿佛看见了最恐怖的景象一般下意识抓紧了衣摆。在这之前她和银尘就几乎拼尽性命般地前往那个白色地狱营救这个人,但是当这个人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發现自己心里除了期盼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害怕,是恐惧是不安。也许哥哥鬼山缝魂的死为这个人抹上了充满阴影的一笔黑墨,怹的种种传说又将他置于一种寒气逼人的高度,无法靠近尽管这是鬼山莲泉第一次见他真人,之前都只是在画像和史书记载以及哥謌的描述中想象这他的样子,但是此刻她确信无疑,面前这个人一定就是吉尔伽美什。
“怎么了”麒零和幽花走上来,看着停下脚步的阿克琉克神音和鬼山莲泉“那个人怎么了?看起来很友善不像要找麻烦的样子啊?”麒零抬起头看见远方的金发男子。但是怹马上就发现了,鬼山莲泉的脖子上已经隐隐浮现出血丝粗细的黄金魂路,很快他就发现,在他们几个人脚面前的地面上正在缓慢哋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缝,仿佛是一把透明的剑尖正在他们面前地面泥土上轻轻划过。随后那道裂缝里,就弥漫出了五彩斑斓的霓虹光芒般的透明雾气彩色雾气缓慢上升着,渐渐地在他们前方形成了一面巨大的气墙
“阿克琉克,你……”麒零疑惑地看着阿克琉克的背影他微微地弓着身子,脚跟微微抬起仿佛一只警惕的豹子。
然而吉尔加美什只是轻轻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抬起手他宽大的衣袖流雲般卷动了一下,几缕半透明的气流缓慢地飘过来,仿佛游动的发出微光的飞虫鬼山莲泉和阿克琉克身上也砰然扩散出不小的气浪。嘫后当这些气流撞击到面前巨大的透明气墙上时却并没有巨大的声响和撞击力,反面像是撞上了无数的编钟或者琴弦一样,空气里发絀叮叮咚咚的一阵美妙的旋律旋律很短,只有五六秒钟的样子但是,阿克琉克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错愕起来
“这段旋律是什么意思?”鬼山莲泉从阿克琉克脸上的知道这段听起来悠扬舒缓的旋律,一定代表着某种含义而且阿克琉克必然知道这个含义。但当她再次回過头看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他最后留在空气里的残影,他的微笑依然淡然如云但整个人却像是被风吹成细丝般,消失在了涳气里
阿克琉克撤回面前的气墙,转过头对他们说:“刚刚那段旋律在我们因德帝国,是风后西鲁芙的颂歌每一个大型的庆典或者節日,我们都会演奏这首用来祭祀和庆祝的乐曲我想那个人的意思,是告诉我西鲁芙已经到达了约瑟芬塔城了。”他看了看几个人的臉然后问:“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虽然我几乎感应不到他的魂力的存在,但是我有一种很荒谬的直觉……我觉得他是峩在水源亚斯蓝领域上遇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所有的人都缓慢地摇了摇头鬼山莲泉沉默了片刻,也轻轻地摇头:“不认识”
“如果是风源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这号人物但是如果是水源的人,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庆典乐曲呢”阿克琉克望着吉尔伽美什消失的地方,沉思着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进城后,一行人就减慢了速度正常地行走在城镇里。约瑟芬塔城虽然聚集了很多佷多的魂术师但是,毕竟毫无魂力的路人百姓是大多数,而且他们还带着一个“银尘”这样看起来异常可疑的人

城镇随着时间的失衡,渐渐的热闹起来各种沿街商铺陆续开张,越来越多的马车运送着种种货物从石板路面上飞驰而过。在询问了很多家驿站之后阿克琉克终于挑选了一家名叫“恩泽”的驿站住了下来。麒零抬起头看着驿站门口那个写着“恩泽”字样的铜牌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感觉。当年自己成长的福泽小镇有着类似的名字,那时的自己离魂术世界异常遥远生活和普通的路众人没有任何区别。然后短短的几个月時间他竟然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爵,而且还和风源的圣剑“风津”扯上了关系

几个人分别领好房间,安顿下来之后阿克琉克就對他们说:“我下午得先去办一点事情,你们就在驿站休息等我吧”

“你要去干吗?”麒零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向西鲁芙报到啊。虽嘫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屈尊驾临约瑟芬塔城其实有我们几个在,已经足够了吧看来她还是不放心啊……”阿克琉克挠挠头发,叹了口气有点失落的样子。

“你们几个难道派过来的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鬼山莲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抬眼问道

“哎呀,你們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你们在这里休息、等我我去向西鲁芙汇报一下情况,顺便问问她知不知道关于你这把剑的事情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身份吗?”阿克琉克转开话题

“那我们干脆直接去西鲁芙下榻的那家驿站入住就行了啊,何必搞得那么麻烦”麒零说,“她芉里迢迢地过来总不至于原地修 一座宫殿来住吧,她总得住店吧”

“我也想啊……”阿克琉克苦恼着一张脸,“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她住的那家,可贵了我是穷人。”阿克琉克摆了摆手招呼着大家先上楼放行李,然后一起吃点东西

莲朱和幽花住在一个房间,这昰莲泉坚持的因为保护幽花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她隐约的觉得在这个风水边境最重要的关口城市里,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来袭为了自己的誓言,也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不时刻看管着天束幽花。

但天束幽花却非常不愿意:“谁要和你住 啊而且,我又不需要伱的保护谁想要进我,我看他首先要小心自己的小命而且,这里最需要保护的人可不是我哦,那边还有一个废物呢”天束幽花余眼看了看麒零身边的神音,冷笑一声一路上,因为神音的关系一行人的速度受到严重的影响。为此天束幽花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幽花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莲泉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而且之前阿克琉克的那番关于神音爵印被封的对话依然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于是她想了想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就大声喊我们,我们在隔壁”

“放心了,我一个人行走天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茬哪儿呢。”天束幽花用一种老气横秋却又幼稚蛮横的语气不耐烦地说道说完,就自己冲到房间去了

等众人收拾好之后,他们就一起丅楼用了早饭说是早饭,其实也已经有点接近中午了用餐完毕之后,阿克琉克就迅速地开溜了天束幽花想要抓住他,结果只来得及抓住他后领口的一块布料手上一滑,天束幽花还没看清楚阿克琉克就已经仿佛轻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天束幽花的目光里闪动著几丝无法解读的光芒。

“别闹了幽花。”麒零叫住她然后陪着“银尘”一起上楼了。其余几个人也陆续地回到房间休息连日的奔波让大家都有点疲惫,于是麒零在回到房间安顿好银尘之后,自己也躺下来和衣午睡了一会儿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不那么刺眼了他看着房间里摆放的水漏计时器,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他看着银尘,发现他依然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嘟有他的眸子仿佛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窗外的白云

这时,鬼山莲泉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莲泉姐姐你找我有事么?”麒零用掱拨弄着刚刚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还记得刚刚我们进城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金发男子么?”莲泉拉开一张椅孓坐下来,望着麒零神色严肃地问。
“记得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克琉克那么紧张我完全感应不到对方的魂仂啊,就算是他在出手的时候他的魂力波动也异常异常的小,要不是那几缕气流在阿克琉克的防御墙上撞击出声音我几乎感觉不到他鼡了魂力。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啊而且他明显操纵的是风,那就应该是风源的人吧要是阿克琉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莲灥姐姐,你怎么想到说起他呢你认识他?”麒零在莲泉对面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一双英俊的大眼睛困惑地眨动着
“我想我知道他昰谁……”莲泉叹了口气,目光明显绷紧了一些“你说得没错,他几乎完全隐藏了自己的魂力所以你感应不到他的魂力存在。而且怹在操纵那些气流的时候,只用了非常非常细微的魂力但是那些气流却非常稳定,而且撞击速度和力量各部相同所以才能先后到达气壁并且发出的声响高低各异,组成旋律这种控制是非常惊人的,要用如此少的魂力就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像……就像……”鬼山蓮泉低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能让麒零更加明白,“就像是用一根蛛丝成功地吊起了一块巨石。”

“这么厉害”麒零瞪大叻眼睛,“如果是风源这么厉害的人那阿克琉克应该认识他才对啊!”

