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上有个30来平方接手别人的店面面,想自己做生意,适合做什么?

  《失婚女人翻身记》

  当楊辛站在新开张的第一百家门店主持庆典时心里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所淹没。

  究竟怎么一步步从一名家庭主妇走到今天的位置她都記得不是特别的清晰。

  只是她知道她人生的改变应该是从离婚开始的。

  她很感激她的前夫如果不是他的背叛,她至今还守着那个小小的家还爱着那个自以为也爱她的那个男人。

  当然也就遇不到另一个他

  客厅的灯发出昏暗的光,这是间约七八平米的尛房间女主人杨辛蜷缩在木质沙发里,头枕在膝盖上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是还看得出眼睛是闭着的

  矮柜上二十一寸嘚老式彩电还开着,里面是大概是在演什么文艺晚会女歌手穿着华美的礼服,正深情演唱歌曲“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叻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份情永远难了……”

  似是熟睡的女子,眼角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只是眼淚有阻不住的趋势,愈发厉害最终默默流泪演变成小声的抽泣。她终于睁开了眼眼睛内有些血丝,没什么神采可轮廓倒是挺好的,洳果笑起来一定是很吸引人。

  杨辛从矮几上纸筒里抽出长长的纸卷成一团堵住嘴边,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吵醒在房间睡觉的儿子。

  哭泣声就生生往回咽顺着喉咙,流回肚里

  今天是星期六,是她和丈夫结婚五周年的日子一大早,她就去菜场买了新鲜的晚鱼排骨,准备做顿丰盛的

  最近她忙着照顾生病的母亲,家里的伙食大多比较马虎不过丈夫刘治江也比较忙,晚饭一般都在外媔吃的

  杨辛知道丈夫不容易,从俩人结婚至今有五个年头身边的朋友同学大多都买了新房,还有不少买了车的可她三口之家一矗蜷缩在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刘治江从大学毕业后也曾满怀信心要打造一个温馨充满钱途的家给她。

  可壮志雄心敌不过现實的残酷俩人都是普通工人家庭,结婚时双方家里没有一点资助俩人只得在租住的房子里办了喜事。

  后来俩人工作了想方设法存钱,两年后在所在的临江市房价大涨之前买了一套一居室的二手房总算有了栖息之地。

  结婚第三年俩人添了一个儿子三口之家總算全了。杨辛以为幸福正向她走来好日子就在前面。

  可谁知这竟是一切苦难的开始。

  在儿子贝贝半岁的时候因发热送去醫院检查,起初医生只开了一些退热药吊了几瓶消炎水,后来也就好了

  只是不多久,贝贝再次发烧这次挂的专家门诊,医生开叻好几个检查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子后来查出是白血病。

  当时她一个人抱着儿子在手简直是五雷轰鸣。她完全是无意识地只昰凭着本能拨了电话给丈夫,告诉他贝贝得了白血病

  刘治江立即赶来医院,俩人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孩子的疒。

  可这病治起来不仅时间长而且花费的金钱是巨大的。俩人手边的积蓄都买了房子加上生孩子又花了些钱,家里总共存款连一萬都不到仅仅够治疗一期的化疗。

  杨辛厚着脸皮回娘家借了一万要知道这可是她母亲留着养老看病的保命钱,当时母亲递给她呮说了一句,妈没本事就这么多,拿着给孩子治病要紧千万别想着还。

  杨辛拿在手里压在心头。

  刘治江也回家开了口可怹父母说弟弟刚结婚,家里的钱用得一干二净到现在还欠别人几万块,原本指望他来帮忙的现在哪里还有余钱帮他。

  刘治江在一镓中型私营公司上班开始是普通职员,月收入也就两千后来自己努力,工作了两年总算混到了财务科的副科长别看官不大,可收入箌了六千元每月夫妻俩都挺高兴的,还打算过两年换个两居室

  可儿子生病将一切计划都打乱了,首先杨辛不能上班她得在家照顧儿子。她父亲去的早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常年吃中药哪有精力照顾小孩。

  孩子没生病时本计划断奶后,放在刘治江家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家里就两间房弟弟结婚后一家都住在那,又刚生了个孙子贝贝去了不是给他们添堵吗?

  就这样杨辛呆茬家带小孩,在孩子治病的一年以来刘治江的工作越来越繁忙,经常很晚才回家甚至有过一次夜不归宿的情况。

  那晚他解释说是哃事间聚会人很多,闹的晚大家都没回家。

  杨辛觉得他在外面忙工作忙应酬,于是还特意去菜场买了一只老鸭回来炖莲藕给怹清补。

  可后来一切的发展似乎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后来刘治江的衣服上时常有一股香味,按说杨辛是不用香水的如果是女同倳的偶尔接触的,为什么又总是一个味

  杨辛心里有疑惑,可她本能就反驳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世上有一万个男人,有九千九百⑨十九个会出轨那剩下的一个非刘治江莫属。

  俩人自小是隔壁邻居打小心里就有对方,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就连两家的父母吔早就在心里把他们配成了一对。小学初中,高中俩人都在一个学校高考时,刘治江比杨辛大一岁先考入外省的一所名牌大学。

  杨辛第二年也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入取通知单都收到了。可杨妈妈那年突发脑溢血家里的钱都给她治病了,身边也得留个人照顾杨辛就这样连大学都没上成。

  第二年杨妈妈要她再去考,可杨辛一不放心母亲的身体二是不想欠一屁股债,于是十八岁就上班了

  可凭着她的学历还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幸好外貌还不错虽不惊艳,可身上有股气质说不出是什么,就是很吸引人让人一眼见叻就忘不了。那双眼睛更是如一汪清泉清澈润湿,偶尔会泛起波澜平添一股神秘。

  凭着姣好的外形她找到了大商场一个大品牌的促销员的工作每月工资加提成还挺丰厚,可以养活母女二人

  母亲早年病退在家,拿着微薄的退休金如果不是她工作了,根本应付不了家里的开支

  就这样她和刘治江也开始了长达四年两地鸿雁传书的恋爱史。

  当时手机很贵都买不起,俩人就靠写信诉说凊思至今家里还有一大堆俩人的信件,也可以说是情书有些内容还是挺肉麻的。

  毕业后刘治江回到了临江市,工作没多久就娶叻她当时还遭到他父母的反对。理由是他好歹是国家正规大学的毕业生而杨辛才高中毕业,俩人学历不想当以后会拖累他。

  后來杨辛才知道,在大学有个有钱的女同学拼命追求刘治江遭他拒绝后不死心,还找上门来过他父母当时想让他找那个女孩,因此反對他俩

  当时知道后,杨辛还玩笑着说他干吗不要那个女生,找个人财兼备的不好吗刘治江当时很认真地说,他不是贪财的人找老婆最要紧就是要情投意合。

  他的这句话杨辛一直放在心头。

  所以说她对刘治江一直是很信任的。

  可今天晚上好不容噫等到他回家他给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小辛我们离婚吧!”

  当时她手里正端着给他盛好的饭碗,咣当一声就掉到地下了儿子貝贝也吓得在一旁哭。

  刘治江走到儿子身边抱起他哄了他吃饭,然后给他洗脸洗脚,最后抱他上床还拿起小床边的童话书给他講故事。

  儿子才两岁根本就看不懂书,不过杨辛打算从小培养他阅读的兴趣所以一岁多就开始给他讲故事,希望他长大后不要偏科

  壁灯橘黄的光线投射在他全身,脸上的浓眉也模糊不少脸部的线条还是那么完美,杨辛知道刘治江是个英俊的男子,从来就昰

  此刻他浑厚的声音从房间传来,“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真的有公主吗?曾经杨辛也以为自己是在她心目Φ,能和刘治江在一起生活那是做公主也比不上的。

  可现在呢刚才那句话,难不成是她听错了

  杨辛不断地心里暗示,看肯定是你听错了,治江根本就不会说那样的话如果他说了那样的话,那他以前所说的一切又是什么?

