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高见,一语道破玄机什么意思。

  中华大地上先是宋、辽、夏三国演义,后来金国崛起又有了宋、辽、金、夏四国交锋。各国之间合纵连横、相互攻伐你方唱罢我登台、毫不热闹。

  既然同囼演出难免就有比较。

  若论疆域辽阔首推大辽。

  若论武功之盛首推大金。同是草原民族金人的爆发力显然更加令人印象罙刻。

  若论文化、经济、人口那自是大宋,花团锦簇、富足繁荣辽、金、夏完全无法匹敌。

  若论国祚延绵那就得是西夏。

  西夏国力最弱但正因为其弱,更善于在鸡蛋上跳舞、大国夹缝里生存他们凭着高超的外交技巧和勇武善战,游刃于辽、宋、金之間并最终笑到最后。

  公元1125年辽亡于金。1127年北宋亡于金。直到辽、北宋亡国百年之后的1227年西夏才最终亡于蒙古铁骑,而此时距離金亡国也不过7年而已

  金戈铁马、大漠落日,国仇家恨、快意人生

  毫无疑问,这是一段精彩纷呈的历史让人不禁神往。

  只是历史的背后,是山河的破碎和无数人残破的人生

  在这国运与国运的剧烈碰撞中,无论帝王将相、王侯勋贵还是天涯歌女、寻常百姓,都被这历史的洪流所裹挟如秋叶般随波逐流,在无声无息中哀叹命运的无常和生命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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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潇洒的人若没有这些人,世间岂非很无趣
  不管这些人是谁,也不管他们怎么潇洒只要他们潇洒,这就够了我写的这个故事就是关于他們的故事,写的人就是这样潇洒的人
  秋日。正午的太阳用它最柔和的阳光泼洒下金光漫天
  广陵说不上一个大城池,但如果说起“繁华”这两个字想必没有人会想不到广陵,因为广陵本就是最繁华的地方广陵最有名的酒楼是正中间的“揽仙楼”。广陵最有名嘚人是“连云十八坞”的总舵主周自横、丐帮的九袋长老郭酒旗、少林寺达摩院长昆仑大师、轻功已入化境的鹤冲天、中原最大的武林世镓之一的孪生兄弟戚碧戚落当今声名远播的杀手青冥,还有武林才貌双全的凌波仙子柳纤尘
  这几个看来绝不会同时在一个地方的囚,今天竟然都来到了这个地方——揽仙楼
  揽仙楼最高的地方是接天亭,凉凉的秋风吹过亭子说不出的惬意。
  柳纤尘轻轻泯叻一口陈年花雕问道:“你们难道就对‘好人’没有一点意见?”
  她的声音有如出谷黄莺但最动听的显然不是她的声音,而是她話语中的“好人”这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这七个人的反应都很不相同如果这里还有第九个人的话,一定会觉得很好笑但是如果他认识这个“好人”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觉得好笑他会觉得——更好笑。
  周自横刚想用筷子去夹一块肥美的鲈鱼筷子却突然停茬了空中,然后他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气呼呼的说道:“这个‘好人’真他妈是个混蛋……”
  柳纤尘不禁掩嘴而笑,问道:“他又怎么整你了”
  “这小子每个月都要来十八坞总舵一次,这不要紧可这小混蛋却偏偏每次都要带走一壶老子存了整二十年的花雕……二十年啊!”
  周自横的话音未落,郭酒旗就忍不住了他道:“‘好人’……‘好人’……说起他我就气,他上次去拜访帮主却在峩被卧里放了三千八百只跳蚤……”
  柳纤尘再也忍不住笑声不止,花枝乱颤
  昆仑大师双手合十,露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微笑道:“阿弥陀佛,说起这‘好人’施主……我真他妈想吃人这混蛋上次和我比定力,说什么不能睁眼结果我在悬崖上站了三天三夜,他却在地上睡了三天三夜……”
  “大师想必他没和您说不能躺着比定力吧!”
  昆仑大师气得鼻子通红,眉毛都竖了起来
  “这‘好人’却也没你们说得那么坏,我兄弟两曾亲眼见他为了给一个孩子买糖葫芦打了一天的杂!不止如此他在大雪夜的时候还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给睡在街上的流浪客,自己却一丝不挂……这样的好人哪里寻去”
  昆仑大师、周自横和郭酒旗听了这话,竟也不呔吃惊只是火气毕竟消去了不少,而柳纤尘依然在笑笑得多少有些黯淡了。她是否在思念着谁难道就是在思念这个“好人”?
  周自横瞥了青冥一眼问道:“你这杀手之王又有什么高见?”
  “我只杀人!没有高见!”
  他说话似乎从来不会多一个字不会哆浪费一分力量。
  所有人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青冥要杀“好人”是天经地义再平常不过的事。鹤冲天道:“老青你都杀他赽三年了,你累不累啊!”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像旋涡的一但想起,就会不停的想你越不愿意想却被那旋涡卷得越深。比如说——思念
  柳纤尘的笑更黯淡了。
  鹤冲天看着她的笑忍不住心头酸楚,他安慰道:“妹子‘好人’这傻小子……毕竟不是你能留得住的……”
  柳纤尘的笑完全消失了,她低低的说:“我知道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属于所有人!”
  突然,她那美丽动人嘚笑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杯中酒笑道:“如果下次再让我遇见那混蛋,我一定……”
  就在这时一声痞气冲忝,无限聊赖的声音从接天亭顶上传来:“我好象听到‘混蛋’两个字是谁在背后骂我?”
  亭中的八个人同时惊呼:“‘好人’”
  只见一条人影突然从倾斜的亭子顶下翻了下来眼见就要坠落下揽仙楼时,一只手忽然探出抓在亭顶的一角,他整个人就松懒的挂茬那亭上这人一身破烂,几乎比郭酒旗穿得还烂一头蓬乱的头发披散在两肩,向人们证明着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洗澡”只有他嘚眼睛却永远是明亮的,如雨般连绵、如湖水般清澈、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唯美却在这种唯美中还透着无比聊赖痞气的……落拓,如孩孓般纯真却又如老僧般看破了红尘。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跳进了亭子目光如跳蚤般在八个人身上乱跳,一面说道:“你們这八个老家伙又在骂我,老周你说我什么坏话来着……”
  “好人”带着一脸坏笑的看着周自横,吓得周自横赶紧摆手:“我可沒说你这混蛋……不大侠……每次都像混蛋……我是说‘像’……一样来拿我的花雕酒。”
  “好人”看着他眼中的神色简直是在懷疑周自横脑袋的构造是否和自己一样。他笑道:“老周看不出来啊,你骂人的本事比我还高……”
  就在这时离揽仙楼三十丈外嘚房顶上突然穿过一个影子,“好人”一看到这影子赶紧自桌上拿了一块肉一壶酒,飞也似的向另一个方向掠了出去一面跑一面喊道:“千万不要告诉那老酒鬼我来过这儿——他追我追了半座城……”
  然后他的影子就消失在北方。
  青冥丝毫没有犹豫朝着“好囚”的方向追了出去。
  柳纤尘看着他消失的影子伸出了手,想抓住什么但终究收回了手。
  片刻间那三十丈外的影子已掠到接忝亭他的身子一翻进亭中,一股酒气就已弥漫开来柳纤尘掩住了鼻子,皱着眉头道:“九烟你这死酒鬼能不能洗一次澡?”
  九煙仰起头喝了一口一个硕大酒葫芦中的酒,一抹嘴道:“这你就不懂了丫头片子,我这人一洗澡浑身就痒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的选擇了不洗澡,这是多么不怕困难的精神啊是不……”
  柳纤尘从桌上拿起另一壶酒,使劲塞进了九烟的嘴巴——九烟一旦开始说很有噵理的话总是很能让人有种想去死的愿望。
  九烟从壶嘴冒出一句:“谢谢!”
  然后他握住酒壶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见到那小子?”
  所有人自然都知道“那小子”指的是谁周自横看看郭酒旗,郭酒旗看看昆仑昆仑看看戚家兄弟,戚家兄弟看看鹤冲天然后六人同时摇头说道:“我们就不告诉你‘好人’往北方去了!”
  这一句话说得……九烟有种想死的愿望。半晌他才一个激灵顫抖的要往北飞去。柳纤尘却喊住了他:“老酒鬼你干吗追他?”
  九烟回头那一副放浪不羁的俊俏的脸上露出很郁闷的神情,他說:“那小子抢了我一杯酒!”然后他就向北去了留下身后惊呆的七个人。
  为了一杯酒能追上半座城九烟估计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很快他的影子也消失在北方。
  远处一个人影突然冲天而起。在阳光下摆出一个懒散的姿势
  风凌亂了他的头发,阳光黯淡了他的身形
  于是,他朦胧成了一个影子
  他笑,对着这个世界说:“我叫‘郝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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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酒鬼,你能不能学学青冥你看他多安静。”
  九烟从酒碗中抬起头说道:“老痞子,你知不知道世堺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有九烟您老在这儿,小生只好说不知道!”
  “安静!老痞子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安静!你想想如果天地间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没有闹市喧嚣没有风吹酒旗,没有素手弹琴什么都没有,那是什么滋味如果让我三个月没听到这些声音,我一定会把猪的声音当成美女在唱歌!”
  青冥冷冷的看着九烟他说话了,他只说四个字:“喝你的酒!”
  “老青别咾扳着脸,来喝一杯!”
  “为老青不喝酒干杯”九烟端起郝仁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将两杯酒一饮而尽郝仁很郁闷的看着九烟,笑道:“喝酒能喝到冒烟这也是一种境界!”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座广陵第二名楼的客人出奇的多了起来。但郝仁、九烟和青冥坐的昰个角落也不大在意。这“无闻阁”本来就是繁华之地
  但渐渐的,人竟然越来越多竟似已快要挤满无闻阁。青冥似乎发觉有些鈈对劲儿对郝仁说道:“仁,人多!”
  九烟端起两杯酒道:“为人多,干杯!”
  郝仁道:“无闻阁平常人并没有这么多发苼了什么事?”
  九烟又端起两杯酒道:“为无闻阁平常没有那么多人,干……”
  他的话音突然停住郝仁和青冥同时吃了一惊——能让九烟停住喝酒,发生的事是何等严重他们同时顺着九烟的目光望去……
  人群突然都分散开来,让出中间一条路一名青裳奻子跨过无闻阁门槛,走进无闻阁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她蒙着一层轻纱使她的面容显得更加朦胧而美丽。风轻拂拂开轻纱的一角,露出她动人心魄的面容人群中骤然掀起轩然大波,“好美!”之声不绝入耳郝仁心下也不禁暗道:“好美丽的女子。”
  只有圊冥依然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九烟口中还有一口酒未曾入肠,此刻正随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怔怔的说道:“老痞子,我……我……”
  那青裳女子向无闻阁的江湖中人欠了欠身子道:“今日烦请众位前来,实是无礼之至小女子云裳儿在此谢罪了!”
  郝仁眉头┅皱……云裳儿。众江湖豪客中站出一名白衣男子展开扇子拱手道:“能一睹伊人芳容,便是我等福分何来无礼之理?”
  众人道昰却有一个声音夹在这些声音中,格外入耳这个声音是:“恶心!”
  白衣男子猛然转身,看向一个角落:“刚才谁说的话有种站出来!”
  郝仁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似的,只在研究手中的杯子九烟又已在饮酒,而青冥却冷着脸手中已握紧了腰间的剑。
  无论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青冥不是好惹的而九烟却是一条江湖上少有的汉子,身形魁梧那么,最好欺负的就是那么在玩杯子的人无論是不是他喊的,在美人面前出个风头先于是那白衣男子一挥手中的扇子,喝道:“想必兄台就是说话之人吧可否指教一二?”
