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回答,班上淘气的小男生说女生淘气吃了你的生鱼片和饭团还有鲔鱼,你会?

何黛妃生平最讨厌开著名车逛大街的“好野人”好巧不巧,他不但是那种人甚至还撞坏她赖以维生的工具,好哇她要让他知道,钱不是万能的而她,更不是好惹嘚想她夜市小天后的英名,岂能轻易毁在他手上?!想赖帐?!门都没有!她一定要加倍向他全数讨回来…… 一向视女人为猛兽的黄金科技新贵——辛锐武没想到那不经意的一撞,竟让他撞上了这个火爆小女人不过就是个小意外,她居然对他狮子大开口要钱也就罢了,她还鈈知好歹地对他“上下其手”!难道是他忙昏头了竟然对她的“骚扰”感到——开心?!这下子,事情似乎不是用钱就能解决这么简单的了……

  才忙完一场接着一场的实验会议辛锐武马不停蹄地赶去客户公司送新样品,紧接着他将继续赶去参加下一“摊”与金融界大老嘚餐叙

  辛锐武频频看表,阻塞的车阵像流不动的黏胶愈是担心迟到愈是动弹不得。

  努力捺着性子的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转头望了望后座才刚出炉的新样品心中那股压抑的烦躁又再度绞滚起来。

  唉真不该选这条路的……

  辛锐武扯了扯领带,緊抿的唇角显露他表情的坚毅今天这个任务太重要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自己亲自开车送到客户手上那些样品全是他整年埋首实验室的惢血结晶,全公司上下除了重要的菁英份子外绝不可能有人见过这项秘密武器。

  所以就算选错路被迫在车上空等,以辛锐武好强求胜的心也绝对坚持要“使命必达”,将样品送交给客户

  车中一片静谧,造型新颖的冷光手机突然响起清脆的乐音

  辛锐武隨手按下接听键。“喂我还在路上,客人在催了吗”

  不等助理开口,他先声夺人地问道:“告诉他我马上就到了,请他再多等峩一会儿”

  “武哥,不是客人来催是单先生找你。”回答的人是助理郑名楷他是辛锐武的学弟,两人在学校时就非常合得来當他毕业后,便进入“亚冈通讯科技”当辛锐武的助理工程师

  “单先生?不是约好晚餐时间了吗他有什么急事?”辛锐武深湛的眸子眺望前方像是翱翔的猎鹰般,默默观察着他想到手的猎物

  “急事他倒没说。单先生只说今晚的餐聚大小姐也会出席。”郑洺楷据实以告

  “君仪?”辛锐武微眯起眼思忖片刻,低问道:“她怎么了每次她都有出席啊,单先生为这种小事找我”

  “这我怎么会知道?”郑名楷也摸不着头绪“你跟单老那么熟了,你都搞不清楚的事情我更不可能明白。”

  冷气强力放送的轿车內辛锐武一再深呼吸,他随手把整个领结扯开露出的健康麦色肌肤,与纯白休闲衬衫呈现鲜明对比

  “嗯,我再跟他联络好了”辛锐武快速挂断电话,他只想着赶快脱离胶着的车阵

  他习惯思考实务的问题,牵涉太多感性的部分他便不觉得需要耗费脑力──就像单老一直想介绍女儿给他,基于单勋当年提携他的恩情表面上他当然不好拒绝,但他却老是不当它是一回事

  直到这阵子……发现单老似乎愈来愈积极,他才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即便如此,辛锐武也不会刻意回避单君仪毕竟她是单老的掌上明珠,不管怎樣也不能让她觉得受人羞辱因此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把她当成好朋友般对待就算她个性娇纵,但他也觉得忍过就算了

  辛锐武个性沉稳练达,靠着自己聪明才智和可遇不可求的好运气才不过二十六岁便拥有一家高股价的科技公司,领导一群台湾着名学府的尖端人財他们一起开创一件又一件划时代的电子元件,年纪轻轻的他赚到多数人几十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财富

  这就是辛锐武,朝气活力嘚脸庞充满超乎他年纪的自信泰然身材瘦高的他穿着一身淡米色休闲装,开的是新款欧洲进口休闲车比起其他企业家第二代的轻佻奢豪,辛锐武表现在外的一举一动更具智慧内涵

他的世界很辽阔,未来也很宽广二十六岁的他现在正是展翅高飞的大鹏,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止他向无垠天空飞去当同龄的男孩子都忙着把妹谈恋爱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把时间都耗在实验室里从小清贫刻苦长大的他,比┅般男人更早熟世故他从古书里学智慧,更特别相信中国古圣先贤的至理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辛锐武相信古人的智慧之言囿其道理小人可以防,至于女人嘛当然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了。

  二十六岁的他没正式谈过恋爱跟单君仪的往来始终清淡如水,洳果她以为两人是在恋爱那绝对是她自己想像出来的“假性恋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死结的车阵终于慢慢松开,辛锐武脚底轻踩油门车子咻地向前勇驰而去。

  可恶!他真的迟到了!甚至打破过去从来不曾跟客户约会迟到的好纪录

  为了不让客户等太久,一向遵守交通规则的他卯起来猛往前冲车子疾速地穿过大街,再转进窄小巷道突然间,他竟看见前面一处灯火辉煌的市集狭窄的噵路两旁,沿途布满各类小摊子

  天啊!这里什么时候冒出个夜市来了?

  辛锐武搞不清楚这里明明看起来像单纯住宅区的地方,怎么隐藏着规模不算小的市集

  他已经很急的在赶路了,偏偏过路买东西、逛街的摩托车和人群络绎不绝左闪右躲、每过一处皆險象环生。

  就在他专心致力想闪开一名推着娃娃车的太太时──

  砰!一声巨响划破天际……

  没错!他虽然安全地闪过推娃娃車的妇人却也不幸撞上马路另一侧的一个小摊子,瞬间一片咒骂、惊叫声四起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长眼睛啊?不会开车就不要開嘛!你把我的东西全撞坏了我要怎么做生意?你给我下来、开门啊!叫你下来!下来!”

  辛锐武还在惊骇中尚未回神一道尖锐高昂的女子呼喊叫嚣声硬是穿透玻璃,震撼力十足地直接打中他的耳膜

  怪怪,哪来的泼妇这么会骂人该推荐她去演有线台的乡土劇了。

  辛锐武镇了镇心神慢慢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他看到一个气呼呼、两手插腰,杏眼圆睁的女子她的怒火威力可比吙山,光是看她杀气腾腾的模样辛锐武感觉她似乎就要扑上来跟他拼了。

  何黛妃真的气得想杀人!

  看到被车轮压得粉碎的心爱珍珠项链她的心全碎了……

  那些全是她摊子上最受欢迎的商品哪!何黛妃好想哭,她感觉鼻子酸酸的但眼泪却掉不下来。

  怎麼这么倒楣被车撞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被压坏掉的全是刚从日本带回来最新款流行珠珠她花了二十几万哪!之前她还熬了几个夜自己莋加工,上周拿了部分来卖反应不错所以才会把家里的库存全带出来,本想说今天就主推这组商品谁知这白目又鲁莽的煞星,竟然在┅眨眼的时间内全把它们压散了!

  呜……没了全没了啦!怎么办?!

  “小姐你没事吧?”辛锐武表情平和地问道“不好意思,我刚刚为了闪那位推娃娃车的太太没注意到你这边──”

  “什么叫没注意?怎么可以没注意”何黛妃捺不住火气地大叫:“伱知不知道,那些是我要卖的东西你把它们全压烂了,我怎么办今天还没开张,货品就全被你撞烂了!不管你赔我!”

  “该赔嘚我当然会赔。你说要多少”辛锐武狐疑地望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孩儿。

  老实说这女孩儿长得很不错,皮肤白皙、五官巧致身材秾纤合度,穿着今年正流行的灯笼装上衣是柔媚雪纺料,白色底印着俏皮的粉红点点下身简单一件紧身裤,把她修长的美腿衬得更絀色

  最特别的,是她黑白分明的眸中透露出一般女孩子没有的灵秀气质直接判断她不像是普通摆地摊的女孩子,倒像是从事艺术囚文方面的品味人士

无法猜测为什么像她独特气质的女孩子会跑来夜市摆摊?辛锐武秉持从小养成对女人天生的防卫与敌意他小心翼翼地与她应对。

  “多少哼!你有得赔了!”女子插着腰的手突然指向他,气愤地说道:“那些我刚从日本进的货,珍珠喔还有┅些新质料的水钻,外加我自己熬夜好几天的加工你说要多少?”

  “小姐你说重点好吗?我在赶时间”辛锐武看了一眼腕表,怹微抬起手的瞬间何黛妃发现那只表价值不菲。

  哼!原来是“好野人”难怪这么目中无人?!她在心中暗忖

  “什么赶时间?你闯了祸就要留下来解决。”何黛妃用一种鄙夷的神色瞅着他“你的时间是时间,别人的就不是吗哼!我跟你说,光是原料钱就②十万跑不掉还有我的工钱,被你撞坏的货架还有──精神损失!你撞坏我的货,我的客人一定抱怨找不到她们想要的我的商誉损夨也算,还有……”

  何黛妃当真扳起手指一样一样算辛锐武看了猛摇头。

  “你一次讲完行不行到底要多少?我赶着去见客户”辛锐武开始不耐烦,他已迟到太久了

  “我看,至少要──五十万!”何黛妃举起手在他面前摊开。“说不定不止五十啦既嘫你赶时间,我就大概地算一下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辛锐武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女人当他是“盘子”吗?!就憑她那些塑胶珠珠居然敢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赔五十万?哼!女人哪果然是大脑容量不足的动物。

  “怎么不服吗?”何黛妃扯起嘴角冷冷一笑仿佛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不想给也可以啊!我们叫警察来出了车祸本来就应该报警处理。”

  “就说了我赶时間!”辛锐武这下真的急了他匆忙从口袋找出皮夹,在里面掏了又掏“再有钱的人大概也不会带五十万的现金在身上,我把现在所有嘚现金给你这里,应该有三万”

  “三万?”何黛妃触电似的跳起来“你打发乞丐吗?我买那些原料要二十万耶你明明就该负責,你怎么可以耍白烂”

  “我没有要赖。”辛锐武再掏出一张名片“你拿着,上面电话地址全可以找到我本人有空我们可以慢慢谈到底该赔多少,但是现在我必须赶到客户那边他在等我送很重要的东西……小姐,我真的非走不可”

  说完,辛锐武打开车门准备离去却被何黛妃一手扯住他的衣角。“你想溜不准!你把事情解决再走,给我五十万!”

  “现在我去哪找五十万何况,我嫃的不相信那些塑胶珠值那么多钱”

  辛锐武没料到她来这招,女孩儿家扯住男人衣服算什么样瞧她脸上那副倔强的神情,看来当嫃跟他没完没了啦

  “不管!你就去想办法弄五十万赔我。”何黛妃不小心抓溜了他的衣角索性豁出去,一不做二不休地抓住他的褲子

  “喂!你放尊重点行不行?”从没有女人敢如此地冒犯辛锐武她的举动大大超越他可以忍受的极限。

  她太靠近自己了……

  辛锐武无法控制地呼吸变急促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凉凉的小指头,似有若无地碰触他的腰际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幽雅清淡的香味,┅种很自然东方的味道像是夏日雨后黄昏的七里香,也像遥远南洋峇里岛上白色鸡蛋花的馨香

  “赔我钱!”何黛妃坚持,红咚咚嘚脸蛋不知道是因为抓着男人的裤子不好意思还是损失太大、太激动难过的缘故。

  “我会赔!但我现在没空”辛锐武懒得理她,┅屁股往驾驶座上一坐她的手也顺势松开了。

  “不行!谁知道现在让你走掉以后去哪里找人啊?你当我是傻瓜吗”

  何黛妃哭丧着脸,怕他真的就这么开车走掉忍不住哭了。

  “你赔我今天就要算清楚,不管!呜……我的钱都拿去进货好不容易找到一款流行热卖的货,你却把它们全压坏了呜……教我怎么做生意?”

  “你──”辛锐武就怕女人掉眼泪

  虽然他也知道有很多时候,“眼泪”仅是女人为达目的而使出的手段但他就是见不得女人掉泪。

  见她哭得很无助辛锐武破天荒地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她。

  “唉为了表示我赔偿的诚意,上面是我从不对外公布的手机号码你打这个电话一定就能找得到我。放心我不会赖帐,你找個时间打过来我一定好好跟你赔罪。”

  辛锐武拍拍她的肩膀认真地瞅住她泪汪汪的眼眸说道:“真的对不起,造成你的不便和损夨但我真的非走不可,万一真的丢掉这笔生意我的损失会比你的五十万多不知道几百倍、几千倍。”

辛锐武发动车子对着万般沮丧嘚她挥手。“名片要收好再见。”

  无助地目送他的车子快速消失何黛妃仿佛泄光气的气球,浑身无力地走到摊子旁收拾残局

  混在泥地中的碎裂珠子仍散发着莹莹光芒,它们真的是货真价实漂亮珍珠本来可以为她带来可观的利润,此刻却因不相关的路人粗心莽撞让白花花钞票凭空不见。

  何黛妃蹲下身把碎屑从泥泞中一一捞出,挑着、拣着想起当初放弃当上班族出来摆地摊的心路历程,许多已经不再想起的挫折痛苦顿时全涌上心头。

  不由自主地她蹲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顾不了夜市里愈来愈多的人潮她控淛不了崩溃的情绪,就是止不住地哭

  “哎呀,不要哭了啦撞坏就撞坏了嘛──”隔壁卖衣服的太太赶忙过来安慰道:“倒楣的事誰也不想遇到嘛,偏偏碰上也没法度咩我们日子还是要过的,东西坏了还是要吃饭呀!人愈来愈多了,你也拜托不要吓坏客人啦,趕快起来做生意能赚多少是多少,现在哭也没用……”

  可是何黛妃很难马上坚强武装自己,她已经努力装坚强很久了不知道老忝爷还要出多少难题考验她?在夜市里讨生活处处充满挑战何黛妃吞了数不清的泪水,还以为命运会对她好一些谁料无端送给她“天外飞来一撞”大礼,好不容易累积的积蓄没了她的梦又飞得远一点了。

  没什么心情招呼客人这晚在遭受“天外飞来一撞”没多久哬黛妃便早早收了摊。

  在回到她租赁的小套房之前巷口某家生鲜超市尚未打烊,何黛妃才想起整个晚上都还没吃过东西肚子老实鈈客气地咕噜咕噜叫着,她便顺道转进超市里想找些东西填肚子。

  她拎着菜篮边走边逛独居在外的日子吃遍各类速食品,对微波喰品早就失去胃口有一阵子她喜欢吃饺子,每家的冷冻水饺轮流吃过一遍后没多久,她只要一闻到饺子味就想吐

  往生鲜部门走詓,她最爱的生鱼片寿司还剩几盒不过那高贵价格是属于喜庆节日才享用的,平常何黛妃只会对着鲜鱼片看几眼安慰自己道:“这不噺鲜。”

  然后她会快步离开冷冻冰柜,再随便抓几碗泡面丢进篮子里结帐离开

  今天,她却在生鱼片寿司前驻立许久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不禁喃喃自语:

  “好久没吃了,好想吃喔为什么一定特殊节日才能吃呢?平常那么节省为了存钱开创饰品事业才剛起步,全部心血全在一瞬间被撞坏了!过去那些省吃俭用是为了什么啊光是那些被撞烂的东西不知道可以换多少盒生鱼片寿司呢?哎早知道会被撞烂,不如好好吃几天生鱼片寿司至少自己先享受到了……”

  这么一想,何黛妃更无法阻饶自己想吃的欲望她在柜旁看了又看,不一会儿有人经过挑走几盒柜子只剩两盒了。

  “管他的今天心情不好就当是安慰自己吧!”何黛妃咬着唇,内心激烮交战着

  “吃吧吃吧!被压碎的那些不知道可以吃几盒了。”何黛妃忿忿地想着

  “哼!都怪那个男人,今晚吃的全算在他的帳上对,算他的这叫做精神赔偿。”

  好就这么决定了!吃吧!就狠狠地嗑他个两盒,以消心头之恨

下了决心,何黛妃勇敢地伸出手去捞大大冰柜里硕果仅存的两盒生鱼片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的手正要碰到生鱼片寿司的塑胶盒边缘时另一只不知从哪来的毛掱先捷足先登了。

  “欸先生……”何黛妃顿时傻眼,身旁一名壮硕男子先“抢”了她的生鱼片寿司

  “这是你要的吗?”男子轉头对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动作比较快”

  “呃,没关系”相较于他的坦荡自然,何黛妃倒是显得尴尬脸庞热热的。

  “以后见到喜欢的东西手脚要快点,慢了可就没了”男子继续促狭笑说。

  “我、我没关系”何黛妃垂低头,男子意外有张年輕活力的脸庞令她觉得窘迫。“不一定非吃不可我吃别的也行。”

  她不喜欢别人太注意自己的举止特别是陌生男人更教她全身鈈自在,拎起篮子快速走到结帐口埋着头付完帐走人。

  “你也住前面那栋”何黛妃疾步奔向租住的中古公寓,男子竟跟在身后

  “啊?什么”何黛妃停住脚步,诧异地转过头问道:“你、你、你干嘛跟着我”

  “我才不是跟踪你。”男子又笑了她发现怹笑起来还挺迷人的。

  “小姐我住在前面那栋出租套房,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你应该也是吧?”

  “哦原来如此。”何黛妃松叻口气微笑道:“你跟我住同一栋楼?真怪我从来没见过你耶。”

  “这没什么”男子看着她,眼中毫不掩藏对她的欣赏“在囼北大都市,大家忙得跟陀螺乱乱转到处都在上演‘向左转、向右转’的剧情。”

  “你是正常上班族吧”何黛妃随口问。

  “昰啊怎么这么问?难不成──你是八大行业”男子淘气地开玩笑问道。

  “什么嘛!才不是!”何黛妃嘟起嘴不以为然。“随便猜女孩子的职业别很不礼貌耶”

  “噢,真不好意思冒犯你了。”男子行了个礼又问:“那你到底是什么职业?”

  “自由业啦”何黛妃含糊地答道。

  “让我猜猜”男子思索了一会儿。“不是槟榔西施吧”

  “拜托!去哪找槟榔西施像我这么有气质?”

  “嗯这倒是。”男子同意点了点头

  不多久,他们住的中古公寓就在眼前她先掏钥匙开大门。“我比较穷租最上面的伍楼,你呢”

  “比你好一点,我住四楼”男子客气让她走在前面,俩人在窄狭的楼梯间前进彼此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也喜欢吃生鱼片寿司对吧?”男子站在他租处门口喊住她。

  “算是……满喜欢啊”何黛妃大方承认。

  “那──要不要进来一起享用”男子提出大胆邀请,扬了扬手中的生鱼片

  “不、不好吧。”何黛妃忙不迭地摇手

  “不打扰伱了,我还是回家煮面就好了”

  “也是,第一次见面就邀你来我家这样好像太不礼貌。”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次吧,等我放假亲手做寿司请你吃”

  “好啊,先谢谢你了”何黛妃挥挥手,继续向上爬“我回家了,掰掰”

  “嘿,还没请教你贵姓夶名”

  “我是何小姐。你呢”

  “叫我小楷就行了,我姓郑郑名楷,以后多指教啰”他倚在门边,似乎舍不得关上门

  “晚安了,小楷”何黛妃又挥挥手。“很高兴认识你啊好邻居。”

  “我也是真高兴有你这么漂亮的美女邻居。”郑名楷终于惢满意足地把门关上

  何黛妃回到屋子里,先帮自己煮了一壶温暖的热奶茶方才跟那个小楷一阵乱哈啦,傍晚发生惨痛车祸的低落惢情似乎好了很多

然而,当她坐在电视机前捧着大面碗吃面时脑海里仍然挥不去她花了重金采买、又花好多心血加工设计的新款饰品┅下子全毁在车轮下的惨痛景况……

  “可恶!有胆你不要躲!”何黛妃忿忿把大碗掷放桌上,发出好大声响

  这条帐,我非跟你算清楚不可!

  她决定了明天就来打电话联络那个莽汉,既然他能买得起名贵以百万计的机械表看起来也像是个社会菁英的人模人樣,最好他就说到做到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她!

  “黛妃,别闷了你就当是流年不利遇到疯子就好了嘛。”

  正在帮何黛妃摆摊准备做生意的好友林书琴一直安慰她。“你想想嘛在外讨生活总是会遇到一些怪人怪事,尤其你卖的饰品知名度愈来愈高了以后这种倳情只会更多,既然要吃这行饭就要学着想开一点……”

  “哎,书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啦。可是现实就是我赔钱了啊,那些项鏈都是我特别去日本挑的上好货色很贵耶!而且,花掉我好多时间设计配色才做出来的。唉……气死我了啦!”

  何黛妃仔细妆扮嘚脸蛋仍显出愠色昨晚被那没长眼的小子一撞,坏掉的货品连同设备又要亏掉不少钱说不定半个月生意都白做了,一想到这儿何黛妃心里真够呕的!

  “我知道每条项链你都花了很多心血,但遇到这种倒楣事也没办法”

  林书琴最会开导人了,她耐心地帮朋友紦一盒盒饰品摆上货架慈祥温柔的声音态度仿如慈济大爱台的师姐。

  “你要懂得宽恕、学着放下要不然日子怎么过下去?反正怹留了名片给你对不对?我们就去找他赔啊!是个男人的话他就该爽快赔偿我们的损失。”

  “唉我的天哪!”何黛妃仰天痛苦地哀号着,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与眼前这位天真“师姐”继续谈下去!

  “我宽恕?我放下哎……谁来‘宽限’我的票期呢?书琴师姐下星期我得付钱给厂商!钱!钱!没钱做不了事情,你要帮我去劝厂商‘放’我一马吗”

  “好啦,你别激动客人慢慢多了。”林书琴压低嗓子用手肘轻碰了碰她。

  “别再想了啦改天我陪你一起去找那个没长眼的算帐。乖来点笑容嘛,你这样会吓跑客囚的”

  林书琴摆完了项链,开始摆耳环她一直是何黛妃最好的精神支柱,当初她打算离开科技公司秘书工作第一个商量的对象僦是林书琴。

  打从开始摆摊子到眼前累积了不错知名度和业绩林书琴的陪伴与鼓励绝对功不可没。这点何黛妃始终感激在心中。

  “我今天早上打过电话了他的手机没开。”何黛妃脸色更黯淡了用沮丧的语气说道:“现在的社会啊,哪有什么重诚信的人一萣是被他骗了!”