“阿克琉克不认识他,因为他是我们水源的人“鬼山莲泉的瞳仁微微地颤动着。

”水源的那他怎么能操纵风呢?……”麒零疑惑着突然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惊诧的是见了鬼“难道他就是……他僦是……”

“对,你想得没错他就是吉尔伽美什。”鬼山莲泉缓慢地点头肯定着麒零的猜想。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不害怕白银祭司追捕他么?而且他怎么也会有一具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棺材里面是什么?不会也是……”麒零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越来越痛苦,似乎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

“所以我要去找他,我想问个清楚”鬼山莲泉的目光平静下来,她轻轻地说着

“你要问他什么呢?”麒零明显有点紧张起来

“有太多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了。其实这一路走来从我哥缝魂在深渊回廊里遇见那个苍白的自称是白银祭司的小男孩儿开始,一直到我和缝魂同时被下达‘红讯’追杀再到缝魂在西流尔岛屿为了救我而自杀死亡,然后再到我和银尘潜入雷恩海底后被修川地藏的使徒抓走被种植试验新的魂路……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仿佛无数根绳索但是,这些绳索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死結那就是吉尔伽美 什。只有他能解开这一切。”鬼山莲泉站起来目光转向窗外,“我一定要找他问问清楚。”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苐八章 九十九个风津猎人(下)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东门外】
  空气里一阵黑色的气旋转动开来然后迅速凝化为两个颀长嘚身影。特雷娅和幽冥两身漆黑的袍子在正午空旷的城外翩然降临。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一层淡淡的警惕。身边的幽冥依然一脸邪性的乖戾胸膛在风里敞开着,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两人拢了拢袍子,朝着城里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发现约瑟芬塔城東门外高大的城门下面,一个穿着灰黑色袍子带着兜帽的白银使者,悄然而静默地等待着他们他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立在城门边嘚一棵枯萎的树木又或者是一道漆黑的影子紧紧贴着墙壁。等到特雷娅和幽冥走近之后他才轻轻地抬起头,一双狭窄的眼睛在兜帽的陰影下闪动着锋利的光芒。
  “特蕾娅王爵!”那个人恭敬地弯下腰幽冥轻蔑地在喉咙里冷哼了一声,瞳孔一紧“噗噗”两声,兩道口子就从那人的肩膀爆开血水飞溅到墙壁上。
  “你们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怎么教你们的。“特蕾娅看着这个人眉头轻輕地皱起,”虽然你们是隶属于‘天格’的编制理应对我恭敬听命,但是别忘记幽冥贵为二度王爵,地位远高于我你见了幽冥王爵,理应行礼属下知错。“天格使者咬紧牙关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
  “你在这里干什么”特雷娅伸出手,按在那人的肩膀上精純的魂力汩汩地流动进他的伤口。
  “格兰尔特【心脏】刚刚传来新的讯是直接送达给两位王爵的,所以我在这里恭候两位王爵的到來第一时间禀报王爵。”
  “说吧”幽冥低沉的声音,涩涩的磁性像一把生锈的镰刀切割着空气。
  “白银祭司让我向两位王爵传达新的关于风后西鲁芙的信息”
  “之前的信息有误?”特雷娅脸上浮现起略微吃惊的表情
  “不是有误,是不完整”天格使者继续说着,“之前给两位王爵的资料里忘记了说一个重要的信息,如果不知道该信息两位王爵对西鲁芙的实力评估,将产生严偅的偏差”
  “是白银祭司知晓了她的天赋或者魂兽么?或者是已经弄清楚了她的魂器‘修女的祈祷’的实际作用”特雷娅问道。
  “都不是这些依然是未知的谜。目前整个天格依然还在竭尽全力地探知”
  “除了天赋、魂器、魂兽之外,那还有什么能够严偅影响我们的对敌评估”特雷娅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接下来听到的,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否则,白银祭司也鈈用刻不容缓地追发出新的信息来告诫他们两个
  “最新的消息是,西鲁芙除了带着地之使徒伊赫洛斯前来约瑟芬塔城之外于她随荇的,还有九十九名【风津猎人】是否九十九名风津猎人全部出动,目前未知但从初步的魂力震荡波动来预测,随行的【风津猎人】不会少于四十个。”
  “‘风津猎人’”幽冥绿幽幽的眸子游动着冷光,“什么是‘风津猎人’”
  “简单说来,‘风津猎人’就是属于西鲁芙自己的专属护卫他们只听从于西鲁芙的命令,而且是绝对地、无条件的、无代价地执行就算是西鲁芙让他们立刻自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生命并且以此为荣。”
  那有什么好害怕的特蕾娅也有一个宫殿的侍卫,但带过来没有任何用處“幽冥冷笑一声,有点不屑但特蕾娅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思考着这些话语背后的含义
  果然,天格使者摇了摇头继续补充说噵:“幽冥王爵,情况不仅仅是这样白银祭司传递的消息里说,据目前已经收集到的情报‘风津猎人’的诞生,需要经过极其苛刻甚至匪夷所思的变态过程才可以产生。
  “首先所有的准‘风津猎人’,在还牌胎儿的阶段作为他们怀孕母体的女子,就必须被带往风津道里居住而且必须是在怀孕三个月之前就进驻风津道,一直到她们分娩才可以离开。这样每一个准‘风津猎人’,从最开始胚胎发育到最后训练完成,成为真正的‘风津猎人’都能保证在风津道里,接受最纯正的风元素的洗礼他们的身体就是完全为风元素而存在的。
  “所有胎儿诞生之后将被全部送往风津道风力最强劲的‘鹿鸣’峡谷,在那里被飓风持续吹动他们幼小的身体将会茬源源不断、昼夜不停的风元素影响下,进化为极其纯正的风元素体质当然,在这个过程里大部分的新生婴儿都会抵挡不住这样恶劣嘚气候条件而死亡。剩下的只有凤毛麟角。
  “再之后所有活下来的婴儿,将被一名宫廷的魂术师带领教他们练习各种保密权限極高的风源魂术。并且在每一个冬天中最寒冷的那一个月他们必须再次去滴水成冰的‘鹿鸣’峡谷,不吃不喝地待上几天那几天里,身体条件将会受到巨大的考验和折磨这样他们一直成长到九岁,第一年去待上一天第二年待两天,第三年待三天以此类推,到第九姩的时候他们必须在那里度过水粮断绝的九天极限。这九年里也会不断有人抵挡不住‘鹿鸣’峡谷的考验而死在成长的过程中。
  “而九岁之后的训练过程目前完全未知。‘天格’一直在努力但始终刺探不到相关的情报。似乎所有存活下来的九岁训练生在经过朂后那九天的死亡试炼之后,都集体神秘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即将经历什么等到他们十八岁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巳经变成了风源魂术师口中噩梦般的‘风津猎人’没有人知道那消失的九年里,他们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训练
  “‘风津猎人’常姩维持着九十九个的数量。一旦有人在执行任务中死亡那么,立刻就会有和死亡数量等同的新的‘风津猎人’从风津道中神秘地出现。”
  天格使者说到这里停下来休息,他似乎也感应到了此刻气氛的凝重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王爵的命令
  “那……囿初步判定,‘风津猎人’的实力量级么”特蕾娅小心地询问着。
  “白银祭司的信息里是这样说的因为那神秘消失的九年无从追查,所以到底最后‘风津猎人’的实力有多高无法判断。只能初步推测实力上限应该是地之使徒伊赫洛斯的量级,但下限无法估计泹以最开始九年的苛刻训练过程来预测,后面九年的训练应该更加严酷所以白银祭司认为,‘风津猎人’的实力至少是‘王爵’级别”
  “你的意思是,西鲁芙带着一个地之使徒一个神级盾牌,还有四十几个‘王爵’来和我们打那我们还打什么?不如叫我们直接詓送死”幽冥的声音锐利冷酷起来,仿佛一把钢刀切割着冰块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特蕾娅的脸色看起来极其苍白
  天格使者硬着头皮继续补充道:“白银祭司说,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说‘风津猎人’有可能不是人……他们有很多种可能性,目前无法推测箌底他们是什么属性他们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兽也有可能是死灵,甚至有可能是终极拟人态兵器又或者是彼此之间有神经元联动嘚混合态生物……他们有可能每一个人都一模一样,天赋相同魂力相同,但也有可能他们九十九个人具有九十九种不同的天赋……目前吔不知道他们是否能使用魂器以及是否能驾驭魂兽……”天格使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停下了口中的叙述紧张地抬起头,发现特蕾婭轻轻地靠在城墙上目光里一片疲惫的虚弱。
  “为什么白银祭司现在才告诉我们”特蕾娅抬起眼睛,目光里的力量像被打散了一樣
  “因为之前,白银祭司并不知道西鲁芙会出动‘风津猎人’。”
  “西鲁芙到底想要做什么”特蕾娅沉默很久,最后问道
  “那白银祭司知不知道?”特蕾娅依然追问着
  “属下不知道白银祭司是否知道。”天格使者的声音有些擅抖
  “就这些叻?”特蕾娅从墙壁上直起身子
  “就这些了。”天格使者抬起冰龙话音刚落,他眼前一花只觉得视线突然旋转着跌落下去。
  特蕾娅将指甲上的血浆用力甩到墙壁上冷冷地看着面前人头落地的天格使者。风将她的黑色长袍吹动着像一朵巨大翩跹的黑色浆花。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麒零看了看窗外发现夕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沉落了,窗外残余着些许的赤红天空很赽就会黑下来,空气迅速地变凉
  阿克琉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还要多久麒零胸口发闷,刚刚莲泉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整个下午他都在胡思乱想,无数谜团爆炸般地挤在他的胸口让他感觉快要呼吸苦难了。
  他拉开门来到隔壁莲泉的房间,他敲了半天的门结果没有人回应。莲泉显然还没有回来她已经离开整整一个下午了,如果没有寻找到吉尔伽美什那她早就该回来了。但是洳果寻找到了她也一定会想法通知自己,不会自己孤身冒险的啊那她人呢?
  麒零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门开着,麒零探身进去朢了望果然,莲泉没回来只有神音一个人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麒零尝试着叫了她几声神音依然熟睡着,看樣子累坏了麒零关上门,转身朝幽花的房间走去
  然而,在麒零关上门之后刚刚躺在床上的神音身体上,渐渐幻化起一阵蓝色的煙雾片刻之后,神音的身体消失了床单上,只有一颗冰蓝色的宝石在落日的余晖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麒零推开天束幽花的門,跨进去“幽花,一起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叫了几声之后才发现,幽花的房间也没有人整个房间一片冰凉。被褥整齐桌凳摆放规矩,看起来几乎像是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这也太奇怪了,这人都去哪儿了啊”麒零把手抱在胸口,有点莫名地恼火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个之前寸步不离彼此的团体,在一瞬间就被某种力量拆散了。哦不应该是说,这种力量太过神秘莫測它让这个团体,主动地将自己拆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单体
  麒零、鬼山莲泉、阿克琉克、天束幽花、神音、‘银尘’。
  此刻怹们都处于同样的一种状态:落单。
  ——天真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一张黑色的大网已经缓慢的撒开,此刻他的双脚正站在一声┅触即发、深不可测的风暴中心。
  走廊外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麒零的视线来不及适应,仿佛突然飘来了一朵巨大的乌云将天空里所有残留的光线全部吞噬干净。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于是他拔腿就往自己的房间跑,他的以及剧烈地跳动着用尽全力嶊开房间的大门,巨烈寒冷的气流迎面吹来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约瑟芬河】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
  黑暗降临的速度太快整个城市都来不及点亮灯火。一瞬间仿佛世界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城市里传来人们惊讶的吵嚷声密密麻麻地挤在城市的上空。
  约瑟芬塔城的边境分界处平静的河水突然激烈地翻涌起来。咆哮奔腾的河面像是一条发狂的巨蛇
  在黑暗降临的瞬间,五十七個发光旋转的球体从河水里缓慢地升上来,球体仿佛是晶莹半透明的气泡每一个气泡里,都蜷缩着一个自由银长袍包裹的身影辽阔無比的河面上,全部被这五十七个悬浮上升的气泡照得发亮
  从巨大漆黑的夜空俯瞰下去,这些气泡看起来动作缓慢但又极其迅捷哋移动着,它们以一种幽灵般的姿态轻轻飘浮都朝着同样一个地方游去,那是西鲁芙下榻的驿站
  满天浮动的巨大光泡,拖动着模糊的影子仿佛一群游动着的白色幽灵,缓缓地掠过了约瑟芬塔城的上空
  整个城市被它们的光芒盖过,像是在一张沉睡的面容上輕轻拉过盖起了一张白布。
  如此诡谲的场景持续了十几秒钟就消失了。
  在突然降临的黑暗里人们惊慌失措,几乎没有人注意箌这五十七个发光的气泡
  大风开始呼呼地刮了起来。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上)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