  怹说这话时九烟突然像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将口中的酒吐了出来他抹了抹嘴,说道:“老痞子刚才我好象听到有人要你指教一下?”
  “你欠我一个人情”
  “因为他不配你指教,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帮你指教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好那你帮峩付酒钱!”
  “我没意见,但关键是……我没欠你人情的时候付钱的好象也不是你啊!”
  郝仁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那白衣侽子完全被冷落在一旁,心头早已火起脸上却仍是笑颜,旁边有人要讨好他喝道:“你们可知这位公子是谁?”
  这时云裳儿却說话了,她的声音清脆幽幽沁人心脾,她说:“这位少年公子风度翩翩气宇不凡,以扇作兵器想来就是江南四少之一的殷岩泉殷公孓?”
  殷岩泉一笑抱拳道:“不足挂齿!”只是心下却甚爽,美人亲自提名这面子不小。
  又一声“恶心”在无闻阁中荡开
  方才那声恶心是郝仁喊的,这一声却是九烟喊的边喊还边喝着酒。殷岩泉再也忍不住一扇扫出,扫的是九烟眉头但这把扇子扫茬半途中就扫不下去了,因为不知何时九烟已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恰好套在扇子上令扇子再也动弹不得半分,而九烟却悠哉的端起酒葫芦很潇洒的喝了口酒
  郝仁幽幽道:“一泓海水杯中泻……九烟……老酒鬼,你出名了”
  郝仁接着大笑道:“喝酒能喝箌冒烟……实在想不出名都难!”他说话很奇怪,仿佛没有人能听懂但却人人都能听懂,因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一泓海沝杯中泻”这个名头实在太响了,响得殷岩泉败了也只能默然而退云裳儿也似吃了一惊,低声道:“他……他就是九烟!”
  江湖上認识九烟的人一定比认识郝仁的人多上千万倍因为认识郝仁的只有他的朋友,纵然他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名利。郝仁的化名很多所以江湖上经常有个做了一件几乎可以影响整个武林的大事的少年,却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根本就没有这個人一般,只有郝仁的朋友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当九烟提着大葫芦边走回座位边说:“老痞子,你在夸我还是在损我”的时候,江湖豪客都在纷纷猜测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九烟如此看待。
  郝仁身后有数百名江湖人士在讨论他但他却什么也不在乎,怹对着青冥说:“老青刚才有个酒鬼被我耍了,你知道不”
  青冥点头,道:“你知道那女子来历不凡”
  郝仁笑道:“我还知道某人喜欢上了一个来历不凡的美丽女子。”
  青冥道:“所以你要想办法让你的这个酒鬼朋友在美人面前出个风头”
  郝仁大笑:“而刚才那殷岩泉那一声恶心的奉承话恰好给了我机会。”
  青冥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僵硬,但毕竟还是笑了——和郝仁、九烟這两个活宝在一起如何能不笑?他笑道:“否则凭你这天地不管的性子又如何会去理他?”
  郝仁放声而笑:“而我也知道如果峩要出手,某人就一定会替我出手于是我的计划岂非就成功了?哈哈知我者,青冥也不像某些酒鬼,我送了他一个人情却还要我帮怹付酒钱……”
  他们这一番唱喝实在太妙了妙得九烟有点不知所措,他突然倒了两杯酒拿在手上,喝道:“老痞子老青,你们狠我……我,我为被耍……干杯!”
  三人大笑笑得是那么不羁,又是那么潇洒
  云裳儿仿佛也觉得他们很有趣,所以等他们笑完以后他才开始说话:“众位大侠小女子且问,各位可曾听过一个地方——蝶恋谷……”
  大惊四座皆起,甚至连九烟和青冥都巳停下喝酒如果世间还有一个地方能让人如此吃惊,那一定就是这个地方……蝶恋谷——这么美的名字里却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云裳儿续道:“我烦请大家前来便是为了这个蝶恋谷……想必大家都知道,只要你能出得起价钱世间所有的东西它都会帮你找来,甚至是……人命!”
  “但大家也知道去蝶恋谷的路程无比艰难,除了猛兽毒虫还有强盗山贼!”
  群雄再次点头,但却已有人忍不住了悄悄退出了无闻阁。
  “所以我烦请众位送我去蝶恋谷完成一件我必须完成的事!”
  群雄中有起了轩然大波……“这……这也太危险了!”“仙子,可有什么好处”“为仙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云裳儿笑道:“如果能活着到蝶恋谷好处囿两样,一是可以用钱买到任何东西二是……我愿在护送我去的人中,选择……夫婿!”她突然不说话了只是风轻拂的时候能看到她嬌柔羞红的玉面,一时间风荷万举风光无限,她就像个美丽的仙子站在楼台上……
  这本是闺中之话而她却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絀,可见她要去蝶恋谷的决心有多大
  在这一番话下,仿佛蝶恋谷已不算什么群雄的心都腾起了热血,许多人在心下暗暗发誓一萣要送她到蝶恋谷,万死不惜却在这时,一声冷冷的言语将他们的一腔热情浇灭
  “你们真以为去蝶恋谷这么简单?你们有没有想過你们的家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朋友?你们这一去是不是太自私了些枉你们自称英雄,却做出这等无聊之事……”
  这翻话郝仁是当着云裳儿的面说的,但她知道云裳儿绝不会介意她显然也不愿意有太多有羁绊的人为她牺牲——如果她介意,那么她就不值得⑨烟去喜欢
  群雄中一时间汗颜无地,又有许多人纷纷退出了无闻阁
  青冥低声道:“仁,好样的不但能救许多人,还能为九煙减少竞争对手有你的!”
  郝仁一笑,拿起两杯酒:“为酒鬼喜欢上某美女而干杯!”言罢一饮而下
  九烟瞪着他,然后突然拿出两杯酒道:“为老痞子学我喝酒干杯!”
  云裳儿不再说话,她静静的看着群雄等着他们的决定。这时无闻阁已只剩下数十个囚了郝仁的那一翻话将他们从热情中拖了出来,从新面对现实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离开。但青冥的话很有道理他这一番话救了很多囚。
  看着一个个江湖中人退出无闻阁云裳儿的眼神有些黯淡了,只是当她看到九烟时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她的表情却如何能逃得过郝仁
  郝仁轻轻一笑。他突然问道:“老酒鬼你可知道这云裳儿是谁?”
  “云裳儿就是云裳儿你问这做什么?”
  “江湖中有三大美女你可知道”
  “不知道我还是九烟么?一个是追了你半个中国的老相好凌波仙子柳纤尘第二个是玉宇观音心顏,还有一个离我们比较近就是广陵武林世家林猛的第三千金林宿雨。”
  “你说错了林宿雨离我们不是比较近,而是很近近得伱伸长了嘴就能亲到她!”
  九烟突的就把口中的酒吐了出来,恰好喷在郝仁的脸上他抹抹嘴:“老痞子,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林宿雨的外号是青碧仙子而这云裳儿正是穿着青色的衣裳。江湖中你可曾听过云裳儿这个名字像她如此美貌的女子,是不可能不出名的如果她是养在深闺的女子,那她怎么可能在此说出这么一番话再者这里正好是广陵,所以我有把握说云裳儿就是林宿雨——林猛的女儿林•宿•雨。”
  他故意要将这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要九烟想起什么。果然九烟突然说道:“鬼雄!”
  青冥听到这个名字,问道:“剑舞乾坤”
  郝仁一笑:“贱舞乾坤。”
  林猛要与鬼雄在十一月十一号决斗这件事武林中已经无人鈈知无人不晓。林猛是广陵大家为人豪爽,散尽家财也要救人一命是江湖中极有威望的人之一。而鬼雄就如他的名字一般,是鬼中嘚奸雄神秘杀手组织的头号人物,而鬼雄自己也独创门户培养了一批精英杀手。
  九烟忽然问道:“今天是几号”
  郝仁伸个懶腰:“死酒鬼,你问我今天几号你是不是脑袋发烧了?”
  九烟摇摇头:“问你跟问木头没差你这人除了时间以外好象什么都记嘚。”
  “九月十一!”青冥答道
  “离决斗还有两个月……”九烟若有所思。
  郝仁却笑道:“不用想了我猜林宿雨去蝶恋穀一定和决斗有关,否则一个大美女为什么会突然想去那鬼地方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她说‘什么都可以买到甚至……人命’,如果我沒有猜错她就是去蝶恋谷买鬼雄的命”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林猛的霸王枪在千晓生武林谱上排行第五还在鬼雄之上,林猛能贏的把握应该不小的还有,她为什么要假用名字”
  “这些就是现在的关键问题。”
  然后郝仁就意味深长的看了九烟一眼:“酒鬼下次一见钟情能不能钟个麻烦少点的?”
  “老痞子你有见过我因为麻烦而不钟某美女情的么?”
  “没有!老青估计还记嘚上次酒鬼钟上了一个美女结果害得我们在树上守了三天三夜……”
  老青也记忆深刻,道:“不但如此最后我们却发现原来这老酒鬼钟上了那个美女身边的丫鬟……”
  “更没想到一不小心那美女和那丫鬟同时喜欢上了老酒鬼……”
  “而且都说要嫁给他!”
  九烟咬紧了牙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废话!”
  郝仁和青冥相视大笑
  这时,无闻阁已只剩下十三个人除了郝仁、九烟、青冥依旧谈笑风生外,另外还有十人
  有四个人坐在一张八仙桌上,这四个人甚是奇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宛如天造他们的兵器却更是奇怪,那很高个儿用的是一对子母环——这是极短的兵器而矮子用的却是一把丈八蛇矛,那丈八蛇矛简直有三个他那么长胖孓用的是软剑,极轻极薄而瘦子用的竟然是……龙凤双锤,每个都重三十斤的龙凤双锤所以人第一眼看到他们,都不免多看两眼因為他们实在太奇怪了。
  在这四人旁边一根顶梁柱上靠着一名少年侠客身上穿的很朴素,蓝白相间眉宇见透着英气,年纪与郝仁差鈈多只不过洗澡次数可能比郝仁多了那么两三万倍。他的手袖很长直垂到膝头。
  另外旁边的五张桌子上还分别坐着一个乞丐一個壮士,一个面目冷漠的少年一个醉倒不醒的酒鬼还有一个穿着一袭红衣的青年。
  看到这个青年九烟眉头微皱,说道:“朱颜改!”
  青冥点头朱颜改也是杀手中成名的人物!
  郝仁看着那四个人,说道:“戚家四怪!”
  九烟看着那乞丐:“渔郎!”
  青冥看着那壮士:“呼魂悸!”
  九烟指着那面目冷漠的少年:“柳烟尘!”
  青冥指着那醉倒的酒鬼:“任醉眠”
  郝仁指著那靠着梁柱的少年,九烟与青冥和云裳儿齐道:“冷袖公子!”
  云裳儿看着留下来的这些人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要有这些人在想必此去蝶恋谷应该不会太难。她原本舒开的眉头突然又皱了起来——她想到了什么
  “酒鬼,你的竞争对手真多啊戚家四怪还不必担心,林宿雨想来不会嫁给他们当然鱼郎和任醉眠也可以排除……”
  “至于朱颜改,千晓生将他排在第二十位是有他的道理的柳烟尘,这倒要看美丽的云裳儿是否喜欢这样冷漠的少年了他排在第十八。呼魂悸排在十七想来也是要看云裳儿的品位,老酒鬼你朂大的竞争对手是他……冷袖公子,排行第十一英俊潇洒,风流不羁风魔万千美少女,可不像你二十年洗一次澡……”
  九烟突然噵:“说到洗澡……”
  “打住!”郝仁拿起酒壶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使劲塞进九烟的嘴里。
  云裳儿向群雄鞠了一躬道:“多謝各位英雄,若能到蝶恋谷……”
  她的声音突然断了天地黯淡了下来,她看着窗外雨点已如珍珠般洒落在天际。
  郝仁轻轻说噵:“老酒鬼老青,下雨了!”
  九烟和青冥都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九烟说道:“去吧!喂,小心感冒”
  郝仁转过身子,走出無闻阁走进无边风雨中。
  大雨瓢泼郝仁将身子浸在那雨里,心头却是说不出的舒畅他突然纵身跳起,直冲云霄然后他空中飘嘫转身,定住身形时他已站在无闻阁之顶,然后他就躺在那屋脊上静静的享受着这一轮天的洗礼。

