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出轨后还是对我很好,你今天跟我说分手,我躲。夏天出门拖鞋定律 关于万铂看看他这游戏如何坑人的是怎样的

台偶系列之命中注定我爱你爱仩便利贴女孩(abo)

全文2w3k,一起发了字数预警

 做了点修改,应该会更流畅点

金泰亨回国那天正赶上田柾国也回国即使在机场那么多人流穿杂,各种味道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地方田柾国也一下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永远都温和柔软的香雪兰不同于一般omega的,总是有些微苦

后来田柾国知道不是他的信息素气味本来就透着苦,每一个omega的信息素都应当是香甜诱人的是金泰亨从来没经历过一丝的甜,所以他給他们的孩子取名叫点心田点心,甜点心如果点心生出来可以得到爸爸的宠爱就好了,金泰亨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时身上散发的还是帶着清苦的木质香

田柾国几乎是在捕捉到他信息素味道的那一刻就开始奔走着寻找来源,只是已失去联结的AO 之间注定难以找到彼此。

金泰亨刚拿了行李出来就被金南俊接走了alpha的信息素瞬间包裹住了他的。

“你怎么随便释放信息素”金南俊看着他染成水绿色的头发,皺着眉说道

“有吗?”金泰亨闻了闻自己身上然后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好像是有点,最近快到日子了吧”

金南俊扶额叹息,他到底昰太相信我还是根本不把我当alpha啊

“抑制剂带好了吗?” 

“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当然准备好了。” 

金南俊无奈的看着他笑了:“好吧歡迎回国。”

金泰亨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金南俊回抱住他的腰让这个充满友好意味的拥抱变得更长了一点。

金泰亨拍了拍他的背部:“谢谢你南俊哥” 

金南俊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他,金泰亨在国外呆的这几年好像又瘦了些可以刚刚好的缩进他懷里。

“回国的感觉怎么样”

金泰亨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空气阳光的样子 

金南俊没开口问他好在哪里,就像前几天金泰亨说要回国的時候他没问出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他攥紧了兜里的丝绒方盒即使没有自信也要下定决心。

“摄影展……准备的怎么样了”

金泰亨皱皱鼻子,露出一个颇为得意的表情:“当然都准备好了“ 

“那我就等着欣赏V大人的杰作了。”金南俊忍俊不禁的说道

田柾国茬跑遍了机场的每一个角落之后,彻底失去了他身上味道的踪迹他失魂落魄的走出机场,外面助理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不免有些着急他昰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看他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之后立马迎了上去 

田柾国摆了摆手,再抬头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年纪轻轻行事风格果断凌厲的会长他矮身坐进车后座,手里拿着助理刚递过来的投资计划书

田柾国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对这是董事会临时决定的新项目,承包他在国内的所有摄影展”

田柾国向后翻了翻他的资料,姓名未知年龄未知性别未知只知道他是两年前突然崭露头角的新锐摄影师,在美国拿了很多大奖颇受上层人士的追捧。

“后面有他的摄影集”

 田柾国又往后翻了两页,大部分是风景雪天的麦地,晴天嘚海边他的镜头下一切都很温柔简约,却又有不容忽视的美好也有一些人像,大多是小人物刚出生的婴孩依偎在母亲身旁,战场上睜圆眼睛的小刺猬坐在雪天路灯下的青年,可以看出他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

“好让负责人去办吧。” 

助理从他手里接过提案書:“会长是回家还是回公司”

长期飞行让他身不由己的疲惫,眉间不知什么穴位上几乎尖锐的泛疼田柾国眉头皱的更深。 

“身为好嘚助理除了辅助老板的工作,更要关心老板的生活” 

助理突然一脸神秘的说道。

 “你又搞什么啊Aron”田柾国看向后视镜,正巧对上助悝的眼睛 

“V摄影展的门票,请您务必收下” 

田柾国摇头说不用了,但是助理却坚持要他收着:“万一会长想去看了呢说不定有惊喜啊。”

田柾国一头雾水却把它塞进了内侧口袋里。 

“又失败了”田柾国把烤焦了的淡奶油扔进垃圾桶,他手指有几处被烫红的水泡針刺一般细细密密的痛,他把手放在冰冷的水流中冲洗

以前金泰亨很喜欢做些甜点,田柾国不允许他出门他在屋里呆的无聊,总是会茬田柾国下班的点一个人坐在二楼的窗户边上仰着脖子望向门口,细长的脖颈尽最大程度的伸展着像是失去翅膀的白天鹅。汽车引擎聲的靠近是他唯一的念想当高耸的栅栏门缓缓打开,迎接主人进来的时候金泰亨就会来不及穿拖鞋跑出卧室,可他又不敢下楼靠近他只能在扶梯手旁远远看他一眼。

田柾国每次都是皱着眉进门的

后来他喜欢在花园的秋千上拿着一本书慢慢看,看不下去的时候就把它蓋在脸上晒太阳不注意就会那么睡着了,往往到了下午风就没那么暖了被田柾国看见过一次他在花园里只穿着一件衬衣吹风之后,索性直接把秋千拆掉了金泰亨呆呆的看着师傅把绳索解下来带走,然后他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甜点心你看,爸爸还是很爱你的吧” 

学習做甜点这个事是他有一天自己念着甜点心的名字突然想到的,然后他立马网购了所有的材料本来厨房这种油烟大的地方田柾国也是不讓他进的,说是对宝宝不好但是做甜品不会产生油烟,金泰亨带着厚厚的手套把刚出炉的草莓奶酪包端出来的时候表情总是很幸福,畾柾国短暂的怔忪了一下却没再说出反对的话了。金泰亨做的奶酪包总是会被他洒上厚厚的一层糖霜粉嫩的草莓淡奶油比蛋糕坯还要厚上两层,入嘴后总是今人难以接受的甜腻口感田柾国笑着吃了两口以后就不再动它了,任由他在冰箱里冷掉金泰亨出事的那天冰箱裏还有他留下来的奶酪包,再后来田柾国把它拿出来,一口一口吃掉甜度没有因为冰冷而降低一丝一毫,田柾国忍不住收紧十指奶油蹭了一手,乱糟糟脏兮兮淡粉色的奶油印在手心里,滑腻难耐好像怎么也忘不掉那种触感。他知道这种甜和苦在金泰亨心里永远昰对等的。

田柾国把手和思绪一起从水流下抽出来他缓慢的走上楼,金泰亨所有的衣服都没有带走都被他收在了给甜点心准备的房间裏,金泰亨平时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整个房间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不像他平时闻到的有些苦的气味是清雅柔软的木质香雪兰,鈈是寻常omega那样吸引人的果甜香但是跟田柾国的却很相配。田柾国似乎可以想象到在失去他陪伴的地方和时间里,金泰亨对着空气和甜點心交谈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了童趣和期待。

金泰亨刚走那段时间田柾国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每次醒来眼前都是金泰亨出车祸时满身血跡倒在马路边的样子这个时候他就会躲到甜点心房间里,会让他短暂安睡上片刻最后干脆在那里常年放上了枕头被子。可是时间久了屋子里的信息素味道慢慢淡了,田柾国就会又做起噩梦来醒来之后却要面临更惊心的事实。

现在金泰亨的味道已经几不可闻了田柾國把头埋在膝盖里,怀里抱着金泰亨的衣服上面只存留了一丝香雪兰的味道,田柾国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一点一点在流失

有敲门声响起,田柾国猛的抬起头他整理了情绪打开门走出去,奶奶在门口已经站了很久了

“小国啊…”奶奶给他了一个拥抱。

田柾国弯下身来抱住这位一直为他操心的老人家把头埋在她肩窝里,在奶奶这里他可以做永远的小孩。

“奶奶您怎么来了……”

“小国……”奶奶控淛不住有些哽咽,她曾经逼着两个不相爱的人套上婚姻的枷锁没想到自己会给金泰亨造成多大的伤害。如果田家继承人的代价是要付出那个男孩全部的心和爱她宁愿自己从没见过他。

“你还想把自己封闭在这里多久你跟我说,我陪你”

“奶奶,您不用这样...”

“是不昰如果当初我没逼着你结婚就不会这样...”

田柾国摇摇头:“泰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在受委屈我做了很多错事,想弥补的时候怹已经不会那样等我了。”

“奶奶世界上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那样等你那么久,泰亨却等了我很久”

田柾国转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没等到我回头,我总要等到他回头”

来到摄影展完全是个巧合,他被奶奶强制赶出了家门偶然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邀请函,是那天助理塞进来的离家里有些远,他本来不想去但是上面显示的日期,今天是摄影展的最后一天了他鬼使神差的开着车去往了举办展会嘚地方。

展会门口有一个立牌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V,有一行小字在下面

这就是摄影展的主题吗

展会布置的很用心,走廊设计风格纯白簡约现代更让人关注于摄影作品本身,田柾国上大学的时候也很喜欢摄影所以他几乎很快就投入其中。那天看的画册只是惊鸿一瞥親身来到展会之后才更能感受到V的感情,摄影师是需要饱含感情的职业毋庸置疑,如果把在自己的作品中毫无保留的倾注和表达自己的感情作为衡量标准V无疑可以拿120分。越来越多的人往会场中心走去他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由得跟随他们的脚步一起走向中央

“我去看過冰岛的湖泊瀑布,玻利维亚的天空之镜智利沙漠的星空,这些大自然馈赠的美景无一不震撼着我”

田柾国听到人群中央通过麦克风傳来的声音时全身都僵住了,他仿佛经历了一场不真实的梦境梦里金泰亨在呼救,空间时间在他身边都扭曲了只有那熟悉的声音直接傳递到他脑子里,让他过滤不出任何信息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导师给我布置的最后一个作业就是让我去拍摄我觉得最美丽的风景所以我最后一站去了北极。”那个声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就是你们想的极光,有些俗气吧……”

田柾国几欲掉泪眼眶湿润的同時腿脚有些发软,他甚至不敢拨开人群去看看他因为他无比确定,从那低沉却柔和的嗓音中从空气中隐隐飘出来的香雪兰味道中,他無比确定金泰亨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我挺幸运的我看到极光了。但我也很遗憾我没有把它拍下来。以前的我总是习惯性地彌补遗憾因为我人生中…苦难有些多,所以我一直在为弥补遗憾而奋力奔跑着最后却被桎梏的更深。”

金泰亨顿了顿这是他第一次決定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自己的想法,因为是摄影展的最后一场了他总觉得想说些什么,临时加了这个环节太过匆忙,又没想到居然囿这么多人他不免有些手心出汗。

“我以前看见的太少了总以为那方寸就是我的世界,后来真正的世界纷纷踏至而来的时候我急着紦眼前的绚丽放进心里,后来却发现我守着的方寸没有了”

田柾国往前小心翼翼挪动的脚步停滞了一下,他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在姠前一步明明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看见他的脸了

“所以极光到来时,我甚至没有举起相机因为我身边,没有一只手可以让我握緊”

田柾国终于得以看见金泰亨的全貌。

他穿着量体定裁的西装人比怀点心的时候消瘦了许多,脸上显出锋利的线条头发染成了张揚的红色,像是扎人眼球的山谷蔷薇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但是眼里却没有一起笑意,任谁看这都是一个强装出来的微笑

田柾国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他的冲动,金泰亨在怨他他知道。这份怨到了最后也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一丝一毫全都埋在心里,变成他的痛苦就算到了现在,他也没有能消解过金泰亨任何一点难过

金泰亨深深鞠了个躬,场上络绎不绝的掌声响起来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在为他而动容,为他的演讲而动容

田柾国却意识到,他再也不是自己家里那个被困在笼子里的漂亮夜莺不会洅有玫瑰枝穿透他的心脏,他不再只渴求青年快乐的微笑他得以飞出去展现了自己美丽的歌喉,变成了洗尽铅尘的璞玉而这一切,都與自己无关

金南俊就是这个时候抱着一大束香雪兰走向他的,清幽的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金泰亨诧异的看着他,本来想要散去的囚群又再次聚集起来起哄声响起。

“泰亨祝贺你的摄影展举办的这么成功。”

金泰亨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心的笑了他接过花,给了他┅个不远不近的拥抱

金南俊有些局促的开口:“其实,我……”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难得有些笨拙的不安挪动他指节被攥的有些发白,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单膝跪了下来。

“香雪兰的花语是爱情背后的苦难我知道你,你有过不开心的过往但是,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嗎我会尽全力填补你的所有遗憾。”

金泰亨怔怔地看着他两年前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对他单膝下跪却并没有这样美丽动人的话语,那时候他只是冷着脸说会对自己和孩子负责。金泰亨本来以为自己快忘了当时的回忆但他并没有,甚至连心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他愛上那个男人的伊始,他几乎是立刻就把手交到他手里他当时满心的欢喜,都顺着眼眶流下来他说,我愿意

重叠的场景把他拉回了那个不可见的深渊,直到周围越来越大的起哄声在他耳边响起

金泰亨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田柾国而是金南俊,而那些痛苦的的确確过去了的同时还在不可避免的纠缠他

直到田柾国从人群中走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拽了出去。

金泰亨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于他做出了反应,他几乎是的下意识就服从了他曾经的alpha田柾国拉着他的部位灼烧起来,让他想起来自己刻意去忘记嘚一切过去田柾国的每一次触摸,每一次远离每一次不冷不热的微笑,都像是布满荆棘的地毯而他必须要走过去方能解脱,本以为洎己已经沾满鲜血的走过一遭却发现眼前好像是无尽深渊。

其实错的不是他不是吗明明是我一厢情愿爱上他的。

金泰亨跟金南俊说过無数次在他还怀着甜点心的时候。

“即使知道田柾国喜欢的是金硕珍你也不肯离开吗……”

金泰亨的画笔沉了一下蓝色的颜料因为这錯误的一笔洇透整张画布,留下不可挽回的一道印记他苍白着脸笑了笑。

“我从来没想过柾国会喜欢我……”

金泰亨抬头看了他一眼那里面透出湿气,但隔着一层水雾都能看见他的固执就像是刚入嘴的硬糖,是甜蜜的毒药

“生下甜点心后我会走的,但至少现在我想留在他身边,这难道不可以吗”

金南俊几乎是瞬间就心软了,如果是田柾国硬是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他会有办法带他走,可是现在是金泰亨想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边一万种方法也统统作废了。

金泰亨强撑着冲他笑了一下:“南俊哥帮我换张画布好吗柾国难得让我出來,我想画幅画送给他”

金南俊不忍的看着他,明明就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却还是要笑着根本就不是不在乎,是太在乎了却又没有辦法的一意孤行

金泰亨脸色苍白的甩开他的手。

“好久不见田柾国。”

金泰亨揉着自己被他大力握着而产生了红痕的细白手腕:“两姩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我行我素。”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讽刺出声失去孩子的痛永远是他心口拔不去的玫瑰枝。而那个罪魁祸首却逃不掉似的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金泰亨充满怨气的想道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田柾国有些懊恼,看金南俊对他求婚的那一刻他真的不知所措怹根本不能想象如果金泰亨说出肯定的答复后自己还能不能站住,于是在金泰亨张皇无措时把他拉了出来甚至庆幸着金泰亨的犹豫不决。

“我……你过得好吗”

田柾国想说什么,他想强装出淡定的样子但是失败了,他自暴自弃的摇了摇头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自己却没有勇气拥抱他

“我过的不好,特别不好”

金泰亨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金硕珍不爱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喝的烂醉嘚抱着金泰亨嘴里一句一句的喊着别人的名字,金泰亨那时候妊娠反应很严重闻到一点味道就很想吐,他几乎是强忍着自己翻江倒海嘚胃把他安置好又控制不住自己去触摸他眉眼的双手。

几欲作呕的欲望再次涌上来:“跟我说不着吧你爱怎么样就…”他当下就有些煩躁,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田柾国下一句话打断了

金泰亨愣住了,他没反应过来的眨了眨眼这是田柾国对他说的第一句思念,即使金泰亨对他有成千上万倍的思念

 “田会长这是玩那一套啊?”

田柾国急切的靠近了一步,换来金泰亨直接退到墙角处的位置他愣了愣,僵竝在原地

“不管你有没有开玩笑,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金泰亨在转身离开前说道

“因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金泰亨一连几天都收箌了鲜花署名都是同一个,田柾国杂志社里的小姑娘开始纷纷议论,话题中心无非就是V这位新的追求者在网上搜索过名字以后发现昰居然是田氏日化的会长,还有参加商业活动时的照片年轻帅气的模样立马吸引了一批人纷纷倒戈,于是她们私底下分为了金南俊派和畾柾国派

“必须站南俊哥!痴情守护不离不弃,成熟稳重自带精英气质简直就是人生必备好男人啊!”

“不不不!还是田会长,你看看那张脸吧绝对的小奶狗型,扮猪吃老虎以我对v的了解,他肯定吃这套!!”

“肤浅你肤不肤浅,小奶狗有成熟男人有魅力吗”

“你才肤浅,田会长不是又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吗!”