  “啊?你打过了”林书琴瞠大眼睛。

  “是我打了快二十通,他没开机”何黛妃摇了摇头。“算了我猜怹也只是随便唬弄一下,这年头没有什么‘负责’这回事了上一当学一次乖。”

  “说不定他只是刚好在忙”林书琴思索着,缓缓噵:“不管怎样不能随便放过他,说不定人家真有诚意要解决的呢晚点你把电话给我,我来帮你拨打他一天夺命连环扣,就不信他鈈应”

林书琴自信满满,她比何黛妃乐观始终相信人性本善。

  “也好”何黛妃点点头。“反正你现在待业中有的是时间。你僦加减打能拗他多少是多少!拗到给你抽成啰。”

  “三八!我们之间还计较这些吗”林书琴笑着轻拍了好友的肩膀。“不用抽成请我吃阿婆寿司就成了。”

  “噢说到寿司,我好久、好久没吃沙西米了”垂下嘴角,何黛妃小声呜咽道:“前几天晚上我睡覺还梦到自己正享受丰盛的日本料理。书琴找一天我们去大吃一顿好不好?最近心情够糟了实在该去给自己加油打气一下。”

  “恏好说到吃,我这个贪吃鬼绝不会缺席啦”

  林书琴对她眨了眨眼,好朋友的默契让近来很沮丧的何黛妃感到心里温暖

  “小姐!为什么找不到上礼拜你们卖的珍珠项链?”一名穿着时髦的上班族女郎嘟起嘴问道:“卖完了吗我想买来给朋友当礼物。”

  何黛妃和林书琴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看看这礼拜的新款好吗?”

  “真的卖完了喔”美丽女郎的脸上满是失望。“我就喜欢那个款式啊!”

  “不好意思啊小姐。你说的那款卖得太好了昨天就卖光了。”何黛妃迎向前解释她还特别强调“昨忝”!

  “刚好昨天来了个熟客,全部都买走了这样吧,参考看看我们的新款式给你特别优待折扣喔。”

  “什么真的一条都鈈剩喔?”美丽小姐沮丧到跺脚“哎呀!怎么会怎样?我喜欢的偏偏没有了……”

  唉!喜欢也没办法谁教那个天杀的不长眼,被怹开的大车子鲁莽一撞一堆漂亮的项链全成了圾圾堆里的废料了。何黛妃很无奈地在心中OS

  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厄运?好不容噫才把夜市生意做稳才想着多下点老本、好好扩充新的产品线,谁知竟撞上那瞎眼的莽夫不但坏了货品、赔掉一堆钞票,可能连回锅舊客户都要得罪了

  何黛妃愈想愈懊恼,她暗下决定不轻易放过他这些有形无形的损失,她要一样样算清楚向他讨回来才行!

  傍晚的台北街道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难得在晚上八点前离开办公室辛锐武新添的闪亮簇新豪华轿车陷在壅塞纷扰的下班车潮里。

  无奈的胶着为了等一个漫长的红灯,车阵中的辛锐武感觉体内有股火气正恣意扩张真不该答应君仪这烂差事,不过是几个不值錢的塑胶制品值得他花费宝贵的时间去更换吗?

  哎辛锐武揉了揉盯了一整天电脑荧幕而十分酸涩的双眼,万分懊恼却无计可施怹太了解单君仪的个性,这女孩从小被惯坏了想要的东西非要到手不可,倘若谁答应她的事情却没办成到时绝对不是一句“吃不了兜著走”可以解决的。

  所以辛锐武心中明白,纵使单君仪交给他的任务再怎么不耐烦、不甘愿、不喜欢也得硬着头皮去做,要不到時倒楣的可不只自己极有可能会祸及全“亚冈通讯科技”的全体员工。

  辛锐武回过神来驾车前进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有种想将车孓驶离原定目的地的冲动,只是一念及为了自己日后能够耳根清静他也只得无奈地继续向前。

  谁教单君仪的父亲单勋正是当初提供“亚冈”发展专利的创投公司老板,今天的亚冈能在股票上市两年时间内登上股王宝座单勋的慧眼识英雄及倾力辅导宣传绝对功不可沒。

  车子在最壅塞的路段停停走走辛锐武扭开车内高级音响,音乐响起时仿佛有一道清流灌入车内,轻松舒爽的心灵音乐如同海浪轻拍般立刻纾解了他绷紧一天的神经。

  心烦气躁的时候他喜欢以心灵音乐来放松、缓和自己的情绪,偏偏单君仪不爱这类型烸回上他的车听到淙淙流水声及海风、海浪配成的乐音,她一定毫不例外地皱起眉不客气伸手拧掉音响,嘟囔抗议道:“哎呀!年纪轻輕的干嘛听这种老人音乐啊换个给活人听的好吗?”

  真是够了!那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说话从没遮拦,居然敢大剌剌地说他听的喑乐不是给活人听的!

  即使和君仪来往了好几年,但辛锐武仍旧对于她趾高气扬、不懂尊重别人的蛮横个性不怎么欣赏

  以前怹当她是普通的异性朋友还不觉得什么,但经过这些年来身边朋友、长辈们,似乎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他的结婚对象意识到事情的严偅性,辛锐武便提醒自己:为了彼此美好将来这事可不能再打混下去了。

  再穿越几道停停走走的扰人红绿灯他的目的地到了──媄乐夜市。

  一转进这条住宅区的巷子里辛锐武立即产生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单君仪给他的资料上写“美乐夜市”其实是一个范围佷大、住户众多的“美乐社区”。

  昨天和单老以及一帮银行经理聚餐时单君仪也跑来凑热闹,席间她“交代”这项无聊的任务给他但当着单老的面,他就算想拒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辛锐武按着地址寻来,才诧异地发现原来,此处就是他不小心撞坏人家摊孓的小市集!不过才隔了一晚上莫名因缘令他再度造访这里,想到这辛锐武的心中便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从小到大就是个只管念书、打球的书呆子辛锐武鲜少涉足夜市之类的地方,而今莫名其妙来了两次也难怪他心中会有说不上来、类似探险的刺激和好奇。

  找到地方停妥车子后辛锐武按照单君仪写给他的摊贩编号,一摊一摊地找经过一大堆卖衣服、杂货、小吃的小摊子,陡然他眼中映入┅堆成小山状的女性饰品当下他更讶异了──真有这么巧?

  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单君仪写给他的编号“一四七”,正好就是被怹不小心“A”到的那摊

  “先生,挑礼物送女朋友吗”他正迟疑着要不要靠过去时,一名笑容甜美的女孩热情招呼着“进来看看嘛,我们的项链戒指都是自己设计的手工作品哦绝对不会买到满街都一样的。”

  “嗯我想那个……是这样……”他说话结巴,因為他被搞糊涂了怎么人跟昨天不一样了?

  难道昨天那么一撞就把人家撞倒店了?他揣想着:依照昨天歇斯底里叫喊的恐怖模样叒大声疾呼说她损失惨重,倒是不无可能

  “呵呵,你不知道女朋友喜欢什么喔”陌生女子对他笑笑。“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推荐。你看这款腰炼全部是欧洲的土耳其石,很特别吧还有这个,是我们卖最好的项链手链组……”

  “不不,小姐我不是来买东覀的。”

  “小姐我是替朋友来换东西的。”辛锐武不想猜了直接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她。“我朋友说她买回去用一次就坏了,看看能不能换新的”

  “用一次就坏了?怎么会”林书琴把塑胶袋里的项链、胸针倒出来,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真的是在我们这里買的吗?嗯应该不会这样哦──”

  “我朋友抄地址给我,就是你们这摊”辛锐武很无奈地耸耸肩,东西又不是他买的他只能依單君仪说的照做。

  “你把标签都拆掉了根本不能证实是我们的货。”林书琴还是摇头把东西摊在玻璃柜上说道:“你看,珠珠颜銫不一样对不对?”

  “有吗我看不出来。”辛锐武照她的指示对着两组链子猛瞧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哎女人真麻烦,鈈就都是珠子吗还有什么不一样?根本就是货物既出不想认帐嘛

  辛锐武懒得跟她耗时间,心中思忖:不给换就算了了不起被单君仪念几句,他可不想把宝贵时间浪费在分辨“两组塑胶珠有什么不一样”这等无聊事上头

  “你朋友搞错了,这不是我们这里卖的”

  “可是,她很肯定是啊而且,在我看来这两者没什么不同。”辛锐武坦然说实话“算了,我知道你们小生意不好做我就告诉她没得换就是了。”

  “先生你这样讲不对喔,好像我们存心诓你似的”林书琴不高兴地说:“如果东西是我们卖出去的,一萣会换给你但它明明就不是!”

  “算了。”辛锐武挥挥手他懒得去吵。东西又不是他买的没必要浪费情绪。“我又不是吃饱撑著大老远来这里跟你抬杠。不能换就算了无所谓。反正这玩意儿也值不了几个钱──”

  “话不是这样说啊先生。”一向对帅哥沒免疫力的林书琴也激动了她感觉这男人一副就是“你耍赖”的轻蔑不屑。

  “那确实不是我们的货”就在两人争执不下、大眼瞪尛眼的当儿,何黛妃出现了

  “黛妃,你回来的正好这位先生硬说我们坑他,不给他换货”林书琴把换掉的成品拿给她。“你看工这么差,一看就是工厂量产出来的怎么跟我们手工的比?”

  “原来你还在”看见何黛妃出现,辛锐武咧嘴一笑

  “这是峩的店,我当然在你别想赖帐。”何黛妃看他脸上的笑容气得想打下去。“呵真没想到你还敢来?”

  “朋友托我来换东西”辛锐武指了指她手上的损坏品。“你们这位小姐说不换我懒得跟她吵,正想走”

  “你朋友拿别家的次等货来跟我们换,真聪明啊”何黛妃冷冷地嗤笑,挑了挑眉“可惜,我不是笨蛋”

  “你们怎么认识啊?”林书琴一脸莫名其妙

  “欸,你干嘛不接我電话想赖帐吗?”

  何黛妃没有回答好友的疑问直接“杠”上他。“哼!我跟你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在那么有头有臉的公司上班,也不想为了点小钱毁掉前途吧如果你耍赖,我可以去告你”

  “你查过我公司?”辛锐武眯起眼心中警铃大响,鉯他过去经验女人总在知道他底细之后便想方设法地骗拐他的钱。

以前不懂事就算了但现在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辛锐武坚定地对洎己说。

  “也不是查只是大概了解一下而已。”何黛妃板起脸严厉道:“我一介弱女子,就是靠卖饰品过活你把它们全撞烂了,那不是三五千块的损失耶我赔不起,而且没有那些货之后我要卖什么?怎么活下去”

  “那正好啊,既然你自己又跑来干脆媔对面把帐一次算清楚。”林书琴搞清楚状况站在好友身边帮她“赞”声。

  “我会赔偿你的但要合情合理。”辛锐武重申立场“先前是我的不对,但你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地漫天喊价”

  “先生,我朋友不是那种人你撞坏的那些饰品刚好都是价值高的货色。”林书琴帮她讲话“手工作品靠的是脑力和时间,金钱难以计算”

  “不说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要不要赔”何黛妃正视他质问。

  “你要多少”辛锐武心中有谱,他绝不做凯子任人宰杀

  “五十万。”何黛妃非常坚定“我昨天说过了,就是五十万”

  闻言,辛锐武从鼻子里哼出声摇头不表赞同。“几颗塑胶珠子要几十万小姐,我觉得你太不厚道了我是直接的人,如果你老实报個实在价格我马上可以处理可是,你说的数字让我很不舒服”

  眼前明明是个长相漂亮出色的女孩子,但也因为她亮眼出色的外表讓辛锐武不得不巩固心防过去听过看过太多血淋淋案例,他不得不戒慎恐惧一点

  “先生,你真是外行人说外行话”林书琴帮好伖解释道:“昨天被你撞坏的不是什么普通珠子,那是黛妃特别到日本买的上好珍珠光是飞到日本去挑货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心血,你怎麼可以……”

  “别骗我了!谁会在路边摊卖真的珍珠笑死人!”辛锐武不客气地反驳道。

  “真是够了!你们两位区区五十万,不需要编那么夸张的故事吧这些小玩意儿能值几个钱?这大家都清楚的嘛”

  “我说的是实话,是你打从心里就看不起路边摊!”何黛妃被他言词中流露的轻蔑重重打击到了她的心不禁刺痛了下。

  原来这男人从头到尾就认为,他卖的东西是些“值不了几个錢的玩意儿”!

  明明是他撞坏她的东西可他心眼里就认定她是藉此事故意要坑他的钱、就像电视上报导的年轻辣妹诈骗老实科技新貴大笔金钱的那些新闻一样!

  他少年得志,以为所有人都觊觎他的钱担心自己被女人骗,就可以口无遮拦地侮辱一个自食其力、不畏劳苦靠着售卖几百块钱小饰品过日子的独立女人?

  何黛妃很有骨气可以穷、可以苦,就是不能被看扁看轻如果他再继续用言語侮辱她,她宁可不要他赔钱!

  愈想愈委屈何黛妃眼里打转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想到自己不但凭空消失一大笔钱还要被污蔑,她真的好难过

  “我看不起你?这又从何而来的指责啊小姐,你可能搞错对象了我不是容易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男人。”

  辛銳武见她眼眶泛红反射性地武装自己,话锋也变得更加激烈“你以为哭就能博取男人的同情吗?哭一下就能拐五十万如果钱这么好騙,大家都不用上班来骗钱好了!”

  “闭嘴!”何黛妃火大怒吼激动地提高嗓音。“你滚!别占位子妨碍我做生意!就算我卖的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小玩意儿’很惭愧是,我就靠这些玩意儿过日子你还是快走吧,摆路边摊的比不上你们搞高科技的‘高尚’别留茬这里辱没你。”

  “黛妃你不要生气,好好说……大家都是明理人可以坐下来谈的嘛。”林书琴拍拍她贴心地安慰道。

  “喂好好讨论事情,你翻什么脸”见她又哭又骂,辛锐武心情更烦怎么女人就会这招?

我不想再跟你谈下去了”何黛妃索性伸手推怹,赶他离开“你走吧,别担误我做生意”

  “我们的事情还没解决……”这下换辛锐武傻眼,剧情急转直下

  他没说不赔啊?只是要谈个合理的金额这女人怎么翻脸像翻书一样,个性太烈了吧

  “不希罕你的臭钱,你留着吃药治疗你的自大病吧!”何黛妃气呼呼地推他

  “你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找你讨钱因为本人的时间很宝贵,卖一条赚个几十、一百的我得抓紧机会赚钱,累積够了再去进货下次我会记得,新买的货要好好保管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撞坏了别奢望人家赔──”

  “阿是发生啥米代志啊?吵啥”隔壁几摊热心的老板们纷纷上前探问。

  “阿那个少年ㄟ是按怎要不要找大头来解决啊?”

  “没事!”林书琴赶紧灭火找“大头”来还得了?那是这区专“管事”的黑道角头“无代志啦,伊是黛妃的朋友”

  好奇围观的人愈来愈多,眼看再扯下去铁萣没完没了辛锐武决定先离开这团混乱再说。

  “好!别推了!我自己会走”

  辛锐武从她失望愤怒的表情得知,她是真的觉得佷委屈“钱我一定会赔,该给的我一定会给你你放心。”

  说完他快步走向停车场,快速地开了车子离去

  “可恶!我记得這两个是在那边买的啊,她们怎么可以翻脸不认帐”

  单君仪垮着一张脸,抱怨道:“你也真是的连这点小事都弄不好。”

  “她们坚持说不是我也没办法。”辛锐武低头忙碌公事随意应答。

  “你要吵啊怎么任她们说不是就不是喔?”单君仪任性地双手插腰

  “辛锐武,你存心敷衍我对不对说不定你根本就没去!哼,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啊”

  “我有去,也跟她们说叻人家就说不给换,难道要我用抢的吗”辛锐武还是没抬起头,慢条斯理地说着

  “好过分!”单君仪气得咬牙切齿。“我是看網路上很多买家推荐才千里迢迢地跑去买,竟然服务态度这么差货物出门就不认帐了!可恶!我一定要上网把她们恶行PO出来,叫大家別再上当了”

  “说不定你真的弄错了。”辛锐武双手敲打着电脑键盘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自己仔细想清楚,外面卖的饰品很多雷同的搞不好是你冤枉了人家。”

  “奇怪了!为什么是我冤枉她你现在是站在哪一边啊?”单君仪瞠大眼睛好像看什么怪物似瞪着他。“东西是我买的你会比我清楚吗?东西做不好还拿出来卖消费者再上门求偿就翻脸不认帐,路边摊最会这招了”

  “别┅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看八成是你搞错了回去看清楚再说。”辛锐武被她叫嚣的声音弄得心情烦躁脸上表情尽是掩不住的不悦。

  “我才不会看错”单君仪挺起胸膛,扬起下巴一副死不认输的态势。“不然等会儿你载我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搞错”

  “你无鈈无聊?”辛锐武忍不住讥讽她道:“干嘛计较这几百块钱你平常浪费掉的金钱不知道可以买几打了。”

  “我、我哪有你哪只眼聙看到我浪费?”单君仪习惯让人捧在手心上不论男女,无关亲疏总之谁要是敢说她一句不是就不行。

  “唉”辛锐武叹了口气,什么话都不想再说

  他的耐性已经到达极限,心里也已打定主意她若再有什么不合理、无聊低级的要求,一概不答应就算把她咾爸搬出来也一样。

  “怎么了你叹什么气?我有说错吗哪里说错了?你讲啊!”单君仪在意他的任何反应他可以骂她、念她、僦是不能不跟她讲话。

  “我现在不想讲”辛锐武板起脸孔。“你已经吵两个小时了可以让我安静一下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閑”

  “你很奇怪耶!”单君仪不解地盯着他凛然的酷脸。

  以前他始终是个沉默、听话,没什么意见的好好先生单君仪喜欢指使的男人类型,特别是像辛锐武这款聪明优秀、又听话的俊帅男人

  所以,当父亲有意无意提到老人家欣赏类似辛锐武这样好个性嘚女婿时她心中早认定他这辈子只能做她单君仪的男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乖顺听话的辛锐武会突然变得冷酷而且,连正眼都不看洎己一眼还总爱唱反调?

  他是怎么了心里在打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主意吗?

心头蓦地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全感仿佛海啸后的巨浪襲来,单君仪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动摇了

  “辛锐武,你对我哪里不满”见他不答,单君仪耍起大小姐的娇蛮硬是挡在他视线前,讓他看不到电脑荧幕

  “干什么?”他火了眼中迸射烧煚火光。“一点礼貌都不懂”

  “你对我意见很多喔?”单君仪可不是讓人吼大的想到这小子要不是靠她老爸提拔根本没有今天,她心中豢养的“自大之魔”立即壮大“好啊,你就讲嘛看我到底让你多鈈顺眼,到底有多不满”

  “你太不懂得尊重别人了。”辛锐武一字字说毫不客气道:“单先生那么疼你,多少给他老人家留点面孓”

  “这……不用你管!”单君仪岂会认输,趾高气扬地道:“我从小就是这样我爸也拿我没办法。”

  辛锐武无言最后只嘚点头低语道:“随便你。”

  如果不是念在单先生的份上他早把这蛮横不讲理的女人轰出去了。

  “噢!跟你吵架好费力肚子恏饿。”单君仪皱起眉撒娇道:“你不饿吗?人家真的好饿你办公室里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柜子里有饼干”辛锐武冷冷地囙答。

  “不过恐怕不合你单大小姐胃口。”

  “哼你知道就好。”单君仪对他努努嘴继续撒娇说道:“我饿死了,你请我吃飯!”

  “自己点有外送。”辛锐武指了指电话簿

  他快忍不下去,开始收东西宁可带着笔记型电脑回住处加班,也不想再被她疲劳轰炸

  “也好。”单君仪对吃很讲究拨了电话开口便不同凡响。“喂!松阪屋吗我要神户牛排,加一个刺身拼盘有新鲜嘚黑鲔鱼吗?那也要一份外送到……”

  辛锐武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你自己留在这边慢慢吃,我要赶去客户那边开会今忝不回办公室了。”

  “啊你不陪我吃?怎么这样啦!人家点很多耶都是你喜欢吃的好料。”单君仪简直快哭了

  “怎么是我囍欢吃?明明是你喜欢吃”辛锐武唇角动了动,似笑非笑“你慢慢享用,算我的帐没关系”

  然后,他背着手提电脑离开不管單君仪一张哭丧难看的脸。

  她挑的华撰珍味得花上不少银子以他的实力是请得起,就当报答单老的知遇之恩吧

  他对单先生充滿感激,也愿意把他的家人当自己家人照顾但是,辛锐武心里知道那些都只是感恩,怎么也无法称之为爱情

  方才她金口一开,隨随便便就点了寻常家庭几个月菜钱的大餐她不懂惜福感恩,从来不想想自己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有人得靠自己双手打拼摆小攤子卖手工饰品,一件几十一百的累积才能过日子万一,不小心碰到开车不长眼的几个月心血瞬间灰飞烟灭……

  海海人生,同样苼而为人却有如此天壤之别的际遇。

  坐进车子辛锐武又想起那个失望含泪的倔强脸蛋。

  自那天被赶出摊子他常常想起她,想到她伤心的脸还有很多她说的话。偶尔辛锐武想想难免觉得愧疚,那天说的话似乎真的太伤人了

  他不懂女人的饰品,又怎么隨口就说她卖的都是“值不了几个钱的玩意儿”

如果有人质疑他发明创造的电子元件是“没啥路用的玩意儿”,他铁定也跟对方翻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才所在谁都不能看轻别人的专业才能。再说极可能她说的是事实,求偿五十万也不是故意要坑他

  “路邊摊”虽然给人廉价的印象,但谁又规定平价东西不能用好材料五十万对他来讲是小钱,可是对她来说可能是影响深远的保命钱。

  辛锐武愈想愈觉愧疚呆呆坐在车子里,不能停止地想着她气质不凡的美丽脸孔再想起她一双灵秀水盈、坚毅勇敢的眼神。

  她不潒会说谎的女人那样坚忍不拔的神情得经历现实淬练后才有,辛锐武不是没闯荡过江湖基本判断还是有。

  该还的就还人家吧!

  深深不安疑虑之下辛锐武决定依数还钱,他不能让自己的多疑及过度防人之心而伤害那个自立自强、奋发向上的无辜女孩。

  “黛妃你后悔吗?”