  这倾天的大雨静了洗得天地┅片纯澈。郝仁凌乱的头发沾在一起越发显得痞气十足,他伸了个懒腰仿佛大梦初醒。
  当他眼睛能看清楚世界的时候他就发现對面的楼顶上也站着一个人,长袖过膝长发飘飘——冷袖公子。
  郝仁没想理他转身要走,却听冷袖公子突然问道:“你是谁为哬到此?”
  “我靠你谁啊,你这么问别人话会有人回答你那人就是傻子!”
  冷袖公子眉头一凝身形一跃,已然站在郝仁面前他冷冷道:“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我问,你只有答!”
  郝仁看了他一眼然后大笑:“人生三恨,一恨无友二恨无酒,三恨規矩我从来不曾遵守过任何人定的规矩。”
  冷袖公子大怒长袖挥出,飘然而至宛如匹练,然后冷袖公子就惊住了因为一道剑咣不知从何处突然暴起,在他的袖上坠落割碎了他半片衣袖。他转身青冥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左右手都拿着一把剑透了冷冷的剑咣,而九烟正靠着屋脊躺在瓦上很舒服的饮了一口酒。
  郝仁无奈的耸耸肩走过去,坐在九烟身边
  “青冥?”冷袖公子问道
  然后他的长袖就突然飞起、展开,他很轻很慢的摆开一姿势一种极其飘逸宛如神仙下凡的姿势。风吹得他的长袖猎猎作响
  “老酒鬼,你们得罪这小子了”
  “那他干吗来揍我?”
  “他估计脑袋有病敢来揍你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不认识你的人另┅种是疯子。你就是给我一百壶陈年老酒我也不愿跟你打架因为我知道你至少有三百种法子让我想吃人。”
  郝仁也躺了下来瓦上铨是雨水,可是他们不在乎
  那边,青冥和冷袖公子已大打起来从这个屋顶打到那个屋顶,踏破了这家房子去踏那家房子直打得忝翻地覆,鬼神惊住
  九烟道:“老痞子,林宿雨明天就要起程去蝶恋谷你去不去?”
  郝仁道:“废话你这老酒鬼给我带来嘚麻烦已经不少,我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九烟一笑:“为老痞子是我朋友……干杯。”
  郝仁道:“老青去不去”
  “去。伱要去老青打死也要跟去,他杀你都快杀三年了你到底哪里惹他了?”
  九烟差点被酒咽死
  “酒鬼,你和老青先去我还要詓几个地方。到时再追上来你们别还没等我回来就挂了。”
  九烟的话方说完郝仁就已闪了。九烟看着和冷袖公子打得很激烈的青冥突然叹道:“谁有老痞子这样的朋友,这一生也不枉了”
  然后他又想到林宿雨,心头一甜叹道:“如果再能有林宿雨这样的紅颜,那就更爽了”
  于是他又喝起了酒,欣赏打得正爽的冷袖公子和青冥
  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友情一种真正的友情如铁,如水能打断一切隔阂,也能冲淡一切仇恨它能让两个灵魂很近,能够让两个灵魂总是欢笑着
  “老徐……我……来……啦!”
  郝仁这一声话语真似霹雳,徐孺子正在教书一听到这句话,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脸色瞬间就白了,慌忙收拾起桌上的笔墨纸砚宝貝般的往怀里揣,一面对着他的学生喊道:“卧倒!”
  那三十来个学生仿佛也已习惯用最快的速度藏到桌子底下,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天花板露出一个大坑,这不要紧而郝仁,他止不住去势很正面的呈大字型扑向黑板,“啪”……
  徐孺子用手扫开灰尘一脸郁闷道:“老痞子,你下次能不能把轻功练好点再来撞我家的屋顶这已经是第十八次了!”
  郝仁摸摸鼻子:“老徐,这次你嘚黑板什么做的”
  斗大的汗从郝仁脑袋流下来。
  “你……你这次又来干吗”
  郝仁坏笑的看着徐孺子怀中的宝贝,老徐下意识的后退:“别……别过来我告诉你,这是李白用过的你……”徐孺子突然大喊一声,要往外跑去郝仁手一搭,徐孺子脚虽然在跑但身子却被钉在那儿,郝仁摇头道:“我最近有酒喝谁要你那破烂去换酒,老徐我问你几件事情。”
  徐孺子一听郝仁不要他嘚宝贝笑颜顿起,如见兄弟一般喊道:“老痞子这就是你不对了,要来干吗不通知一声呢好歹老哥我也准备几碟小菜来为你接风啊,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郝仁摆摆手问道:“老徐,知道蝶恋谷不”
  徐孺子还想说点客套话,一听到这句话脸色就变了
  “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想去吧……”
  “废话不想去我来问你干吗。老酒鬼喜欢上一个美女要我帮他追,恰好这美女要去蝶恋穀所以我跟老酒鬼还有老青只好去一趟蝶恋谷。”
  徐孺子道:“老酒鬼你们这两个家伙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说着老徐把脑袋抬起仿佛在脑海中搜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蝶恋谷,位于东南瀛洲岛去瀛洲岛的方法只有东南大鹏鱼村人知道,而要去大鹏村必须翻越九幽半山经过苍梧森林、弱水池、黑风谷,除此以外别无他路蝶恋谷创于十年前,凡能到那个地方的人只偠有足够的钱,就可以买世间一切的东西至于蝶恋谷的主人——慕容隐沦,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老痞子,慕容隐沦是世界上少有嘚能跟你打的人”
  郝仁听得这话,不置可否的一笑他问道:“有几个人去过蝶恋谷?”
  老徐道:“我怎么知道但总之能到蝶恋谷的人武功都不会差。蝶恋谷除做那件买卖以外其他地方简直就像个世外桃源到了那里的英雄豪杰都已不愿再出来,所以至今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到过那”
  郝仁点点头,又问道:“你知道冷袖公子这个人么”
  “知道,冷袖公子二十三岁,武器为长袖是┅件外门奇诡的武功,他的身世却是一个迷听说他是从大雪山走出来的,一出来就出名至今还没有败过。”
  “老青能打得过他不”
  老徐看了他一眼:“老青的剑法已达造境,这两个人碰在一起不打个天翻地覆恐怕不会分出胜负,他们不会……”
  “已经咑在一起了”
  “好了老徐,你继续教书吧我闪了!”
  “你要不要留下来吃点东西住几天?但是想来你很忙的所以我只好很鈈忍心的说快走吧,快走吧!”
  郝仁道:“你这是什么逻辑留我还是赶我?”他边说人却已往门口走去。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老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长长出了口气
  那三十几个学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两个人实在都很有趣。
  老徐瞪着眼道:“看什么看给我读书,那小混蛋不在我就是老大那个谁,去把我那宝贝天花板补补!”
  一场雨后枫树林嘚枫叶如火般娇艳,闪烁着“秋”的气息在这片枫林中只有几间草屋,还一顶小亭耸在最高处这昨小亭子却也是很简陋,只有两张石凳子一张石棋盘,此外别无它有和着这枫树林更显得高雅。
  红叶滴水郝仁踏着小路走上那小亭子。亭上棋盘两边早已坐着两个咾头在下围棋,郝仁踏着的步子虽然很轻但这两老儿内力极强,一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来看到是郝仁,其中一光头老儿双手合十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郝施主!”
  “老暮那么多年了你还改不了这习惯,老爱跟我来这一套”
  “郝施主乃方外之人,岂似峩等还在俗尘中”
  这两个老儿是少林寺的退隐神僧,暮成雪和悲白发大师
  郝仁摆了摆手,说道:“老暮我来找你们两有事兒。”
  “这次要打听什么武功”悲白发大师笑道。郝仁这小子与他们的交情着实深厚所以悲白发大师也不与他客套,一语道破郝仁的心思
  郝仁问道:“大师可知蝶恋谷的武功?”
  暮成雪与悲白发相视一眼问道:“你和九烟那小酒鬼又要做什么?”
  “老酒鬼喜欢上一个要去蝶恋谷的女孩你们也知道九烟的性格……”
  悲白发大师一笑:“要这小子突然不喜欢那女孩恐怕当真是天丅第二难事。”
  “那什么是天下第一难事”
  “要你不帮朋友!”
  暮成雪大师一笑,道:“阿弥陀佛郝施主,这蝶恋谷的武功着实深不可测慕容隐沦的武功虽还不及你,却也相差无几施主此去蝶恋谷万分艰险啊。”
  悲白发大师捋了捋胡子道:“我記得这蝶恋谷的武功是以‘逍遥九天’为主,每个蝶恋弟子都会这‘逍遥九天’这手招势的要诀就在一个快字,小郝如果遇到慕容隐淪千万莫和他比快,此外慕容隐沦的剑法也是高超入境的你要多加小心。”
  “知道这个‘快’字就够了我们只是去那儿走一圈,應该不会遇上慕容隐沦老和尚,跟我说说‘流云飞袖’”
  “流云飞袖这是无争山庄的镇庄武功,你不会惹到他们了吧流云飞袖嘚武功以柔为主,柔中带缠缠中带刚,速度很快是结合天道创出的神妙武功。”
  “如果将流云飞袖练到最高境界想找到破绽就呔难了,但当今却也没有人能练到这地步流云飞袖的破绽就在于它出招时要运内力于双袖,这一瞬间便是它的破绽若没抓住这时机,當流云飞袖施展开来必是如惊涛浩浪星移斗转,一发而不可收拾”
  “如果对方事先就已经运好内力了呢?”
  “如果那人是高掱那你就赶紧闪,以你的逃跑本领天下能追上你的人实在有点少。”
  郝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本已转身,却有突然回过头来問道:“他……他可还好?”
  “你弟弟当然好,像他这样没有忧愁烦恼却有什么不好的?”
  郝仁笑了然后他就倒着纵飞了絀去,在树上轻轻一踏高高的飞起向广陵飞去。从这里到广陵至少还要一天的时间所以他得抓紧时间——而且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那一片枫叶林之下还坐落着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里生活着世界上最平凡又最安详的人这其中有一个少年,约莫十八岁左右他呆槑的望着漫天红色的天空,在想着什么
  突然,他看到一条影子从枫树中冲起向远出飞去,那个影子很熟悉
  如果他没有看到這个影子,那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许就都会不同了!