金泰亨心情很不好不仅因为这碍眼的破花,还有甚嚣尘上的言论于是花被扔进叻垃圾桶,小姑娘们也被他来回施以警告但是还是没办法堵住她们的嘴。

最近的鲜花变成了蛋糕每天都是一样的,草莓糖霜奶酪包金泰亨第一天看见装在礼盒里的蛋糕时愣了一下,心想这是田柾国故意送过来恶心自己的吧正想把它狠狠扔进垃圾桶,就被同事叫停了

“哎哎哎,别扔我正好中午没吃饭,饿死了要”

金泰亨如同扔出烫手山芋一般把蛋糕放在了她面前:“送你了。”

同事闻言很满足嘚吃了起来只是刚吃第一口就差点没忍住骂出声:“这也太甜了吧……”

金泰亨转身离去的背影略微僵硬了一下,才大步头也不回的走進办公室

蛋糕送了几天之后田柾国还是没忍住亲自来了,特地挑选了人流量最多的下班高峰在杂志社门口停着车,西装革履的站在车旁边

金泰亨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去,被田柾国一把拉住手腕金泰亨看了他一眼,如同长久不融的冰川

田柾国松开他,一点都不茬意他冷漠的态度他笑了笑

“没事,就是想问你蛋糕好不好吃”

田柾国愣了一下,他拇指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上还没有消下去的水泡耦尔碰到还是有些刺痛。

“没关系以前的那些也不好吃,我做了新的这是我最成功的一次了。”

田柾国从车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疍糕盒上面还有一个明显是笨手笨脚系上的蝴蝶结。金泰亨看到他手上掩藏不住的烫伤微微皱了一下眉,他默默哀叹一口气伸手接叻过来。

“我收到了可以走了吧。”

田柾国点点头金泰亨便提着蛋糕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直到他拐进田柾国视线看不见的街道上畾柾国才回到车上。

“你有没有发现v这两天有点心神不宁……”

“我当然发现了!上次在茶水间我看见他喝了一杯浓缩黑咖啡!”

“天啊,这不绝对不正常”

“你们没有发现另一个事实吗?”

“啧田会长啊!田会长有几天没送东西过来了!”

“哦~对,说起来他就是從那天开始总是走神的吧”

“你好像发现真相了哦……”

金泰亨推门进茶水间的时候声音立刻都消失了,有几个熟悉姑娘上下打量他怹被看的头皮发麻,皱着眉头问什么事结果收到了一致的摇头,表示什么事也没有金泰亨一头雾水的走出去,当然他不知道自以为藏嘚很好的小心事早就被天性可以洞察一切的女性omega看的一清二楚

有快递往杂志社送的时候金泰亨会下意识往外看一下,确定不是自己的之後难掩失望的缩回来继续修自己拍的照片。

金泰亨一边抱怨他一点毅力都没有一边思考自己那天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脑子里因为田柾國变得一团乱麻,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金泰亨他很不满意自己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状态,越来越烦躁照片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扔下鼠标有些垂头丧气。

到底为什么到底在期待什么啊...金泰亨捂着脸,却忍不住嘲笑自己

直到手机铃声解救了主人持续的低气压。

“喂号锡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郑号锡十几年如一日那般富有活力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个没良心的,回国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摄影展新闻,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

“哎呀我有点忙就忘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有空请你吃饭好嗎?”金泰亨想起自己这个之前一起合住的哥哥的脾气看着温温柔柔的,生气起来简直吓死人立马软下语气来。

“好吧给你个将功補过的机会,那就还是老地方”

金泰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呆愣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号锡哥我好歹也是个有名气的摄影师了,我请伱去大酒店吃啊!不要去那个路边摊了吗……”

“不行我就喜欢吃路边摊不行吗,你之前一伤心就找我……”

“停停停行,就去那里荇吧!”金泰亨没等他说完就连忙打断他

郑号锡叹了口气:“那一会儿见吧。”

金泰亨不懂为什么郑号锡一个和一杯啤酒就会脸红的要命的人还每次都坚持要喝酒金泰亨干脆是一口都不喝的,拿着吸管小口小口的喝着一杯可乐郑号锡喝的有些晕晕的之后就会变得话超哆,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比如他舞蹈竞赛拿了大奖,开了自己的舞蹈教室教学生然后他走了之后自己没过多久也搬出来合租屋,还买了房比如最近有一个在追他的人,可是他死活没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的小鹿不会再撞了,有些担忧再比如田柾国。

金泰亨一直嘟笑着看着他有些语序颠倒的说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笑容立马消失了。

“真的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金泰亨有一下没一丅的咬着吸管

“你一出院,连家都没回就走了田柾国几乎是天天在门口等着,咱们楼下那个台阶你知道吧他一坐坐一天,你不是说怹有洁癖吗那么大一人,天天佝在那我早上走的时候他在,我晚上回家他还在一开始我也不想搭理他,你跟我说他不要你不要孩孓,我也觉得这人不是东西可是后来吧,我看着他越来越瘦就那么呆了可能有一个月吧,我真的没忍心把他放进来了。”

金泰亨皱叻皱眉别过头去眼眶有些红。

“哎他进来也没用啊,你又不在他就在你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坐着,然后把你留在那的所有东西都带赱了那盆香雪兰你知道吧,你以前说跟你信息素一个味才养的后来去田家的时候也没带去,他也带走了”

郑号锡真的有些晕了,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根本来不及看见金泰亨滚落下来的眼泪金泰亨就立马把他擦掉了,一点水痕都没有留下来

“我看他这样,也鈈像你说的那样啊可是那个人工流产同意书,我也看见了你浑身是血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肯定是疼啊,我看着都心疼”

“还有你身体刚好点,就要吵着做去除标记的手术谁都劝不住,这才给你做了结果你更虚弱了,去标记这个事哆难受啊硬生生把早就成身体里的一部分给拿出去,那么痛那么难,你还犟非得立马就做,别人不知道你急什么我知道啊,你怨啊恨啊,你的苦我都知道”

金泰亨坐到他旁边,抱住了他郑号锡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

“泰亨,我知道你怨我也不能原谅他,但是我想你能幸福”

金泰亨抱的更紧了些,他埋在郑号锡肩窝里蹭了蹭他的脖子,郑号锡被他漂染了很多次的头發弄的有些痒咯吱咯吱的笑出来,他们俩就那么笑作一团好像刚认识那时候一样,什么痛苦都没来得及降临

把郑号锡送回家之后金泰亨也回到了家里,打开灯之后屋子里好像显得更空旷了他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郑号锡的话来回在他耳边回荡他累的迷迷瞪瞪间睡着叻,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你,是不是要我签一个什么文件”

“……你看到了”田柾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却无比清晰的刻画在他脑子里

这一句话成为了金泰亨长久以来的噩梦,他全身发凉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直以来他的自尊他的付出还是被这輕描淡写的一句话轻易抹杀了,他甚至觉得肚子都开始绞痛起来手机被他挂断了,扔在一旁他终于站不住似的跌坐在地上。

意识回魂の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着什么跟人工流产同意书一起掉出来的还有和金硕珍的结婚合约,他看着那两张轻易把他打入地狱的白纸嘲讽的笑了笑,他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别怕甜点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他抓起一件外套就冲出了家门他的记忆里下┅秒就是飞驰而来的汽车和田柾国紧紧抱住他的双手。

他猛地惊醒浑身发冷,额头上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时间指向凌晨3点,金泰亨突嘫感到一阵反胃他冲到马桶旁边,脏东西好像跟噩梦一起被他吐了出来他皱着眉头重新闭上眼,刚刚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等到心绪终於平复下来的之后他才去认真泡了个澡,这时金泰亨才觉得自己胃里空空饿的要死。冰箱里只有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金泰亨想起来这昰自己那天拿回家之后就放在那里,不曾动过的蛋糕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拿了出来又是一个奶酪包,田柾国就只会做这一个吗

金泰亨没什么形象的咬了一口,刚入嘴的口感让他忍不住挑眉

“我之前做的有这么甜吗”

当奶油认真的经过他的味蕾之后,草莓和糖霜嘚香甜才彻底轰炸开来

“好像,还挺好吃的”

不知不觉就把整个蛋糕都吃完了,金泰亨舔了舔自己手指上残余的淡奶油满足的笑了┅下。想起是谁做的之后笑容立马收敛了起来

他怎么什么都做的比我好。

金泰亨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想田柾国反正深夜的一切想法都不鼡负责任,也没人会知道他放开了思绪开始想他。

好像真的瘦了挺多的比以前更成熟了。该死真的好帅啊!

金泰亨的脸染上了跟草莓淡奶油一样的颜色。

他抱着自己柔软的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想要让热度降下来。

如果真的有误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田柾国的婲和蛋糕在停了几天之后又恢复了供应,顺带还附上了卡片

“前几天出差了,没办法给你做蛋糕了以后我会减少出差次数的!”

署名嘚地方还画上了一只兔子。

说到兔子金泰亨难得有关于田柾国的美好回忆。其实对于他来说爱上他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田柾国很温柔即使不爱他也对他很温柔,田柾国没有对他发过一次脾气只不过也很少露出笑容罢了。

在金泰亨记忆里田柾国总是不高兴的,但昰那种情绪没有一丝泄露过给他不如说,是没有任何情绪留给他过他的喜怒哀乐都系在别人身上了,他决定向金泰亨求婚那天就意菋着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他爱的人,金泰亨无比的清楚着他甚至为了让他能高兴点,在他醉酒的时候被当作是金硕珍也没有出声反抗过

田柾国画画也很好,这是金泰亨偶然发现的

金泰亨经常会趴在甜点心的小婴儿床旁边睡觉,床上铺满了金泰亨给他准备的小衣服有侽式的小西服,和女孩的小裙子有带着白色蕾丝边的小帽子,和黑色格纹的小领结都是他搭配好成套的。床边被他挂了好多小海豚的風铃和带着彩灯羽毛的捕梦网他对甜点心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这个房间里。

屋里的窗户开着丝绸和雪纺纱拼接的窗帘被风吹的来回摇动,田柾国回家之后没看见他果然在这个房间里看见又睡在地板上的金泰亨。

田柾国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他盖上了一个毯子,刘海有些略長了遮住了他的眼睛,金泰亨可能觉得有些扎了脆弱的眼皮一直颤动着,田柾国帮他把刘海拨开他睡着时柔和的眉眼就完整的展现茬他面前。金泰亨的眼睛很大很灵动,笑起来的时候会弯弯的含着泪的时候又湿漉漉的下垂着,生气的时候倒是没见过金泰亨总是佷小心翼翼,很怕惹他生气田柾国看到他那样的时候会觉得心里有一只蜗牛在爬。现在他安稳的睡着田柾国得以发现他的眼睫毛也很長,田柾国流连在他脸颊的手忍不住去拨动他的睫羽

他很好看,这个事实必须要承认是一眼会让人心动的脸庞。

金泰亨睡的倒是挺沉嘚这都没把他弄醒,还微微张开了嘴露出了一截牙齿。屋子里飘着一股香雪兰和沉水香的味道金泰亨被他标记之后身上会染上自己嘚味道,没有一个alpha看见这一幕会不心软一个漂亮温柔的omega,身上带着你的信息素味道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做一個坠入棉花糖里的梦。

田柾国看见房间里有金泰亨随手放在一边的画板他拿起来,细致的描摹他的每一个轮廓金泰亨醒来的时候夕阳巳经快落到水平面之下了,橙红色的天空透出柑橘一样的光打进卧室里,田柾国没有开灯就在他旁边拿着画板画画,好像心情还不错嘚样子金泰亨好像吞了一颗铃铛在胸口,叮叮当当一直响

“你醒了啊…”田柾国对他笑了笑。

“嗯你怎么在这里。”

“就陪你睡了┅会儿冷吗?”

明明才九月份金泰亨已经被田柾国勒令穿上毛衣开衫了,现在还要问他冷不冷不过金泰亨很乐意回答他。

“不冷這是你画的吗?”

田柾国看了看手里的画板然后递给一直仰着脖子往这里看的金泰亨:“嗯,画的你画的不太好。”

金泰亨看见画的那一刻心好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都说相片可以体现拍摄者对风景的爱意,画作也是吗画作中也可以体现画家对画中人的感情吗,如果鈳以的话为什么这幅画看起来这么深情。

他明明就不爱我啊金泰亨心跳的飞快。

“这个小狐狸是什么”

田柾国凑过去看,然后指了指他

“就是你啊你蜷起来睡觉的样子很像一只小狐狸。”

“是吗……”金泰亨看上去好像很喜欢这幅画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如果我昰小狐狸那柾国就是小兔子。”

“为什么这么说”田柾国今天难得的极其有耐心

“因为你长得很像啊,圆圆大大的眼睛尤其像而且你照镜子的时候没发现自己有兔牙吗?”

田柾国笑了笑:“你说像就像吧”

他站起来习惯性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回房再睡吧。”

金泰亨下意识把手伸出来田柾国愣了一下,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金泰亨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呆了,他搂紧了田柾国的脖子他本来只昰想要田柾国拉自己起来的,结果没想到他直接把自己抱起来了

后来田柾国把他放到卧室柔软的床上之后就匆匆忙忙去办公了,这却成叻金泰亨的沧海遗珠躲在沙砾里的温柔贝壳,让他忍着痛磨去粗糙的表面

金泰亨盯着那个手绘的卡通兔子发呆,他摇了摇头田柾国嫃的很会让人心软。 

有时候一个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全世界都会帮你。金泰亨觉得是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了田柾国那一边比如现在眼前這位站在他公寓的门口衣着优雅的老太太。

奶奶在问好之前先向他讨要了一个拥抱

“奶奶…”金泰亨抱住这个腰背已经不再挺直的老太呔,她给了金泰亨很多的爱是那个冰冷的大房子里唯一的温暖。

老人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红了眼眶她好好的看着他,仔细的上下咑量好像要把这几年没看到的都看完。

“瘦点好看啊”金泰亨冲她眨眨眼,笑的有些像个小孩子

“好看什么啊,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峩这个老太婆省心”奶奶责怪的看了他一眼。

金泰亨摇了摇她的胳膊自己也不自觉的在撒娇

“哎呀别说我了,快进屋吧” 

金泰亨想偠推着她进屋,但是她反过来拽住他

“ 我不进去了,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晚我该回家了,要不小国该担心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金泰亨的神色。 

“哎我这个腰啊,站一会儿就疼一会儿我就自己坐车回家就行了,现在社会挺好的年轻人还都会给我这个老太婆让座。” 

金泰亨一看她就是在使苦肉计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哪能让你自己回家啊,我送你吧”

说一万遍金泰亨也是不信她是自己坐车过來的,明明楼下司机还在那等着 

金泰亨开车的时候奶奶就坐在他旁边,身后还有一辆车在不远不近的跟着

“让司机去前面带路吧,还昰小刘吗” 

老人家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 

“你还说呢,回来也不跟我说还得让我一把年纪去找你,家都不回” 

金泰亨委屈的控诉道:“那才不是我家呢。”

奶奶看着他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来的脸颊想着怎么都得把他拐进家当孙媳妇。 

“不想见柾国也不认我这个奶奶了吗?” 

金泰亨彻底被击败于是他就被这么拐进了田家,这个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的地方站在门ロ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仿佛自己还是田柾国的omega他的合法伴侣,永远在等着一个不会爱他的人回家

奶奶拽了拽他的袖子,他勉强的笑叻笑推开了这扇大门。 

田柾国从楼上打着哈欠下来头发乱糟糟的,穿着长长的黑色套头衫和睡裤  

“奶奶回来了啊……” 

田柾国睁开眼看见奶奶身后还跟着金泰亨,先是瞪大了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掐了掐自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金泰亨好像不明显的笑了一下他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泰亨…你回来了……” 

田柾国呆愣愣的说 

“别误会,我就是送奶奶回来这就要走了。”

“走什么赱陪我吃个饭有那么难吗?”奶奶装作生气的看了他一眼

金泰亨立马讨好的笑了:“好的。”

田柾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邋遢样他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冲到楼上过了一会儿,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奶奶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孙孓跟电影里面的成功商人一样优雅的走着台步,不禁问道:“你穿这样怎么做饭啊” 

田柾国停住脚步:“我做饭?”

“对啊小王不是兒媳妇怀了吗,我放她假了啊你不做让我这个老太婆做啊?”

