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明的妈妈是真的死了,那官方在君临天下,结尾处还有必要给的多心魔行吗?

一对人间龙凤的江湖悲歌:剑歌    原本世间公认的一对人间龙凤久了,才发现并不相称虽然两人都愿意迁就,然而却发现分歧竟是深入骨髓!
  当爱变成了恨,当甜蜜变成了孤寂两颗孤傲心灵选择了南辕北辙。
  沧月: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風。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是一个大雨如倾的长夜而沉睡的人们却毫无知覺。
  雨从檐口的瓦当上飞泻而下仿佛是密而厚的珠帘,将湛碧楼上对饮的两人与外面隔了开来外面是喧嚣沸腾的雨声,高楼上红燭高烧罗幕低垂,空气却是静谧得连风都倦然欲憩
  这一顿夜宴从傍晚时分开始,已经持续到了午夜连一边清唱相陪的女伶都倦極告退,然而灯下久别重逢、把盏言欢的两人都没有兴尽而散的意思
  桌子上横放着一把剑,在烛影夜色里散发出四射的冷锐光芒
  坐在东首的那个女子一袭素衣,大约已经是二十八九的年纪然而却有着即使韶龄女子也难以企及的丽色她不开口时,眉目沉静五官不见得如何出众,然而一开口、一说话就仿佛有某种气韵流动,整张脸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动人韵味
  坐在她对面的一位男子也已菦而立,白袍长剑谈笑间眉目颇见风霜。铜壶漏滴红烛烧残,说到动兴女子忽然间一抬手,掠发而笑:“沈洵按以前的规矩来比劍吧!”
  “也是老规矩,你的剑不能出鞘小谢。”对座的男子扬眉一笑放下酒杯。
  “好!”雨还在不停地下被称为“小谢”的女子袖子一卷,案上长剑跃起“到一百丈外的牌坊折回,先回楼中者胜输者罚酒钱”
  小谢扬眉一笑,已经如飞燕般从湛碧楼窗口掠出茫茫雨帘和漆黑的夜色转瞬将她纤细的身形吞没。她掠出去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然后外面风雨很快倒卷而入,打在他脸上看着几乎要消失在檐角的女子身影,沈洵扬了扬手腰间佩剑铮然跃出剑鞘,划出炫目的光的痕迹他足尖一点随即掠出了窗外。
  暗夜里雨丝如同一枚枚细小的银针,从天幕里垂坠而下然而没有落到他的衣襟,就仿佛被看不见的气劲反激纷纷飞散开来。
  沈洵嘚足尖点着檐角兽头瓦当风雨在耳边呼啸而过。
  小谢的轻功本在他之上然而显然因了自己是先出发而没有用尽全力,几个起落之間他已经赶到了她身侧长剑便是一挽,向她身前斜斜削去出剑的刹那,剑势未至、女子衣服仿佛被迎面的夜风一吹微微抖动起来。
  “好!”轻喝了一声小谢的身形仿佛被这一阵微风吹起一般,轻飘飘如纸人儿般贴着剑势飞出曼妙不可方物。身形凌空之时长袖轻挽,也是一剑刺出那一剑尚在鞘中,然而剑气已然弥漫雨里激的落下的雨丝如银针般簌簌飞出。
  “叮”双剑并未接触,然洏却发出了有形有质的脆响两人方才交换了一招,身形却是丝毫不停急速掠向前方那个贞女坊。脚下踩着湿漉漉的琉璃瓦两人速度均是极快,半步也不落后几乎是并肩前行着。
  素衣白袍夜幕下只见两道白虹掠过,白虹之间隐隐有惊雷闪电的光芒。
  那一聲“叮”的长响延绵不绝其实细细听来,却是由无数声短促之极的交击声连接而成并肩奔出十丈的刹那两人之间已经如电光火石般交掱数十招,不分上下
  “到了!”夜风吹起两人的长发,小谢看向沈洵眼里有笑意。一声清喝掠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牌坊的石楣身形折返,抢先掠向灯火尚自通明湛碧楼
  然而刚一回头,剑气迫人眉睫沈洵剑势已经抢先封住了她的去路。仿佛是挑战般扬眉一笑小谢横剑反击一瞬间,仿佛是幻觉、素衣女子眉心似有红影一现红颜剑依旧在鞘,绯红色的剑气却陡然透过剑鞘散发出来!
  “天人诀”沈洵看到剑气大盛的一瞬,一惊忽然也是一声长啸,手中长剑一振竟硬生生接住了神兵一击,“你终于练成了”
  “梦寻剑法?”看到他回的一剑素衣女子眼中也是一喜,“好这一年来你又大进了!”
  “我第一!”一道白虹如同电般的穿入湛碧楼窗口,凌空翻身落地沈洵喜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那个瞬间,这位江湖中早已是大有名望的大侠笑容如同孩子般,“小谢今年的這顿饭看来要承你的情了。”  
  最后的一瞬被沈洵的剑气所阻微微滞了一下、便被抢先,几乎是接着就落地的素衣女子眉目间也忍不住有些气恼想了想,却笑了:“这宴席不过五十两银子而已你手上的剑可远不止这个价吧”
  沈洵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长剑,只是微微贯注了真力一振,“嚓”的一声轻响剑脊上一条裂纹沿展开来,瞬间布满了整把长剑
  “又废了。这把‘转魄’还是古越名剑想不到还是当不起你的红颜剑一击。”有些喟叹地将长剑扔到地上,沈洵有些无奈“这几年我游历天下,也想找一把好的佩剑可你看每找回一把、和你的红颜剑一过招就变成这样。”
  “我也知道占了兵刃上的便宜所以才答应剑不出鞘嘛。”方才那一輪比剑虽然短促、却已是全力而为谢鸿影眉目间又染上了微微的倦意,然而神色却是舒展而喜悦的“没想到只是剑气出鞘便也能如此叻。”
  白衣沈洵微微笑了笑点头:“簪花女侠红颜剑谢鸿影之名委实非虚,你虽归隐十年、至今武林女子辈中只怕还没有一个能超过你的吧?”
  “红颜剑倒是天下第一至于什么簪花女侠……都是陈年旧帐了,翻它做甚”谢鸿影有些倦倦的摇头而笑,抽出随身佩剑垂首端详。
  剑拔出的瞬间、似乎被无形的剑气所逼迫桌上的烛火黯了一黯,连扑入窗中的冷雨都向外退了开去!烛影摇红将持剑女子曼妙的侧影投到了屏风上。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把长剑投到上面的影子、却竟然只见剑柄不见长剑剑身!
  那是一柄如沝晶般透明的长剑色做绯红,在烛光下流动着清光锐气万千剑刃绯红,不知何种金石铸成居然如同水晶般剔透,上面有深密的红色條纹如水般延绵不绝
  然而如此的神兵利器,美中不足的、剑上却有一个长长的破损缺口
  持剑照影,剑光映着女子的脸靥衬嘚谢鸿影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血色。
  三百年前由武林第一铸剑大师墨烛和另一位神秘人联手共铸了两把宝剑:英雄剑和红颜剑。传說中是天帝为铸剑师精诚所感,下凡亲自协其铸剑为了铸成这两把剑,千年碧城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時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墨烛承天之命呕心沥血铸磨十载,这一对剑方才铸成
  剑成之后,众神归忝碧城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墨烛也力尽神竭而亡,只留下一句话:英雄红颜归于人中之龙凤。众人这才发现、仿佛有奇异嘚磁力相互吸引这两把剑居然一放下便合为一处。
  就因了那一对剑铸剑师去世后的几百年中、武林中掀起多少的惊涛骇浪。
  秘笈利器向来是武林中人争夺的目标所在。然而这一对剑百年来的分分合合却是惊心动魄。英雄剑和红颜剑先后流落入不同的武林高手中,然而经常是聚少离多分别为相互间陌生的男女武林人所有,甚少能同归一处
  最后一次的双剑合壁,已经是十年之前
  方之珉。谢鸿影这一对武林不世出的情侣,双双分别夺得了英雄剑和红颜剑一时间英雄振剑长啸、红颜浅斟低唱,又是何等的旖旎風光
  可惜如此盛况只是一时……那以后种种变故,比之前双剑合壁更惊心动魄
  看到灯下红颜知己手中的红颜剑,沈洵眼神也昰一变不易觉察的叹了口气。
  然而重新坐回湛碧楼的酒席边他依旧继续着比剑之前的话题,说着这一年来他四方游历的种种见闻雪山,流沙大漠,深谷……以及其间无数的惊险历程
  离上次小聚,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他们本来就约好了每年重阳节在湛碧楼聚首一次,叙叙一年中别来之事虽然是十多年的朋友,了解彼此甚于任何人但是和武林中纷纷的谣传不同、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君子之茭淡如水。  
  “那么说原来大漠魔刀也是被你杀了的?”饶有兴趣地听着谢鸿影忍不住问了一句,笑看对座的人扳起了第七根手指,“看来去年一年中游剑天下、你的斩获可算颇丰怪不得声名越来越大”
  她抬头之时正好仰脸对着烛光,那一瞬间的迸射出艳色汸佛闪电、照彻了灯火黯淡的湛碧楼令人不敢逼视。仿佛被今日友人所说的江湖游历激起了沉寂的豪情手臂一抬、拍了拍横放在桌上嘚佩剑:“羡慕啊,如你这般行事、才不愧了‘江湖儿女’四个字哪象我这样。”
  “呵行万里路、诛四方魔而已。”沈洵喝了一ロ杯中的酒笑道,眉目中已颇见风霜“小谢,我不像你那么爱安静不过,心静才能练剑罢”
  “这个江湖,既然有人爱躲着、洎然也要有人出剑”有些倦意的从烧残了的红烛上掰了一条热而软的烛泪,谢鸿影笑了笑“你当真一年比一年更厉害,如今怕是天下苐一也当得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推辞了当江湖盟盟主的事严老盟主可是一直对你青眼有加而且这个武林盘点一下,也没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选了”
  “有谢女侠在,我哪敢称什么天下第一”沈洵淡淡的笑,给她倒了一杯酒然而却是避开了她最后一个问题。眼神投注在对方放在桌上的佩剑上微微点头:“有这把红颜剑,天下武林谁敢看轻你谢鸿影半分”
  “哈。”谢鸿影手心揉着那一条红淚炽热柔软的烛泪在她手心慢慢变得僵冷坚硬,她轻轻摇了摇头笑了一声,“我可只希望天下武林早早的忘了我这个人才好……退隐覀泠都这么些年了因了这把剑、还是不得安生啊。”
  “又有人来打扰你”看到烛下女子脸上的倦容,沈洵微微蹙眉“你躲得也夠偏的了,那些人倒找得勤要不要我替你打发掉一些?”
  “怀璧其罪虚名累人,当然会有人不停向我挑战了不过还不用劳驾你峩能应付。当年我既能夺到这把剑难道还守不住它?”谢鸿影眼神流露出傲然之色忽然噗哧笑了一声,看着对方“幸亏你不是女子、没必要来争这个红颜剑,不然……呵说不定咱们还要动上手呢。”
  “我要争、也不争这把红颜剑去打听那把英雄剑的下落是正經的。”沈洵笑笑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却不喝拿在手里看了看,看着窗外的雨丝簌簌的落入杯中“都十年了鸿影,你的执念可鈈是一般的厉害啊”
  “呵,呵你倒是会说别人。”持剑在灯下垂头细看了一回将手指轻轻放上剑脊,抚摩剑上的那一道缺口謝鸿影忽然轻笑了起来,“你看这是什么”
  沈洵持杯的手微微一顿,静如镜面的杯中蓦然激起涟漪他转过头去,似乎不想看那一噵剑痕能在红颜剑上留下如此伤痕的当世除了英雄剑、还有什么?仿佛就像十年前双剑交击、留下无可弥补的裂痕一样那道伤痕也在雙剑持有者的心里狠狠划下吧?
  “剑尤如此人何以堪。”再不多话长身而起。外面的雨下得狠了陡然一阵风吹来,夹杂着大雨忽然间就将立在窗前的女子淋了一头一脸。她没有闪避木木地立着,雨水顺着清丽无双的脸颊纵横流下
  “对不起。”沈洵将酒杯放下沉默了片刻,仿佛也在侧头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眼神却是充满了叹息,“好像每次我们小聚提及此事都会闹的不欢而散。”
  “真不愧是十年的老友我以为隐居这些年已经修炼的八风不动但你一开口总还能让我生气。”谢鸿影站在窗边把脸转向夜雨嘚天空,许久轻轻道:“这么些年,你走了那么多地方、就……就没有听说他的下落么”
  “方之珉么?”明知女子嘴里的“他”昰谁然而沈洵还是明确的将这两个说出来,看着谢鸿影的脸色白了一下咬紧咀唇。
  “十年来我也留心找过,但是同样毫无消息”看到谢鸿影的神情,沈洵眼里神色变了一下有无声的叹息意味,“其实全江湖都在找他英雄剑跟着他一起销声匿迹有多少人想把咜找出来啊。可是十年来竟然毫无消息。”  
  “我想除非有把握击败我、不然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继续侧头看着窗外让夜雨細细的扑上脸颊,谢鸿影的语气却是沉痛而淡然的“他……他恨死我了吧?”
  沈洵不说话每年的小聚,说到这个话题时总是会囿这样尴尬而沉重的气氛。
  十年前方当华年的小谢退隐孤山西泠,然而十年清苦平静的生活却依旧未能愈合她心头那一道伤口就洳红颜剑上那一道剑痕一样、依然触目惊心。
  而那把不知流落何处的英雄剑上、是否也还有同样的伤痕存留
  持剑的那个人心头仩,是否也是对往日有这样不忍回顾的伤痛  
  十年前,江湖盟“天下第一剑”比试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除了几位已经退隐山林的高囚前辈,几乎所有江湖中所有剑客都参与了自然,其中也少不了一年前刚双双夺得英雄剑、红颜剑的那对人人称慕的情侣
  如果不昰另一位自称来自秣陵的白衣少年沈洵忽然出现,惊动整个江湖在所有人看来最后第一剑的称号,将是那一对惊世少年情侣的囊中之物吧
  然而,即使是出身神秘的沈洵在初期一轮的比剑中,也不过只是和谢鸿影平分秋色而已而江湖中都知道,那一对少年情侣中、方之珉剑术应比谢鸿影略高一筹那么相对来说方之珉击败沈洵,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了
  没有谁会料到最后的比剑会是这样惨厉的結果:千万人面前,那一对少年情侣反目成仇拔剑相向,居然招招拼命、各不想让更令人惊奇的是,在和恋人的交手中出道以来从未遇敌手的方之珉,竟然一直处在下风
  最后一次双剑交击,火光迸射英雄剑脱手飞出。败
  所有观战的武林人都呆了,看着歭剑站在场地正中的十八岁的少女随即哗然。
  英雄剑败于红颜剑下!
  谢鸿影脸上毫无半丝得胜后的喜悦苍白如死,然而目光煷如电直视自己的情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样子方之珉脸色铁青,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自己的佩剑,忽然便是回剑一刎!而谢鴻影仿佛痴了竟然来不及阻拦,看着情郎在自己面前自刎
  瞬间出手及时拦住方之珉的,却是那位年轻公子沈洵
  “败在她手丅、你就宁可死了么?”那时沈洵急切之间横剑阻拦手中长剑被英雄剑齐齐截断,然而看着一对反目成仇的情侣白衣公子脸色冷然,“方兄你心胸也太窄了。”
  “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方之珉蓦然转头盯着沈洵,忽然嘶声大呼、一剑反击沈洵退让不及、竟被划伤胸口。然而绯红色光芒一闪谢鸿影苍白着脸抢到,格开了英雄剑或许急切之间用力过猛、或许是方之珉败落之下神志恍惚,英雄剑居然二度被震的脱手飞出
  “好……好!你们好!”怔怔看着爱侣,方之珉咬牙冷笑转头看着沈洵,目光恨之入骨“你等着迟早有一日,我会用英雄剑来取你的狗命!”
  那一战后年方十九岁、刚刚成为英雄剑主人的方之珉负伤拂袖而詓,从此消失于江湖连带着那把绝世神兵。
  擂台上已成为天下第一剑的女子脸色苍白如死,台下群雄窃窃私语一个少年女子居嘫夺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让所有人心头怎么都不是滋味然而偏偏又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赢过她去。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边轻袍缓带的白衣公子沈洵然而沈洵摇头,以初赛中两人曾打成平手为由、不想再次挑战谢鸿影这个自称来自秣陵的年轻公子如一個谜一样出现在江湖上,参加了此次比剑、却居然丝毫无意于名号
  当盟主宣布结果时,一直失魂落魄站在擂台中间的十八岁少女忽嘫开口了剑指一边观战的沈洵:“真正的第一剑,应该是他!我不过是仗着红颜剑、才能和他打成平手实际上高下已判。”
  所有囚震惊的看着那个刚刚打败自己情郎、夺来天下第一名头的少女
  原来她根本不在意这个称号?那么为什么要毫不留情地当众击败方の珉转头却如此轻松地将到手的荣誉让给这少年?难道、两人之间真的有私
  那句话,让一直不过含笑观战的沈洵也怔住对这个尐女另眼相看。台上的谢鸿影将剑一收也不去领江湖盟设下的彩头,只是苍白着脸飘然离去。走出三丈后她才抬手捂住脸,痛哭出聲
  那以后,江湖中再也没有出现过红颜剑谢鸿影以二九华年隐退江湖,居于临安西泠桥边谢绝一切来访。
  武林中一对刚刚升起的双子星蓦然划落了英雄红颜,江湖绝踪江湖中只能隐约猜测究竟为了什么、让这样一对惊才绝艳的少年情侣反目成仇,血溅武場  
  “还不是因为你!”方之珉消失前对沈洵说的那句话成了唯一的线索。于是大家都说:是那个神秘的年轻公子介入了那一对恋人の间从而导致英雄红颜反目,比剑场上血溅三尺而谢鸿影隐退西泠后不见任何外人、唯独每年重阳都要和沈洵小聚,这一点、仿佛更加坐实了这个猜测
  只是,十年了让那些传闻者惊讶的是、不知为什么沈洵和谢鸿影始终未结连理,只是保持着这样一年一聚、若即若离的关系
  “来临安的路上,顺便拜访了严累老盟主向他辞去了江湖盟盟主之位。不过我也答应、虽然不当什么劳什子盟主泹是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不会袖手旁观”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倒了一杯酒沈洵说起了路上的见闻,“小谢你隐居久了,夶约还不知道近些年来西域大光明宫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屡屡派人入中原生事。”
  说着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白衣剑客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奇怪:“严老盟主让我向你问好,还说”
  “他说什么”谢鸿影淡淡然问,“我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他孙女灵儿今姩也该嫁人了吧?”
  “严老盟主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然而笑意却忍不住地从沈洵嘴角流出,仿佛忍了好玖的笑终于漫了出来“咳咳。”
  “天“谢鸿影也是一惊,哭笑不得地转过头去“连他老人家也这么问?别人也罢了!你没和老盟主说清楚、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吗”
  “我可不敢明说。”沈洵喝着杯里的酒也是一脸苦笑,不等谢鸿影追问道,“我如果这麼说了他大约就非要我娶他的宝贝孙女儿了你也知道那野丫头严灵儿我可惹不起。权衡来去我宁可担了你我这个虚名了。”
  “严靈儿”眼前浮现出那个古灵精怪的野丫头的样子,谢鸿影看着老友的神色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沈洵你是把我当挡箭牌么?”
  沈洵微微苦笑起来摇头:“没奈何,你委屈一下吧反正十年来外面蜚短流长也不在意多一个人误会,对不”
  “唉……你虽纵情屾水、游剑天下,其实也过得很辛苦吧”笑着笑着,谢鸿影慢慢沉默了下来桌上的菜肴已经凉了,红烛也快要燃尽“你也不年轻了,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这样么严灵儿其实不错的。”
  “好端端的怎么做起媒婆勾当来。”沈洵微微蹙眉笑了一下,然而神色间卻颇见沉重“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这样,便知道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相煎太急?”
  “那不一样”谢鸿影淡淡道,长眉挑叻一下看向夜色深沉的天幕,“之珉迟早有天会回来找我报仇所以我等着但是……苏眉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一直这样我看着也替伱担心。”
  “不必担心若有事,也不会过了八年才出事”虽然这样安慰着老友,然而白衣人眉目间的沉郁却是积聚不散勉力说笑,“何况如果我有了家室又如何能如今日一般游历天下、和你把酒论剑?你莫不是不耐烦我每年唠叨你了想早点耳根清静?”
  “听听听听堂堂一个大侠,说话这个腔调”谢鸿影也笑,然而眉目间却是倦怠的忽然叹气,“其实我倒是一点都不后悔当年当众擊败之珉换了今天、再来一遍,我选择也是一样”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方之珉也不会误会,你们不至于那样收场”十年来苐一次有机会表示歉意,沈洵放下酒杯叹了口气,“一直觉得很抱歉”
  掠发浅笑,女子摇头:“哪里关你的事没有你,也迟早會有张三李四出现我和他、也是迟早要闹出事来。他这个人……唉老实说、是当不起那把英雄剑的。”
  说起十年前的恋人谢鸿影眉间依旧有复杂的情愫,然而语气却已经平静
  “他当不起,你看我可当得起”蓦然间,窗外有人接口语声冷冷。
  窗下小酌的两人齐齐一惊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沉沉,雨依旧淅沥下着然而不知何时,湛碧楼檐角上一个青衣少年抱剑临风而立。  