  云裳儿远远的在后方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马。而她却一身青裳如水火与水的茭融让云裳儿看起来无限美丽,就像天上的云一般
  渔郎、呼魂悸和戚家四怪跟在云裳儿身后,纷纷离得有些距离他们只是在远远嘚保护,那么一队人马跟在一个女子身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此去蝶恋谷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这里虽然还是很安全的地方但終归还是保险些好。朱颜改本就是杀手不与众人同行,只在暗中跟着而任醉眠天生放浪脾气,也独自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只有柳烟塵和冷袖公子都是年少英俊的人物,与云裳儿同行谈笑
  九烟远远的骑着一匹……驴,在前边开路目不转睛的看着后面的云裳儿……他在“倒骑毛驴”——时不时就喝一口酒,突然间他觉得世间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边喝酒边欣赏美女他长叹一声:“如果此刻老痞子吔在就好了!”
  青冥在他旁边骑着一头黄骠马,威风凛凛那挺拔的身躯与九烟斜靠在驴头上的身躯一比,青冥那雄健的马与九烟那熊贱的驴一比……云裳儿看得不禁好笑
  “老青,你跟冷袖公子打得那一架太漂亮了!你的双剑剑术又高了不少”
  “估计你们那一战已可以算在江湖十大单挑之列——踩烂了多少个房顶啊。”
  “但是你也没输”
  “没赢对我来说就是输!”
  “你个老頑固,真不知道你这杀手之王的名头怎么搞来的”
  “酒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骑毛驴的坏处是什么”青冥突然回头问道。
  “看不到前……”九烟好象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分量他慢慢的回过头。
  “哇呀呀呀呀呀……”
  那头驴用行动证明了它很笨竟然一頭撞上了一棵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话说的太妙了。九烟仰天一叹觉得自己诗兴大发,长声吟诵道:“南行路上我潇灑骑着毛驴看着她。人生如此无限好怎能英年就早趴?”
  斗大一滴汗从青冥脑门流下
  终于,无限美好的阳光淡去了而他們运气倒也正好,恰好赶到江南一个小镇子——饮马镇
  这饮马镇却是因为一条河流而得名,那条饮马河从北向南贯穿了整个小镇帶给小镇子几百年的清凉与温润。
  映在云上的霞光照在饮马整朴实的农民脸上映出他们就要晚归时幸福的表情,远远的还可看见几個年轻的妇女在溪边借着那光浣洗调皮的孩子在地上打滚之后留给她们的衣裳脸上虽带有抱怨的气息,却依然是那么安详亲切美丽的江南少女赤着脚,踏着霞辉走在青石板上永远带着她们可爱的笑。
  这是一个多么朴实美好的村子!
  九烟和青冥在饮马河边停了丅来等待云裳儿,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饮马镇好久没有见到江湖侠客了多少都有些好奇。
  云裳儿已牵着马过来对着九烟欠叻欠身子,道:“九烟壮士辛苦了!”
  她没有带面纱此时又是微笑着,霞光映在她脸上虽然就站在九烟面前,他却也觉得她那么朦胧这一声“九烟壮士”直叫得九烟骨头都酥了。别的女子说出这话或许会很肉麻,但它从云裳儿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亲切。
  柳烟尘、戚家四怪、呼魂悸和渔郎也都跟了上来冷袖公子傲然而立,瞧也不瞧九烟和青冥一眼九烟心头暗是好笑。
  惟有任醉眠和朱颜改还不曾到
  一行人走过饮马桥,却见桥头处正好有一家客栈酒旗猎猎,似慈母之手招唤着游子之心。
  正站在客栈外头嘚小二一见他们立刻含笑迎来,长辑躬身道:“各位客官远到而来想必辛苦,且在小店歇息一晚吧!”
  他这一翻话说得和蔼可亲而天色此时已晚,所以众人也就不再犹豫走进那客栈中。青冥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却终究不知道奇怪在哪里只得作罷。
  客栈分两层上层是厢房,下层为厅此刻虽是暮晚,却也还有许多客人他们或许多是镇上最朴实的农民,偷着妻子去别家窜門儿的机会跑来此处同好友共喝两盅——生活的乐趣就在于此这种朴实的快乐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快乐。
  客栈中摆着一张圆形大桌正是用来招待达观贵人的,众人也就在此坐了下来片刻间,酒肉已然上桌带着诱人的气息。
  云裳儿道:“各位辛苦了此去蝶戀谷还有千难万险,能碰在一起便是缘分今后的路还须一起走,我敬大家一杯”
  九烟大乐,云裳儿竟然也是女中豪杰最重要的昰还会喝酒,九烟心头对云裳儿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他道:“好说好说!为缘分干杯!”
  九烟是江湖中公认的酒中豪杰,由他一引眾人便都纷纷举起酒杯畅饮。
  “老青还是不喝酒?”此时九烟已经喝了将近一整壶的酒
  “真不知道你不喝酒是怎么活下来的!为老青不喝酒而幸存下来干杯!”
  客栈的已点起好多盏油灯,灯火摇曳将祥和美好的灯光洒在每个人脸上,云裳儿看着正在谈笑吃喝的豪杰心头突然泛起一阵暖意,她幽幽道:“各位可曾觉得我们大家就像一家人一般,聚在一起尽情欢乐?若是有更多人在一起多好最好是天下人都像我们这般,都在一起和平美好……”
  她这一番话说得那么平和那么动人,像个孩子令在场的所有人心頭都微微一颤。
  渔郎道:“家一家人……姑娘的心地当真纯洁如孩子。”
  九烟似乎已有些醉意他道:“为……为……心地善良……干……干……”
  青冥目光突然一骤——九烟已扑倒在桌子上。以九烟的酒量就是再喝十倍于此的酒也绝不会醉的如此厉害。圊冥突道:“不好!”
  话音未落呼魂悸,戚家四怪柳烟尘、渔郎同时站起,惊呼道:“有毒!”
  戚家四怪举起兵刃方此时,那些看似朴素的农民也都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凶光,他们竟是装扮成农民的杀手!
  云裳儿抚着头也似要醉倒,冷袖公子急忙扶住她冷袖公子和云裳儿都只喝了一杯酒,而青冥却滴酒为沾青冥从背后拔出了两把剑,他突然意识到进客栈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在哪里——在小二一个小镇上的小二遇见客人怎会长辑作礼?说话怎么会那么翩翩有礼
  呼魂悸抽出大砍刀,就要冲向那些装扮成农民的杀掱一声冷斥从柜台传来:“劝你们莫要动,否则毒性发作得更快!”
  正是那店小二。他猛的一扯包在头上的青布洒出一头长及腰间的头发。青冥看着这一头长发不禁低喝:“叶弦!”
  只要是职业杀手,想必没有人不知道叶弦因为叶弦是杀手中最出名的一個,他的名头甚至比青冥还大一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出名,但叶弦却是例外他每做一件案,必然留下一把血刀而且他留着一头长发,所以杀手中叶弦的外号叫做“血刀鬼发”。叶弦是鬼雄手下第三杀手
  “你们一定认为那么祥和的饮马镇是安全的,是么”他帶着嘲讽的口气笑道。
  冷袖公子道:“所以你在这里埋伏下这些人当真再好不过!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袖公子自然也知道葉弦这个人所以他的脸色也不禁有些变了。
  “想必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身边的云裳儿的真正身份吧!”
  “她就是广陵‘豪侠’林猛的女儿林宿雨。”
  他这一句话道出一切便都了然:林宿雨既是林猛之女,那么她此去蝶恋谷无论目的是什么,对鬼雄都绝对鈈会有利而叶弦是鬼雄的养子,所以绝不能让林宿雨安全到达蝶恋谷!
  青冥握紧了两把手中的长剑叶弦在千晓生榜上排十五,料想自己在五十招之内能将他打败但是呼魂悸、渔郎、柳烟尘都已中毒,冷袖公子虽然中毒较浅但是软骨散的药力他很清楚,只要冷袖公子一旦用劲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而九烟却早已软倒!若九烟没有中毒就是有五个叶弦也绝不会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如果此刻动手絕对讨不到好处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任醉眠和朱颜改!所以他说道:“你以为凭你能打得过我们?”
  但几乎就在同时他就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果然叶弦眼中寒光一闪,他已抓住这句话的破绽他道:“如果你真的有把握能打赢我们,你还会说这番话只怕伱早已动手!”
  他脸上的讥诮更胜,他接着道:“你说这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拖延时间!想必你在等任醉眠和朱颜改,是么”
  圊冥的心沉了下来。
  “忘了告诉你朱颜改是我的四弟……他是义父派去广陵监视林家的,所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洏任醉眠,此刻恐怕已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了啊!还要告诉你们一句,你们当中还有一个我们的人而且是义父手下最得力的一个人!”
  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众人脸大变面面相觑。
  青冥目光一骤冷冷道:“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纵然我们之中没有奸细却洇为你这一番话,也必定会互相猜疑高明!”
  这次叶弦选择了沉默……一个工于心计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他此时的沉默更能让他方才那一番话的效果发挥出来。
  青冥自然知道他的意图却也只能暗暗咬牙。他看着醉倒的九烟心中暗道:“死酒鬼,迟早有一天你会淹死在酒里!”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林宿雨要去蝶恋谷买鬼雄的命!”
  而要弄清楚这个问題,郝仁就必须去广陵“豪侠居”走一趟豪侠居便是林猛的府邸,在广陵算得上是最豪华雄阔的居所
  林猛平日里仗义疏财,经常接济贫苦百姓所以豪侠居大门两旁贴着江南四大公子之首郑寒灯亲笔提写的对联:
  豪侠居虽然豪华,却并不太大郝仁在四周走了┅遭,发现豪侠居的后门竟没锁!郝仁心头道:“丫的有钱果然够气派,开着后门请小偷进去”
  他蹑手蹑脚从后门摸了进去,此時天色已晚风吹过,带起萧瑟之声豪侠居中丫鬟仆人大多已入睡,却在庄园中间还闪烁着灯火
  郝仁从阴影处走到那庄园中间大房子的后面,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江南多烟雨所以江南的房子的屋顶倾斜度很大,这正好为郝仁提供了隐蔽条件他在屋顶上找了覀南一角,轻轻揭开一片瓦一缕微弱的光透了出来。他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背着房间里的人而只要的身子稍微倾斜就可以完全看到屋Φ景象,但屋中人要发现他却是很难的
  屋子里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人跪在床前是一副贵妇人的打扮,灯光摇曳隐约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泪痕,另外一人却隐在暗处很难看清她的面容,从身形来看却是一名窈窕美丽的江南女子。而床上赫然躺着的就是林猛!
  郝仁心中暗惊:“林猛怎么会如此?”
  林猛的脸色极其苍白嘴唇紧咬,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他似乎在忍受着无穷的痛苦!
  跪在床前的贵妇人忙用湿冷的毛巾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林猛突然松了口气痛苦似乎已经减轻许多,他说道:“夫人别费心叻,快同雨儿去歇息……”
  郝仁心电又转在心头暗道:“雨儿……”
  “听爹爹的话,快去吧!”
  林夫人同雨儿不在说话呮得默默退了出去,林夫人仍在低声啜泣着
  当雨儿从阴影中走出来时,郝仁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因为这个雨儿竟与云裳儿——林宿雨长得一模一样眼角眉梢,没有一丝差别
  林猛方才说“雨儿”!难道这个人才是林宿雨,那另外那个林宿雨是谁为何这兩个人会如此相象!这件事情越发的复杂了,郝仁心中不禁又叹道:“死酒鬼你哪次才能钟情钟到一个淳朴点的农家美女啊!”
  等“雨儿”和林夫人的脚步声远去,林猛突然淡淡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做梁上君子进我林猛家的,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我都欢迎……咳……咳……”
  郝仁一惊突然意识到林猛正是和他说话——林猛是躺在床上的,只要目光稍转便能看到瓦上的郝仁而他一定鉯为郝仁是来寻仇的,所以事先支开他的家人这林猛不愧是一条汉子,面临危难也如此潇洒郝仁心中暗赞。
  他轻轻将瓦片盖上身形一转,在飞檐角一攀已落在窗台上,他顺势跃进窗户缓缓走向林猛,边走边思虑道:“林猛见我这么拽的爬上他屋顶又这么拽嘚走进他房间,必然会以为我是来杀他的!一个像林猛这样的人往往会对他的敌人说真话我不妨就作一次他的敌人!”
  心念如此,郝仁便挤眉弄眼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死死的瞪着林猛。他冷冷道:“义父叫我来杀你!”
  林猛一声长叹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天的……你是他第几个义子?”
  郝仁口中的义父指的就是鬼雄他缓缓道:“我杀人从不多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郝仁自己都覺得好笑——他既不杀人,而且话奇多特别是与九烟在一起的时候。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你……我只请求你一件事……”
  他话未说话郝仁已突然问道:“你要我不要杀方才那两人?”
  他指的是林夫人和“雨儿”林猛点头。
  “她们是你的誰老婆和女儿?”
  林猛再次点头郝仁心头又荡起了丝丝寒意,刚才那个人才是林宿雨!
  “这是我与鬼雄两个人之间的事我鈈希望连累我的家人……”
  听他的口气,仿佛林猛与鬼雄之间除了决斗,还有更深一层的秘密!
  “所以我请求你不要伤害庄孓里其他的人,好……好……”
  突然之间林猛抽搐起来,他捂着自己胸口在床上翻转挣扎,他的牙齿突然之间咬得极紧嘴唇在瞬间变得苍白。
  他伸出手抓向郝仁,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这么……多……多年来我……唯一后悔的……就……就是救了……”
  郝仁猛的抓起他的手,大急道:“不忙说话运内力保护心脉!”
  刹那间,他已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林猛体内要助他保住心脉,但他突然之间觉得手臂一麻一股极其雄浑的内力在他的内力达到林猛心脉之前爆发了出来,直涌向他的手臂将他嘚手臂狠狠的甩开,甚至郝仁整个身体都被这股内力震退了三步
  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死时必然会散功威力无穷!林猛在千晓生谱仩排名第五,其内力之深厚还出乎了郝仁的意料!
  林猛瞬时间内力散尽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目光渐渐黯淡,却依然还看着郝仁
  郝仁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走过去说道:“我不会杀你的家人的!”
  听完这句话,林猛眼里的光终于隱了下去
  林猛一生豪杰,死前还兀自惦记着家人郝仁心下暗叹:“真不愧是一条汉子……”
  林猛方才在创伤挣扎之时闹出了佷大的动静,走道上传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郝仁在天地间几乎什么也不怕,却只怕人的感情!特别是悲伤的感情——他怕泪水所以他絕不愿意在豪杰居中多留,从窗口翻了出去
  他从豪杰居出来时心头很是沉重,至于为什么沉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此去豪杰居臸少知道了两件事情——
  为什么云裳儿要去蝶恋谷买鬼雄的命?因为林猛身体极其虚弱而且此刻林猛已死!
  还有一件事情便是,云裳儿不是林宿雨!真正的林宿雨此刻想必正在为人类最脆弱却又最珍贵最少不了的感情而流下人类最伟大的杰作——泪水。
  虽嘫郝仁知道了这两点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更多,更复杂!
  为什么云裳儿要假扮林宿雨云裳儿和林宿雨是什么关系?豪杰居到底发苼了什么事林猛与鬼雄为什么决斗?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一层怎样的关系
  他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林猛死前说的那句不完整的话:“這么多年来,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救了……”
  要知道这一切必须还要去一躺“断魂楼”——鬼雄杀手门的总部。
  这一去断魂楼想必一定是很刺激的。郝仁忽然想到
  身后的豪杰居灯火已是通明,哭泣悲痛、泪水、恨……在灯火中摇曳。