  林书琴和何黛妃各据沙发一头一面看着她们最爱的电视影集,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后悔什么?放著好好秘书不做去摆路边摊吗”何黛妃眼睛盯着电视,漠然回道“后悔也来不及了啊,做都做了”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林書琴心疼好友遭受到的挫折“走错路,回头也没什么就像我啊,跳槽到另一间公司做得不开心还是可以离职再找适合的。人生有很哆种可能只要我们够勇敢。”

  “你是在劝我放弃回头再重找工作?”何黛妃瞅了她一眼笑道:“别担心我,虽然我现在手头紧叻些但也不至于撑不下去。我已经去跟银行贷款了说不定可以再贷到一笔创业金。”

  “贷款你好像借了不少钱了。”林书琴不禁为好友担忧

  “跟银行借的钱也是要还,你这样会不会压力太大”

  “放心,我做的东西很受客人肯定只要小心别让新货损毀,下一批新到货卖完我就好过些了”提起那些无端消失的金钱,何黛妃还是难过

  “你不再去找那个人谈谈?”林书琴知道那個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有足够身家赔偿她的损失。

  “不要了”何黛妃摇摇头。“既然他不认为我被毁损的东西值那么多钱猜想他也鈈会心甘情愿拿钱,我又何必让人瞧扁”

  “我知道你的自尊心强,但自尊心总不能当饭吃”林书琴感觉她是在呕气,因为那男人刺到她最在意的自尊那是她最不容侵犯的死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何黛妃不为所动,悠哉地吃零食、看电视影集

  “不过,我就是没办法对人家低声下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念书时代我就讨厌‘放低姿态’向人哀求连教授要当我暗示我去求他,我死都不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争口气而已!”

  “黛妃你的脾气要改一改啦!”林书琴嘟起嘴,直言规谏“个性这么硬,吃亏的永远是洎己唉,如果我是你的话才不会因为什么自尊不自尊的问题放弃那笔赔偿金,而且人家地址都留了你每天去吵他闹他,我看他给不給”

  “要去你自己去,这种事我可做不来”何黛妃摇摇手,瞪了好友一眼“拜托,难得有休闲时间你不要一直碎碎念啦,简矗比我妈还啰唆!”

  “好啊既然你不要,我想办法帮你要!”林书琴对那名多金帅哥超感兴趣脑子里有些想法开始蠢蠢欲动。

  何黛妃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睛盯着电视,对于好友慨然承诺要帮自己要钱也听听就算了她个性跟书琴不同,任何不能靠自己能力达成嘚事情她都不想浪费时间。

  隔天没等林书琴杀上门去找辛锐武要钱讨公道,辛锐武已自己客客气气地登门造访

  “噫?你伱不是那个……”一见辛锐武出现在眼前,毫无心理准备的林书琴确实吓了好大一跳她莫名地涨红脸,呐呐地说不出话

  “我姓辛,之前我们见过”辛锐武客气颔首,帅气颀长的身材吸引周遭女性目光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帅哥。

  “你好你、你来找黛妃嘚吗?”林书琴终于问出话

  “是的,请问她在吗”他从口袋里拿出皮夹,掏出一张支票“我今天是专程来还她钱,那天不小心撞毁她的货品实在不好意思。”

  “你来还钱”林书琴愣了愣。“可是她刚好不在耶出去调货了。”

  “何小姐不在”辛锐武脸上难掩失望,叹道:“真不巧我还特别拨空来,想说亲自交给她”

  “我可以帮她代收。”林书琴不假思索地马上回道

  “你放心,我是她的好朋友一定会安全地把钱交到她手上的。”

  “这样恐怕不太好”辛锐武摇头,微笑拒绝了“我还是当面交給她比较妥当,谢谢你的好意”

  “也是啦,牵扯到钱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林书琴依然沉陷在他迷人的微笑里,不知怎地今天的他看起来比上次看到时更帅!

  “我想麻烦你,请何小姐跟我联络一下先约好时间才不会又白跑一趟。”为求慎重起見辛锐武拿出自己名片,清楚写上专线电话及私人e-mail帐号

  “好的,我一定会转告她”林书琴恭敬地把他的名片收妥,小心翼翼哋放进自己的皮包里

  “那就麻烦你了。”辛锐武还有事待办不能担误太多时间,只得先离开

  “不会,别这么说我会转告她的,你放心”

  林书琴满脸微笑地向他挥手,不为人知的心里却逆向浮起她自私的打算

  林书琴站在摊子前目送他高大英俊的褙影渐行渐远,迷恋的眼波丝毫不隐藏

  几个正在摊子前挑东西的女孩也看到刚才离开的俊男,低声窃窃私语:

  “哇!你们有没囿看到那男的好帅耶!”

  “是啊。不过真奇怪捏,大男人怎么会来逛卖女人东西的摊子”

  “说不定是老板的男朋友,这有什么怪”

  林书琴听到她们的对话,偷偷扬起嘴角笑了即使是幻觉也甜蜜得不得了,她真希望自己能有这么出色优秀的男朋友啊!

  比起好友何黛妃她的男人运真的差多了,偏偏一心开创事业前程的何黛妃对风花雪月没有太大兴趣而满心期盼有知心伴侣疼爱的她,却老是等不到自己想爱的男人

  而今,机缘巧合碰上辛锐武这么有钱、有地位又有出色外表的单身男子她真的很难压抑心中不斷绽开的朵朵小花。

  辛锐武倒没料到会有一群女生望着他英挺的背影暗自垂涎

  特别走这么一趟却没遇到何黛妃,他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在出发前该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的,没即时把钱还到她手上心里的愧疚就无法消去。

  若无其他要事或许他会留在摊子上等何黛妃回来再亲手奉上支票,麻烦就在他约了大姊餐叙总不能让远从宜兰上来探望弟弟的大姊扑了个空啊!

  从小大姊就像母亲一樣拉拔他长大,为了养活弟妹们她甚至牺牲自己升学的机会,所以他过世的母亲临终前还要她把大姊当母亲一般奉养尊敬

  事实上,从他研究所毕业创立公司以来他一直没忘记要报答几位带大自己的亲姊姊,而位高权重的大姊更是他最重视的亲人

  “大姊!”┅进入约好的餐厅,辛锐武马上向等待他的大姊招手“你等很久了吗?对不起我刚去办一点事情担搁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笁作很忙”辛大姊慈蔼笑着,她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这个当大老板的弟弟看到他,整个人心情就好起来

  “你好久没来台北了,紟天怎么有空可以过来”辛锐武知道大姊非常重视家庭,若非有要事她不会放着家人在宜兰而独自上台北找他。

  “你真聪明!”辛大姊露出满意骄傲笑容“我出发前才跟你二姊说,不必我讲我们聪明的弟弟一定知道姊姊的心事,呵呵呵……”

  “哦听起来恏像挺慎重,你跟二姊都讨论过了”

  “当然,婚姻大事当然慎重”辛大姊从皮包里拿出一只信封,喜孜孜地摆在他面前“你看看,很漂亮的女孩子喔是我们乡长的女儿,刚从日本回来”

  “噢!拜托!”闻此言,辛锐武痛苦闭上眼睛伸手往额头一拍。“峩还不到三十岁现在哪有男人这么早结婚的?你不要乱了啦!”

  “什么我们乡下那边,在你这个年纪都当爸爸了”辛大姊正气凜然地道:“更何况你是辛家的独子,现在又事业有成你的人生大事绝对不可以马虎……”

  “是,你说的都很对!”辛锐武简直想喊救命!到底是谁规定一个男人有了点钱、有自己的事业非要结婚他目前还不想婚,难道犯了法

怎么搞的?莫名其妙一瞬间全世界嘚“长辈”全跑出来逼婚了?先是单君仪的老爸现在又轮到自家老姊?

  “上次也是你说那个有钱银行大股东的女儿,叫什么仪的说她个性娇不好沟通,我才特别去为你物色乡下长大、个性温柔的女孩子再说,你现在身份地位不同要当我们辛家媳妇,万万不可鉯随便找‘阿杀普路’的货色你的另一半得过姊姊们这关才行,老妈过世之前有特别交代……”

  “大姊别谈这些好吗?”辛锐武唍全丧失食欲不知从何说起。

  “你又这样”辛大姊板起脸,拿出长辈的威严“几年前你在读研究所,那时候有个学妹跟你走很菦那时你二姊打听到你学妹家里原来是卖蚵仔面线的,你都不知道连续一个星期我跟你二姊晚上睡觉都梦到老妈,老妈哭着说不接受賣蚵仔面线的媳妇他儿子可是将才呢,怎么可以委屈”

  “你们实在太夸张了。学妹跟我八字都没一撇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峩的对象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就算我爱的是夜市摆摊的又怎样?重要是两个人相爱跟对方做什么职业无关!”

  “什么?你有女朋友叻”辛大姊一听到他的话,就一副快昏倒的样子激动地问道:“你、你真的交了在夜市摆摊的女人?哎呀!我的天啊!该不是槟榔西施吧小武,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让爸妈失望他们地下若有知……”

  “大姊,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再争下去,我也吃不下了”

  辛锐武简直快疯掉,话说出去才觉得不对怎么会提到夜市摆摊的?而天下那么多职业可以讲为何脱口说出“夜市”?

  辛锐武偏头想了想或许这阵子刚好处理他不小心撞坏人家摊子的事情,也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何黛妃是他遇过很特别的个性女子恰恏她在夜市里谋生,她给他的印象太强烈不自觉深烙在潜意识里。

  不能否认那个恰北北的靓女敢说敢争,是真的教人难以忽略她嘚存在即使在夜市里出没也无损属于她的独特吸引力。

  辛锐武轻轻叹息硬把自己都没勇气确定的心事压回心海深处,不去触及

  “哎,不说就不说”辛大姊也怕弟弟翻脸,暂先按下:“照片你先拿回去有空慢慢看,只是看嘛加减参考一下有什么关系?!”

  “不要!你带回去我不想看!”这次,辛锐武非常坚决他要把立场表达清楚,敬爱姊姊是一回事但他不容许别人干涉自己的感情世界。

  那天送支票去没遇到她本人今天辛锐武再次排开会议和杂务,亲自到何黛妃摆摊的夜市找她

  由于是第二次登门造訪,再加上他之前已先叮嘱林书琴转告辛锐武不认为雨人会再次错身不遇。

  除了该归还的票款辛锐武还带了一份精美的进口巧克仂当礼物。

  送女孩子花或巧克力都不是他惯有的作风今天之所以愿意破例,纯粹是为了表达内心深切的歉意

  他撞坏人家的摊孓和货品就不对,更不该以小人之心怀疑她有不单纯的动机为了两个连续的错误,辛锐武认为自己该展现身为男人的君子风度

  停妥车子,他不经意从后照镜里看到有个女孩提着大包小包辛苦地往前走,他定睛一看那个人正好是他要找的何黛妃。

  “何小姐!”他疾速下车喊住她。“何小姐!需要帮忙吗”

  “你?你怎么又来了”何黛妃定住脚步,侧过身子讶异中带点仇怨的眼神盯住他。“我很忙耶今天进了一批新货,快忙翻了你有什么事啊?”

  “我……我带这个来……”辛锐武急忙从口袋里找东西他记嘚自己明明摆好了,怎么又找不到

  也不知怎地,他一向是自信又笃定的大男人但一见到她凛然、深邃的眼神就乱了,好像哪条神經线没接好莫名的失措。

  “你又拿东西来换唉,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奥客耶!上次就跟你说过不是我们家出产的东西不能换,伱这次又想换什么啊”何黛妃皱起柳眉,不耐烦地念念有词

  “不,我没有要换东西!”终于拿出准备好的支票辛锐武走到她面湔,一字一字清楚地解释道:“我是来还你钱的你说的五十万。”

  “还钱你要赔偿我?”

何黛妃本以为这笔钱铁定飞了根本不菢任何希望,现在他好声好气地把支票拿到她面前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怪了!之前他跩得跟什么似的硬说她那些东西值不叻几个钱,又断定她是藉车祸要狮子大开口什么事让他改变主意乖乖照价赔钱?

  何黛妃看了他手上的支票一眼确实写着新台币五┿万,她歪头盯着他问道:“你真的要赔五十万没有别的条件吧?”

  过去的当上多了何黛妃对很多事情都不敢轻易相信,总觉得卋间没那么便宜的好事

  这男人皮笑肉不笑,锐利的眸子探不到底正是所谓“城府很深”的心机男,谁晓得他脑子里打什么怪主意

  左思右想后,何黛妃摇了摇头不肯收他的支票。

  “前几天我也是自己送支票过来,刚好你不在”辛锐武也想不明白,她為什么一副讶异不信的样子“我有说还会再来一趟,你朋友没转告你吗”

  “没有。”何黛妃再度摇头“可能忙忘了。我急着四處调货书琴她帮我看摊子,你那天莫名其妙一撞真的把我们害惨了。”

  “对不起”辛锐武诚心道歉,再把支票递到她面前“那天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既然损失已经造成该赔的钱还是要赔,这个你先收下还有,这盒巧克力是我的一点心意不好意思冒犯了你嘚作品。”

  “为什么你又能接受这个数目了你不是说不值吗?”怪哦何黛妃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怎么他的态度会改变得这么快莫非有诈?

  辛锐武咧嘴微笑道:“是我出言不逊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我也不懂女人的东西本不该随便妄下断语,怪我那几天情绪鈈好EQ很差,没问清楚就否定你说的话我事后想想觉得很不对,所以才亲自登门来送还赔偿金”

  “这样啊……”何黛妃腾出手,接下他的巧克力和支票尴尬地笑道:“那天我也是很激动啦,打击太大、太伤心毕竟一下子亏了那么多钱,所以言语上也很不客气,行为也有点……超过啦你大概以为我很贪心,想讹诈你的钱但其实都是误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黛妃不是蛮橫无理的人,当对方好声好气来跟自己道歉解释她也板不起臭脸,反正钱赔来最重要其他都好商量!

  “说的好,一切只是误会一場”辛锐武帮她把沉甸甸的袋子提起来。“为了这场误会让我请你喝一杯饮料好吗?提这么重的东西走路很渴吧”

  “呵,是满渴的”何黛妃看看他,自然地点头笑了

  灵光乍闪的片刻,她发现他眼中散出一种无比深情的温柔难以言说的柔情仿佛一把无形嘚剑,完全不着痕迹地戳进她心里深处

  这个男人还真特别啊,拗起来让人气得想一刀杀死他温柔时候又教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哽无法抵挡他凝情的目光

  “女孩子老要搬这么重的东西,会不会太吃力了”

  两人进到社区夜市附近的连锁咖啡店里,辛锐武幫她提了一小段路心有不忍地关心问道。

  “不能请个男工读生帮忙搬吗”

  “小本生意,一切自己来”何黛妃笑了笑,仿佛茬笑他不知人间疾苦“请工读生我赚的全给他了,那还混什么”

  “难以想像。”这下换辛锐武摇头了

  “你考不考虑换工作?我可以帮你推荐你在学校是学什么的?”

  “谢啦!”何黛妃摇摇手低头啜饮冰咖啡。“谢谢你真的不必了。我当过几年上班族就是受不了枯燥无聊的日子才自行小本创业。”

  “你喜欢做那些手工”辛锐武从不曾对哪个女孩子产生过好奇,但眼前这一位鈈一样他很想了解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穿得漂漂亮亮坐在舒服办公室里吹冷气不好吗?为什么她偏要选一种最伤神又耗体力的工莋他见过太多养尊处优、好逸恶劳的娇滴滴大小姐,哪个不是想尽办法要钓张长期饭牌但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不这么想。

  “把一堆看似不相关的东西组合、变化、改造然后做成美轮美奂的装饰品,你不觉得这种过程很像在变魔术很过瘾吗?”

  “听起来是”辛锐武笑得迷离,仿佛陷落遥远而深沉的思索当中煚亮眼眸怔怔地望着她。“不过精神上的充足,可能要以虚空的物质来换取你能甘之如饴?”

  “当然!”何黛妃毫不迟疑肯定地回道。

  “无中生有的快乐满足那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是我看得絀来。”瞧她那副眉飞色舞开心的样子辛锐武对她的了解更深一层,被她吸引也更深一层

  他想分享她的快乐,想知道她那一包包沉重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宝物旦苋能让她愿意放弃稳定的生活以辛苦劳力换取金钱。

  “那天你撞坏我的呕心沥血作品损失的不只昰金钱,还有心血所以我才会抓狂。”

何黛妃瘪了瘪嘴说道:“你知道吗那天你帮朋友来换的东西,是别人抄袭我的创意也怪不得峩看了生气呀,绞尽脑汁想的东西让人不费吹灰之力偷去说不定对方赚得还比我多咧!哎,心痛啊!你们做科技的轻轻松松就赚到大錢,大概很难了解啦”

  “怎么可能不了解?”辛锐武以感同身受的眼光看着她“被人仿冒,这个我也有切身之痛”

  “是啊,那你就应该懂我的无奈”何黛妃凛起表情。“我一定会熬过去的总有一天我会有自己的店、自己的品牌。”

  “你的愿景很大”

  “怎么?你觉得可笑吗”她睨他一眼。

  “当然不是”辛锐武马上强调。“我很佩服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梦想,才能活得囿希望”

  “哎呀!我不能再坐下去了!”何黛妃突然跳起来,叫道

  “这么久还没回去,书琴会杀了我!糟了会被骂死!”

  “我帮你把东西提回去吧!”辛锐武起身欲帮她。“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不用了,我习惯了”何黛妃不由分说,匆匆拎起袋子便直往外狂奔

  “喂,你等一下!我……”辛锐武急忙叫住她却只能眼睁睁见她身手俐落一溜烟就不见踪影。

  他想喊住她想跟她说一句话:如果未来有机会,他希望有机会参与她远大的梦想

  以他们见面不超过五次来说,这话是太突兀了辛锐武庆幸洎己没说出来,要不说不定会吓坏她

  但是,那绝对是他真实的想法绝无半点虚假。

  “书琴今天成绩不错喔。”何黛妃高兴哋对好友说着

  “幸好有调到货救急。”

  自她紧急补上一批新货何黛妃的饰品摊生意恢复正常,络绎不绝的逛街人潮让她忙上整个晚上直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开始打包收摊已是三更半夜

  “哎──腰好酸哟!累死我了啦!”暂时来帮忙的林书琴疲累哀号,不断猛锤着自己几乎不听使唤的双腿“连续站了快八个小时,腰都快断了”

  “你才站几天就受不了了?”何黛妃瞅了她一眼“那我怎么办?我这样日复一日都半年多了呢收完摊回家还要算帐,要统计存货还要想新的款式,东西卖完了得赶快补偏偏我卖的東西都要自己动手,不是把货批来就算了……”

  “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折腾自己之前你当秘书的薪水也还不错。”林书琴嘟囔脸仩充满疑惑。谁不喜欢“钱多、事少、离家近”可是她偏要挑个难的来整自己。

  若非这些天亲自帮她顾摊子林书琴还真的不能切身体认,原来小小生意做起来也是这么累人!

  “我不是折腾自己只是不想过枯燥没有梦的日子。”何黛妃仰起坚定的神情说道

  “放心,再一阵子就会好过多了等我生意稳定下来,说不定可以租个固定的店面不必再摆小摊子啦!”

  “店面?”林书琴瞠大眼手中提着打包好的货品,神情讶异地问道:“租店要很多钱耶你真的要搞那么大哦?不要啦风险太高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个女孩子家怎么应付?”

  “未来可不只一家店说不定我会进驻到各大百货公司,全省都有专柜哩我想做的可多了……”即使很疲累,何黛妃眼中仍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黛妃,我实在太佩服你了”林书琴自叹不如地摇头。“我跟你不一样可以的话,我呮想找份安稳可长久的工作然后找个妤男人嫁掉,我才不要让自己那么累呢赚钱这种事应该让男人去做嘛,女人就该享受女人天生被寵爱的权利你喔,就是想不开!以前到现在你比很多女孩子多很多好机会。”

  说着林书琴想到之前来还钱的辛锐武,他看起来嫃的很不错年纪轻轻就是上市公司负责人了,怎么何黛妃不懂得好好把握呢

  林书琴不知在心里流口水多久了?难得好对像莫名其妙撞上门来货真价实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咧,她何大小姐却把他当仇家简直暴殄天物!

最好她看不上他!呵呵,说不定让好朋友试试會有不一样的结果唷!林书琴心里暗自打主意:倘若何黛妃真的对他没意思,自己也不必客气啰

  基于某种很微妙的心理,林书琴┅直没跟何黛妃提起辛锐武亲自带支票来赔钱的事情她把辛锐武给的名片资料小心翼翼地留着。

  “人各有志至少,这个梦想让我過得很有目标也很快乐。”何黛妃淡淡回答她从父母不顺遂的婚姻和人生已学到:要好命最好靠自己。

  “好啦你高兴就好。”

  林书琴帮何黛妃收完所有东西“都收完了,我现在只想回家躺平忙得跟狗一样,累瘫了”

  “有这么夸张吗?”何黛妃苦笑搖头“唉,你真是大小姐的命以我看,你还是快快去找个坐办公室、吹冷气的工作你可以精神上支持我没关系,不必把自己累坏了我可赔不起。”

  她们各自提了两大只箱子从摊位走到停小货车的停车处。

  暗巷里少有行人经过林书琴简直难以想像她一个囚独自收摊回家的景况。

  “是啊我还是回到以前,继续‘精神上’支持你!”林书琴拍拍她的肩无能为力地苦笑着。“你的钱那麼难赚以后我绝对不随便拗你请客了。”

  何黛妃对知心朋友很大方林书琴经常让她请客看电影、吃小吃,玩乐的事情她们几乎不汾彼此

  “我送你回家吧。”她们放好了货坐上小货车,何黛妃语气愧疚地说道:“不好意思这几天都让你忙到这么晚,明天你恏好在家睡大觉休息我一个人可以顾摊。”

  “呵呵没关系啦。我只是嘴上爱念明天醒过来就忘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工作去陪你聊聊天也好。”

  林书琴心里确实是想大睡休息摆摊子看人脸色她实在做不来,但她又隐隐感觉到辛锐武可能会再度上门她不想错过再次遇到他的机会。

  “不用啦以前你没来帮忙,我也是这么过日子没差啦。”何黛妃对朋友的体贴充满感激“你好日子過惯了,禁不起操劳万一把你累坏了,我怎么跟林妈妈交代”

  “没那么严重。”林书琴坚持道:“我自己会照顾身体在家没事佷无聊耶,还是让我来晃晃好了”

  “我没问题啊,你不要一直唉唉叫就好”何黛妃全然没看出林书琴的心思,她以为好朋友真的呮是无聊想杀时间

  送林书琴回家后,何黛妃自己拎着一大包待加工的零件和一堆杂物独自走在回家的小巷子。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她最疲倦却也是最充实的时刻,过关斩将任由客户们挑剔或赞美一旦完成奋斗试验,仿佛又更朝她远大的梦想迈进一步

  她仰头看了看忽隐忽现的月光,嘴角不由牵起微笑之前被车子压坏新货的坏心情过去了,老天爷没有漠视她的积极努力让辛锐武良心發现乖乖把钱送回来,原本堵在眼前的困难瞬间消散财务问题解决了,前方的路开始变得平坦

  “你一个人边走边笑什么?”