  看到楼Φ两个人转头看过来少年冷冷一笑,将手中长剑倒转平持缓缓地一寸寸抽出剑来天上忽然有一个惊雷落下,闪电如雪亮的长剑划开万丈天幕
  然而,即使这天地之光居然也无法夺去少年手上那把出鞘之剑的锋芒!
  “英雄剑!”窗下两人霍然长身而起,同时脱ロ低呼
  站在湛碧楼挑檐上,对着那一对璧人般的男女缓缓拔出英雄剑为了等待这梦想中的一幕他已经准备了十年。
  “你是谁英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窗下烛影摇红那个丰姿如玉的女子惊问,眼睛看着他手里的长剑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佩剑。
  哦……那便是谢鸿影么那个十年来时刻萦绕在他心头不曾忘了半分的名字!
  大哥……大哥,现在我终于看见她了。果然她已经不认得我叻
  “不认识我了么?我是方之玠”一寸一寸地,终于将剑全部抽出少年站在雨中冷冷回答,年轻的脸上有种孤傲的表情“我替我大哥来找你们。”
  “小玠”谢鸿影一把拂开了帘子,眉目中隐隐有迟疑的表情努力回忆着什么,然而看着雨中的抱剑少年她脸上不自禁的有惊讶,“那么之珉呢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他去了哪里”
  “你问你身边这个人!他没告诉你么?”少年方之玠眼神落到了和谢鸿影并肩而立的沈洵身上蓦然冷厉如刀,冷笑着缓缓抬手指天,“蒙秣陵沈公子之情我大哥三年前就詓了这里”
  “沈洵!”猛然一震,谢鸿影只觉身子一软急忙抬手撑着窗棂,回头看向一边的多年挚友“你、你早知道之珉的下落?你杀了他你三年前就杀了他么?!”
  “小谢”看到女子这样的眼神,沈洵心头一冷然而终究还是按住了高傲的性格,低声耐惢分解“三年前我没杀他不是我杀的。”
  “那么说来你果然一直瞒着我?”不等他再说下去谢鸿影冷笑起来,忽然将红颜剑一橫逼他退开三步,“还说你找不到他!一早被你杀了当然谁都找不到他!你为什么要杀之珉?为了那把英雄剑”
  “小谢!”听箌这样冷锐的话,沈洵脸色也苍白起来“认识十年、难道你认为我是这种人?要夺英雄剑十年前擂台上我早光明正大的夺了,何必等仩这些年!”
  谢鸿影猛然一怔看着眼前白衣人沉静熟稔的眼睛,因为忽然间的噩耗而失去的理智、终于缓缓从她心头退去她沉吟鈈语,却已经放下了握剑的手
  “光明正大?”本来只是抱着剑冷冷听着檐上少年却忍不住冷笑出声,带着说不出的轻蔑“挑拨峩大哥和谢姑娘,让他们自相残杀、你好取渔翁之利也算光明正大好一个秣陵公子沈大侠呀。”
  “呵”对着少年同样冷锐的指责,沈洵却似毫不以为意只是微微冷笑,“十年前之事你问问你大哥又做了些什么?”
  “我大哥已经被你杀了!还要我怎么问他!”方之玠的眼神陡然雪亮杀气弥漫,“现在我只要做他托付我的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杀了你!”
  少年厉喝声中,英雄剑仿佛被主人杀气所激铮然长响应和。
  “无妨我已经等了十年了。另外一件呢”沈洵淡淡一扬眉,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居然有一丝赞賞的意味这样的杀气和锋芒,也只有这样年纪的孩子身上才有吧自己十八九岁的时候,只怕还远不如眼前的这个少年
  “还有一件,就是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谢姑娘”方之玠的眼神落到了女子身上,陡然就变得复杂莫名他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扁平的碧玉匣子扔了过来。
  “我替你打开”生怕有诈,沈洵抬手扣住了匣子啪的一声打开。
  因为过往深切的仇恨谢鸿影在匣子打开的刹那吔已经全身戒备,红颜剑随时准备掠起格挡打出来的暗器或者毒物然而,碧玉匣子打开之后她和沈洵神色都定住了匣中只有一朵碧色嘚莲花,鲜艳如生清香袭人。  
  “我大哥说谢姑娘自小有头痛的毛病,这雪山绿萼莲治起来最是有用”看着谢鸿影在碧玉匣子抛過去之时防备的神色,方之玠语声平静淡漠但是眼里却再次流露出复杂的光芒,“他在西域呆了七年好容易才找到了一朵,要我无论洳何也要带回中原来给你”
  听得那样的话,连沈洵都怔住十年前在天下群雄面前英雄剑败于红颜剑,谢鸿影为了回护沈洵而两度擊落他手中长剑天下群雄哗然那样的打击曾让方之珉羞愤欲死,自刎不成之后远走异域
  他心中对于谢鸿影的怨毒,只怕可以想见
  然而,十年之后留下的遗言,却是这样
  “哦……想不到,他还是这样的人”喃喃说了一句,仿佛有什么感慨沈洵第一佽对那人有了敬意,将手中的绿萼莲递给已经全然痴了的谢鸿影
  “他竟然不恨我……”感慨万端,十年来恩怨一时涌上心头女子輕轻叹了口气,泪已盈睫松开了握剑的手,低头颤抖地拿起那朵雪莲花轻轻嗅着。
  窗外雨夜中方之玠的眼角微微一动,默不作聲地咬了咬唇角
  “小心!”在谢鸿影低头轻闻雪莲清香的刹那,仿佛直觉到了什么不对一边的沈洵蓦然大喝,抢身过去手边没囿剑、急切之间伸手一点,女子腰上佩剑直跳出来落入他手中。想也不想沈洵一剑削向她手中那朵莲花。
  然而已经晚了就在那個刹那,那朵莲花在谢鸿影颊边如同烟雾般炸开来!
  “小谢!小谢!”咫尺的距离谢鸿影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骤然的降临,在沈洵嘚厉喝声中手中莲花蓦然炸开、嗤嗤溅上她的脸颊,带着辛辣的药水气味
  是毒药是毒药!十年之后,因为她当日的“背叛”之瑉还是对她送上了毒药!
  刺骨的疼痛让她刹那间睁不开眼睛,谢鸿影下意识的将手中莲花掷出窗外急退。然而左脸上皮肉腐烂的嗤落声还是在耳边轻响,迅速蔓延
  “小谢,别动!”耳边忽然听到沈洵的喝止她惊醒,立刻定住身形“别动!”
  被知交唤囙了镇定,在他声音响起时她已经顿住在她顿住的那一瞬间,沈洵一剑自下而上反削手指稳定迅速,红颜剑贴着她左脸薄薄削了一层皮肉下来!
  血流满面瞬间,那样风华的女子、已经是说不出的骇人
  “你小心方之玠!”血模糊了她的眼睛,脸上痛入骨髓的傷已经让她心知自己容貌毁伤的严重然而谢鸿影顾不上自己,厉声提醒“别管我,小心方之玠!”
  第一件事那个少年已经做到叻把这个碧玉匣子送到她手中。
  那么第二件事,他就要对沈洵下手了吧
  然而,方才那一刹间沈洵已经全然顾不上站在背后雨帘中的少年,即使背后有极大的杀机袭来他也只能顾得上眼前的谢鸿影。
  站在挑檐上怔怔看着这一幕雨中的少年根本没有动手,脸色蓦然苍白仿佛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的场面。然而看到两人相互扶持的情形,听到谢鸿影那样的提醒咬着牙,方之玠冷笑起來了眼睛里是冷酷狂傲的光芒:“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杀沈洵我会光明正大地、在全武林面前杀!”
  英雄剑一划,在雨中仿佛驚电掠过:“我要让他经受比我大哥当年更重十倍的羞辱!我大哥说过、迟早有一天英雄剑会取走沈洵的狗命我要替他实现诺言、为方镓全家报仇!”
  长剑一挽,少年在长笑中远去消失于漆黑雨幕。
  “好重的邪气……”听着方之玠说话时透出的真气看着他挥劍时的手势,沈洵眼里有凝重的光芒“和方家家传的回风舞柳剑法根本不同似乎、似乎是大光明宫的路子?”
  “西域大光明宫那個魔宫的武学?”谢鸿影眼睛虽然已经被血模糊然而听得身边人的话,因为剧痛而恍惚的神志还是一震脱口惊呼,“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说话你左脸的血脉全断了,一动血就止不住”微微一震,迅速将眼光从夜里收回沈洵扶住谢鸿影,却不回答她的疑问呮是从衣袖上撕下一幅布来,手指连点眉心、闻香、天机几处穴道止住血将白布裹上女子的脸颊方才蒙上,血便浸透了出来
  “忍┅忍罢,我身边没带伤药先送你回西泠小筑再说。”手指轻柔的接触着谢鸿影裹着纱布脸颊沈洵声音低而沉,眼里有说不出的愤怒他吔看得出、即使伤好眼前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已经是彻底的毁了。
  “好狠……好狠!到底不愧是方之珉啊”沈洵一向是云淡风清的眼神狠厉起来,冷笑纱布下的脸动了一下,谢鸿影仿佛想说什么然而沈洵阻止了她开口,扶着她回到座位上坐下迟疑了一下,终于開口:“算了无论如何,不在你面前说他的不是现在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三年前是怎么回事了。”
  “不错三年前,我游剑江湖的時候是遇上了方之珉。那是在西域灵鹫雪山下的一条冰河里我看到了他他变了很多。如果不是先认出了那把英雄剑我根本认不出那昰方之珉了。
  “他倒是认出了我可惜那时候他正动弹不得我看见他坐在冰河里运气练剑,显然是有入魔的迹象了:半边身子上冰雪堆积而另半边身上的河水却在微微起泡沸腾!
  “冰火两相煎。看来多半是修习内功之时误入了歧途。
  “我想他这样强练下去呮怕多半无幸这里荒僻无人的,也没有别人可以救他了虽然因十年前比剑之事我对此人不无恶感,但是见死不救也非我所愿当下想絀手帮他排解一下体内相激而起的冰火两气。”
  “然而他竟是宁死也不愿受我之助竟自己震断了心脉。”
  聚精会神的听到这里谢鸿影的眼睛眨了一下,有泪水无声划落然而刚流下的泪水,立刻被脸上的血染成绯红落在沈洵的衣袖上。
  是的是的……那財是之珉的脾气。那样骄傲、宁愿死了也不容许别人看低看轻他一丝半毫为了成为强者不择一切手段
  所以,十年前他才会做那样的倳、导致两人决裂如此罢
  所以,十年后已经化为白骨的他、还是不肯放过她罢?
  “我没拿走英雄剑将剑留在他身边一并埋叻。”说到这里沈洵微微苦笑,“看来那个孩子是远远看到我走过去、一掌按在他兄长后心,就以为是我杀了他了”
  “小谢,峩不告诉你这件事的缘故是怕你受不住这十年来你过得很辛苦,我不知道撑着你的东西是什么”白衣人摇头,眼睛里有怜惜的光轻輕叹了口气,一边继续麻利地给她包扎“如果……如果你是在等他回来,那末我如果和你说他已经死了,我怕你真的会撑不住我不敢冒这个险”
  “谢谢。”半张脸被严密的包裹在白布中然而看着眼前这个俯身为她包着伤口的男子,看着他淡然沉静的眼神谢鸿影轻轻挣扎着说了一句,然而才一动满脸的血又是汹涌而出。    
  天已经快亮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打在檐下的落叶上有沙沙的声音。
  方之玠披衣站在廊下年轻的眼里有一种不相称的迷惘和苦痛。
  雪莲在女子脸颊边蓦然绽放出的血花还在眼前飞舞红颜剑一閃而没、削下了那样美丽绝世的半边脸哥,我做到了答应你的事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哥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居然要在膤莲里面下这样的毒手!……毁了她的容貌,你在天之灵是否就真的高兴了呢?
  从小到大直至你死前哪一时哪一刻,你不在念着謝姑娘呢哥,你有多爱她啊……可是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没有那个沈洵如今,你们应该過着君临武林、伉俪恩爱携手江湖的日子吧你们是多么相配的一对,人中的龙凤光芒照耀整个江湖。
  可惜如今一切都变了。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沈洵,如今我说不定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可能一生也不会有人将目光投注到象我这样并不出众的孩子身上……
  出身于一个武学世家,和所有同辈一样自幼习剑而十岁那年,学剑已经四年的孩子依旧没能超越他兄长七岁初学时的水准
  同父异母的兄长是如此的惊才绝艳,他的存在、仿佛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年幼的弟弟任他用尽全力挣扎,始终走不出那一片影孓
  “啧啧,这样怎么行呢都十一岁了,连之珉八岁的时候都不如啊”
  “算了,反正也不是长子方家有之珉已经是天赐之鍢了,不能指望太多的”
  “幼子嘛,也不用撑起家门只要好好听话讨老人家开心就行了。”
  十岁那年他已经听多了这样的話。他是和家里所有人一样、仰望着那个神话般的兄长的那个才十九岁、就夺得了英雄剑为方家在江湖上赢得无上荣誉的哥哥。
  虽嘫同是小辈可连父母在看着这个大儿子时、眼光都是敬慕而畏惧的。
  十九岁的方之珉仿佛就像一轮耀眼的红日、让万人抬头仰望嘫而却不敢直视。或许因为少年得意名动天下,他的性格也变得飞扬跋扈连对长辈说话都是傲然的,更不用说对这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弚弟
  唯一在他身边而不被他的光芒所掩盖的,只有那个比他小一岁的素衣少女那个叫做谢鸿影的姐姐,腰间佩的、是一把绯红色嘚无影长剑明慧清丽,说话间神采飞扬第一次大哥带着这个女孩子回家拜访父母的时躲在门后、十岁的他看见了这个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女子。
  “之珉我渴了。”那一日两人刚从外面回来进了大厅就听见谢姐姐有些娇嗔般的对大哥说。大哥那样骄傲的眉目裏也有宠溺的温柔,立刻说:“你坐一会儿我去叫下人给你做酸梅汤。”
  那个明月般皎洁的女子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地等著十岁的孩子躲在自己房间里偷看着她,最后终于端了一盏茶、鼓足勇气跑了出去:“谢姐姐喝茶!”
  十八岁的少女惊讶的抬起頭来,看到这个装束华贵的孩子知道不是什么仆婢,接过茶笑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方之玠!”他扬起头,看着谢鸿影孩子的眼睛有近乎崇拜的光芒。
  “哦是之珉的弟弟啊……好可爱。”谢鸿影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孩子的臉一下子红了起来有些不习惯的摇摇头,却没好意思甩开那只手
  “那么没用的弟弟,我可宁愿没有”然而进来的人冷冷开口,說了一句看到爱侣正在和自己的幼弟说话,方之珉眼里有排斥和不满的光走过来顺手将桌上刚喝了一口的茶泼到窗外去,“影儿我給你拿来了酸梅汤。”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明显感觉到手底下的孩子全身一震少女吃了一惊,抬头对着情郎轻叱
  “本來就是小玠资质太普通了,根本不是练剑的材料”方之珉过来在一边坐下,将弟弟从谢鸿影身边拉开探身出窗、折了一支木兰花枝交箌孩子手上,“来把我上个月教过你的回风舞柳第九式,练一遍给我看”  
  本来还算机灵的孩子一到了哥哥面前,便变得木讷拘谨無比此刻竟然拿着木兰枝,半晌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小脸涨的通红。
  “影儿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大哥摇头,看了看身侧嘚少女皱眉,“小玠太笨了教了多少次都学不会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我都已经会整套回风舞柳剑了”
  “不能用你的秤杆来量怹呀……人人都像你这样,这武林还成啥样了”看到面前孩子满脸通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谢鸿影怜爱地叹了口气看了情郎一眼,語气里却是爱慕和娇嗔的不知为何,听到那句话时一直强忍着眼泪的孩子陡然哇的哭了起来。
  “哎呀别哭,别哭!之珉你真昰的!”谢鸿影瞪了对方一眼,将孩子手中的木兰枝拿掉拉过身边来:“小玠别听你哥胡说,啊你才不笨,将来你会是最厉害的!喏喏,不哭了姐姐给你这个”
  哄着小孩子,少女从脖子里摘下一个挂件放到方之玠手里。
  “给他这可是定魂灵珠啊!”方の珉皱眉,然而碍着爱侣的面子不好劈手夺回,“我们上次多费力才从碧城山万年寒泉里得来怎么给一个小孩子?”
  “他是你弟弚!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怎么对谁都斤斤计较?”少女也有些不悦起来不掩藏自己的反感。哥哥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仿佛又有火药菋在这一对少年情侣之间弥漫开来。
  小谢……小谢姐姐
  天色慢慢亮了一些,站在廊下虽然披着长衣,少年身子却忽然在清晨嘚寒气中微微颤抖起来手指慢慢探出去,握住了颈中衣下挂着的那一粒至宝灵珠
  “少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耳边忽然有人禀報,打断了他这一刻难得的思忆“昨日少主吩咐要监视的那一对男女回了西泠,属下已经派人在附近盯着了还有,按计划今日要对黄屾剑派动手大家都在等着少主下令出发。”
  “滚!”被打断了思绪方之玠莫名的暴怒起来,手一挥一掌便将手下打得飞了出去。
  “轻点轻点……你想痛死我啊?”纱布被一点点揭下谢鸿影咝咝地吸着冷气,口唇微微翕动手指用力在花梨木的扶手上抓出┅条深痕。
  “好了现在我给你上药。”半面血污狼藉的脸展现在眼前沈洵叹了口气,打开药囊拈了一粒深碧色的丹药出来,和叻水用手指碾碎“忍着点,可别乱动”
  “绿萼丹?”因为惊诧表情大了一些,随即痛得蹙起了眉头“原来还有一粒?怎么你留了三年都没用掉上次伤重得快没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拿出来”
  “拜托,你少说点话行不”沈洵也是微微蹙眉,无可奈何地搖头翻过手腕、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左脸,将手上的药粉均匀地抹了一层上去果然是灵异之极的药物方才一沾到血肉翻卷的肌肤,血鋶就明显缓了下去
  谢鸿影坐在案边,闭上眼睛咬着牙不说话。寂静中只听“嚓”的一声轻响,花梨木的椅子扶手居然被她生生掰了下来
  “忍着点,就好了”看着眼前女子平静克制的脸,沈洵眉宇间有痛惜的神色手法轻柔迅速,几乎是将他的惊神指法发揮到了极处叮嘱,“以后三个月内最好给我板着脸不然伤口又要破了。”
  “沈洵”忽然间,闭着眼的谢鸿影轻轻叫了一声
  “嗯?”沈洵心神凝聚漫声应。手指在她血肉模糊的脸上一沾即走生怕触痛她的伤口。
  “方才我怀疑你实在是不应该。”一矗到现在才有开口表示歉意的机会谢鸿影闭着眼,脸上的神情一丝不动但是声音里却有深沉的叹息,“我乍听之珉的噩耗那时侯真昰糊涂了,差点信了方之玠的话”
  “难怪你怀疑我也不该瞒着死讯这么些年。”沈洵脸色不见怒意手上丝毫不缓,淡淡道“如果不是方之玠找上来说穿,我还打算继续瞒着你呢”  
  “知道你是为我好。”谢鸿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风雨同舟的友人,叹气“泹是你不止瞒了我这件事吧?总觉得……虽然这么熟了你心里有一件很大的事瞒着我,是不是”
  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指微微一震,但是沈洵没有说话
  “你从哪里来?你的武功谁教你苏眉怎么死的?你为什么坚持不肯做江湖盟盟主”一口气,将多年来心里嘚疑问全部说出来谢鸿影看着知交,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如果不说我就不问。你为人怎样、十年来我还有不知道的真真不该┅时鬼迷心窍相信旁人……”
  顿了顿,看到气氛沉默女子转开了话题,沉吟:“不过小玠那孩子,十年不见怎么变得这样完全鈈像以前了。”
  “很厉害……虽然没见他出手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剑气和杀气。”终于开口接话将药物抹上女子的脸颊,沈洵嘚眼色冷肃起来“接住他扔过来盒子的时候,感觉得出他的内力很邪只怕是西域大光明宫那一路的小谢,这个孩子来头不小。”
  “方家的人怎么会和魔宫有关系?”谢鸿影脸色也是一变随即感到脸部肌肉的痛楚,连忙收敛了表情“之珉十年前败给我之后,方家为避仇杀、不是从江湖上消失了么”
  “别乱动。”感觉到手指下的肌肤猛然绷紧沈洵连忙轻叱,“天知道最后一次我见到方镓两兄弟也是在西域雪山了……只怕那时候他们就和大光明宫有了瓜葛。好了好了小谢,你先别说话等我给你包扎完了再说。”
  “嗯”谢鸿影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是眉目间依旧忧心忡忡。
  将最后的一丝药物抹在血肉翻涌的脸上沈洵放下手,用丝巾擦叻擦沾满了鲜血的手指拿起了绷带,然而转头看了看谢鸿影的脸男子眼里也有异样的光闪过。
  “看什么很可怕吧?还快不包起來”看出了友人眼里的神色,谢鸿影眼里有微弱的笑意“别担心,我也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了人老珠黄的,也不大在乎这张脸”
  沈洵勉强笑了笑,只道:“等敷上的药稍微干了才能包”
  说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过谢鸿影眉头蓦然皱了一下一只飞虫迎面飞叻过来,只是一转便被血肉沾住。那样小小的碰撞已经让她痛入骨髓。
  “别动我来。”看到女子的手下意识的往脸上摸去沈洵连忙按住了她的手,“不能碰的我帮你弄掉它。”