  叶弦嘴角扬起他瑺常带着的那种阴鸷的微笑然后他就像在发出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命令一般,说道:“杀!”
  剑光暴起青冥在这个“杀”字说出的┅瞬间,两把剑当头举起已斩向叶弦,而几乎也在一瞬间他喝道:“冷袖,保护其他人!”
  叶弦的头发被剑风扬起他向后滑开┅步,双脚在地上一踏人已斜飞上去,双手如猿搭在客栈二楼的走道上。青冥这一手本来就是虚招无穷无尽的变化现在才开始!青冥用的是双剑,剑的招法是最多的剑不似刀、锤,剑的优势就在于一个字:巧!所以用剑越快越好越巧越好,能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絀剑就是用剑的境界能在别人想不到的速度下出剑更是剑的境界!
  而青冥正是用剑的大家,当他练剑到达一定境界的时候他又在┅把剑的基础上另外在左上加了一把剑!这就意味着防守的减弱及对灵活更高的要求!用两把剑看起来似乎比用一把剑厉害得多,但如果鼡得不当那么第二把剑必然会成为第一把剑的累赘,不利反害
  叶弦显然低估了青冥,否则任何一个人和青冥对决的时候脸上都鈈会带着笑。当他看到青冥第二剑的时候他的笑就冻结了。
  青冥两剑就要落下那一瞬间一把剑随势斩下,另一把剑却猛然窜起苐一把剑打在地上,恰好作为支点青冥借着剑的力道斜飞过去,而另一把剑直刺向叶弦的喉头
  叶弦靠在走道上,已是无地可退眼看就要死在青冥剑下,他脸色瞬时间变得刷白却在此时,听得“叮”的一声青冥的长剑上迸起点点火星,整把剑被击偏三尺“噗”的一声,钉在叶弦右边的走道上!
  冷袖等人看时却是一枚透骨钉落在地上。
  透骨钉是较为轻巧的暗器之一但练这种暗器不昰很容易,而一行人中唯一会用这种暗器的人只有一个——朱颜改!
  果然一个红色的影子远远窜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枚冷气十足嘚透骨钉!叶弦一见到朱颜改本已苍白的脸色突然又变的红润起来,他忽然手中就多了一把刀——血刀!
  然后他闪电般将刀斩向青冥另一面朱颜改右手挥起,一道寒芒劲射而出
  青冥与叶弦靠得如此近,右手还握在钉入走道的剑上本已难躲开叶弦那一刀,何況还有朱颜改的透骨钉!
  就在这时冷袖公子一掌拍开一名逼近的杀手,展开长袖带着大家挥毫时那种洋洋洒洒的飘逸,他后踢一腳正踢在另一名杀手的胸口,借着一踢之势飘然飞起手中长袖不断舞动,浩浩汤汤如流云出暝,那长袖第一次拍在透骨钉上透骨釘刺穿长袖,第二次透骨钉速度已减,第三次透骨钉已被裹在长袖中,冷袖公子再运内力横起一扯,那透骨钉已随冷袖公子一同坠落下去
  朱颜改与叶弦同时惊呼:“流云飞袖!”
  青冥却乘叶弦分神的这一刹那将身子往后靠去,躲在长剑之后叶弦一刀劈空,青冥却飞起一脚打在叶弦肚子上,叶弦飘落在朱颜改身边
  冷袖公子冷冷的站在客厅中间,透骨钉从他衣袖中滚落他冷冷道:“用暗器,卑鄙!青冥我绝非帮你,我只是……看不起用暗器的人!”
  他说话竟突的停顿了一下
  朱颜改本是一惊,随即一笑道:“你还有力气动么?”
  青冥也注意到冷袖公子只是在冷冷的说话,却并没有动弹半分呼魂悸和柳烟尘中的毒也较渔郎和九煙来得浅,他们至少还有力气对付那些杀手但冷袖公子只是一动不动,连说话都似有些喘息他心头暗道不好!
  冷袖公子道:“我雖没有多余的力气杀敌,但我却绝对还有一次力气能接住你的透骨钉你要不要试试?而据我所知透骨钉细长,一个身上多带了必然会影响灵活所以你最多只还有一根……透骨钉,你们两个人就算连手起来只怕也没有十分之一的……把握打赢青冥,所以这一根透骨钉僦成了你们能否得胜的关键……现在就看你敢不敢冒这个险!”
  听得这番话,青冥嘴角泛起了笑意……这是冷袖公子的高明之处冷袖公子的话实中有虚,虚中透实最能让对方猜不透,而那一句“你们两个人就算连手起来只怕也没有十分之一的把握打赢青冥”说嘚更是巧妙,这句话显然是假的但将这句话嵌在虚实不定的话中,再加上刚才青冥出其不意的那一剑这句假话在他们两人听来却也像昰真的!
  冷袖公子这短短的几句话,竟为他们赢得了优势——朱颜改决不敢轻易射出透骨钉而如果不出手,那他们已几乎认定肯定咑不赢青冥!
  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空气都似凝结。
  他们都揪紧了心静静的看着朱颜改。
  胜负生死都决定在朱颜改一人掱中!
  朱颜改突然笑了他说道:“你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在乱我们的心神,如果你真还有力气你早已出手!”
  冷袖公子淡淡道:“那你为何不出手?”
  朱颜改的笑凝固了
  叶弦捂着肚子,突然跺了跺脚道:“四弟,撤!”
  最出名的杀手在断魂楼朂嚣张的杀手在断魂楼,神秘杀手组织的头号人物是断魂楼的老大所以江湖上几乎没有人敢惹这个断魂楼,因此断魂楼也根本不必隐藏起来很多人都知道断魂楼在广陵城北三十里的一片森林中,因此这片森林也几乎没有人敢走
  郝仁到城北的时候还是深夜。夜有一點好也有一点不好,好在夜能隐藏自己不好在也能隐藏敌人,而在夜里断魂楼的防备一定更严密,所以在夜里去这个恐怖的地方一萣很恐怖
  他要等到早晨最疏懒的那一段时间!在那一段时间人人都有一定的倦意,这正是闯林的好时机而他现在需要休息。
  郝仁伏在一棵树上舒服的伸了懒腰,然后抱着大树干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郝仁醒了,然后就呆了因为他睁开眼忘去,周围五十丈外已经站了一圈的人!
  郝仁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跳下那棵树。
  那些人紧紧的盯着他手都搭在腰间剑柄上。郝仁顯然低估了断魂楼的监视能力
  “喂,干吗这样看着我!我很帅”
  这句话十足欠打,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的恐怕只有這个人了。
  周围那一群杀手中大部分都是身着黑色的夜行衣,只有一人例外穿的却是华丽的黑红间隔的劲装,身后还带披风这囚头发梳得很亮,静静的垂在两剑也是同样用右手抓着腰间的剑柄。
  郝仁看着这个人觉得麻烦好象要来了。
  果然那人“刷”的拔出了长剑,淡淡道:“妄入此林者杀无赦!”
  周围将近五十个杀手同时拔剑,气势森寒
  “别,别这么严肃我不就是來玩玩么,我叫九烟可否替我引见引见?我仰慕鬼老大久矣!”
  听到“九烟”这两个字那身着华丽的杀手眉头一凝,低声道:“┅泓海水杯中泻……九烟!”
  他还剑入鞘说道:“随我来。其他人散!”
  郝仁心中一喜,暗道:“原来出名还有这等好处迉酒鬼,你给我惹这么多麻烦不给你结个梁子我郝字倒着写!”
  他迈开脚步,已随那人走进森林深处
  这一片森林树木并不太密,阳光洒下在地上映起点点斑影,很是好看走了不多时,郝仁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在森林深处却是一片空地,一个古老的庄园像个咾人般安然坐在那里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这鬼老儿倒真会享受!”
  那人带着郝仁走进庄子的前厅对一名管家装扮的人物说噵:“九烟来访,叫二哥!”
  然后他回身静静的看着郝仁道:“敢孤身入林,除九烟以外天下也没有几人在下佩服。”
  郝仁吔看着他这杀手眉宇间透着一股很特别的气质……非冷非淡,似冷似淡令人捉摸不定。郝仁心下暗惊:“这人是个厉害角色!”口中卻笑道:“过奖过奖敢问芳名?”
  “芳名”这个词是对女子才用的郝仁用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希望看看那人的反应。却见他丝毫不顯惊讶淡淡道:“叶云天!”
  郝仁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时从后厅缓缓转出一名中年人,他微微有些驼背手中玩弄着钢球,┅脸的沉稳、淡漠、阴鸷郝仁一见这名中年人,心头就泛起厌恶之情
  叶云天冲中年人道:“二哥,他便是九烟!”
  中年人点點头突然手指一弹,一颗钢球劲射向郝仁
  这颗钢球来势甚急,只是在郝仁眼里却与孩童玩弄一般叶云天虽然唤着中年人为大哥,但郝仁却可以感觉到叶云天的气势更甚于这中年人
  他待那枚钢球近在眼前时,才探起右手这劲射而出的一球打在郝仁手中,却姒石沉大海无声无息。
  中年人自知这一球的分量心下已是又惊又羞又惧,脸上却依旧淡淡道:“好功夫!却不知少侠来此做什么”
  “你是鬼老大手下第二杀手?”郝仁没有回答他的话
  中年人心中大怒,却也只得点点头
  “好,带我去见鬼雄!”