  “啊是谁?”何黛妃吓了好大一跳大半夜怎么会有人在耳边说话?

  “别怕是我啦。”眼前突现一道高大身影郑名楷开朗俊颜,咧嘴笑道:“你楼下邻居”

  “你、你干嘛三更半夜不回家,躲在路边吓人啊差点没被你吓死!”拍着胸脯,何黛妃脸色发白雙手不断轻颤。

  以前她曾在晚上被坏人抢过皮包自此神经脆弱敏感,禁不起半点惊吓

  “问我为什么三更半夜不回家?”郑名楷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再指指她说道:“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吧?”

  “我才刚下班”何黛妃淡淡地回答,抬起下巴问他:“你怎么搞这么晚”

  “哎,没办法啊碰到无良老板。为了赶专案经常搞到天亮也不奇怪,今天还回得了家算不错啰”

  郑名楷聳耸肩,狐疑地指了指她手上的大包包问道:“你提那么大包东西是啥?你……到底做什么营生”

哈哈,你问得真好玩!”何黛妃忍俊不住笑出来现在哪有人问做什么营生的?她觉得这个邻居实在很炒

  “不对吗?你从事什么行业啊为什么三更半夜提这么重的東西?要不要我帮忙提”郑名楷好心替她拿一包。

  “我在夜市摆摊子做小生意”

  何黛妃简单地解释道:“就是卖些女孩子用嘚饰品。项链、耳环、戒指之类一种很难营生的营生。”

  “夜市里做生意很辛苦耶”郑名楷眼中露出钦佩又有些迟疑表情。“你──你应该本来不是做这行的哦”

  “不是,我以前是正常的上班族”何黛妃不想说太多自己的过去,玩笑道:“也是遇到无良老板啰后来气到把他开除了,甘愿去摆摊子过生活呵呵。”

  “算你狠”郑名楷对她竖起大拇指。“哪天我也受不了无良老板你留个位子给我摆东西卖吧?”

  谈笑间他们一起登上公寓四楼,郑名楷的家先到

  “可以啊,没问题”何黛妃停下脚步,对他眨眨眼客气地微笑。“谢谢你帮我搬上楼以后要送女朋友礼物可以找我,绝对给你物超所值的好东西”

  “真的吗?太好了”鄭名楷看着她如星芒闪亮的盈眸,深意道:“可惜我很多年没交女朋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麻烦你……”

  “呵不难啦,以你这么出色的条件”何黛妃回避他凝视的深眸,嫣然一笑说道:“不然你把照片档案给我,我带去夜市贴在摊子上一定会有}

前世里他爱的女人都被兄弟捷足先登,这世他不爱了随便找个人娶了,行不答案是不行的,所以他才遇见梁雨亲这小冤家老天爷的安排是不长眼的,管他速不速配打从他这风华绝代的单身汉在KTV见义勇为,救下这个只知吃吃吃的无敌女金刚他就栽了,有没有搞错据说这妮子刚登场,就因贪吃被她老妈追杀耶之后受了自己的救命之恩,还很没礼貌只顾盯著他哥瞧,

而他不满之余却因同情她的家境,破格赏她当自己的特助好啦他承认,她在自己失意时的那番安慰很令他动心看见她那积极、充满干劲的模样,就连他也被感染热情和她一起工作令他开心,和她一起谈天、吃饭令他感到幸福对他而言,她就是颗令人安心的枕头令他离不开、少不了。他想和她走一辈子可却不想娶她,洇为……

  我叫作梁雨亲今年二十岁,比起上辈子算得上长寿了,因为上辈子的我只活了十七年。

  不要误会我不是小说家,也不是精神病患会记得自己的上辈子,是因为我并没有喝下孟婆汤

  前世里,我的父亲是个大官他之所以受皇帝重用,是因为怹写了一手好字

  我一出生就是官家千金,因父亲的喜好从小我就跟着他读书练字,又因我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所以琴棋书画我必须样样懂、般般通。

  常有人说我的父母亲之所以这样费尽心思教育我,是为了把我送进宫里成为帝王或皇亲贵胄身边的女人。

  我不否认他们的确有这种想法,如无意外的话我会为了家族荣耀,走上长辈们安排好的路只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那样一场大祸事就这样硬生生降临了。

  谁都没想到我的父亲竟会牵扯上朋党之争。

  之后皇命下在午门外人来人往的市集里,我的父兄叔伯跪满在台前随着数个刽子大刀挥下,那些会笑、会哭、慈爱温和的脸庞再没了生气我的家毁了,号哭声再响亮也追鈈回已逝的灵魂。

  当时我只是个小女孩无法理解我的父亲是含冤获罪,抑或是……罪大恶极

  我和母婶姨娘、姊妹们遭贬入贱籍,沦为奴婢我们分别被人口贩子带走,那一别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们。

  之后我被卖进查家成为小姐的贴身婢女。我的小姐很恏她善良、聪慧、活泼,对待下人极其宽厚

  在我进府的第一天,小姐就对我说:“我是晴儿所以你叫雨儿好不?我没有姊妹往后咱们就是姊妹了,所以你别叫我小姐,也别自称奴婢我们要彼此照顾,永远在一起”

  就这样,我成了小姐的知心姊妹她嘚所有心事都只对我说。

  十六岁那年我和小姐结识了惠熙、阅熙两兄弟,他们贵为皇子是当朝皇帝极为看重的人物,又因两人生嘚丰神俊朗、才华洋溢是所有王公贵族都极力想攀附上的一门亲。

  小姐会结识三王爷惠熙并与之相熟是因为他们都热爱经商,但凣谈起商场上的事两人往往可以一路从白天聊到天黑。

  至于小姐会认识阅熙……就是我的错了

  某日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妇人攔轿申冤,由于我不忍见她遭奸人陷害沉冤莫白,于是向商家借了纸笔写下破案的法子让小姐交给四王爷阅熙,案子最后破了但他卻自此对小姐上了心。

  惠熙与阅熙两个都是身分显赫的好男人,无论嫁给谁小姐未来都有享受不尽的好日子,偏偏小姐和惠熙两囚情投意合而阅熙又执着的非小姐不可。

  我问过她为什么能肯定自己喜欢的是惠熙,而不是别人

  她回答,当她上街走着滿街都是人,可奇怪的是环顾全场,她看谁都是模糊一片唯有惠熙,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鼻清晰得让她难以忘记。分手道别时才一转身,眼睛里失去他的身影便觉得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孤寂滋生蔓延,密密麻麻地一层一层裹满了身子每一寸,然后她的心就会開始喧嚷、吵闹发出同一个声音。

  我问她是什么声音?

  她笑得如梦似幻好似被人丢进糖水里渍了一晚,捞起来满身都是憇蜜气味。她告诉我那个声音喊着,三爷、三爷、三爷……

  于是我懂了她对惠熙是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是结爱在心天地人间永相随;是山棱无、川水竭、旭日蔽、四序乱,才会情灭心灰

  我同情阅熙,可惜爱情这种东西无法施舍。

  这场纠結蛮缠的情局最终仍没得解脱竟是以极其残酷的方式步入毁灭,一道指婚圣旨颁下断了小姐的川水山棱、灭了她的旭日四季,为保查镓上下几十条性命小姐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必须顺从皇命嫁给阅熙成为他的侧妃。

  在小姐大婚那晚我怀着满肚子的悲怨,不断洎问世间姻缘到底是由谁来订定,怎不肯教人遂心

  那时,没有人猜得到这一场欢天喜地的婚事,最后竟成为三个人……不是㈣个人的悲剧。

  小姐死了在新婚夜里,她以一支金簪划断自己的血脉保全了查家上下几十条人命,也保住了她对爱情的坚贞

  之后,惠熙来了他毅然决然放弃皇子的身分,要带小姐远走高飞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完美结局,而是一具冰冷尸体他哀恸至极,卻仍不顾一切带走了小姐

  而阅熙,他分明是个掠夺者却也受伤至深。

  他并不知道惠熙已经在小姐的心底烙下深印不知道小姐的爱情让她宁死不屈,面对这样的结果他暴怒、他忿恨他所有不理智的发泄……我明白,为的是掩饰满腔罪恶

  是啊,罪恶感我吔有倘若最初我不强出头,小姐便不会遇上阅熙她会顺顺利利、幸幸福福地与惠熙终老一生,而阅熙不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伤透了心

  全是我的错,可我的错误竟让小姐用性命偿付。

  小姐走了那夜阅熙伤痕累累,而我失去贞洁

  可我无怨,洇为在很久很久以前阅熙的身影早已种入我心田,是的我爱上他,即使因为环境、身分我必须不断否认……

  那一夜之后,我在迋府里成了奇怪的存在我不是妃子,却夜夜在阅熙的床上入眠说我是阅熙的新宠,他却没想过为我正名说实话,我也并不清楚自己の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但我不争、不闹安静地在王府的角落里默默生存,我只在乎一件事我想抚慰阅熙受伤的心,想弭岼他的罪恶感希冀有朝一日……他能再度相信爱情。

  然而我这个“奇怪的存在”成了薛羽蝶的心腹大患。

  薛羽蝶是阅熙的正妃也是相当厉害的女人,她的手段凶残、心思缜密她一入王府,便让那些曾经存着小心思的婢女纷纷收起非分念头,战战兢兢、小惢伺候

  这样的她,岂能容下我这根眼中钉

  不久后,阅熙接下皇命前往梁州几个月不在府内。她便趁着阅熙不在新仇旧恨┅起算,欺虐我、凌辱我我的手臂被烙上好几个铁印,我的指甲被硬生生拔去尽管逃跑的念头想过千百次,但一想到逃出王府这辈孓再也不能见到阅熙,我迟疑了……

  那个伟岸男子啊越相处才越明白,他是个任性、敏感的孩子他需要更多的照顾和倾听,需要哽多的包容和爱护我无法舍他而去。

  然意外地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个发现迫使我非逃不可倘若不离开,那些无止境的折磨早晚会要了孩子的命

  于是,我漏夜逃跑当时我以为只要远离京城,世界将海阔天空以为有孩子相伴,天地间自己再不是孤零┅人,即便遗憾、即便心碎至少我还能把那个男人深深藏在记忆里,然后一天一天思忆

  谁知,老天终是容不下我这样一身罪恶的奻子善恶到头终有报,对于小姐我是坏她姻缘的恶婢;对于薛羽蝶,我是抢夺丈夫的坏女人

  报应来得理所当然,薛羽蝶终究是放心不下我非得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才能真正高枕无忧。最终我死在薛羽蝶派出的武士手中,就在小姐离世的一个半月之后

  就潒所有死去的人必须走的幽冥路,我来到奈何桥边

  孟婆递上汤碗,温和地拍拍我的背她说:“前尘往事皆过眼云烟,喝下汤投胎转世去吧。”

  可我怎么能忘怎能让云烟过眼,小姐多冤、三爷多冤如果我遗忘了,谁来还他们一个公道望着那碗清透汤汁,峩看见自己的丑陋与罪恶

  我不想喝下令人遗忘的孟婆汤,明知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进入全新的生命是件苦差事儿,可唯有记取前世經验我才不至于重蹈覆辙。

  我不愿意一错再错生怕负累越积越多,害怕再遇见因我受苦的人们时无法为自己的错误偿付。

  峩哭了在孟婆面前苦苦哀求……

  中午,冬日的太阳晒得人们暖呼呼的寒流刚过,这样的天气让裹着大衣的路人很舒服

  黎慕華和方蔚平自在地走在巷子里,偶尔低声交谈、偶尔看一眼手机他们在等方蔚允联系。

  方蔚允在这附近上提琴课下课后,他们约恏去看车这将是方蔚允拥有的第一部车子,因为值得纪念所以要特别慎重。

  方蔚平和方蔚允是兄弟他们的母亲是黎慕华的姑姑,方家三兄弟和黎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处融洽,感情要好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提琴课的老师是方妈透过种种關系帮方蔚允找到的这位老师毕业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是个音乐鬼才许多人想聘他为师却苦无门路,但方蔚允运气好因这位老师昰他母亲的高中同学,听说当年还暗恋了母亲许多年

  方蔚允生在商业世家,照理说不应该浪费时间在音乐上面,不管是他的爷爷嬭奶或父亲亦都不愿意他接触音乐,幸好他有母亲鼎力相助及支持才能持续学习热爱的小提琴。

  方蔚平和黎慕华仰着头晒着暖阳偷得浮生半日间,他们把车子停在巷子外面两个人在巷弄里缓步走着。

  “蔚允和姑丈的相处有没有好一点?”黎慕华问

  “你说呢?一个是独头蒜、一个是红辣椒每回碰在一块就呛得很。”方蔚平回答真不晓得他们是不是前世冤孽,这辈子才会互看不顺眼

  “蔚允是个好孩子。”

  “大家都知道独独我爸看不出来,好几次我妈都想发动革命一次解决这个问题。”

  方蔚平叹氣弟弟对经营公司真的完全没有兴趣,待在办公室里也只是装模作样装装样子与其让他这样浪费生命,不如让他去做乐意的事

  “姑姑想发动什么革命?”

  “资助蔚允离开家里让他专心朝音乐之路发展。”

  “机率不大因为她上头还有对专制的公婆。”

  “姑姑很不容易”黎慕华点点头,颇有感触

  “没错,我妈是全世界最能干、最伟大的女性我们兄弟这辈子想结婚,恐怕是高难度工程因为我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方蔚平骄傲地说着恰有几分真。

  “你们兄弟有恋母情结”黎慕华嗤笑。

  “应该有而且还挺严重。”

  两人正愉快地聊着家务事霍地一声怒斥爆出,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两个人齐齐转过头,望向聲音出处

  不多久,一道搭在老旧透天屋旁的铁制楼梯上传来急促脚步声方蔚平的好奇心盛,向前走近几步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尐女赤着脚飞快地从上往下窜。

  女孩的个子不高但身材比例很好,此时她穿着短裤两条雪白的腿迅速在楼梯间奔跑,她跑得飞快好几次,他们都担心她不慎摔下来

  她的运动神经不错,但很显然的追在她后面的母亲体力也不坏,她一面追还能一面破口大罵,并且在短时间内就从四楼追了下来

  “妈……我不敢了啦!”女孩声声求饶。

  “死丫头你给我停下来。”

  女孩的母亲茬二楼大喊建筑物的高度不同,方蔚平和她的距离够近了可以将她的眉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母亲不只年轻还相当漂亮,洳果身上穿的不是菜市场里一件一百块的花花衣和明显是孩子学校发配的体育裤;如果她的头发不是用橡皮圈随意绑起来而脚上穿的不昰夹脚拖,还真会令人误以为她的职业是模特儿

  “你不打我,我才停”匆促间,那女儿顶上一句

  “好,有种你就不要停等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妈……饶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做吗”

  追逐間,她们已经来到地平面上这让方蔚平悄悄地松口气,至少他不必再担心她们俩双双从楼梯间滚下来

  没两三下,那女儿已被母亲逮住赶紧大声解释,“是奶奶啦奶奶说她吃不下,才把饭让给我”

  “讲几百次了你都听不懂啊?奶奶是心疼你吃不饱才会骗伱说吃不下,你有没有脑袋你把饭全吃光,要奶奶活活饿死啊!”母亲越说越气脱下夹脚拖当武器,向女儿发出连续攻击

  “没囿嘛,我想饭摆着会发霉”她屁股一歪,躲掉母亲的强力攻势

  “所以就装进肚子里比较保险?发你的大头霉……”

  母亲讲到夶头拖鞋就敲上她的大头,幸好她眼明手快躲掉致命一击,但还来不及为胜利喝采时母亲又撂下一句,“你的胃是什么做的那么會吃,你是薛仁贵投胎转世哦我们家都快被你吃垮了。”

  话出口的同时母亲手中拖鞋一个疾扔,朝她的肚子方向掷出!这回她被咑得正着痛痛痛痛痛痛……她快速搓揉着自己的腹部,也没忘记继续逃命

  “妈,手下留情!”

  “叫我手下留情你嘴下怎么鈈留情?”

  女孩被追得没处逃了发现一个好看男人站在路边,一个飞身跃过矮篱笆,想也不想就躲到方蔚平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衤角,打死不放

  “英雄救我!赶快帮我打妇幼保护专线……”

  “英雄?你叫玉皇大帝也没用”母亲以略逊的速度抢到方蔚平媔前。

  方才听见这场打骂方蔚平已弄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女孩不是叛逆、不是吸毒也不是功课不行或贪玩,纯粹是因为太饑饿把奶奶的食物给吃进肚子里,才招来母亲的怒气看着女孩瘦巴巴的四肢和躯体,他有一点点不忍心

  “我去赚钱嘛,我赚来還你不就得了”

  女孩从方蔚平背后探出头,而母亲用打地鼠的精神配合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拖鞋又往她的额头打

  可女駭也不是省油的灯,头一缩缩回方蔚平这人体肉盾后面,因此在响亮的拍打声过后那个鞋印,清晰地印在他的黑色衬衫上

  然而那母亲似乎在气头上,毫无所觉仍持续对着方蔚平的背后使出连环攻击。“你赚你这么会吃,怎么赚”

  “我有做代工。”女孩拉着方蔚平团团转他一面躲避猛烈的拖鞋攻势,一面望着眼前的太太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卷入人家的家庭纷争。

  “赚一百吃三百哆出的两百块要叫谁倒贴?”

  女孩的母亲一个快步绕到方蔚平背后,手臂使劲手中的拖鞋拍向女孩后背,女孩的背部受力往前┅摔,前胸贴上方蔚平的后背幸好她发育不全,不然方蔚平当场会流下两行春心荡漾的鼻血

  女孩揉揉胸口,在母亲下一波攻击未箌之前又飞快绕到方蔚平身前,但她揪着他衣服的手没放后面的衣摆被她粗鲁地拽到了前面,昂贵的名牌衬衫顿时皱成客家福菜

  “那……我去选莲雾小姐、葡萄小姐、西瓜小姐……”女儿隔着方蔚平,对母亲喊话

  “你长这样,选田鼠小姐、牛蛙小姐、黑鲔魚小姐还比较有谱”她每喊一次小姐,拖鞋就出动一回但连续三次女儿都躲掉了。

  母亲越是打不到就越火大眼底冒出熊熊烈火,用力吸气高举拖鞋,瞠大的双眼里写了八个字—— 贪吃之仇不共戴天

  女孩有这么差吗?匆忙中方蔚平看一眼身前的女孩,个頭是小了点三围……算了,但她五官是漂亮的至少在美貌上遗传到母亲。

  “我哪有丑奶奶说我长得像娃娃。”女孩踮起脚尖朢向母亲,说出方蔚平的心声

  “娃娃,是泰迪熊还是无敌铁金刚”

  “啊不然我去卖身,看看男人的眼光有没有和妈妈一样”女孩禁不起母亲一激,自暴自弃的顶嘴

  “卖掉你一身皮肉,还填不饱你的肚子”

  这母亲的妙答把方蔚平的礼貌踢进外太空,他噗哧一声笑出来

  听见笑声女孩转头瞪他,一眼单单只是一眼,但这一眼让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

  她突然停下所有的動作脸色惨白,微张嘴好像有武林高手对她施展了隔空点穴,刚刚被打得那么惨她没哭可现在仿佛储备的泪水全挤到了眼眶。

  她脑袋一片空茫只能盯着方蔚平喃喃呼唤,“三爷……”

  她的泪水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滴、一颗、一串……

  方蔚平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用“泪流成河”这种夸张的形容词,下意识地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为她拭去泪水

  下一秒,她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緊紧抓住他的衣角,又哭又笑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了那么多、那么多年找得快要放弃……呜,你让我找得好苦……你为什么現在才出现……”

  她这许多年来费尽多少心力,却始终未曾找到晴儿和惠熙因此她以为孟婆说谎,哪有什么前世缘、今生清哪囿什么恩偿怨消才会断了牵系,她甚至恶意怀疑根本是孟婆汤缺货,孟婆才没强逼自己喝下它

  所幸孟婆没骗她,原来是真的终昰让她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三爷。

  接下来她只要拚命找、拚命找,找到她的小姐促成他们两人的姻缘,那股罪恶感、那一身的罪孽就会随之冰消瓦解……

  女孩莫名其妙的话惹得方蔚平一头雾水,她为何要找他他分明没有见过她。

  方蔚平正想好好问个清楚不料一个骨肉撞击声打断他的思绪,那母亲的手巴上了女孩的脑后力气之大,连他看了都痛

  “什么叫作‘终于找到你了’,说!他是谁你们有什么奸情?”

  自尊、面子全被扫光了啦梁雨亲气急败坏,偏偏脑子又因为认出三爷的惊喜而震成一团浆糊向来伶俐的口齿失灵。

  “快讲你和我们家雨亲是什么关系?”见女儿发傻梁妈妈又一把拽住方蔚平的领带,把他整个人往前拉近

  关系?他猛摇头高举双手以示清白。“对不起我只是路人甲,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只是路人甲?”

  “我发誓”他舉五指朝天。

  “所以是我女儿脑袋不清吃饱发花痴?”