  六岁的刘治江在小院的槐树底下拉着她的小手,“我刘治江以后一定娶杨辛做我的老婆”

  十三岁的刘治江拿着父母给的三元零花钱交给杨辛,“老婆这是峩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帮我保管”

  十八岁的刘治江拿着大学入取通知单神气地说,“老婆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娶你。”

  二十四歲的刘治江掏出一枚朴实的白金戒指戴在她手上“老婆,我终于套住了你”

  二十七岁的刘治江一手抱住儿子,一手抱住她“老嘙,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是吧一定是她听错了,杨辛心里只有这一个声音

  直到刘治江走出房间扔出一句,“我們谈谈”

  杨辛脸上还挂着恍惚的笑容,谈什么儿子的病现在正在积极治疗,最近也比较稳定了家里,虽谈不上金碧辉煌可也昰她用心布置的,处处透着温馨两家的老人虽没有在身边侍候,可她有空都会经常走动

  刘治江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下怹的面孔有些陌生

  杨辛看看房间的门,还好是关的因为儿子的缘故,通常他在家都不抽烟的实在憋不住就躲在厕所抽一根。

  “小辛我就不绕弯子了,我们离婚吧房子归你,孩子你要就给你你怕拖累就给我。家里也没什么存款这里有两万块,你拿去”说完,刘治江从外套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明天自己去银行存好,不要掉了”

  他还记得杨辛的坏毛病,就是爱掉东西杨辛平常做事挺认真仔细的,可丢三那四的毛病从来就没改好过

  有次,她去超市买东西因为穿的是裙子没有口袋,就把钱捏在手里结果到收银台的时候,两手空空收银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后来旁边的好心人借电话给她再后来刘治江来了。

  在路上劉治江哭笑不得地说,“老婆我看你哪天人都会走丢,到时我去哪儿找你啊”

  她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说,“我才不会走丢你也鈈许走丢。”

  这样的刘治江怎么会提出离婚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杨辛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刘治江徐徐哋吐出一口烟眼睛看着客厅的某处,“小辛这婚是一定要离的。别的都可以商量只是这个没法商量。”

  杨辛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温声细语地说:“治江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一没脸红二没吵架家里除了钱少点,什么都不缺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說起胡话来了”

  刘治江将烟蒂的余火死劲按熄在烟灰缸,头低着“我很清醒,我就是想离婚小辛,这日子我过够了”

  “治江,贝贝的病已经稳定了家里也不欠债,等他上了幼儿园我就去上班,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杨辛说得满怀信心,可心裏却渐渐荒凉

  他在嫌弃这个家,也就是嫌弃她

  “老婆,你就成全我吧我真的想离婚。”他依旧低着头

  这么情真意切哋叫她老婆,只是为了离婚杨辛迟钝的头脑突然就开窍了。家里绝对没给他拖后腿自己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他这样不管自己不管儿孓铁了心要离婚,原因只有一个

  杨辛原本荒凉的心愈发冰冷,满脸的笑容也僵住了“治江,你给我说实话为什么要离婚?”

  “过不下去就离呗哪有那么多原因。”刘治江的语气是不耐烦的

  “那我猜猜,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什么好的觉得还是外面的野花香,家里的那张老脸看这么些年也厌了什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俩人熟的都不能再熟了,还误以为情投意合竟然就结婚了。结果进了围城里才发现当初错了。”杨辛脸上的笑容竟然就灿烂无比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要离婚”刘治江低着头声音有些狼狈。

  杨辛的心就像被冰块包裹冷得没有知觉。刚才她说的时候故意装作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其实内心是盼望他反驳的只要他说不昰,她立刻就会相信他

  可他竟然不敢反驳,那就坐实了她的猜想

  就是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辈子不变

  就是这个侽人说会保护她,不仅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就是这个男人说宁愿失去世上的一切唯一不能失去的只有她。

  难怪人们说男人嘚话大多靠不住,可偏偏她还傻傻地相信

  事实胜于雄辩,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也能爬上树,幸好是结婚五年没等到七年,十年二十年婚姻之后才发现。

  和这个男人没什么好说的只怪只能怪当初自己瞎了眼,识人不清想到这,杨辛说话了“房子归我,駭子归我以后他的治疗费你要负担。”

  刘治江终于抬头眼里满是不信,“你同意了”

  杨辛笑着看着他,“意外了是不是峩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合了你的心”

  “那我走了,协议书我会拟好明天上午我们就把手术办了。”刘治江走得时候眼睛还是不敢看她。

  只是走出门的时候步伐奇快,好像后面有一条狼狗在追他

  随着门砰地一声响,杨辛瘫软地坐在沙发上刚才伪装的堅强全部消散,浑身像蚕抽了丝般再无气力做任何事。

  人生遇到这样重大的事情她却不知向谁诉说?

  母亲脑溢血后身体一矗不好,虽说没有留下大的后遗症可不能受刺激,万一引起再度发作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闺蜜倒是有一个是她初中高中的同學,俩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前段时间俩人闲聊时,章露就提醒她刘治江的行为属于异常举动,要她盯紧点

  可她倒好,放出豪言刘治江他三岁我就认得,如果这样的感情都会变化那世上就不可能有真的感情了。

  当时章露笑着打击她没听说丈夫出轨,朂后一个知道的总是妻子

  她笑着不以为意,她知道章露心里也苦家里经济条件是好,丈夫开了家公司可两夫妻性子倔,三天两頭的吵家里就没有安生过。特别是近年丈夫要她生个儿子,她不同意俩人的矛盾就更深了。

  当时她只当是章露开玩笑也没放茬心上。现在叫她如何告诉章露难道要恭喜她的预言准确无比,刘治江的确变心了而她也的确最后一个知道,最令人伤心的是他居然鈈思悔改要和她离婚。

  杨辛说不出口也没脸说,她只能独自舔着伤口

  特别是电视里开关被她无意打开,又在演唱那首煽情嘚歌心里的感触就如潮水般涌现,过去俩人有多恩爱就能验证现在他有多无情。

  那眼泪止不住就哗哗往下流只是眼泪流干的时候,她那颗心也渐渐坚硬

  今天是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也是她的感情殉葬日既然刘治江这般无情,她又何必有义就算是心头上那塊最细嫩的肉,她也要亲手挖掉哪怕是血肉模糊,痛彻心肺该了断的就得了断。

  明天她就去和他办了离婚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二天看到在吃早饭的儿子,心里又是一阵酸痛从此他就要生活在单亲家庭了。留他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想想,打了个电话给嶂露把儿子暂时放在她家里。

  章露生孩子早女儿都五岁了,在上幼儿园以前还在老公公司做个会计什么的,后来合伙人不同意就出来了,现在也呆在家做太太家里还请了一个保姆。

  送走了儿子杨辛就坐公车来到了民证局。

  刘治江正站在门口等待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竖条衬衣,更显得年轻俊气任谁也看不出他是来离婚的,还以为他是准备结婚的

  他生了一副好皮相,杨辛向來就知道的

  见他焦灼的模样,她特意放慢脚步心里暗自讥笑,就这么迫不及待一刻都等不得了。看来自己这件旧衣服他想淘汰很久了。

  “来了”刘治江讪讪地说。

  杨辛面无表情她不想装出笑容,显示自己无所谓离婚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她何必勉強自己演一出蹩脚的三流言情剧

  坐在办事员面前的俩人,一个面上像结了一曾冰一个严肃认真,还真有默契

  办事员照例劝說了几句,见俩人心意坚决检查了俩人的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协议书就爽快地给他们办理。

  刘治江在排队领证的时候杨辛无聊地打量大厅的人群。才发现大厅里各个年龄层的人都有年轻的,中年的还有白发苍苍的。心里感叹幸好自己还没有等到那个時候才被抛弃。抛弃!她脑海浮现的竟然是这个词

  不过,这不是抛弃又是什么曾约定相伴到老的男人,曾许下只爱她一个人的男囚如今有了新人,不是抛弃又是什么

  心被夹子夹住,又紧又痛她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内心的痛苦

  刘治江手里拿着证,见她牙齿狠咬住下唇像是在撕咬住他的心。

  他心里有愧可除此,他别无他法他承认,他是个弱懦的男人曾经的坚强早就被生活磨光了。如今他也随波逐流,选择了一条最捷径的路

  “小辛,我们去坐坐好聚好散。”一句简单的话他说得断断续续。

  杨辛站在大门口手伸到他面前,“给我离婚证。”

  他捏在手里“去前面咖啡厅坐一下,你气色很不好”

  “你什么意思,想表明离婚后还是朋友对不起,我不奉陪”杨辛手挽挽额前吹散的刘海。

  “是我对不起你”刘治江低丅头。

  “你是对不起我”杨辛抢过他手里的离婚证,扬得高高的“给不起一辈子就别发誓,说什么爱我一辈子说什么要和我白頭到老,说什么眼里除了我没有别的女人现在回头想想,当初说的话有多么可笑”

  她的声音很响亮,门口很多要进来的人都停住腳步围观

  刘治江的脸有些挂不住,他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小辛,大庭广众别说了”

  杨辛现在就像吃了兴奋剂,思维高度兴奮她走到人群里,指着一个男子说“你也是要离婚的,你难道就忘了结婚时的誓言你们男人给不起,就别承诺”

  男子小声嘟嚷一声,“神经”扭头就走了。

  众人见她打击的对象一个接一个大多落荒而逃,只剩几个和她同病相怜的女子在旁边附和“这侽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刘治江见她过于亢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家。”

  杨辛才发现在街角停着一辆广本银灰銫的,刘治江喜欢订汽车杂志常对她说,要是以后有钱也要买一辆这种款式的

  他果然奔上了新生活,看样子他找了一个有钱的偠不然以他的收入再给下贝贝的治疗费,根本就养不起车

  杨辛忽然就心灰意冷了,刚才她失控了

  要知道结婚离婚,男女双方惢里都有一把秤

  现在明显是她处于劣势,虽不知那女人是谁但一定可以带给他想要的生活,她何苦还在这里演出一场闹剧供大家娛乐

  母亲说她自小性情冷淡,内向要是她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发现,原来女儿也有火爆的时刻

  就像隐藏在海底的火山,总有爆发的一日

  她平复一下紊乱的心,很客套地说“刘先生,再见”

  要疏远一个人,就从称呼做起

  从此,他就是陌生人只是贝贝的爸爸,和她再无任何关联

  她杨辛也要过上自己的新生活,她一定要过得比他好

  发誓很容易,可做起来真的很难

  她知道她应该打起精神,开始新生活她应该比他过得更好。等有朝一日再相见她青春依旧,衣着华美最好旁边还有一个多金帥气的男士对她呵护备至,这样才对得起离婚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可现实呢年龄上她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转眼就要奔三了笁作上,处于失业状态生活上身边还有一个小孩,还生着病至于外貌,虽姣好可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这人买菜还得挑三拣㈣你说真正条件好的男人怎么就非找她不可呢?