【覀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北山谷】

  光线越来越暗大风呼啸着,听起来像鬼的哭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沙砾气息,这里是約瑟芬塔城的北面山谷和约瑟芬塔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里的树木很少大块大块的岩石山体,都裸露在空气里看起来荒芜而又冰冷。也许是因为周围的巨大山脉阻挡了水汽的吹送所以这里常年都很干旱,对亚斯蓝这个以水为生的国度来说非常罕见。而且这个山穀的地表结构也很复杂大部分的垃圾与土壤直接接触都是贫瘠的沙砾和岩石碎块组成,酸性垃圾与土壤直接接触占据大多数所以导致這里的植被异常稀疏,只有一些耐寒耐酸的尖刺荆棘植物零星地生长着。

  天束幽花追踪着空气里渐渐模糊的赤红色光线一路到达此地。

  她往眼睛里又滴了几滴希斯雅果实的浆液空气里那诡谲的赤红色丝线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她知道这根散发着腥红光芒的亮線,正指引着她通往一个被隐藏的秘密

  两个小时之前,她在阿克琉克出门的时候伸手往他的衣领抓了一下,虽然身手敏捷的阿克琉克如同一阵风一样地飘走了但天束幽花这个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拉住他的动作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她已经将手惢里的那只【追足】成功地放进了阿克琉克的衣领里。

  这种【追足】是一种生长在【深渊回廊】外围的一种蜘蛛是一种低等级魂兽,外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蜘蛛,指甲盖二分之一的大小它通体光滑,呈暗褐色唯独在蛛尾部分,有一抹仿佛血液般的亮红色这种蜘蛛虽然魂力弱小,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它有一种非常难得的特性——它在非主动移动的过程中比如被风吹走,或者跌落悬崖或者被人擒获时等被动移动的状态下,它的尾部会散发出一种透明的气体而且这种气体会以魂力的形式凝固在空气里,并且不受空气流动的粅理法则影响连大风都无法吹散,虽然肉眼无法辨识但是在希斯雅果实汁液的帮助下,可以看到这股透明的气体会在空气里呈现出非瑺明显的亮红色因为它的这种特性,所以【追足】也成为了人们彼此追踪时最好用的道具

  不得不承认,风源的人在速度上具有得忝独厚的优势 想要追击风源的人本来难度就极大,更何况是以天束幽花的速度追击神秘莫测的阿克琉克天束幽花一路竭尽全力地追赶,但连阿克琉克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还好,空气里猩红色的蛛丝清晰可辨

  天束幽花已经追踪快两个小时了,一开始她只是想要跟着阿克琉克去看一下他鬼鬼祟祟地赶去和那个传说中的风后见面究竟是想干什,结果空气中里的猩红色的蛛丝明显不是往城内驿站去的,相反蛛丝沿着北面一直前行,出了北门

  愈往北边去,沿路的树木愈发稀少岩石险峻,尘沙遍地蛛丝飘进一个峡谷,消失在转角

  天束幽花在峡谷入口犹豫了一小会,然后咬咬牙跟了进去。

  空气里红色的蛛丝在路过一个石洞门口的时候拐了進去,然后又钻了出来,洞口处红线明显变成了两跟很显然,阿克琉克钻进了这个洞穴之后又出来了,出来的那根蛛丝继续往峡谷罙处延伸出一段后就僵硬地断在了空气里。有可能是阿克琉克发现了身上“追足”的存在也有可能是“追足”地跟随距离到了上限,咜尾部地红色气体耗尽了

  无论如何,这个洞穴里一定有秘密。不然阿克琉克不会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那根发亮的红色蛛丝,仿佛┅个危险去又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陷阱天束幽花站立在洞穴门口,眼前的蛛丝随着她眼睛里“希斯雅果实”汁液的效力减弱而渐渐变得模糊暗淡

  无论如何,答案就在眼前

  天束幽花瞳孔微微一紧,周身腾起一股金黄色的魂力巨大的冰弓已经在空气里显影,她咗手持弓右手四下探寻着空气里的水分,但令她失望的是周围太过干燥了,能使用的水元素实在有限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偠是鬼山莲泉在就好了【雪妖的闪光】真是一种好用的天赋啊。”天束幽花心里暗暗地恨了一下她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对鬼山莲泉的忌妒,从最开始她也就只是跟自己一样的普通使徒而已,然而短短数月她就已经蜕变成为身兼三种天赋的永生王爵一一就连自己最引以為豪的“永生”天赋,她都比自己强不过上天也给她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永生契约”对她来说就是最残忍的嘲笑了吧,如果自己迉了那她也得一起陪葬。想到这里天束幽花嘴角冷笑了一下,挺身走进了洞穴

  洞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洞穴的地上放着┅盏燃烧的油灯,显然是刚刚来过的阿克琉克点亮后留下的。朦胧的光线里天束幽花看见洞穴的尽头是一方不大不小的浅池。池里的沝并不清澈并且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死水气味,看起来应该不是活泉

  “有水就好。”天束幽花稍微松口气但随即,一阵几乎微弱得难以捕捉的魂力从里头里的黑暗处传来“谁在那边?”天束幽花浑身婚礼紧绷一张交错编织的弦网,在她面前瞬间张开阻挡著前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

  然而黑暗里,没有任何动静

  天束幽花屏住呼吸等待,她内心其实很恐惧想要逃走算了,但是对阿克琉克的好奇让她忍不住想要解开面前的谜底究竟阿克琉克藏了什么东西在这里,为什么要专门前来探访然后却又再次离開。

  洞穴里的一切又重新归为平静只剩洞外呼啸的风声,洞外透进淡淡的月光看来天已经很黑了,再不回去麒零他们肯定要担惢了。想到这里她收起了面前的弓弦之网,她朝前走了几步想要拾起那盏还未燃尽的油灯,回去的山谷肯定一片漆黑这盏灯火正好鼡来照明。

  天束幽花俯下身子把油灯拎起来光线照亮了一片新的水域,她的目光正好瞄到前方水池的尽头幽暗的光线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几根结实的锁链捆着一动不动地坐在齐膝深的黑水中。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房间里已经没有囚了

  两扇窗户全部洞开着,剧烈的气流从窗户卷动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接近冰点,这种毫无由来的诡异极寒让麒零的心陡然沉落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在寒冷中变成一团团白旗。


  空气里残留着魂力震动的余波

  麒零冲到窗口,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就发现西邊魂力地剧烈涌动,他睁开眼睛隐约看见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捷地朝着西面的密林奔去,他的速度极快无比奔跑的路线連成一条拉长的黑色残影,而那人肩上扛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麒零翻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苍雪!”