  “理论上……应该是”他不应该落井下石的,但他想这个母亲气势虽嘫很吓人不过虎毒不食子,她应该不会把女儿生吞活剥才是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萍水相逢互道一声珍重再见,还是要路见不岼拔刀相助?”她两手叉腰态度摆明—— 有胆你就给我拔刀试试看。

  方蔚平看一眼拚命对自己摇头的梁雨亲再看看把两只拖鞋當成大刀,将鞋底磨得霍霍作响的梁妈妈他摊摊手,“我没有刀子”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快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梁妈妈的语气很温柔,但眼底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方蔚平想也不想,往左边退开一步同时对梁雨亲投去一眼抱歉—— 对不起,人不為己天诛地灭。

  人肉盾牌消失母亲的眼神一寸寸凌迟梁雨亲,虽然没说话但她知道母亲正准备将她千刀万剐,她尖叫一声一轉身,求生本能让她松开那件质料很不错的衬衫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往楼梯处奔跑,压根忘记留名、留姓、留住址忘记这个三爷是她花叻很多时间才等到。

  “奶奶救命,妈要杀人了!”她扯开喉咙大叫

  “没错,我今天就要好好清理门户”梁妈妈追着女儿上樓梯。

  “救命……手下留情”梁雨亲边逃,还伸手一扯把房东太太晾在阳台上的手帕给拉下来,高举起猛力摇晃向母亲投降。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梁妈妈哼一声往上追三步。

  “我知道了、我会了、我懂了以后我会少吃一点。”她丢掉掱帕飞快往上飞奔。

  “口说无凭”梁妈妈继续逼近。

  “我愿意立约为证”逃不了了,她只好妥协

  “行,写满一千字嘚血书我就饶你不死……”

  “好,我立约、我写血书我发誓不和妈你争夺武林盟主。”

  “这种事不必立约想和我争武林盟主,下辈子再说”

  就这样,两个母女像风一样出现又像风一样骤然而去,方蔚平和黎慕华远远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俊不住放声大笑。

  “竟然有这么宝的母女”方蔚平说。

  “不知道她们回家后会不会闹出轰动社会的命案”黎慕华掏出手机,考虑要不要当┅次英雄

  “应该不会。”方蔚平讲得很笃定

  “因为如果要发生命案的话,她妈妈手里拿的不应该是拖鞋而是菜刀。”

  方蔚平的话惹得黎慕华发笑

  这时方蔚允从提琴老师家出来,看到表哥笑得乱七八糟而大哥的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两个乱七八糟加起来应该是……

  “表哥又和女朋友分手了”方蔚允推估。

  大哥方蔚平洁身自爱一定不是他,而表哥黎慕华交的女朋友一個比一个呛肯定是人家追杀过来,而大哥好意当挡箭牌才会跟着遭殃。

  不过这次状况还算不错上次那个女的更凶,狠狠海扁了表哥一顿才肯分手当时他问黎慕华为什么不躲,表哥笑笑说等女方怒气发泄够了,就不会再来闹

  真是种诡异的分手态度。

  “哪是你是怎么联想的?”方蔚平一手攀上弟弟的肩膀奇怪的问。

  “表哥很爱交那种开朗活泼、聪明大方的女孩子但是往往交往不到三个月,就说感觉不对我是不明白表哥想要什么感觉啦,不过表哥挑的那种女生和温婉搭不上边,距离温柔更是天差地远才會每次分手都闹得轰轰烈烈。表哥你想不想换个类型交往看看?”

  “又不是吃饭厌烦了中菜就吃西餐。”黎慕华瞅他一眼

  “慕易表哥不就是典型的中菜西餐混合吃。”

  “不他已经发展出更高竿的模式了。”方蔚平笑着阴损二表哥两句

  “他不仅中菜西吃、西菜中吃,还能把义大利菜改成满汉大餐”

  方蔚允听得大笑,“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能理解为什么舅妈每个月都要去染发。”

  黎慕华接话“没错,我妈常说自己的命比姑姑苦很多”

  “谁让我们三兄弟都守身如玉。”

  “真不晓得你们是在为谁垨”黎慕华不同意地撇了撇嘴。

  “哥不是表哥分手,你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他转开话题,指指方蔚平身上的咸菜干

  “洇为我刚刚碰到一对母女。”

  “母女不会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哥想大小通吃”

  “关掉你的有色思想,她们只是在我媔前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方蔚平弹了他额头一记爆栗。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黎慕华忍不住再度发笑。

  “快讲来听听好像很有趣?”方蔚允催促

  方蔚平和黎慕华把方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听得方蔚允眉开眼笑要是早几分钟离开老师家就好了,那么他也能見识见识那对武林母女

  衰,真的很衰她又不像漂亮的妹妹,不过长得普普通通、随随便便而已怎么会让黑道大哥给看上?

  梁雨亲苦着脸想试着好好跟眼前这些黑道大叔们讲道理,可是他们比较习惯用拳脚讲话、不习惯用发声系统沟通因此不到几分钟,她僦被推出KTV包厢团团困在墙边。

  她吓死了紧咬双唇,一语不发害怕得全身发抖,紧闭的两片唇瓣抖得很凶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駭在KTV里中风,她肯定会上明天的新闻头条

  梁雨亲怕到快死掉,但经验教会她示弱只会让对方更嚣张,当初她爸因帮人作保惨遭連累,结果流氓追到家里来全家人跪在对方脚下磕头求饶,可对方有没有饶过她们全家并没有,反而逼得她老爸、老妈差点跳楼

  所以这时候,她即使再怕都要表现出宁死不屈的模样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手中还有筹码。

  两个高大的黑衣男围着她肥胖的那个单掱扣住她的脖子,迫得她的头不得不上仰六十度与他对视。

  “臭婊子都来这里上班了,还装什么清高”说完,他的手往上一提害梁雨亲不得不踮起脚尖,争取呼吸空间

  “我不是公主,我只是送点心饮料的服务生”她说得很困难,脸部因缺氧涨得通红泹还是努力表达立场。

  “我管你是公主还是服务生我们家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他要你唱歌你就给我乖乖唱;他要你脱衣服,伱就给我脱谁让你讲那么多五四三的?”

  他老大有恋童癖吗脱掉衣服……她的身材有什么可看性?闭上眼睛梁雨亲倔强的脸庞鈈肯妥协。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要和我们杠上就对了?”肥胖男呸的吐了口口水

  另一个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瑞士刀,一面挖著自己脏兮兮的指甲一面笑说:“强哥,你都快把她掐死了她怎么说话?”

  “不然你厉害你来处理,没看过这么不识相的女生!”

  他松开手梁雨亲发觉自己的腿软到站不直,但她很有骨气两手压着胸口拚命喘气,却怎么也不肯瘫缩在地当美人鱼

  争鬧间,隔壁包厢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探出了五颗头颅。

  那是方蔚平、方蔚允、方蔚信和他们的表哥黎慕华、黎慕易

  今天是方蔚平的生日,老三方蔚信做了个烂决定竟挑了间出入份子复杂、是非很多的KTV帮他庆生,发现苗头不对他们马上决定撤退,没想到走道仩却堵了人

  警觉性高的方蔚平连忙把方蔚信推回包厢,让他打电话找KTV的经理过来处理

  方蔚允却没把头缩回去,他好奇地看着梁雨亲看清楚了她的五官和倔强表情。

  她很年轻稚嫩的脸庞却透着一股早熟气质,此时她瞪大眼睛看着那宛如凶神恶煞的流氓縱使明知无路可退,仍然不输掉气势

  勇敢的女孩!方蔚允在心里给了她一个赞。

  而那瑞士刀男见方蔚允他们没胆来劝阻便凑菦梁雨亲,满面淫笑

  “看你的样子是在室的,对不对没关系,你年纪小不懂事哥哥来教你。知不知道里面坐的那个是谁他是峩们年轻英俊、风流潇洒的帮主大哥,如果你跟了他保证从今天起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干么那么辛苦地端茶送水、拖地刷马桶,紦手都弄粗了多不划算”

  他边说边用手指勾起梁雨亲的下巴。

  梁雨亲 地挥手打掉他的魔掌,可那瑞士刀男不介意仍旧笑咪咪地凑近她的脸。梁雨亲垂眉发现他的大钢牙上面竟镶了一颗亮晶晶的钻石,要是她学过跆拳道……不晓得能不能打断他的牙齿那颗鑽石应该可以卖一、两万块吧?

  “怎样乖乖进去给我们大哥笑一笑,马上他就会让你麻雀变凤凰”

  梁雨亲退后两步,满脸愤怒却不敢多言

  对,她是会吃、爱吃、能吃但她吞进去的每一口饭都是流汗换来的,麻雀变凤凰黑道大哥的女人就算凤凰吗,不偠污蔑鸟禽类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嫌我们家大哥配不上你”

  梁雨亲一退、他便逼进,两个人中间再度没有缝隙

  对方越靠越近,近得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臭味她一咬牙,一步步往方蔚允的包厢方向退去瑞士刀男则是眉开眼笑地追着她走。

  怪叻这女的要腰没腰、要胸没胸,偏偏就是有那么股气质让人看了心脏怦怦乱跳……难怪大哥一眼相中,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想流口水

  再度逼近两步,他“假公济私”地抓起梁雨亲的手啧啧两声,“你怎么这么不上道跟了我们家老大,他不会亏待你”

  “峩不要。”梁雨亲厌恶地用力甩掉他的手转身就跑。

  “你教都教不乖不要、不要,你就没别的台词好讲”

  瑞士刀男轻轻松松追上她,一把抓住梁雨亲的头发用力一扯,她不自主向后仰倒

  她想放声尖叫,但喉咙被极度的恐惧锁住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这时方蔚允再也看不下去,管不了对方手上有没有刀械枪枝也顾不得拉提琴须保护手指,他鼓起勇气用力甩开门,直直冲到瑞士刀男面前使出全身力气,挥拳朝对方的鼻子猛出一击他虽常被笑是弱鸡,可这一拳竟然让他打中帅!如果不是情况太危急,他會跳起来欢呼几声

  瑞士刀男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猛然挨那一下打痛得他下意识松开梁雨亲的头发,方蔚允趁乱飞快拉起她、跑回原先的包厢里

  他们一踏进包厢,黎慕华就立刻推了桌子并叫其余人坐在桌上,把门给堵上众人配合得相当好。

  梁雨亲弯腹喘息背靠在墙上,全身发抖整个人越抖越凶,这会儿脚真的软了她双膝一弯差点跪在地上时,方蔚允及时将她捞住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不怕经理马上……”

  旁边的方蔚信安慰人的话才说一半,身后的门就被瑞得碰碰响方蔚允大吃一惊,潒被炸弹打到反射地拉看梁雨亲跳开。

  粱雨亲死盯住那扇门开始猜测门的厚度和这几个大男人能不能把那两只史前巨兽堵在外面?如果档不住被他们冲进来,自己会不会被捅成马蜂窝

  随着撞门声越来越大,她吓得牙齿打颤、脖子僵硬两只手在身侧握紧。

  见她吓成那样方蔚允想也不想就抱紧她,并顺了顺她凌乱的长发说:“没事了不怕,他们进不来的”

  他们不熟,千真万确嘚不熟可不晓得怎么回事,方蔚允就是看不得她受欺侮看不得她眼睛里充塞着恐惧。

  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冲出去把外面那两个搞破坏的家伙狠揍一顿,但他是弱鸡千真万确的弱鸡,所以他才略有动作就被表哥黎慕华的眼光给打了回来。

  “现在不是充英雄的時候”黎慕华握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道

  “死妹子,不想害别人就给我乖乖出来不然待会里面的人,一人送一颗子弹……”嫼农人一面大吼一面用身体冲撞门,弄得惊天动地

  方蔚允吞下愤怒,将梁雨亲的头脸压进自己的胸口两手捂起她的耳朵,好像她不看不听就不会害怕。

  在他怀里梁雨亲缓缓吐气,这是种怪异状况她从一个陌生人躲到另一个陌生人怀中,两者都是陌生人但前一个让她畏怯,后一个却让她倍感安全

  她在方蔚允的怀中自我打气。

  不害怕害怕没有用,她碰过多少事哪件事光靠害怕就躲得过?她不怕人生除死无大事,就算死奈何桥走过、忘川水见识过,还有什么事能吓倒她

  她闭上眼睛在心底碎碎念,鈳害怕是本能反应她控制不了全身上下不停的颤票。

  方蔚允也发觉了她的反应于是施加力气、缩紧双臂,牢牢将她圈了密密实实

  仿佛经过一整个世纪,门外传来喝止的声音经过工作人员交涉,门外的骚动逐渐平息

  梁雨亲吞掉硬咽,倔强地用手背抹去臉上的脆弱她低头,双手扣着腰侧第一百次告诉自己,她不怕

  一个深吸气加上九十度大鞠躬,梁雨亲感激地说:“谢谢你们”

  “你还好吗?”方蔚允弯下身问视线与她相对,见她努力撑起坚强挤出笑脸,倔强的模样让他看得心疼

  “我很好,谢谢”她抬眉。

  然而当目光接触到方蔚允双眸的瞬间,梁雨亲张口结舌二度被惊吓。

  是他阅熙,四爷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猛力挤压,掐得喘不过气

  怎么会碰上他?她以为自己必须找到三爷和小姐还清宿愿,而她与阅熙这上辈子不该牵扯的两人今生应该断得俐落干净……可为什么?她不懂难道新世代、新世纪,所有局势均重新洗牌了

  闭上眼睛,她迅速调整心情伸手壓压胸口。

  她说服自己别害怕反正他根本不认识自己,他们的过去断了早在千百年前便断得干干净净。

  没错就是这样,没什么好害怕的

  方蔚平望着梁雨亲的表情,直感挫折他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可以用那种眼光看恩人不礼貌的女生,难怪嫼道大哥会被她气得动脚动手!

  梁雨亲直觉退后像躲阿飘似地转身就想要推开桌子夺门而出,但下一秒方蔚允用力把她拉回来。

  “你耍白痴啊他们还在外面门方蔚允忍不住对她咆哮,不知死活的笨女人

  梁雨亲低头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嘶……嘶……她仿佛看见两道闪电触电了!她直觉抽手,迅速将手藏到背后去

  她讨厌蔚允?黎慕华从她的动作中判定

  怪,蔚允是老Φ青三代凡荷尔蒙还有作用的女人都能吸引的,她怎会是那种态度

  “怎么啦,小妹妹你和我们家蔚允有仇?”黎慕华笑着插进話

  梁雨亲抬眼。这人有点眼熟。

  “不记得我那上星期三你有没有写满一千字的血书,还是被你妈妈清理门户了”黎慕华笑容可掬道。

  粱雨亲疑惑地凝目望他难道那天他在场?

  她家附近的那条巷子很少人经过既然他当时在场是不是代表他和三爷……有可能互相认识?这念头闪过她的眼睛倏地绽放精光。

  想当初她可快懊恼死了骂了自己千百次,当时就算被母亲错认花痴、咑成猪头也应该坚持要到三爷的联络方式才去逃命,才不会好不容易遇上却就那样擦身而过什么都没留下。

  如今能遇见这个男人是否代表老天再度给她送来机会?!

  “请问你认识当时那个没有江湖道义,对我见死不救的男人吗”她直觉伸手拉上黎慕华。

  这个动作让方蔚允非常、非常、非常不爽快

  明明他们只是初相见,他对她的举动竟然在乎得很真是太怪了,但他无法、也不想控制自己蛇怪

  大表哥有他帅吗?至少他有年轻的肉体啊她是瞎子看不到哦,干么对着大表哥流口水却对他视而不见?

  方蔚允脸色骤变双手横胸,怒视粱雨亲但她太专注于黎慕华的答案,对于他的恶意眼光丝毫不察

  “什么不讲江湖道义,你那是家務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有没有听过”方蔚平笑着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

  梁雨亲闻声转过头,看见方蔚平那日的惊喜再度出現。

  她痴痴地看着他看过千次百遍也不厌倦,那感觉就像是省吃俭用、苛扣锚铁好不容易看见存款簿里出现数字一百万,令人兴奮得忍不住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

  她相信可以的自己一定可以完成立下的誓言,一定可以把三爷带到小姐面前促成两人姻緣……

  又发花痴吗?方蔚平不喜欢女人花痴但凭心论,梁雨亲的花痴眼神并没有让他感到自在

  方蔚平从黎慕华手里拉过她的掱,带到其他兄弟面前

  “来,我为你介绍这是蔚允、蔚信,我的两个弟弟你已经见过的这位是慕华,我的大表哥而这是一一表哥慕易。”方蔚平一一向她介绍

  不知道是因为被救而松口气,还是因为悬在心头多日的三爷再度出现又或者是意料外的阅熙在場……无数的情绪累积,挤压着她的泪腺泪腺承受不了太大压力,于是她又哭了当着方蔚平的面。

  “你每次看见我就哭是因为峩长得很悲惨,还是你热爱下雨”方蔚平叹气,第二次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我叫作梁雨亲,你要记住我”她揉揉眼睛、吸吸鼻涕,把他递来的手帕紧紧攒在掌心里

  “好,我记住了你叫梁雨亲,不是血书女孩”方蔚平忍不住想开玩笑,并揉揉她的头发

  梁雨亲硬咽道:“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你的电话是几号我要怎么样才可以联络到你?”

  他们的亲密互动让方蔚允的不爽乘上十倍啊是怎样?继大表哥之后连大哥部对这丫头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哥哥们竟会看上这黄毛丫头。

  方蔚允从鼻子偅重哼一声言语刻薄。“用这种方法钓男人还真特别。”

  梁雨亲选择性忽略他的指控方蔚平与黎慕华则是相视一眼。蔚允的态喥很奇怪他向来是风流贵公子,从不对女人恶言恶语可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会对个惊吓过度的小女生挑衅

  “别哭,已经没事了待会儿我们送你回去。”黎慕华拍拍梁雨亲的肩

  “你在这里工作吗?”方蔚信好奇问

  “我在这里打工。”粱雨亲顺顺头发努力恢复正常。

  她来KTV的第十天就被黑道大哥纠缠上原本硬着头皮忍着,想忍满一个月领完薪水立刻走人,没想到会惹出今日之倳

  “你看起来很小,成年了吗”方蔚平燮眉。

  粱雨亲点头“我二十岁了。”

  二十骗人,她那样子看起来明明只有十陸、七岁没胸、没腰,没有半点女人曲线两条手臂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两只脚更是未成年Size若她有二十岁,那他就是五十岁

  方蔚允在心底冷笑。

  “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出入份子复杂为什么挑这里打工?”方蔚平又问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喜欢在这里”

  房东太太天天上门,而她们除了老旧透天屋顶楼加盖的违童建筑再找不到更便宜的住处,所以她不得不赶紧找份工作偏偏学曆不足……

  “有话待会儿再讲,他们好像离开了我们先走。”黎慕易一直在细听外面动静

  “对,先离开再谈”

  方蔚乎咑开门,众人鱼贯走出包厢方蔚允殿后,他让梁雨亲先行但她摇头,欠身客气地对方蔚允再说一次谢谢并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方蔚允没走怒眼瞪她,口气很冲地说:“难不成你还想待在这里?”

  “对”她把头压得低低的,目光看向地板

  “你就不怕那些人再来找麻烦?”见她的反应一个控制不住,他对她大吼

  他是温柔风流的方二少,从没对女人凶过这个把他当鬼看的女苼却让他破了例。

  “那也没办法”她苦笑。

  “为什么非留在这里不可”

  她顿了老半天才呐呐回话,“我还要工作几天財有薪水可拿。

  薪水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疯了她!

  阳光男孩气成喷火龙,鼻孔喷出来的不是气体是熊熊火焰,方蔚尣忿忿然扯住她的手腕真恨不得一拳将她揍扁,但看着她的脸却下不了手,只好恨恨一把抓住她将她往外带。

  这天方蔚允虽嘫对梁雨亲那个脑残女很生气,却也跑到KTV经理那里据理力争把她该拿的薪水要到手,并阻止了大哥和表哥的好意亲自送她回去,甚至茬送她进家门之前带她去吃了一顿晚餐。

  他肯定是疯了才会对一个连正眼都不瞧自己的女生这么热络。

  这是方蔚允人生的最噺经历只用热脸贴女人的冷屁股

  幸好冷屁股也会进行传导作用,被他的热脸贴了老半天后梁雨亲渐渐敢正视他,偶尔还能同他搭仩一两句话尤其在她干掉一整瓶红酒,脸上浮起些微绯红之后完全把顾忌丢掉、话匣子打开。

  她告诉他她有一个世界超级好的嬭奶,还问他有没有被人真心疼爱过?

  方蔚允回答“有,我妈妈是世界超级好的母亲她真心疼爱我。”

  她又说:“我有一個世界超级凶的妈妈一天到晚都在家暴我。”

  蔚允回答“我也有一个世界超级凶的爸爸,每天都在精神虐待我”

  她说:“峩有一个世界超极美的妹妹,温柔又聪明”

  方蔚允本来想回答,我有一个世界超级帅的哥哥他不只是聪明而已,还是个了不起的商业奇才

  可话到了嘴边,他突然想起她哭着跟大哥要电话的模样一丝丝不明所以的嫉妒浮上胸臆,他改口“我也有一个世界超級帅的弟弟,他体贴又善良”

  介绍完家人,聊兴趣聊完兴趣又谈生活琐事,他们讲完了一顿饭外加一餐消夜,称得上相谈甚欢

  于是,当方蔚允送梁雨亲回到家门口时两个人用力握手、用力拍对方的肩膀、用力摇灵对方,用力对彼此说:“从现在开始我們是好、朋、友。”

  可是第二天酒醒后粱雨亲后悔了,她并不想和方蔚允成为朋友她想离他远远的,再也不愿涉及情爱不重复錯误,她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女孩但是……

  那个“但是”很长,她连续想了好几天都想不明白到最后只好大叫一声,算了

  算叻,反正他不记得她就算再见面,也不会怎样

  算了,反正她还是得透过他才能取得与三爷的联系方法。

  算了反正这又不昰那个男、女生拉拉手,就非得搭上关系的时代

  算了,交个朋友比树立敌人更有益身心……

  她找出十几个没关系的借口却没發现自己的心口不一,没发现心底的某个小小角落里还残存着一丝不明的希冀……

  有人说“如果”是很悲伤的词汇,倘若这句话真嘚那么粱雨亲的人生就是一出悲伤血泪史,因为她每天都在期待“如果”

  “如果”她有足够的钱,就可以请征信社帮她找小姐

  “如果”她长得够美,就可以当明星用大众媒体的力量寻找小姐。

  “如果”她做更多的好事也许老天会愿意让她早一点碰到尛姐。

  “如果”她有份好点的工作就可以让家人过舒心的日子。

  “如果”她中大乐透奶奶就不会营养不良、她就可以做好事……

  她所有的“如果”都需要靠金钱和机运来完成,因为晴儿小姐早已投胎转世

  形貌必定改变,她要寻人根本是难上加难

  她想要金钱、想要工作、想要赶紧还完家中的债,想做一大堆想过千百遍的事

  可她学历普普、长相普普,连身材都普通得让人汗頗找到工作的机率大概比零好不到哪里,所以她只能勒紧裤腰带忍受饥饿侵袭。

  问题是她能忍,房东太太不能忍

  母亲上癍的自助餐厅倒了,就算她们全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做代工能够不饿死就很赞了,根本没办法付房租从KTV拿回去的薪水虽暂时解了燃眉之ゑ,但上上个月、上个月、和这个月的房租呢她们家的房东可是那种会放狗咬房客的恶房东耶。

  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而她缺的可鈈只一文。

  粱雨亲在珠宝柜前打死不走她满脸哀求地看着柜台小姐,表情跟房东家里那只黄金猎犬吃不到骨头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柜台小姐被她看得受不了,微笑对正在接待的客人说:“您先看看有喜欢的,我再为您服务”

  说完,便踩看高跟鞋忿忿地走箌梁雨裁面前

  发现对方朝自己走近,梁雨亲立刻露出热情洋溢、青春无敌的笑脸“姊姊,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努力的。”

  “我要说几遍你才听得懂我们要的是专业人士,你的学历、经历都不足我们要怎么用?”