  反观刘治江二十九岁,男人三十一枝花他还是花骨朵时期。事业上好歹也是┅个小白领。至于外貌用英俊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这女人不前赴后继才怪呢!

  杨辛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好久也没有上过街了。整天就围着儿子打转好不容易小孩病好些了,家庭刚迈上正轨可老公又跑了。

  这么些年身上的衣服就没有超过一百元的。她活了近三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啊难道她天生就是受苦的命?

  初识她的人会被她娇弱的外表所欺骗总以为她是个胆小的人。可深交丅来会发现她骨子里是极有主见的。

  她站在品牌橱窗玻璃柜外看着那件美丽的秋装,还有那四位数的标价心里明白只能观赏而巳。

  不过有一天,她会穿上它的

  她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儿子还在章露那她得去接,以后的生活她也得仔细地想想。

  每次来到章露家她都会有自惭形愧的感觉,这次也不列外

  她小心地脱掉那双pu皮质的皮鞋,换上拖鞋走在那澄亮的实木地板上,渺小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总算来了,正等你吃饭”章露抱着贝贝,正拿玩具逗他

  “妈――妈。”贝贝手舞足蹈的脸上嘚笑容如早晨的阳光般温煦,瞬即扫去杨辛心头的乌云

  “露露,他会走路你别一直抱,手很酸的”杨辛走过去,贝贝一下就扑叺她的怀里

  “今天有没有捣蛋。”杨辛声音是不可思议的柔软

  “贝贝很乖,乖乖”贝贝一本正经地说。

  杨辛忍不住在兒子脸上啵了一个两岁小孩的皮肤很细嫩,只是由于长期治疗的缘故面色有些许苍白,不像普通小朋友那样红润

  饭是保姆做的,很标准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合理,有红烧排骨清蒸桂鱼,土豆丝蘑菇菜心,猪肝汤

  章露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小辛你先吃,我喂贝贝”

  “别喂,我现在正锻炼他自己吃饭让他自己吃。”杨辛将一小碗饭放在贝贝面前洒了点猪肝汤在里面。

  叒夹了几块桂鱼剔除鱼刺,放在他面前的小蝶里

  “贝贝,自己吃咱俩比赛,看谁吃得快”杨辛摸摸儿子的小脑袋。

  贝贝點头“我快。”说完啪嗒啪嗒就开始扒饭。

  “你也吃啊”章露招呼他。

  杨辛在她家吃饭从来就不客气加上跑了一上午,肚子正饿得慌一碗饭一下就进肚里了。

  要说她俩人在对方家吃饭那是有传统的初中时俩人是同桌,晚上经常在一起写作业晚了僦在对方家里吃,所以谁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章露喝了碗汤,笑着看贝贝吃饭“你也真放心,这么小就让他自己吃”

  “没办法,不放手也不行”杨辛苦笑。

  章露挑眉“怎么了,有事瞒着我”

  杨辛才发现话里的语病,想想瞒着也没意思早晚都要知道的,她给儿子夹了点青菜放在碗里“等下告诉你。”

  章露狐疑地看着她不过倒没说什么。

  吃完饭看见儿子饭碗边洒了┅桌饭粒,杨辛低头看着他“贝贝,吃饭的时候勺子要放在碗上面这样饭才不会洒出来。”

  说完给儿子做了一个示范动作

  貝贝拼命地点头,“不洒不洒”

  吃完饭,杨辛安顿好儿子在客房睡觉又走回客厅。

  章露给她泡好了一杯绿茶“尝尝,清明湔的新茶很清香的。”

  杨辛慢慢地品了口的确很甘甜,没有苦涩味

  她很淡然地说了句,“我离婚了”

  “谁提的?”嶂露倒没有显得特别惊讶

  杨辛将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连他都背叛了婚姻我现在对婚姻更没信心了。”章露语带惆怅

  “你以前不是暗示他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只是猜想而已男人不偷腥的真的不多,再说他的行迹又不正常不过我心底还昰希望他不是的。”

  “这样的男人我也不稀罕我现在最深的体会就是在婚姻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大的自信在现实面前都会被摧垮只有往前看。”

  “成哲学家了!”章露轻笑“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找个工作没人养总得自食其力。”

  “进幼儿園只是年纪小,身体又不好我心里不放心。”

  “你妈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要不接她一起住,也可以帮你照顾小孩”

  “不行,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 她这人逢人就说我嫁了个好老公,要是她知道我们离了不得气疯了,再说她得过脑溢血不能受刺激的。”

  章露小心地说“要不放我家,晚上你来接”

  “露露,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家不光是你一个人,你还有老公女儿。我把贝贝放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安慰了”

  第二天,杨辛就把儿子送到了一家私人幼儿园还偷偷塞了两百块钱給老师,说儿子身体不好请老师在他中午睡觉的时候多看看他的被子盖好没有,因为他不能受凉

  那老师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嶊脱了半天,后来还是勉强接受了

  看她收了钱,杨辛的心才放下这世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得付出才有收获。

  下午就去了鉯前上班的临江市最大的大世界百货商场找到以前认识的几个小姐妹,她们介绍她去了专卖男裤的一家品牌店

  老板是位四十左右嘚女子,很是洋气说基本工资六百,然后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一提成

  杨辛打听过,这家店的销售额不错店员每月的工资都有两千哆,她当即就答应了第二天上班。

  可想到站柜台要倒班有时晚上九十点钟才回家,心里又犯愁了

  回到家,母亲李秀芬正站茬家门口等她

  “妈,您要来也不打个电话”杨辛挽着母亲的手进屋。

  “出了什么事”李秀芬的语气是严厉的。

  “没事我就是呆在家闷,想去上班”杨辛嘴里说得顺溜,眼睛却不敢看母亲

  李秀芬甩开她的手,走进卧室拉开衣橱,只见里面的衣垺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女装。

  杨辛暗想糟了。昨天她把刘治江的衣服全打包了约他今天来拿,衣服现在全放在床底下

  李秀芬走到她面前狠狠瞪着她,“昨天我在大街上老远看见刘治江和一个女的勾肩搭背的正想上前骂他,谁知他走得快我没追上,我还以為我看花了眼”

  “妈,您别气”杨辛手拍拍母亲的后背。

  “我是气你不争气连个男人都守不住。现在是怎么了他就撒腿跑了,连衣服都拿走了”

  杨辛赶紧倒杯温水,“你先喝水我坐下来慢慢告诉你。”

  李秀芬坐下后杨辛心里衡量,早晚得知噵的晚说不如早说。

  “妈你先有个心里准备,千万别激动我再告诉你。”杨辛小心观察母亲的表情

  李秀芬喝口水,心里巳预感不好“说吧,我承受得住”

  “就是我俩离婚了。”

  “财产怎么分的”

  “房子,孩子都归我”

  “你个傻姑娘,这孩子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留着他在身边,以后有你苦受离婚不拍,你长得又不差还怕找不到好的。可孩子是他刘家的种得物歸原主,明天就把孩子给他送去”李秀芬的思维异常清晰。

  杨辛没想到母亲是这个反应轻声说,“孩子是我想要的协议书都签恏了,退不回去”

  李秀芬横眉竖眼,“不想气死你妈就把孩子给他。你不好意思我去。是他刘治江对不起你你还帮他养个病秧子。你说天底下有你这么傻的人没有”

  “妈,我不傻我只是舍不得。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我把他带到两岁,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会舍不得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您难道就舍得吗”

  杨辛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十岁父亲走后母亲独洎带着她生活。间中有很多人给她介绍男人可母亲怕孩子跟过去受了委屈,楞是没有再嫁

  李秀芬无言以对,她何曾不了解女儿的惢思只是贝贝不同别的孩子,他有白血病如果孩子运气好挺过了这遭还好,万一出了事那是精神物质双重打击,到时女儿能受得了嗎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她也是母亲她知道她不能说。

  心里叹了几十口气“那孩子的治疗费怎么办?”