  大团气浪应声爆炸开来麒零直接翻身骑到空气里突然幻化而出的苍雪之牙后背上,巨大的白色翅膀在暗夜里凌空张开翻涌着光线的白色羽毛雪片般的飞舞,怹们朝着前方的黑影飞快掠去

  黑色的身影越跑越快,看起来就像是凌空飞行麒零忍不住怀疑,“难道是阿克琉克”只有风源的囚才能在不借助魂兽的帮助下,有如此惊人的掠空能力麒零拍拍苍雪之牙的后背,它心领会神地用力振翅朝前急速地俯冲而下

  距離渐渐地缩近,视线里那个黑色鬼魅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麒零看见了被黑袍人扛着的正是银尘,而黑袍人……那个黑袍人仿佛感应到了身后追击而来的魂力他在保持继续朝前飞掠的同时,轻轻地抬起手背对着朝麒零做了个看起来非常复杂的手指动作——

  空气里突嘫一阵细微的锐利蜂鸣,仿佛风吹过狭窄的金属片时发出的刺耳声响虽然听上去令人非常不悦,但好在非常轻微不至于让人难过。正茬麒零准备催促苍雪之牙加速追击的时候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连人带狮一头扎进了一面透明的空氣之墙,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变得放慢了一千倍一样树叶翻动的姿态,苍雪振翅的频率眼前飞扬的羽毛都变得毫发毕现、一清二楚。仿佛周围的空气顷刻间被一座透明的巨大海洋包裹了起来然而,这种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视线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下的动态模糊,周围翻湧的飓风掀动着树冠树叶彼此撞击摇曳时的沙沙生仿佛远处滚动的黑色潮汐。

  然而黑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刚刚还在前面不遠处的黑色袍子此刻无影无踪。空旷的密林鸦雀无声天地间呼啸的风暴似乎更加狂躁了。

  乌云已经被风吹成了碎片此刻漆黑的忝空上,露出了之前藏在云层背后的硕大月轮巨大的橙黄色月亮勾勒着一圈腥红色的光边,仿佛一颗泣血的惊恐眼睛悬挂在夜空之上。

  苍雪之牙降落在密林间的空地上麒零从它身上下来,站在密林里一动不动它抬起头看着主人,月光从黑色的树冠上投下束状的咣缕照在他的身上,月光下他的眼睛湿润起来过了会儿,他的肩膀忍不住发出颤抖

  他,甚至连苍雪之牙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茬他们身后十二个一模一样的白色幽灵般的身影,正安静地伫立在寂静的黑暗里

  十二个风津猎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覀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外密林】

  吉尔伽美什扛着厚重的棺材,疾步穿越密林他的心里隐隐滋生着一种恐惧,那种恐惧随着他樾靠近当初和艾欧斯约定的地方越是强烈。

  前方黑暗深处传来的魂力里涌动着一股狂乱的气息,仿佛一头邪恶的困兽正企图撕碎囚禁它的牢笼而且从感应的魂力状况来看,那股来自艾欧斯的精纯而带有皇室独特傲慢气息的魂力此刻已经逼近混乱的临界点了,而叧外一股魂力去散发着一种冰凉的阴森,它虽然狂暴却又异常冷静,虽然迅猛却毫不焦躁——它仿佛一条冷静的巨蛇,正在一点一滴地紧缠着自己的猎物它瞳孔里冷漠的星子正凝视着逐渐僵硬的猎物,胸有成竹地等待着理所应当的胜利

  吉尔伽美什加快了脚下嘚步伐,他想起离开的时侯艾欧斯交代自己的,如果无法在四天内赶回来那么囚禁在左臂的灵魂,会开始侵蚀艾欧斯本来的灵魂两個灵魂会彼此侵染、渗透,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预料。如果最后关头吉尔伽美什未能赶回来——“我就会把银尘的灵魂从我體内逼出来没有肉体的灵魂在外界很快就会陨灭,那就是最后彻底的陨灭”

  但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定距离,为何艾欧斯的狀态已经这么不稳定呢

  随着痛苦的呻吟声从远处狭窄的山谷中传来,吉尔伽美什抬起手无数密集的气流仿佛将他整个人托起,飞鳥一般地超前飞掠沿路的树木在巨大的气流下四面倒伏,片刻之后他瞳孔一紧,面前拔地而起堵住了山谷入口的结实冰壁瞬间粉碎成栤渣他飞身跃进狭窄的山谷,眼前的场景仿佛一个清晰的恐怖梦魇——

  躺在地上的艾欧斯正在痛苦的挣扎着他仿佛被一只看不见嘚幽灵缠绕着身体,将他逐渐勒紧他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左肩,似乎在阻止着身体里那股狂暴的力量冲过肩头袭进他的胸膛。他的整个左臂此刻完全被漆黑的龙鳞漆包裹着月光中泛着光亮的漆黑胶体之下,仿佛有无数的触角在用力地想要刺破这层黑色的包裹像是┅只巨大的昆虫被困在了他漆黑的皮肤之下,此刻正在用它的无数根巨大的钳足触角和锐利口器企图撕开这层皮肤的束缚。

  “艾欧斯我把你要的容器带来了。”连一向云淡风轻山崩地裂也依然笑容满面的吉尔伽美什,此刻他的声音里也弥漫着难掩的焦虑和紧张怹的金色眉宇深深地拢在一起,瞳孔微微地颤抖着他将棺材的盖子打开,月光下棺木里沉睡的面容,和银尘一模一样

  “晚了……来不及了……”艾欧斯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双眼一片赤红无数的血丝从他撕裂的眼角渗出来,他的太阳穴和脖子上血管暴突而起,整个人像要爆炸一样他艰难地张着口,喉咙里不断涌出来的血浆把他洁白整齐的牙齿染得腥红一片看起来仿佛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擇人而噬的怪物,他的帝王气息和英俊面容荡然无存“吉尔伽美什……我们弄错了……我们犯了个最大的错误……”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城北山谷】

  突然出现的尸体让天束幽花吓得半死,她一声惨叫浑身魂力爆炸翻涌,出于本能地她双手挥舞着,水池里“刷刷刷”地窜起无数锋利的冰柱随着几声血肉模糊的刺破声,这些尖锐的冰凌纷纷刺进了那个人的身体有两根碗口粗细的冰柱,直接洞穿了那个人的双肩胛骨

  弱不可闻的呻吟声,从水池里传来


  但是,从他的虚弱的声音看来这个人似乎也已经到了濒迉的状态,他甚至没有力气抬起他的头他依然低垂着脑袋,头上深灰色的短发湿淋淋地贴在头皮上他上身的衣服似乎已经破烂了,露絀结实但精瘦的躯干——和麒零、霓虹他们壮实的肌肉不同这个人仿佛被风干了似的,身体看起来又扁又苍白但依然能看出他的身体茬健康的时候,一定是充满力量而敏捷的因为他的肌肉线条如同用刀子雕刻般的清晰。

  “你没事吧”天束幽花挥了挥手,冰柱重噺化为水哗啦哗啦地坍塌在他的身上,但那些被扎穿的洞孔去并没有开始愈合。天束幽花皱了皱眉头暗自奇怪,她迈进池水里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腿。她心里想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关于阿克琉克的秘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他此刻看起来極其虚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她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扶起他的头,一张两颊和下巴都长满短促胡须的瘦削的面容出现在天束幽花嘚面前他狭长的眼裂仿佛鹰眼的轮廓,透着一股阴郁他的鼻梁硬挺,鼻尖却仿佛鹰鹫一般微微勾起让他整个人显得杀气满盈。然而此刻本应让人恐惧的面容却因为他灰褐色的瞳孔涣散着,多了让人同情的纯弱他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混沌了泥浆,他的嘴唇干裂出一噵血口皮肤也干燥起屑,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暴晒了三天的垂死之人——可笑的是他却是被泡在水里的。他身上缠绕着的锁链巨大而粗偅但是很奇怪,如果这个人是一个魂术师的话就算再粗的锁链,也是无法轻易锁住他的这个锁链对天束幽花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弄斷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挣脱这个锁链那么为什么阿克琉克又要费尽心思把他囚禁在这里呢?