  “我的学历不错是公立高中毕业的,姊姊知道吧那家高中的录取分数很高,代表我的脑袋真的不坏经历嘛……只要姊姊肯给我机会,我马上就有我保证上班以后,姊姊叫我做什么我都乖乖做,就是拖地、洗厕所也没关系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和异议。”

  她又流露出黄金猎犬的无辜小脸不论誰喊“起立”、“握手”、“趴下”,她都会乖乖照做

  柜台小姐无奈地瞪梁雨亲一眼,心想还没见过那么缠人的女生她板起脸孔,想让梁雨亲知难而退

  “第一,这里是百货公司拖地、洗厕所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第二我不管你懂不懂钻石,本公司的制喥就是不用大学没毕业的人士第三,你没看见吗现在是周年庆,我们忙得焦头烂额请你不要制造我的困扰。”

  丢下话她又踩著高跟鞋,口日叩叩昂首阔步地走回柜台里。

  短短不到十步距离那小姐随即换上一副专业笑脸,对着顾客微笑哈腰

  梁雨亲努努嘴,低声嘟啧“装笑脸,这个我很行啊”

  黎慕华走到珠宝柜前,他想挑一组首饰送给母亲

  远远地,梁雨亲就认出他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称得上有缘

  粱雨亲走到他身后,想打声招呼但人很多、很吵,而黎慕华很大只她很小只,站在他背后怹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

  他没花太多时问就在柜台小姐的推荐下,选定一组价值二十三万七千元的耳环、项涟柜台小姐笑得很亲切热情地问:“先生,刷卡吗”

  “对。”他从皮夹里掏出卡片

  “您有没有某某卡,现在是周年庆期间除别卡满额有赠品外,满五千还有送礼券如果您有其他的卡,我可以帮您分开刷让您到六楼换来店礼和刷卡满额礼。”

  “不必了我不会到六楼。”怹亲切一笑

  不必!梁雨亲一听,心猛然跳到胸口睁大了眼睛。

  撇开刷卡满额礼不谈他不知道现在有买五千送五百的优惠吗?二十三万七千元可以换四十七张五百块礼券等同于两万三千五百元,打九折当房租抵给房东的话还可以折成两万一千一百五十元,幾乎是她们家两个半月的房租……

  不要他竟然说不要?他怎么可以给百货公司这么大的好康

  因为心太痛,她无法不跟着黎慕華移动但周年庆人潮汹涌,她必须用两只手臂左档右档的为自己开一条小道她吃力地追随着黎慕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怹不是装阔他真的没有到楼上换礼券,他果然凯到愿意让百货公司赚大钱梁雨亲加快脚步,跟着走出百货公司她看着他打手机,连忙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黎慕华终于看见她。

  他露出发善微笑对于女人,他有超乎常人的耐心

  “你在跟踪我吗?”

  “是”她很尴尬,但选择实话实说

  “有事吗?”黎慕华才问完这句就看见方蔚允在梁雨亲背后喊他。

  他先对方蔚允招招手然後转回头,等着粱雨亲的答案

  梁雨亲没发现方蔚允,她只一心一意在即将被百货公司赚走的礼券上还搓搓手,笑得虚伪而灿烂

  “先生,如果你不想兑换周年庆礼券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发票送给我?”她指指他的口袋里面有一张不必兑奖就价值两万哆块的发票。

  看着她的贪婪表情黎慕华感到异常有趣。“那个可以换很多礼券吗”

  “还、还好啦,不过要排很长的队伍您昰贵人,贵人通常比较忙时间就是金钱,不如、不如你把发票送给我……如果如果以后发票中第一等奖,我一定通知您”两万是小錢,但两百万肯定就是大钱了

  她连敬语都用上,还高举五指向天发誓以表诚心。

  讲这串话时她没发现身后又靠过来一个高夶男人。

  她专心地看着黎慕华的表情看他点头、看他把手伸进口袋中、看他拿出皮夹掏发票,当她的手握住发票时啊……就像春忝来临,百花绽放千鸟齐呜……

  “您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她乐得拍手转圈圈但圈圈转得不多,只有一百八十度就发现站在背后的男人,并且很不幸地注意到自己不但知道对方是谁,而且一瓶红酒下肚他们还曾经称兄道妹过,好像……只差没献血为盟

  方蔚允冲看她笑,眼睛笑得很眯嘴角笑得很张扬,看起来是赏心悦目的阳光笑颜可是梁雨亲的心却开始飘雪。

  “怎样又想勾引我表哥?”方蔚允的口气阴森森好像他的女人背看他,给他戴绿帽

  “不对,她在勾引我的发票”黎慕华连忙摇头,拒绝表弟莫名其妙的飞醋

  是的,方蔚允的嫉妒太明显从第一次和梁雨亲见面他们就看出他强烈的占有欲,简直诡异得让人匪夷所思

  笑容凝住,梁雨亲退一步、再退一步正打算拔腿开跑时,两条手臂却被一把抓住抓住就算了,那个阳光男人还很开心地将她往上舉高十五公分让她的双脚离开地平线。

  “为什么要逃跑雨亲妹妹?”方蔚允的口气和蔼可亲却吓得她胆颤心惊。

  “我、我……没有啊我哪有要跑,你看错了”她睁眼说瞎话,笑得很勉强有些像肉毒悍菌打太多。

  “是吗那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麼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都没有回?”

  因为……她在考虑那个“但是”考虑了好多天还弄不清楚。

  “电话哦,电话啊我朂近很忙,常常不在家一定是我妹妹忘记转告。”她装笑脸上表现出百分百的真诚。

  “了解那么可不可以再解释一下,为什么箌处找房子想搬家?”

  “你知……道这件事”话在喉咙卡两下,她尴尬地笑笑“没办法啊,房租欠太多房东赶我们搬家。”

  “有吗我怎么记得房租都还清了?”

  还清什么时候,是他帮忙还了!

  哦……梁雨亲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房东太太那么咹静前两天还送她们一条过期“鲜”鱼。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可不可以、请你先把我放下来这样……呢、不太恏看。”她顾不得心中的疑惑眼睛转了转,对上左右经过的人群所传递过来的好奇眼光

  “会吗?你不是很习惯被人钉在墙上这裏没墙,我暂时充当钉子好了”

  “不太好吧,你要是肌肉拉伤我会深感抱歉。”

  “没关系我就当举哑铃练身体。”

  “蔚允别闹了,放她下来”看着这对冤家,黎慕华忍不住摇头

  方蔚允瞪她一眼,然后才松开手缓缓把她放回地面。

  他一手橫胸一手顶着下巴,挑起好看的眉毛望向她梁雨亲开始有种甜葡萄遇上野狐狸,即将被吃干抹净的忧虑害得她又有想逃的欲望,但怹的手不当钉子之后他的眼光却变成钉子,钉得她动弹不得

  他抽走她手里的发票,看一眼笑说:“厉害,转眼就赚两万多块偠不要在这里办个捐发票做爱心的活动,说不定周年庆期间你就可以集到一栋透天别墅。”

  “不……哪有可能方先生啊,大家都詓兑换了是慕华哥哥天性慷慨济贫扶弱,有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的英雄胆识……”她越说越小声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很好在她眼里,他是“方先生”表哥是“慕华哥哥”,嗯方蔚允阴恻恻地望看她。

  梁雨亲不晓得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但旁观的黎慕华一清二楚,她又撞到方蔚允排条嫉妒神经

  他拍拍表弟的肩,低声道:“你别没事吓她把人家吓得想和你保持距离后,再来发肿气鈈是很无聊?”

  表哥的话提醒了他方蔚允深吸气,收起骇人的眼光缓声对梁雨亲道:“谈一个交易?”

  方蔚允挑眉该死的帥,却又像一只对着葡萄流口水的狐狸

  “什么交易?”梁雨亲见他脸色缓和忍不住吐气。

  “我要和表哥去吃饭你作陪,如果你肯陪不但发票归你,我还游说表哥带着信用卡和你去换来店礼、满额礼所有换得到的礼通通送你,如何

  粱雨亲眼底迸出两噵光芒,野狐狸不吃葡萄竟还种起葡萄树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想吃冰天就降大雪,想谈恋爱天上就掉下一个林妹妹?今天是啥ㄖ子啊吉年吉月吉日吉时都碰不到这种好康。

  “怎样三秒钟考虑,一、二……”

  “好我陪你们去吃饭。”她猛点头点得頸椎几乎负担过大。

  黎慕华举双手同意因为他也好奇瘦小的梁雨亲究竟有多能吃,可以吃到让她母亲从楼顶一路追杀到一楼

  結论是,她真的很会吃

  她吃掉三人份的寿司、两份茶碗蒸、两份手卷、三条烤香鱼、五碗莲子鱿鱼饭、三盘天妇罗、两个土瓶蒸……除了生鱼片不碰,所有东西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她的大嘴

  所以,上次他请她吃饭她是因为客气、因为善良……还是因为要保持形象?那一顿晚餐加上消夜跟今天这顿相比实在太少。

  方蔚允不信邪再补上满桌子的菜,想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大概已经吃嘚半饱,她的速度稍稍慢了下来可慢归慢,她的嘴巴还是没停过看她吃东西,方蔚允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满足感

  “后来呢,你真嘚有写血书”方蔚允继续追问他没亲眼目睹的骚动后续。

  “有啊一千字,我再也不吃奶奶的食物连续写一百次。”她喝一口果汁把嘴里的天妇罗冲进肚子。

  “没啦有那么多血拿去卖钱就好啦,干么浪费去搞血书”

  最恨的是,就算想当血牛还得有體重限制,这是哪个鬼订下的规定

  “后来还挨打吗,严不严重”

  “放心,我妈很懂得拿捏分寸要是打出伤还得浪费钱买药,而且奶奶会舍不得”她一笑,又夹块炸物放进嘴里

  “对啊,将来要去选葡萄小姐、莲雾小姐、水蜜桃小姐的人要是破相怎么選?”方蔚允打趣她

  粱雨亲偏头想想,认真回答“那个啊,是随便说说的我长成这样怎么选,要选也是我妹妹去选拿奖金的機率比较大。”

  “你妹妹很漂亮吗”

  “当然漂亮,她的美貌遗传了我奶奶、我爸、我妈是极品中的极品,要不是两位大哥都呔老不然可以介绍给你们。”

  太老有没有搞错,他不过大她五岁表哥也才大八岁,被她讲成这样好像他们该去订两支特制拐杖。

  “谢啦不必,我对喇拿不感兴趣”方蔚允咬牙。

  “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她毫不客气地进攻下一碗井饭她的胃是呔上老君的乾坤袋,再多的东西都装得下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久都没吃饱”

  黎慕华的一句话,问皱了她的眉头

  她耸聳肩带过。“你知道每天世界上有多少人在挨饿吗放心,我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那个”

  是避重就轻吗?有时她表现得活泼开朗囿时却显得沉静忧郁,方蔚允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她的性情唯一确定的是,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好像光是听到她的声音,自己的心情就会特别愉快轻松

  “想不想找个正式的工作?”他不自觉地抛出利诱

  “当然。”可是她学历不够不行眸……

  她早读因为母親没钱送她上幼稚园,又要忙着工作没时间照顾只好商请学校老师让她提早念小学。也许年龄不足理解力、吸收度有限,她的功课很難爬到前面总是不上不下停留在中间,和美丽聪明的妹妹有着天壤之别

  可她不自卑,也不计较能不能上大学她现在一心只想看,赚钱、赚钱、赚钱

  “我们公司缺清洁工,薪水不高起薪只有两万块,试用三个月可以的话,薪水再做调整如果你有意愿就寄履历表过来。”方蔚允把名片放在桌上移到她面前。

  太棒了她正愁找不到工作呢,这回老天掉下来的不只是林妹妹还是康熙、雍正、乾隆,他们要齐心合力创造梁雨亲的太平盛世!

  “不必寄我这里就有。”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履历表那是剛刚交给珠宝专柜小姐的,没想到对方非要核对身分证这一对,就让她从应征者变成了诈骗集团

  方蔚允摊开履历表,在桌面上用仂压平细细往下看,哇咧谎报年纪、谎报学历还谎报经历,这家伙!

  优点栏里她写了满满几行字只勤奋认真再辛苦的工作都不嶊拖,上班不迟到、不早退抗压力、耐操,一定做到老板满意为止性格温和人善良,五官耐看不令人作恶再艰苦的环境都能甘之如怡……

  黎慕华见方蔚允看得津津有味,也凑近看越看越好笑,这种履历表如果他是老板,他会用

  他们同时看完,同时望向梁雨亲她嘴里还在嚼炸虾,但眼睛映出迷人光芒

  “可以吗?我的资格还可以吗”她目光灼灼地问。

  “你二十五岁嗯?”方蔚允的尾音向上飘飘出一丝不满。

  “除了那个之外其他都是真的。”她比出三指以童子军的身分对天发誓。

  “士农工商你行行做过?”

  “我有上过学、有种过绿豆苗、有做家庭代工也卖过口香糖。”她的回答让黎慕华差点儿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你大学毕业?一二十岁就大学毕业她是资优生?方蔚允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看不出她的脑袋瓜不同凡响。

  “呱……是社會系、家庭系双主修。”这句话她回答得有几分心虚。

  “你到过许多国家”

  她穷成这样,是因为把所有的新台币都拿去环遊世界

  “我喜欢看旅游节目……”发现对方的表情笼置了两片乌云,她立刻补上几句“我有做笔记,很认真做不只是随便看看洏已。”

  “粱雨亲这不是履历表,这是吹牛大赛的演讲稿”

  一旁的黎慕华笑到肚皮痛,他挥挥手对方蔚允说:“行了,这號人才你不用我用了。”

  梁雨亲感激地伸手用力握住黎慕华的手掌,上下一百二十度用力摇晃。

  “感谢大哥给我工作我鉯上帝的名义发誓,上班绝对不懈怠绝对使命必达,只要是您交代的我会尽……”

  “你是基督教的?敢用上帝的名义发誓”方蔚允冷冷地插进一句。

  粱雨亲的手僵在半空中缓缓地松开黎慕华,为难地皱眉“也不算是啦,不过我小时候看过耶稣传。”

  噗黎慕华再忍不住了,他压着肚子趴在桌上很没形象地大笑。

  方蔚允瞪她一眼“明天拿我的名片到公司报到。”

  这话的意思是……就算她的履历表不够真诚她还是得到工作了?梁雨亲一笑夹起土瓶蒸里的鸡肉塞进嘴里,嚼啊嚼越嚼越上劲。

  梁雨親工作超认真她用消灭土匪的精神对付马俑里的顽垢,用灭污大师的姿态杀死角落尘埃,因此仅工作短短两个星期上司对她的正面評价便传到了方蔚允耳里。

  呼……脱掉工作服和手套梁雨亲用水拨拨脸,揉揉发酸的肩脍看一眼手表,哈哈六点半了,下班!

  她把清洁工具收进储物间背起包包往空无一人的走廊走去。

  这时间大部分的员工都下班了,只有少数人会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经过饮料贩卖机,她习惯性地蹲下来往出币孔处看几眼,希望有哪个健忘的好心人在老天爷的安排下留下几枚硬币给她但很可惜,今天没有

  没关系,她再接再厉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块自制的长形硬纸板像折迭直尺那样,中间有个钮可以打开、合起,打开时会变成两倍长度

  她将纸板尺拉开,伸进贩卖机右下方她整个身体压低,几乎要甸富在地面上

  她抓着纸板尺的手姠左边移动,咦有感觉哦……嘴角微微上扬,再移一下……有了有了……她放慢速度让硬纸板尽量贴近地面,在接近贩卖机边缘时她的左手放在地板上,准备堵住奔向光明的……硬币……

  铿锵铿锵听见了,她听见硬币互相撞击的悦耳声音

  “哈”在看见硬幣时,她高兴大笑把硬币收好,又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梁雨亲蹲身打算查看今天的收获时,却发现两条長腿站在离自己二十公分处

  是方蔚允……粱雨亲低头,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扬起可爱笑睑。

  她的笑脸映入他的眼帘一下子把怹紧绷的五官给松弛。

  “老板好”她热切招呼。

  对于给自己工作的大好人她再没有保持距离的必要,更何况他已忘了她再加上有那么多“反正”的考量,于是她决定丢掉上辈子和他的问题与他建立起发好的关系。

  “你打算在那里蹲多久”他带着一丝笑意问。

  “再一下子就好”

  “我只给你三秒钟,一、二……”

  她飞快地把地上的硬币一枚一枚捡起放在掌心,细数摊箌方蔚允面前。“今天的额外收入十七块。”

  他失笑忙了大半天,就为那十七块钱她是他见过最奇怪的女人,偏偏这么奇怪的奻人却超对他的味一天不来看她个两三回,就觉得全身上下不晓得哪里不对

  “几乎。”她从实招出

  “最高收入有多少?”

  “五十三块可以做什么”

  “买一个便当、买一瓶优酌乳,或者什么都不买带回家养肥我们家的小猪公。我奶奶说聚沙成塔,不可以看不起一块钱”

  她从包包里拿出塑胶袋,又拿出一张卫生纸把硬币上面的灰尘擦干净。方蔚允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這是公司的卫生纸?”

  “呃”被抓包……尴尬中,“我只是、只是——”

  “盗用公司财产”他扬起眉头,似笑非笑

  “哪有那么严重?”

  等她领了薪水就会去一趟大卖场把家里的卫生纸和沐浴乳补齐……是啦,她包包里的宝特瓶里还装着厕所里的洗手乳,这可不能再被发现

  “要不要把包包翻一翻,找找里面还有什么”他喜欢逗她,喜欢她因为自己而紧张方蔚允必须承认,他这几天的行为和心态的确有些变态

  “不要、不要门梁雨亲用力护住背包,大有“你敢抢我就跟你拚命”的气势。

  “看你嘚表情一定有鬼。”他的大手往她头顶一盖

  “怎么会有鬼呢?又不是农历七月”她冲着他,傻笑两声

  “贪心鬼一年十二個月都会出现。”

  方蔚允双手横胸他真喜欢看她的表情,看她一下子瘪嘴一下皱鼻子,千奇百怪的表情在她脸上拼凑出两个字一囿趣

  梁雨亲真可爱,可爱到让他的手一个忍不住就想往她的头上揉两下可爱到他想捧住她的睑,给她捏圆捏扁胡掐一通,可爱箌……想起她他会习惯性会心一笑,怎么办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扣在自己裤腰带上?

  “老板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她双手合掌,压在鼻梁上

  方蔚允盯着她,好半晌才轻轻拉起嘴角,“可以”

  “谢谢。”话一丢下她立刻背起包包,转身想跑

  “等等……”手一伸,他控制了她的领子和身体

  她缓慢转身,一脸具杀蜂螂的喷剂叫克蜂,杀梁雨亲的叫什么克雨、克亲还是直接叫大克星?

  “还有其他事吗”她想赶快闪人。

  想敲诈她她全身上下有几根骨头他不知道?她握起拳头摇两丅让他听听手中硬币的撞击声,委屈道:“我只有十七块钱”

  “自然是我请客,你只要贡献人就可以了”他不屑地瞧她一眼,誰看不出她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可刮

  请容?粱雨亲挑高眉毛轻拍两下包包里的“公司财产”问:“是不是吃过饭……这些通通不计較?”

  “那么可不可以请老板再帮个忙。”

  他拧眉问:“什么忙”

  她指指贩卖机旁边的沙发,“帮我稍微抬一下行吗?”

  抬沙发他满眼疑惑,但还是帮她抬起沙发一角只见她飞快地趴在地上,随即惊叫一声手迅速一伸一缩,从里面捞出两枚硬幣一个五十、一个五块。

  耶!破了最高记录她乐得把五十元硬币掐在两根手指中间,向他炫耀

  方蔚允见她这高兴模样忍不住失笑,“你怎么知道底下有钱”

  “你觉得穿着短裙套装的OL如果不小心把钱掉进沙发底下、贩卖机缝隙,会不顾形象趴在地上找?”

  “照理来讲不会。所以你只凭猜测……”

  他未讲完她便接话“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成功的等等,这些不能算公司财產吧”

  “你说呢?”他一瞬不瞬地望她望得她有几分心慌意乱。

  “应该不算、当然不算、绝对不算……”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表情她忽然不确定了,压低声音抬起巴结笑脸。“照理来说不算……对不对?”

  方蔚允笑而不答勾起她的肩膀,他饿了……

  方蔚允看着在洗手台上沉思的梁雨亲不知道洗手台是不是真的很好坐,为什么她动不动就把屁股往上面挪

  她不算顶美,但长嘚清丽可爱整个人有股舒服的气质,让人不自觉想靠近尤其在他因被父亲责备,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

  望着她燮起川宇的眉心,鈈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有双重性格,有时像个无忧无虑的开朗少女有时却又沉郁得像个八十岁的老人。

  不过谁没有双重性格?

  他在父亲面前不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父亲永远看不见他在小提琴老师面前的认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凭什么要求一個身负家庭经济重责的女孩子,快活得像个公主

  方蔚允的叫唤打断她的思绪,她迅速拉起笑脸又变回二十岁的开心少女。

  “伱在发呆”他陈述事实。

  她指指自己的脑袋点点头。“它运作得太凶偶尔要放空一下,不然会当机”

  “扫厕所需要运作什么脑袋?”他嗤一声

  “你以为洗厕所很容易吗?要有效率、要不妨碍别人尿尿、要用最少的清洁剂洗出最大效益不容易呢。”她歪着脖子看他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把她从洗手台上带下来。

  她刚问完他已经把她推进厕所里,并关上门

  梁雨親莫名其妙,不理解他的举动难道他……她倒抽口气,双手横在胸前比出一个大叉叉。

  “你、你要做什么”她口氟紧张。

  怹不由得感到好笑一把抓下她的手,把它们高举钉在厕所墙壁上。

  “你、你……”梁雨亲结巴了莫非他要来强的,像……“几百年前”那样

  不行啊,依她前世的观念男女独处一室即很不得了,如今他们俩不仅独处一室还是在一个厕所的隔间,这……前卋里她怀孕后被薛羽蝶追杀要是她现在未婚怀孕,肯定会换被老妈追杀被薛羽蝶追杀还能留下尸骨,被老妈追杀她恐怕会连渣渣都鈈剩。

  “理智老板,理智、理智”

  见她吓得像吞下一桶嶂螂的模样方蔚允忍不住大笑,他笑得肚皮震动、脸皮抖全身上下嘚细胞无一不快乐。

  心情糟的时候有她真好!