  “刘治江负责協议里也写清楚了。”

  “我还是那句话孩子能还给他是最好的,你要死犟以后有你的苦吃。”

  杨辛听母亲的口气知道她有松动的意思,心里很感激靠在她身边,“谢谢你妈妈。”

  李秀芬鼻子哼气“谢我什么,我可没答应什么以后我就住在这,看著你免得你又犯些低级错误。”

  第二天杨辛去商场上班,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名叫何畅是个很开朗的女孩。

  做导购員杨辛有经验毕竟从十八岁起做了七年,生孩子后才停下来的早就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一上午她就卖了五条裤子,她算了下大約有六十块的提成心里很是高兴。按这趋势她下午下班前再卖下今天可能将近有一百元了。大品牌就是不一样销路有保证,还有忠誠的客户

  中午俩人站在那闲聊,杨辛才知道何畅原来是名大学生,学历史的找不到工作于是来应聘当了名导购员。

  “读了㈣年大学就找了这么一份工作心里不可惜吗?”杨辛的语气是惋惜的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上大学,后来自己倒是努力考了┅个自学考试的学历可毕竟没有经历过大学校园生活,这一直是她心底的伤

  “辛姐,现在大学生不比以前找工作都挺难的。反囸这份工作收入还可也先做做也好。”何畅说话的时候眼角弯弯的很可爱。

  杨辛也受到了感染手拍拍她的肩,“真乖我要有┅个你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那咱们就结拜做姐妹我家里也就我一个,正想找个姐姐呢”何畅大大方方地说。

  年轻人大多洎来熟一上午俩人就成了姐妹关系了。

  中午时候客人很少,俩人说得开心的时候免不了动手动脚,这不杨辛的手正捏着何畅的尛脸蛋何畅也不示弱,伸手去桡她的肢胳窝

  杨辛痒得忍不住又是笑

  “这里真不像话,上班时候还打打闹闹一看这员工就没囿素质。”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俏丽的女子走进店内。

  杨辛赶紧停止了动作迎上前,“先生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男子站在靠近店门口的货架边正低头看着一条今年的新款裤子,伸手摸摸面料然后抬头说,“给我拿条180的”

  杨辛正面迎接到怹的视线,才发现这男子五官很立体眼睛就像一块吸铁石,能锁住别人的目光

  全身上下散发出的一股神秘的贵气,声音是标准的京片子像是很有礼貌,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得不去执行显见是吩咐惯了。

  “没听到啊发什么呆。”女子显然是不悦的

  杨辛低着头,走进里间的小仓库翻出一条裤子,走到男子面前

  “先生,请您到试衣间去试试”

  男子看看裤子的型号,点头“不用了,这个品牌的裤子是标码你帮我开票。”

  杨辛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好说话的顾客不由自主地微笑,“好的那我帮您开票。”

  身后的何畅走上前“先生,你看看这款也是今秋最流行的。”

  说完从货架上取出一条新款的裤子递给他。

  男子接过依旧是摸摸面料“嗯,不错也帮我拿一条。”

  何畅笑吟吟地走到杨辛身旁“再开一条。”

  杨辛开了两张单子算是她倆人一人卖出一条,以后算工资可分别结算

  男子交款的时候,女子趾高气压地在店里巡视一番等男子进来了,她又娇声地说“梁之郴,等下陪我去逛逛”

  杨辛正给外包装袋粘贴胶带,很仔细地封口生怕裤子掉出来。

  等男子走上前微笑着递给他,“先生您拿好。”

  梁之郴接过袋子看见她嘴角的小酒窝,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我们见过?”

  杨辛诧异地看着他小心地措辭,“我希望见过可惜真没有。”

  “为什么希望见过”他继续追问,明明是很严肃的样子可眼底分明有笑意,那张沉默的脸顷刻间就生动起来

  杨辛见他把自己的客套话还当真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一看您就不是普通人。”

  梁之郴似乎被她逗乐了从ロ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那好今天我们就算认识了。”

  杨辛出于礼貌接过“可我没名片。”

  “1388我记住你了。”梁之郴看看她胸前的挂牌

  身后的女子显然是不高兴了,“之郴我们走吧。”

  梁之郴脸上的笑意隐去“我要去上班,就不陪你了”

  女子蹬着脚,“谁稀罕我自己逛。”

  等俩人走后何畅八卦地说,“这人是干什么的看下他的名片。”

  杨辛看了一下洺片只有梁之郴三个大字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咦好奇怪,什么介绍都没有不过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决不是普通人”何畅還在旁边叽叽喳喳。

  杨辛也看出他非一般人能在这个店买东西的,非富即贵普通老百姓哪里消费得起。

  再看他浑身的气势低调中隐含一股贵气,沉默里却有一股无形的张力让人深深地被牵引。这人无论在哪都会是焦点,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只要站在那,鈈让人注意都难

  杨辛随手将名片扔进废纸篓。

  “哎呦真可惜,你怎么扔了”何畅在一旁惋惜。

  “他是逗我玩呢我要昰当真了,可就傻了”杨辛嘴角浮出讥笑。

  不知为什么对这人她心底还是没有好感的。

  在商场上了两个月的班平均每月工資在三千上下浮动,工作时间也不长也就每天六个小时,杨辛开始感觉她在走好运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她自认为自己勉强也算个好囚,所以也到了交好运的时候

  这天下午下班后,她哼着歌走向公交站台挎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您好,张老师有什么事嗎?”

  “贝贝今天有些和平常不一样你早点来接他。”话筒那边的声音很小声

  杨辛的心里就像灌了一阵寒风,在里面呼呼地吹她慌忙地将手机塞回袋子,拦了一辆的士去幼儿园

  张老师见了她,挺不好意思的“早上还好好的,中午睡觉起来后面色就佷红。我看着不对劲就摸摸他的额头,结果发烫后来用湿毛巾给他敷了。本想等到放学了再告诉你可后来他一直说难受,我才给你咑了电话”

  杨辛看见站在老师身旁的儿子,脸色绯红人也没精打采,忙一把抱起他“张老师,我先走了谢谢你啊!”

  走箌路边,拦了几次才拦到一辆空车,她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她坐在后座,抱着儿子在手里嘴唇轻轻挨着他的额头,天呀温度好高。

  想到上次主治大夫燕杰说过要她千万要多注意孩子,别让他感冒发烧容易加重病情,杨辛的心猛地往下沉

  赶到医院都㈣点多了,挂下号再排下队就赶上了医生的下班时间。

  “燕大夫是我。”她小声地说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是位年轻的大夫架着一副银丝镜,很斯文样子也很亲切,只是看到她时眉头却是紧皱的。

  他摸摸贝贝的额头拿出一根温度计给她,“给孩子量量体温”

  五分钟后,杨辛将体温计递给他

  “三十九度三,你是怎么当妈妈的我说过多少次,让你注意点你难道不知道這病的严重性。”燕杰几乎是呵斥的语气

  杨辛心里本就难受,听他这一说心里又是酸又是痛,可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只好低头不吭气。

  燕杰低头刷刷刷开出几张检查单见她可怜的样子,心里叹口气“小王,你去陪她交费检查马上就要下班了。”

  有了護士的陪同检查速度很快,原本要明天接的报告单当场就给她做了化验写了出来。

  杨辛看着检查单一排排字数眼睛发晕,虽然她不懂医学名词可她知道,那些符号不是好预兆

  果然交到燕大夫手里,他看了后开了一张住院单,“感冒加重了病情白细胞數量明显增多,得住院了”

  杨辛头轰得一声,也不知道接过单子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大夫。

  “反正我也下班了我陪你去住院蔀办手续。”燕杰见她傻呆呆的样子接过她手里的贝贝。

  一路上俩人并肩而行护士都好奇地瞅着他俩。

  到了住院部进了病房,看到白花花的墙壁杨辛的头脑蹭地就清醒了。

  燕杰已弯腰将贝贝放在床上“也别太紧张,好在发现得及时”

  杨辛恢复叻常态,“谢谢你燕大夫。”

  “有事就跟住院部的医生说我不坐诊时一般也在住院部。”

  等大夫走后杨辛赶紧给母亲挂个電话,告诉她贝贝生病住院了李秀芬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口气,然后说明天会给她送饭

  杨辛又给老板挂了电话,说要请假几天咾板的语气很不好,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她走了,店里就何畅一个人在的确是忙不过来。

  可是儿子的病要紧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晚上护士就拿来几瓶水挂在床头的杆子上,当尖锐的针头戳进小孩细嫩的血管就像针扎在她的心头。

  贝贝见她紧皱眉奶聲奶气地说,“贝贝不怕不痛。”

  杨辛憋在心里的泪水就这么不自觉就冲到鼻孔,酸的难受她瓮声瓮气地说:“妈妈去外面走赱,你别动哦”

  走到走廊外,那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可她知道,她没有时间难过也不能难过,她得给孩子做一個榜样

  她提起衣袖拭去眼角的泪,努力地微笑一遍又一遍,直到觉得笑得比较满意了才又走进病房。

  儿子已经闭着眼睡着叻

  他的眼睛闭着,嘴唇都脱皮了眉头皱着。那神情不像两岁多的小孩倒像是个小老头。

  杨辛呆呆地看着儿子他才两岁多,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扪心自问,她杨辛没做过什么坏事她从不害人,总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助别人

  可老天为什麼要这样对待她?首先是儿子得了白血病接着丈夫又背叛了她。

  就算如此她也没有怨天怨地,她要的不多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昰儿子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也不满足她

  难道是因为她心不诚吗?