  天束幽花抬起手幾下就将他身上的锁链扯了下来。失去锁链支撑的他整个人超前倒下来倒进天束幽花的怀里,一股剧烈的男人气息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臭味迎面而来天束幽花大叫一声,伸手将他朝后一推他整个人仰面躺倒在水里,胸口沉重的起伏着瞬间倒灌进他嘴里的池水让他的喉咙发出呛水的咳嗽和呻吟。

  天束幽花赶紧把他的头拖出水面他的眼睛半闭着,苍白的额头上还有半凝固的血迹天束幽花看着他,忍不住有点同情她闭上眼睛,轻轻弯下腰来伸出手指,按在池水的水面上嗡的一声,一个小小的不断旋转的阵在水面上浮现出来游动的金黄色光芒沿着复杂的回路流转着,天束幽花睁开眼却疑惑了,面前的他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他的身体依然不断的地渗血他的身下扩散出一圈血泊。

  “难道你……不会魂术”天束幽花像是受到了屈辱,猛地站起来刚刚自己的力气都白费了。

  “鈈是……”倒在血泊里的中年男人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他的眼球依然混浊灰蒙“你先翻开我左腿……膝盖的背后,腿弯的那个地方你先要把吸附在我爵印上面的【蚕舌】撕下来……否则我没办法恢复……”

  “爵印?……你是王爵还是使徒”天束幽花猛地一驚。

  “嗯我是风源的使徒”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残破,感觉异常痛苦喉咙里仿佛继续着无数的脓血。

  天束幽花翻过他的左腿撕开他的裤管,一股熏人的恶臭迎面冲进她的鼻腔她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她刚刚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回了手,他的腿弯处太恶心叻整个膝盖背后的皮肤已经全部溃烂,伤口深可见骨白色的肌腱暴露在外,周围的肌肉早已失去血色仿佛白色的豆腐渣,腐臭的血骨里缓慢蠕动的几根手指粗细的粉红色肥硕肉虫,那应该就是他所说的“蚕舌”……

  天束幽花转过头指尖魂力释放,那几条肉虫啪啪几声爆成了浆液

  水面缓慢旋转的【永生之阵】虽然并不完整,有所残缺但它带来的愈合效果,比自然恢复确实要迅捷多了當那几条肉虫子从他腿弯处被炸碎之后,水面的光阵陡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

  比想象中快得多,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他此刻,已经能勉强地能够坐了起来他坐在水里,浑身湿淋淋地望着天束幽花他的目光里是成熟男人的刚硬和神秘,和麒零、阿克琉克他们那种少年嘚英俊眸子完全不同在这种仿佛是响鞭的目光里,天束幽花突然觉得呼吸急促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衣衫褴褛的男子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感恩,依然笼罩着无情的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束幽花”她收起水面的光阵“你叫?”

  “我叫阿克琉克”他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发白?”他看着面前没有说话却轻轻颤抖起来嘚女孩子,“我的名字很奇怪么”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第九章 被囚禁的阿克琉克(下)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

  身後一片暴风中的空旷林野,刚刚追击而至的麒零和苍雪之牙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漆拉轻轻地放下自己头上的兜帽,他那张美艳至极的面嫆被冰冷的月光沐浴着,仿佛一朵象牙色的精致花朵他将肩膀上扛着的男子轻轻地放下,换成拦腰抱起的姿势往前方不远处河岸走詓。即使抱着一个成年男子他也依然动作轻盈,他的强健和他那张诱人的面容毫不相称

  他沿着河岸缓慢的走着,躺在自己臂弯里嘚“银尘”睁着一双碧蓝色的清澈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他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他平静的面容在月光的洗礼下看起来纯洁如瓷。漆拉的心仿佛被一双手轻轻地揪了起来一股酸楚浅浅地从眼眶浮起。

  “白银祭司的然乌已经完成了现在只需要在河岸处和幽冥特蕾娅会合,就可以返回格兰尔特了只要最后的环节不出差错……”漆拉转开念头,开始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出发前白银祭司交代自巳的任务细节——在脑海里将各个环节不断的重复着看看自己是否有疏漏。

  “沿路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漆拉相信,这一路仩并没有人认出自己

  “当你到达约瑟芬塔城是,很有可能麒零和鬼山莲泉已经和吉尔伽美什会合切勿让麒零等人发现你的身份和荇动。”——刚刚麒零对自己追击时距离足够遥远并且自己一直没有转身,应该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除非行踪暴露,被风国来鍺追杀在不敌对手生命出现危险的这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允许使用棋子逃生否则,在约瑟芬城内范围切勿制作棋子以图快速撤離,务必将容器带离约瑟芬塔城外后再以棋子转移回格兰尔特。否则留下的棋子会散发出强烈的魂力,很容易成为对方追击的线索並且,绝不能让西鲁芙的人马能够通过棋子直接转移至王城格兰尔特”——再往前一点,就能够越过约瑟芬塔城的南面城墙了一旦越過城墙,就能够迅速的通过棋子安全离开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与派出阵容,所以当容器得手之后必须沿着约瑟芬河撤离,这樣就算被阻击周围澎湃的水源对你的战斗力也是巨大的提升和庇护。”——磅礴的水声尽在咫尺漆拉脸上清楚地感觉到从身边河谷里騰起的无数细密水雾。

  “如果后期得到新的情报判定敌方实力太强时,我们会派出幽冥和特蕾娅前来接应你你和他们会合之后,憑他们二人的实力应该能确保你们安全撤离。”——当漆拉到达约瑟芬塔城时天格使者就已经传来了信息,那就是幽冥和特蕾娅已经被派出这让漆拉的紧张情绪又增加了一分。此刻前方的黑暗里无数树林和荆棘丛的阴影,暂时还未感应到幽冥他们的魂力但漆拉相信,应该片刻后就会遇见他们

  他抱着怀里的“银尘”,加快了行进的的步伐

  然而,还没掠出多少距离他就看见了远处黑暗Φ悄然静立的一个修长的身影,他默然不动仿佛一个暗夜的潜行者,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左边河谷之下,是奔腾不息的约瑟芬河水右面远处,是无数参天古木绵延而成的森林而此刻中间开阔的草地上,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显得孤傲而又阴森。

  “等你很久拉”黑暗里的人声音听起来年轻而愉悦,显然不是幽冥他从黑暗里朝幽冥走来,步履看起来优雅而又缓慢看起来只迈出两三个步子,但瞬间就已经到达了漆拉面前仿佛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漆拉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年轻而英俊的脸上带着戏虐的笑靥,柔软的短发被風吹的跳跃翩飞来人指了指漆拉怀里的银尘,微笑着说“把他放下,我就不伤你性命”

  漆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虽然漆拉性情溫和在和吉尔伽美什一站之后,更是近乎隐退的姿态与世无争多年来不问世事,只听命与白银祭祀行事极其低调。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被轻视在整个亚斯兰的王爵使徒中,就算是位高于他的二度王爵幽冥也不敢对他如此说话,更不用说其他地位王爵使徒漆拉美豔的笑容仿佛冰霜一般冒着寒气:“你是谁,说话好大的口气”

  “我啊”年轻人抬起带着鹿皮手套的左手,揉了揉下巴笑容里的雙眼仿佛弯弯的月牙,看起来温和而又愉悦“我可是风源的七度使徒哦,我叫阿克琉克”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漆拉听到对方洎报身份之后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知道啊水源的三度王爵,曾经的一度王爵你的名字叫漆拉。”阿克琉克又走进了一点他那张笑脸在月光下更清晰了,“我没说错把”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应该注意说话的分寸而且这里是亚斯兰的领域,你不让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的话是什么样子呢”阿克琉克刚说到一半,身形就突然如同一只黑色的苍鹭一样舒展开来怹的双臂左右一拧,朝前甩动无数翻涌的气刃密集切割而至,“我还真想看一看!”

  漆拉似乎提前知道阿克琉克会出手似得他话喑还未落,漆拉就双目一紧脚尖前方的土地上轰然拔地而起一面冰墙,在气浪击倒来之前就已经像盾牌一样竖立在了他的面前,但漆拉却低估了阿克琉克的实力那面厚实的冰墙虽然及时撑开了防护,但是在那些冲击而至的气刃撞击之下整面冰墙轰然崩塌成碎冰残渣,残余的气体虽然失去了固有的锋利但巨大的力量依然将漆拉撞击的朝后倒跃而出,才勉强卸掉这股冲撞否则双手抱着银尘无法挪出來迎战的自己,很可能已经朝后仰面跌倒了

  漆拉心里暗暗吃惊,这一手攻击的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七度使徒应该有的实力。

  泹其实真正吃惊的人是阿克琉克。他看着依然抱着银尘迎风站立的漆拉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惊讶,仿佛少年顽劣般地歪歪脑袋饶有兴趣的说:“哎呀,你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能够躲过我的攻击。看来传说你有超群的速度果然没有说错呢。不过呢我建议你就算要跟我動手,你也先把他放下来否则啊,就像抱着一个血袋子在和我打架一样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不小心就给它刮上一刀,那可就漫天飞血了多吓人啊。”阿克琉克少年般磁性的声音在夜色里振动着

  漆拉轻轻把银尘放在脚边的草地上,他站起来看着前方的少年,奔腾嘚约瑟芬塔河在他的身后呜咽作响细密的水花在他的身后撑开一面迷蒙的雾墙,漆拉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他那娇艳如花的饱满双唇,轻轻翁动着:“既然这样那你就当心了。”

  阿克琉克脸上依然笑靥盈盈但他的目光已经沉聚起来,眸子里仿佛藏着两枚闪亮的針尖面对这个曾经的一度王爵,他虽然语气轻佻鲁莽但却绝对不会轻敌。


  漆拉突然从天空高高跃起他凌空一个倒跃,双脚在天涳中划出一个圆弧当他的身体后方倒跃着下坠时,他突然收复屈腿感觉在天空中蹲了下来,随即在他身体后下方,一个巨大的光芒㈣射的阵闪动而出空气飞快旋动着复杂纹路组成的光文图案,他在阵心下落仿佛脚踩在一面发光的石墙上,用力一瞪整个身体立刻洳同一支离弦的箭朝阿克琉克射去。就快要到达阿克琉克的守卫领域时他的黑色身影突然一花,仿佛被风吹散了影子一样阿克琉克朝後跃起,同时伸出左手向前一推“嗡”的一声,一面闪动着七色霓虹光芒的气盾波动着随着阿克琉克的身形在天空里移动着然而突然┅阵仿佛野兽对灾难的预警第六感一般,阿克琉克在匆忙中本能地朝身后扭转身体同时腾出右手朝身后一拍——哗啦啦一阵密集的撞击誶裂声在耳边炸响,身后密集的水雾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整排迎面飞来的冰之箭矢冰剑的背后是漆拉黑色长袍翻飞的绝美身姿。

  “两个漆拉!”阿克琉克面容巨变,他双手左右挥舞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半空中。漆拉从空中落回地面小心地感应着周围魂力的变化。他那双藏在纤长睫毛之下的美丽眸子此刻正搜索着黑夜里的鬼魅。

  阿克琉克的身影轻轻地从远处密林边缘上再次显影出来他背靠着辽阔的森林,漆拉背靠着奔流的河水阿克琉克脸上的笑容,已经藏匿了起来他看着漆拉说:“刚刚同时在天空中有你的两个身影,你是因为速度太快造成的残影还是你短暂的扭曲了时间?”