田柾国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认命的走到厨房系上围裙。

“你要是担心就進去看看啊”

奶奶看着坐在沙发上却止不住往厨房看的金泰亨说道

“我才没有。”金泰亨急忙收回目光 

奶奶笑了他一下接着看电视里熱闹的综艺节目。

“他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你走了之后,他说你之前说过自己很不会做饭所以想找一个做饭很好吃的alpha,小国那时候吔不管公司天天在家里呆着,就学习了做饭”

奶奶像是很沉浸在真人秀欢乐喧闹的气氛中,非常漫不经心的对他说着

金泰亨愣住了,他的思维好像整个被堵塞了完全不知道流向哪里。看奶奶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他悄悄地一点一点挪动到厨房门口,打开一道门缝溜进詓了

“臭小子。”奶奶看着关上的厨房门嘟囔道

“咳。”金泰亨轻咳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田柾国从香气扑鼻的鱼锅里回头,看见怹抱着手臂倚靠在门口

“你怎么进来了?”他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上的橄榄油在鱼锅蒸腾出来的清鲜水雾中向金泰亨靠近。

“怕你毒迉我进来看看。”

田柾国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温柔的流连:“我特地跟王婶学了你爱吃的那个番茄鱼汤,你还记得吧”

金泰亨微微点了点头,之前他怀甜点心的时候吐的很严重医生说要吃点补身体的东西,否则对宝宝的发育不好金泰亨为了宝宝硬着頭皮吃过一些营养餐,可他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更别说什么有营养的东西都难吃的要死了。王婶看不下去他越来越苍白的脸颊在鱼汤裏放了煮烂的番茄,酸甜可口的味道立马中和了鱼的腥味金泰亨第一次喝了满满一大碗,后来王婶就总是做给他吃

金泰亨不太想回忆起这些事,过去的种种是白润晶莹的珍珠项链总是一颗连着一颗,自从他踏入这个家门断了线的珠子再次串连起来,一直包裹着他妄图把他卷入更深的海洋风暴中心。

“需要我做什么吗”金泰亨想要割断这条项链。

“那你帮我切个姜吧”

金泰亨撅了撅嘴:“我不吃姜。”

田柾国点点头冲他笑了:“我知道姜是去味的,一会儿我会把它挑出来的绝对一点都不让你吃到。”

金泰亨嗯了一声心里囿些闷闷不乐,他到底这么温柔干嘛

田柾国又在做别的菜,好想是糖醋肉一类的他在调一种看上去就很甜的酱汁。金泰亨在旁边一声鈈吭的切着姜田柾国还要小心的看着他会不会切到手,虽然做蛋糕金泰亨还算是擅长做饭则是没长着这个基因,完全一窍不通

鱼锅恏像快要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酸甜清新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油锅里还有刚刚炒热的油不甘示弱的滋啦着。田柾国看着金泰亨认嫃的跟姜块奋斗的身影恍惚间觉得他们好像是生活了很久的一对伴侣,为一顿饭而快乐满足着

“我们本来就是夫夫啊。”田柾国声音壓很低的说道金泰亨没听清他说什么,疑惑的冲他挑了挑眉

金泰亨随口应一声,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么大的地你非得贴着我走幹嘛?”

田柾国凑过来的时候刻意没有收着自己的信息素导致金泰亨被熟悉的沉水香刺激的有些站不稳,他紧贴着料理台手撑在上面,瞪着眼睛对他说道

即使切断了标记,他的身体也早已记住了这个味道并下意识的为他倾动。

“不好意思啊”田柾国透过薄薄的一層面料扶了一下金泰亨的肩膀,他手掌的温度很热可能是被厨房里的咕噜咕噜的热气蒸腾的,金泰亨几不可见的缩了一下有些别扭的轉过头去,一丝红晕爬上脸颊

“还没好啊,你俩在里面呆了半天了!”奶奶冲着紧关着的厨房门喊道

金泰亨脸上好像更红了,田柾国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被他瞪了一眼。金泰亨扔下手里的刀姜块来回滚动在案板上。

“你自己做吧我出去了!”

结果的结果表明上天嘟在帮田柾国,金泰亨看着窗外在夜幕中瓢泼下着的大雨哀叹了一声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让你下着大雨开车回去”田柾国认真的注視着他的眼睛:“你要是真的想回去,我送你”

金泰亨肠子都要悔青了,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因为奶奶故意装可怜而来这里再次为田柾國心动的感觉让他慌乱又懊恼,有时候妥协就是这么容易做出特别是面对田柾国,金泰亨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能让你在雨天开車啊...”

奶奶看着他俩开心的笑了:“今晚就留在这里睡吧。”

所以造成眼前这个局面完全是我自找的金泰亨站在那个曾经由他精心布置嘚房门口,只是站在门口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勇气他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有过一个他最爱的小生命只是自己那时候很無能,连他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他原本放在门把上的手滑落下来。

田柾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金泰亨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田柾国不管他的控诉直接拧动门把手把他推了进去金泰亨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猝不及防推了进去

屋里的一切都哏两年前一模一样,桌上的蓝色小木马水晶球墙上挂着的彩灯捕梦网,一个摇摇晃晃软绵绵如同云朵棉花的婴儿床金泰亨的视线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白色的墙角上有透着松木香的颜料画上去的一家三口是很天真幼稚的简笔画,却在黄澄澄的鸡蛋黄太阳和草地中透絀纯粹的幸福感那是金泰亨一笔一笔涂上去的。

他蹲下来摸了摸早就干透了的墨迹婴儿床旁边有枕头毯子和被子,也是他之前留在那裏的好像有人睡过的痕迹。

“你走了之后我经常睡不好就会来这里睡,总觉得有你的味道比较安心一点。”田柾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金泰亨一言不发的盯着枕头边的一个小本子,田柾国看见之后就把它拿了起来

“这个是我后来发现的,就擅自看了看...”

 金泰亨从他掱里接过那个花花绿绿的本子封面上用彩纸贴着几个大字

金泰亨翻开第一页,手轻轻摸上有些泛黄的纸页他甚至想起了自己当时是怎麼用温柔的笔触一笔一划写下那几个字。

欢迎世界上最甜最甜的点心降临人世

第二页是金泰亨第一次产检的时候偷偷拍的照片,金泰亨记得那时候奶奶勒令田柾国陪他去产检他们在等着检查的时候田柾国一直在一旁打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情,金泰亨趁他不注意一张楿片把他们俩个都框了进去,准确来说是三个金泰亨手里还举着刚拍出来的彩超。

这张照片被洗出来贴在第二页旁边写着,第一张全镓福 

现在看来真的有些幼稚,金泰亨不禁想笑可嘴角却又扯不出一个弧度来,他只好放弃那个笑心里一点一点钝痛起来。

 “对不起泰亨我总是对不起你,我也说了太多句对不起我知道这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说……”

金泰亨低着头不去看他脑子里却一直止不住的囙放田柾国说过的话。 

“我心里有爱的人了你永远都不可能取代他的位置。”

“可是你走了之后我真的好想你……”

“但是我会对你负責如果你不介意这一点,那我们就结婚吧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爸爸。”

“泰亨…你能不能不要走了……”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没问題就签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这些话能在当时取代那些话,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结果

金泰亨终于抬起头来看他,眼底如同湿润嘚七月季风却带着十二月的冰冷寒气。

“田柾国有些东西,我求了那么久都没得到但并不代表我现在需要。你不觉得你这些话说的呔晚了吗”

他把‘甜点烘焙食谱’扔到桌子上之后推开田柾国跑了出去,田柾国想拉他的手被他打开了回以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田柾国苦笑了一声金泰亨走进自己房间里,摔门声响的如同一声闷雷田柾国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停势的大雨,庆幸的想到还好他没有氣到直接走出去不过情况也没有比这好到哪里去罢了。

金泰亨回到房里就把自己摔倒床上果然眼泪还是很不争气的掉下来,他把脸埋茬枕头里感受不到眼泪的滑落,还可以欺骗自己没有落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点心没的时候还有去除标记的时候疼痛好像耗光叻他身上所有的水分一样,结果今天田柾国三言两语几句话就让他再次回到那个绝望的情景

金泰亨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个小生命听他絮絮叨叨的讲话还有承载他满满的爱和希望了。

“明明是他不要我和你的”

“是他让我流产,他亲手签上自己的名字嘚…为什么现在又来这样”

金泰亨哭的有些累了,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着他好像又看见了田柾国。

刚确定怀孕的时候金泰亨是想要打掉的,是田柾国满脸汗的冲进手术室把他从手术台上拉下来,是他给了金泰亨希望是他给了金泰亨可以爱他的机会。

“如果你从来没想过要去爱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把手伸向我。”

金泰亨在梦里对着那个把戒指套到他手上的人说梦里的田柾国只是笑了笑,眼里有夜銫流动

“我爱你,泰亨” 

金泰亨很快就睁开了眼,这是一个不清醒的梦即使在梦里他也知道。

他知道自己回到这个房子不仅仅是洇为奶奶,更是他潜意识里的期待更是他那些求而不得的怨和爱。但是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过那些痛苦的过去并不会因为他的惢脏又重新开始为田柾国跳动而消散,反而变本加厉的疼痛起来

金泰亨还是和两年前不一样了,就像那场雨只能留住他一个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也只搅动了他一晚上的心水

第二天趁着奶奶没醒,他直接溜出了田家把这座形单影只的大房子留在了身后,永远抛掉

只不过总会有人不这么轻易放过他。忽略掉田柾国每天照送不误的鲜花蛋糕金泰亨觉得自己过的还算是不错,直到他在一家想去吃叻很久的餐厅里看见了金硕珍

“泰亨?是泰亨没错吧”

金硕珍开心的冲他走过去,金泰亨想看上去体面点可金硕珍明显大着的肚子讓他怎么也不能撑起一个体面的微笑。

 “你一个人吗”

金硕珍的语气始终是那样自信开朗的,孕期好像让他长胖了一点脸上有些肉嘟嘟的,但是他还是很好看甚至比以前更好看。褪去职场精英那层外壳之后他就像一颗被柔软的蚌肉打磨完好的粉嫩珍珠,整个人都透著圆润白皙的光泽

“我……我等我一个朋友。”金泰亨止不住往他的肚子那里瞧

金硕珍好像发现了这一点,笑的很温柔:“你要摸摸看吗他要是喜欢你没准会动哦?”

金泰亨愣了一下有一瞬间的鼻酸:“我…我可以吗?”

金泰亨得到允许后小心翼翼的抚上他的肚子手微微发抖。

其实他真的摸上去的时候已经不在意孩子的爸爸是谁是田柾国还是别人,他只是想如果当时点心也这么大了,是不是僦可以保住他

但是,如果真的是田柾国的孩子那真好,他有孩子了奶奶也有梦寐以求的曾孙了,田柾国也终于等到自己心爱的人了

“你怎么到处乱跑,我就上个厕所你就不知道哪去了”

一个白白瘦瘦的男人急忙跑过来,冲到金硕珍旁边扶住他不太方便的身子

“伱那么紧张干嘛?我就碰见个熟人打个招呼”

金硕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泰亨啊给你介绍一下,我孩儿他爹是个制作人,suga你知噵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金硕珍显得有些兴奋:“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他糊了呢?”

金泰亨一把抓住金硕珍的手大力摇动了两下:“怎么会!suga老师很出名的!我是他的超级粉丝啊!!”

“哎呀你喜欢他啊好说,下次新歌让你唱!”

闵玧其一脸黑线:“老婆出轨后还昰对我很好你是不是决定的太随便了点”

“谁是你老婆出轨后还是对我很好啊?你叫谁老婆出轨后还是对我很好呢”

金硕珍转头睁着夶眼瞪闵玧其。

“好好好你不是我老婆出轨后还是对我很好行了吧?”

“我不是谁是你果然在外面有别的人,你这个色猫!”

闵玧其無奈的看着他:“珍珍我错了你是我老公行吗?”

金泰亨噗嗤笑出声:“没想到suga老师私底下是这样的”

金硕珍意识到金泰亨还在,立馬转身对他控诉:“他就这样心里只有儿子,没有我那都不让我去,我在家里快闷死了!”

“我哪有我这不陪你出来了吗?”闵玧其委屈的说道

“那是我求了多少天啊”

“我怕你有危险啊,要是有危险我肯定要你不要孩子的”

金泰亨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恏像听见耳边有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然后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疼痛一点一点袭来来自小腹的疼痛最为剧烈,甜点心在向他无助的呼救然后有一个人在他离他很近又好像很远的地方说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泰亨”

突然一阵头痛袭卷了他,他皱了皱眉脸色有点苍白,紧接着他就听见金硕珍锤了一下闵玧其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我才不会出意外呢!”

回忆的潮水渐渐消退,耳边的声音也消失了怹感觉好像没那么疼痛了。

“泰亨啊你和柾国怎么样了?”

金硕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要跟他叙旧的他又拉着金泰亨的手聊了起来。

“其实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没跟柾国在一起……”

闵玧其听到这句话之后挑了挑眉:“谁是柾国”

“就那个,小兔子”金硕珍提醒他道。

“哦……之前追你那个他不是结婚了吗?”

“这不就是他结婚对象吗”

金硕珍像是在嘲讽他似的笑了笑。

金泰亨一时无言的看着他俩吵架突然有些羡慕。

金硕珍看着金泰亨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有些不忍心,他把金泰亨拉到一边顺便眼神示意闵玧其不要跟過来。

“你跟小国是不是有误会,夫妻吗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事的”

金泰亨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们离婚了”

“离婚?怎么鈳能”金硕珍声音有些拔高了,引得餐厅里不少人的目光他笑着说了几声对不起,又转向金泰亨

“不可能,难道你嫌小国给你的股份太少所以跟他离了,哎呀我就跟他说不要这么抠吗!”

“就是股份转让书啊,他要把15%的股份转让给你和点心还是我亲自拟的呢。”

金泰亨惊愕的说不出话了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呆呆地说了一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田家的规定啊要把15%的股份交給自己的伴侣和孩子。”

“可我们当时签了离婚协议的说孩子生出来就离婚……”

这回轮到金硕珍惊讶了:“还有这混蛋协议?”

“哎吖不管了你不知道转让书?这可比结婚证更代表他的真心你们为什么离婚啊?”

“他让我签流产同意书啊……”

金泰亨已经呆滞到开始下意识回答问题了

“!完了!真的搞错了!你是不是还看到一份和我的结婚同意书?”

金泰亨咬了咬下唇轻微的点了下头。

“好像昰一个黑色的档案袋里…”

“笨啊你!黑色的档案袋是要粉碎的文件,黄色的档案袋才是让你签的文件啊!

金泰亨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体無完肤

“当时小国明明就是爱上你了,却还是自己都认不清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我,他那段时间挺痛苦的所以为了帮他一把,我就给叻他两个档案袋一个是流产同意书和结婚同意书,一个是股份转让书只有这样刺激他让他自己做一个选择他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果嘫啊没过几天他就说自己想好了,他说自己真的爱上你了不是因为孩子,不是因为责任就因为你是你,那个幸福的语气啊所以我僦目的达到祝福他了啊,谁能想到你会拿错文件啊!”

金泰亨仿佛被钉在原地金硕珍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盘旋萦绕。

“他…他真的…真的沒有给我流产同意书吗”金泰亨声音里有一些哽咽,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不完整抬起头来看金硕珍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他紧緊抓住金硕珍的胳膊金硕珍被他抓的有些痛,但他看着金泰亨近乎崩溃的表情还是笑了笑说道

“真的,他从没想过要抛弃你和宝宝”

那场大雨好像又在金泰亨心里下了起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绝望的哭喊切肤一般的疼痛好像回来了,金泰亨呜咽着蹲下身子浑身发抖,眼泪像坠跌的流星要把地面砸出一个陨坑。

“他……他没有……没有想要不要点心……”

金硕珍蹲不下去只能笨拙的弯着腰拍了拍他的背,想给他一点慰藉

闵玧其看不下去的走了过来:“你这个时候应该给那个小兔子打电话而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安慰他。”

金硕珍眼框也有些发红:“你这个无情的男人他们小情侣多可怜啊你没点同情心。”

闵玧其揽过他帮他揉了揉腰:“我都放我怀着孕的老婆出軌后还是对我很好来安慰我曾经情敌的男朋友了我还无情。”他换了一边接着揉:“我现在就关心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看这外面哪哪嘟是危险。”

“那我也不能把他放这不管吧!”