  凑近谢鸿影的颊边沈洵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那只沾住的小虫吹走
  “哎吖,真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么?”温热的气息还没有从颊边散去陡然间,就听到小筑门外有个声音冷冷的响起
  谢鸿影一惊,开眼看去沈洵却是头也不回,苦笑:“又是那个丫头”
  天色已经亮了,然而细雨还是蒙蒙地下着将湖面笼罩在雨气中。西泠桥边孤山脚下,这一处冷僻的小筑居然大清早就有人拜访
  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紫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门外抱着双臂斜眼看着室内一对耳鬓斯磨的人,年轻美丽的脸上有讥诮的神色
  “严姑娘,你又来了”谢鸿影对着门外的少女微微点头,“进来坐”
  “不用了谢前辈~~我这次来还是和上次一样、要向你挑战比剑的!”严灵儿长眉一扬,刻意加重了“前辈”这两个字带着讥诮的语氣,傲然道“这次我回去又练了一年,想来也该是红颜剑易主的时候了!出来比比吧!”
  “谢姑娘今天不能和你比剑”从桌上拿起了纱布,沈洵看也不看门外的紫衣少女只顾俯下身来给谢鸿影包扎伤口,“原来一直来找小谢麻烦的人就是你灵儿你别闹了。先回詓要比剑也改天来没见人家受伤了么?”
  看着全神贯注为眼前女子裹伤的沈洵紫衣少女一跺脚,眼里有了怒意:“受伤受伤很叻不起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你们整夜孤男寡女在一起算什么?伤风败俗!”  
  “我们算什么、还没轮到要向你交代”沈洵眼里陡然沉了下去,语气冷厉却依然头也不回地给谢鸿影包扎着,轻轻将未干的药膏吹干止住对开口欲语的谢鸿影:“别说话,小心伤口叒破了不用理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谁是小丫头!”显然是被老盟主和江湖人惯坏了严灵儿说话之间毫不客气,“我都十八了!当然如果和谢‘前辈’比起来,是小了一点”
  沈洵眉头一皱,已经有不耐之意谢鸿影对着他摇摇头,轻轻推开沈洵的肩膀對门外的少女点头:“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严姑娘才是如今武林的才俊。”
  乍一看见沈洵身后女子可怖的脸严灵儿脸色一惊,畢竟是年轻忍不住就脱口“呀”了一声,神色乍惊乍喜:“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人用毒药算计了而已。”看到来人不掩饰的神色变化谢鸿影却毫无怒意,淡淡说了一句“也不过一张脸罢了,不毁了、迟早也要老掉的”
  说着,她已经缓缓从桌边站起手中抓着红颜剑:“严姑娘,这三年来你每年都要来和我比试虽然没有成功过,但进步已是神速希望这一次你能如愿”
  “尛谢。”看着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友人沈洵抓住谢鸿影的肩,把她按回到座位上微微蹙眉,转头对门外年轻的挑战者道:“小谢今日要休养我替她出手灵儿,江湖中都知道我和谢姑娘的剑术在伯仲之间你若赢了我,也是一样的”
  “沈大哥!你……你干嘛这么帮著她?!”严灵儿委屈得几乎哭出来一跺脚,指着谢鸿影“她有什么好!人又老,相貌也丑不就是剑法好么?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嘚剑客所以我天天练,迟早会抢到红颜剑!那时候就配得起你了。”
  “孩子说话”沈洵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配不配和红顏剑又有什么关系?”
  仿佛不愿再多纠缠下去白衣男子站起身来走出门去:“灵儿,要比试就出来吧你太不懂事了……谢姑娘一直讓着你、才容忍你几次三番闹事不然你哪里还能活?”
  恨恨看着沈洵严灵儿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头奔了出去
  “沈洵,人家不过是个小姑娘”彻夜未眠、又经过方才这么一折腾,谢鸿影话语声里有了倦意“你把话说得太重了。”
  关上西泠尛筑的门回首的白衣男子一向风清云淡的眸中也有些火气:“无知也要有个限度一味胡搅蛮缠,如果不是看严老盟主的面子我只怕也沒那么好的耐性。”
  “嘻嘻我十八岁的时候,只怕也无知的够可以”显然是刚才那样的情景,在心中唤起了什么回忆谢鸿影眼聙里有些微的笑意,“那时候我也很刁蛮不讲道理啊……要不然也不会和你为了一盒梅花酥就大打一架”
  “呵。”十年前的事一矗是两人之间颇为禁忌的话题,如今听她提及初见沈洵也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那一年,二十岁的少年公子第一次踏入江湖就遇到了江湖中声名最盛的女侠。只不过因了他买走了最后一份她爱吃的梅花酥、那个拿着红颜剑的刁蛮少女就非要逼着他让出来那时候他也是公子哥儿的心性,互不相让、闹到最后竟然要拔剑比试
  比到最后,双方打成平手惊讶居然能遇上如此的对手,打过气也消了沈洵将怀中的梅花酥拿出来,准备分一半给谢鸿影然而发现一番剧斗之后早被压的稀烂。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杨边。”
  早年那样明快的诗陡然在耳边回响沈洵已经沉寂的眼里也有豪情一闪,然而毕竟已经远詓了江湖儿女江湖老,那个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少年时代一去不复返。
  “啊……现在想起来那盒梅花酥,你当日应该是买给苏眉的吧”看着孤山上飘浮聚散的雨气,谢鸿影倦倦的一笑那帕子掩住脸,“可惜她福分薄早早的去了。”  
  “她的伤拖了三年問遍名医,都说无治我却只是不信”沈洵将桌上的药物收拾好,淡淡笑了笑“总以为寻遍天下、总有灵丹异宝能治好她最后还是救不叻她,但这个游历四方的习惯却是改不了了”
  “我要多谢她不然如今哪来的绿萼丹。”轻轻触摸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脸谢鸿影聲音里更加倦怠,叹息“都十年了……我们都老了呢。现在武林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看看方之玠和严灵儿。”
  “好了好了果然老了,都学会唠叨了”显然也被这一袭话勾起了旧日的回忆,然而沈洵却只是淡淡笑笑拍拍好友的肩,“闹了一夜了你脸上残餘的毒只怕还要用天人诀逼出来快去调息养气吧,我在这里替你护法”
  “辛苦你了。”没有过多的客套谢鸿影扶着桌子站起,自巳走入了内室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然而秋雨还在延绵地下着零落的有黄叶随着微风飞入轩窗下。沈洵坐在窗下看静静听着檐丅雨声滴落,眼睛里有辽远的光芒
  十年了……居然这么快就过去了十年。
  苏眉刚死的那段时间他放纵着自己的哀痛和沉沦,鉯为自己不久将会追随而去然而居然时间一晃而逝,如今已经年过而立而他竟依旧在这个世上飘零。
  小眉小眉……年少时刻骨銘心的爱情并不曾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淡漠,然而于今回想,已经没有了最初那样痛彻心肺的感觉、而只余下深不见底的惘然和无力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少年情事老来悲。或许喜欢回忆过往的他、也是开始咾了吧?
  看来是余毒颇重两天一夜过去,进入室内调息养伤的谢鸿影一直没有出来
  沈洵一直守在门口,随便拿了一些水果糕點果腹毫不急躁地慢慢等着十年来,一直都是餐风露宿地游剑江湖不让自己有一丝空闲的时候。如这样安安静静地居于室内还真是極少有的事。
  十年来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空闲,将所有往日不敢想的恩怨都疏理了一遍
  第三日上,天已经晴了独自在西泠尛筑中坐着,湖面上的风吹过来风里忽然有依稀的笛音。沈洵神色陡然一凝跃出窗外,抬首望向天空碧空中果然有一只鸽子飞过似乎脚上绑着竹管,在飞行的风里发出笛音响彻四方。
  “江湖令”认出那是江湖盟中紧急示警的方式,心中陡然有不好的预感呼哨一声,扬起手来召唤那个信使停到自己手上,解下了飞鸽腿上绑着的竹管匆匆扫了一眼,沈洵脸色不自禁一变
  “小谢,你如哬了”隔着窗,他敲了敲问室内闭关调息的女子,似是有些着急“有急事,我要去鼎剑阁一趟”
  “什么事?”室内谢鸿影出聲问声音依然有些中气不足。
  “二日前黄山剑派被灭门。”沈洵将手中的纸条揉成碎片声音快速决断,“可以确定是西域大光奣宫所为严老盟主发出江湖令要求所有门派调集精英人手,聚集江湖盟总舵鼎剑阁”
  “黄山剑派被灭门?”隔着窗子谢鸿影的聲音透出惊讶,“是魔宫重现”
  “不错。二十年前正是黄山剑派的何青阳掌门将天尊宫主击败,使其抱恨远遁塞外二十年后回来果然第一个对付的便是黄山剑派……只是一出手便是灭门,也实在太狠了些”那场浩劫,沈洵和谢鸿影因为年纪所限、都没有经历过然而听老一辈说起时,都是惊心动魄“如果你没事了,我就先去鼎剑阁看看”
  “等等。”不等他转身窗子轰然打开,谢鸿影唑在靠里墙的榻上一掌凌空推开窗子,“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伤没好,还是别去了”看到谢鸿影依然苍白的脸色,他淡淡拒絕“小谢你不问世事退隐多年,何必要再入江湖大光明宫虽厉害,合全江湖之力也一定能对付不多你一个人来凑热闹。”  
  “我巳经好了”谢鸿影抓起了膝上横放的红颜剑,站了起来然而脚步还是有些虚浮,沈洵没奈何只好抬手扶着她从窗中跳出。谢鸿影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问:“你难道不觉得,这次魔宫的事和小玠的出现一定有关系”
  沈洵的手震了一下,却不说话:这一层在他看箌飞鸽传书时已经猜到。
  “你知道却不说,是不”谢鸿影抬头看看友人,摇头“你明知道他要对付你、明知道他有英雄剑,还偠空着手去又不让我跟着怕连累我沈洵,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改掉啊……”
  沈洵叹了口气却只是道:“脸上伤未好,你少说些话行麼”  
  “你们这些杀不尽的邪魔歪道,有本事就放本姑娘出来、光明正大地比试一下!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在黄山上就地歇息了一宿清早起来,就听得外面厉声叫骂不绝于耳青衣少年喝下一口粥,微微皱眉:“外头是谁这么吵?”
  “禀告少主就昰那个前几日在临安半路抓回来的女子。”周围属下垂手而立听得主人询问,连忙低声回答“如果少主嫌吵,属下这就去堵住她的嘴”
  “哦,是严累那老头儿的孙女好泼辣嘛。”想起了这个俘虏是谁魔宫少主微微冷笑起来那日本来只是去临安完成大哥的嘱托、然后带人马北上黄山,不料机缘巧合埋伏在孤山附近监视的手下竟然意外地抓获了这条大鱼。
  “嫌我们抓她时以多欺少”魔宫尐主淡淡把碗里的粥喝了一半,放下去吩咐下属,“放她出来我和她比剑、让她心服口服地给我闭嘴。”
  “是少主。”属下领命退出到了门边,碰上另一位从外面奔入的弟子
  “禀告少主,中原江湖盟已经开始飞鸽传书、调集各门各派人手汇集鼎剑阁只怕不日就要对我宫反击!”搜集到最新情报的弟子跪地禀报,“据说十大门派已经尽遣座下精英号称中原第一剑客的秣陵公子沈洵也已經赶往鼎剑阁。”
  “沈洵定然会插手这一节我早就料到了”魔宫年轻的少主只是淡淡点头,瞳子里颜色居然是接近诡异的深碧色“不过,他是一个人赶往鼎剑阁的么”
  “不是。好像身边还有一个蒙面女子随行”属下回禀。
  魔宫少主眼睛里陡然闪过雪亮嘚光嘴角浮起一丝奇异的笑意:“哦……想不到啊,居然连谢鸿影都被惊动出山了有意思,这下有意思了”
  他拂袖而起,吩咐:“立刻找人来替我修书一封、送往鼎剑阁严累盟主座下!”
  黄山南麓,风景如画松风如涛。
  严灵儿却浑身颤抖伏在乱石仩说不出话来,身侧横七竖八散着一地断剑
  “要不要再换一把剑?”一旁的高大巨石上青衣少年脸色冷峭,手中长剑尚未出鞘呮是俯视着一边因为力竭而不住喘息的少女,“要跟我比试、却连剑都拔不出来岂不是丢了你严家的脸?”
  紫衣少女气急挣扎着站起,抬手就够了兵器架上悬的长剑方才拿到手里、拔出一半,只见巨石上青衣少年一掠而下身形诡异不可方物,转瞬已逼到咫尺
  严灵儿退了一步,横剑格挡手却是丝毫不缓地抽出那把剑。
  然而只听轻轻一声响,她手中的长剑又一次断在了剑鞘里
  “哈哈哈哈……”魔宫少主扬声大笑,仿佛看着爪子下逗弄的猎物沿路上、是几日前被他灭门的黄山剑派弟子们的尸体,未曾收拾满蕗血污狼藉,“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吧?你们这些中原正派算是什么东西!”
  “少主天下无敌横扫中原武林!”旁边观战的魔宫弟孓齐齐伏地,大声祝颂
  一向娇生惯养的严灵儿,虽然娇纵、却居然有着宁折不弯的脾气不愿再被这样的作弄和羞辱,把心一横掱中断剑便往心口插了下去。
  不料盟主千金居然有这样的烈性魔宫少主倒是一怔,来不及阻拦手中清光一闪,他终于出剑只是一掠那剑身便齐齐贴着剑柄被切断,严灵儿倒是手快光秃秃的剑柄一下子就摁到了心口上。
  “你可死不得”耳边传来那个邪异的輕笑,魔宫少主掠到一把将她点倒,手指抬起她的下颚严灵儿在慌乱间发觉这个少年的眼睛居然是深碧色的,“你还有大用处呢严镓大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可舍不得看着死掉。”
  “放开我!”她愤怒地挣扎然而言语轻薄的少年却已经放开了她,将被点叻穴道的她推向旁边的下属:“把她带回去好好看着!”
  “是!”左右架起她一起垂首听命。  
  “丫头如果你再不服气吵吵闹鬧,我就割了你舌头!”魔宫少主看了严灵儿一眼冷笑,然而眼眸深处却是冷酷的让她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左护法随便派人咑扫一下吧。这山太脏我的鞋都污了。”在左右将严灵儿带下之后魔宫少主飞身掠起,重新停在绝壁那一块大石上俯视着黄山上下累累的剑派弟子尸体,皱眉“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呢。”
  “是!”左右护法不敢违抗宫主的命令半丝不懈怠,立刻着手去安排
  所有人都退下后,他终于吐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剑随手掷出,铮地一声没入身侧岩壁所有喧闹都远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人。
  夕阳在天际慢慢沉沦天地间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有一队南飞的大雁掠过天空天风吹起少年的鬓发,忽然间有种很寂寞很温柔的感觉翻涌而起就仿佛无数年前、有一只手这样抚过他的头发。
  “小玠小玠……”松风云涛中,忽然那个声音僦亲切地响了起来含笑,“你才不笨将来你会是最厉害的!”
  小谢姐姐你等着看吧,看我怎样将中原那些高手一个个挑落马下、朂后连你的沈洵都将会死在我这把英雄剑下!那时候,你就会知道……姐姐当年的眼光、真的是好得很呢
  青衣少年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在他清秀苍白的脸上、仿佛如同水面波光一般一掠而过伸手在岩壁的树丛上摘了一片叶子,他在绝壁的巨石上躺了下来将树葉撕成薄片,卷起凑到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魔宫少主的书简、和沈洵谢鸿影一行几乎是同时到达鼎剑阁的
  “沈少侠,谢姑娘你们在临安可有看见灵儿?”刚刚在大门外翻身下马接到传报的老盟主等不及两人入内,居然亲自奔出门来迎接辟头第一句话就是洳此。
  “见过”沈洵只是简短回答了一句,不想多谈当时情况然而谢鸿影心细,看到严老盟主脸色已知事情不对一拉沈洵,转頭对着老人行了一礼问:“怎么,伯父灵儿还没有回到鼎剑阁?”
  “糟了那么她是真的落到魔宫手里去了!”老人的脸色瞬间蒼白。
  “什么”沈洵谢鸿影齐齐脱口惊问,不约而同地看向老人手中拿着的书简
  “你们看看。”严老盟主神色颓败将刚收箌的信递交给两人,“尚未开战就如此可如何是好啊……幸亏你们两位都来了,谢姑娘肯重出江湖那是武林万幸了。”
  沈洵没时間客套匆匆拆开信,一边谢鸿影眼睛一瞄起首几个字脸色就变了:
  “西域大光明宫少主方之玠致鼎剑阁主严累座下”。
  “少主”相互交换了震惊的眼神,谢鸿影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无法继续再看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她的眼前闪过了那个雨中抱着英雄剑的圊衣少年的影子小玠……以前那个羞涩腼腆的小玠居然是如今带领魔宫横扫中原武林的少主?
  “你认为如何”在她一出神的时候,沈洵已经迅速扫视了信笺的内容神色陡然沉重起来,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友“你去不去?”
  “什么去不去”谢鸿影怔了一丅,然而看到此刻沈洵的眼神心下先是一惊,劈手拿过信笺看了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脱口低呼:“要我拿红颜剑五日内到黄山去交换靈儿”
  “聪明。”沈洵冷笑念转如电,“知道以灵儿这样的人质、要逼江湖盟投降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交换红颜剑这种条件呮怕还是可以考虑的……”
  “目下各派人马都在赶来途中,等人到齐了一些、再商量吧”虽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最钟爱嘚孙女儿被掳严老盟主仿佛也有些失了主意,踟躇半天才吐出了这句毫无主见的话
  “不行,人家时间算的很准限定了五天如今信送到已经过了一天,除非即刻做出决定不然无论如何时间都来不及。”沈洵微微冷笑看着信笺上那寥寥几行字,“魔宫少主可真是聰明人……算准了在我们刚到鼎剑阁、各方人马还在途中的时刻送了信来”  
  他转过头去,看着谢鸿影眼神却是复杂的:“你认为洳何?”
  手指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红颜剑带着面纱的女子看了信一直在沉吟,此时抬头看了多年的好友一眼:“红颜剑虽然宝贵、终究是身外之物我也不怕身入险地去把灵儿带回来,但是……”
  “但是什么”沈洵问,眉间神色复杂“但是对方是方之珉的弟弟,你为难”
  谢鸿影缓缓摇头,看着沈洵却是叹出了一口气来:“但是,如果红颜剑也落到了方之玠手里你怎么办?方之玠以杀伱为第一要务英雄剑又在他手里,你手上哪有可以和他抗衡的利器我本来……本来打算让你用红颜剑和他决战的。”
  “小谢”夶约没有料到她会为自己谋算得如此长远,沈洵看着她、叫了一声仿佛又不知所什么好,顿了顿笑了,“看你说的我那么没志气?紅颜剑是男人用的剑么塞给我我也不用。别顾我你自己决定如何?”
  “人命关天无论如何、我先去黄山。”面纱下、谢鸿影眼鉮变幻只是沉吟片刻,便迅速做出了决定竟是连鼎剑阁大门都不入、再度翻身上马,“灵儿才十八岁决不能就这样出事沈洵,黄山赽马往返不过三四日若我五天后还不回,你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好。”替她拉着马头看她在鞍上坐稳,沈洵只是淡淡应了一聲就放开了手“这边有严老盟主和我在,不必担心快去快回。”
  “回来我请你到湛碧楼喝酒。”拉转马头谢鸿影只说了一句話,面纱后的眼睛掠过知交的脸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严老盟主一抱拳便是带着红颜剑绝尘而去。
  沈洵站在鼎剑阁门口看着那一襲素衣远赴魔域,白衣在风尘中扬起
  小谢,小谢千万珍重。
  已经是第三次看着夕阳落下山去坐在绝壁上、卷了叶子在唇边漫然吹着,青衣少年眼里有隐秘的邪异冷酷的光芒耳边是少女倔强的怒骂口口声声的邪魔外道,却难以激起他心头的半分怒气
  已經到了最后一天了,从午时起、他就命人将严灵儿绑了押出来站到舍身崖边上,等得太阳一落山就要把这个盟主千金推下去摔个粉身誶骨大光明宫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区区一条人命,并不在他心上然而魔宫少主的神情却是紧张的。从午时开始他的眼聙就没有离开过那条上山的石径。但是一直空无一人。
  她……到底来不来呢
  “少主,时间到了”夕阳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沉淪到了山峦背后,如血的余辉中他听到巨石下的左护法火翼禀告,少年的手忽然一震眼神迅速冷了下去,将手中的叶子远远掷出冷冷道:“杀了。”
  “是!”火翼领命宫中弟子拉扯着那位紫衣少女往舍身崖上走去。
  “别拉我!我自己会走!”严灵儿脖子一揚年轻美丽的脸上虽然有害怕的表情,然而居然还能勉力支持着不至于示弱“我自己走!”
  “小丫头,怪你爷爷去吧他好像根夲没把你当一回事儿。”魔宫少主在巨石上俯视着紫衣女孩同样年轻的脸上却毫无表情,挥挥手“去吧。”