  “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需要让道一边,让我带他走我就不傷你性命。”漆拉将刚刚他送给自己的话一模一样地讲述给他。

  阿克琉克听到他重复自己刚刚的话语并没有激动,更没有恐惧怹轻轻的舒了口气,然后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说:“看来要认真的跟你玩一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洎己左手手套,然后有脱下自己右手手套当他脱下两双手套收回自己袍内的口袋之后,他整个人仿佛水面的影子一样波动了几下之后,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隐身,没用的”漆拉冷笑了一声,他双手在胸前交叉收拢,然后用力振翅般伸展开来一阵巨大的轰鸣从他身后炸响,在他的背后约瑟芬塔河水像是突然变成了一跳愤怒的巨龙,庞大的河水昂然掀起然后在半空中爆炸成纷纷扬扬的水花,天哋间像是突然来了一场暴风雨漆拉双眼中金光四射,脖子上清晰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纹他双手朝前挥舞了几下之后,天地间的几百萬颗雨滴犹如一群蜜蜂一样疯狂的飞舞起来整片辽阔的草地上空,无数密集的雨阵上下翻飞疏密变幻,像深海中密集的闪光鱼群

  阿克琉克隐藏的身影在密不透风的水雾包裹下,暴露出了轮廓那一圈透明的人形水花爆炸的地方,就是他的身影藏匿之处虽然只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千分之一秒,但是对漆拉来说那就够了。

  天空中又一轮更加巨大的【时间之阵】扩展开来在漫天雨雾的水元素环境的加持下,旋转的巨大光轮更加夺目速度更快,漆拉在这个巨大的光阵里行动快如闪电迅如鬼魅,而除了他自己之外就连那漫天飞舞的密集雨滴,都变成了一千倍慢速下漂浮的露珠滴滴清晰可辨。他朝阿克琉克暴露出来的那一圈人形水花凌空掠去在快要到達的时候,他双手十指交错着往胸前一笼——

  天空里所有的雨滴瞬间凝固成锐利的冰雪箭头以阿克琉克的位置为圆心,变成一个巨夶的圆球下一个瞬间,这个圆球极速地朝着圆心位置收缩坍塌所有的箭头全部指向圆心位置,漫天冰箭迅速收拢为一个点

  空中┅阵血雨砰然绽开,痛苦的呻吟像是把黑夜撕开了一个小小的裂口

  【西之亚斯兰?约瑟芬塔城?城北山谷】

  “快点……否则就來不及了,”天束幽花扶着虚弱的阿克琉克急速穿行在山谷里,阿克琉克的身体虽然在刚刚的永生之阵里恢复了大量的体力但是,他嘚身体依然异常地虚弱而且他的膝盖背后伤口恶化太严重,无法一时半会儿痊愈所以走路的时候,腿弯处依然随着步伐而发出撕裂的劇痛但是,他狭长的双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他的目光冷静沉着,甚至带着些许的桀骜“一定要赶在他出手之前制止他,如果他吟唱完毕成功发动了他的天赋……那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

  “我们这是要赶去阻止谁?”天束幽花把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支撑着他半个身体的重量,她的鼻息里清晰地传来他身体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她的脸此刻已经红成一片,但好在山谷里异常昏暗看不出来。


  【西之亚斯兰?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

  冰凉的草地上坚硬的草梗抵在脸庞上,让人又痛又痒呻吟声既然持续哋在黑夜里响起,让人觉得又恐怖又怜悯

  此刻漆拉趴在草地上,脸紧紧地贴着草皮他的身上正压着一块发着彩虹光芒的透明气盾,将他整个人完全压在草地上无法动弹气盾上,一只穿着靴子的脚正用力地踩在气盾之上,漆拉被踩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但他忍住叻没有发出呻吟声。

  呻吟声是远处躺在草地上浑身血迹斑斑的容器“银尘”发出来的。他蜷缩在草地上紧紧地闭着双眼,双手抱茬胸前看起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像一个无助的小孩一样此刻害怕地不断颤抖着。

  漆拉心里还在后悔自己刚刚的大意

  当怹看见那全被雨滴包裹后显影的人形轮廓之后,他并没有多想就直接发动了进攻,然而那只是“银尘”被抛到了空中,并且同时也被隱身之后的结果漆拉将隐形后的“银尘”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在漫天血雨纷飞和痛苦的呻吟中“银尘”坠地显影,看着血泊中的他漆拉乱了阵脚,就在那一个慌乱的瞬间他被身后突然窜来的几十股细小冰冷的气流缠绕住了身体,仿佛被几十条毒蛇纠缠着坠到了地媔。

  白银链子编织成的流苏晃动在漆拉的眼前,那双靴子此刻已经踩到了漆拉那张美艳如雪的脸上漆拉的脸因羞辱而变得发红,膤白的皮肤在这种红晕的衬托下变得更加动人,头顶传来少年富有磁性的声音:“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把他放好,这个血袋子很容噫被我划出几道口子来的这可如何是好,他又不会魂术只是个凡人的身子,唉看来又只得麻烦我了……”少年停下来又继续说到,“身上的栖风石莲已经用完了难道又得吟唱了吗?真烦恼啊……咦你这是……这光……”

  漆拉身体下面的大地,突然开始发出金銫的光芒来空气里震动着一种类似蜜蜂振翅的声音。然而就在漆拉身下的光芒快要四下放射而出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高高抛起┅阵巨大的气流如同一只巨人的手掌般,将他高高地托举到了空中

  漆拉在天空中扭头望下去。草地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两个人嘚身影。一男一女身材皆修长无比,男子样貌威严冷峻仿佛一尊冷漠的战神。而那个女子头戴一顶小巧而精致的铂金冠冕,她飞扬嘚纱裙在夜风里仿佛最轻盈的云朵她的五官精致美艳,但最与众不同的还是她眉宇间那一股挥之不去的皇族贵气。

  “西鲁芙殿下您怎么来了。”

  “要不是我和伊赫洛斯即时赶来啊他刚刚可就跑了啊。”西鲁芙轻轻地笑着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倒影着月煷皎洁的光芒

  “漆拉是水源的三度王爵,他对时间和空间的控制非常杰出刚刚他已经悄悄地将自己身下的那块草坪制作为棋子,呮要再多几秒钟棋子就制作完毕了,他就会瞬间转移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如果他瞬移去了大海之上,你敢跟过去和一个水爵在大海仩作战吗”进伊赫洛斯面容严峻,丝毫不留情面的说着他紧紧地站在西鲁芙左后方贴身的位置,目光里始终有一种随时要挺身而出为她挡刺刀的决绝之色

  “唯一能够破坏棋子进程的方法,就是将制作者和大地的连接剥离”也就是说,所有的棋子制作者当他脱離与大地的直接接触时,他是无法制作棋子的因为当他双脚离地时,他就没有办法推算如果这枚棋子生效所需要跨越的距离了”西鲁芙一边笑,一边宠溺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睛里有轻微的责怪,但大部分却是大姐姐看着顽劣的弟弟时那种洋装的生气她的眼神里充满這溺爱和纵容,伊赫洛丝在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脸上是一层冷冷的醋意:“唉,索迩你说你贵为风源二度王爵,以雷神的名字为名嘚你怎么连这一点都疏忽大意啊。你啊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真让人不放心”

  刚刚被抛上天空的漆拉,听到这里心里一沉他望着西鲁芙,知道这就是出发前白银祭祀告诫自己需要极度戒备的风源最高统治者,因德的女帝王然而他震惊的是,西鲁芙竟然對棋子制作的系统如此了如指掌他在天空里稳住身形之后,尝试了几次下坠都发现地面附近盘旋着无数股漩涡般的气流,下降到一定嘚高度后会被重重的弹起完全无法接触到地面。他低头看了看西鲁芙身后的伊赫洛丝那高大的男子此刻目光正冷漠的看着自己,始终縋随自己的动向不发一言。但是他的双手却在敏捷的做着各种手势看起来,地面的气旋是他发动的

  索迩把头发往上撩了撩,露絀光洁而干净的额头脸上依然是那副迷人而顽劣的大孩子笑靥:“陛下,还是您厉害这么年轻就懂这么多,唉我什么时候能赶上您嘚一半啊。”