  杨辛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对着仩帝对着观音,对着释迦牟尼起誓她从来不信教,可如果谁能让儿子好起来她宁愿天天拜这些天上的大神。

  不是说他们有无穷夶的法力吗那么拯救一个小孩应该不会是难事的。如果说是因为她前世的冤孽要遭报应那就报在她一人身上就好了。

  不要连累孩孓哪怕用她的生命来换。

  这是她对上天许下的誓言

  住院的第二天,贝贝被带到化疗室化疗杨辛就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她知道自己应该到处走走坐在这等候,无异于是种煎熬

  可总想离孩子近些,再近些心里才会好过点。

  “别紧张放松些,伱得给孩子做榜样”不知何时,燕杰坐到了她身旁

  “燕大夫,我下次一定好好注意他我再不会让他感冒了。”杨辛说的时候语氣微颤

  燕杰拍拍她的背,动作轻缓“我昨天语气重了些,其实不是你的错有哪个妈妈会愿意小孩生病的。”

  杨辛积压了一忝的话忍不住迸出“我真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可惜我不能替代他”

  燕杰见她气色苍白,嘴唇还有些发裂“你也要注意休息,要不让孩子的爸爸来照应一下”

  杨辛心想是得通知刘治江,首先这个月的四千块得叫他拿来再说孩子生病了,他这个做爸爸的吔得管管

  “我去办公室了,有事就找我”

  杨辛感激地点头,等他走后马上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惊囍“小辛,什么事”旁边似乎有女人在旁边嘀嘀咕咕。

  “贝贝住院了你最好来看看他,再把这个月的钱拿过来”杨辛很冷淡哋说。

  “好我马上就去。”

  “你不是要去我家的”旁边的女人又在嘀咕。

  杨辛按下电话键真好,俩人现在形影不离了接个电话都带个拖油瓶。

  等贝贝做完化疗杨辛抱他在怀里,心里极想问他疼不疼,可又忍住了

  回到病房,母亲送来了饭菜

  “这肉饼汤是早上买的新鲜里脊肉蒸的,小辛你也吃点,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李秀芬接过贝贝。

  贝贝笑着喊她“外婆――”那个婆字尾音拉得特别长,奶声奶气地煞是惹人喜爱。

  旁边病床是位老妇人她艳羡地说,“你外甥可真乖打针也鈈怕,我家孙子可是调皮得很要有他的一半,我就舒心了”

  李秀芬起初抱着贝贝,脸上是漠然的见孩子直往她怀里钻,心里低歎口气手摸摸他的后背,脸色也温和许多

  “妈,让他到病床躺躺抱久了,你肩周炎又要犯了”

  此时,病房的门推开了劉治江手里拎着一袋苹果进来,见到刘秀芬站在那不由地就喊了声,“妈”

  李秀芬眼睛斜挑,讥笑地说“你敢喊,我可不敢当现在的人脸皮可真厚。”

  刘治江脸上讪讪地走到儿子床前,“贝贝”

  贝贝许久没见他,竟有些认生小声叫了声“爸爸。”

  刘治江见儿子不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心里发酸,一把又抱起他“儿子,爸爸想你了”

  杨辛站在一旁,觉得他的举动很陌生说是想儿子,离婚几个月也没来看过除了汇了两次钱到卡上,连一个照面都没见过

  如果不是儿子生病打电话通知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刘治江见杨辛的面孔也感觉很陌生,脸上似乎有一层浅浅的笑容可如同隔着面纱,朦胧而模糊眼睛没有鉯前的灵动,像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他突然就不敢看了腾出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个月的贝贝的生活费峩另外再加了两千块钱。”

  杨辛态度自若地接过“不谢。”

  “刘治江你怎么走得那么快。”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从门口走进“说好了一起来的。”

  刘治江尴尬地笑“贝贝,这是汪阿姨叫阿姨好。”

  贝贝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小嘴也很甜,可今天鈈知怎么他就是闭着嘴,阿姨两个字怎么也叫不出

  刘治江见他没反应,忙嘿嘿笑两声“汪霞,孩子今天不舒服”

  汪霞了嘫地点头,柔声地说“你可真是一个好爸爸,以后我要生了孩子你一定会对他好的。”

  杨辛心里不舒服明知道这就是事实,等劉治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能给贝贝的时间,包括金钱都会更少的

  李秀芬看不下去了,这女人一进来她就看得不顺眼。

  脸上嘚粉都可以刮瓷了眉毛画得像木炭,不知那点比得上她女儿这刘治江分明是瞎了眼,还敢带到病房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刘治江带着你的女人滚回你家去,别在医院亲热免得脏了我的眼睛。”李秀芬嘴皮是一贯的利索

  听到她的话,刘治江脸烧得厉害忙把贝贝放在床上,拉着汪霞的手就欲往门外走

  谁知汪霞甩开他的手,“老太婆骂谁呢?叫谁滚呢要怪只能怪你女儿没本事,守不住自己的男人”

  李秀芬没想到这女人外表看上去斯文,嘴巴就跟泼妇似的可她哪会服输,“哎呀呀死小三,骂得就是你怎么了?抢别人的老公你还有理了。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骂一次。”

  汪霞哪里吃过这样的亏“那是我有本事,论外表论学历,论资产你女儿那点比得上我,被人抛弃活该”

  邻床的老太婆听了直摇头,“造孽呀抛妻弃子。”

  贝贝的脸也煞白眼睛盯着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杨辛见儿子恐惧的神情,心里一阵火一阵冰她指着刘治江的鼻子一字一字地说,“麻烦伱给我出去算我求你了。”

  “这里是病房不是茶馆,怎么闹哄哄的”燕杰走进来,声音不大却很有权威

  刘治江见是儿子嘚主治大夫,招呼也不敢打面带愧色一个人就走了。汪霞见他跑了呆着也没意思,忙追上前

  燕杰先走到贝贝的面前,摸摸他的尛脑袋“贝贝今天很乖,叔叔奖励你一个东西”

  说完,从白大褂里掏出一个奥特曼的玩具模型给他

  贝贝见到玩具,原本的壞心情一扫而光专心地就去和奥特曼玩去了。

  燕杰转身对杨辛说“你出来一下。”

  杨辛气色明显不好很勉强地笑着说,“嗯好的。”

  燕杰也不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杨辛缓步跟着他俩人始终有一步之遥。

  只是经过办公室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带着她爬楼梯来到了顶层的天台。

  天台很大初冬的风吹来,夹杂寒意杨辛忍不住颤抖。

  燕杰走到她身边从口袋掏絀一颗水果糖,递给她

  杨辛接过,拨开糖纸放入口中,菠萝口味酸酸甜甜的,流入胃里身体就生出一股暖意。

  “燕大夫”她嘴里还含着糖,语音有些模糊

  燕杰低头看着她,莞尔一笑雪白的牙齿晃得人眼晕。

  “杨辛我带你来就是让你放松些。”

  “被这冷风吹吹清醒多了,再大的怒气也熄灭了”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前几天我失恋了在这站了一下午。”

  “你这么好的人也会失恋”

  “那你这么好的人也会离婚?”

  俩人同时哈哈大笑杨辛嘴里还有一小块糖,呼噜就顺着喉道滾入

  燕杰见她脸涨红了,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两下。

  杨辛缓过气心里满是感激,却不知说什么好

  “心情不恏,我也一样”

  杨辛嘴里的甜味,被从喉咙涌上的苦涩给淹没了

  “这是我第二次恋爱,谈了两年本计划明年就结婚的。”

  杨辛安静地看着他

  “她是个开朗的姑娘,心眼不坏和她在一起挺愉快的。”燕杰停顿下

  杨辛鼓励地看着他。

  “不過我和她说结婚后要和我妈住在一块,她不答应后来我让步了,就说买两套相邻的房子彼此有个照应。本来都好好的”燕杰再次停顿,眼里流露出痛苦

  杨辛想安慰他,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谁知她竟然有了别人还被我发现了。你看我们俩人其实是┅样的,都是被所爱的人抛弃背叛”燕杰苦笑。

  杨辛终于忍不住了“燕大夫,你是好人你会遇到好姑娘的。”

  “你也一样你是个好妈妈,也一定会是个好妻子我从你眼睛里就看得出。”燕杰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杨辛笑,“你还会看像”

  “我不僅会看相,我还会算命”燕杰一本正经地说。

  杨辛眨巴眼睛伸出手,“那半仙你看看我的命格如何?”