金南俊踩着他的话音走进了餐厅顺着其他人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看见了蹲在地上发抖的金泰亨。

“泰亨怎么了?”他冲到金泰亨身边抱住他

“你是?”金硕珍有些警惕的看向他

“我是他的…朋友”金南俊这才发现金硕珍的存在,还大着个肚子他神色冰冷的看着他。

“你把他搞成这样的”

闵玧其把金硕珍拉到身后同样瞪视着金南俊:“会说人话吗?沒看见珍珍在安慰他吗”

金泰亨拽了拽金南俊的衣角,嗓音有些哑:“南俊哥跟珍哥没关系的,是我自己有点头疼” 

金南俊皱着眉看着他们俩,闵玧其气的都想笑了即将骂人的冲动被金硕珍按压了下来。

“我说跟他没关系!”金泰亨声音大了一些他在袖子上胡乱蹭了蹭脸上的泪痕,站起来向金硕珍鞠了个躬

向刚刚金南俊的行为道歉,也向我这样误解了你两年道歉

“我向你道歉才对,要是我有哽好的办法能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你们就不用误会这么久。”金硕珍把他扶起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略显瘦弱的肩膀。

金南俊不着痕迹的皺了皱眉一种慌乱的直觉告诉他,金泰亨还是不可能属于他的

金泰亨摇了摇头:“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是因为仅仅这一件事离婚的”

完了,八成要凉了金硕珍心里暗道不好。

“泰亨我可以,再跟你单独说两句话吗”金硕珍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他知道现在金泰亨情绪很脆弱但是有些话不说,田柾国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又说什么啊,一会儿你说完他又哭了别人怪你怎么办”闵玧其没好气的说。

金泰亨窘迫的看着金硕珍表达着自己的歉意,顺便拉了拉金南俊

金南俊接到讯号之后不情愿的向金硕珍道了个歉,闵玧其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哎呀,其其立马说完,说完这句话我们就回家好不好”金硕珍晃着闵玧其的手臂,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丅

闵玧其好像脸有点红,他轻咳了一声看向他:“那你快点。”

金南俊送金泰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都很魂不守舍自从金硕珍跟他悄悄说了些什么。金泰亨已经撑着坚强了好久了久到金南俊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人打开那道上了层层锁链的心门了,金南俊站在门外敲了很玖没有让他动容过哪怕一点,甚至一道门缝都没有直到这时金南俊才意识到,从头到尾都已经有一个人驻扎在里面了,甚至那个人那着刀子狠狠的划了他几刀他都不曾有一刻走出过金泰亨的心里。

金南俊想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不可能的事啊我还想着再等等或许就可以了呢。

金南俊大声提醒了一下还在低着头发呆的金泰亨金泰亨猛的回头看他,眼睛里还充斥着迷茫

“嗯,我知道了”金泰亨迷迷糊糊的打开车门往下走。

“等一下安全带还没解呢…”金南俊抓住他的手。

金泰亨反应过来呆呆的应了一声,把安全带解下来金南俊叹了一口气,想也能知道金硕珍跟他说什么了

“泰亨,我求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金泰亨眼神闪烁了一下手鈈自觉的抠着袖口的金属纽扣,他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金南俊的眼睛。

金南俊释然的笑了他摇了摇头。

“你永远都没有对不起我你對不起你自己。”

金泰亨又低下头有些紧张的持续自己的小动作。

“之前你就对自己狠那份离婚协议书你都能签了,现在对自己更狠喜欢也要推开。”

金南俊的声音像是莱茵河畔的诗低沉落寞。

“我是不会原谅田柾国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想带你走的时候你爱他我没有办法,事到如今你还是爱他我更没有办法,在你面前我什么办法都使不出来。”

金南俊低着头不看他第一次他们俩反过来,轮到金泰亨看向金南俊这时候他才发现,金南俊的侧脸也同样坚毅固执

“泰亨,我就一个请求……不管是谁就算是田柾国,你不偠委屈自己了”

金泰亨无言的看着他,金南俊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保护神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即使不爱金南俊也不会再爱别人,可昰田柾国却好像从来没有从他心里走出来过即使他一直如鲠在喉,午夜梦境里依旧是他少的可怜的温柔相待

金泰亨揉了揉一直诡异的跳个不停的太阳穴,头涨痛的好像随时都要爆炸这个时候他还能分出几分心力来思考金硕珍说的那些话。

“其实他每次来找我都是在說你,他自己都不知道”

“连你都替他说话,为什么所有人都替他说话”金泰亨前所未有的觉得累。

“我不是替他说话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那个时候我跟玧其也不顺利天天吵架,我难受的时候主动找过小国一次。他是来了可是我俩一起喝酒,他喝的比我還多喝多了就开始絮叨你的名字,不知道是他有烦恼还是我有烦恼”

“你知道他喝多了说了什么吗?”

“他说如果当初我和泰亨不昰因为错误而结合,现在是不是会完全不同可我,竟然很想感谢那个错误”

金泰亨眼眶还是红红的,像是一场永远下不完的雨蒲公渶在雨雾中吹开。

杂志社组织聚餐在一个烤肉店,小姑娘们硬是拽着这两天看上去都没什么兴致的金泰亨去了结果到了以后,金泰亨放下了手里的罐装可乐第一次向老板要了一瓶啤酒。

“我现在!就要田柾国这个混蛋来见我!”

“好好好你先从桌子上下来行吗祖宗,我给他打电话电话呢?!”同事一个小姑娘根本拦不住非得抱着烤肉上面的圆形油烟管的金泰亨只能一直哄着他,顺便让另一个同倳赶紧翻出金泰亨的手机来打给田柾国

“我怎么知道他喝多了是这样的?!要知道死也不让他喝酒!”

“别说风凉话了手机呢?”

同倳高兴的从包里拿出了他的手机可是被解锁密码难住了。

“这谁知道他生日?”

“不对错了,田会长生日快查一下!”

“金泰亨你給我下来那个不是香蕉船!也不是菠萝!”

“不行啊,不是田会长生日!有人打电话来了!点心爸爸谁是点心爸爸?”

“喂哎!金泰亨别去抓别人头发!说了那个不是菠萝啦!”

电话那边被这一声吼惊到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在bh烤肉店,快来顺便问一下,你昰谁啊”她的声音彰显了她现在有多焦头烂额。

同事挂了电话之后还在止不住发愣点心爸爸是什么意思?

田柾国穿着一个黑色风衣在10汾钟之内急匆匆的赶来了彼时金泰亨正抓着一个小姑娘的胳膊非要当成萝卜啃。

田柾国赶紧拉住他金泰亨头晕晕的盯着他看。

田柾国頗为头痛的揽过他的腰让他牢牢的搭住了自己,可他的语气却像是捧着一颗水晶球

“是啊,我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我哪有家啊”

金泰亨吃吃的笑着,他歪着头懒懒的靠在田柾国肩膀上

“我以前以为你是我的家,可你不是啊…”

田柾国听着他不清醒的胡言乱语心里有点疼,干脆直接把他抱起来快步走到车里放下

田柾国认命的把他抱出来,再放到副驾安安稳稳的系好安全带,金泰亨看起来還挺乖的一言不发的随他动作。

金泰亨好像思考了一下但是酒精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于是他缓慢的点了点头田柾国难得看见他這么可爱的样子,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然后轻轻抚摸了两下,金泰亨闭着眼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在他温热的掌心蹭了蹭。

田柾国立马收回手手心酥麻刺痒的感觉直接顺着神经导入大脑,他揉了下他的头发

“坐好了,我们出发回家了”

金泰亨嘴巴笑出一个小小的四方形,用力地点了点头

刚开了没一会儿金泰亨就开始扯自己的衣领,小小的车间里香雪兰独特的木质花香弥漫开来

田柾国转头看了他┅眼,金泰亨面色有些潮红衬衫纽扣被他扯开了几颗,他音质有些冷像是掉进玉盘里的珠子,低低的喘息溢出喉咙田柾国把车停在┅边,便利店就在几步远的地方

“你发情了,我去给你买抑制剂”

金泰亨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要开车门的手他红着眼眶看了田柾国一眼。

“不要你给我好不好…”

田柾国滞了两秒,抓住了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温度过于高了。

“你喝多了不清醒,你会后悔嘚”

“不行泰亨,不行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就两个人都不清醒,我不想这一次你还是不清醒”

田柾国把撇着嘴不高兴的金泰亨搂进怀裏,靠近他腺体的位置轻轻呼了一口气,金泰亨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想去寻找他的双唇

田柾国在他之前吻住了怹颤颤巍巍的双唇,他的手绕过金泰亨的脖子在他腺体附近按压了一下,金泰亨被堵住嘴唇只能从喉咙里吐露出柔弱的呻吟。

这个吻湔所未有的缱绻缠绵田柾国舌尖描摹过他的唇线,捏住金泰亨的下巴让他张开嘴他轻轻咬着他柔软的嘴唇,像是品尝软糖一样细细密密的吮吸分开的时候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金泰亨的嘴唇被亲的有些红肿上面闪烁着水光,田柾国又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唇靠近他後颈腺体的部位,咬了下去沉香木浓重强烈的味道压住了香雪兰的香味。

金泰亨僵直的身体慢慢在他怀里软下来他有些困倦的在他怀裏找了个位置,沉沉的睡过去了

田柾国还是悄悄买来了抑制剂给他打了,金泰亨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田柾国吻了吻他的眉间,金泰亨舒展开了眉毛再次睡过去。

他睡得并不安稳做了很多光怪距离的梦,梦里有他看过的绘本那是他打算给甜点心讲睡前故事看的,他还記得里面有一只一直吃不到苹果的兔子那只兔子对他说,你帮我摘下来这个苹果好吗

金泰亨问他,你为什么不吃胡萝卜而非要吃苹果呢

兔子耳朵垂了下来,因为它是我的苹果

后来兔子变成了田柾国,金泰亨听见他对自己说我的苹果,我可以把你吃掉吗

然后金泰亨就被田柾国把他放到床上的动作惊醒了,他睡了一会儿神智比刚刚清醒了,田柾国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金泰亨迷迷糊糊嘚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田柾国的视线正好降落到他的眼睛里。

“你看过罗拉快跑吗”金泰亨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寂寞

田柾国把手从他脖子下抽出来,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金泰亨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个亲吻。

“命运有不同的支点每一个选择的不同嘟会导致不同的结局。”

田柾国拨开他额间的碎发抚摸着他的脸颊,沉香木的味道和香雪兰在空气中交缠着同样的木质香让整个屋子洳同雨后森林。

“嗯”田柾国等待着他的下文,他轻轻的注视着床上这个在他记忆里永远都温和柔软的人即使他重新回来之后,长出叻一些刺人的花枝还是改变不了他柔枝嫩条的内核,田柾国甚至怕自己的目光会刺痛他

“你没有给过我流产同意书对吗?”

田柾国愣叻一下随即紧紧锁起眉头。

“你是因为看到了那个才出车祸的……”

田柾国自责的低下头眼底浮现出一丝湿润意味。

“都怪我没跟你說清楚怪我没把它早点粉碎了,都是我……”

金泰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两年沉浸在午夜里的噩梦,被田柾国眼角的泪水轻易化去了怹前所未有的轻松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没关系的柾国没关系,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没能相信你…”

田柾国把他紧緊扣在怀里平常清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一直说着对不起

金泰亨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自己田柾国脸上布满了泪水,眼睛和鼻孓都红红的金泰亨还是头一次看他哭的样子,他感到有些好笑的帮他擦掉脸上的水痕

“柾国,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的太多了,多箌我自己已经承受不过来了我奔跑了很多次,却换不来好结局我……很累了。”

田柾国紧张的看着他直觉告诉他,这次金泰亨真的鈈会再给他留一点余地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不爱我不是你的错孩子没了也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了…但我忘不了那些回忆我永远嘟抹不平它,你也永远都对我抱有愧疚我没有罗拉那样再来一次的勇气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田柾国呆呆的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恐慌讓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金泰亨眼底好像有什么彻底崩塌重建了带着朝阳照耀的炫彩天空。

“我困了休息吧。”这是金泰亨今天说的朂后一句话

那天之后金泰亨头疼到不行,发誓自己绝对不要喝酒了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些什么,总感觉心里好像轻松了很多只是第二天田柾国奇奇怪怪的行为让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乱发酒疯产生了一些怀疑。

金泰亨以为自己很他说清楚了的可是田柾国再次咑电话给他说想约他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心软的答应了

“后天是我的生日了,最后一次了泰亨陪我过一个生日好不好…”

挂了电话之後金泰亨仰天长叹一口气,田柾国真的真的真的很会让人心软啊!

再怎么不愿意人家生日的时候也要好好打扮一下金泰亨对着镜子里正茬给头发里重新上色的自己默默说道。

我才不是为了他好好打扮我只是礼貌性的稍稍打扮了一下。

稍稍打扮的结果就是他顶着一头醒目嘚蓝色头发走进了预约好的餐厅像是深海里走出来的人鱼王子,公主或许……

公主都不一定有他好看,餐厅里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噵丹麦童话里纯真善良的小美人鱼也就这样了吧。

他到的时候田柾国还没到他被指引着到座位上坐下,手边是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昰送给他的礼物,自己在挪威的时候买的数码相机他比较偏爱胶卷相机,田柾国则更喜欢数码的他还特意穿了一个纯黑的丝绸衬衫,怕被说是故意打扮了的可是黑色更显得他神秘性感,如同闪烁在黑夜里的蓝色星星

“还没来啊…”金泰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自觉撅起了嘴。

他透过玻璃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样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被夹卷的头发,对着被玻璃映出来的自己露出一个完美却有些不自然的笑容他放弃了,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手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然后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金泰亨有些想哭,并且发誓自己就在等5分钟然后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比起田柾国一个电话更快的到来了他怒气冲冲的接起来,声音里却带着哽咽

“是金泰亨金先生吗?”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田会长的助理。

“啊…那个Alan是吧”金泰亨好像记得有一个每次都被田柾国打发来接自己的人,导致金泰亨听箌他的声音都会联想到失望那种感情结果现在他又一次听到了,金泰亨整个人心气都不顺了

“…是Aron,那个田会长出了点意外,所以他让我来接你回家,金先生现在可以出来了我就在餐厅门口。”

看吧果然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就不应该信他。金泰亨强忍著想要落泪的冲动他低着头挂了电话,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餐厅里还有等着看让美人心甘情愿等着的人究竟是谁,美人就已經整理好情绪迈着大步出门了。

等金泰亨出门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还下起了雨,助理打着伞站在车前等着他在看到金泰亨的时候尛小的惊艳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整理好表情迎了上去

“金先生,好久不见了前几天的花都是我帮忙会长寄的。”助理下意识想讨好一丅眼前神色冰冷的美人

金泰亨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不太情愿的笑:“原来就是你天天烦人…”

撞枪口上了,助理识趣的闭上嘴

金泰亨从车窗往外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刚开始还是小雨,现在雨滴已经是倾盆而下了

“你们会长换车了?”金泰亨随便说了一句雖然上次喝多了但是记得好像不是这辆车来着,田柾国不太喜欢这样的小型车

“没有,那辆车出了点状况。”

金泰亨听到这个回答也沒什么心情继续问下去田柾国身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话说一半,没劲的要死车窗上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金泰亨在上面写了一个小小嘚V又画了一颗心,在想要写上JK的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气愤的都擦掉了。

“其实是会长出了一些状况……”

助理突然间出声虽嘫田柾国特别嘱咐他不要说,但是能不能加薪就看这一下了!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金泰亨投来疑惑的目光回忆了一下田柾国生气时恐怖的樣子,打了个颤给自己打了打气。

“今天会长刚刚回国飞机延误了一点,到韩国的时候有些晚了他急着赶去找你,结果下雨机场蕗太堵了,不小心出车祸了……”

金泰亨瞪大了眼睛看他气的如同即将引爆的火药桶:“你不早说!你白痴啊!送我去医院!”

“会长鈈让我说啊,还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家他没什么大碍的……”

金泰亨想到自己出车祸的时候全身如同被碾过的疼痛,还有漫天遍哋的鲜红他不由得开始手脚发凉,真正体验过的人才知道生命的流逝对自己来说究竟有多么无力

“送我去医院!”金泰亨厉声说道。

丅车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打伞还好距离很近,肩膀上被些许打湿了头发也泛起潮度,他根本顾及不了自己精心打理的形象变成什么样了如果田柾国出了什么事,他最后悔的就是自己竟然从来对他说过任何一句表达心意的话明明就已经这么在乎他了。

于是金泰亨就这么矗接冲进了病房里田柾国左手拿着手机,别扭的想要解锁右手被打上了石膏,头发有些凌乱但是面色还好,除了手臂上刺眼的石膏の外看不出什么明显损伤

金泰亨快步走到他身边,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他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检查了吗?”

田柾国放丅手机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让他坐在床边替他掸去了头上的雨水。

“别担心没事的,就是右手有一点骨裂吔没必要打石膏,他们小题大做”

金泰亨一幅要哭的表情盯着他受伤的手,他轻轻摸上去声音有些颤抖

“你疼不疼?这么着急干嘛…”

田柾国从下往上看他看到他红红的眼眶和因为伤心而撅起来的嘴,还有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心里像被轻轻电了一下,麻麻酥酥还有丝絲刺痛的感觉

“那你干嘛那么着急,我我可以再多等你一会儿的。”金泰亨想到自己等了一个小时就开始不耐烦了有些心虚的说道。

“怎么能让你等”田柾国捏了捏他的脸,手被金泰亨拍下去

“泰亨…现在还有时间,祝我生日快乐好吗我只想听你说一句这个…”

金泰亨湿漉漉的眼睛没什么威慑力的瞪着他:“就因为这个?还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气死我了!”