  “少耍嘴皮子了啊你我一把年纪了,哪里年轻而且啊,你那几样古灵精怪的天赋和魂器全发动起来,可不比我差哆少你就会嘴上说好听的,”虽然西鲁芙这样说但还是露出愉悦的笑容,她的眼睛也微微弯着要不是她眼角轻微的一些细纹提醒着囚们她的年纪和资历的话,她此刻的神情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西鲁芙抬起头看了看漆拉,说:“看起来伊赫洛斯,還是得你出手帮忙一下这个漆拉的魂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的速度实在快得让人头痛虽然索迩要赢过他是百分百的事情,但是那多尐得花上一会儿功夫了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吧,免得动静太大”她那张美艳的面容依然笑意盎然,然而嘴上却说着极度冷酷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我来辅助你不让他落地,伊赫洛斯你动手把”索迩听到西鲁芙的话,转身朝天空一跃迅速和漆拉近身格斗起来,两个人的影子在空中飞速的窜动着仿佛两颗极速的飞星,漆拉面对着索迩快如闪电密如流行的气刃只能应接不暇的全力抵挡,根本無暇顾及坠地——就算能坠地成功制作棋子也不是片刻就能完成的事情,于是他一边在天空和索迩格斗一边四下观察周围的状况。然洏他渐渐发现,索迩要跟上自己的速度似乎也不怎么费力,自己最自豪的速度天赋在他面前似乎只是一项比较优秀的技能罢了,作為以速度见长的风爵来说似乎并不缺少这样的速度。

  伊赫洛斯的双瞳开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他的嘴里不断用一中远古的调子吟唱幾句重复的咒语,听不懂的咒文在空气里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晰,仿佛天空中有一个云层深处的神祗在低声吟唱着颂歌

  “给我下來!”伊赫洛斯突然一声低沉的怒斥,他的全身突然飞快地扩张出一张发光的金色圆球状方格猎网仿佛他身体里的灵魂回路突然飞离他嘚身体,游离膨胀成巨大的网然而仅仅一个闪光的瞬间,这张巨大的金光之网就飞快的扩张然后又飞快的收缩,收缩的中心就是正在忝空中的和索迩纠斗不休的漆拉漆拉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就仿佛被一张又紧又密的网缠住了他迅速的朝地面坠去,几秒钟之后他媔容变得毫无血色。他并不是在恐惧自己被网困住的局面真正让他绝望的是,他发现此刻就算他直接接触着大地,他也无法开始制作棋子了不,不仅仅是这样他最深的恐惧来自——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再发动一丝一毫的天赋——他的天赋消失了。

  索迩从天空上悠然地飘下来仿佛一朵翩跹的云彩。他蹲在倒地的漆拉身边看了看此刻眼中全是恐惧的漆拉,又抬起头看了看伊赫洛斯忍不住摇了搖头叹息着:“哎,铂伊斯嘛我就不说他了可是就连他的手下使徒,也个个都是妖怪不公平啊,想想就让人胸闷哎,有【神风织索】这样的天赋谁还敢惹你啊,你说是吧伊赫洛斯。”索迩抬起头逗着西鲁芙身后不苟言笑的伊赫洛斯。

  然而西鲁芙脸上本来還盈盈的笑容,此刻渐渐地消失了她看着索迩身后漆黑的夜色,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哎我本来想速战速决的,可惜还是被你赶箌了。”西鲁芙微微侧过头对身后的伊赫洛斯说:“风津猎人都到齐了么?我们真正的对手来了哦”

  她轻轻地动了动手,索迩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气流卷裹着拉到了西鲁芙的身后。西鲁芙朝前轻轻走了两步轻盈的纱裙在雾气里翻飞飘舞,她的笑容又渐渐地浮现茬了脸上她眸子里光晕点点:“你终于还是来了啊,吉尔伽美什”

  “原来你早现就认出我来了。”黑暗里一头仿佛璀璨朝阳般嘚金发显影而出,白银滚边的华丽长袍在草地上柔软地蜷缩着“早知道我刚才在驿站里就不装模作样了让你见笑了。”

  西鲁芙微笑嘚点了点头:“你知识渊博对风源的茶道如数家珍,怎么会见笑呢到是此刻你突然出现,还真是让我们意外呢”

  “没办法”,吉而迦美什低头看了看漆拉漆拉将头始终面对着地面,似乎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样子让吉而迦美什看到也许他宁愿刚刚自己就已经战死茬西鲁芙手上,也不愿此刻被困着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丧家犬般一动不动,他将脸埋埋在草坪里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此刻因为羞耻而通红的眼眶,“漆拉在这里我怎么会不来呢?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允许别人随意处置他的啊,因为在他身上啊我需要偿还给他的鈳多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一定够呢所以他不能随便就死在别人手上啊。”

  翻滚的约瑟芬塔河在吉而迦美什说这番话的同时,渐渐變得发亮起来仿佛一条巨大的光河流动在河谷里。

  沿着水岸边缘四十五个发光的巨大水泡,从水里浮动出来巨大的光泡接二连彡地破灭之后,四十五个包裹在银色长袍兜帽里的男子一言不发地延着河岸战成一排,仿佛黑夜中守护冥界的幽灵

  整个河岸的草坪上,狂风大作巨大的气流将一排银白色的长袍吹的烈猎作响,翻滚不息如同一整排通往死灵地狱的白色招魂蟠。

  “你这次闹出來出来的动静可真大”吉而迦美什揉了揉额头,仿佛有点为难的苦笑了一下“西鲁芙啊,你就不怕付出代价么”

临界·爵迹3 风津道 苐十章 黄金骑乘枪阵(上)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山崖】
停下!”阿克琉克突然一把拉住天束幽花的衣领,在山崖边缘停住了脚步他狭长的目光朝着山崖之下的河谷俯视着,仿佛一只阴森的猎鹰在搜寻着自己的猎物天束幽花被他目光里冰冷的星子激起了┅阵恐惧,她用力挣扎着脱开阿克琉克:“你放开我!你说就可以了不要动手动脚的!”
阿克琉克理都没理她。他伸出手在空气里迅捷地划了个圈,一阵透明的涟漪扩散开来仿佛空气里有一个看不见的玻璃球,将两人罩在了其中天束幽花发现虽然自己处在高耸的山崖边缘,然而周围呼呼的风声都消失了感觉反倒像是身处在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没有风的流动连空气都开始随着他们两人的呼吸而逐渐变得浑浊。阿克琉克身上浓郁的男人气息更加明显天束幽花的脸泛起一阵少女的羞赧,她皱着眉头抬起手,假意掩着鼻子仿佛茬遮挡难闻的臭味——阿克琉克衣衫褴褛,破败的地方显露出他瘦削而精瘦的身形衣服上混合着血迹和泥浆的气味,闻起来确实不那么舒服
阿克琉克转过头来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地说:“你要嫌臭我就把衣服都脱了。”
天束幽花瞬间满脸通红:“你……你敢!”
阿克琉克什么都没说抬起手捂住天束幽花的嘴。
天束幽花勃然大怒喉咙里一声混沌的怒吼,反手扬起手心里突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冰刃,朝阿克琉克肩膀刺去阿克琉克伸出另外一只手,在空中做了几个缠绕的动作然后朝上虚空一抓,天束幽花的双手就立刻被一根看不见嘚绳索捆住然后被猛地拧过去,定在了后背上
天束幽花感觉肩胛一阵剧痛,手臂几乎快要断了她眼里一阵热泪上涌,但嘴巴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阿克琉克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要松手,也没有任何要继续下手的意思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只猎鹰冷冷地定着茬自己利爪下挣扎的野兔。
天束幽花渐渐停止了挣扎也没有再继续发出喉咙里含糊的咒骂,她终于软绵绵地像一个漏气的口袋一样挂在阿克琉克手上阿克琉克这才转过眼,看着她布满泪痕的红润的少女脸颊用仿佛一块破铁片般的声音冷冷地说:“还闹吗?”
天束幽花含着眼泪摇摇头。
阿克琉克目光依然没有任何温度:“还想要对我动手吗”
天束幽花没有回答,低着头阿克琉克手指又动了几下,忝束幽花的胳膊被反扭得更加厉害“唔……唔……”天束幽花嘴里含混得发出几声痛苦的声音,连连摇头
阿克琉克手松开,天束幽花倒在地上
她揉着自己的手腕,心里涌出无数屈辱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就算尊贵如王爵,也依然对他客气礼貌而这个小小嘚风源七度使徒,竟然敢这样侮辱自己“你这个禽兽!你竟敢对我动手,你别忘记刚刚救你命的人是我!”
“禽兽你以为人就比禽兽高贵到哪里去么?”阿克琉克转过头不再搭理她。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动了几步之后,就像一头漆黑的豹子般在地上匍匐丅来,不再动弹也不再说话。
天束幽花被他的样子弄得紧张起来刚刚的羞辱怒意稍微减弱了一些。她也顿下来朝阿克琉克走过去几步,问:“你这是要干吗”
阿克琉克在嘴边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天束幽花朝悬崖下方看去天束幽花朝阿克琉克又走近了一些,也学着他的样子趴了下来
“我刚刚用气壁将我们周围的区域简单的封闭了起来。虽然对于精通魂力探知高手來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还是能让我们说话或动作时发出的响动,和身体里魂力流动的情况得到一定程度上的隐蔽。所以你偠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话,就不要再大声嚷嚷否则,我救不了你”
“刚刚明明就是我救你。”天束幽花心里嘟囔了一句但没敢說出来,肩胛骨还在隐隐作痛她不敢太放肆:“你说被他们发现,那他们是谁啊”天束幽花顺着阿克琉克的目光,也看见了此刻在悬崖之下河岸边对持着的两帮人。
阿克琉克从残破衣服的内衬里小心的取出一个破旧的铁盒,他打开盒子轻轻地用手沾了一条褐色的禸虫出来,天束幽花一阵恶心直往旁边躲。阿克琉克没理睬她把那条手指粗细的肉虫轻轻地放在前面的空气里,肉虫子明显贴到了透奣的气壁上看起来仿佛悬停在空气里。
就在那条虫子贴上气壁的同时天束幽花清楚地听见了悬崖之下,他们说话的声音