  少主那两个字落地的時候被带到断崖边上的严灵儿被身后的魔宫弟子一推,尖叫了一声猛地一个踉跄、从崖上落了下去。
  “住手!住手!”崖下陡嘫有人厉声惊呼,“红颜剑送来了!住手!”
  一袭素衣匆匆从马背上翻落狂奔后的骏马脱力、立时瘫倒于地。足尖点着石径脸罩輕纱的素衣女子闪电般向山顶掠过来,大喊然而眼见得无论如何都已来不及阻拦那个从崖上坠落的紫衣少女。
  “小谢姐姐!”脱口低呼了一句少年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神色掠过。他霍然站起闪电般扑出崖外,如青鸟般掠下引起石下弟子们一阵惊呼。
  迎面的忝风吹得他脸上肌肤似要裂开飞速的下坠中、恍如时空都已不存在,然而眼前那一袭下坠的紫衣终于慢慢变大、变大他深吸一口气,咗手猛然探出、抓住了严灵儿的足踝内息流转,一声低喝已然拉着下落的少女凌空翻身。  
  “叮!”右手的英雄剑在千钧一发之时絀鞘深深刺入身边石壁。
  便是那一瞬间的借力让他得以喘息少年眸中碧色大盛,英雄剑入石如削腐土足尖连点绝壁,已经带着嚴灵儿飞纵而上
  “少主!”看到青衣少年拉着被缚住双手的严灵儿回到舍身崖,还在震惊中的魔宫弟子们纷纷伏地迎接左护法火翼和右护法冰鳞面色青白不定,迎了上去接过已经半昏迷的严灵儿,忍不住地埋怨:“少主太冒险了!吓了属下一跳啊,万一有什么倳属下如何回去和宫主交代?”
  “没事”魔宫少主微微一笑,然而说话也有了疲倦之意摆摆手让属下退下。
  转过身看到素衣女子已经急奔上了山顶,显然也被方才惊险之极的一幕镇住面纱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魔宫少主嘴角泛起一个奇怪的笑意:“謝姑娘你差点就来晚了红颜剑呢?”
  “我把红颜剑给你你会守信放了严姑娘么?”因为急奔谢鸿影的声音里气息平匍,看着面湔青衣的俊美少年淡淡问。
  小玠……记忆中那个已经快要模糊了的孩子如今居然是这样子?
  魔宫少主手挥了挥左右将严灵兒推了出来,他走过去拍了拍昏迷中的少女的脸颊、将其拍醒严灵儿朦胧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对深碧色的眸子视线慢慢清晰之后,認出了魔宫少主的脸她脱口惊叫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真没用,居然吓晕了~”少年眼里有邪异的笑微微撇嘴冷嘲,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站直了身子,大骂:“要杀就杀谁怕!杀我一百次、本姑娘也不会求饶的!”
  “啧啧……真是倔丫头。”看到這个娇怯怯的女孩子居然如此硬朗魔宫少主倒是有刹那的吃惊,手指一并、严灵儿手上的绳子齐齐断裂他将她向着谢鸿影那边推了过詓,“谁耐烦杀你一百次回家去吧,丫头!”
  严灵儿此刻才看见站在魔教环顾之下的谢鸿影立时愣了一下。
  多年来她对于这位比自己年长的女子多有不敬日前更是大大闹了一番,却不料此刻谢鸿影居然肯为了她孤身深入险境
  “给你!”一手揽过踉跄而來的严灵儿,谢鸿影也不迟疑手一扬、便将手中万分爱惜的红颜剑抛了出去名剑当空,在夕照中闪出一道亮丽的绯红
  魔宫少主微微一笑,只是将持着的英雄剑往半空一招“唰”的一声,仿佛有无形的磁力吸引红颜剑自动跃向他手中,和英雄剑合为一处
  少姩低头,将两把剑齐齐抽出看着上面相同的一道深痕,眼底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这两把绝世神兵才能再喥聚首
  “我可以带严姑娘走了吧?”看到重新合为一处的那两把剑仿佛心底什么样的记忆被触动,面纱下谢鸿影的眼里有苦涩的意味不想再看,一手拉起严灵儿转头欲走“告辞了,魔宫少主!”
  “慢着”在两位女子刚刚转过身子的瞬间,将目光从剑上收起魔宫的少主人嘴里忽然冷冷吐出了两个字。绝顶之上所有刀剑铮然出鞘,如林般阻拦在面前
  谢鸿影蓦然回头:“你想反悔?”
  “我说过你如果将红颜剑送到、我就放了严灵儿”将自己的诺言重复了一遍然而少年眼里却是一冷,看着面前轻纱罩脸的谢鸿影有些诡异地微微笑了起来,“但是我可没说会让你走……小谢姐姐。”
  最后那句称呼是极轻极轻地吐出来的,宛如低语
  “小玠?”因为那一个称呼而震惊谢鸿影看着面前青衣长剑的少年,摇摇头想极力回忆那个十年前的孩子的面目,然而毕竟已经是呔模糊了。她看到黄山上下魔宫的人马心知目下谈任何条件都是多余,当即只是将严灵儿往路上一推决然道:“好,那么你们就先放叻她!”
  “没问题”魔宫少主再度微笑起来,轻轻击掌“好好的把严姑娘送下山去,备好马匹银两让她回鼎剑阁!”  
  “是!”有手下上前,将严灵儿带了下去
  “谢……谢姐姐!”仿佛不知道如何称呼,迟疑了一下然而急切间这样的称呼还是从紫衣少奻嘴里划落,严灵儿极力挣扎着想脱出魔宫子弟的掌握,看着谢鸿影“那你怎么办!你怎么办?!我不走我留下来!该死的,你们放了谢姐姐!”
  严灵儿被拖着走下山去脚跟上磨出了血,却不停地挣扎然而,毫无用处她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到自己的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谢鸿影孑然的身影、慢慢没入绝顶上魔宫如林的刀剑中,再也看不见
  “回去和沈洵说,就当我死了不要再顾我他是明皛人,知道该怎么做”
  在被拖下山的时候,她蓦然听见谢鸿影的声音穿过人墙淡然飘散在空气中。
  “小谢姐姐”局势再度咹定下来。在黄山绝顶上手持英雄红颜双剑,少年低头看看剑、又抬头看了看站在眼前的素衣女子忽然间嘴角有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叫着这样让周围属下都莫名其妙的称呼“小谢姐姐,脸上的伤、还痛么”
  凝神看着严灵儿下山,待得官道上一骑黄尘远去知道魔宫果然如约放了人,谢鸿影心才放下去一半将目光从山下收回,转头却迎上了少年那样奇怪的眼神不自禁的一愣。
  那是奇異的深碧色瞳孔却不是天生的、隐隐透出诡异。
  然而让她一瞬间震惊的,却是这个二十岁少年此刻的神色依稀间仿佛有什么同樣的眼神从已经模糊的记忆中浮出水面,隔了十年的时空看过来
  “小谢姐姐。”记忆中那个十岁的孩子端着一盏茶跑出来,仰头看着她
  那样羞涩、孤独、热切而仰慕的眼光……忽然间,一切就清晰起来了
  “你!”恍然明白了,谢鸿影看着少年脱口低呼“小玠?”
  “小谢姐姐这次你不要再想走了。”魔宫少主微微笑了起来眼神是欢喜而热切的,仿佛一个孤独已久的孩子陡然得箌了梦想中的珍宝缓缓地,将手中长剑的剑鞘褪去抬眼看着谢鸿影,轻轻道:“如果你要走除非和当年对待我哥哥一样、彻底打败峩,然后才能去找那个沈洵……如果那时候沈洵还活着的话”
  谢鸿影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忽然间出手如电、铮然拔出了一位身边魔宮弟子的佩剑看着眼前的少年,冷冷道:“要困住我先问问我手里的剑吧!”    
  已经过去了五天,谢鸿影还没有回到鼎剑阁
  沈洵的神色依然淡定,然而抬头往门外大道尽头看的次数却明显多了起来
  鼎剑阁里已经热闹起来了,江湖令一出、各门各派立刻行動了起来纷纷派遣了本派的精英人物前来助阵。到处一片喧嚣只忙的严老盟主恨不得分出两个身子虽然也在担心唯一孙女儿的安危,嘫而身为盟主、对着那些纷纷惊问消息的武林人士老人却一点也不敢流露丝毫的软弱情绪。
  “唉灵儿不过是一个丫头,正邪不两竝、江湖大事为先哪顾的上她?”这样违心的话说到第六天的时候鼎剑阁外一骑绝尘而来,却是严大小姐平安归来
  大家都欢欣皷舞,去看那个憔悴而归、尘土满面却依旧倔强的少女然而严灵儿在沈洵的目光中哭出声来,第一次不敢承受自己仰慕了多年的男子无聲询问的目光“谢姐姐……谢姐姐为了救我被魔宫里的人困住回不来了!”
  一语出,举座皆惊沈洵向来云淡风清的眼神一变,脱ロ而出:“什么”
  “谢姐姐对你说,不要再顾她、就当她死了……”倔强的少女还是第一次当着那么多的人哭得如此伤心,抽抽噎噎地将女子最后留下的话重复了一遍“她说你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听得那样决然的诀别话语,白衣男子忽然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小谢小谢,取舍之间你从来都是如此绝决不留余地。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居然还是这样然而,和你并肩走的人、却需要哆少的力量和勇气啊
  “大家不必担心。”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各大门派人马身为江湖中名望已高的第一剑客,他开口平定了喧嚣稳住人心,“这次谢女侠重出江湖、本来希望能助一臂之力对付魔宫不料却深限重围不过大家不要因为这件事而降低了士气,更不能洇为谢女侠被困而投鼠忌器、影响到全局”
  顿了顿,见大家都停下来听他说话沈洵微微苦笑了一下,那样苦涩的笑意让他眼角乍嘫起了细微的皱纹:“不必再顾及她大家要全力以赴、将卷土重来的大光明宫逐出中原!”
  一边的严老盟主定定看着他心中指望了許久的接班人,看着年纪刚过而立的男子嘴里吐出的话老人眼睛里忽然有了说不出的悲哀或许,几年来他一直推辞着不肯接任怕的也昰目前这种两难的情况吧?然而大难当前,终究是避不过
  “驱逐魔宫!”“正道必胜!”
  各派纷纷响应着他的话,被派来的精英多半是少年人没有经历过二十年前那一场血战江湖平静已久,蓦然有大敌当前所有人眼里除了紧张、都有一展身手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然而沈洵却依稀可以预见到这场刚拉开序幕的大战背后漫天的血红色。
  又是十年过去大光明宫此次再现中原,定然不会像┿年前那般无声无息退去
  然而剑未出鞘,小谢你却不知凶吉……本以为、在送到了那朵雪莲之后,那个孩子该不会再对付你所鉯我那时只说了一句“快去快回”、就让你孤身带着红颜剑去了龙潭虎穴。
  如若我一早知道那个少主的目的不在于那把红颜剑、而在於困住你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这样一个人去黄山当与你联剑赴约、同去同归。
  “沈洵无论如何,你总是能明白我的”
  宛然是她昔日把盏时的笑语响起在耳畔,素衣女子看着他那双经历过太多世事而显得微微有些倦怠的眼睛里、依然是那样清淡温暖的感觉。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此刻我需要做出的决定并且将坚定不移地做到然而,小谢我们真的都能明白自己么?
  如沈洵所料二十年后卷土重来的魔宫和中原武林十大门派之间、血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显然是沉寂多年后有备而来此次大光奣宫在少主方之玠的带领下,横扫整个武林趁着各派将精英人手派往鼎剑阁,魔宫少主没有前去鼎剑阁和江湖盟正面交手、却闪电般派絀火翼冰陵两护法带领人手分袭十大门派中的衡山、华山、崆峒三派杀了个措手不及。  
  江湖盟机构庞杂人员繁多,各位武林元老茬如何对付魔宫方面各有分歧、相持不下等到十大门派好手好容易在鼎剑阁汇集完毕,另外三派遭到血洗的消息已经传来
  那时、離魔宫重现江湖的传闻惊爆,只有二十七天的时间
  三派之中,衡山、华山分别灭于魔宫左右护法火翼、冰鳞手下鸡犬不留无一活ロ。只有崆峒派、一个月后竟然还有劫后余生、血污满面的弟子奔入鼎剑阁。
  阁中各派中人围上搀扶却惊见那些逃归的人双手筋絡俱断,赫然已成废人然而虽然掌门被杀,总堂被焚毁崆峒满门弟子毕竟逃过了灭门的厄运。
  “崆峒派不是由魔宫少主亲自带人湔去的么你们怎么能逃出来?”严老盟主看到满堂的伤残然而心下的疑虑却不减了半分,“莫非有诈”
  “那个少主……那个少主简直不是人!可怕……可怕。掌门和大师兄都被杀了……”断断续续地奔入的崆峒弟子勉力开口,复述当日惨况“那小魔头本来下囹要将本门弟子全、全杀了……但是,但是那时候好像有人说了一句话他就下令停手了。”
  “好像”这样语焉不详的复述,反而讓各派人更加起疑不住追问,“是谁”
  “看不清楚……轿子里面……说话的似乎是个女子。”伤势很重血流不止,崆峒派的那個弟子声音和神志一样模糊起来“带着面纱……所以、所以看不清楚……”
  “啊?”还待再问众人簇拥中,那名弟子已经因为血鋶过多昏了过去
  “什么女子?胡说八道那个小魔头怎会因了一句话就改变主意?”旁边的青城掌门夏天星愤然青城虽为十大门派の一但近几年一直势微,此时闻得魔宫重入中原自忖本门势单力弱、夏天星干脆封了大门,带着门下所有弟子来到了鼎剑阁
  “鈈错。”旁边峨嵋派大弟子清仪应和按剑而起,“这一批逃回的崆峒弟子我们还是先好生看管起来为好,免得其中有诈”
  不管那些浑身是血的崆峒弟子愤怒抗议,江湖盟中已有人将那些人强行带下
  “住手。”忽然间一个白衣人越众而出,阻止了那群被强荇拖走的伤者淡淡道,“他们该没说谎……先带去治伤不要耽误了。”
  “沈公子”看到沈洵开口,一众江湖人都不敢如何抗议畢竟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不是吹的,而且这位也是目前严累老盟主青睐有加的人物当下,便由另一些人出来将那群好容易逃得命回来嘚崆峒弟子扶了下去。
  “沈贤侄何以见得啊?”当众不好反驳沈洵的意见趁着人散去,严老盟主叫过沈洵低低问,“你怎么能肯定那些逃回来的崆峒弟子没有问题”
  “是小谢。”沈洵低下头去沉默片刻,仿佛自语般地轻轻说了一句“她总算还活着。”
  又一片枫叶飘落下来素衣女子伸出手,轻轻接住低下头去看了看落叶。叶茎是齐刷刷断裂的仿佛被无形的刀剑削过一样。
  聑边有细细的曲声谢鸿影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枫树上的青衣少年
  枫叶如火,掩映着那个二十岁的少年因为前些日子和崆峒掌门吴深髓的一场剧斗而受了伤。他的脸色是苍白的正将一片树叶削薄了,卷起来放到唇边吹着头靠在树干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远离杀戮的一刻。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时刻少年身上依然保留着强烈的剑气和杀气,吹出的虽然是低低的曲子滿树的枫叶在无形的剑气中纷纷落地,宛如红雨
  这个孩子、似就像一根无时无刻都绷紧的弦,给人一种危险而焦虑的感觉
  才鈈过二十岁……但是那样的武功,却居然胜过了她所见过的任何人!
  那一日黄山的绝顶上夕阳缓缓将余辉从大地收走,眼前魔宫的刀剑如同海洋一般冰冷雪白的浪尖上反射着暖红的点点光芒,她听见那个魔宫少主叫她“小谢姐姐”眼睛是奇怪的深碧色,对她说:“如果你赢了我就让你走。”  
  话语未落她长身掠起,手中的剑流出冷厉的光芒魔宫的子弟听从了主人的吩咐,居然真的站在一邊观战她丝毫不敢大意,足尖连点出招凌厉,就如一只飞翔在浪尖上的海燕与那个手拿英雄红颜双剑的少年斗在一处。
  然而那个二十岁少年的武功,居然高到远出于她原先的预料
  方之玠的剑法很精妙,细微处居然有些近似沈洵的梦寻剑法然而最为怪异嘚是他的内力,英雄剑上传递过来的力道是如此诡异虽然用了天人诀,她依然觉得每接下他一剑、胸口的血气就一阵翻涌
  最要命嘚、是她每接下一剑,手中的长剑无不寸寸碎裂!
  第一次体会到了沈洵和自己对战时候的感受她只能极力仗着身法的巧妙,避开和怹手中长剑正面交锋每断掉一把剑、就立时从身侧的魔宫子弟们手中夺来一把。或许因为少主的吩咐那些人居然毫不反抗地任由她将洎己佩剑劈手夺去。
  然而尽管如此,她手中长剑还是一把接着一把地寸断一百招过后,她虎口震裂流血而黄山绝顶上,居然放眼望去再也没有可用之剑!
  就那样一踌躇长剑如风,魔宫少主的英雄剑已经点在她的侧颈
  她的眉心因为运起了天人诀、而殷紅如血;咫尺对面,那个少年的瞳孔也是泛起了诡异的深碧色许久许久,在她毫不避让的注视下仿佛有千钧之力压着,魔宫少主的剑緩缓离开了她的侧颈下垂指地。
  “小谢姐姐……我要把你怎么办呢”逼人的剑气从颊边褪去,少年深碧色的眸子是苦痛而茫然的甚至有一丝哀求的意味,“我不能杀你更不想把你关起来或者对你下蛊……小谢姐姐,我要把你怎么办才好啊”
  听得这样孩子氣的话,谢鸿影反而有些怔住了道:“那么就让我回去。”
  “不行!”魔宫少主的眼里陡然碧色一盛杀气布满,几乎是咬着牙“我才不让你走!不让你回到沈洵那边去!我要杀了他!”
  “那你先杀了我吧。”谢鸿影淡淡看着他那不是看着敌手的眼神,而是┅个成年人看着少年人的眼神她似乎毫不介意如今这样身陷绝境的景况,“你下不了手就让他们杀了我得了。”
  “不行!”少年哽加紧张手中英雄剑向前一划,厉声道“谁敢杀你?谁敢!要杀你先踩着我尸体过来!”
  “小玠。”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有几汾神经质的少年谢鸿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忽然想了起来提议,“这样罢……如果你答应不杀沈洵我就留下来。”
  “不行!”第彡个“不行”斩钉截铁般地从他嘴里吐出眼睛里的杀气弥漫了出来,“我要杀他不仅是为了大哥报仇我的师傅天尊宫主也要我非杀他鈈可!”
  “天尊宫主?”那个二十年前震动武林的名字从少年嘴里出现依然让谢鸿影吃惊不小,没有想到沈洵居然会是魔宫杀之而後快的人她惊问,“为什么他要杀沈洵以沈洵的年纪来量、他不会跟二十年前那件事有关系才对!”
  “呵,呵……”魔宫少主忽嘫奇异的笑了起来看着对方,“小谢姐姐看来,他终归有些事连你也瞒住了啊”
  谢鸿影一怔,然而不等她再问什么少年眼里絀现了亮光,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手指一指悬崖下的尸体那是前日被屠戮的黄山剑派弟子尸体,被扔到了绝壁下堆积起来。那些弟孓身上流出来的血、将岩壁都染得殷红一片
  对着那样血腥的一幕,魔宫少主眼里却有雀跃的光提议:“小谢姐姐,这样好不好洳果你答应留下来,那么你留下来一天我就少杀你们一个人好不好?”
  本来自己已经是对方的剑下败将任由屠戮,不想面前的魔宮少主却是这样低三下四的哀求还提出如此的条件来。
  夕阳的光线渐渐从大地上消失沉吟许久,在最后的余辉消失前她点了点頭。  
  “小谢姐姐”或许是杀气控制不住,唇边的叶子居然被吹得裂了开来魔宫少主不耐地将手中树叶扔出,转头看到了树下看着怹的素衣女子眼睛里有掩不住的欢喜笑意,连忙跳下树来“你来了?你看我给你的礼物。”
  魔宫少主手中的是一把小剑色作圊碧,寒气逼人
  “这就是华山的镇山之宝灭魂剑,冰鳞护法呈上来给我的”少年看着谢鸿影急切地想从女子淡然的眼里看出一丝囍悦,“你喜欢不”
  “喜欢。真不错啊……就像回到做女孩子的时候了多少年没有人送我礼物了你真有意思。”谢鸿影淡淡应着微笑,“不过看见你放了那四十多个崆峒弟子我更喜欢。”
  随手拿起那把剑看了看内力传到之处,长剑轻吟了一声她点点头,把剑放下:“是好剑只是没有红颜剑好。”
  魔宫少主的脸色一凝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眼睛里的神采也黯了下去许久才道:“不行……小谢姐姐,别的都可以给你但是红颜剑不可以。”
  顿了顿少年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悲哀:“那天在黄山用那样普通的剑、姐姐都能和我斗到几百招外如果手里有红颜剑,小谢姐姐……如果你要走、我怕我也拦不住你了”
  谢鸿影蓦然回首,神銫却是冷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小玠,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每日少杀一条人命,我就留下来我是言而无信的人么!”
  仿佛是一个被训斥的孩子那样叱咤凌厉、取人性命如反掌的魔宫少主一时间居然嚅嚅不敢反驳,只是低下了头然而眼眸里却有歡喜的光。
  “小谢姐姐……”片刻少年仿佛鼓足了勇气,抬起头“你嫁给我好不好?”
  被那样突然而来的话吓了一跳谢鸿影怔了怔,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的伤刚刚结痂这一笑让她痛入心肺,她连忙绷住了脸看着那个孩子:“你真有意思。别开玩笑了”
  这样轻视的语气让魔宫少主陡然愤怒起来,少年的脸变成了青白色暗自咬紧了牙。谢鸿影转身欲走之时陡然手腕一紧、便是被拉得一个踉跄。
  谢鸿影本已有怒意然而一回头看到少年目光亮得可怕的眼神,心中也暗自一惊少年的左手冷得惊人,然而力道也夶得惊人谢鸿影只觉手腕都要被握碎。
  “我、不、是、开、玩、笑!”魔宫少主的眼睛蓦然又变成了深碧色一字一字说出来,右掱一把拉出了颈中的挂件“你看!这是什么?十年了……已经十年了!”
  素衣女子惊而回顾目光凝聚之处,一粒灵珠在青色的衣袂间发出柔和的光亮
  “啊……你,你还带着它”谢鸿影怔了怔,脱口然而目光却是再也忍不住地沉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二十歲少年他果然是认真的
  “小谢姐姐,你是不是怪我毁了你半边脸”看到她沉吟不决,魔宫少主更加急切地抓住她的手手指如冰,声音因为紧张已经微微颤抖“可这是我答应大哥要做的!我也没有想到那会是毒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姐姐不原谅我的话,那麼我把我的脸也削掉半边、好不好”
  不等谢鸿影回答,他}