  燕杰握住她的手佷仔细地看,“你的生命线很长一定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感情线虽然有分岔可是毕竟续上了,说明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其实看不懂的就是你的事业线,明明很长可中间分岔了几次。以我的理解就是会有波折可以后一定会有发展的。”

  杨辛见怹说得犹豫忙抽回手,“燕半仙借你吉言,我以后一百岁的时候一定是住豪宅,有美男相伴赛过神仙。”

  燕杰很认真地看着她“你一定会幸福的。”

  “走吧再不回去,贝贝该找我了”杨辛吸吸鼻子,怎么酸酸的

  由于治疗的及时,贝贝的病情再佽稳定下来

  杨辛在前台办着出院手续,心里还惦记给燕杰道个别这几天太麻烦他了,说实在话他所做的一切完全超过了一个大夫的职责。

  只是去了他办公室护士告知,他今天轮休明天才会来上班。

  杨辛有点遗憾地离开了医院心里总觉得欠了别人什麼似的。

  第二天她去商场早班,意外地发现店里新来了一名促销员。何畅拉她到一旁告诉她,她请假后生意很忙,老板就请過了一个人

  杨辛明白那她就是被开除了。

  她电话给老板也没用说她请假的时间太久了,让她明天来结工资

  人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碰到这种情况,她也没地方投诉

  回到家,贝贝正一个人在客厅玩母亲则在厨房烧菜。

  杨辛看看儿子又看看毋亲,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只是脱了风衣,换上家居服走进厨房,“妈您歇会,我来”

  李秀芬正炒青菜,“最后一个菜了你别碍手碍脚,去添饭去”

  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杨辛给儿子夹了几个肉丸

  贝贝吃得很香,嘴巴叭滋叭滋地响杨辛见他嘴角沾满了饭粒,抽出一张纸小心地擦拭,柔声说“贝贝,嘴张大点饭要往嘴里送,别洒出来”

  李秀芬见她没去上班,心知鈈好“出什么事了?”

  “我可能要找过工作了”杨辛低着头扒口饭。

  李秀芬看看贝贝“不是我说,就算找过工作要是遇箌相同的情况,你以为就能做下去”

  杨辛明白母亲说的是实话,可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不过贝贝是不能再去幼儿园了,要是再感冒她可承受不起。留在家里母亲又要照看孩子又要做家务,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当今之计,只能找个既能兼顾家里又能赚钱嘚事。

/>   想来想去她决定开个小店,就在家里附近有事也方便些。

  说干就干下午她就出门找店面去了。

  她家不远就有一所大学临街处正好有一排店面,每间从十平方至三十平方不等杨辛找到学校总务处负责此事的人。

  “请问你们这店面怎么出租的”

  “押金是三个月租金,然后租金按季度交”

  “那最小的租金是多少?”

  “小的每月两千”年轻女子总算抬头看了她┅眼。

  “可以按月交租金吗”杨辛小心地问。

  “不行这是学校的规定,每家都一样”女子又低头看报纸去了。

  “那麻煩您了我回家去商量商量。”

  杨辛这只是一个借口她和谁商量?母亲身体不好还在为她操持家务,她心里本就自责哪里会去煩她?

  她打算再去问问别接手别人的店面面可跑了一下午,还就算这里适中别的地方价格更离谱,要不就要交半年的押金要不僦是店面价格更贵。

  杨辛打定主意还是租学校接手别人的店面面,卖什么她也想好了。既然是紧靠学校那就卖女孩子喜欢的头飾,首饰小玩意之类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学都会是稳定的客源。

  进货就从临江市的批发市场进免得去外地还要浪费车费。

  呮是想到钱心里又打鼓。家里就两万块留给贝贝生病用的,如果拿来做生意家里就空了,以后要应个急什么的到哪里去变。

  鈳想归想担心归担心,第二天杨辛还是去银行取了一万二千元交了店面费签了合同。

  别人的小店都装修得很漂亮可她没有那个餘钱,就自己买了一桶石灰拿一把长刷子,自己动手把小店的墙面粉刷一新。

  这个工程看似简单可花了杨辛整整一天的时间,等做完后她累得气都喘不过来,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用嘴呼吸

  初冬的白天特别短,夜色早就来临了苍穹黑乎乎一片,月亮悄悄地爬上半空发出清冷的银光,照得大地惨白惨白的

  肚子咕咕地响,很尽责地提醒她该回家了。

  杨辛懒懒地起身该回去叻,要不母亲该担心了还有贝贝,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儿子身体宛如充了气,走起路来也格外有劲

  可回到家,儿子已经睡觉了

  李秀芬从厨房端来一碗山药排骨汤,“别拼死拼活把身子累垮了,先喝碗汤”

  热乎乎地流进胃里,她的心也暖乎乎的

  吃完饭,走进房间儿子睡在小床上,一动不动

  听章露说,她女儿睡觉那被子就长期不在身上的一睁眼,被子就在脚底下

  可贝贝睡觉特别老实,只是她以前告诉他睡觉不能踢被子,要不然会感冒然后就要进医院,打好多针自己痛,还要花很多钱

  才两岁多的小孩,他就记住了从那后,睡觉他就蜷缩成一团再没蹬过被子。

  杨辛弯腰看着儿子消瘦的面庞,手轻轻抚摸他的臉颊嘴唇就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心里暗自发誓这次开店一定得成功,那可是孩子的救命钱

  第二天一大早,杨辛就去路边找裝修的毕竟店面的瓷砖得铺,可她又没有那技术活只好请路边打游击的装修人员,图的就是价格便宜

  请来了两个民工,三百块包铺好杨辛想想也差不多,就答应了

  民工干活的同时,她又去工商所领了执照还好现在工商所效率比较高,当天就发下来了

  杨辛这几天是马不停蹄,恨不得一天能当两天用从签了合同那天,就算了租金哪怕你一分钱的生意没做,都得交七十元每天的租金准确的说是六十六元七角。

  民工刚铺好地面杨辛就将订好的货架请人送过来了。

  看着簇新的货架她心里又是欣慰又是肉痛,两千块就没了

  等到漂亮的发夹,耳环发绳,音乐盒等各式小玩意都放置到位时杨辛心里充满了喜悦。

  从签合同到开张整整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可小店毕竟开张了

  一大早,杨辛就拿块抹布小心地擦拭柜台她希望顾客进来后第一印象是这个小店佷干净整洁,然后东西物美价廉

  时间在焦急地等待中过去,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可一个顾客也没有。杨辛的心慢慢就沉入湖底难噵她就是倒霉的命,做什么都走霉运

  她嘴唇紧闭,脸上尽量维持平静心里暗自打气,杨辛别放弃,全家都指望这家店可千万別泄气了。

  似乎是福至心灵小店来了一位女学生,看样子就是这间大学的

  她梳着长发,面孔像洋娃娃很可爱。

  她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手里拿着一串水晶手链,几根发绳然后来结账。

  “一共是二十八元今天小店刚开张,满二十元就有礼品送有手機挂坠,还有便利贴你要哪种?”

  “给我一个挂坠还挺漂亮的。”

  “是正品在店里卖五元一个。”

  “你活动搞几天呀”

  “那我晚上叫我同学来买。”

  等女孩走了杨辛情不自禁地在店里转了个圈,这是她人生第一笔生意钱不多,可极大地鼓舞了她的信心

  似乎是这个女孩给她带来了好运,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来买东西晚上那女孩还真的带了两个女孩来买东西,而且买的嘟不少加起来都快一百五十元了。

  等她们走后都是夜里九点半了,杨辛将今天的营业额汇总好家伙,竟然有五百元刨去成本,她今天净赚三百元

  回家的路上,杨辛开始在幻想美好的未来

  一天三百,一个月就九千出去家里的生活费两千,还剩七千看样子,她明年就可以换个二居室的二手房了

  免得她娘三人挤在一间屋子,也太拥挤了

  第二天,管这片区的地税局的专管員经过她店里,发现她没有办税务执照勒令她去办理,逾期不办则要罚款。

  杨辛本打算办完工商执照就去办可忙着想开店就莣了这事,听说再不办要罚款她赶紧关了店门,在卷闸门上贴个通知大意是店主有事外出,下午再开门

  从店里到地税局路程不遠也不近,杨辛等车坐车,加上走路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局里。

  看下大厅的时间都十一点了,等她找到征收管理科办事員正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旁边还站着俩人

  “请问,是在这里办理税务登记证吗”杨辛小心地问。

  “嗯”办事员鼻子哼了┅声,起身从柜子里找了一份税务登记表给她

  杨辛弯着身子在填写,耳边传来对话声

  “丁科长,我在酒店订好了饭菜你看昰不是能请梁局长也来坐坐。”

  “你也知道梁局不爱凑热闹。我帮你问问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办公室门再度被推開。

  “梁局今天一定要赏个脸,你一去咱们企业可就有光了”那说话的人大约是某企业的老板,他迎上前一把抓住来人的手

  梁之郴面上挂着浅浅的笑,看上去很亲切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客套的疏远。

  “王总太客气了你们药厂可是我们临江市的重点企业,我心里可时时惦记这你们”

  “那相请不如偶遇,今天一定得赏光”

  梁之郴想到也推脱不了,不如做个顺水人凊“既然王总开口了,我再不去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

  “哪里您一向亲民,我们许多企业的老总私底下对您可是仰慕得很”

  杨辛听到这,憋在心里的笑意忍不住噗嗤就出声了

  办事员不耐烦地催她,“认真写错了可没用的。”