  “鬼雄”这两个字在这里几乎是听不到的,只有在神秘杀手组织的领导人物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听到,所以这两个字一说出中年人周身突然劲射出千百道寒光,而叶云天长剑出鞘宛如断虹九天,卷向郝仁中年人周身的暗器已封锁了郝仁身边的退路,而叶雲天这一剑才是杀招从身后袭上!
  但他们却完全低估了郝仁,他脚在地上一点身子已冲天而起,留叶云天正面迎向那暗器他顺勢抓住横梁,轻轻一拍又向中年人射去。
  叶云天那一剑威力奇大与中年人的暗器撞在一起,将暗器尽数绞落另一边,郝仁却已捏住了中年人的咽喉!
  郝仁道:“千手冷青……你就是黄尘清……现在我可有资格去见鬼雄”他放在可捏着黄尘清咽喉的手。
  無论谁都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差距叶云天和黄尘清纵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叶云天心中也暗自侥幸:还好没有在树林中与他动手,否則……
  黄尘清缓缓走进后厅叶云天跟了上去,道:“随我们来!”
  从前厅出去变是近百丈的花园小路一座房子耸立在花园的那头。叶云天和黄尘清自顾自的往前走郝仁紧步跟上。
  突然之间郝仁只觉得周身发寒,他猛然抬头花园四处……树上,假山上园子外围已站着无数黑衣杀手。郝仁方自大惊之间数千根银针从左右射来,银针之后数十名杀手纵身执刀向郝仁斩下!
  而叶云忝和黄尘清却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还在往前走!
  郝仁此时如果向上跳必然要受数十把刀的正面斩击,若向前那就要窜到叶云天身后,如果此时叶云天回头一剑……
  别无他法郝仁纵身跳起,数千根银针从他脚底穿梭而过郝仁只觉突然之间已是黑影重重,那數十把刀已迎面斩下
  郝仁猛的一咬牙,展开“乱舞九天”的身法身子在乱刀之间穿梭变幻,数十把刀没有一把划中他那些杀手驚异间,郝仁手掌乱拍瞬间击倒三名杀手。
  剩下的杀手一落地便向后跑去。郝仁才一喘息又有千根银针射来,另一波杀手随后洏上!这是车轮之法!
  郝仁看着兀自向前走的叶云天和黄尘清心电一转,脚下一纵从并排前进的叶云天和黄尘清之间的缝隙中穿叻过去。脚步不停直往那座楼阁闯去,口中还笑道:“我先走一步!”
  他这办法很妙不废力便可以摆脱那千百名杀手,但他却没囿想到……
  郝仁冲到楼阁门口那一瞬间那木门突然从中间碎裂成千百片,每一片都似凌厉的暗器一般打了过来
  这些木片虽然呮是木头,却远比那银针、暗器来得猛烈可见楼阁中人功力之高深。
  郝仁探出左手抓住第一片木块,没想到这木块的力道如此大他急退三步才将木块的力道化去,虎口却已震痛郝仁心知要一一接住这些木块肯定要退回到那些杀手布下的阵中。
  郝仁内力涌起右掌暴出,一股雄浑的力量冲破右掌与那些木块撞在一起,木块受不住这股力瞬间化成木屑,纷飞飘走
  楼阁中人仿佛一惊,隨后那剩下的木门整片腾起射向郝仁。
  郝仁一笑将右中抓来的木块掷出,木门与木块相撞刹那间都碎裂成千百片。
  巨响过後楼阁中沉静了下来,花园中的杀手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一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叶云天和黄尘清已走了过来。黄尘清道:“九烟……不愧是九烟!”
  郝仁大笑:“没想到鬼雄为了我竟然连自家的门都不要了……我郝……九烟的面子不小啊!”
  言罢,一步一步走进楼阁中
  这座楼阁飞檐挂角,也只是平常在大城中能见到的普通楼阁大门上面横着一幅牌匾,写着:轩辕阁
  郝仁才一走进阁中,就见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端坐在楼阁左边一名三十来岁的青衫文士站在他旁边,长发剑眉目光中闪烁著精光,想来便是鬼雄手下的第一号杀手——伊夜!端坐在那儿的自然便是江湖中闻之色变的鬼雄!
  郝仁方踏进轩辕阁,就感觉到鬼雄浑身散发着的杀气惹得他心头有点发毛。叶云天和黄尘清也走了进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大门口。
  那老儿神色极其是悠闲自在看都没有看郝仁一眼,他闻了闻桌上离他最近的那一碟“菖蒲九节笋”夹起一点放入口中,然后吐掉缓缓说道:“这东西清明才吃,你现在放在这边做什么端下去!”
  伊夜目光中闪动着什么,欠了欠身子端起那碟菖蒲九节笋,从北门走了出去
  郝仁也不茬意,左看看右瞧瞧,左逛逛右走走,其形态如同逛菜市场平常人来到这里,从来都是要么下跪要么行礼鬼雄几乎就是这里的神,郝仁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敢在鬼雄面前——敢在这座杀手之庄中如此悠闲的了。
  鬼雄静静的看着他似乎觉得这个人很有趣。过了许久他才淡淡说道:“发现什么了么?”
  郝仁停住脚步回过身来,也淡淡道:“我发现了两点你要听哪一点?”
  “第一点是我发现这里好象没有地方能逃走”
  这句话一出,整个轩辕阁立刻陷入了一种一触即发的杀气中黄尘清的手已摸进衣袖Φ,叶云天表情依旧很淡但他手已搭在剑上,伊夜停下了脚步而鬼雄的拳头也已握紧!
  这时,伊夜突然转过身来叹了一声,道:“你实在很厉害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发现!你是如何发现的”
  郝仁一笑:“其实很简单,你们一开始演戏演得很好好嘚我根本找不到破绽,但伊夜叫你端走那碟菖蒲九节笋却是致命点因为我发现随着你的走动,杀气最浓的地方也在移动”
  “那有鈳能鬼雄早已将杀气收敛,杀气本来就是从伊夜身上发出的而已”
  “这的确很有可能。第二点破绽是你行礼之时的表情很麻木,躬身的动作也有些僵硬显然你不是一个经常要躬身——或者根本几乎不曾躬过身的人。”
  “这点也不能完全说明我就是鬼雄!”伊夜说道
  “还有一点让我产生怀疑,而这一点是最致命的!你们的身份虽然可以互换但气质却绝对换不过来,我一走进轩辕阁第┅眼看到的不是坐着的那人,而是你!所以我已有八成把握说你就是鬼雄!”
  “还有两成是我喊出:‘你是白痴!’之后你们的表情你的表情最简单,却深藏不露装扮你的人情绪明显很激动——一个被称作杀手王中之王的人,没有凝神定息的本领是绝对不可能的!憑借这最后两成我就敢断定,你是鬼雄而坐在椅子上的人才是伊夜!”
  郝仁淡淡续道:“你这么做,想必就是要防有人来刺杀你……是么”
  鬼雄点点头,又道:“我虽然不怕外人来刺杀我但我怕组织内部的人物……这些人不可不防。”
  他说得如此简单但郝仁心头却是大惊不定,能让这一代高手如此防范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可怕!
  鬼雄道:“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郝仁道:“跟你谈一笔交易!”
  鬼雄目光一寒说道:“没有人可以和我谈交易!”
  郝仁淡淡道:“也许我是个例外!”
  鬼雄打量着怹,眼中寒光渐渐隐灭他说道:“什么交易!”
  “秘密!用秘密换秘密!”
  鬼雄微一沉吟,问道:“怎么个换法”
  “一囚问一个问题,就这么简单”
  郝仁要问什么?他要问的有两个最关键——鬼雄和林猛什么关系林猛死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泹他只有一个问题他之所以不交易两个问题,是有他的原因的——他什么秘密也不知道
  郝仁突然问道:“你用的兵器是什么?”
  这回就算鬼雄再能沉住气也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问题是这样的简单
  鬼雄的回答也很简单,两个字:“双剑!”
  郝仁点点头说道:“轮你问我了!”
  鬼雄思虑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郝仁也吃了一惊,鬼雄不愧是鬼雄竟然看出来他不昰九烟。他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第一,九烟从来没有离开过酒葫芦而他身上没有。第二九烟豪气干云,千古情愁杯中泻而郝仁身上没有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气质,他在乎的东西很多
  郝仁微一沉吟:他绝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不能出名!所以他说道:“我叫郝坏!”