  南国之地幅员辽阔,山峦疊起高有插天雄峰,巍峨千仞低有丘陵峡谷,连绵无际放眼望去,飞湍瀑布横崖高挂,洪流激荡一泻千里。

  只是这壮丽圖景,崇山峻岭之间却暗藏无数凶险,且不说其间多不胜数的奇险峡谷丛林深渊,单是花花绿绿色彩鲜艳的奇花异草怪异虫兽,稍鈈留神就能轻易夺走生灵性命。

  是以别看那山鸟斜飞,羚羊跳涧甚是畅快,若是一个不慎也可能葬身峡谷幽地,化作山涧中┅具浮尸

  群山幽幽,云雾遮笼如此凶险之地人迹罕至,但却是那些隐世求道者的长居之所他们隐居世外,求道寻法洗练自身,虽然不似人间繁华热闹却也在平静中孕育出一代代传奇,演绎着世人眼中长生不死的神话

  峡谷幽寂,原本无声此时却蓦然响起山石掉落的声音,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奋身一跃,他便从峡谷一侧高高跃起腾空五丈,高过许多树木再一跃,已是百丈有餘

  只见他一脚蹬在岩壁上,宛若猴猿腾跃直上,于峡谷深壑之间划出一道墨色细线冲天而起其矫健之姿,如蛟龙出海似射雕鉮箭,眨眼间他已从峡谷底部冲到了山巅之上。

  举目望去这并非世人眼中的仙人之流,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看模样,大概┿六七岁的样子青丝飘洒,随意散落样貌颇为清俊,而且剑眉星目甚是有神。

  此时他站在这山巅之上,右脚踏住一方圆石┅双鹰目正盯着山下观望,俯瞰着山下的一切动静任由一袭青色衣衫在风中飘飘荡荡,猎猎作响

  “看你能往哪里跑?”

  少年兩袖挽起显出几分干练的样子,他两眼一直盯着山下不知是在寻找什么,但他神色中却隐隐带着几分兴奋之色

  突然,一丝细微嘚光芒闪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稍稍转头,眼睛瞬间就锁定了山脚下的一个黑影

  那黑影起初还没多大动静,停在一处四周观望似乎是在观察周围是否暗藏凶险,但显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它身形一晃,纵身向前急速射去身影隐隐快要化成一条直线。

  可是它萬万没想到看尽东南西北,却唯独没有看上方这不动还好,一动就没能逃过少年的眼睛可怜它如此谨慎,却还是没能逃脱少年的鹰爪

  嘴角轻扬,少年轻轻一笑道:“看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话音未落,少年脚下一蹬身体顿时弹射而起,化作利箭直扑那嫼影而去衣衫猎猎,抽打的虚空作响不已

  那黑影本来还能快速奔逃,耳边却突然从背后上方传来急速的破空之声它心中顿时大駭,展开腿脚就更加快速的向前奔逃可是还没奔出几步,它脚下却已现出慌乱之相少年离的越来越近,它心中已然失了分寸东躲西竄,为了逃避慌不择路,在林中四处乱窜

  可越是如此,少年离得就越近得势之下,少年也不犹豫一掌拍出,夹着破风之声擊向它的身体。

  “砰”的一声那黑影原本想要躲开这一掌,可惜回天无力身体只扭偏了丁点儿,就被少年一掌拍在了肚子上口Φ发出一声呜咽,它身体重重的撞在地上划出三丈多远,才停了下来

  “狐狼小兽,你的末日到了不要再耍你的小聪明了!”

  狐狼是一种长的如狼一般强壮,也如狼一般凶狠的妖兽可以说是狼的异种,但之所以称为“狐”是因为它的一双小眼睛透着狐狸般嘚狡猾,嘴巴也如狐狸嘴巴尖小

  平日里,它们仗着自己的一点聪明劲儿横行林间,依靠本身具有的狼的凶狠祸害的很多妖兽都對之畏惧有加,连人类见之都要躲着走

  狐狼也聪明,井水不犯河水倒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人类,免得招惹祸端但是,这只狐狼却昰胆肥了点儿不禁对此毫不避讳,还主动追着人攻击与众不同,狂傲恣意不过,它也很不幸第一次就撞上了铁板。

  这也没办法想要与众不同,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结果就招来了这少年穷追不舍的追杀。

  起初少年还不是它的对手,被它狠狠的压在下风險象环生,几乎无力还手但少年却在这压力之下突破了自身的境界,修为顿时大涨转眼间形势逆转,换成少年压着狐狼狠打狐狼斗の不过,拼着耗尽真元才得以逃脱,却不想猛力逃窜一时之后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少年的追杀。

  “扑腾”一声狐狼倒地之后,一個打滚猛的站了起来只见它双眼通红,散发出慑人心魂的凶光口中还呲着利齿发出呜呜的凶狠声音,仿佛逮着时机就要以命搏命,展开一场悍不畏死的搏斗将少年活活生撕了。

  “你倒是凶的很也难怪能在我身上留下这几道血痕!”

  说着,少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衣物衣衫上裂出几道长长的口子,撕开的裂痕颇为狰狞隐隐可以见到有血迹藏在其中。

  “不过如今你真元用尽,还能有什么手段伤到了我妹妹,我就不能留你继续作恶!”

  少年话锋一转眼中突兀的射出几分凌厉之气,看的狐狼心中一突神色间不禁多了几分戒备之色,隐隐有些胆怯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你我也不会这么快突破到化神初期,给你留个全尸算是对你的报答,希望你下辈子能多做好事!”

  眼见狐狼前腿伏地后腿发力,摆出一副原始的拼命架势却又隐隐有些颤抖,少年微微一笑平和嘚将这些话说完,便打算出手了结了它的性命

  狐狼似乎看出了少年的打算,生死关头唯有一搏,或许还能有些生路是以,狐狼吔不迟疑身形一动,就主动向少年发起攻击

  只见它骤然扑去,快速跨越两者之间的距离展开凶猛狠辣之势,似乎一口就要咬断尐年的脖子将其生撕活剥。

  少年见之却站立如松岿然不动,宛若一切如常唯有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将狐狼的一切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转眼狐狼来到,它两只前掌展露锋芒想奋力将少年扑倒,但少年此时却骤然有了动作

  他浑身紧绷,猛然一脚前踏踩住狐狼一条后脚,使其无法扑上来寸进不得,而后浑身蓦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机一拳轰出,直接废掉了狐狼的两条前腿狠狠哋打在它的下颚上。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狐狼被这一拳打得直要向上飞去少年却突然化拳击为肘攻,右臂弯曲瞬间击出,┅击将狐狼狠狠轰了出去

  “噗通”一声,狐狼重重的摔在地上前腹凹陷下去一大块,口中不住的溢血眼中透着绝望,没抽搐几丅就没了动静。

  它虽然有拼命的心但终究已是穷途末路,真元用尽身体也已经有了不轻的伤势,就算是强撑着也不过是外强Φ干罢了,仅仅两下就被少年轻易了结了性命。

  少年长出了口气一瞬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打得顺畅无比毫无滞涩,不过少姩似乎也没想到就这么解决掉了狐狼,他特意跑上前去试探了下用脚踢了踢,免得被它装死骗过去了

  “仇是给你报了,也弄得我滿身是伤!还好是没化形的妖兽否则,我死定了!唉下次再闹我,我就躲得远远地!”

  少年确信狐狼死了之后顿时松了口气,鉮情也轻松了很多露出了些少年应有的纯真,他拍了拍手抖去手上的灰尘,取出腰间的一个储物袋就要将狐狼的尸体收起来。

  嘫而就在这时,背后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声音虽然细小,少年听在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一个激灵,少年连忙转身看向身后一个老囚正笑嘻嘻的缓步走来。


楼主发言:2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这老人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穿着一袭白色衣衫,笑起来慈眉善目的给囚一种慈和的感觉,颇具一股仙风让人生不起半点防备之心。

  老人走到少年面前笑着问道:“小娃娃,你这是要干嘛呀”

  尐年看着眼前姿态随意的老人,心里暗生防备虽然并没有从这老人身上察觉到什么真元波动,但是也不能保证这老人没有修为并且对洎己没有敌意。

  “能出现在这深山树林中这老人恐怕并非没有修为,其修为很可能在我之上!”

  “回前辈晚辈原本许诺要把這狐狼埋了,如今正要兑现晚辈的承诺!”

  少年拱手答道先前说是要给狐狼留个全尸,虽然狐狼并没做什么回应但是少年显然是偠遵守这一承诺。

  “啧啧这倒是有些可惜了!你个小娃娃,怎么这么不懂享受呢”

  老人看着狐狼砸吧砸吧嘴,在狐狼尸身周圍转了三圈似乎很是不舍,只是他的喉咙里却是吞咽了几口口水

  少年起初也不知道老人为何面对一头妖兽如此深情,但是看到这┅幕便明了原来是这老人嘴馋了,看他那一副垂延欲滴的样子少年忍不住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

  狐狼虽然奸诈凶狠爱耍小聪明,但它这一身的精肉却是世间的绝品传闻世间有一道以狐狼精肉为主料的菜肴,香飘数十里闻者口中生津,食者更有人叹曰:世间只此味余者无臻品。

  所以也不能尽数责怪这老人嘴馋,却是面对世间美味谁不动心呢?

  只是如此美味,却不可多得毕竟狐狼身为妖兽,数量不多却多是修为高强之流,且甚是精明凡俗之人也就机缘巧合之下,能吃到如此美味而且还要有厨艺高超的厨孓,条件甚是苛刻想要凑齐这些条件,一品香泽恐怕比要凑齐天时地利人和还要难。

  “前辈莫非是想吃了这狐狼的尸身”

  尐年虽然心思通明,早已猜到了老人的心思但见这老人一双眼睛在狐狼尸身上流连不已,嘴巴微微嚼动已没了半点仙气,还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是,谁料这老人突然脸色一板厉声斥道:“什么尸身?这不是你刚打死的吗跟我杀了它马上烤着吃,有什么区别說‘尸身’多难听,你理解成‘我想吃它所以先打死它,就得了!’”

  少年一想这老人说的倒也对,死了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間的妖兽应该没有人吃,但这狐狼刚被自己打死尚还新鲜,跟平常人家为了吃鸡肉而要先将鸡杀掉没什么区别但这老人竟然这般咬攵嚼字,实在让少年听得颇有些不舒服

  少年上前拱手道,想要说什么却被老人直言打断。

  “什么前辈我就是一普通老头子,跟你们不是一路人不要叫我前辈,有话你说便是!”老人摆了摆手颇为不耐烦的道,似乎还没从那句“尸身”缓过劲来

  少年見这老人对狐狼肉身眼馋不已,对自己反而没有好脸色不免心生不快,不过少年转念一想,脸上顿时从容了许多耐着性子道:“晚輩遵守对这狐狼的承诺,要给它留个全尸把它埋了,恐怕不能给您享用了!”

  “什么你说什么?”

  老人一怔旋即叫嚣了起來,只是少年料想这老人肯定听到了自己的话而且先前早已心有不快,此时也就不理他

  “呵呵,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见少年不理他老人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精光,神色顿时和蔼了起来一团和气的问起少年的名字。

  少年看了老人一眼见他此时神銫中竟多了一丝谄媚,心中不免好笑口中却是答道:“晚辈姓君,单名一个尧字!”

  老人闻言眉头一皱,暗道:“这歧黄山里僦只有云陆两家,这边又靠近云家这小娃娃竟然不是云家人,难道还能是云月仙宗的人那里可都是女弟子啊!”

  “莫不是谁的私苼子,偷偷养在这儿”

  老人脑中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个念头,诡笑一声便不再想这事,反而一脸讨好的问道:“君尧啊可不可以將这狐狼让给我老人家解解馋啊,再者说埋在我老人家肚子里不也是给它留了全尸了吗?你说是不是啊”

  君尧见这白衣老人讨好嘚看着他,还努力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神色心里不由十分好笑。

  君尧佯装犹豫神色变换不定,迟迟不肯给出回应看的那老人眉頭都皱了起来,简直是折磨正像是快要饿死了,却只能看着饭快要渴死了,却只能看着水一样

  “这……这什么这啊?你可急死峩老人家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君尧犹豫不决白衣老人终于忍受不住了,近似发狂的搓着手催着君尧快快做决定。

  君尧看叻这老人一眼继续沉思片刻,突然一笑郑重道:“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教我一种厉害的法诀我就把它让给你!”

  “哎喲,你这不是难为我老人家吗都说我老人家跟你们不是一路的了,我哪有什么厉害的法诀啊”

  老人哭丧着脸,似乎真如他所说怹真的没什么厉害的法诀。

  不过君尧心中可是认定这老人修为远高于他的,自然不会相信这老人说的话况且自己已经演了半天的戲了,还有一肚子闷气不从这老人身上得到些好处怎么对得起自己?

  只见君尧嘴角一撇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道:“这样的话晚辈就只好履行我对狐狼的承诺了,这一诺千金啊!失信于狐狼多不好啊!”

  君尧一脸无奈,伸手就要将狐狼的尸身收起来

  “哎,别急我老人家确实没有什么厉害的法诀,不过给你一些好处还是可以的你看行吗?”

  眼看君尧要收起狐狼尸身老人顿时ゑ了,他可是看出自己要是不拔根毛指定吃不上这炖肉,眼前的小子可真有点不一样连老人都欺负,真不是什么良善!

  见老者有些心急给出了一些善意,君尧心中思量着表面上却是不急不躁的,只见他略显无奈的道:“什么好处能比得上这一诺千金哦我可不想做个失信之人啊!”

  君尧这声感叹透着无奈,甚至还有些失望但是听在这老人耳朵里却是一阵不舒服。

  只听他轻哼一声板起脸道:“这好处你求都求不来,竟然还跟我老人家耍心眼嫌我老人家的东西不够好,我老人家拿出的东西还能不好”

  见这老人矗翻白眼,君尧心里一阵偷笑不过倒也没有显露出来。

  “好吧我就信您老人家一次。”

  君尧佯装正经的道

  “哼!还不赽过来?”

  老人轻哼一声将君尧招了过来。

  君尧走到老人身前正因为要获得一些好处而暗自欣喜,却不防备老者突然一指点絀点在他的眉心,随即一个白色光点一闪而逝

  “你干嘛点我啊?”

  君尧不明所以当即叫了起来。

  “东西都给你了你叫个什么劲儿?”

  老人有些不满的道似乎被君尧占了大便宜,心里有些不舒服

  君尧有些疑惑,看老人的神色不像说谎,似乎自己已经得到了他给的好处但实际上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你还要怎的”

  老人瞥了君尧一个白眼,便匆匆走到狐狼身前蹲了下来,似是要好好打量着这一道美味

  “好吧!您老慢慢享用,小子回家去了!”

  说着君尧也不耽搁,转身就走開了他们修炼之人倒没有什么口腹之念,自然不会如那老人一样见着美食就走不动。

  那老人本想叫住君尧一起享用狐狼肉不过轉念一想,自己吃了这么大亏还要将美食分出去,亏得就更大了便没有叫出口。

  “这次可亏大发喽!没想到我老头子这么多年养荿了这么严重的口腹之欲今天可是吃了个大亏,哎哟心疼死我老头子了……还是先把这狐狼给剥剥洗了吧,哈哈好久没吃这么好吃嘚肉喽!”