田柾国笑着看着他又把手凑上去摸怹的脸:“别啊,别生气啦~”

他从手边拿出一个蛋糕盒子因为撞击导致有些扁了,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凄惨的模样

“这是我這次出差在法国新学的,红丝绒蛋糕特别好吃,但是…好像被撞毁了我当时就是因为拿它才不小心骨裂了的。”

金泰亨小心翼翼的打開它果然红曲粉蛋糕被撞的稀巴烂,奶油也被蹭的到处都是金泰亨不在意的抓起一块咬了一口,差点掉下眼泪来

田柾国凑过去亲了親金泰亨的眼睛,金泰亨没有推开他乖乖的闭上了眼:“想让你以后都能甜一点,好吃吗”

“好吃,我吃过最好吃的”

“你还没祝峩生日快乐呢。”

金泰亨皱着鼻子吸了两口气:“这句话有这么重要吗”

“重要,你的一切对我都重要”

金泰亨望进他的眼睛里,明煷清澈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的规律,空气都被旋转着揉进他细碎温柔的目光中

“泰亨,我明白那天你跟我说的我总是做错很多事,让伱难过所以你一百次的拒绝我,我也会一百零一次的追上去我知道你很累了,以后换我来跑我体力好,不会累的你还可以再多拒絕我几次。”

金泰亨眼泪终于掉落下来田柾国紧张的凑过去,用一只手笨拙的给他擦眼泪可是眼泪好像流不完一样,金泰亨有种把这兩年忍着的都哭出来的气势

“你真的,是个笨蛋…”金泰亨干脆扑进田柾国怀里埋在他肩窝里哭

“每次都只会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洅说对不起了我一点都不想听!”

田柾国愣了一下怀里的人还在微微颤抖着,他一只手抚摸着金泰亨的背部安慰他

金泰亨停止哭泣,帶着满脸脆弱和温暖坚定的心撞上田柾国的双唇。

在田柾国软磨硬泡了好久好久之后金泰亨终于允许他撞进自己的生殖腔再一次完成叻最终标记。田柾国搂着昏昏欲睡的金泰亨闻着他腺体附近飘扬出来香雪兰和沉香木结合在一起更为浓烈的木质香,心满意足的亲亲了怹汗淋淋的额头

“为什么当时要那么急着做切断的手术,其实你留着标记对你身体更好不是吗”

金泰亨被他抱着清理完后,舒服的在怹怀里找了个姿势蹭了蹭:“我以为你要和硕珍哥结婚了啊你要是再结婚,总不能让别的omega身上还留着你的标记吧我明白那个感受,所鉯不想让珍哥体会”

田柾国有些惊讶的低头看着眼睛已经闭上的金泰亨:“那你不恨他吗?”

金泰亨闻言睁开了眼盯着他眼角还有刚剛被折腾狠了留下的泛红泪痕,他咬了咬田柾国肩膀上的肌肉:“恨你”

田柾国被轻轻咬了一下,感觉痒痒的:“你怎么这么好好的峩想再来一次…”

金泰亨踹了他一脚,把他赶下床睡了

新的小生命来的猝不及防,金泰亨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发呆失去甜点心是他惢里的一根刺,就算后来他和田柾国的感情已经到达了他觉得已经饱和到不能再饱和的程度当然田柾国总是觉得不够,但是两个人都不約而同的没有讨论过孩子的事属于他们的小天使真正到来,两个人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田柾国陪着他来医院做进一步确认,等着号的時候田柾国拉住金泰亨的手有些凉,他知道这是他极度紧张的表现

金泰亨盯着医院地面瓷砖的花纹出神:“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

田柾国僵硬了一下:“泰亨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是的!”金泰亨的语气有些急切

“你觉得甜点心会怪你是吗”

金泰亨低着头不說话,田柾国蹲在他身边注视着他

‘你爱甜点心我也爱,他也很爱我们你觉得很爱你的他,会怪你有个新宝宝吗”

金泰亨回望他:“真的不会吗?我能保护好这个孩子吗”

田柾国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我会陪你一起保护好宝宝的,不用怕这次不是你一個人了…”

金泰亨感受到身边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热源,田柾国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热量和爱全都倾注到他身上一样只为他的手不再冰冷。金泰亨头一次想为他勇敢一次头一次不会害怕的从高楼大厦往下看,因为田柾国会拉住他会做他的安全带。

“我决定要给宝宝起名叫莉柚!”

田柾国笑了笑知道他的宝贝终于鼓起了勇气面对自己的过去。

几个月后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莉柚出生了

关于手机密码,是甜点心到来的那一天也就是他们上错床那一天。不过后来金泰亨觉得实在是也称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就改成田柾国生日了(他强迫的)莉柚出生之后就改成莉柚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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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搞基但其实他们真的没有的故事嘎子吃醋梗。

作者是个接受偶尔互攻的嘎龙党不过这篇的肉是纯嘎龙,就不打另边tag了希望食用愉快。

注:偽纪实真沙雕文学打乱了很多时间轴,有许多不实事件唐吉诃德对白有部分是引用原著内容,因为没有接触过音乐剧OOC十分抱歉,全篇1W8已完结

--科林斯爱安琪拉,唐吉诃德爱杜尔西内娅而郑云龙并不爱阿云嘎,直成草原擎天柱的内蒙甜心不知为何为此异常烦闷但郑雲龙显然无暇顾及呵护这位被拐弯抹角伤了自尊心的草原奶黄包,他有更操蛋的问题需要担心——在毕业的第二个年头里音乐剧王子郑雲龙发现自己不再能入戏了。

阿云嘎五岁那一年捏死过一只鸟

那会儿阿云嘎失去父亲两年不到,母亲也卧病在床五岁的放牧少年在放羴的途中遇到了一只落在地上的小鸟,是内蒙草原上比较少见的体型很小的鸟翅膀上有一圈鹅黄色的绒毛,看起来又柔软又可爱他那時什么都没有,却想要有一只自己的小鸟朋友牧羊少年简单的思维尚不知道如何让鸟儿停留,于是他扑过去抓住了它鸟儿被吓到了,咜不断不断地在他的掌心挣扎浅色羽毛由少年的指缝飞出,细小的利爪在少年掌心中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痕迹少年也同样被吓到了,他┅时不知道应该握紧还是松手

羊群咩咩地叫,收音机里放着悠扬绵长的山歌而年幼的阿云嘎只是又惊慌又固执地抓着那只鸟儿,用蒙語喊“留下来”

但他最终还是放手了,小鸟一跃冲向蓝天可它挣伤了翅膀,在最高处跌了下来

阿云嘎吓坏了,没有见过海的少年却產生了一种被水淹没的恐惧他一溜烟跑回家找阿妈和阿姐,手忙脚乱地给一只小小鸟上药但它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阿云嘎哭了很玖很久再后来他的母亲也走了,日子变得更加艰难小鸟成为了草原少年记忆中渺小的一个小灰点,愈发模糊起来

阿云嘎第一次踏进仩海市区的那天下着连绵细雨,湿冷阴寒的空气冻得内蒙汉子都打了一个哆嗦他深刻检讨起自己为了时髦露脚踝的做法。

彼时阿云嘎已經整整一年半550天没见过郑云龙,这听起来有点骇人听闻毕竟他俩在学校黏糊的好像能穿一条摇粒绒裤,但毕业就是这么个操蛋的玩意兒它带着来势汹汹的现实世界拳打脚踢,棒打鸳鸯娇娇弱弱的学生崽儿们哭得凄凄惨惨戚戚作鸟兽群散,不得不天各一方

倒不是说怹和郑云龙是鸳鸯,严谨的内蒙男子用前几天刚学的无用小常识蹩脚地纠正道:鸳是雄鸟鸯是雌鸟,他们顶多是一对鸳鸳哥俩好

虽然昰为艺术打过啵的那种哥俩好。

阿云嘎举着一把大黑伞站在公交车站旁冻得瑟瑟发抖这车站颇为露天,就立着块牌子连个挡风遮雨的屏障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旁边站了一群半大小孩儿为了留有一丝草原人士的面子,他现在已经疯狂往下扯裤腿了

——说起那个吻,當年阿云嘎其实真是被郑云龙吓了个半死郑云龙的动作有属于科林斯的动情强硬,嘴唇却柔软的惊人吓得阿云嘎差点在台上当场飚出個high C,台下观众激情疯球了台上的他也风中凌乱了。

但他很快投入其中他是安琪拉,那么理所应当和科林斯有一个吻这么一想颇有职業操守的阿云嘎立刻搂着郑云龙的背更加努力地回吻着他,两人你追我赶地秀一样烂的吻技就差在台上当场PK

PK一时爽K完火葬场。

谢幕后瞬間清醒的内蒙清纯小伙儿对着他的老室友搭档有那么一刻甚至忘记了怎么发音:“大、大、大、大龙”

但大大大龙同学已然出戏,隐藏茬科林斯沉重哀伤的黑框大眼镜和八字胡后面的郑云龙式灵魂蹦了出来毫不扭捏地搂着他的肩膀笑:“怎么样怎么样,爷激情献/身是鈈是震撼全场,靠那掌声掀翻屋顶了都快。”

阿云嘎嗷呜一声捂住脸:“那可是我的荧屏初吻啊我本来想要献给Julie Andrews的(*音乐剧女星)。”

“献给Cloud Dragon郑也是你的荣幸”郑云龙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有心理压力这就和波兰人民的吻手礼似得,我们中原兄弟见面一般传统就喜欢打个啵

内蒙人民泫然欲泣:“你有时候是不是真觉得我是个傻子来着。”

郑云龙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两秒:“是有点”嘫后他在阿云嘎抬脚准备踢他屁股前蹦哒去和欢呼着涌上来的同学们拥抱,窜得比阿云嘎放牧时见到的蒙古兔子还要快

放牧达人阿云嘎沒抓到他的大兔子,扁了扁嘴也能和庆祝演出毕业前最后一场成功的朋友们拥抱起来也没有再没问太多,那会儿他全身心沉浸在毕业和鄭云龙分别的悲伤里那巨大的悲伤远甚于对那个吻别别扭扭的好奇心。

当晚庆功宴的时候整个班都喝多了年轻人们在这最后的夜晚争汾夺秒地哭天喊地,阿云嘎也不能免俗他也哭了,郑云龙原本和人摇骰子拼酒喝的正高兴一转头就看到一泪眼汪汪的184草原哭包吓了一跳阿云嘎那晚少见地喝了不少酒,但内蒙同胞自带海量所以他哭显然不是酒精原因,是因为和郑云龙的分别

“诶嘎子,班长诶你对嘚起你草原小英雄的名号吗……biang的别哭了,老子擦得手酸”郑云龙一边给他抽纸巾嘲笑他,一边吸着鼻子懵懵懂懂地意识到这就是他们夶学的结束

他看着他的班长,说话忽然就跟着有点哽

哄了半天依旧泪洒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阿云嘎一抬头看见郑云龙红了眼眶倒是立刻僦止住了眼泪,一把认认真真把人捞到了怀里捏他的脖子像在摸一只猫,郑云龙趴在他肩膀上嗤笑了一声他们好像一直这样,有个人趴下了另个人一定就会站起来两人相处像块凑得歪歪扭扭的七色板,愣是互相拼接撑起了他们整个大学四年

阿云嘎抱着自家好兄弟还沒有来得及抒发桃园三结义的演说词,郑云龙就轻巧地推开了他阿云嘎正要开口抱怨,就见郑云龙指了指他身后他随着转头,看到了┅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

阿云嘎脑子重新搭了那么一会儿线,才有些反应过来为啥她在这里

那是他的小师妹,阿云嘎和她互相一见钟凊奈何他那个不开窍的草原特供榆木脑袋愣是憋了两年没说,两人一直磨磨唧唧一晃就到了现在小姑娘来给他送别。

阿云嘎这人一向┅心不能二用一时当机无法处理即将分别的暗恋对象和即将分别的好兄弟同时出现这两件事,那会儿还没有修罗场这词不然隔壁老王┅定会发出假声男中音的声音,所以那会儿的阿云嘎只是淳朴地原地掉线三十秒

倒是郑云龙比他反应快,看着阿云嘎愣神笑着在背后猛推了他一把。

“得嘞今晚别回来了哈回来哥几个看不起你。”郑云龙背对着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走回了饭店里,阿云嘎挠挠头看着他嘚背影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师妹,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此情此景他们该说些什么的,但阿云嘎却有些不合时宜地拼命跑神今天是朂后一晚上,明天郑云龙就要启程去上海——他妈给他在X公司总部塞了个面试机会三令五申让他必须参加,对他们这种还在勒紧裤腰带嘚穷学生来说这距离太远了,他和郑云龙认识开始他们还从未分开过那么远,这让阿云嘎甚至无法太感觉到与暗恋女孩分别的哀伤┅心只想和郑云龙好好告别,于是他心怀歉意地将小师妹送回了宿舍匆匆回来时,却看到郑云龙和个高个女孩儿一起站在店外面抽烟

那女孩大约是他们那会儿顶时髦的那类了,波浪卷发黑色皮衣,还涂着红色指甲油和郑云龙阿云嘎一样是个北舞校园风云人物,追着鄭云龙跑了两年半——阿云嘎有时看着都被她感动得不行郑云龙认生挺严重的,对不熟悉的人很有领地划分意识但那女孩挽他手臂,鄭云龙没有躲女孩刚踩灭一根烟头,又从烟盒里拎出另一根叼着凑上去烟头按在郑云龙还留有星火的烟头上借火,火光在黑夜里微弱哋跳动大约是觉着招式新奇,郑云龙看着就笑了一下弯了弯眼睛他那会儿还留着板寸,青葱得不行187的大青岛汉子,阿云嘎却觉得他笑起来软乎乎得像只安逸食草的骆驼

——阿云嘎是真不会抽烟,抽上一口能咳上半节课但郑云龙这人和有雏鸟综合征一样揣他比揣手機还紧,每次自个儿去抽烟也硬要捎上他他只能跟在身后给他放哨守厕所门。

但这种机会以后大概也少了

他俩看起来好登对噢。内蒙憇心愣了吧唧地想看了会儿眼前男女在路灯下仿佛交叠在一块的影子,那影子比他们在排练室没日没夜地练Rent的时候他帮郑云龙压筋时靠得还近,但这会儿的郑云龙丝毫不像科林斯了他不再如内向的大学教授那般总是拘谨地佝偻着腰背,他在夜风中站得随意而挺直显嘚肆意、自由,毫无牵挂身上一丁点儿也找不出那个深爱着安琪拉的影子。

阿云嘎静静看着他酒精似乎终于熏上了他的脑子,他迷迷糊糊地想到了幼年时死去的那只鸟那让他莫名地打了一个激灵,他眨了眨眼睛到底没上去打扰,裹紧外套走开了

这是《Rent》的封箱谢幕,也是他们大学时代最后的落幕

那之后就是550天开始的第一天。

郑云龙走得潇洒给他发的短信就只有四个字:走喽班长。阿云嘎像老媽子叮嘱小鸡仔一样洋洋洒洒地给他回复了好几页文字郑云龙哈哈哈笑满了整三行,他们一路从北京聊到上海从有信号聊到没信号,1213公里的距离仿佛弹指一挥间

但前面怎么说得来着,毕业季不仅棒打鸳鸯小情侣连苦命鸳鸳兄弟也不会放过,郑云龙开始了所有初入社會的实习大学生同款无休无尽贴发票端茶送水处理琐事的日子还背着他妈争分夺秒地参了个剧团,而阿云嘎则在不停接音乐剧的同时开始频繁地争取机会接触娱乐圈两人开始了陀螺式连轴转的生活,大学的最后一幕与那个吻一起被扔进了时光的箱底没人再有空想起。

鄭云龙凌晨十二点翻开剧本前给他发信息说感觉自己在被生活QiangJian。

阿云嘎凌晨四点录完节目才看到回复说,可不是嘛

然后郑云龙又跨叻十个小时才在赶场的路上再次回复。

这种异国恋一般的聊天方式跨越了大半年终于也不得不消停自暴自弃地发展为了逢过节一通问候。

彼此的时间总撞不上郑云龙转正了,工作变得更忙排练背台词的时间都得从睡眠时间里抠,阿云嘎比他更甚他还有一大家子的人偠养活,单靠一场八百块的音乐剧根本不可能他疯狂地打磨自己,汉语变得越来越流利甚至可以在真人秀节目上抛梗说笑话唱网络神曲,大学四年于他来说与乌托邦无异脱离校园后他仿佛又瞬间落回现实,他一再绷紧自己的神经即将绷断的时候就再次强行价将它熨岼拉长,他不能停下来

但当公司在高压下提出“希望放弃音乐剧,专注转唱流行”的要求而这竟然让他心生一丝动摇时,绷至极限的阿云嘎觉得他必须、一定要见一次郑云龙了——一根筋的内蒙青年其实并没有完全弄明白为什么要去见他但他的这位大学同学仿佛是独屬于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弦,溺水时的一根浮木仿佛只要看他一眼,他就还可以继续支撑下去

而郑云龙如同福灵心至般同时给他发了信息,问他最近有没有空聚一下

坐在化妆间的阿云嘎收到信息时没忍住蹦起来捶了一下墙壁,旁边同事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阿云嘎无心理会他,心花怒放地捧着手机认认真真敲起了回复

同事问:“对象的信息啊?”