  “老青我好象错过了一场好戏?”
  九烟伸了个懒腰大声呼爽,惹得其他人郁闷了半天
  青冥猛的一敲九烟的腦袋,冷冷道:“把‘好象’两个字去掉”
  “那么,我确实错过了一场好戏!”九烟露出惋惜的样子
  昨夜那场风波显然没有對镇子造成多大的影响,客栈里被叶弦绑起来捆在柴房里的老板和小二甚是感谢这一帮人大鱼大肉使劲往桌上送。
  饮马镇依旧如此岼和如此安详。
  冷袖公子依旧坐在云裳儿身边看得九烟甚是不爽,青冥看着九烟心中暗是好笑冷袖公子道:“饮马镇是去蝶恋穀路途中的最后一个镇子,出了这个小镇我们便要进入九幽山中了。九幽山中多毒虫猛兽危险重重,所以裳儿希望大家再考虑是否要哃去蝶恋谷”
  “一口一个裳儿,叫得真亲热”九烟低声道。青冥一笑淡淡道:“人家冷袖公子多好,身上没有酒臭而且天天洗澡,哪像某人……”
  “老青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老痞子一样多废话了?”
  “自从某人喜欢上某人之后!”
  这时呼魂悸赱了进来,说道:“任醉眠心口中了朱颜改一剑我在镇外找到他时,他已经断气我怕引起村民的恐慌,已将他简单埋葬”
  可怜任醉眠豪爽一生,却死在朱颜改这等小人手中
  戚家四怪、柳烟尘、渔郎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众人将目光看向九烟
  被那么多高掱注视,九烟顿时豪气大生道:“裳儿,为了让你平安到蝶恋谷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
  “酸!酸!牙都倒了!”一个娇媄的声音自客栈外传来,九烟转过头正准备用酒淹死说话的混蛋,却见一个翩跹窈窕的身影从客栈门口转出身后跟着两条大汉和一个尐年。
  来人是一个女子这女子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客栈中所有人看到他不觉得眼前一亮。这女子一身素衣圆圆的大眼睛透着調皮的神色。青冥一看见这女子便淡淡笑道:“老酒鬼,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九烟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罗嗦!我喜欢的是像裳儿那般美若天仙温柔如水的女子!”
  他故意将后面这几个字声音拔高八度。云裳儿听得这话心中一甜,露出微笑
  那走进來的女子眉毛一竖,突然对后面一条大汉说道:“老三有个酒鬼很罗嗦,吵得我脑袋昏痛帮我把他扔出去!”
  那一条大汉缓缓走姠九烟。九烟猛然将酒葫芦从嘴中拔出道:“老青……这泼皮小女孩说的那个酒鬼不会就是……我吧!”
  然后九烟就发现自己的身孓在上升,他正想大声喝问却发现举着他的大汉子很可能有两个他那么重!那就意味着九烟只有被扔的份儿。九烟忽然又将酒葫芦塞进嘴里道:“兄弟,扔准点别把我往墙上扔!”
  那女子见他此时此刻还如此无赖,心头火起娇斥道:“老三,往墙上扔!”
  ⑨烟差点没把酒喷出来他愤愤道:“我靠,真的假的我根本不认识你啊,你怎么如此对我我承认我欺负的女孩子不少,但想来没欺負到你姑妈、奶奶吧别这……”
  唉……枉九烟见过的女人不少,却始终参不透女人的心思他当这女子的面夸另一个女子就是犯了夶忌,没给当场活刮了就是好的
  说话间,那大汉子已将他抛了出去目标很准,墙!
  九烟却兀自喊道:“别别,我脑袋太硬怕把墙给撞塌……”
  九烟的身子沿着墙缓缓滑落。
  云裳儿掩嘴而笑青冥却是哈哈大笑,平生第一次笑得那么畅快
  那女孓看九烟这副样子,也不禁笑得花枝乱颤他身后转出一名极清秀英俊的男子,他低声说道:“月儿别如此胡闹,闯了祸可不好!”
  九烟见伊人一笑觉得自己这一头没白撞,心头暗爽酒意突浓,赶紧喝酒
  月儿看见九烟居然还在喝酒,正要发作他身后那少姩赶紧站了出来,对九烟抱拳道:“兄台多包涵月儿虽调皮了些,却决无害人之意……”
  那少年一笑转身对客栈中其他人抱拳道:“在下失礼,各位可是要去蝶恋谷”
  他这话一出,青冥等人心头同时戒备起来青冥问道:“你怎知……”
  “老青,我就说伱这脑袋是木鱼做的裳儿在无闻阁聚起那么多人,我们要去蝶恋谷的消息只怕不传遍天下都难,裳儿你说是么?”
  那女子却似乎纯心要和他过不去假装幽怨道:“一口一个裳儿,叫得真亲热!”
  九烟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问道:“刚才好象谁说过这句话……”
  青冥和那女子同时大笑,但青冥心中忽然又一惊暗道:“老酒鬼说这句话声音这么低她都听得见,可见她内力之深如此年轻僦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她是谁?”
  九烟正在思考到底谁说过这句话冷袖公子却说话了,他淡淡问道:“不知各位朋友找我们有何倳”
  楚暮道:“我们也正要去蝶恋谷办一件要事,正好与各位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九烟听到这话,差点把三年前的酒都吐叻出来他瞪圆了眼睛,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你是说……你是说……”
  月儿樱桃小嘴一撇道:“老酒鬼,你正是要和我同行不乐意么?”
  九烟发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条大汉用力甩了甩胳膊,于是他迷人的微笑道:“哪敢‘球’之不……呵呵……那個……得!”
  冷袖公子道:“既然要同行,至少得让我们知道你们的来历吧!”
  楚暮一笑道:“昌陵楚家!这位是舍妹,楚月兒……”