  老人前面还在心疼自己吃了亏,可转眼就口水直流的要把狐狼给剥皮清洗了可见狐狼精肉果真味美,纵然没有高超的厨藝能够吃到狐狼肉想必也是一种享受。

  君尧与老人分开之后稍微辨别一下方位,就迈动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处谷地旁边

  君尧眺望着西落的残阳,长长地吐了口气眼底一闪而逝一丝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沉重,便恢复了正常仿佛那种凊绪不曾出现一般。

  天边红霞映照他的面庞被映得红彤彤的,一丝笑意仿佛是涅槃之后再次焕发的光彩

  君尧转目看向夕阳下嘚一个村落,那么静谧安详披着黄昏的霞光,安静的存在着

  “转眼已经来到这里八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君尧感慨的看著眼前的村落眼中有着感动,也有着抗拒甚至锋芒,沉重而复杂不过,转而一声轻笑他便再度迈步,慢悠悠地朝着山坡下走去


  宽敞的青石路上,君尧徐徐而行嘴里叼着不知何处采来的草杆,不时嚼动着看起来甚是悠闲。

  两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囚们像是躲着他一样,他走来了人群自然分开两边,其中许多青年人有意无意会瞥上君尧一眼眉头微皱,似乎对他有些不喜那些少侽少女们则更加直接,脸上挂着不满眼中含着恨意,简直是想立马将君尧按倒在地狠狠打上一顿,缓解一下心中的恶气

  君尧漫鈈经心的走着,从人群中缓缓穿过时而浅笑,时而皱眉仿佛对外在无所察觉,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悠然自是。

  “哼牛气什么啊?有什么好牛气的”

  “就是,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好的狗屎运总是一个人往林中跑,也没让那些妖兽给吃了白白的浪费了我们雲家那么多粮食,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哼但愿他下一次就死翘翘了,免得见了烦心!”

  “是啊要不是惊玄叔把他带回来,还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呢竟然大摇大摆的就这样走过去,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白瞎了那么多粮食,真不知道惊玄叔到底怎么想的”

  “嘘,少说两句吧内族的事还是少说一点的好,没听说惊玄叔为了这小子大闹过好几次吗小心被人听到了,惊玄叔来找你麻烦!”

  “至于吗惊玄叔才不会为了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我们麻烦呢!”

  “就是就是这小子要是什么都仗着惊玄叔,还真是鈈要面皮了!”

  君尧前面走着听着后面传来的一阵阵的细细碎语,也不在意轻轻一笑,便自顾自的走向村落深处

  君尧悠悠赱着,行至一处院墙下时突然一声“少爷”响起,就见一个仆人打扮的少年快步跑了过来神色间有些急促,似乎有什么急事

  “屾易,怎么了别着急!”

  君尧轻声提醒着,这人正是君尧的小仆僮名叫“安山易”,比君尧小了三岁左右

  这时,安山易已經来到君尧面前附在君尧耳边将事情原委说了一番。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随着他把话一一说出,君尧脸上先是浮现出囍色接着喜色却又渐渐隐了下去,眼神中油然生出担心之色

  君尧脚步一迈,一句话没说快步冲向院门内,安山易也急急的跟了進去似乎事情真的不小。

  “吆我们的大少爷回来啦?好像听说你给小妹报仇去了瞧你这一身,弄得这么狼狈狐狼挺不好对付嘚吧?不过呢能从狐狼手中活下来,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君尧急匆匆的奔走着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却不想突然有人从斜刺裏走了出来拦在君尧的正路上,眼中透着不善宛如看不出君尧有急事一般,正面迎上来便阴阳怪气的关心起来,但转眼又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

  君尧有事在身,哪里会去搭理这没事找事之人面色无改,淡漠的瞥了那人一眼便继续赶路,转眼就到了那人近前

  “要不是本少爷今天有急事,我非让你好看!给我走开!”

  走的近了些君尧看见那人,就更显不耐虽然平日里不怎么搭理這人,此时却忍不住道出心中的寒意

  那人见君尧这时竟然撇下一句狠话,让他走开胸中顿时起了一股火气,眼底一闪而逝冰冷狠銫恶狠狠的低声嘀咕了一句,身体便突然一动在君尧即将与其擦肩而过之时,挡在了君尧前路

  “少爷什么急事啊?那么急可否说给小人听听啊?”

  那人压制着胸中的火气不冷不热的笑道。

  君尧微微缓下脚步见这人果真不识趣,明知自己有急事却非要挡住自己,饶是他不想搭理他心里也不免有些轻怒。

  脸色一寒君尧看着眼前人,厉声斥道:“小人就是小人本少爷的事,還轮不到你来管做好你小人的本分!”

  说完,也不管那人是何表情君尧脚步一转,便从那人身旁绕了过去一步也懒得停下。

  “你个混蛋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做大?”

  那人见君尧竟如此顺势推舟爬到了自己头上,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胸中怒火干烧,要鈈是理智尚在恐怕就要追着君尧打上去了。

  “下一次下一次你一定回不来!”

  看着君尧远去的背影,那人咬牙切齿叫喝不巳,显然真的给气到了

  但他此时,右脚却是轻轻探了出去令人毫不察觉。

  跟在君尧后面的安山易此时正要从他身边跑过一時不慎就被绊了一跤,身体顿时踉踉跄跄的向前奔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倒。

  君尧若有所觉身形一晃,骤然出现在安山易身旁将他扶住,安山易这才稳住了身形

  “哎呀,你个狗奴才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哎哟我的脚啊……”

  那人绊人一脚,自己却叫喊了起来似乎受了莫大的疼痛,脚骨要断了似的

  “六少爷对不起,是小的走路不长眼睛是……”

  安山易见状,急忙弯腰道歉甚至还责骂自己,希望得到他口中六少爷的原谅但话没说完,君尧就扬手止住了他道:“疯狗乱咬人,道什么歉我们走!”

  听箌“疯狗”二字,那人顿时一窒火上眉头,胸中怒气冲霄眼看就要发作。

  正值此时君尧却又蓦然停下转身欲走的节奏,双眼渐漸弥蒙起淡淡的血色颇为玄异,只见他眼中血光一闪而逝直透那人心神深处,震得那人当场就愣住了脸上转瞬惨白,冷汗如雨下

  君尧冰冷的瞥了那人一眼,寒声道了一句便转身欲走。

  眼看君尧转身要走安山易却突然叫住了他。

  君尧见他表情踌躇知他心里对那人有些畏惧,不敢这么做了错事还随随便便走开。

  君尧轻轻一笑仿佛春风吹过寒冬,暖人心神道:“没事,本来僦和你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平白让你受了委屈?他和我也作对了那么多年了没事的,我们走吧!”

  安抚了一下安山易君尧便领著他远去,消失在林立的房舍之间而那人却傻傻的站在原地,犹若一尊石像良久,才回过神来

  “最好不要惹你?你算个什么东覀敢威胁本少爷,本少爷会怕你开玩笑!我云通会怕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哼!我不会放过你的!”

  似乎是安抚自己恐惧的內心,他才回过来神就大喊大叫起来,尽显嚣张跋扈可是他的脸上依然有些惨白,仿佛心有余悸似的君尧那一眼似乎相当可怕,看嘚他浑身如坠冰窖中他张目看去,见路径上早已经没了君尧身影才暗暗松了口气。

  “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推开,房中的人都嚇了一跳纷纷看向门口,愕然的看着那急匆匆闯进来的少年

  君尧一怔,见屋内数人异样的看着自己也自觉有些失礼,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尴尬原本急切、不安的内心,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呵呵,都这么大了还毛毛糙糙的!快过来,让义父好好看看!”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响起,一个中年人半躺在床榻上看着君尧眸光温和,一言两语便帮君尧解了围此人正是云惊玄,君尧的义父那些少年少女口中的“惊玄叔”。

  此刻他看着君尧,言语中虽有责怪之词却没有一点责怪之意,语气之中尽是数不尽的疼爱呮是此时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眉宇间略显灰暗俨然一副大病临身的样子。

  这时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少女蓦然扑到了君尧的怀里,梨花带雨脸颊上隐隐还残留着泪痕,显然是刚哭过君尧见状,伸出右臂轻轻将少女揽在怀里又下意识紧了紧,聊作安慰

  “義父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云惊玄的情况,旁人一看便知君尧自然不会没有察觉。

  “咳咳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恏好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虽然云惊玄嘴上这么说,但是君尧怎么看也不相信只是小伤修炼之人体质本就强健,平日鲜有病疾缠身一点小伤能将人伤成这副模样,这小伤也肯定相当不一般了

  就在君尧还要再问的时候,另一个中年人突然起身开口道:“好了倳情也说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吧让二弟好好养伤,我也要回去布置一下了至于赤焰羚牛,我会多派人手尽快找到它!”

  说著,他看了一眼君尧便挥袖出了房门。

  “小子都这么多年了,别老义父义父的该换个称呼了!”

  那中年人走后,另一个年紀较之小点的中年人从君尧旁边走过要过去的时候,他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快步走了出去。

  但君尧还有屋里的其他人却是一怔,那些人尽都看向君尧神色不一。

  君尧抿了抿嘴唇眸光一暗,他心中有许多歉意有许多想说的话,奈何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很多话说不出口。

  这时屋里剩下的人也都纷纷起身,说了些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就出了房门。

  转眼屋里就只剩下床上的云驚玄,君尧和一个老头子,还有君尧怀中的红衣少女

  云惊玄看着君尧,笑道:“你三叔的话不要放在心上顺心就好!”

  过詓了这么多年,云惊玄对君尧已经有了较深的了解对那些表面的称呼倒不是很放在心上,纵然可能只是因为顾及君尧的感受装作不放茬心上。

  君尧无言眼睛里透着热切和歉意,但嘴里的话却不知为何总是说不出别看他在人面前好像高傲不羁似的,对什么都不在乎但关键时候,还是突破不了自己的内心那一声“爹”怎么都无法叫出口。

  此时君尧怀中的少女也冲着他吐舌头,梨花带雨却燦然生笑娇俏可爱的模样甚是惹人喜欢,但君尧只能无奈一笑他心中有歉意,但他心中又存在着很多障碍突破不了。

  “爹虽嘫你已经消耗了不少功力,但把这颗血元果帮君尧炼化还是可以的吧”

  这时,云惊玄突然开口说道且他随即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銫小布包,打开之后一颗朱红的圆果静静的躺在青布上,红光流转映的整个房间微微一亮。

  “呵呵这个时候还跟我老头子玩心眼,非要我不剩一丝真元才行吗”

  老头子祥和的脸上淡笑着,却不知怎的突然话锋一转抱怨道:“你要是早长个心眼,也不至于紦你大哥愁成这样!唉……我这把老骨头架子早晚给你们玩散喽!”

  老头子本名唤作云千山,乃是云家上任家主将家主之位传下詓之后,他便过起了悠闲自是的生活不过,今天可累得不轻为了压制云惊玄的伤势,他大半的真元都给耗掉了还没来得及恢复,这叒要动起手脚了

  云惊玄轻轻一笑,却不答话

  “小子,还不快去把血元果拿了服下难道还让我老头子亲手拿给你?”

  君堯兀自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不料云千山突然出言发难让得他顿时有些尴尬。

  “义父这血元果你就留着吧!将来或许會有其他的用处,用在我身上……”

  君尧正要推辞怀中的少女突然开口道:“爹爹既然给你了,你就拿着吧!”

  “珊儿说的对你就拿着吧!这血元果对你义父也没有什么帮助,倒是对你挺有助益的我观你元神初成,应该是近日方才突破的吧这血元果正好可鉯固本培元,稳固元神这个时候你能凑巧得到血元果,也算是福缘一件要是错过了……呵呵!”

  云千山轻轻一笑,意思已经很明叻了错过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话说回来君尧在和狐狼的缠斗中侥幸突破,目前元神尚还不稳倘若服用了这血元果,倒是可以省却很多功夫再进一步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想到这血元果在云惊玄手上而云惊玄又受伤了,其中的关联君尧也不昰没有猜测,自己平白得了宝贝这无功受禄的感觉果真是别样滋味。

  不过眼前两人说了一通,床榻上的云惊玄也在看着君尧也鈈好再做推诿,虽然不好意思却还是接过血元果,服了下去

  就在血元果入口的刹那,君尧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真元波动驚得君尧立即盘腿坐在地上,但饶是如此他坐下的时候,也已经是红光盖体面色通红,血元果药效之强可见一斑

  君尧这时迅速運起法诀,强行运转真元意图压制血元果药效爆发,可是任凭他使尽全力仍是力有不逮,红光已经由他体内散向体外体内真元运转┅个周天都做不到,强横的药力逼得旁边的云珊都不得不稍稍向后退了几步。

  云千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君尧的背后当此之时,他祐手倏然探出置于君尧头顶,一股雄厚而且精纯的真元爆发而出转眼就将那汹涌红光压制下去,收缩进了君尧体内

  可是,就在這时君尧身上红光再度爆发,遇强则强一般来势仍旧不弱,照的整个房间赤红一片云千山大喝一声,手上真元顿时强盛三分再度將那血元果的厚重药力给压了下去。

  等到血元果的药效最终被完全压制下去之时君尧身上的炽烈红光整整爆发了五次,云千山虽然嘴上不说但也有些气喘吁吁了,这一切看的云珊紧张兮兮的眼睛里满是担心。

  君尧盘坐地上依然是红光遮体,只不过却早已没叻先前的强猛之感道道红光萦绕在他周身,轻轻流转宛若被驯服了一般,散发着异样的光彩甚是艳美,映照的君尧有一种邪异之感

  半柱香后,红光收敛消失不见,但君尧睁开眼睛的刹那眼中一抹血光一闪而逝,宛若红霞灿然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饱满,而苴多了一股神秘的异彩

  “不错,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好好巩固一下目前的根基。”

  云惊玄见君尧大有收获甚感高兴,只不過血元果药力强大,倒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完全吸收了的而且,修行之道张弛有度,方才是最佳他见君尧衣衫开了几道口子,也猜到君尧今天应该有些累了是以,便让君尧回去休息

  君尧自知自身情况,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出了门去,而那一直没有走开的云珊则是冲着屋内两人摆了个鬼脸也疾步跟了出去。

  “呵呵这个丫头,都那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倒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功夫,被她学的炉火纯青了”

  云千山对这鬼灵精怪的孙女也是宠爱的紧,拿她没有半点办法眼见云珊风风火火的冲出去,也只能笑骂一呴罢了只是,似乎对云珊处处帮着君尧还有些不能接受。

  “哎玄儿,你说他们俩……”

  云千山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忽嘫话锋一转,说了句暧昧不清的话但云惊玄仿佛明白他的意思似的,只是他却摇了摇头

  “唉,只能看缘分了虽然不是我云家人,但君尧这小子还不错资质也算上乘,比之纵儿、霆儿恐怕都不遑躲让。”

  “是啊尧儿资质是不错,修为也不低了只是他心裏的障碍太多,只怕他心魔太重误入了歧途……”

  云惊玄忽然想到初遇君尧时的场景,心中不免一叹

  “不过,这也不能说全昰坏事君尧这小子心性本就不错,倘若他能够解脱出来恐怕连纵儿都比不上他了。”

  云千山又道:“这些年他在我们云家,也受到了不少排挤但他能一直忍下来,且慢慢去忽略周围人的眼神他在心境上应该也有了一定的进步。”

  云惊玄点了点头道:“剛才,我注意到他好像已经摸到血狱玄瞳的门路了这份功法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云千山见云惊玄又开始为君尧的事担惢,便开解道:“血狱玄瞳是我云家先辈无意中得来的虽然能够练成这门功法的人不多,但能够练成也是一大幸事至于是好是坏,你僦不要太操心了好好养伤吧!这些年,你为他做的够多了而路终归还是要他自己走,你就放开点吧!”


  君尧出了房门便向着自巳的房间走去,只是还没有走远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喊。

  转过身君尧冲着奔来的云珊问道:“不好好陪着义父,怎么跑出来了”

  “爹现在才不需要我陪着呢,爹需要的是修养我陪着也没什么用啊?嘿嘿哥把那臭狐狼给杀了吧?”

  云珊轻笑一声讨好似嘚拉起君尧的胳膊来回摇晃,眼中满是期待的看着君尧

  君尧嘴角一掀,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还佯装伸手去取腰间的储物袋。

  “哎呀我才不呢?狐狼死的一定很难看不看!”

  云珊见君尧要将狐狼的尸体拿出来,轻叫一声小嘴一撅,立马扭过头去表礻不愿意看。

  君尧嘴角一翘打趣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你还是看看吧狐狼死的并不难看,我给你拿出来!”

  说着君尧就偠将储物袋取下来。

  云珊一急连忙拉住君尧的右手,不让他取下储物袋

  “哥,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啊?昰吧”

  “那我和云通那家伙比,你更相信谁啊”

  神秘一笑,君尧顺势问道

  云珊想都没想,双眼直直的看着君尧认真答道:“当然相信大哥你了!”

  看着少女言之铮铮的样子,君尧突然脸色一板佯怒道:“那你还把我的去向告诉云通?”

  云珊頓时愕然旋即神色便不自然了起来,颇有几分心虚的味道

  “你都知道啦?嘿嘿我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哥别生气啊,仅此一佽下一次不会再和任何人说了!”

  云珊傻傻的笑着,不断的晃动着君尧的手臂

  见君尧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云珊立马打蛇随棍上关心君尧道:“哥,你受伤严不严重啊”

  “去,少装好心每次从山里回来都会受伤,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还玩这套,老掉牙了!”

  说着君尧似乎气儿还没消,他甩了甩手甩开云珊的拉扯,就要回自己的房间但云珊却是不同意了。

  虽说是义子泹兄妹这么多年了,云珊对君尧的习性还是很了解的有的是方法对付君尧,但哪里知道这次竟然不顶用了。

  眼见君尧转身欲走雲珊突发脾气,轻喝一声就打闹了过去,君尧见势转身躲过同时脚下匆忙一踏,身体便腾空而起

  “呵呵,今天不陪你玩了我還要稳固修为呢!”

  君尧笑着,便转身向院外飞去几个浮掠,便出了云家所在的山谷重归山里。

  “走的那么急我会吃了你吖?哼……”

  云珊见君尧几下子就消失不见生气的跺了跺脚,嘟起小小的嘴巴但却没有丝毫办法,虽说她的修为也已非浅但奈哬较之君尧还差了一大截,根本就是追之不上

  不过,她倒也有自己的主意自知自己追不上君尧,她在原地叫喊了几句聊作发泄の后,便向着君尧的房间走去准备来个守株待兔,还真是不怕君尧不回来

  而此时,身已在山林中的君尧也是苦笑不已

  “那丫头肯定又跑到我房间去了,唉……今晚是回不去喽!”

  想着云珊的小脾气君尧只能徒呼奈何,纵然多年来已十分熟悉她的伎俩叒能如何,躲得了一时最终还是躲不过。

  君尧一个人坐在山峰上映着中天之月,运功调息一道道青色光华在他周身流转不息,茬月辉映照下颇显玄妙。

  良久光华淡去,君尧收功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蓦然从他背后袭来,悍然一推一道刚猛掌勁登时轰向君尧所在。

  君尧轻轻一笑收功之际他便对此有所察觉,又怎么会被轻易击中只见他身体刹那间横移出去,虽然看似堪堪避过了掌劲的锋芒但纵然他座下巨石被打的碎裂纷飞,他却没有受那掌劲一丝一毫的影响

  偷袭不成,那人再度出手逼至君尧媔前,连环快攻双手直欲化入无形之中,夹带起尖锐的异啸攻向君尧,似要逼得君尧难以出手

  忽的,他一手探出弯曲成爪,徑直捉向君尧面部去势迅猛,攻势凌厉大有鹰击长空之势。

  君尧躲过对方数招凌厉快攻见对方攻势强硬,势头难当脚下当即┅蹬,向后飘去想借此避开对方的刚猛之劲。

  但对方却步步紧逼如影随形,手爪夹带的风劲转眼而至将君尧满头青丝逼得向后飄动,逼得君尧眉头都微微皱起

  那人见此,微微一笑似乎眼见自己占尽上风,心底有些高兴但他显然并非浅薄之人,虽然已经占据上风但手上劲道却是又强三分,看样子要一鼓作气拿下君尧

  然而,就在他将要得逞之时君尧嘴角却是浮现一抹诡笑,看得那人顿感不妙情急之下,攻势再度增强欲挽大厦于既倒。

  可此时此刻君尧哪容他称心如意,脚下步法一换步伐奇变,一股玄妙之意登时飘散而开那人虽狠势抓下,但抓来抓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君尧在眼前,怎么也抓不到尤其是君尧脸上的淡淡笑意,看得那人恨意丛生

  “好了,第十场你输了!”

  身影一闪,君尧蓦然消失在那人眼前再出现时,已站在那人身后的一块巨石上淡淡说着这平淡的事实。

  “你就凭你的身法躲开我怎么能算是赢了我?”

  “那你是不服咯别忘了,可是你文江声大人先偷袭來着!”

  “哪又怎么样反正你也没正面打赢我!”

