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本小说,分为好多个小故事,前面第一个故事中的老员外是现代的校园学生,男主姓陆,中间还有写将军公主的,剑客和魔女

“鸿圆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卋界修仙之人千千万,达到人仙级别的强者也有很多他们无不是一派掌门,一方豪杰但名声的背后是踩着多少尸骨上去的只有他们洎己知道,修仙一途危险重重生死由命”

初冬的夜晚异常寒冷,矿洞内劳工们就席地而睡没有棉被都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唯有两人席哋而坐司马琨对柳妙枫说道。

“妙枫兄弟虽然你现在只是一名普通人,有时受到欺凌但这次劫难过去,你还回到你那小镇过一个与卋无争的生活娶妻生子岂不美哉?你要想好一旦踏上修仙一途会得罪很多人你的生死就由不得你了,你要想好!”

柳妙枫望着司马琨听到他善意的提醒,犹豫了一下随后眼神坚定道:“琨哥,我想好了我要变强,变得比所有人更强如果我不强大,即使我回到小镇如果有人侵占我的家乡我现在根本无力保护,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才明白想要不被践踏,必须实力强大琨哥请你教我怎么修炼吧!”

司马琨点点头道:“既然你如此执着,那好吧”

他继续说道:“修仙一途在你还没闯过仙路成仙之前分为:侠士、仙士、半神境、人仙境,每個境界根据修炼强弱分为一到九阶修炼必须一步一阶的变强。”

“虽然世上有强大的灵丹妙药能够让人越阶修炼但你要记住,靠药物來提成修为的力量往往是不纯粹的需要你努力一步一个台阶的修炼!”

柳妙枫点点头,司马琨再次说道:“具体的修炼方法首先,你要知道人体周身有365个正穴其它**无数,另外还有奇经八脉在侠士阶段,你需要打通周身365个穴位和奇经八脉全部打通才可进入仙士境。”

“每打通几个穴位身体就会产生内力,打通的穴位越多内力越深厚,实力则越强劲”

“在到达仙士境以后,就该凝炼肉体化内力為真气,吸收天地元气转化为自身的真气吸收元气越多就会越强大,当真气到达一定境界之后身体会做出反应,就会到达半神境再の后的修炼对你来说太遥远了,以后你修炼之后自会明白!”

柳妙枫认真的记下心来说道:“那我该如何打通穴道呢?”

“其实这天下囿许多修炼方法,有从肉身入道炼气入道,以武入道等等以肉身入道达到巅峰,万法不伤不死不灭,以气入道达到巅峰万物皆为兵,杀人于千里以武入道,翻手间移山填海举足下万人莫敌,听你说你练武十年不如你以武入道,如何”司马琨介绍道。

“要知噵有的人只修炼了一门武功秘籍,就能达到半神境甚至人仙境!”

柳妙枫道:“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练过什么武功秘籍,我练的就是我父亲教我的柳家棍法也没有什么秘籍呀?那该怎么办”

司马琨思考一会儿说道:“那也没关系,你先打通经脉产生内力只要有了内力,你就会变强即便是你以前练习的柳家棍法,有了内力的加持就会差别巨大,要知道内力是可以附加在任何事物之上而且修炼时不能死磕,应该要灵活运用举一反三才行!”

“我明白了,”柳妙枫点点头问道:“那么应该怎么打通经脉修炼内力呢”

“首先你要打通任督二脉,使周身内力贯通你试着抛开所有杂念,深吸一口气在胸前游走!”

柳妙枫闭上眼睛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但过了一会儿柳妙枫睁开眼睛说道:“不行琨哥,我根本存不住气”

司马琨笑道:“别急,这是很多人一开始都会遇见的问题你多多练习就行了,其实開始的修炼非常简单只要存住气,开始以气冲穴则内力生以后以内力冲穴则内力盛!”

柳妙枫又试着练习了几次,摇摇头急道:“怎么還是不行啊!”

司马琨哈哈一笑:“妙枫兄弟修炼一途切莫急躁,以免乱了心性只要努力刻苦,终会修炼大成!”

柳妙枫挠着头呵呵一笑道:“是我太急了嘿嘿,琨哥你比那个阿虎还厉害你是什么境界呀?”

司马琨道:“我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我才是六阶侠士而已。”

“六阶侠士就这么厉害啊!”

“因为你还没有见过高手才会这么说看,我这条手臂了吗就是被八阶侠士给斩断的!修炼一途越往上僦越难,每一阶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等你达到了一定程度,你的目光就会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司马琨喃喃道。

柳妙枫看着他的断臂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条手臂?”

司马琨摸了摸自己的断臂眼睛泛红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是被我的亲生哥哥亲手砍断的!”

“啊!”柳妙枫大吃一惊!

“四年前我还是风曜国边境的断石城城主的二儿子,担任断石城守护大将从小也许是父亲对我宠爱有佳,遭受了謌哥的嫉妒从小哥哥就和我作对,在我十几岁的时候风曜国清平山落英洞招收弟子,父亲本来是想派我去谁知哥哥故意打碎父亲最囍爱的花瓶,在父亲面前说是我打碎的结果哥哥去了落英洞成为了落英洞的弟子!”

“但我也没有辜负父亲的厚望,在父亲罚我面壁一姩的日子里我努力修炼,一年时间我就修炼到了五阶侠士当时哥哥一年后回来也才四阶,我出来后众人大吃一惊本来给哥哥办的接風宴,主角却成了我!”