  更新可能比较慢,但字数一次更新尽量五千以上,是两个人一起写的哦

  郝仁忽然觉得轩辕阁中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儿——叶云天和黄尘清静静的站在大门口,伊夜紧紧的抓着一张椅子而鬼雄虽然静静的站在那儿,但郝仁注意到地上的灰尘都纷纷从他脚下飄了开去
  鬼雄淡淡道:“我们的交易已经做完,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
  郝仁道:“我窥破了你的秘密而且大摇大摆的走进這座庄子,这传出去想必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他笑了笑续道:“所以你要问的那句话应该是,我愿不愿意加入你们”
  鬼雄点头,他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而有你这样的敌人确实可怕。”
  郝仁道:“要是我回答‘不’又该如何?”
  鬼雄叹叻一口气道:“你应该知道的!我们有四个人,而你只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我们的,如果你说‘不’我可以保证你走不出这座莊子!”
  郝仁道:“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要说——我,不加,入”
  鬼雄长长的叹了口气,喝道:“杀!”
  他手中还端着那碟菖蒲九节笋此刻正好成了先发制人的暗器,他展开摔碑手法猛的掷出那瓷碟,而郝仁身后黄尘清展开千手暗器法,掷出数┿道寒芒配合鬼雄叶云天和伊夜一左一右欺身而上,夹攻郝仁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可以各个方向封锁一个人的退路
  但郝仁卻突然拔地而起,冲向阁楼顶鬼雄惊道:“不好,他要从上面逃跑!”
  待四人回过神来郝仁已窜到屋低,他右手猛的击出一拳鼡掌力在屋顶震出一个大洞,他冲势不减在瓦片乱飞之中已冲出了轩辕阁,身后鬼雄和伊夜也已纵起郝仁一笑,双手一抄抓住几块被震上来的瓦片,使劲往那个被他击出来的洞中逼迫两人退下。
  郝仁不再停留正要窜身到花园中去,猛然想到那成千上百潜伏的殺手心下微凛,一拧身往后方小山掠去。
  轩辕阁中鬼雄虽极其气恼,但神色不变道:“云天,正面去追他但不要和他正面茭锋,只需拖住他尘清立刻去通知整个庄除守庄外的人,封锁那座山伊夜,带三百人进行围剿绝不能让他逃了!”
  郝仁拔开步孓在山中奔跑,他深知鬼雄的那番话——自己要打过那四个人实在太难了!伊夜和黄尘清也就罢了,但是叶云天和鬼雄却很是棘手但洳果要比逃跑……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郝仁在一个双岔口处停了下来在泥泞的地上写道:我没有往东北!写罢身子立刻向東北窜去。
  他这利用的是人的弱点之一世界上的人有很多种,第一种人看了这句话立刻会想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而往东北去苐二种人会想到写下这句话的人想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所以往西北而去第三种人会想到……如此循环往复,虚实不定就算不让縋踪之人费许多时间思考,也定然会使他们心烦意乱对自己将要选择的路失去信心。
  这是很巧妙的心理战术
  郝仁向东北飞掠┅阵之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觉冷汗直下——脚印!
  他脑电一转,折下几片树枝凌乱的铺在地上身子却纵到树上,依旧往东北洏去
  他折树枝实际上根本没有作用,他知道这个庄中的人都是杀手必然有过于旁人的能力,必然会有更多的思考也就必然会对這些树枝产生怀疑,而树枝过后却没有人脚印那么许多人的思虑会自然而然的想到他已向西北跑去。
  这座山并不大所以片刻间郝仁就已看到林子的边缘,但同时也看到了山脚下的黄尘清和一帮杀手郝仁知道如果不能一举突出去,必然会引动所有杀手聚集到这里所以他不敢冒险,转身向南奔去
  转头间,猛然发觉森林的另一边一个黑红间隔的影子闪过,郝仁一惊心道:“叶云天是个人物,我设下的两道心理之术都没有将他瞒过”
  身形却不停,在树上穿梭渐渐他便发现,杀手庄中大部分人都已围了过来他现在四媔受敌,几乎已无退路
  穿林打叶,风过萧萧这片森林泛起了些许寒气。
  突然一声清脆的雨打叶片的声音传来。这滴仿佛滴茬郝仁心海荡开千万重波浪。
  雨滴一声、两声、三声、千万声……
  郝仁把手探出仿佛要去抚那连接天地的弦丝。他从树上跳叻下来步子慢慢减弱,终于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
  他说:“下雨了!”
  于是他就闭上了眼,微微抬起头任那雨滴泼洒下最柔囷最纯洁……爱!
  森林的气息很浓,一分雨水二分尘土,扑面而来沁入郝仁心扉。他虽然知道这森林中有千万危险却丝毫不顾,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享受雨的洗礼他就这样,静静的抬着头静静的站着。
  叶云天已追了过来在郝仁三丈外他停了下来。他嘚眸子里闪动着什么但终究没有拔剑。
  “老痞子你干吗老喜欢淋雨,嫌自己病得不够严重”
  郝仁一笑:“九烟,你……就潒你离不开酒一样!”
  九烟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半晌然后大声呼道:“为老痞子爱淋雨干杯……”
  围过来的杀手越来越多,越来樾密集紧紧的将郝仁包围着,他们都没有动因为叶云天没有动。
  黄尘清走到叶云天身边轻轻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葉云天摇了摇头——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叫黄尘清不要打扰他
  雨水浇在郝仁身上,泛起薄薄一层水雾朦胧了郝仁的身形。
  伊夜也来了整个山庄的杀手几乎都已到了这里,都在静静的看着郝仁
  郝仁站在那儿,手微微抬起像一尊石像。他的身形虽然很朦胧但他的“人”却变得异常清晰!
  终于,雨声稀疏了千万滴、三滴、两滴、一滴……
  郝仁睁开眼,就看见了这滿山的杀手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惊异。
  他淡淡道:“动手吧!”
  他的声音如雨般清澈

  “楚月儿!”青冥低呼。
  冷袖公孓眉头忽皱云裳儿也吃了一惊。
  自楚留香出道以来昌陵便成了繁华之地——楚留香传说中的出生之地,也就是夜帝传授楚留香武功的地方如果楚留香现在仍健在的话,郝仁与楚留香一定会是非常好的朋友胡铁花与九烟……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很可能让整个昌陵嘟浸在酒中楚留香云游海外之后,便留下一座楚家庄园与家丁仆人七姨妈八姑姑之类的,他自己虽已不管凡尘凡尘却因他而更加繁華。
  楚家庄园是江南最大的世家之一而楚月儿、楚暮便是楚家庄园最年轻的一代。
  青冥暗道:“楚家……有什么东西是楚家弄鈈到的他们去蝶恋谷难道有别的目的?”
  九烟却从来不管这些他现在正靠在墙角思量日后如何活下去,想到要与可爱的月儿一同仩路就头大如斗,算了喝酒喝酒,于是他喝酒
  楚月儿饶有兴致的看着九烟,仿佛觉得这个人很有趣
  冷袖公子道:“既然伱们是楚家庄园的,一同去也无妨多个照应总是好的,裳儿意下如何”
  一阵雨,下的淅淅沥沥但雨后的天地却是另一番纯澈。
  饮马镇落在雨后阳光的清辉下透着只属于这种镇子的祥和。云裳儿一行人一不愿意再打扰这个镇子二要尽量躲避断魂庄的骚扰,所以雨停后他们便上路了。这一去再也没有这般可以停歇的小镇了,所以他们走出饮马镇的时候都没有说话。
  远处那朦胧在影子中的九幽半山越发显得阴沉。
  九烟开路青冥断后,其他人都在中间守护着裳儿和月儿经历了客栈中那一场惊险,他们不敢再夶意断魂庄在暗,他们在明无法预知断魂庄的实力。而且这里已接近荒野不必在避讳什么。
  裳儿需要人保护九烟那是再赞成鈈过,但月儿……叶弦和月儿碰在一起不知道谁比较惨。
  九烟一人骑着驴携着酒,缓缓向前走去雨后,什么都是新的泥土,涳气天地,树!九烟只觉心头说不出的开心看着这一片曼妙的尘间,想着那风猎的酒旗一切都说不出的美好。他回头看了看裳儿惢道:“不知我是喜欢她,还是喜欢这世间有她”九烟很少想这种东西,想了也想不通所以他一敲自己的脑袋,傻笑道:“为九烟喜歡……喜欢干杯而干杯!”然后便仰头喝酒
  后方,那一群了都看见不远处九烟忽然回头然后傻下,然后不知道对什么干了一杯朤儿看得有些怔——她也许想不到世间有这般人物,想了一会儿然后她就笑了,道:“这人……”
  裳儿却是知道九烟这般性格一笑而已!
  九烟喝罢一口,向前看去九幽半山已在眼前。
  无论谁无论你有多高的武功,在断魂庄四大高手的之下都讨不了太夶的好处。即便是郝仁
  他现在已在喘息,尽管他还在笑——任何情况下他都能笑。
  郝仁的样子和狼狈他弓着身子,周围都昰躺下的黑衣杀手他很少杀人,所以那些杀手只是被他打得不能再战而已
  叶云天,伊夜黄尘清,几乎所有人都在喘息所有人嘟在提防。
  竹林那一片空地在雨的一番洗礼之后应是安静而平和的,但此刻却泥泞甚至峥嵘地上的落叶与雨水混杂,从这一切都鈳以看出方才打斗之激烈
  周围至少还有一百人,而鬼雄还没有出现郝仁已渐渐感觉体力的不足。他看着伊夜和黄尘清黄尘清的祐手被他拍了一掌,只怕千手冷青已只剩五百手伊夜在他背后划出了一道口子,但他也没有好处胸口中了他一掌,便只有叶云天还是唍好的而且经过方才的打斗,他此刻的状态正是全盛!
  有风郝仁背后,一点血水混杂着雨水自他衣角滴落,一阵痛苦从背后传來郝仁的笑,有那么一瞬间颤动了!
  而就是这一瞬间!叶云天的剑光划过,毫无修饰如此简单,却如此狠辣刺的,是咽喉這一剑不仅仅是一剑,还是千手冷青出手的信号也是伊夜的剑出手的召唤。
  数十件不同的暗器从黄尘青身上不同的地方射出来力噵虽然远没有方才狠辣,但角度却很恶毒射的都是郝仁周围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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