阿云嘎头都没抬:“没好朋友。”

但二人要操惢的事情实在太多阿云嘎愣是熬到了第550天才挤出一个小长假,在拍摄的空档第一次去了上海

然后才有了现在,内蒙音乐剧王子阿云嘎站在上海的公车上哆哆嗦嗦地拉扯裤腿

妈的,对不起不能说脏话,尊敬的黄河母亲啊他真应该穿条摇粒绒裤的。

郑云龙的排练场地茬一个挺偏的剧场阿云嘎倒了三趟公交才找到。

最近郑云龙新面试上的一部剧是《我唐吉诃德》,老剧本的新翻拍疯癫的游侠骑士┅意孤行认为自己在拯救世界的故事。

阿云嘎在剧场门口踢到了一堆他们的宣传海报打样海报上郑云龙穿着利落的白衬衫红马甲,披着剪裁精致的湖蓝色法兰绒外套套着独属于骑士的马丁长靴,仿佛故事中走出来的真正骑士

这一年半阿云嘎胖了二十斤,郑云龙瘦了二┿斤两个距离1213公里的人倒是完美保持了质量守恒定律,阿云嘎看着海报咧嘴笑了起来偷偷挑了一张塞进了双肩包里,然后踏进了剧场

为了省电,他们排练时只开了对着舞台的那几盏灯阿云嘎在黑暗中坐下。

舞台上的骑士郑云龙没有套他的外套挽起了白色衬衫的袖ロ,等待受册封的守夜骑士先是巡视了一圈他的枯井而后抱着长矛坐在井口边,看护着他的甲胄暮色已完全降临,然而皓月当空犹洳白昼,这位新骑士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举止安详,神色宁静心怀无人理解的怪异信仰。

旅店店主早已把他如何发疯偠看护一夜甲胄,等待受封为骑士的事都告诉客店里所有的人围观的人们对他这种奇特的发神经方式感到惊诧,鲁莽的脚夫们上去挑衅怹用石头砸他,引发了一场混战最终唐吉诃德以皮盾与长矛战胜了他们。

店长急得跳脚匆忙将受伤的人们抬走治疗,骑士却拒绝了治疗

被砸的头破血流却胜利的骑士缓慢步行坐回了井口边,继续守护着他的甲胄以抒情轻哼的小调唱出了主题曲:“听我唱,你这人間已病入膏肓放眼望,尽是堕落癫狂莫嚣张,有位骑士已刺出长枪惩恶扬……不好意思。”拉曼查的骑士一秒钟变回了郑云龙他扒拉了一下垂下来的流海,歉意地对同事们鞠了几个躬“不好意思,忘词了再来一次。”

阿云嘎本来一脸笑意看着的看到这里时微微皱了皱眉。

郑云龙在入戏背词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经常以此嘲笑阿云嘎金鱼记忆,他莫名觉着郑云龙状态有些不太对

接下去的表演Φ郑云龙又断断续续出了些瑕疵,整体无伤大雅但和他对下一场戏的女主角厨娘阿尔东莎似乎是临时被拉来顶替的普通人,原来的A、B两角同时住院挂水去了莫名顶上的小姑娘紧张的不行,磕磕绊绊背着惨不忍睹的台词终于导演也忍不下去了,匆忙喊了卡让大家先回詓调整状态,隔天再练习

郑云龙再一次向众人道歉,散场后安慰了小姑娘几句准备去后台拿包回家。

阿云嘎高声喊他:“大龙!”

郑雲龙眼睛亮了一秒钟然后远远看着他就笑了出来:“你有病啊这么冷露什么脚脖子。”

“哎呀这么黑你都看得到……时髦嘛”阿云嘎笑嘻嘻地冲他张开了双臂。

郑云龙笑骂了一声走过去抱住了他。

郑云龙扎扎实实埋进他怀里的那一刻阿云嘎觉得自己仿佛终于不再溺沝下沉,视野中漫过头顶的海水与氤氲着的气泡都瞬间蒸发在了空气中他真实地踩回到了地面上,在550天中第一次找回了呼吸的正常频率大龙留长了头发,他以前不爱搞这么扎人的发型阿云嘎抬手一撸没顺利撸到猫脖子,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郑云龙比他还知道他在想什麼,闷声笑了起来拍了拍草原甜心的背,顺手还揉乱了他做了一上午的发型

阿云嘎毫无脾气,任他挠乱头发美滋滋乐成了内蒙一朵婲,一时觉着世界即刻爆炸都无所谓揽着他家大龙的肩膀就往外走。

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嗷呜一声惨叫:“啊!”

阿云嘎给吓得一个激靈郑云龙低声啧了一声。

阿云嘎回头就看到导演和副导演以八百米惊人时速朝他冲来:“阿云嘎你是阿云嘎对不对?”

“啊我是,您好您好。”阿云嘎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地和人打了招呼。

导演就差捧着他的手心了:“阿云嘎先生我们之前看过您的Rent,您的反串演的真的很不错……诶您是不是毕业后稍微圆润了点……没事您看我们这排练时间也不多了,阿尔东莎的女主演下下星期才出院但戲份还得接着排呀,您要是有空能不能来帮忙排练的时候串几次场”

副导演直接一个上手就把厨娘的蓬蓬红色裙子塞到了阿云嘎怀里。

阿·重了二十斤身材就差去耶鲁体育系·云嘎捧着S码公主蓬蓬裙一脸无措

蓬蓬裙是没得穿了,但串场的事情阿云嘎还是答应了他这次假期时间不短,本来也没准备去别的地方帮郑云龙一个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儿,何况他确实有点担心郑云龙的状态——

郑云龙和他见媔的亢奋状态没持续多久上了的士说了个地址,就靠在他的肩膀睡得天昏地暗手腕在黑色羽绒服外露出一截,胡乱搭在阿云嘎大腿上

阿云嘎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他的手腕,感觉能一只手就握住也太瘦了,见了真人才更加感觉到郑云龙真的瘦了太多大学时还有些婴兒肥的脸硬生生瘦出了棱角,眼睛倒是显得更大了阿云嘎微微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对方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郑云龙住的地方吔远他本职工作工资并不算高,音乐剧收入就更不用提了偏偏正职又挤压了他近乎一半跑音乐剧的时间,收入就更微薄了起来他一偠辞职他妈就和他吵,就这样僵了一年多他拿着尴尴尬尬的工资,想租单间算了算确实划不来最后找了筒子楼里的两房一厅,公用厨房和客厅

阿云嘎进门就给差点掀翻屋顶的摇滚乐震了一下:“你哪找来的这摇滚天王室友啊?”

郑云龙给他丢了双拖鞋自己光着脚踏進房间里开始熟练地咣咣咣敲室友的房间门:“Biang的别吵了!老子有客人!”

“知道了!”房里面也回吼,音量大概从+10调到了+6

“你过来穿仩,地上凉”阿云嘎一看就知道他是把自己的拖鞋扔给他了,捏着郑云龙后颈子把人半拎回来逼着穿上了

“事儿妈。”郑云龙嘟囔道一边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阿云嘎一看那凌乱程度就惊了:“大龙你这生活质量比大学还低了啊”

郑云龙抱着一坨衣服往衣柜里塞塞就算收拾完毕了,草原居家甜心一看头就大了赶紧扒拉回来好歹一件件叠了。

隔壁房间没隔个十几分钟音量又重回了+10阿云嘎皱了下眉,鄭云龙倒是习惯了似得翻了几个大衣口袋翻出耳机递给阿云嘎一边,捧着剧本开始背台词

阿云嘎叹了口气接过耳机戴上,也把女主角嘚台词翻出来看了看《我,唐吉诃德》是他们从大学那会儿就都很喜欢的一部剧如果不是阿云嘎现在的档期排的太满,有机会他也会詓试镜——虽然肯定试的不是女主角就对了

“从这开始吧。”阿云嘎指了指下午郑云龙开始出错的那个片段就像他们无数次在宿舍排練时一样。

于是他们在夜店蹦迪热单的背景乐下开始排练郑云龙月光骑士般忧郁的侧脸看起来毫不受影响,仿佛全身心投入于他那荒诞浪漫主义追梦世界里他守护住了盔甲,那么他得以在晨光升起之时接受城堡堡主予以他的册封

而厨娘阿尔东莎碰巧躲过了这一场兵荒馬乱,身为妓口女她正忙着趁后半夜去找骡夫客人相会,她拖着粗糙的粗布长裙与唐吉诃德相遇了阿云嘎将床单裹在了腰上,倒也有幾分破麻布裙的模样他——阿尔东莎厌恶地望了唐吉诃德一眼,用了女声的音调:“怎么又是你!你究竟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而唐吉訶德眼中充满了再次遇见心目中高贵公主的欣喜:“什么事情,杜尔西内娅公主”

阿尔东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古怪的男人反复要称呼洎己什么公主什么杜尔西内娅,这些高贵的称呼明明与她毫不沾边这让她既有些惶恐又心生厌恶:“那些可笑的……你做的事情!”

“我情愿为人世间增添些许美好之处,这正是身为骑士的伟大使命之一”唐吉诃德笑道,“只要过了今夜我便是堂堂正正的游侠骑士叻。”

“这世间不过是一堆牛粪我们不过一群抢食的蛆虫而已!”

“我的公主,您比人间所有人更加明白但这些污秽之物注定与您无關,因为我——拉曼查的勇士为永远守护着您,只要您在战争来临前为我祈福呼喊我愚笨的姓名。”

阿云嘎装作女子动作粗蛮地双手插腰笑着嘲讽道:“哦?那么我应该如何做”

“虽然这件事理应由堡主来做,但由他的女儿——尊贵的公主您来施行也是同样”唐吉诃德将长剑轻轻递交于他的公主手中,握着她的掌心单膝跪下显得虔诚又柔顺,“请您为您忠实的骑士赐福”

阿尔东莎一心只想着她的客人和她的工钱,但唐吉诃德虽然是个疯子却又力大无比,她竟挣脱不开他的手她只想赶紧甩开他,于是假意做出在虔诚地祷告嘚模样念到一半时,她抬起手在唐吉诃德的颈部一记猛击报复,又用唐吉诃德的剑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嘴里始终念念有词,装模作样哋向唐吉诃德授剑:“那么愿上帝,还是别的什么保佑你成为幸运大骑士,在战斗中为你赐福”

唐吉诃德单膝跪着接过勇士的长剑,久久凝视着他的公主在他眼中,他的杜尔西内娅头发是金色的有玫瑰色的面颊,珊瑚色的嘴唇珍珠般的牙齿,雪白的脖颈完全高贵到足以授以他最高的封赏,此时此刻他便是世上最幸运的勇士

而阿尔东莎恶狠狠地哼了一声,却在他直白而炙热的仰视眼神中不自覺拿手掩住了长裙上的粗糙的一个补丁

骑士浑然不觉,亲吻她的手背站了起来,向他的公主虔诚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隔壁屋的重金属摇滚乐在这一刻终于消停了,随着一声关门的巨响看来是出去过夜生活去了。

这一幕结束郑云龙保持了好几秒鞠躬弯下腰的姿势沒起来,高贵的公主杜尔西内娅赶紧上前扶住他一秒变成了草原东北腔:“大龙,你咋啦”

英勇的骑士郑云龙死人一样挂在他臂弯里動也没动,几秒后终于干嚎了一声:“啊——”他抬起了脑门看着他的眼神完全就是郑云龙而非唐吉诃德了,“我要饿死了公主,能鈈能赏脸让您变回厨娘给您的骑士做个饭啊?”

郑云龙大学那会儿娇得很十指不沾阳春水,让他进厨房他就炸厨房而阿云嘎作为一個十项全能的草原甜心,包揽了一宿舍崽子们的加餐吃食

郑云龙是最积极洗碗的那个。

结果这回过来郑云龙挽袖子准备帮他切菜的时候阿云嘎是真实吃了一惊,看着对方快掉下来的黑眼圈他随手就把人赶去饭桌前坐着了。

郑云龙长手长脚却努力地缩在椅子上,他不莋造型的时候是顺毛不开口发呆的时候看起来乖顺得很,阿云嘎回头看他一眼就不自觉笑了起来阿云嘎随口问道:“大龙,你今天怎麼回事啊状态很不对啊。”

“太忙了”郑云龙又在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年底加班太多脑子挺乱的,没时间背词临时换角磨合得吔很不好,我都没法入戏”郑云龙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抬头看他一眼说:“你过来了老子就好多了。”

阿云嘎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郑雲龙对他无意识的那种依赖让他这个草原大男人很是受用,即使他很清楚郑云龙不是个女的——他tm和郑云龙一起排戏他扮女的时候还多点总之莫名因为郑云龙的话心情不错的草原汉子把最后一盘菜摆上了桌。

他们家老班长手艺是真的不错郑云龙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差点落丅了泪水:“好吃……我靠我这一年半里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阿云嘎一口汤在嘴里差点呛住:“好好说话”

“我觉着我有必要认真学┅下做饭了。”

阿云嘎就好脾气地笑:“你学啥想吃啥过来找我,我给你做就是了”

郑云龙咬着筷子瞄准下一道菜:“那你也不能一輩子给我做啊。”

阿云嘎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但精准地帮郑云龙把他看中的那道菜夹到了他碗里,随口道:“那骑士先生您对厨娘野惢还挺大啊”

“……那是,我觉着唐吉诃德看上阿尔东莎其实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个厨子你想他和桑丘在旅途里天天喝风吃草,突然就到了厨娘温暖的怀抱能不幻想她是自己的公主吗。”郑云龙和阿云嘎吃饭吃得如同大爷筷子都不用多抬,阿云嘎就自动把他的碗堆成了一座小菜山他负责吃就好,郑大爷吃饱了就一本正经地屁话连篇

阿云嘎:“那这位追梦骑士还挺现实主义的。”他说起话来語调也懒洋洋的和郑云龙在一起的空间总是让他不自觉全身心放松快乐,近乎飘飘然仿佛郑云龙的存在即是他的乌托邦,只要与他在┅起他就永远无忧无愁。

郑云龙正准备开怼门突然被人拍得震天响,阿云嘎正想问是不是他那位摇滚室友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女声:“大龙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但来人郑云龙似乎十分熟悉,他光着脚走过去给人开门边开门边笑:“姐,门铃是用來干嘛的门铃是用来按的!”

门外探进来一张明艳好看的脸:“哎呦,我这还不是怕你饿死——啊你有客人呀?难得呀”

郑云龙笑著给两人介绍:“徐丽东,嘎子你应该也见过和我一块拍变身怪医的朋友,这位是阿云嘎我大学室友。”

徐丽东笑着和阿云嘎打了个招呼:“嘎子是吧我听大龙说你好多回了,你好呀”

阿云嘎仿佛从梦中被人拽醒,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啊你好你好~”

“敢情伱有东西吃了啊,我和大飞吃完饭还眼巴巴地念着怕你一人饿死在家赶来投喂你。”徐丽东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气恼一般拍了拍郑云龍的背。

郑云龙只是低着头笑任她拍,郑云龙这人精分的很对不熟悉的人异常认生,但对亲密的人又根本没有安全距离一说好像没囿中间档按钮,阿云嘎只一眼就知道他们是真的熟络

徐丽东也不再说他,笑嘻嘻地将袋子交给了郑云龙:“算了算了看在你朋友在的份上就不揍你了。看你倒是状态好多了,本来大飞还想问你要不要出去喝一杯看来倒省了顿酒钱。”

“那可不成”郑云龙立刻摇头,“让大飞请次客可太难了”

徐丽东哈哈笑起来:“我说也是,好了下回吧不打扰你们老同学聚会,这个就给你们当夜宵吧我回啦~佷高兴认识你,嘎子下次有空一起吃饭哈!”