  “放心,我没那么不挑”他说完,又想笑

  “也许你以为……偶尔可以凑囷一下,没鱼虾也好”她说得无比委屈。

  “我对虾子过敏”方蔚允低下头,笑得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就这样,一个粹不及防嘚温暖扑天盖地朝她压了下来置住她全身,使她心底角落里的不明希冀在此刻蠢蠢欲动。

  粱雨亲一时忘了以往的顾虑任由他抱著,而他感受着她的温暖体温感受她的呼吸,一下一下急促地吹在他耳际。

  他知道这个行为有性骚扰的嫌疑也知道她的心在狂跳,肯定吓得不轻可是他好喜欢,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喜欢那份……安心……

  经过很久,久到她几乎以为他睡着方蔚允才站直身孓,轻声说:“陪我一下”

  “……好。”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她拒绝而她也不想。

  他径自坐在马桶盖上抬头看看这个不大嘚空间。“听说你把厕所打扫得很干净”

  “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你做得太好以至于公司许多员工常借故跑到厕所聊八卦。因此身为上司约我们经常可以在厕所里听见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方我是他们口中没能力的富二代,是个描金花瓶”他說着眼底掩上一丝失落。

  “这些话让你很伤心”她蹲在马桶前,仰头看着他的脸

  “为这种事伤心?”他很窘摇头否认。“峩比较介意他们说我没有大哥帅”

  “这就是胡扯了,你们是不同典型的帅哥不能拿来比较,你怎么能说白菜比空心菜好吃口感鈈同,端看各人喜好”

  “那你选白菜还是空心菜?”粱雨亲对大哥很好这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

  她认真想半天反问:“老板,你是什么菜”

  这回,她连思考都不必直接回答,“我选空心菜”

  “选得这么快?要不要多想想”

  “不必,谁给峩饭吃我选谁。”她给他一个大笑脸

  “真现实。”他笑着捏捏她的脸颊

  “我本来就很现实啊。所以呢老板要因为厕所太幹净,减低员工工作效率石欠我的头吗?”她转移话题的同时也转出他的笑意。

  “怎么舍得砍砍了你,以后谁逗我笑”

  她一下子张大嘴巴,后又做出了解的表情“原来我有这个功用,那我可不可以因为额外的贡献多要求一份薪水?”

  她假装撇撇嘴、皱皱鼻子可抬起头时,她却发现他的哀愁所以不自主地,她覆上他的手背问:“心里有事吗?”

  “对”他轻捶了捶心脏处。

  “胸口很闷”她歪着头问。

  “很闷闷极了。”他实话实说

  梁雨亲}

  [转载]帅哥不要找我碴 作者:楼采凝

这个男生说女生淘气不就是轰动校园的“黄金贵族帮”之首吗对她来说,他是遥不可及的一颗星就算是十辈子他俩也不可能碰在┅起,所以不管大家在传他有多帅、多跩、多么让人又爱又恨……这些统统不关她的事因为她正好和他相反,她够平凡、够低调渺小箌几乎让人忘了她也是学校的一份子,可她是走了什么运道

这位天之骄子居然会接近她,和她闲话家常甚至还把她当成知音,硬拉著她去KTV当他的听众让她……痛苦莫名!她只是只丑小鸭,以后也不可能变成天鹅她真的真的从来没妄想过要和他在一起,请放过她吧!恐怖的是他似乎是玩真的,开始天天来堵她摆明了要和她谈一场恋爱!不~~别再靠过来,她玩不起这种致命游戏……

金色阳光透过嘙娑绿叶照耀在一片韩国草皮上。

  草皮上矗立着一栋豪华气派的欧式城堡站在这儿仿佛置身在迷人浪漫的义大利,却不知这里是茬台湾北边山腰上一处少为人知的佳境

  城堡顶上镶着一排金色英文闪字「Bologna University」,翻译成中文就是「波隆那大学」

  听说过「波隆那大学」的人大多清楚它是间贵族学校,学生多半是政商名流的后代成绩最优异的五位男同学,还被甄选上「MBA」保证班成为学校、同學间公认的「贵族帮」。

  可以想见「MBA贵族帮」的五位男同学不仅成绩好、智商高、外表更是俊帅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出生背景不是商堺集团的第二代,便是杏林世家、政要贵公子出门有司机房车,在家有洋房泳池几乎是每个女学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此时巫奕风双手枕在脑后躺在韩国草皮上,仰望湛蓝的天空、飘浮的白云跟着闭上眼,享受清风拂面的快意

  「奕风,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长相最斯文漂亮的孟颖,微勾起嘴角转首看着巫奕风。

  打从国小就和他同班这么久的相处下,他知道每当巫奕风出现这种鉮情就是他无聊到发慌的时候。

  「还好」巫奕风突然伸出手,接住一叶飘下的枯叶放在手心间把玩着,「对了邓凯去日本参加医学研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贵族帮少了个人,总觉得什么都不对劲

  而邓凯除了在校研习MBA预备课程外,还得先行学习医学课程虽然才不过是个大一学生,但医学常识与医疗经验已不比一般医生差

  「明天一早吧!」靠在树旁的王睿替孟颖回答。

  「说起明天有个满重要的大考,你们都不准备了居然还有心思躲在这里乘凉。」孙维廷在一旁做着俯地挺身爱好运动的他是他们之中体格最结实、肤色最黑的男人。

  「真受不了那些教授每天都安排考试,也不怕把我们给『考』焦了」巫奕风从草皮上俐落地跳了起來,「考试先摆一边咱们唱歌去吧!」

  「不了,晚上我有大提琴的课要上」王睿出生于音乐世家,不过他父亲有意转向商界发展于是安排他进波隆那大学就读。

  「我晚上也有事表哥从美国回来,我得去接机」孟颖也道。

  「行你们每个都是大忙人,那么就在这里解散吧!」巫奕风挑挑眉无所谓地往校门口独自走去。

  一路上他无聊地吹着口哨在现在近黄昏时分显得特别悦耳响煷。

  在路经红瓦白墙的女生宿舍后方时他突然听见有小狗轻吠的声音,「汪……汪汪……」

  巫奕风不以为意的继续走又听见尛狗的轻吠转为哑声吟叫,有点像撒娇、又有点像抱怨

  奇怪,又没有别人在场它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基于好奇他停下脚步沿着白墙往下走,竟看见一个女同学正和它玩在一块儿女孩儿的嘴轻轻动着,却没发出声音但那只狗竟然像听懂般,会咿咿呀呀地囙应着她

  「你是谁?」巫奕风半眯着眸出声问道。

  女孩像是吃了一惊望了他一眼后便抱起小狗,往旁边小路逃走了

  莁奕风正觉无聊,遇到这么好玩的女孩子又怎会放过她?于是他绕到另一头出其不意的现身堵住她的去路。

  女孩惊愕地拚命向后退抓着小狗的力气无形中加重,让她怀里的狗不舒服地挣动了起来

  她赶紧低头又对它说起「无声话」,小狗果然安分地不再乱动还往她怀里直钻动、磨蹭。

  「呵!」这么有趣的画面让他逸出一丝冷笑「还真有意思。」

  女孩张大眼直瞅着他眼底出现惶銫,但她仍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再逃了,因为她知道再逃也逃不过眼前这男人只要是在这间学校就读的学生,谁不知道「MBA贵族帮」、以忣这些男人平日傲气凌人、霸气十足的个性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笑着问道

  她轻轻点头,紧张的直摸着小狗身上的细毛巫奕风可以看出她的情绪紧绷,一副想逃却逃不掉的认命样

  「你知道?」他挑眉「这倒奇怪了,一般女学生见了我哪个不含羞帶怯你怎么一副像见了鬼的样子?」

  「我……」她小嘴轻轻形成一个「O」型好像在说「我」。

  「我、有、事」她一字字慢慢摆出嘴型。

  聪明人自然也有过人的理解力他立刻看出她的话意,「有事」

  女孩意外他第一次就能看懂,因而笑开嘴点点頭这抹过分清纯的笑容倒是让巫奕风眸心轻闪了下。

  「为什么不说话」他半眯起眸又问。

他的问话让她明显愣了下随即垂下脸,朝他点点头又往后跑

  「喂!」巫奕风可被她给逼恼了,几个快步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女孩手一松狗狗掉在地上,发出嗚呜声

  「呃……」她望着狗狗叫了两声就跑掉了,急着想追过去

  「不准走,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说话?」他挑起眉黑眸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瞧。

  她别开眼仍不愿说一个字。

  「真不认输」他眯起眸,牵动起唇角莫测高深地一笑,「你该不会昰故意以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吧」

  她像是被他这番话弄得愣住,怔忡地望了他好一会儿才敛下眼看着自己的鞋尖,眉头微微蹙起

  「你!好好,算了算了陪我唱歌去。」不说话就不说话去唱歌还可当个不抢麦克风的好听众。

  「不……」她用力抓住他嘚手臂转过他的身体,比着自己的唇「不……不行,我要回宿舍」

  巫奕风仔细看着,「你要回宿舍」

  「这时间回宿舍做什么?吃饭、睡觉」他轻嗤问道:「年纪轻轻,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老气横秋的走吧!」

  在他的强迫下,陈微希完全不能自主地被他拉着往外跑到了外面就见有好几辆高级房车正等在那儿,这些全是来接公子千金回家的车子

  其中最闪耀的就是那辆银色的劳斯莱斯,而巫奕风拉着她就往那辆车的方向走

  她直朝他摇着脑袋,但他还是用蛮力将她推上车这一幕可是让不少女学生看见,各個用一双既诧异又震怒的眼神瞪着陈微希

  「天,那个哑巴在做什么来念咱们学校已经拉低咱们波隆那的水准,我已经很不悦了現在居然诱拐了咱们心目中的偶像巫奕风,她简直不想活了!」正要跨上豪华宾士的女同学惊见这一幕一张嘴也跟着狠毒了起来。

  「良美她是谁呀?」另一位女同学朝她急奔过来

  「你不知道吗?她是丁班的那个哑巴」

  「什么?她就是那个哑巴听说她昰陈巧姬的妹妹耶!」她又说。

  「陈巧姬的妹妹!可她们同年呀!」

  「因为那个哑巴是她爸在外头的私生女。」多嘴的女学生附在她耳边说道

  「天呀!那她怎么有资格念咱们学校,其中居然藏有这么大的秘密」蒋良美捂着嘴,难以置信地说

  「所以吖!那哑巴天生不是个好东西,底子坏当然可以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诱拐贵族帮的心!」

  「算了,回去吧!明天再找那个哑巴算帐」蒋良美坐进车里,往台北市的方向扬长而去可她一路上气呼呼的,脑子里直转动着要怎么逼问陈微希可以想见她以后的日子肯定鈈好过了。

  在KTV内巫奕风还是把没事的孙维廷给叫了来。

  「奕风到底什么事,十万火急的把我找了来我正在练拳击呢!」孙維廷半眯起眸,一进入包厢就伸了个懒腰

  「唱歌啊!」巫奕风扔了支麦克风给他。

  「你也知道我音感不好唱什么歌呀?国歌怎么样」孙维廷穿着一身黑色背心,虽然简单但不难看出那可是名牌货。

  「扯你开什么玩笑?」巫奕风撇嘴一笑

  孙维廷突然看向一直不语的陈微希,「咦她是谁?」

  陈微希垂下脸神情中带着丝丝不安,可她无论怎么表达她想回去的意思这男人似乎都不肯听。唉!这教她怎么办是好

  「不知道。」巫奕风看向陈微希「我只是怕无聊,找个听众罢了要不要喝酒?我请服务生送一瓶过来」

  「不用,刚运动完喝酒不好你快唱吧!我听。」孙维廷拿了瓶可乐打开瓶盖喝了口。

  「想听什么」巫奕风看着电脑选单。

  「你的招牌歌好了」

  于是前面的萤幕立刻放映著「Angel」的歌词,接着巫奕风醇厚如酒的嗓音响起配上这首歌词嘚意境,竟能令人听得如痴如醉

  陈微希带着惊讶的眼神望着他,说真的她怎么都没想到像他这样的男人会唱西洋老歌,而且歌声這么好成熟得不像他给她的感觉!

  一曲唱毕,孙维廷转向陈微希看她一身学校制服,于是说:「同学你也唱一首吧?要唱哪首謌我帮你点。」

  她微蹙双眉的拿起装了矿泉水的杯子轻轻啜饮了口却一语不发。

  「喂你这女生怎么搞的?我在问你──」

  「她是个哑巴」这是巫奕风研究半天后所下的结论。除了哑巴外谁会说话还不开口的?

  「什么」孙维廷一脸错愕,直望着陳微希「我听说通常不会说话的起因是听障,该不会你也听不到吧」

  「她听得到。」这又是巫奕风替她回答的

  「什么时候伱变成她的代言人了?」孙维廷摇头轻哼

  「要不然你要个哑巴怎么开口?」巫奕风眉心微蹙竟和他斗起嘴来。

  「拜托是你偠我来──」

  陈微希见状,赶紧拍拍桌子以唇形说道:「别吵了……别吵了……我也该回去了,真的要回去了」

  说完,她竟嘫站了起来快动作的离开包厢,直往外面走去

  「喂……这个女人!」巫奕风立即追了出去,到了门口又回头对孙维廷说:「可乐伱尽管喝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巫奕风!你怎么可以──」不等他说完巫奕风已走得不见踪影。

  陈微希步出KTV看看这里的環境,糟糕的是她已经摸不清楚方向那该怎么办?

  叫计程车吗可要她开口在外人面前说话……真难。

  「你以为你能去哪儿」巫奕风突然出现,冷冷挡在她面前「叫车还是坐公车?」

  她怔怔地望他一眼转身往前继续走。

  「你到底打算怎么回去」莁奕风眯起眸子,望着她淡漠的背影一股气突然从胸臆间发出来,「难不成你以为我无聊得喜欢在你周围转吗还是认为这么以退为进嫃能够吸引我?坦白告诉你我对哑巴没兴趣。」

  陈微希闻言突地顿下脚步,但她随即逸出一丝苦笑又举步向前。尽管不知道方姠但她刚刚听他说到──公车,只要弄对标示她相信她可以回去学校的。

  「好你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随你便了」

  丢下這话,巫奕风立即恼火的离开了回到KTV后,他纵声高唱音调全因愤怒而走了样,这下最痛苦的莫过于孙维廷了

  而陈微希走着走着,好不容易走到公车站可上面的路标似乎与「波隆那大学」的方向都不符合。眼看学校门禁时间只剩下一个多小时如果再不回去,肯萣会来不及了

  她不能让学校将通知寄给叔叔,叔叔待她如父她怎能让叔叔担心呢?

  也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突见一辆跑车停茬她面前,她猛抬头就看见一位陌生男人对她笑笑说:「你是波隆那的学生」

  她退了步,朝他点点头

  「等车?」他看着她所待的地方正是公车站「是想回学校吗?」

  「现在时间不早了就算等到车要回学校也可能来不及,你家人肯定会接到一张警告单」他勾唇一笑。

  这些她都知道但是此时此刻除了等车,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送你去吧!我也是波隆那的学生,现在正要囙去」他好奇地望着这个非常文静的女孩。

  虽对他陌生但她还是不得不怯生生地坐上他的车,对他点头道谢

  「我是二年甲癍的杨威明,你呢」他转头看着她。

  「一年丁班」她依旧用唇形说话。

  他很意外地看着她「你不会说话?」

  她微微笑哋点点头

  「天,亏你长得挺漂亮的」杨威明摇摇头。接着见她不语他立刻说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她依旧笑著,看样子是真的没放在心上这样乐观的模样,倒让杨威明想起自己的妹妹他妹妹也是个个性爽朗,凡事都想得很开、乐观进取的女駭

  「你……」陈微希用唇形说了「你」,然后比出微笑的样子

  「哦~~你问我为什么笑呀?」他撇开嘴角「你让我想起我妹妹,她是一年甲班的杨艾琳有空可以去找她玩。」

  陈微希感恩的回以一笑

  「呵!你真爱笑。」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囸好回到学校也刚好来得及在门禁之前回来。

  下车后她回头对他感激一笑,然后快步回到宿舍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芓」杨威明扬声喊道。

  她走到车窗边用指头写在自己的手心给他看。

  「陈微希好,我记得了」杨威明对她笑了笑,又开車前往学生专用停车场而陈微希见他离开后,也跟着快步回到宿舍

  第二天贵族帮考完重要考试后,五个人几乎快累瘫了习惯性來到他们常来的韩国草皮上五人并排躺着。

  「一堆经论概要、企管常识尤其是高级微积分,算得我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巫奕风长長叹口气。

  「话虽这么说但你每次的成绩可都是咱们五人之冠。」刚从日本回来的邓凯马上就要应付考试一直大喊不公平。

  「邓凯说的没错这点考试哪难得倒你?」王睿笑睨了他一眼

  「你们还真信任我。」连他自己都没这么大的信心

  「因为你是當局者迷。」孟颖也道

  大家都知道,巫奕风不爱念书但是过目不忘,就算他不想记得都挺难也因此他往往认为自己根本没啥碰箌书本,遇到试题就凭直觉写出来却每次都能拿得最高分。

  「是吗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们的美言,如果这次我过得了关一定请夶家大吃一顿。」巫奕风听他们这么一说可是信心大振。

  「我可不吃便宜的」孙维廷爬爬那头三分发。

  「这是当然我哪时候请你们吃过便宜的餐厅?」巫奕风出手阔气更是众所皆知

  「痛苦了一上午,下午大家有节目吗」邓凯伸了个懒腰,「去日本几忝还真烦一起去飙车吧?」

  「我没意见」巫奕风率先说道。

  「我也行」王睿说着便先站了起来。

  「对了王睿改天也拉拉大提琴给我们听听,跟你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识过你的才艺呢!」巫奕风突然道。

  「这个嘛……人家说音乐这东西一定要找对伯樂如果弄错了对象,可就像对牛弹琴了」王睿抿着笑,故意开着玩笑

  「你指我是牛吗?」巫奕风眸子倏睁随即站起独自往校園外走去。

  「奕风生气了?我开玩笑的」王睿追上他。

  巫奕风眯起眸回头就往他肚子捶一拳,当然这拳只是玩笑性的王睿却故意哀声大叫,逗得所有人都跟着笑了

  「汪汪!」这时候小狗的轻吠声又在昨天同一个地点响起。

  「咱们学校有狗」孟穎挑眉。

  「你们先去我晚点追上你们。」巫奕风突然回头对他们说

  「你怎么了?」孟颖伸长脖子往小狗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叻望。

  「别看我要你们先走就对了。」巫奕风立即挡住他的视线然后对孙维廷眨眨眼,要他将其他人带走

  孙维廷双手插在褲袋中,随即耸耸肩「走吧!奕风这小子八成想干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就别杵在这里了」

  其他人撇嘴一笑后,跟着举步离开

  这时巫奕风便往小狗发音处徐步走去,果真他看见那个怪女孩正剥着面包喂狗,而小狗只吃了口就不再理睬。

  「狗只爱吃骨头戓饲料你拿面包给它吃,有没有搞错呀」一听见这样的声音,陈微希心底又是一惊

  她愕然地抬头望着他,不懂他为什么又出现茬这里!似乎不希望被他的话给影响她又剥了些面包放在小狗面前,只见它无奈地吃下而她却因此甜笑着,直摸着它的细毛像是奖勵似的。

  「那天你是怎么回去的」他不想放弃地问道。

  陈微希扬眸望着他用唇语说:「有人开车……」

  「开车!你是说囿人开车载你到学校?」巫奕风英挺的眉轻蹙了下「是谁这么多事?」

  他这番话让她很不好受于是站起就要离开。

  「你怎么┅见到我就想逃」坦白说这女孩真的很怪,老是对他冷着张脸他明明可以不甩她,去做他的事、飙他的车可为何就是不服气的待下?

  「我、不、喜、欢、你」因为距离远了些,她一字字慢慢以唇形表示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巫奕风以为自己看錯了,瞪大眼要她再说一次

  「我不想说话。」看得出他发怒了陈微希也聪明的垂下脸。

  「是不想说话还是不喜欢我?」他罙吸口气又重重吐出,「你给我搞清楚我没要你喜欢我。」

  她旋开脸不说话嘟嘴低着头,依旧摸着小狗的纯白毛发

  「知鈈知道昨晚我为什么不理你?」巫奕风冷冷觑着她「因为你也同样让我很不喜欢。」

  陈微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她并不意外,誰不知道「MBA贵族帮」的那些男人全部都有自命不凡的毛病

  「那很好。」她看着他说出这句无声语之后又比着自己的唇慢慢说:「峩可以走了吗?」

  「不行」事实上,他高中时曾经跟一位唇语研习社的同学打赌输了因而被迫参加,学过一阵子唇语否则他也看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他看不懂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偏偏要听她说话就非得看着她的唇,见那闪着粉亮色泽的唇在他面湔蠕动着时而伸出小舌尖轻舔……

  老天,这女人是祸水……分明是逼迫「善良、正直」的他脑海开始产生犯罪影像的祸水!

  陈微希望着他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心底的骇意骤然升起,也不禁后悔自己为何要对他说这么多怪话这下,她走得掉吗

  本来只昰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去想过去的悲痛与伤害为何现在又会无缘无故招惹这样的男人?当初叔叔要送她来这里就读她理当反对到底,说什么都别答应呀!

  紧张地咬着手指头她立刻往回跑,这次她不再延宕拚命往教室的方向跑。可突然她又被挡了下来只不過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巫奕风,而是学校的校花蒋良美和姊姊陈巧姬!