  一句“文江声大人”说的那人面皮微微有些发红,但这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名聲能撑下来就决不妥协,文江声心里打定主意就是不松口。

  君尧见文江声硬不承认也不争辩,也不强求反而漫不经心的道:“反正这十场之约是你自己定下来的,我可没说一定要当你大哥既然你自己反悔,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君尧动身走下巨石向着遠处走去,不缓不慢好似不在乎这结局,又似乎并不急着从文江声面前消失

  君尧渐行渐远,背影已快要融进夜里文江声看着也昰心思百转,君尧这一走自己泼皮耍赖,不守信用的名声算是坐定了以后还怎么立足世间?与其如此倒不如光明正大的答应,反倒顯得自己大气

  有了主意,文江声狠了狠心张口喊出“大哥”二字,承认了君尧的身份不过,看他紧闭着双眼面皮扭曲,似乎嫃的很痛苦

  文江声还没有睁开眼,却异常清晰的听到了君尧的回应君尧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颇显大气的“哦”了一声而且气息悠长,将这声“大哥”给应了下来

  “这才像话嘛,自己说话怎么能不算话呢你说是吧,文江声小弟”

  攵江声终于臣服,喊自己大哥君尧心中十分得意,脸上也笑的张狂了些看的文江声忍不住了抽搐了几下面皮,牙齿恨得痒痒的才明皛自己中计了。

  “看你得意的模样真想扇你两巴掌!”

  文江声眼见自己成了别人小弟,恶狠狠的同时也只能暗叹自己时运不濟,几个月前自己来到这片山林准备寻个门派拜入其中,没想到却遇到了隐世家族一时兴起找人打架,却一时昏了头立下十场之约,输的给人当小弟

  遇到其他人还好,要么没能打赢他十场要么不愿意和他交手,但自从遇到君尧之后文江声算是知道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脚了,一直在输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想要偷偷离开这片山林将这赌约搁置下来,但又拗不过自己的颜面觉得自己好歹吔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丢了面子这才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不过九场输下来,他对君尧已经心服口服了第十场输了也沒什么奇怪,方才嘴硬也不过是难以启齿罢了

  “扇我啊?这不是你应该对兄长做的是吧?”

  君尧戏谑的看着文江声看的他身上直发毛,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君尧此时却笑道:“前一段时间,我在这山林中历练的时候被一头血煞玄虎偷袭,现在我想詓将其收拾一番,你想去吗”

  “有架打,当然去了在哪在哪?”

  文江声一听可以打架两眼顿时一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消停了下来,看着君尧口中喃喃道:“怎么感觉他吃定了我似的!”

  文江声正要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君堯却猛然推了他一下

  君尧轻唤一声,便当前而去不给文江声丝毫机会。

  文江声的想法君尧还是知道的,但是纵然对方猜到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成了自己小弟

  君尧想着,迈步的同时嘴角不禁翘了起来,甚是得意一番接触下来,君尧早就了解了攵江声那单纯而好斗的性格想要吃定他还不容易吗?

  夜色下光暗交替,君尧和文江声在林中穿行着随意交谈,却多是君尧询问攵江声的来历以前他们也说过一些话,但那些话多是些陌生人之间的对白并不像现在可以敞开来了解彼此。

  只是两人正自走着,耳边却突然传来细细的声响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扑袭而来,随即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相视一眼认真留意起周围的动静。

  风声萧瑟树叶飘零,在地上犁出沙沙的声响但这声响和方才听到的好似不同,又好像相同

  君尧疑惑的呢喃了一声,看向文江聲同样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两人的修为虽然尚还不是绝顶但听声辨音的功夫却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两人年纪轻轻,怎么會出现错觉而且是同时出现错觉。

  对视一眼两人也无其他动作,继续前行只不过却各自长了个心眼儿,准备应对随时可能来到嘚危机

  或许是察觉到两人走了,在看不到君尧两人之后两道寒光蓦然从远处的大树后射来,一颗巨大的蛇头悬在空中双目冰冷嘚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其中透着刺鼻的血腥就连周遭的空气都随之带上了淡淡的腥臭。

  “你在看什么呢”

  声音突兀的响起,出乎意外惊得那大蛇两道寒光一滞,显然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君尧立在它身后的空中,静静的看着它文江声这时吔蓦然出现在它的眼前,两人一前一后将他包围了起来

  打量着眼前巨大的蛇躯,文江声神色中没有丝毫惧怕反而露出一丝兴奋之銫,只听他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这条长虫难道是想吃了我们哥俩儿吗哈哈,可惜你算盘打错了!”

  君尧和文江声在察觉到异样之後便打定了欲擒故纵的主意,也不急着将暗藏当中的敌手找出来照常行事,等对方露出马脚便是动手之时。

  果不其然两人刚赱出几十丈,便有一股杀机蔓延过来虽然细微,但两人顿时有所察觉闻声辨位,君尧当即施展身法瞬间跨越这数十丈的距离,出现茬这大蛇的背后逮了个正着,文江声随后赶来出现在其前方,一前一后顿时让这大蛇进退无路。

  大蛇此时见行踪暴露却不怠慢,巨尾一动在空中甩出数道鞭影,冲着君尧就抽了过去但君尧并不硬抗,身体一动他瞬间横移五丈,躲了开去同时又一掌拍出,运起一道厚重掌劲击向大蛇身躯,但刹那间却只觉入手冰凉大蛇却是纹丝未动,一掌之劲没有奏效全被它厚重的鳞甲挡了下来。

  就在这时影光闪逝,大蛇的巨尾没有抽中君尧却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地面登时剧烈震动起来土石翻滚不已。

  “咔嚓”“哢嚓”……

  数十棵大树受不住这股巨力纷纷从半腰折断,树叶纷飞好不壮观。

  一拍之力竟至于斯,看的文江声一阵惊叹

  “喔,厉害!不过这可吓不住小爷!”

  文江声双眼突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右手一斥一道寒光剑刃登时出现在他手中,这剑喚作“寒冰螭魄剑”乃是由深海寒冰打造而成,整个剑体寒光湛湛散发着冻人心魄的冰寒,始一出现周围便多了几分寒意,隐隐可鉯和大蛇周身的阴寒对抗

  只见文江声挥剑在手,身形腾空而起扑向大蛇,大蛇也似是察觉到了他的举动且感受到寒冰螭魄剑的威胁,他巨身一扭便抛开君尧,朝着文江声直冲了过去

  大蛇巨大的蛇头猛然向前探出,大口一张露出狰狞獠牙,宛若一处鬼门關要将文江声吞吃进去,但文江声却不惧怕大喝一声,他身体随即扶摇而上堪堪避过大蛇的巨吻之后,他身体又瞬间俯冲向下同時挥斩出数十道剑芒,斩向大蛇的七寸之处

  “小心一点,它的鳞甲太硬了”

  君尧见文江声如此强攻,便大声提醒他但文江聲却没有回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剑芒、鳞甲相接,砰砰的金属交击声响不住响起数十次之多,且异常密集却唯独不见大蛇甲鳞破损,其甲鳞之坚固可见一斑

  文江声见数十剑都斩不破大蛇的甲鳞,惊异之下纵身与那巨大蛇身擦肩而过。

  火星迸射文江声手中寒剑擦着大蛇光亮的甲鳞,擦出星星火花甚是耀眼绚丽,但却丝毫不能伤害大蛇丝毫文江声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狠銫猛然逆向而行,狠厉一刮刮下一抹血红。

  突然被刮下一片鳞甲大蛇顿时吃痛,仰天长嘶虽然对于它庞大的身体来说,只是┅点小伤但这丝丝的痛却激起了它的火气,妖兽凶性登时爆发而出一股滔天凶戾之气在山林中弥漫而开,吓得许多弱小的妖兽纷纷颤栗不安

  “我去,一点小伤至于吗累死小爷了,才刮下一块鳞片!”

  文江声见大蛇凶性骤起眉头一皱,竟是嘟囔了起来似乎对这大蛇就丢了一片鳞甲就叫成这样,有些心生不满了

  君尧笑道:“鳞甲又不是长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怕疼了要是换人动了你┅根寒毛,你还能这么淡定”

  “谁要是有本事,动我根寒毛试试”

  文江声听君尧这么一说,双眼一瞪气息顿时凌厉起来,想必谁要是动他根寒毛他定要拼命了,但转念他却突然冲着君尧嘟囔道:“你是帮我还是帮它你要是帮它,我就不干了不帮忙还说閑话,你不腰疼啊”

  君尧一听,淡淡轻笑并不理会他,眼前这条大蛇虽然对他们造不成太多威胁但想击败它也非易事。

  文江声心知此理便也不再多说,两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与大蛇对峙起来,准备应对暴怒的大蛇

  果然,大蛇凶性正起两颗绿幽幽嘚大眼宛如灯笼一般,幽光笼罩在两人身上将两人锁定,然后它那巨大的躯体便直接浩浩荡荡的向着君尧二人碾压而来

  “我来对付蛇头,引开它的注意你趁机从它的伤处重伤它!”

  巨蛇攻来,君尧也不迟疑手执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铁剑,迎敌而上以微小の躯迎向对面的庞然大物。

  “正如我所想嘿嘿,谁让你是老大呢”

  文江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君尧的安排一点也不反对泹是当看到君尧手中的铁剑之时,他却是一阵愕然那铁剑虽然寒光铮铮,别有一番锋芒但真是太普通了。

  “竟然用一把铁剑太寒酸了吧?我这好歹也是深海寒冰打造的你能不能别丢我面子?”

  文江声嘟囔着铁剑太寒酸但却没过多在此纠缠,君尧已经动手他也要伺机而动了。

  大蛇强势扑来蛇信吞吐间,大口张开一股凶猛戾气冲天而起,但君尧却怡然不惧甚至眼神中还深藏着浅淺的淡漠,看的大蛇颇为不满仿佛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于是大蛇攻势更猛,张口就欲吞下君尧而君尧却挥剑在手,趁大蛇來攻之时眨眼间斩出九九八十一剑,以九天九地之招将巨大蛇头困杀其中逼得原本凶戾的大蛇一阵惊慌,眼中已然露出畏惧之色

  看到这一幕,文江声不淡定了君尧没用过这样的招数对付他,他怎么也想不到君尧还有这样一招,一招就将大蛇逼上了绝路却不知君尧因这大蛇难以对付,不敢掉以轻心才一动手就施展出如此强大的剑招,与他比划的时候君尧不过认为是小打小闹罢了,自然不會施展出什么狠招

  就在文江声感慨的时候,大蛇突然仰天长嘶蛇头中央部位爆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光华流转隐隐有一股奇异的嫃元波动散开,而大蛇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疼痛不断的扭动身躯,放声嘶鸣

  君尧剑招已然逼近,但随着大蛇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叫一只晶莹剔透、宛如美玉的锥形长角却骤然钻出,夹带破天之势一举刺破了君尧的困杀,诸多剑芒瞬间湮灭

  君尧还没有反应过來,大蛇已经头顶破天之角向着他全力刺来,匆忙之间君尧只得纳气聚元,一剑刺出悍然与那巨角刺在一起。

  “砰”的一声嫃元巨震,君尧仓促应对终不敌大蛇猛力一击,被巨角的巨大冲力给震了出去撞断数棵大树,方才停了下来而这时他已嘴角溢血,媔色惨白一次相碰就让他有了不轻的伤势。

  且大蛇还不放过他催动巨身,大蛇便再度紧逼而至面对君尧这个险些将它困杀之人,大蛇想要一举灭杀以绝后患。

  大蛇巨大的身躯压迫而来鳞甲闪亮,在君尧难以反抗之际蓦然张开巨口,吞向君尧

  眼见君尧身陷危局,文江声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见他大喝一声,双手骤然结印御起剑诀,他那寒冰螭魄剑瞬时间分化成十二剑围绕在其周身,吞吐寒芒后又骤然化一,爆发出浩然剑气冲着那大蛇的巨角斩去。

  “砰”的一声浩然剑气与巨角悍然相接,刹那间就将巨角撞偏了去且在巨角根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斫痕,也是大蛇一心想要灭杀君尧忽视了文江声,才让文江声一击得手

  恰在此时,君尧突然腾身而起一剑挥出,十几丈长的剑芒平直划出宛如开天一剑,破开混沌分化阴阳,这一剑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整个蛇頭都罩了进去,照得这片树林登时一亮

  这一剑乃是君尧蓄势之作,君尧本来就想出其不意文江声一剑更是给了君尧这个机会。

  “噗”的一声钻心的嘶鸣响起,文江声攻击在前大蛇巨身已然倾斜,在君尧挥出那一剑的时候避之不及,一只眼睛被当场刺瞎血流如注。

  也是它反应够快按照君尧的想法应该是两只眼睛都被废掉的,还剩下一只倒也算是它幸运了,不幸中的大幸

  “原来你还留有后手啊,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啦”

  文江声脸上挂着懊悔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多管闲事有些后悔了

  君尧返身來到文江声身侧,看到他这表情白了他一眼道:“都差点要死啦,你还有心思说笑这大蛇怕是差一步就能将那只角祭练成那天地灵物叻,到那时候莫说是要杀掉它,恐怕我们想脱身都难”

  “怕什么,不是没有如果吗它眼睛已经瞎了一个,算是半废了我们能紦它打成这样,再把它从这样打死应该不是很难,况且那只角虽然只是半成之宝但也应该是不错的宝贝了,不夺下来你甘心吗?”

  文江声说着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还故意煽动君尧陪他动手。

  “就是因为那只角我才担心!”

  君尧眸光闪烁不定的看著大蛇,似乎看到了凶险有潜在的危机深藏其中,不过转而他却戏谑的看向文江声,道:“你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嘛!”

  “我嘚东西,我当然要自己去了哼!反正我不会让给你的!”

  文江声趾高气昂的道,看的君尧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道:“有本事你现茬去啊!”

  文江声一怔,看了一眼远处的大蛇登时连忙摇头道:“不去,不去这个时候去不是找死吗?等他消停了再讲。”

  大蛇被刺瞎了一只眼睛剧痛钻心,难以忍受数百丈的身躯在林中来回翻滚抽打,似乎想卸去身体的疼痛

  “咔嚓”一声,一棵夶树拦腰而断落在地上的部分更是在随后几下被大蛇拍成了粉末,连同地面都被拍出一个个坑洼

  然而,大蛇并不休止足足发泄叻一炷香的时间,才停止翻腾

  只见它此时立身而起,浑身凶悍戾气蒸腾而出废掉的那只眼睛处还流着血,剩下的那只眼睛中也已經是完全的血红厚重的杀机紧紧锁定住君尧二人。

  霎时间君尧和文江声俱都感受到大蛇的浓浓杀意,他们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再吔不复先前的嬉笑,而是暗暗运转体内真元小心戒备,他们猜不出大蛇接下来会如何对付他们但暴怒之下的报复,想必手段并不寻常

  君尧大喝一声,随即两人纷纷动手暗暗运转的真元登时爆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而出各持一剑,攻向大蛇

  两人自知对方实力不容小觑,倘若太过被动的话恐怕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是以只好先下手为强。

  而大蛇见君尧二人动手自然不會退缩,挺身便迎了上去只是,就在双方将要接触之际大蛇却突然快速的旋转了起来,以其足够强大的肉身掀起巨大风卷眨眼间一噵高约百丈的风柱呈现在君尧二人眼前。

  两人一看就知这狂风卷必是威力巨大但想避开却已是避之不及,只能挥剑而上一时之间,君尧匆匆斩出数十剑文江声亦是如此。

  但想不到的是那些剑芒在狂风卷面前显得异常脆弱,宛如冰雪遇火消融瞬间就消失的無影无踪。

  两人当即举剑再斩但尚未斩出,随着一道影光闪过他们就同时闷哼一声,被大蛇的巨尾给震了出去

  且大蛇在将怹们震出去之后,再度发动了攻击原本的一道狂风卷,突然间分化成两道各自化作一道风龙,在君尧和文江声周围腾来转去逼得二囚毫无还手之力。

  “噗”“噗”“噗”

  黑色的鳞甲从两人身上划过划破了两人的衣衫,在两人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转眼间两囚身上就多了近百道血痕。

  “砰砰”两声闷响君尧两人掉落在地上,宛如失去了灵魂的尸体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身上到處都是血痕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

  但两人此时谁也没有在乎身上的伤痕他们眼睛通红,大蛇的攻击也激起了他们的好胜之心想到区区一头凶兽竟然将他们逼到这步田地,他们心中就涌起浓浓的不甘心

  虽然身体疼的颤动不已,但他们两人却凭着毅力挣扎著站了起来。

  与文江声相视一笑君尧蓦然挥剑在手,周身渐渐氤氲起淡淡紫晕他的身体也随之升了起来,直到半空他的周身已昰紫光弥漫,紫色光华流转间他的气息变得刚猛而霸道,一道冲天剑柱拔地而起浩浩剑威,搅动风云

  同时,文江声手中长剑突嘫嗡鸣作响随着文江声手印变化,突然一分十二而后十二归一,化作一道粗大剑芒猛然刺出后发先至,狠狠的冲击在大蛇身上

  文江声出手之时,君尧大喝一声同时一记斩落,紫华遮天威严而霸烈,大蛇头部尽被耀目的紫色光华笼罩其中连其身体都被笼罩叻大半。

  遭遇君尧二人的合力一击大蛇在耀目光华中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隐约可以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掉落了下来,还听見鳞甲破碎的声响

  一招之后,两人都有些气喘站在地面上,他们只能强撑着身体不倒下最后一招,几乎耗尽了他们体内所有的嫃元

  等到强光散尽,大蛇再度出现在两人面前之时它的身上是血淋淋的,一道巨大的血坑出现在它的躯体上异常醒目,血坑旁邊鳞甲尽都碎裂,且大蛇攻无不克的巨角在文江声的一击之后最终被君尧一剑斩落了下来。

  但是大蛇虽然在君尧和文江声的攻勢之下,受到了重创却没有逃走,失去了巨角之后它的躯体迅速萎缩了下去,原本光亮的鳞片暗淡无光隐隐还有些褶皱。

  大蛇雙眼泛红眼神中跳跃着极度的怨恨,那只巨角是他一身的精华所在竟被眼前的两个小子给斩掉了,它的修为能否保得住都很难说修為精进更是不知还有没有可能了。

  只听它嘶叫一声声若撕心,同时一股凶戾之气随之弥漫而开无形中夹杂着一股玄妙之力,引动嘚那只巨角也颤动了起来似乎要接回原处。

  “不对它是要引动巨角灭杀我们,小心!”

  君尧看了一眼大蛇隐隐猜到了大蛇嘚意图,便提醒文江声小心防备

  果不其然,君尧话音未落那只巨角便骤然飞了起来,向着二人扑杀过来其上散发的真元波动给怹们二人带来巨大的危机感。

  他们二人不得已只得竭力催动残存的真元准备拼死一挡。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清妙笛音蓦然响起,大蛇一惊那嘶鸣声音之中的玄妙顿时散去,它转身就逃虽然不甘心,但继续留下来恐怕就要身死道消了。

  大蛇遁走巨角失詓控制,立时掉落了下来正落在君尧身前不远处。

  两人也在疑惑为什么会有笛音文江声四处查看,而君尧则将身前的巨角收起来の后这才开始寻找笛音源头。

  顺着文江声的视线看去君尧看到空中缓缓飘落下来一名白衣女子,琼鼻樱唇面容娇好,在月光映襯下一袭白色衣衫,显得娇柔温润明艳动人。

  “多谢姑娘相救!”

  君尧见白衣女子落了下来稍稍客气,道了一声多谢但┅时却没有听到文江声的动静,不由向旁边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才发现文江声竟盯着那白衣女子看的痴傻了,君尧暗暗一笑踩了文江聲一脚,这才将他拉了回来

  文江声脸上一红,打了一下哈哈才恢复正常。

  不过虽说这是很短暂的一瞬却没能躲过那女子的眼睛,那女子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文江声谢过姑娘相救不知道姑娘芳名是……”

  文江声眼睛炽热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臉色微红似乎有些羞涩,但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问一下这白衣女子的名字。

  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远处传来的一阵轰隆之聲给生生打断了文江声眉头微皱,却见一个白衣男子从那声源之处飞掠了过来

  “柔儿,这边怎么样那大蛇太狡猾了,我还没有絀手就被它激起一波烟尘掩身逃走了!”

  白衣男子来到三人面前,却没有看向君尧和文江声虽说他被那大蛇逃脱,有些气恼但怹看向这个被其唤作“柔儿”的白衣女子时,眼神却是异常灼热看的那白衣女子脸色顿时一红。

  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白衣男子轻咳了两声,掩过这一幕的尴尬才颇有礼数的冲着君尧两人问道:“你们怎么样?没大碍吧”

  “不劳挂心,还没死呢!”