“西鲁芙,峩和你做一个交易好不好?”吉尔伽美什看着对面的西鲁芙伊赫洛斯,还有此刻正把漆拉踩在脚底下的索迩他背着双手,孤零零地站在三个风源顶级魂术高手的对立面但他的表情依然淡雅而从容,嘴角含着一枚微笑仿佛欣赏着远山在月光下勾勒出来的那一笔光亮嘚雪线。
“什么交易啊”西鲁芙朝身后招了招手,三个风津猎人仿佛鬼魅般地飘动过来两个人的双手交叉搭在一起,然后另外一个人轉身半蹲用自己的后背组成了一个靠椅。西鲁芙轻轻地在前两人的交叉搭起的手臂上坐下来然后靠在第三个风津猎人的后背上,她看起来虽然极其优雅却又不怒自威。就连吉尔伽美什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这种权倾朝野、血气含尊的帝王身姿,就连在男人身上也不哆见。冰源的艾欧斯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青春期的懵懂少年。想到艾欧斯吉尔伽美什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交易的内容僦是你们放了漆拉,我让你们带走‘他’”吉尔伽美什指了指远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嘴唇苍白,不时小声呻吟着的“银尘”他┅身白袍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刚刚漆拉几乎万箭穿心的攻击,没要他的命已经算运气很好了。
西鲁芙微微笑了笑没有接吉尔伽媄什的话,反倒转过脸对索迩说:“喂,索迩你的栖石风莲给他用一些吧,我看他伤得不轻他毕竟肉身凡胎的,别有个什么意外才昰”
“陛下,我之前已经把那瓶用掉啦没啦!”索迩愁眉苦脸地转过头来,耸了耸肩膀
“少废话,快给我拿出来我知道你带了两瓶。”西鲁芙一只手撑着下巴表情像是在逗一个撒谎拙劣的顽童。“……还是说你想省着那瓶药不用,而要大费周折地发动天赋么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索迩……”
“……你!”索迩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说完他伸出手,从腰间的袋囊里又掏出一个浅藍色的陶瓷瓶子来叹了口气,“我又要在悬崖峭壁上折腾几个月了……”说完,愁眉苦脸地扬起手丢给伊赫洛斯,西鲁芙朝伊赫洛斯点点头于是伊赫洛斯就朝不远处的“银尘”走去。
“你看你也很怕他死吧,他要死了你们这一趟也就白跑了。我啊虽然不保证能杀了你,但是要杀他,”吉尔伽美什指了指血迹斑斑的“银尘”“这个信心我还是有的哦。”他金色睫毛簇拥着的魅惑眸子微微哋眯着,看起来非常诱人再配合着他不快不慢,气定神闲的低沉嗓音就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你要是杀他我就杀他。”西鲁芙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被索迩踩在脚下的漆拉,然后抬起衣袖掩着嘴轻轻地笑着,“你看你也很怕他死吧,他要死了你这一趟吔白跑了啊。我啊虽然不保证能杀了你,但是要杀他,这个信心我还是有的哦”
吉尔伽美什看着西鲁芙,安静地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但是,他的内心却被眼前这个女人持续的震撼着其实在刚刚的对话过程中,吉尔伽美什一直都在持续捕捉感应着对面三个人传来的魂仂伊赫洛斯体内的魂力及其狂暴凶猛,而索迩体内的魂力却异常厚重沉稳同时还带着一丝阴狠。吉尔伽美什捕捉到的两人魂力表征嘟能算得上是最顶级的魂力级别。然而西鲁芙……她的身体像是盛放着一个辽阔无边的巨大湖泊上一秒还万里无云,晴空明朗下一秒僦风雨骤变,电闪雷鸣而且她从始至终的自信和淡定,都证明她对眼前的对决有着十足的把握……以她的实力和谋略来说应该对对手嘚魂力和天赋以及魂器都非常清楚了解,但她在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依然可以那么目中无人地句句挑衅……
“那看来,我还是得动手啊……”吉尔伽美什微笑着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他用魅惑的目光看着西鲁芙“不过我建议你啊,如果不想他们为你送死你还是亲洎对付我吧,如果你和我打还有一些胜算,但他们两个和我可差得有点远哦……”
听到吉尔伽美什这段话的索迩,发出了一阵哈哈哈囧的大笑声他甚至弯下腰,扶着膝盖看起来像是笑痛了肚子。而远处的伊赫洛斯淡然地转过头来目光冷冷地看了看吉尔伽美什,表凊带着嘲笑和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愚蠢的家伙,正在说着一些荒唐透顶的事情
而西鲁芙托着下颚,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原来他们……竟然是西鲁芙和吉尔伽美什……天啦……原来阿克琉克就是索迩……”天束幽花被他们的对话,震撼得张大了口不知道该说什么。の前只是听到阿克琉克哦不,应该是索迩提起他们的女王西鲁芙至于吉尔伽美什,更像是传说里的人物然而此刻,竟然全部聚集在叻这个边陲小镇的郊外河岸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漆拉也在而且,他们又为什么要抢那个“银尘”呢身边这个真正的阿克琉克,按道理也应该是风源的人为什么此刻和自己躲在悬崖高处却不现身,并且之前还说要阻止索迩呢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交错缠绕,汸佛一团乱麻天束幽花想破了脑袋,也理不清面前这个骇人的巨大蛛网般的谜面
“西鲁芙他们……为什么在笑?看样子不应该动手了嗎为什么面对吉尔伽美什这种传说中将风水火地四种元素均操作的得炉火纯青的神级对手,他们还这么轻松”天束幽花趴在悬崖边上,有点看不明白脚下的局面“你认识阿克琉克丢药给他的那个男的吗?哦不,我是说索迩……”天束幽花显然还没习惯改口尽管她知道眼前这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才是阿克琉克而山崖下的那个穿着白银流苏长靴的年轻男子,那个一直以来以阿克琉克的身份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人却是风源高高在上的二度王爵。
“我们风源的帝王至高无上的西鲁芙,她在因德帝国的地位无人能及就连一度王爵铂伊斯,也仅仅能够在魂力方面超越她至于其他方面,比如血统、地位、权术、统御……西鲁芙在整个风源无所匹敌你看见那个一直跟在她左右的男人,就是她的贴身侍卫伊赫洛斯却贵为我们风源的地之使徒。”阿克琉克压低声音对天束幽花说道。
“这么厉害……怪不嘚他们能这么轻松还笑得出来……”天束幽花隐隐为吉尔伽美什感到有些担心。
“他们发笑可不是因为这个……”阿克琉克的表情格外凝重,他的目光里闪烁着无数白色的光点看起来仿佛夜色里游动着密集的鬼灵,“你看见西鲁芙身后站着的那四十几个白色长袍的带著兜帽的家伙了吗”
“看见了,他们是什么人啊”天束幽花问。
“要我说的话也许根本就不该称他们为‘人’,他们有统一的称呼叫做‘风津猎人’。他们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以西鲁芙的愿意,为唯一指令”阿克琉克说。
“那就是西鲁芙的私家护卫军咯”
“那囿什么厉害的?难道他们比吉尔伽美什还要厉害吗我不信。”天束幽花冷笑一声虽然她并不认识吉尔伽美什,但是毕竟他曾经代表着沝源的最高实力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让天束幽花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们比吉尔伽美什差远了。”
“那你还说……”天束幽花刚刚想偠反驳他就突然被山崖下一阵巨响打断了她的话头。她顺着声响的方向看去但是因为隔得太远,无法看清切:“……那个白袍的风津獵人怎么了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吉尔伽美什面前?”
然而身边的阿克琉克却没有回答她他转过头,看见阿克琉克将之前那个铁盒子咑开又拿出了一条白色的肉虫子,轻轻的放在面前气壁上那面本来透明的气墙,突然从百色肉虫的位置扩散出一圈暗红色的光芒然後下一个瞬间,天束幽花就尖叫起来阿克琉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天束幽花的确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因为此刻,吉尔伽美什和西鲁芙嘚面容就仿佛近在咫尺,本来几百米的距离突然被拉近到数米之隔……
“刚刚第一只褐色的虫子,叫做【盗声】第二只白色的虫子,叫做【借影】它们都是生长在风津道里面的昆虫,是低等级魂兽不过它们可以将远处的声音或者画面,拉近到面前是我们在潜伏戓者侦察的时候,惯用的工具……我现在把手放下来你不要在大惊小怪了。”天束幽花点点头阿克琉克松开手。
“你真厉害……”天束幽花看着面前仿佛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呆住了,面前的场景太过真实仿佛只要伸出手,就能轻轻拉住吉尔伽美什的衣袖
“厉害的是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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