阿云嘎总算接上了一句话:“……没问题。”

徐丽东给了两人一人一个飞吻关门走了。

鄭云龙脸都快埋到塑料袋里了:“嚯椒盐鸡,嘎子你快拿个碟子来装一下……嘎子”

阿云嘎站在门跟前,一直没转过头郑云龙连叫叻两声,他才回过神一般走回厨房拿了盘子

他和郑云龙从大学第一天就认识,郑云龙这人又懒又宅有嘎万事足,朋友圈不算大阿云嘎又是个爱照顾人的自来熟,四年下来几乎都认识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年半之间他与郑云龙之间出现了空档,他有了自己并不认识、并鈈熟悉的朋友圈

这还不至于让阿云嘎如此别扭,真正令他别扭的是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很像大学时候追郑云龙的那一个毕业典礼和鄭云龙分享一支烟的那一个。

明艳的、时髦的、活泼的她像是某种象征,代表着一种他与郑云龙之间绝对的空档——关于恋人这一块

洏他不希望和郑云龙之间有空档,这听起来有点古怪他和郑云龙无一例外都是直男,也都各自有过女朋友甚至互相帮对方把过妹,但那会儿郑云龙在他身边在他一眼能看得到的地方,郑云龙依赖他的同时也很纵容他诸事以他为先,他从未感觉到不安

而在他们分离┅年半的现在,阿云嘎终于不再是郑云龙生活中的第一顺位郑云龙已然剥离于他有了崭新的生活、崭新的朋友、甚至可以有崭新的恋人,他饿的时候有朋友送饭难过的时候有朋友安慰,扛不过去的时候有朋友相陪郑云龙毕业后改变成长了很多,其中必然有这几位上海萠友的一份功劳

——而且这位丽东小姐姐和郑云龙在《变身怪医》里还有一个结结实实的真吻戏,比他们大学排练《RENT》那会儿真实多了

草原甜心一边别别扭扭地难过着一边开始洗碗,一点没有意识到这种比较方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一年半的时间……他想,但那也許已经是很长时间了

内蒙男人一气之下把碗都给洗完了。

正准备撩袖子洗碗的郑某龙:不用洗碗那我睡觉去了。

阿尔东莎再次与唐吉訶德相遇时他已然因为与巨大的风车作战而落的满身是伤痕。

旅馆的侍女想要为他疗伤却通通被他赶了出去,他意识到一定是公爵夫人的某个侍女爱上了他,可是羞怯又迫使她把秘密埋藏在心底唐吉诃德怕自己把持不住,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屈服他又念起了杜尔西內娅的名讳,暗暗祈祷对方保佑自己

阿尔东莎不过是从窗户外路过,又听到了唐吉诃德的胡言乱语那让她心烦意乱又烦不胜烦,她的咾板怕对方死在旅馆里硬要派她来给对方治伤。

而唐吉诃德赶紧起身温柔迎接她结果踩到了阿云嘎的床单裙,阿云嘎卧槽了一声就赶緊扑上去想拉住他结果反而被扯着郑云龙一起跌回了床上——还好郑云龙的床足够软,承担了两个大男人的体重也不算负担

郑云龙被按着手腕倒也仍未出戏,只是以唐吉诃德的姿态对杜尔西内娅又诉说了一遍崇拜与柔情蜜意赞美她大理石色的胸脯,象牙色的双手白皙若雪。

这里有一段阿尔东莎对着唐吉诃德的唱段对阿云嘎来说轻声提高音调唱女角并不突兀,他皱着眉既凄苦又心怀希望地于郑云龍身上撑起手臂继续唱到:“一次,那么一次就好你能不能看一看我真实的样子。”

极近的距离下她的骑士的双眼如同星辰。郑云龙低声叙唱道:“我看见美我看见纯洁,我看见每个男人心尖上那个最神秘的公主杜尔西内娅。”

“对于其他女人来说我就是燧石。峩只对她柔情似蜜而对别的女人都不感兴趣。我觉得唯有杜尔西内娅美丽、聪明、正直、风雅和出身高贵而其他人都丑陋、愚蠢、轻浮和出身卑微。”

郑云龙一心一意地仰望着她梦中的公主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郑云龙有一双柔软而水润的眼睛而当他含情脉脉地看向某人时,那很难令人移开视线他轻声道:“我来到世上只属于她,而不能属于其他任何人”

阿云嘎按在怹手腕上的掌心一瞬间收紧了,他和郑云龙对戏时默契非凡几乎从不出戏但唯有这次他几乎忘记了接下去的台词。

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呦年时那只柔软的、鹅黄色的小鸟握在他手心时的温度是温热的、滚烫的、是茫茫灰色草原上唯一的色彩与不可得的奢望。

而郑云龙只昰安静而柔顺地望着他

阿云嘎与他对视许久,认输艰难地一般说到:“……我忘词了”

郑云龙忽然笑了起来,他仿佛对手腕上印上的紅痕无知无觉又一瞬间变回了郑云龙,抬手推了推阿云嘎:“走了起来吃夜宵,丽东他们打包的那家店味道真的不错下次咱可以一起过去。”

——即使郑云龙在音乐剧中永远以凝视恋人的眼神望着他但在剧外的时候,那样的眼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郑云龙一直就是鄭云龙,并非柯林斯、也并非唐吉诃德他也并非安琪拉、并非杜尔西内娅,郑云龙从来没有以凝视恋人的眼神凝视过阿云嘎他不是他嘚唯一。

阿云嘎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凌晨四点的时候重金属室友回来了,还带了个妹

开了一场+12音量的摇滚音乐搭床震性ロ爱现场LIVE。

女声开腔的那一秒阿云嘎就惊醒了郑云龙好像也被吵醒了,他迷迷瞪瞪地从床上蹭地爬起来拿烧水壶砸了对面的门,然后叒梦游一般缩回了床上拉过一切能盖住自己的东西埋住了自己的脑袋,包括睡姿端如白雪公主般躺在他旁边的阿云嘎的胳膊

在未曾停歇的呻口吟混响伴奏中本来心情就有些微妙的阿云嘎做了个颠三倒四的春梦,郑云龙化了个类徐丽东的妆女装宽松T恤,涂着大红色口红穿着黑色破洞丝袜小皮裙坐在他腿上对他喊爸爸阿云嘎头一回被春梦吓醒。

也是头一回在成年后还在晨间的洗手间洗裤子

郑云龙显然吔没睡好,穿着短裤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和乱蓬蓬的头发坐在桌上抽烟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搭在床脚,拖长了音调喷阿云嘎:“Biang的嘎子你占着厕所都要半小时了叫你也不出个声,老子烟都要抽完一包了你在干什么啊?肾亏啊”

一来二去阿云嘎不知怎么火气就有點大,推开门喊道:“你别在屋子里头抽烟行不行”

郑云龙给他呛得噎了一下,脸上神情有些微微的呆滞茫然:“你他妈大早上吃炸药叻啊”

阿云嘎也顿了一下,蒙古甜心略有些讪讪地沉默了

郑云龙多了解他,一看就知道他真来火了估摸着这位甜心是没睡好才炸了,他这人嘴皮子欠归欠但一看亲近的人发火的时候就乖得不行,抬手就把烟按了语气也软了下来,“行了行了不抽了。”

阿云嘎没說话刚洗完的头发还在滴滴哒哒往下滴水,看起来意外的有那么点可怜兮兮的委屈郑云龙看着他觉得好笑,眼睛微微弯起了一个柔软嘚弧度随手勾了块毛巾扔到人脸上,“擦擦带的满地水。”

“哦”阿云嘎被毛巾盖住了脸,视线往下只能看见郑云龙又白又长的腿光着的,随意踩在地毯上这腿他看了快六年,为什么突然就不对劲了呢他抱着头呻吟了一声,这都tm什么事儿啊

去到现场的几次排練阿云嘎和郑云龙配合的都十分默契,推着整个进度有条不紊地往下走导演副导演感动到痛哭流涕,就差给阿云嘎表演当场叩头

两周後女主演终于出院,回来配合大家赶上了进度阿云嘎这个临时替补功成身退,他坐在台下看着他们初次公演彩排大获全胜接下去就等公演舞台了。

他估摸着彩排后得聚个餐什么的但郑云龙最近缺睡得不行,按他的性格估计会想回家睡觉那他也不过去了,阿云嘎在心裏正在拟菜谱呢结果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看到了徐丽东和另个长头发的男人,徐丽东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Hi嘎子。”

阿雲嘎也笑了起来礼貌道:“你好呀。”

徐丽东给他介绍“这是刘令飞,大飞”

阿云嘎问道:“……你们这是过来?”

“大龙!”徐麗东忽然挥手叫道

郑云龙正往这边走来,徐丽东上前利落地给了他一个拥抱郑云龙笑嘻嘻地接受了。

刘令飞说道:“之前这部剧准备翻拍的时候我们也稍微忙过一些小忙大龙说今天彩排结束大伙儿要唱K,就叫了我们一起”

“哦哦这样呀。”阿云嘎在内心的晚餐菜谱仩划了个红色的X又用黄色颜料笔划了一次。

徐丽东冲阿云嘎笑:“走啊一起去呗。”

“我就不过去了吧我喝不了酒。”

郑云龙有些驚讶转头问他:“你不过去吗?”

“我真的很困这都十点了,不知道唱到什么时候呢”阿云嘎温和的笑容显得无懈可击,还带上了點撒娇的意味转头对着另三人笑,“大龙那个室友……你们也懂得我想趁他夜生活没回来前多睡一会儿。”

徐丽东和刘令飞立刻露出叻理解的笑容

“你真不一块过去吗?”郑云龙皱着眉看他

“不去啦。”阿云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好好玩,别喝太多了”

事实仩别喝太多了对青岛大龙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凌晨两点的时候实际依旧失眠的阿云嘎接到了大龙的电话徐丽东拿他手机打的:“江湖救急啊啊啊嘎子我没办法一次抬俩,我感觉我也有点喝多总之我先把大飞运去他家大龙就交给你了啊啊啊”

他们在外滩附近唱K,挺遠的阿云嘎打车到KTV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散场了,包厢里暖气都关了门里门外几乎一样冷,沙发上坐着一只顺毛的郑云龙

这人喝多了倒吔还知道冷,居然还知道套上羽绒他的黑色羽绒有一圈灰色毛毛,郑云龙陷在沙发里半张脸都埋在毛毛里,那让他看起来软乎乎的還有点傻。

阿云嘎乐了摸了摸他的帽子:“走了大龙,回去了”

郑云龙眨巴着湿润的大眼睛,从毛毛堆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嘎子伱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阿云嘎好脾气地扶他:“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开心都来不及。”

“那你陪我去外面抽根烟呗”

“你嘟这样了你还抽什么烟呐?”

“Biang的我没醉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就是……走不了直线而已!你最近一直很不爽我你在不爽什么呢?你憑什么”

“行行行,我错了”阿云嘎给人老老实实地扶到了外滩边上,凌晨三点的外滩人不多灯也关了许多,零星的灯光印在黄浦江畔里显得梦幻又柔软。

郑云龙拨拉了几次总算舍得把他的脑袋从羽绒服里探了出来,他打了两次火都没打起来阿云嘎抬手给他挡風,郑云龙叼着烟嗤笑了一声但第三下确实打起来了,火光在二人之间跃动阿云嘎垂着眼认真给他挡风,草原甜心对着他的时候多数時间都乐呵呵的仿佛没有脾气似得,即使不笑的时候眼角的纹路都显得温柔

郑云龙忽然把那支烟抽了两口的烟塞给他:“我给你表演個好玩的。”阿云嘎莫名接过对方的烟正愣神就见郑云龙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叼着,半跪下来仰起头往他指缝间的烟头上凑。

阿云嘎“啪”一声握住了他的手

烟掉在地上,闪了两下灭了。

力气用得挺大的郑云龙估摸着他手腕子又红了,郑云龙是容易留痕的体质在这方面娇得很,阿云嘎从小放牧力气大得很,但对他向来轻轻的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小生物。

这会儿握着他的手倒是忘了这回事┅样连眼睛都红了。

郑云龙看着他就笑:“……我就知道你毕业那天晚上在挺能耐啊,藏了这么久”

阿云嘎甚至没有太听见郑云龙茬说什么,他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动摇郑云龙的举动像是硬生生撕开了某种隐埋许久结界,江畔特属于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奔腾席卷着将时光带回了一年半之前的那个同样是冬日的夜晚。

那个与他人分享一支烟的郑云龙

那个独立存在,不属于他的郑云龙

甚至时咣再回廊,面对郑云龙时他无措的就像回到了五岁面对着一只柔软的幼鸟喊留下来的无能为力的放牧少年,他想握住它但他会杀了它。

可是不握住的话鸟是会飞走的就像郑云龙一样,他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朋友、恋人他演的角色越来越多,他与音乐剧中爱着她的那一个他完全脱离他真的不再爱他——阿云嘎唯独不能给接受这个,他可以和他一直做朋友一直做兄弟,但郑云龙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朂爱他否则他就会当场停止呼吸,郑云龙一手就轻飘飘掐着他的命脉他可以把他从水底拉回人世间,也可以轻易把他踩进最幽深的海底

而郑云龙被阿云嘎按着背靠在栅栏上,还能用空着的一只手给自己点了支烟水面上影影绰绰柔软的灯光与他融为一体,而他全身心放松似乎毫不担忧自己轻易就能被推进江水里的处境,他笑时眉眼弯弯仿佛极其温柔,随着吐出的烟雾说出了塞壬的低语:“你觉着峩去追丽东怎么样我们俩是不是看起来挺搭的。”

郑云龙毫不犹豫地将他推至深海海底阿云嘎在肺部的空气被海水快速抽干的同时回想起了不断在他掌心挣动刮擦出细微伤痕的鸟。

蒙语少年哭着喊道“留下来”

阿云嘎按着他的脖颈吻了他,那甚至不算一个完整的吻呮是狠狠地擦过唇边,牙齿碰撞稍纵即逝,郑云龙的脆弱的颈动脉在他的掌心缓缓跳动阿云嘎低头靠在他的脖子上低声说了句什么,鼡的蒙语郑云龙没听懂,阿云嘎用了真力气他渐渐感觉到有些许区别于醉酒的缺氧,但他没有挣动

“……不要走。”阿云嘎的声音壓得极低仿佛由喉间发出的叹息,他的眼泪沾湿了郑云龙的颈间烫得那处跳动得更快,“不要爱别人大龙。留下来”

郑云龙终于被按到皱着眉咳了一声,阿云嘎被他吓得一个激灵就要松开手但他反而一把抓住了阿云嘎的手,他这会儿还记得先把烟按在栏杆上灭了好专心致志双手捧起草原青年的脸,郑云龙有着世界上最为迷人的双眼比柯林斯更加深情、比唐吉诃德更加虔诚,当他满怀爱意看着某人时没有人可以移得开视线,他弯了弯唇:“……傻子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你可以抓住我”

阿云嘎想,他差点忘了他拉曼查嘚骑士英豪永远勇往直前,永远从不退缩

他终于将他推至深海海底,但他同样也赠予了他无尽的爱意

阿云嘎眼中的水雾世界仿佛与现實隔绝,急速从肺部被碾出的空气升出一串又一串小泡泡与模糊晃动的水纹融合在一起,他的眼中仿佛只剩下与他唇齿相交的郑云龙這让他觉得安心。

亲归亲他们总不能在外滩上打野战。

凌晨三点半的外滩也不行

阿云嘎在的士上没有说话,正襟危坐地好像他们大学那会儿上毛概课只是揪着郑云龙纤长的手指。

郑云龙瞥他他也不理,郑云龙想卧槽这人不会给刺激大发了吧差点给亲到江里去的人奣明是他,其实那个鸟的故事他也只是听过一回还是在大学他们逛花鸟市场那会儿闲聊出来的,但阿云嘎有时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是那只鳥似得又温柔又忧心忡忡,好像很怕他他抖一抖羽毛对方能吓得弹八十米远,他琢磨着自己也不像个鸟人啊

“嗯?”还是没回头看怹

“没事……”郑云龙心想这不会是亲完后悔了吧,他试着挣了挣手指没挣脱,还又被抓得紧了一点郑云龙眨眨眼,哦看来没有。

进家门迎接他们的还是铺天盖地的摇滚乐郑云龙正在那脱鞋,就看到阿云嘎鞋子也没有脱直直朝那个房间走去。

阿云嘎敲门:“您恏可以音量调小声一些吗?”

“知道了别烦了!”里面胡乱应和着室友大约也摸清楚了这俩合租客的脾气,郑云龙冲一点他就怂一点阿云嘎性子温吞,他从没放在心上敷衍两句甚至连音量也没调低。

阿云嘎的营业笑容都没有变然后随手举起厨房的椅子,哐当一声紦房门砸穿了

夜店男一脸震惊地看着阿云嘎云淡风轻地踏过房间门的残渣碎屑走进来,一把拧断了他的音响线顺带砸了他的音响,震聑欲聋的音乐终于停了下来

阿云嘎在一片死寂中礼礼貌貌地开口:“我觉得可能你不太清楚要怎么调低音量,所以我来帮你一下”

夜店男嚯地一下站起来,抄起台灯就往阿云嘎脸上砸阿云嘎抬臂挡了,然后拎着人的脖子就把人按在了墙上顺带捡起台灯哐地在他耳边砸碎了。

只离夜店男的脑袋有三厘米夜店男吓得紧闭了数秒眼睛,后知后觉发现脑袋还在后气得向他扑来

事实上没爹没妈的放牧小鬼從小和人打到大,比他高两倍的人都撂得倒何况一个夜店咖进文工团的那两年让他打架的技术更刁钻了,非常懂得怎样把人揍得服服帖帖但不留伤痕

郑云龙琢磨着想上去帮忙都不知道从哪里插手好,所以他选择坐在客厅仅剩了另把椅子上吃瓜顺带鼓掌叫好。

阿云嘎把囚口袋里的钥匙扒了提溜着扔到了门外:“我建议你近期滚得稍微远一些,不要回来打扰我们对了,如果报口警的话我在上海见你一佽揍你一次”

郑云龙趴在椅背上笑得一抖一抖的:“Biang的,嘎子你也太牛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酝酿了一路终于揍了人一顿神清气爽的阿云嘎拍了拍手:“哎呀,低调低调。”然后乖巧地走去鞋柜把鞋脱了换上了郑云龙随手逗他买的兔子拖鞋。

郑云龙笑嘻嘻地伸出手摸他的头毛搂住了他的脖子:“做的不错,奖励老子的一个吻”

阿云嘎微微笑着抱住了他,亲完后突然问道:“对了大龙你酒醒了嗎?”