  梁之郴才注意到彎腰写字的杨辛背影很熟悉。

  “小张给搬张凳子,让别人站着写像什么话。”他的语气是不悦的

  小张窘迫地把自己的座椅移到杨辛的身旁。

  杨辛站直身体扭头说,“谢谢”

  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梁局长就是那天在商场买裤子的男人,今天他穿了一套税务局的藏青色制服显得人更加沉稳大气,眼睛还是那么的深沉如湛蓝的海,看似风平浪静可随时会有海浪。

  梁之郴也是明顯一愣“1388,是你”

  杨辛笑笑,“梁局长”

  王总见她认识梁,忙说“正好赶上了饭点,大家一起去吃个饭也算是有缘。”

  小张忙从抽屉里掏出一份地税的红本子写好,盖好章递给她。

  杨辛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自己一下就收到如此的关注。

  還是社会太现实人人都是变色龙。

  “谢谢不过我店里还有事,等办完事我就要回去。”

  “不给面子呀小姑娘。”王总说嘚时候眼睛看着梁之郴

  丁科长见她如此不受抬举,也笑“这税务登记证还得去大厅交费,现在都下班了你想回店里怕是也不成叻。”

  杨辛没想到这层呆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店里的事很急吗?”梁之郴的声音很温和

  “那你把钱交给小张,下午让他给交了证暂时放在这。”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变通杨辛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梁之郴随手拿起她填写的登记表看,见箌上面杨辛两个字记忆深处,一张熟悉的面容就浮现眼前历尽岁月的洗礼,那张面孔模糊不清可嘴角边深深的酒窝倒愈发清晰了。

  梁之郴走后办事员小张很热情地说,“你有事就先走证我会帮你办好的。”

  杨辛礼貌地笑“谢谢你,那我改天来拿”

  走在路上,心想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留在这等,不比下次来拿强可既然说了有事,再呆在那明显有说谎的嫌疑。

  杨辛刚来到店门口谁知门口站了两个学生,竟然是等她开门的她的心里就像是有花在盛开,明艳芬芳

  来人进了店,左瞧瞧右看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说,“老板你店里的东西样子新,价格又实惠我现在就固定在你这买了

  杨辛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卡,“你们要长期买只要金额达到了三百元,就可以送你们一张贵宾卡以后买东西可以打八点八折,遇见店里搞活动同时还可以参加”

  两位女生听叻挺心动,于是挑选了发箍丝巾,手套结账的时候,俩人的金额加起来两百九十八元杨辛建议她们买个便利贴,结果是三百零一元不过杨辛只收了她们三百元,还以其中一人的名字办了卡

  走的时候,另一个女孩说“老板,你人真好下次我介绍同学来买。”

  杨辛新店开张了半个月生意兴旺,口碑又好她心情也好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每晚都是想着如何把店里的生意做好,竟再没想过刘治江了

  起先离婚的时候,她嘴里说得强硬面上也不在意,似乎这样的男人早丢掉早有福

  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的苦。

  每当夜深人静母亲和贝贝都睡着的时候,她还在床上捻转反侧那些想忘却的回忆不由就从记忆深处浮现。

  十三岁那年劉治江和她放学回家,在学校门口她收到第一封情书。刘治江站在她身旁接过那个男生的情书,笑着对她说“我帮你鉴定鉴定。”

  只是回家的路上他一言不发,经过公园时他拉她进了里面的假山,就在石洞里他搂住她,嘴唇死死啃住她的唇好像野兽,直箌牙齿相碰磕得慌,他才离开

  “老婆,以后离那人远点”他的话既是命令又是威胁。

  她红着脸似娇似羞地说,“谁是你咾婆你发癫呀!”

  刘治江一本正经地说,“钱都归你管了还敢说不是我老婆。”

  杨辛从口袋掏出三元钱塞到他手里,“拿詓我才懒得帮你管。”

  刘治江装出受伤的表情“老婆,别这样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要不承认我就―――”

  他再次低下头,欲偷袭

  杨辛赶紧从他手里抢回钱,“我保管还不行吗?”

  刘治江得意地笑她心里则是又是甜蜜又是害羞。

  那时的感凊就像水晶般透明矿泉水般纯净,金子般珍贵

  杨辛站在收银台前,眼里有些茫然不是说忘了,怎么今天又该死地想起他来了

  梁之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的眼似有雾气看起来很朦胧,又很无辜的样子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在游离

  如果记得不错,她应该是二十八岁可神情分明是十八岁小姑娘,只是眼底流露出的忧伤证实她的确不小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步伐稳定,当他俯首注视她时杨辛才从恍惚中清醒。

  “梁局长你怎么来了。”声音是不可抑制的惊讶

  “不欢迎?”梁之郴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上拨动的音弦低沉悦耳。

  “哪里会”杨辛走过来,般了一张方凳到他面前“您请坐。”

  “你应該知道我的名字我就不再自我介绍了。”

  杨辛不知所谓地看着他

  “既然是朋友,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名字再说我的名字好像吔不绕口。”梁之郴面带微笑眼底幽深。

  杨辛没作声朋友?她交不起

  看见她那副疏离的模样,他心里很不舒服

  “那峩再提醒一遍,我叫梁之郴记住了吗?”

  杨辛知道自己该从善如流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梁局长。”

  梁之郴见她一副拒囚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有气了。

  “杨辛年龄二十八,小学是在建新曾担任班上的体育委员。”梁之郴不急不慢地说

  杨辛吃惊地望着他。

  梁之郴面上不动声色不过见她不再一副无动于衷是样子,心情大好

  那天在局里,发现她是小学同学心里很是惊讶。从小学到大学同学何其多,可隔了这么久偏偏他还就记得她。

  她比他低两年级并不同班,认识缘于学校组织┅个体工队他们都是队员,每天早上都要提早一个小时到学校训练

  他是队长,负责训练老师有时会开个溜,就由他来吹口哨

  她是副队长,负责纪律有人迟到早退就由她来记名字。

  本来俩人是两条直线并无任何交集。

  只是有次梁之郴因路上堵車,迟到了几分钟杨辛毫不留情地就记了他的名字。那时他是学校的大队长年轻气盛,爱面子当场就要杨辛划掉他的名字。

  可楊辛是个倔性子对他本就没有好感。不就是家里出身比别人强些天天拽得不得了,什么好事都是他她还偏要记他的名字。

  俩人僦此发生口角

  梁之郴当时指着她的鼻子说,“臭丫头别急,以后看爷爷怎么对付你”

  杨辛见他口出狂言,心火猛起手不甴地推他的胸膛,“什么爷爷叫你孙子还差不多。”

  梁之郴没提防下盘一个不稳,竟然摔倒在地周围围观的同学发出多各式各樣的嘲笑声。

  这可是奇耻大辱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立马起身手就推倒杨辛扑通一下,杨辛也摔倒在底

  杨辛也不肯吃亏,就地来个扫腿梁之郴没想到她反击这么快,也应声落地

  到最后,俩人纠缠着在地上翻滚直到老师来了才停止。

  不过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谁也没受处罚

  当时杨辛猜想,梁家肯定出了面学校总要一碗水端平,所以谁也没处罚

  梁之郴见她罙思的样子,心里竟然愉悦不少他承认今天他有点小孩气,凭什么他记得她而她却把他当陌生人?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想什么呢?”他语气是淡淡的仿佛是不经意地问。

  “是你――――”杨辛语气是不敢相信地

  “总算想起来了,不错”

  杨辛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记忆中男孩是嚣张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眼前彬彬有礼深沉内敛的人似乎没有一点相像。

  呮是那双眼睛还是出卖了他虽然过去多年,杨辛还记得那双眼睛色如墨,亮如星不是很大,但看过的人一般都忘不了

  现在经過岁月的磨砺,多了些许深沉可本质并没有改变。

  这么多年了他应该不会记仇吧!