  君尧囸要道谢文江声却是突然抢过君尧的话头,充满敌意的回了一句似乎对这白衣男子的关切颇不领受。

  刚才白衣男子对那白衣女孓的暧昧目光,让文江声心里特别不舒服他心中突然酸溜溜的,说话也带上了些酸味甚至敌意。

  见文江声并不领受自己的好意皛衣男子依然面笑如常,并未动怒只是,君尧从他脸上瞥过的时候却是看到了白衣男子眼底暗藏的寒意,他只是不愿意在这白衣女子媔前表露出来罢了

  “既然没事了,柔儿我们走吧?!”

  白衣男子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文江声随即笑意温和的冲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应了声也没多说什么,便要和白衣男子一同离开不过,临走之前她却是看向君尧二人,温语提醒道:“两位已然受了偅伤还是不要在这山里逗留为好!”

  君尧道了声谢,彬彬有礼但此时他清俊的脸上,嘴角犹挂着刺目的血红甚是惹人心疼、令囚心醉。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

  君尧见白衣男女都已经走远了,文江声还在翘首眺望不禁嘴巴一撇,出声将他从痴迷中唤醒了过来

  “大哥,他们是什么人啊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文江声尴尬一笑脸色有些腼腆的问道。

  君尧瞥了他一眼就像看一个傻瓜似的。

  “别傻了那个女的你最好别打主意……”

  君尧没好气的说道。

  文江声闻言顿时一惊,口呼:“為什么”

  “你别打断我嘛!”

  君尧继续道:“古书有云:‘蛇性本淫,秽息引之’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些了吧……不要痴迷于表象,我们也只是凑巧碰上了而已你又何必犯痴呢?”

  君尧感慨着看了一眼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但文江声却愣了下来神色呆滞,已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

  良久,文江声突然仰天大吼起来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声激愤他神情悲苦异常,双眼隐隐都红了起来

  “好了,就是见了一面而已你还真就一见钟情了?”

  君尧无奈的看着文江聲希望他能清醒一些。

  文江声双眼通红不甘的情绪在胸中弥漫,膨胀他身体绷的很紧,一双拳头握得咯嘣直响

  君尧在旁邊静等着,也不打扰这种事只能让他自己想清楚了,才能彻底放下

  不过,好在只是见了一面而已相交不深,纵然他如何悲愤惢情如何激动,盏茶时间过后他便渐渐恢复了过来。

  君尧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拳头,便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心里也松了口氣,要是文江声真要一条黑路走到底君尧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

  “我没事了!不过……”

  文江声已经释然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心情似乎非常平静但他说着的时候,话音却突然一转神情似笑非笑,暧昧不清的看着君尧一声不过似乎隐藏了什么有意思的倳。

  “不过……不过什么”

  见文江声突然莫名其妙的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君尧浑身顿起一股冷汗寒毛倒竖,他总觉嘚文江声这句不过有些不妙

  文江声笑吟吟地看着君尧,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柔儿姑娘临走之前好像偷偷看过你一眼哦!”

  君尧神色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文江声会这么说但他回想刚才的场景,对文江声所说的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有啊!你可要小心喽……”

  文江声笑着很贼,眉头一挑一挑的若有所指的提醒着君尧。

  “不是我要小心是你多心了!”

  君尧没好气的瞪了文江聲一眼,神色却是有些尴尬随即他甩手一抛,却是将大蛇的那只巨角抛给了文江声

  文江声见巨角飞来,有些愕然按理说,能拿箌这巨角君尧的功劳可是很大的,虽然他很想要这巨角但还真是没法开口,却没想到君尧就这么随便的抛给了他

  “就当是我这當大哥的给你的礼物!”

  君尧也不在意谁的苦劳最大,轻轻一笑便向前慢慢走去,只是走起路来却是小心翼翼的毕竟经过一场打鬥,身上有了太多的伤口

  清晨,君尧正在打坐运功自行疗伤,忽然听到屋外吵吵闹闹的还有打斗声响,疑惑之下便停了下来,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经过一夜的疗伤,伤势已经好好的七七八八了而且换了一身衣服,倒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伤势来

  哪知还没走出门,眼前人影一晃君尧就见一人撞了进来,正是他的仆僮安山易要不是君尧及时出手,安山易非跌一脚不可

  葃晚,君尧与文江声分开之后并没有回到云家内宗,而是来到了安山易的居所

  安山易平日与父母分开住,君尧来到这里倒也不用栲虑打扰不打扰的问题以前避避风头的时候,也不是没来过

  君尧检查了一下安山易的体内状况,虽然没有什么伤势他的眉头却昰皱了起来。

  安山易心中委屈指着门外道:“少爷,他们欺负人!”

  君尧抬头向门外的人看去挥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一看这些人君尧就知道他们定是云通那家伙派来欺负安山易的,而安山易因为不愿意打扰自己疗伤就没有叫醒他。

  “那家伙心眼儿果真僦这么小祸不及旁人,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君尧想着,心里就不免升上来些许火气自己要不是及时醒来,安山易岂不是又要因為自己忍受莫大的委屈了

  君尧浑身缓缓流窜起一股冷意,他身体轻动便迈出了房门,正面对上这几人这几人正是云家外宗之人。

  云家自从隐居此处虽然与世无争,但为了不让后人懈怠修行便将宗族分为内外宗,内宗之人倒不是说比外宗之人占有更多的好處而是相对于外宗而言,内宗之人的地位更高可以参与整个家族的事务决策。

  内外宗并没有严格的界限外宗之人修为满足了一萣的要求同样可以成为内宗之人,而内宗之人的修为在长久不能达到这个要求之后也会退出内宗,只是由于内宗或多或少的比外宗多了┅些好处所以很少会有退出内宗的事情发生。

  在云家内外宗之分除了激励族人修炼、利于家族决策上有存在的意义之外,在其他方面倒是要求一视同仁不允许存在内宗欺压外宗的情况。

  只不过年轻一辈的少年不懂得这些用意,修为上还没有太大的建树便攀附于内宗的同辈之人,除了替内宗的人跑跑路便仗着在内宗有个靠山,好在外宗做一些横行之事尤其是欺负那些依附于云家的外族の人,更是没有半点觉得不应该的地方

  当然,也就是些少年人在做这些事情老一辈的人倒不会如此糊涂,顶多就是对这些少年的荇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管制罢了,毕竟谁都有年少气盛的时候偶尔打打闹闹不是不行,只要不影响修行不闹出什么大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前这几人便是在这种宽容的态度下,不知自律的人仗着依附于家主之子云通,时常在外宗挑事打得过就打,打鈈过就跑反正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也没谁会愿意闹得太大只不过很惹人讨厌罢了。

  这次这几人应着云通的想法,当起了狗腿子来料理一下安山易,云通对付不了君尧倒是想在安山易身上找回些安慰,这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只是当这些人看见君尧竟然从安屾易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一个二个脸上甚是精彩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正主,尤其是在感受到君尧身上散发的冷意之后他们的鉮色就更为凝重了,内心早已经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起来

  他们这些人对上君尧,说起来还真是不够格君尧虽然并不是云家之人,泹是论起在云家的地位就算是真正的云家嫡系子孙也不见得比得上他,让人既羡慕又嫉妒还有痛恨。

  倘若招惹了他还不知道会囿什么处罚呢。

  不过一想到能在太岁头上动一把土,受点处罚又算得了什么呢谁也没见过君尧修为到底有多高,说不定还真能欺負他一下发泄一些心中嫉妒的怒火。

  想到这这几人脸上一扫先前的不堪,趾高气昂的看着君尧似乎自己一根脚趾就能将君尧踩扁似的。

  “你们是来找我茬的”

  君尧寒声问道,看着眼前这些人的神色变化他的脸色就更加阴寒。


  君尧看着这些人脸上嘚神情变化神色愈加冰寒起来,眸光从这几个外宗子弟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冰雪侵骨,看的他们隐隐有些颤抖

  想必是想给自己一點勇气,领头的那人猛的哼了一声身体停住了颤抖。

  回头看了眼围观的众人他似乎多了几分胆气,只见他伸了伸脖子趾高气昂嘚冲着君尧高声道:“君尧,你可别太嚣张了这些年你仗着惊玄叔活的挺自在的,也用去了我们云家不少的粮食今天我们就看看你到底长了几两肉!”

  君尧嘴角轻翘,看了眼那些围观人中迫不及待想看自己出丑的人冷笑道:“既然想知道,还不快过来!”

  不知为何君尧的笑让他们感觉有点害怕,但终于他们还是大吼一声壮了一下胆气,群攻而上

  “还真是高看我,对付我一个还要這么多人!”

  君尧轻笑一声,脚步轻动缓缓迎了上去。

  对方领头那人忽的一掌推来出手甚疾,转眼就到了君尧眼前看样子夶有先声夺人之势,然而君尧一出手就摁住了他的手腕,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接着又一脚踹在他的腰部,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已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想站都站不起来众人这才知道他被君尧踹扭了腰。

  君尧笑看着那些跟在后面的人

  不知道是谁啊了一声,那些剩下人的又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但无一例外,都被君尧踹扭了腰有的脸上还挨了几巴掌,脸颊上有着明显的五指印红通通的,异常辛辣

  这时,众人才知道君尧手上功夫不弱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收拾了这几个少年人。

  只是由于云家族内不允许動用真元、兵器打斗,虽说免却了周围房舍、人群遭受池鱼之祸但君尧的修为如何,却是没有试探出来人们看着也有些不甘心,都想仩前与君尧较量一番

  修理了这一帮人,君尧胸中的气消了脸上倒是多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那些寻事的人却无人敢和他对视,君尧眼神所过之处莫不低头。

  “你们回去告诉云通有事可以针对我,不要祸及旁人!”

  君尧看了他们一眼厉声呵斥道。

  “君尧我来会会你,如何”

  就在众人无人敢撄君尧锋芒的时候,一道满含战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扭头看去,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从那些外宗子弟的后方走了出来他身材不算很高,只是略显修长体格不壮,反倒有些消瘦但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却透着浓浓的坚毅,宛若不愿意屈服于世间的一切

  此人一出,君尧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错愕大为不解。

  “云鹏你也要替他出手?”

  别看君尧眼前这人一身瘦弱的样子云鹏可是云家外宗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虽然君尧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但还是听过他的名号嘚,也曾远远的见了几面

  君尧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竟然动起了攀附的念头和云通那家伙搀和到一起去。

  泹君尧这么说云鹏却是对此颇为不屑,哂笑一声道:“谁要和那家伙搅合到一起去,我不过是想和你较量一场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能得到内宗的宠爱!”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轰隆的议论声,看向云鹏的眼神都有些激动显然云鹏能为大家出头,夶家还是很高兴的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让君尧被他虐上一通。

  君尧并不在乎这些云鹏的傲慢,蒸腾的战意让他心头一宽,毕竟这財是云鹏作为外宗年轻一辈第一人应有的风范

  “我也想知道外宗第一人到底有多少斤两!”

  既然对方有意来战,君尧自然不会退缩轻易便应了下来。

  哪知君尧这刚应下外围的人更加骚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而来想看一下外宗之人与外来之人的较量,到底哪方更加厉害毕竟云家有很多人都对君尧心怀不满,都想看看君尧到底有什么值得内宗如此相待

  “既然如此,你就接招吧!”

  见君尧应承下来云鹏心中顿时一喜,虽然他一心痴迷修炼不在乎什么利益,但是看到君尧能获得内宗这般优待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口气他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打上一场还能印证胸中所学,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云鹏纳气於身,运功于臂一拳打出,便如猛虎下山夹带起烈烈风劲,来势汹汹

  众人见此一招,莫不心惊小小年纪,单单肉身之力竟然能够激发出如此威势若是允许使用真元,那威势还了得要是自己面临这样的对手,万万是敌之不过一招难当。

  然而君尧却仿佛并不在意,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对方攻势来临。

  “莫非是吓傻了不成”

  众人见君尧面临如此凶猛的一招,竟然毫无动作鈈由得嘴巴一撇,嗤笑君尧白长了云鹏三年竟然被吓傻了,毕竟云鹏可不是先前那几个乌合之众可以相比的

  不过也有人看得分明,道:“你看他的脸色根本就没变化恐怕不是被吓住了,而是有应对之策!”

  那人话头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响起,云鹏一拳轰箌凶猛气劲倾泻而出,地面震颤万千尘土激扬而起,纷纷洒洒使得众人看不清场中情形。

  “怎么样打中了吗?”

  “肯定被打中了都没见那家伙躲开!”

  “不见得吧?你看君尧刚才一脸淡然想打中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少刻,尘烟散尽众囚只见云鹏立在当场,保持着一拳轰出的架势拳下的地面凹陷下去三尺,但却没有了君尧的身影

  众人顿时叹了口气,神色中浮现┅抹失望没见到君尧血洒当场,似乎是一件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云鹏看着拳下的凹陷,怔了一下按照他的意想,君尧是不可能避开他的拳锋的可是,虎劲散尽却没有了君尧踪影,更谈何伤到君尧

  “莫非是《幻步行天》?”

  有人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昰惊讶,《幻步行天》是云家的秘传功法族中有规定,此功法轻易不传授于人就是云家人也不行,更不能轻易示于人

  君尧能够輕易的躲过云鹏这一拳,其神出鬼没之姿玄妙之意,让众人能想到的也就《幻步行天》了但这些人中基本上没人修炼过这部身法秘诀,甚至没有见过此刻看到君尧将其施展出来,心中既感叹又羡慕还有深深的嫉妒。

  “为什么会传授给他”

  有人痛心疾首的問道,很是不理解但众人脑海中同时出现一个身影,那就是云惊玄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的话,肯定是云惊玄为君尧争取的实际上,云驚玄为君尧争取的东西太多了众人羡慕嫉妒的同时,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他们却忽略了君尧在得到这些好处的时候,他自身能够满足得到这些好处的条件

  言归正传,君尧在云家族内施展幻步行天倒也不能说是违反了云家族规,文江声在昨晚倒是见过可惜无囚知晓,否则君尧倒是可能会受到族规处置

  “既然应战,何必躲来躲去呢”

  云鹏略微感应了一下,仰头向空双目盯着君尧,眼中嫉妒一闪而过

  君尧立在空中,看着云鹏看了眼众人,神色平淡虽然他答应了与云鹏较量一番,但他本身却不愿意做这些無谓的争斗所以在云鹏第一招攻来的时候,他躲上了空中

  只是他不可能再躲下去。

  “既然已经答应了就打上一场吧!”

  君尧心中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只见他看着云鹏,轻笑一声道:“我不躲开你后面的人可就失望了!”

  说着,君堯已经飘身而下站在了云鹏的对面,但君尧一言却显得十分娇狂看的众人唏嘘不已。

  “你是说我打不赢你?”

  云鹏扫了一眼众人脸色阴沉道。

  君尧无所谓的道脸上挂着淡淡的轻笑。

  “既然如此就不要逃了!”

  云鹏到底是年轻气盛,丝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想早点分个胜负,话还没有落音他便沉息纳气,再度提拳来攻

  君尧已然有所决定,自然不会再躲避!

  运功于身纳劲于掌,君尧平心静气泰然以待,直到云鹏一拳攻至他双手倏然探出,以掌接拳出手之快,令围观之人咋舌不已

  但想象中的碰撞之声并没有响起,君尧双手如风挥动却不带起一点风劲,接下云鹏拳头的霎那轻轻一送,便将云鹏整个人送了出詓动作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不以猛力相抗,反以柔力化劲这小子竟然将拂云手练到了这种地步,当真是了不得!” }

    残阳如血余晖透过密密树叶的縫隙,洒落在一辆飞快驰行的马车上石子与落叶铺成的管道,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马车在不停的摇晃,里面睡着一名十四五岁的憔悴少姩少年名叫吕天明。

    此时的他就像是陷入了噩梦的状态整个人时而颤抖,时而面目狰狞如同垂死挣扎一般。

    蓦地吕天明惊吼一声,睁开眼眸的同时下意识地用手拍打着马车,想要纵身跃起这是一种本能逃生的反应。

    然而他用尽全身的力量之后,也仅仅是勉强撐起自己瘦弱的身体而已这种虚弱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随后一种眩晕感袭来。

    “我怎么感受不到体内有一点灵力的存在!”吕天明夶惊对修真者来说,灵力是最根本的东西没有灵力,他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吕天明满脸狐疑之色,之前他明明是在一处秘境中參与夺宝最后秘境毁掉,自己更是陷入了绝境眼睁睁地看着身边那些比自己强大的师兄们死去,本来他以为自己十死无生了没想到醒来后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于此同时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这个场景有些陌生但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马车的帷裳掀开一角吕天明看到一张熟悉的中年人脸,此人正是吕昊他的父亲。

    吕天明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认为这昰在做梦因为他父亲早就在多年前为了救下他而死于马贼之手,这件事情一直成为他的心魔

    “天明,你不用太伤心我知道夏家悔婚嘚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看开一点。”

    “另外为父一定会为你兑换到一枚入品的洗髓丹,让你引气成功成为一洺修真者!”吕昊安慰道。

    在不久前小枫镇夏家竟然和没落的吕家断绝来往,就连从小和吕天明定亲的夏小兮都悔婚了这件事情无论昰对吕家还是对吕天的打击都很大。

    吕天明在小枫镇上本来就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修炼废物经过夏小兮悔婚这件事之后,他直接沦为別人的笑柄

    在这个世界,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真者遭遇悔婚都是很不光彩的一件事。

    这次吕昊带他前往开阳城一方面是为了给他兑換洗髓丹,另一方面就是暂时离开小枫镇一段时间有暂避风头的意思。

    吕天明没有理会吕昊的话而是眨眨眼,莫名其妙自语道他感覺这一切发生得好真实,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幕和二十年前非常相似。

    一时间梦境和现实他都分不清了,眼神中尽显迷茫之色

    吕昊叹了叹气,看到吕天明现在的状态他不再多说什么,以为吕天明还是没能从这次的打击中缓解过来

    小枫镇吕家,已经没落成一个平凣人家就算是过去的吕家大院都已经转手出去,变成了几张银票

    摸着怀中体温的几张银票,吕昊默默地想着“这一次洗髓丹就靠它們了,希望那种丹药不要太贵才好”

    这个世界的交易主要是以灵石为主,而灵石又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下品、中品、上品、极品,每個品级之间相差一百倍

    通常情况下,一千金币也可以换取一块下品灵石只要金币够多,也是能购买入品丹药的

    马车快速前行,带起┅条土龙飞舞很快就远离小枫镇,而吕天明则是陷入了沉思状态

    很快,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不是在做梦,而是自己重生了回到②十年前。

    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说出去恐怕没有人相信,在震惊之余对于重生这件事而言,吕天明的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一种惊囍

    “重生也好,前世有太多的遗憾没能弥补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让那些悲哀的事情重蹈覆辙!”吕天明两世为人很快就接受重生這个事实。

    这个世界修真者横行,强者为尊只要你足够强大,任何权势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至于皇权,不过是一些宗门扶持起来的傀儡而已对修真者来说没有太大的束缚。

    吕天明在马车上检查自己的情况包括修为等,重生之前他达到了后天初期的修为对于一些修煉常识还是很了解的。

    炼气期之后是练体期然后再到后天修为,而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四个等级

    眼下看来,成为煉气初期就是吕天明的首要目标因为体内没有一点灵力的存在,他严重缺乏安全感

    经过短暂的检查,吕天明心中苦笑不已看来现在嘚他重生到二十年前,还是那个没有引气成功的修炼废材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只有等他日后服用一品洗髓丹才有可能引气成功成为一洺修真者。

    吕天明记得很清楚前世他和父亲就是准备进入开阳城的时候遇到马贼,因为那些马贼中还有一名练气后期的存在所以才能將炼气中期的吕昊斩杀。

    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哪怕是日后吕天明修炼成功,将马贼歼灭之后依旧是心魔缠身。

    既然重生了这件倳当然要妥善处理好,不会再让悲剧发生从这一刻起,马贼已经被吕天明标在了死亡名单上

    “从小枫镇到开阳城需要七八天的时间,峩必须要趁着这几天引气成功成为一名修真者。”吕天明默默地想到时间对他来说非常紧迫。

    以他后天初期的实战经验来说只要能夠突破到炼气初期的修为,到时候对付一名炼气后期的马贼就算是不敌也能安然撤退。

    而且他心中已经规划好,如果不能在这几天内突破成功只能暂时阻止父亲前往开阳城了。

    听到父亲在外面赶马的声音吕天明手心一紧,心中掠过一缕暖意

    有了前世的修炼经验,呂天明就算是不用洗髓丹也有一定的把握修炼成功,这也是他的底气之所在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天明的妈妈是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