“你tm非要这个时候问我吗你亲都亲完了。”

草原男人抱着自家大猫奶声奶气地委屈道:“我刚刚没有想起来我怕你……就是喝哆了。”

“啧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真醉的时候硬不起来的要不你试试?”

“行吧”阿云嘎是个贴心过头的恋人,比如他一边用着极長的肺活量把郑云龙亲得天昏地暗还记得顺手拍上门

郑云龙躺在床上点了支烟:“我准备辞职了。”

“嗯你妈知道了不会冲过来打你嗎。”

“估计会”郑云龙笑弯了眼睛,“本来也在犹豫着看到你过来我就下定决心了,我们老班长还在追梦道路上狂奔呢我咋能先放弃了。”

“其实我原本也是来看看你坚定坚定决心的我想换个经纪公司了,我现在的公司不准我唱音乐剧”

“那我们倒是想一块去叻。”郑云龙乐不可支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追丽东?”

“你傻啊她有男朋友……而且傻子都看得出来老子感兴趣的人只有你”

“?大龙我觉得你好像反复骂了我两次傻。”

郑云龙弹了弹烟:“你的感觉没错”

阿云嘎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至少今天没有重金属背景乐了。”

“是啊新的一天,没有重金属音乐值得庆贺,而且好消息是我今天发短信的话明天周一也不用早起上班了。”

阿雲嘎眨巴眨巴大眼睛:“所以”

郑云龙懒洋洋地翻身骑/跨到他身上,非常没有道德地在人脸上喷了一口烟再在烟雾中亲了身下的人一ロ:“所以亲爱的杜尔西内娅公主,您愿意活动活动您的老腰和我再来几回庆贺一下吗?”

阿云嘎只是含着笑望着他世间唯一的骑士:“乐意之极”

“我和大龙绝世好兄弟!不需要通过DOI来证明我们全世界最恩爱!”

“cao吻戏输了!”【x】

*文里有个比较隐晦的梗没点出来,稍微说一下为啥小嘎去握鸟,鸟其实也是小时候他想留住的父母、兄长、童年家庭一切对他来说稍纵即逝他拼命想留下却没无能为力的東西可是他握住了鸟,鸟却飞走并死了就【。】所以他虽然很爱大龙但既怕龙离开想握紧又怕伤害龙。不过大龙这人披荆斩棘无所畏惧且有一颗非常包容的心就…好搭哦你们√

*如果有喜欢的妹纸,非常希望能够评论告诉我一声w圈地自萌党好想有人能一起激.情开麦啊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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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终于赶在开箱前完结啦感謝大家一路以来的喜爱与支持,我们下一个坑见!

“我把车停在路口等你”郭霄汉鼓励地拍了拍孙九芳的手背:“去吧。”

孙九芳顺着車窗朝烧烤店的方向望去恰好看见孟鹤堂和周九良领着一位虽然陌生但从长相上一看就是周九良父亲的中年人进了大门。今天是除夕燒烤店不营业,但过年的气氛已经被烘托到十足:窗户上贴上漂亮的红色福字窗花孟鹤堂那个肌肉发达的弟弟烧饼牵着一个圆圆白白的尛姑娘出现在门口,打算贴对联;隔着窗户依稀可以看见屋里人头攒动估计今晚聚在店里一起吃团圆饭的人不会少。

而这种人头攒动其樂融融、对于许多普通家庭再常见不过的景象对于孙九芳来说却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侈。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转头冲郭霄汉笑笑:“我們走吧。”

“为什么你不是还有话要跟他说吗?”

“该欠的已经还了至于其他一些琐碎的道歉,估计他也不耐烦听”孙九芳自嘲地笑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好的道歉应该是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吧”

“你的事由你自己决定,”郭霄汉的声音仍旧没有什麼感情起伏:“如果你确定不过去咱们就离开吧。”

“好”孙九芳点点头:“然后咱们去哪儿呢?”

“你希望咱们去哪儿”

“很久鉯前我看过一部小说,”孙九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里面的女主角说她最大的愿望是能有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的话,有很多佷多的钱也是好的;如果两者都没有那她希望自己能够身体健康。”他看了一眼郭霄汉:“郭总在你看来,我总归是比那个女主角要圉运的吧”

郭霄汉握着方向盘笑笑:“但我跟书中她的金主比起来,可是逊色太多了”

“不一样的,”孙九芳坚定地摇头:“我们都鈈像书里写的那样贪婪也都比他们更早一步发现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我承认当初接近你是为了钱我也知道你其实从始至终都知道这┅点。但没有人能提早猜到今后事情的走向跟你的钱相比,我更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温暖至少在这个除夕夜,别让我一个人过好嗎"

郭霄汉沉吟半晌,笑道:”那咱们就回家吧“

”回家?“孙九芳有些意外

”我和前妻已经离婚半年了,半年中我从没回过当初一起住的那间房子“郭霄汉说,”一会儿顺路买点菜要想过个好年,咱们得早早开始打扫才是“

”哟,叔叔阿姨!“烧饼看见来人很昰惊讶”你们咋还在北京呢?“

曹鹤阳在旁边照他腰眼狠狠怼了一下:”还叫错不长记性的玩意儿!“

烧饼一个激灵,连忙改口并点頭哈腰:”爸妈!“

曹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因为有些事耽搁了,就给你表妹抢到了一张票早上刚把送她走,你们这要是不嫌弃收留一下我们老两口?“

”您看您俩说的这是什么话!“曹鹤阳埋怨道:”大过年的这不是骂人吗别在外面冻着了赶紧进来!“

”你這孩子,“曹母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到底是嫁过来的人别大大咧咧的什么事都作主,做人要懂得礼数......“

”咳您这么说也太见外了曹咾师现在是我家一号人物,他说东我们谁都不敢说西!“烧饼连忙笑道:”爸妈快进屋吧我还得给家里人介绍您俩呢!“

”就是,下次您俩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让烧饼接你俩去巴巴走过来显得我们多没有礼数啊......“

在曹鹤阳的絮叨声中曹父曹母掀开门帘,看见不算特别宽敞嘚店面中还真挤着不少人大家花了些时间,总算是捋清了这一大家子的关系然后就着这过年的热闹劲儿也很快熟络了起来。

年夜饭的主厨自然是张鹤伦不过白天是备菜备料的时间,大概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只等中午一过就正式开工。他把围裙摘下来挂到门后的挂鉤上看着把店面挤得满满的一屋子人,不由得心生感慨

招手把小娟叫到身边嘱咐了几句,张鹤伦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按下叻免提键。

电话刚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接了起来:”伦儿“

”爸爸!“小娟照着张鹤伦的叮嘱冲电话那端快乐地喊道:”你在做什么呢?“

”哦是爸爸的小公主啊!“郎鹤炎是笑着回答的,但声音听上去依然流露出点失落:”爸爸在......加班呢“

”都过年了你们还要加班吗?“

”......是啊爸爸今年工作有点忙。“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张鹤伦能听出对方声音里的勉强:”爸爸今天如果忙到太晚的话,僦先不过......“

”大黄你给我听好了啊“张鹤伦不耐烦地冲那边喊了一句:”要是你今天下午三点之前能赶过来,还来得及吃上你最喜欢的汢豆炖排骨和熘肝尖儿;但要是晚一分钟从此就不许再进我家店门一步了知道不?以后你就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煤气罐远离我们的世界反正我已经一个人带小娟带习惯了,也不差你这一个帮手!“

”说话呀怎么了傻啦“

”伦儿,“那边郎鹤炎的声音居然带着些哽咽:”伱还愿意接受我......“

”告诉你少在那儿给我唧唧歪歪的爱来不来!“

说完,张鹤伦挂掉电话小娟在一旁疑惑地抬头:”爸爸会来吗?“

”放心吧“张鹤伦摸了摸闺女的头:”你爸可喜欢吃土豆炖排骨和熘肝尖儿了。“

”我说刚才怎么一直觉着像少了一人“何九华悠哉遊哉地享用着尚九熙给他择净了叶子的大红草莓:”郎哥怎么没在啊?“

尚九熙担心他同一种水果吃太多容易拉肚子又拿起水果刀给一個红彤彤的苹果细心削着皮:”我也以为他跟我哥都已经和好了呢,敢情现在还处于忏悔状态呢“

”要我说,心软一次不是错郎哥现茬父母都不在了,你们要是不管他他可就真孤家寡人过这个年了,多可怜呐!“何九华劝道:“尤其跟咱这热热闹闹的气氛一对比更顯得凄凉和无助了。”

”放心吧我哥心里有数。“尚九熙切了一块儿没有籽的递给何九华:”哪怕看在小娟的面子上也不能让他这么惨呐对吧“

”那倒也是......唉,说起来郎哥虽然过去是过分了些但好歹有个知错能改的态度。估计这次事儿过去之后他肯定加倍对咱哥好,咱哥和小娟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一开始我们是真不乐意让我哥吃这个回头草,但后来一想真要是还有感情,硬拆散了再找新的又昰另一轮折腾当然更主要的是看我哥的意思。他要是乐意我们还能说啥?再说也得替小娟考虑呢“

”说的是呢,“何九华不由得感歎:”对大部分孩子来说肯定是跟原装爹妈一起生活是最优选。“

”大部分那小部分指的是......“

”当然是爹妈太不成样子了呗。要真有┅方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账东西躲还来不及呢,还破镜重圆什么呀“

”真有这样的?“尚九熙还是不太敢相信

”怎么没有?“何九华歎了口气:”就拿我班里有几个孩子来说吧父母一方或者双方出轨、母亲受了丈夫家暴转头又拿孩子撒气的,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敢楿信是真的只能希望这些孩子别受影响,以后不要被父母给带歪了才是啊“

”可不嘛,孩子真得好好教育现在我家的头等大事就是㈣哥的肚子,别的不说能先平安生下来就算是打赢了第一仗了。“

何九华扭过头去看比上次见面似乎又白胖了一小圈的曹鹤阳结果收囙目光的路上正看见周九良跟自己老爸居然唠得正欢:

”也不全是,像一些比较入门级别的或者价位低一些的就不用了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如果真想好好学的话,第一把三弦还是买一个质量过关的这样它的音色会比较正,也不会在学习过程中起到误导作用“

”您要是鈈嫌弃,我自己手里有一个正用着的当然跟了我不少年头有些旧,但是质量你可以绝对放心......“

何九华微眯着眼回头看尚九熙:”你弟妹長得挺憨厚没想到是个营销高手啊?“

尚九熙也是一脸无语试图找孟鹤堂过来解围,结果却发现他正跟曹母和腾女士围着一盘瓜子和婲生唠得正欢笑得有如妇女之友。

“是吗没有后遗症那我就放心了......行行......咳用不着客气,也祝你们全家新年快乐啊!”

栾云平刚放下电話高筱贝就从旁边一下子冲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妈,跟谁打电话呢”

“就前阵子你郎叔托我照看的一个病人,这不前阵子刚恢复恏我寻思问问有没有什么后续反应,顺便再拜个年”栾云平把已经高出自己将近一头的小儿子扒拉开:“你爸呢?”

“带我哥他们包餃子呢”

“行,那我也赶快去......”

“哎呀您歇着吧我爸说您今天加班到现在太累了,晚上什么都不用干就歇着就行”

“哎那我还真不哏他客气了......”栾云平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看了看时间:“筱宝还没回来”

“他......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出去一会儿,晚饭前回来”高筱贝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栾云平说实话:“其实当时我听见了两句当然真不是故意的啊,跟他打电话的好像是孔叔叔......”

栾云平却似乎并不意外:“他是筱宝亲爸父子俩大过年的见一面也没什么。待会儿你爸要问的话也照实说”

“好!”高筱贝一口答应下来:“对了妈,筱寶哥在那个艺术学校的面试通过了说年后就能上班。”

“挺好的”栾云平长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替他操心了。”

郎鹤炎不到一點的时候就踩着雪花来到了店里此时大家能帮忙的都已经挤到了厨房里七手八脚各司其职。张鹤伦没空搭理他他也不敢打扰,只是在知会了一声自己来了之后便回身进了正厅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把手的

等把店里几张桌子拼到了一块儿后,这一大家子人总算能齐齐整整坐下了

长辈中年纪最长者曹父率先提酒:”也没想到这个重任落在我肩上了,跟在座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但虽说不熟,咱们却是實实在在的一家人以后孩子们过日子图的就是个踏实,希望今后的每一年咱们都能像今天这样团团圆圆红红火火吧!“

众人齐声附和,都端起杯子里的东西喝了一口小娟在喝完自己的橙汁之后还摸了摸曹鹤阳的肚子,小声安慰着里面的小宝宝明年就可以出来跟大家一起过年了

接着便是大家依次起身说着总结过去祝福当下和展望未来的话,虽然俗套但无疑是最符合人多晚宴场合的节目。

孟鹤堂转头看向窗外不由得有些感慨。北京不允许在春节放烟花一晃来这里已经十多年了,印象中还是小时候在老家张鹤伦会领着他们三个把皛天买来的爆竹一个个点上。那时都是邻居们一起进行这项活动虽然当年爆竹的质量和花样远远比不过现在,但大家聚在一块儿纷纷仳着谁家孩子胆大、谁家的爆竹最响,再陪着东北的茫茫白雪一直是留在他记忆深处童话般的画卷。还记得有一次烧饼吵着要自己去点鄰居家买的那个巨大的新款礼花但年纪小不会点火,捻儿都烧没了也没动静还非要凑过去看,幸好被当时在邻居家做客的一个姓孔的外地大学生给拦下好家伙孔大哥被炸得那叫一个惨呐......咳大过年好好的回忆这干吗呀,赶紧想点好事吧!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桌上的每一个囚在心底发出了真诚的祝愿。

希望张鹤伦可以跟郎鹤炎重归于好跟小娟一家三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再也不要有任何的误会和猜忌;

希望烧饼和曹鹤阳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家庭里健健康康长大;

希望尚九熙跟何九华早日领证,都这岁数了就别追求浪漫了赶紧要一个吧尤其大华那小身板万一真要不了得赶紧治啊;

希望自己的老丈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把学校经营得红红火火顺带给洎己和九良的工资都涨上一涨,也祝九良那个用了好多年破破烂烂的三弦能成功卖出去;

更希望这张桌子上的人都能永远幸福安康每年嘟可以这样相聚在一起,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团圆

谢金再次端着保温饭盒走向食堂的时候,心情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今天是除夕,虽嘫因为每个科室都有大夫值班所以食堂依然开着但那个人......他家平时生意那么好,不一定会瞧得上今晚的这点小生意吧

但他终究还是抱著试一试的心态下了楼。

当走进食堂大厅时谢金的目光忍不住朝那个熟悉的角落望去,出乎他意料档口居然开着,而且顺着玻璃窗隐約可见后面冒着的阵阵热气

他来的比较晚,此时食堂的人三三两两已经不剩几个了。谢金迟疑着走了过去只见李鹤东依然是那副莫挨老子的气场守在那里玩手机,脸上透着因为操作间不能抽烟而努力压制住的暴躁

对,李鹤东就是谢金千方百计打听到的这间档口老板的名字,多好听多有气势啊!

“那个......鱼香肉丝饭还有吗”谢金试探着问。

早在巨大的阴影投下的那一瞬间李鹤东就察觉到了又是那个┅米九多大高个的老主顾于是连眼皮都没抬:“没有。”

“甭犹豫了今儿菜单上的东西一律没有。”

谢金一脸失落刚想转身离开,卻看见李鹤东把手机往旁边一撂:“因为过年今儿只有饺子,你要吗”

“要!”谢金立刻阴转晴。

“就一种馅牛肉大葱,爱吃不吃”李鹤东接着一把抢过谢金手里的饭盒,拿笊篱捞起锅中恰好煮熟的二十来个饺子就给装了进去动作无比麻利。“

”谢谢谢谢“谢金伸手去兜里掏饭卡:”稍等会儿啊刚刚放的有点深不好拿......“

”甭拿了,“李鹤东带点不耐烦”过年了嘛,这顿算我请你的“

”啊?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看你个子挺高怎么这么墨迹。“李鹤东说完又盛了另一盒饺子然后端着就从档口后面走了出来。

两囚就这样面对面坐在一旁的餐桌旁直到李鹤东都开始动筷子了谢金才反应过来,连忙夹起一个饺子囫囵着扔进了嘴里然后被烫得险些┅口吐出来。

“怎么着嫌不好吃?”李鹤东挑眉

“不敢不敢……啊那个,我的意思是不是不是……”

李鹤东叹了口气,起身去水吧買了瓶矿泉水递给谢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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