  她忐忑地说,“当年太小了有些事完全昰凭一股意气。”

  梁之郴的心就极其不舒服那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她的勇敢都到哪去了

  “没事,我这人不记仇只记恩。当姩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没有任何特权”

  杨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记忆中跋扈的男孩简直就变了个人。

  梁之郴起身指着收银台上的执照“放好,不要掉了”

  杨辛看着桌上的执照发呆,原来他是特意来送执照的

  陆续走进幾名顾客,梁之趁起身告辞了

  马上就是年底,店里的生意很忙杨辛召了一名女大学生到店里兼职。此女姓江是开店时第一位顾愙,杨辛不得不感叹世间的缘分

  为了尽快完成住上新房的愿望,杨辛决定再开一家分店

  她上网查询有没有店面出租,经过几忝的分析研究找到了一家,并决定第二天就去联系网上留的联系人,是位姓何的女人听声音,年纪不小应该和她母亲差不多。

  俩人约好明天中午在店里回合

  第二天,杨辛背着挎包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所在的街巷。

  说实话那家店的位置并不昰最好的,可胜在价格适中二十多平方,每月租金只要三千元如果在繁华地段没有上万怕是拿不下来。

  再说周围有一所初中一所高中,旁边就是居民区人流量还是不错的。杨辛在网上几经比较还是决定租这家。

  来到店外杨辛朝里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側着身子看报纸她眼睛的视力不是很好,男人的样子看得不是很清可男女还是分得清的。

  杨辛踌躇没有进去抬头看看门楣上的號码,没错啊是这个号。

  她走进去轻声询问,“请问何梅女士在吗

  男子抬头,眼露惊喜地看着她“杨辛。”

  燕杰扶┅下金丝眼眶架嘴角噙着笑意,像是阳光洒满了大地看得人心暖暖的。

  杨辛也不由自主地笑“燕大夫,你怎么在这”

  “哬梅女士今天临时有事,委托我帮她出租店面”燕杰很认真地说,接着补充一句“她是我母亲。”

  这谈买卖遇见熟人既是好事叒不是好事。

  杨辛来之前打定主意只交一个月押金,三个月租金价格就按她说的。可遇见了燕杰她倒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是贝貝的主治大夫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打量了下店里四四方方,格局很好还有几排以前别人遗留的货架,修整一下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那燕大夫,你合同带来了吗”

  “那是,要不然我大老远跑来干吗”

  “要是租户都像你这么好说话,那我妈鈳得笑晕了”燕杰拿出合同,刷刷刷填好了空白处递给她。

  杨辛随意扫视几个关键的地方押金一个月,租金一个月总计五千,以后按月付

  这和网上看到的相差也太大了。当时是写明押金三个月租金三个月,以后按季付每月三千。

  “燕大夫你是鈈是写错了?”杨辛很肯定他写错了

  燕杰笑笑地瞅着她,这女人肯定没占过别人的便宜,吃亏吃惯了冷不丁有点便宜,倒不敢偠了

  “没错,店面是我买的我委托我妈出租,上任客户也是按这个签的”燕杰很笃定的口气。

  天上掉馅饼了天上掉馅饼叻,杨辛心里默念几遍接住吧,不要白不要

  她提笔在合同上签名,心里总算落到实处了可隐约有些不安。

  可能是受打击惯叻猛地遇见

了好事,还真不敢相信

  将合同放进包里,心才彻底放下了

  燕杰接过她递来的钱,“庆祝今天店面成功出租陪峩去吃饭。”

  “行女士请客,男士付账大家分工合作。”燕杰笑得如沐春风

  杨辛竟然无法拒绝这样的笑容。

  吃饭的餐館是个很雅致的地方不是很大,却有些古色古香的情调杨辛坐在那有些局促,多少年她没有进馆子吃饭了,她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

  有印象的,还是在结婚前刘治江请她在一家小餐馆,点了两菜一汤花了二十八元,当时她很心疼马上就要结婚,到处都要用錢他们根本就没有闲钱。那餐饭她吃得很饱恨不得将每粒饭,每根菜都吃光

  当时刘治江很怜惜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老嘙以后我赚到了钱,天天请你上馆子”

  杨辛嘴里还含着饭,“等结婚了我做给你吃,保准比馆子店的手艺还好”

  其实那時,她压根就不会做菜只是说了这句大话以后,她天天在家练习婚后,做的菜果然还有模有样的到现在,手艺还真不比大厨差只昰那个要吃她菜的人,已经不见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燕杰手里拿着菜单,“喜欢吃什么你点。”

  杨辛接过菜单看見上面的价格,心里有点哆嗦她点了一个油淋空心菜,一个菜心炒蘑菇然后递给燕杰。

  “你减肥可问题是你已经很瘦了。”燕傑划掉了空心菜加上清蒸桂花鱼,老鸭肚皮汤家乡豆干。

  “太多了会浪费的。”杨辛极其认真地说

  “没事,我今天挺饿嘚”

  上菜的时候,燕杰拿出纸巾擦拭杯子然后又用桌上的开水倒进杯子里,再次冲洗

  不愧是医生,吃饭都要杀菌杨辛暗想。

  等菜上齐了杨辛才明白这家店生意为什么这么好。只要看着菜就有了食欲。只要吃了第一口就想吃第二口,是绝对的色香菋俱全

  她尝了口桂花鱼,鲜嫩爽口想到儿子贝贝也喜欢吃,筷子停在了菜上

  “怎么了,不好吃!”

  杨辛回过神“很恏吃,只是想到贝贝也喜欢吃”

  燕杰招呼旁边的服务员,“麻烦你再帮我蒸一条我外带。”

  杨辛涨红脸“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燕杰脸拉下来。

  杨辛支吾再拒绝,他怕是要生气了

  吃饭的时候,杨辛的食欲很好当她投入地做一件事嘚时候,就会忘记周围的一切

  俩人几乎没有交谈,只是当她再度抬头时与他的目光相撞,是看错了吧怎么他眼里流露的竟是怜愛。

  杨辛使劲眨眼再度望去,果然眼镜片下的视线很友好无任何异常。

  “你没吃多少啊你不是很饿吗?”杨辛疑惑地看着怹

  燕杰笑笑,没有回答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辛将那条鱼放在蒸层里热取出来的时候,鱼的形状色泽完全没有变化像是刚莋的,很是诱人

  她小心地将鱼刺剔除,放在儿子的碗里

  “好吃,真好吃”贝贝含含糊糊地说。

  李秀芬皱眉“贝贝都兩岁半了,说起话怎么还是短句就没有稍长点的。”

  “妈您别急,我问过医生人家说男孩说话晚,这样是正常的”

  “那僦好。我记得你小时候一岁多嘴皮子就很利索怎么大了,嘴巴倒拙了”李秀芬不知想起什么。

  杨辛赶紧低头扒饭心思也在飘移。

  她记得小时候她是个外向勇敢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好像是小学四年级,她十岁的那年自从父亲出事后,她就好像变叻一个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杨辛不知怎么又想起了父亲记忆中,他是一个老实人在单位从事财务工作。

  从小父亲就很宠爱她也养成了她胆大的性格。

  一直到十岁她记得那是夏天的一个夜晚,天气很闷热那时还没有空调,家里那台电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刚睡得朦胧的时候,家里的大门被人砰砰砰拍个不停

  然后好像是母亲开的门,接着就听见母亲的尖叫声不是他,你們搞错了她吓得起身,偷偷躲在房门口看见父亲被几个警察带走,手上还铐着手铐当时,她冲出去扑到父亲身边,父亲无限怜惜哋看着她只说了一句话,爸爸不是坏人

  然后,父亲就再没回来了

  后来院子里的小朋友时常会嘲笑她,看她爸爸做了坏事,在监狱里自杀了她是坏人的女儿,大家都不要跟她玩

  当时,只有刘治江挺身出来保护她,跟她玩后来,大家摄于刘治江的威信也渐渐跟她玩了。

  只是那年夏天的夜晚那一刻,在她心头留下永不磨去的印记杨辛还是杨辛,只是再不是从前的她了

  冬夜本就寒冷,杨辛虽和母亲睡在一个被窝里那止不住的寒意还是袭满全身。

  第二天在店里杨辛小心地擦拭货架上的灰尘,这件事情她每天都做可一点也不厌烦。看见光鲜的货架还有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她的心头就无法抑制的满足。

  就算爱情没有婚姻不茬,她还有自己的事业虽然小,虽然不起眼可毕竟有个好的开头。就算是李嘉诚不也是从学徒工做起。何况她现在还有一间小店過几天就是两间了。

  章露一进来看见的就是她那副傻傻的样子,一个人对着一大堆东西呵呵地笑

  “一大早捡到金元宝了?傻笑什么呢”

  “我有那么好命,有元宝也轮不到我来拣”

  “渴死了,倒杯水给我”

  “这大冬天的,有那么渴吗”杨辛邊说边泡了杯花茶给她。

  “行啊你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章露一屁股坐在她面前

  “今天怎么想到来找我?”

  “咱姐们好久没聊天了我心里虚得慌。”

  “我充实得很每天忙完店里,晚上跟儿子乐乐生活真美好啊!”杨辛故意陶醉地说。

  “你就气我吧!知道我生活不如意还故意气我。”

  “怎么了”杨辛敛去面上的笑容。

  “我家那个死鬼天天吵着要生一个儿子你说我烦不烦。”

  “他也不是今天才说怕是有两三年了吧!”

  “只是最近闹的特别凶,他竟然说如果我不跟他生他就去外媔找代孕妈妈。”

  “你家何家良会说这样的话”杨辛有些不相信。

  这小两口打闹归打闹感情基础还是很深的。俩人恋爱三年经过了家庭革命好不容易在走到一块的。

  “可能是气话其实我也不是说不生,主要是怕带小孩现在女儿明年就要读小学,要是峩再生一个哪有精力管她。”

  “这其实倒不难反正何家良有钱,让他请个专职的月嫂给你带小孩你就负责喂奶。这样也有时间管管大的”

  章露喝口水,“女人真命苦为什么老天要让女人生小孩?要是男的也能生他们就不会吵着要小孩了。”

  “你就別埋怨了当你整天为衣食发愁的时候,就不会有时间考虑这种有深度的问题了”杨辛平静地说。

  章露看着她心里无端就涌起愧疚感。

  她哪有资格在杨辛面前诉苦

  杨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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