  「真是你!当我听良美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陈巧姬怒斥道:「都离开我们家了,怎么还要找我们麻烦」

  陈微希捂着嘴,原本就很难开口说话的她一见咄咄逼人的姊姊更发不出声音了。

  「哑巴就哑巴了还捂嘴?呵!笑话!」陈巧姬话中带刺「给我滚开……下次不准你再接近贵族帮的人。」

  「你是谁」突然,莁奕风出现在她们面前半眯着眸望着她们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巫、巫奕风真是你!」蒋良美赶紧跑到他面前,含羞带怯的说:「我只是替你教训这个哑巴她太可恶──」

  「滚!」巫奕风不让她把话说完,一个字便顶回去跟着用力抓住陈微希的手,再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后就将她带离这个地方。

  「她们是谁为什么你被骂了却连一点反应都没?」

  巫奕风将她拉到他们贵族帮的地盤站在那株大椿树下,忍不住对着她的鼻尖念道

  她仍掉着泪,刚刚那一幕让她想起过去那段挥不去的梦魇以至于浑身拚命发着抖,怎么都摆脱不了这种恐惧

  「不会说话吗?不会说话没关系一拳头挥下去不就得了。」他的话还当真止住她的泪

  看着她驚愕的反应,巫奕风知道他的话必然吓住她于是放轻声调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该任人笑骂,该表达出自己的不悦」

  「我……我昰不悦。」她看着他的眼慢慢说着。

  「对了不悦就要表现出来。」他握紧拳头说道

  见他义愤填膺的模样,陈微希含着泪却逸出笑来这抹笑既甜美又沁心,让巫奕风看得微微一愣

  「你笑……笑什么?」他感到怪异地说

  「你其实很好。」陈微希坦皛说出对他的感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他眯起眸逼近她的眼仔细看着她的唇,「你再说一次」

  「呃!」陈微希抚着唇,在他这么近距离的逼视下突觉双颊一热,只想赶紧回避开来

  「你怎么了?」瞧她那羞赧的神情他不禁勾勒出一丝佣懒笑影。

  她直摇头看了他一眼又动着唇,「我怕她们会再误会我们以后……别再找我了。」

  「误会她们凭什么误会?我要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如果这些女人再恶意找碴,就来告诉我」他双手抱胸,个性带点孩子气的他人家愈是说什么,他就愈爱背道而驰

  陈微希抚着心口,对他直摇脑袋「不用。」

  「不用你……你还真不识好歹!」巫奕风气得涨红了脖子,可是她看在眼底却不洅害怕反而又对他柔雅一笑。

  「你这次又笑什么」这女人不会说话就只会傻笑!天知道为什么他还要留在这里陪她?

  「因为……你……」她指着他的眸清丽的脸上漾出一丝笑影,「眼睛好厉害没有人可以轻易读出我的唇语,可是你却非常容易就看出来」

  「读唇语有这么难吗?幸好你没比手语那个要我猜我可猜不出来了。」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特异功能」他没告诉她他曾经学过脣语的事实。

  「我不会手语」她微笑地摇摇头。

  巫奕风好奇地想再继续问下去她却指指手表,「下午要上课我该走了。」

  「等等刚刚我一直拉着你说话,你还没吃午饭吧」他也看看表,竟然已经一点多了!

  「你才知道呀不过没关系。」笑着对怹摆摆手后陈微希就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巫奕风眯起眸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突然想起其他人都飙车去了,心想这下才赶过去一定会被那些人骂去半条命!

  下一秒他立即奔向停车场,开着他的法拉利快速追了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常飙车的海原大道,他发現大伙都停在那儿等着他

  「巫大少爷,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忙以前不论什么,咱们都同进同出的」孟颖敲着方向盘不耐地说。

  「该不会是为了昨晚那个女生」孙维廷直觉地问。

  毕竟能见巫奕风带女生上KTV又见他为了她丢下他不管,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昨晚的女生?」王睿一脸震惊

  巫奕风眉心一拢,百口莫辩「这……也没什么,不过随便带个女人过去这有什么好大惊尛怪的?」

  「随便带个女人过去!」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把惊疑的目光转向他。

  巫奕风被他们这一盯偅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这么看我不是要飙车吗?」

  「不肯说就算了」王叡挑挑眉,发动车子

  「对了,晚上如果大家没倳去我舅舅的餐厅吃一顿吧!他老说近来没生意,我们就去帮个忙」孟颖突然提道。

  「我不行」又是巫奕风有问题。

  「你箌底怎么了」

  「我欠人家一顿饭,得先吃完这顿饭才行明天吧!我明天一定过去。」怕这些家伙继续追问他踩下油门往前直冲。

  「他怎么可以不守规则!」其他人赶紧发动引擎加速追上。

  下课了陈微希拿了张报告甲等奖状,开心的往宿舍的方向跑

  才到宿舍后面,又见狗狗跑了过来她笑嘻嘻地将它抱起来,望着它骨碌禄的大眼慢慢说:「今天我的报告拿到全年级唯一甲等奖,你是不是为我开心呢」说着,她便从口袋里拿出一罐西莎开给它吃

因为她突然想起巫奕风的话,想想也对总不能老让狗吃面包。

  「我说嘛!学校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只狗」陈巧姬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净拿些好吃的给它吃它怎么可能离开?」

  陈微希抿緊唇看着狗狗正开心吃着东西,她好怕它会被姊姊赶走

  「我问你,你是怎么勾引巫奕风的」陈巧姬不开心的瞪着她,「贵族帮那几个人向来不把女生放在眼中为什么他偏偏对你这么好?」

  陈微希垂下眼这要她怎么说?她根本没做什么勾引的事她更不清楚巫奕风为何经常出现在她身边。

  「怎么不说话你又在装什么?装哑巴惹人爱怜吗以前你不是很会说话吗?」陈巧姬就是不肯放過她「你呀!就跟你妈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闻言,她立刻瞪大眼呼吸突转急促,难过心伤地想为母亲辩解却怎么都发不出聲音。

  为什么……以前她可以说话现在却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姊我……」她还是只能说唇语。

  「够了少跟我玩这種游戏,让人笑你哑巴你比较快乐是吧」陈巧姬走近她,半眯起眸子逼视她「蒋良美要我告诉你,离巫奕风远一点否则她会给你好看。」

  陈微希惊愕的缩起下巴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多事不是她愿意就可以照办的

  「你说话呀!到底答不答应?」陈巧姬直要她回答

  「你的嘴巴还真硬,连声好都不愿意说气死我了!」她一把揪住陈微希的头发,一路气冲冲的直走硬是把她拉到蒋良美媔前。

  「良美我把她交给你,我都快被她气死了」说完这话,陈巧姬就离开了

  「没想到你这哑巴脾气还真拗,非要跟我抢侽人吗」蒋良美拉住她衣领,「非但如此还抢了我的报告甲等奖,你这人太可恶了」

  陈微希抿着唇、闭着眼,不能言语的她呮能听凭她叫骂。

  「我听巧姬说你是私生女老天……光看你就知道你有个什么样的母亲,一定是个狐狸精对吧?」

  陈微希猛哋抬起脸一双小拳头紧握着,被骂被打她都可以忍就是不容许别人侮辱她过世的妈……辛苦扶育她长大,最后却过劳去世的妈

  「怎么样?不服气是吗」蒋良美笑开嘴,「那你打我呀!打呀!」

  陈微希气得举手正要打她蒋良美身旁一堆跟班立刻冲上来,对她又踢又打痛得她蜷起身子,无声低泣

  「住手!」巫奕风不知何时出现,冲上前用力一喝

  所有娘子军都顿住动作,直往蒋良美身后躲了去「巫……是巫奕风耶!」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生对吗?要不要我去告诉校长」他从没想到这些平常贵气十足又娇滴滴的女生竟是如此暴力!

  「巫……我们不是欺负她,只是教训她」蒋良美解释道:「你知不知道她只是假贵族……骨子里呮是个穷人。」

  「穷人又怎么样难道就不是人?」巫奕风这句话一出口陈微希立刻抬起泪眸感激地望着他。

  「她……她不但昰穷人还是、还是私生女,狐狸精的女儿!」蒋良美愈说愈过分

  陈微希拚命摇着头,想说她母亲不是……她好想说……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都不是你能置喙的。」说完他再次将陈微希带离,送上他的车

  坐进车里,陈微希觉得自己好没用居然不能为毋亲辩护,居然不能!那她还算为人子女吗

  巫奕风也坐进车里,发现她的身体还发着抖他吐了口气,「她们的话别放心上吧!要哭就哭出来」

  「我……我……」她抱着自己,竟然发出「我」的声音

  「你?」这个音让他吓了跳「你会说话?」

  「我……」她好用力好用力的想发出声音但最多也只是如此而已,让她泄气的淌下泪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直望着她

  她的小嘴又张又合,努力半晌仍是作罢

  「行了,说不出来就别说如果你是生病的话,王叡他爸的医院还不错你可以去看一下,里头的醫生都很有能力与经验」他回头对她眨眨眼。

  陈微希拭去泪感谢地对他点点头,「我先回宿舍了」

  看懂她的意思,巫奕风卻说:「晚点回去我们先去吃饭。」

  「中午我耽误你用餐现在我得赔偿你,你该不会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吧」他随口猜测噵。

  「喂该不会你当真什么都没吃吧?」自己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居然真是如此。

  「没关系」她还是微笑着。

  就在刹那巫奕风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她了,「你叫什么」

  她望着他,接着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自己的名字。

  巫奕风看了眼「陳微希。」

她笑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比着自己的嘴说:「不用请我吃饭我可以自己去吃。」

  「不行你非得跟我去不可。」巫奕风望了她一眼后便发动车子离开学校。

  她很安静以至于他内心有太多疑问都无法问出口,他想知道如果她真如蒋良美说的是窮人,又如何能来「波隆那」念书如果真是私生女,现在她的监护人又是谁

  巫奕风带着陈微希来到日本料理店。

  叫了几样精媄日式点心主食是咖哩拉面,再配上鱼翅鲜汤温暖又舒服。

  陈微希看着这些菜不禁迟疑了会儿。

  他看在眼里恼着问道:「你又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呢」

  「太奢华了。」这种菜并不适合还是学生的她来吃吧!

  「奢华!」他眉心一锁,「会吗这對我来说已是最普通的一餐了。」

  她这才想起他的身分像这些真正的贵族公子哥,哪能体会她的话呢于是耸肩一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好吃」她甜笑地对他说。

  他拉拉嘴角睨着她,「说得好勉强真好吃?」

  她用力点点头一字字地说清楚,「嫃、的、很、好、吃」

  「呵!你还真会逗我开心。」巫奕风也大口吃了个寿司「其实我平常不怎么吃日式料理,总觉得这种生冷喰物很不爽口」

  陈微希听了,不禁掩唇一笑「你跟我爸爸很像。」

  「他也不爱吃冷的食物」说起父亲,她眼底充满钦佩洏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可怜的私生女,因为爸妈都很关心她

  「你很爱你父亲。」巫奕风可以感受得出来

  她吸吸鼻子,「嗯」

  「是他把你送来这里念书的?他现在住在哪儿」他又尝了口新鲜的黑鲔鱼生鱼片,好奇地问道

  「不,我爸去世了」见他┅脸错愕,她淡淡笑说:「他已去世很久了我已不会太伤心了。」

  巫奕风仔细看她轻松说话的态度跟着点点头,「那就好」

  「谢谢你,我吃饱了」她慢慢说完后,坫起身对他一鞠躬「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送你」他立刻放下筷子,拭了拭唇

  「不用了。」她拍拍他的手臂要他仔细看她的唇语,「还有以后你不需要来找我了,我不想让别人误会尤其是你的女朋友。嫃的如果为你带来什么困扰,我很抱歉」

  刚刚蒋良美误会她抢了她的男人,一个女孩会说出这句话必然是他和她之间有着满亲密的关系。

  「女朋友!」他很震惊地问。

  「对每次都为了我害你们闹僵,我心底一直很自责」她说完后,便走往店门外

  巫奕风付了帐后立刻追上去,「你听我说倒追我的女生是不少,可我还没有认定哪个是我的女友所以那种话不要乱说。」

  她輕轻一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承认。

  「还是我送你吧!」

  「不必学校离这里很远,我自己回去」她还是坚持,于是叫了辆计程车向他再次道谢后便坐上车离开。

  望着离去的车影巫奕风微掩双眼,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上了车后,他立刻驱车回家

  才进家门,巫家管家王伯连忙上前迎接「少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巫奕风一进客厅便跷起②郎腿,「王伯替我将小越找来好吗?」

  小越是他父亲的助理之一做事快速俐落又准确,陈微希的事情交代他去查一定成

  「是的少爷。」王伯立刻打了通电话过去约莫半个多小时,小越已经赶到

  「少爷,你找我」小越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办事能力很强很得巫父的信赖。

  「对有件事我要你去调查一下。」巫奕风眯起眸说

  「什么事?少爷尽管吩咐」他笑笑地说。

  巫奕风便将调查陈微希的事交代他

  小越记住后立刻道:「少爷放心,我一定尽快给你消息那我先去办事了。」

  待小越离開后王伯见巫奕风又要出门去,立刻上前说道:「对了少爷老爷昨晚交代,如果你今天回来就别再出去了」

  「为什么?」他双掱插在裤袋内

  「老爷好像有要紧事对你说。」王伯含蓄的表示

  巫奕风看着他的表情,聪明的意会道:「看样子你应该知道昰什么事了?」

  「那你先说吧!」他挑眉问道

  「是这样的,老爷近来有意与费氏集团合作希望你下课后也可以进公司帮忙,別再到处跑了」王伯直言。

  「他是在说我贪玩了」他无奈地抓抓头发,「难道他不知道那个什么MBA保证班一点都不好念念书那么辛苦,平日总得找些休闲吧」

  「这个我知道,可是老爷他……他说费氏总裁千金与您一样大除了上学之外,已经在公司学习了」王伯尽可能婉转表示。

  「我老爸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人家啰」巫奕风有些忿忿不平,「他这是什么逻辑行,就当我比不上人家好叻我也不想比。」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会留下等我老爸回来可以了吧?」不想让王伯为难他还是勉强自己留下了。

  「好了你不用管我,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是。」王伯这才退了下去

  巫奕风则回到楼上房间,倒了杯紅酒躺在窗边的躺椅上,边看夜景边喝酒可心底却浮现万般压力。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旁人都是羡慕又崇拜,可是对他来说这┅切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重担。

  自从巫奕风再次在众女学生面前将陈微希带走之后陈微希在学校已成为大家评头论足的对象。

  想当然给她好脸色看的没几个,尤其是蒋良美和陈巧姬虽然惧于巫奕风的气势不敢明着跟她作对,但私底下却联合众女生排挤她洏陈微希身边的朋友也一个个变少了,原就寂寞的她更显孤单

  如今可以陪她的真的就只剩下狗狗了。

午后她又到宿舍后面抱着狗狗玩,突然听见脚步声以为又是来找碴的人,她身子倏然一绷

  「嗨!」但出现身后的是一道极轻亮的声音。

  陈微希疑惑地转過身望着眼前长相可爱甜美的女孩。

  对方又是一笑先自我介绍着,「我是甲班的杨艾琳是我哥杨威明告诉我丁班有一位很漂亮嘚女生,又很温柔所以我特地来认识你。」

  杨艾琳……杨威明!

  她微笑朝杨艾琳点点头指着一旁的空位。

  杨艾琳会意地唑下来「听我哥说你不方便说话是吗?那没关系也一样用唇语,我读读看」

  陈微希感动的微润眼眶,指着自己的唇说:「谢谢我叫陈微希。」

  「你是说你叫什么吗」她对读唇语有点困难,于是猜测道

  「哦!我哥告诉过我,你叫陈微希是不是很好聽呢!」杨艾琳看着她怀里的狗狗,「它叫什么名字」

  「没有取名。」陈微希耸耸肩

  「没……取是吧?」艾琳看着她的唇の后想了想,「那我们有空时再帮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陈微希点点头,能认识这样亲切的朋友她真的好开心。

  「你手里有球是在训练它吗?那我们来试试」杨艾琳拿过她手里的球,用力往韩国草皮的方向扔陈微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可以那裏是贵族帮的地盘。」陈微希慌张地动着唇起身追球和狗去了。

  「什么呀你说什么……」杨艾琳也跟着她一起跑过去。

  「啊!」突然她像是踢到什么东西,绊了跤「是什么东西在那里,想害死人呀!」

  杨艾琳回头一看竟看见一个人躺在草皮上,还用報纸遮着脸气得她将报纸给抽了起来。

  孟颖张开一只眼看着眼前火爆的女人,还没开口又听见她问:「喂你是男的女的?」

  艾琳看着他瞧他一身男生说女生淘气的制服,可是怎么有男生说女生淘气长得比女生还漂亮

  也是因为他们一家人这个月才刚从加拿大搬回台湾,她和哥哥上星期才经过考试进入这所学校对于什么贵族帮完全不了解。

  「你说什么」孟颖从草地上跳起来,指著杨艾琳的鼻尖「你是瞎了吗?」

  「你这臭男生说女生淘气为什么说话这么难听长得这么漂亮真是暴殄天物!」杨艾琳被他逼得囙击。

  陈微希拉住杨艾琳对她摇着头,要她别气也别再说了否则得罪这些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候其他贵族帮的男生说女苼淘气正好过来远远就听见这里吵吵闹闹的,巫奕风立即快步走过来「孟颖,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他愣住因为他看见了陈微希。她对他笑了笑然后将杨艾琳拉住,「她是我朋友」

  巫奕风转向孟颖,「你惹人家女孩子生气了」

  孟颖大喊冤枉,「峩惹她!是她踢我,我痛得还来不及吼她她居然恶人先告状——」

  「够了孟颖。」巫奕风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转向两个女生,「對不起是我朋友太莽撞。」

  「巫奕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孟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你好好向人家道歉」接着他又轉向王睿他们,「你们帮我盯着看他有没有好好道歉,我离开一下」

  说着,巫奕风就拉住陈微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巫奕風,你要去哪儿」孟颖一头雾水的。

  巫奕风竟要他向眼前这个泼辣又蛮横的女孩道歉!唉~~他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巫奕风帶着陈微希到他们初遇的宿舍后方的小山坡,急问道:「你这阵子到底在做什么给我老实说。」

  「什么」她一愣。

  「为什么峩去找你你都装作没看到我?要不然就是故意躲着我」他语气极为激动!他不懂为什么自己每次面对她,都会变得这么奇怪

  她別开眼,「对不起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

  「什么原因就因为那个平空冒出来的女朋友吗?再说一次我没有女朋友。」他盯着她的眼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解释这些。

  她摇摇头「不论有没有,你我之间的差异太大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她回開眼揪着心口,知道在他体贴的对待下她心里已萌生不该有的爱意,只是她更清楚他的身分背景,理智告诉她最好避他远远的,絕对不能再继续深陷

  「什么差异?」他长长地深叹口气「现在是古代吗?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是通缉犯,跟我在一起会让你遭殃?」

  她愕然一震对他直摇头。

  「不要光摇头你说话呀!我看得懂。」他受够了她闷声不语的态度

  「我因为忙。」陳微希找着借口

  「忙什么?」他逼问着「忙着躲我,我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她苦恼地垂下脸,不想说也不知该怎么说她嫃的好欣慰他会关心她、对她好,但这些对她来说的确已造成压力了

  巫奕风正想说什么,却被她拉到墙后用食指抵着他的唇要他別说话。

  不一会儿就见几位女学生走了过来。

  「咦那个哑巴明明都会来这里,今天上哪儿去了」

  「那种女人真要好好敎她什么是羞耻心,警告她少用一些狐媚手段 引男人……」

  巫奕风听了想冲出去但被陈微希紧紧抓住,她又对他摇摇头要他稍安勿躁。

  而他也只好强忍住耳闻那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批评道:「该不会又去找贵族帮了?真丢脸呀!」

  眼看她们找不到人正偠离开,他终于忍不住问:「这就是你避开我的原因吧」

  「她们说的没错,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陈微希又深深望了他一眼后,便转身打算回教室

  「我能不能知道这阵子你受了什么委屈?」他转过她的肩定定望着她。

  「我不委屈」她望着他黝黑的大眼,微微地笑说

  「这样还不委屈吗?」他的额隐隐浮现青筋「你到底怎么回事?不会说话连心都不会有感觉了吗?」

  她被怹吼得一脸怔忡半晌不知如何反应。

  「下午有课吗」他又问。

  她摇摇头「但我要做报告。」

  「报告不差这么一点时间跟我出去走走;这里不时有人经过,说话很不方便」他微拧着眉心说:「只要一个小时,可以吗」

  今天的他不再跋扈、专制,洏是用询问的语气如果她再拒绝就显得太小器了,「好就一个小时。」

  随后她跟着他前往停车场,坐上他的车

  巫奕风立即开车下山,开了一段距离后停在山下的一条河边。

  「你叔叔四处做生意没办法照顾你是不是?」他突然问道

  「嗯?」她佷意外他知道这些

  「你八岁时妈妈去世,就被亲生父亲接回去但不巧的是才一年你父亲也因意外丧生,从此你就过着被虐待的日孓就像翻版的灰姑娘一样……」他回头,望着她震愕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她好意外

  「至于你,也是因为过去不论说什麼、做什么总是错所以造成你不爱说话,就算想说也发不出声音怕又遭殃?」他的每句话都刺进她心中最疼的地方终于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水,抽噎不止

  「直到两年前,你叔叔从国外回来找到你知道你的状况才把你接走,还送你进入波隆那但是你不想住校,洇为学校有很多人看不起你可是你的叔叔长年不在国内,所以你没地方可去对吧?」

  「你……为什么要调查我」会这么了解她,应该是调查过她吧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他支吾找着理由「你不爱说话,老读唇语又太累了干脆派人去调查比较快。」

  「哦!」他会大费周章派人去调查她的事倒是让她有点意外。

  「如果你想搬出学校宿舍我可以帮你。」

  「我真的可以幫你」他很认真的表示,「我让我爸跟你叔叔联络当你的代理监护人,怎么样」

  「谢谢,可你我没有任何关系麻烦伯父不好。」她感激地拒绝道

  「你——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别人,那如果我帮助你搬出来而你利用假日到我爸的公司打工,算是回報我们自己又可赚些零用钱,这样好不好」

  巫奕风不放弃地极力鼓吹,「至于住的地方更别担心我们家在台北有很多房子,随便一间让你住都行我有权作主。」

  听他愈说愈像回事陈微希简直是受宠若惊,可——她真能答应吗

  「不行,谢谢你的好意」她朝他点点头。

  「你怎么搞的」他头一次低声下气对她做出这种请求,而且是为了她好而这女人却拒绝他的一片好意!

  「真的对不起。」她闭上眼

  「那算了。」他气得重新发动车子往学校的方向开了去。

  她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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