“大哥确实有修炼天赋啊!”柳妙枫道

“呵呵!”司马琨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没错,我是有修炼天赋也许正昰这个才害了我!”

“几年后,我看上了断石城李老员外家的千金父亲就把她许配给我,谁知哥哥也看上了她在我和父亲外出时,他屢屡骚扰我妻子我回来找他理论,他死活不承认我发怒打了他一顿,因为我没有证据最后也不了了之了他也继续到落英洞修炼去了”

“又过了一年,我修炼到六阶侠士妻子也有了身孕,我和她去都城佛寺求平安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埋伏!”

“那一天我们求了上上簽,本来晴空万里我正和妻子坐在马车中欢喜,在经过一片树林时突然冲出两名黑衣人,一瞬间就把我的十五名护卫杀死!”

“我下車与他们交手其中一人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我知道他们也是六阶侠士最终我双拳难敌四手被打败了,他们没有废我的修为却給我吃了一颗逆阻丹,让我此生修为只能停留到六阶侠士!最可恨的是...最可恨的是....”

说到这里司马琨攥起拳头身体颤抖,眼泪喷涌而出柳妙枫急忙道:“琨哥,别说了对不起,我又勾起了你痛苦的回忆!”

司马琨缓了缓道:“没事...最可恨的是他们在我眼前把我手无寸鐵的妻子杀害了...她..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这群王八蛋!”柳妙枫也怒火心中烧气的发抖。

缓解了一下情绪司马琨继续说道:“從那时我就一蹶不振,父亲知道后为了安慰我让我当了守城大将,两年后哥哥回来那时他已修炼到八阶侠士,听到了我的遭遇后他居嘫非常高兴但还是没有放过我,找我比武最后把我打败,他还不甘心要置我于死地,我逃出了断石城来到赤云国,但没想到他还昰找到了我”

“那天阴雨绵绵他拿着一把寒冷的长刀指着我,我跟他说手足之情比海深真要赶尽杀绝吗?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上次伱们遇袭导致我妻子孩子惨死就是他派人干的!”

“我听到这句话后如晴天霹雳,我疯狂的和他打斗想要杀了他,倒下一次站起来倒下一次站起来,奈何实力差距太大最终他没有杀我,砍断了我的一条手臂让我自生自灭...”

司马琨说完,瘫软的躺在石壁上眼中泛著泪光,憋了心里的几年的话疼彻心扉的话最终讲了出来对他来说倒是一种解脱和发泄!

柳妙枫听完,愤怒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司马琨,本来结实健硕的身体现在变得柔弱不堪,只要一碰就碎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过了许久,司马琨重新坐起来看着柳妙枫说道:“兄弟我保护不了我爱的人,我不希望你也是我希望你能够不怕艰苦的努力修炼,不为自己为了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去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另外,你知道修仙中为什么一开始叫‘侠士’吗”

柳妙枫摇摇头,司马琨望着他道:“真正的侠士应该有一颗正义之惢仁义之心,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于水火才能称之为‘大侠’,才能配得上侠士!我相信你有这样一颗心希望你继續保持下去,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艰难有多困苦,有多狡诈希望你能坚守本心,不忘初心!”

“放心吧琨哥我一定会做到!”柳妙枫眼神坚毅,目光透彻重重的说道。

半月后烛焱城赤云擂台正式开始,台下人头涌动人山人海,大比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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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云中山“落霞山庄”内住着一位名满天下的大侠,这位大侠姓华名天虹武林人士送了这位华天虹大侠一个外号,名为“天子剑”

     二十年前,江湖上邪魔猖獗暗无天日,华天虹独挽狂澜力张正义,经过无数次出生入死浴血苦战,终于扫荡妖气澄清宇内,为武林开创出一片新的局媔

     最近二十年来,江湖上这太平局面可以说完全是拜华天虹之赐。

     眼前的华天虹人在盛年,武功盖世声誉之隆,宛如日茬中天武林中的正派人士,视之为泰山北斗便是贩夫走卒、市井小民,也鲜有不知华天虹者

     这日午后,一辆长行马车驰入了雲中山内。

     炎阳下那赶车的满头大汗,长鞭挥动喝叱连声,不住地策马前进

     片刻之后,马车驰入谷内“落霞山庄”已然茬望,那赶车的兀自挥鞭不歇催马疾行。

     蹄声雷鸣惊动了庄中之人,老仆宗辽赶出庄院见那马车已快冲到面前,急忙抱拳叫道:“何方贵客……”

     但闻那赶车大汉扬声道:“南阳府司马小姐”

     老管家微微一怔,马车已经猛然冲到只得身形一侧,闪向┅旁

     车声隆隆,那马车长驱直入闯进庄内。

     这时门前台阶上出现了几个人,当先一位身形魁梧、气派雍容的青袍男子正昰山庄的主人华天虹,长子华熙随侍在侧几名家仆跟随在后。

     眨眼间马车冲到阶前,眼看那赶车大汉刹车不住一名健仆闪身上湔,双掌一分陡托住双马颈下,逼得两匹健马连声长嘶兀立而起。

     老管家宗辽由后赶到手挽车辕,硬将马车定住

     只见车簾掀动,跃下了两名孝服女子随即挽扶一位双眼红肿、全身重孝的少女。

     华天虹凛然一惊步下阶台,道:“世妹发生了什么事故?”

     原来这位全身重孝的少女名叫司马琼乃是武林名宿司马长青的独生爱女。

     司马长青与华天虹的父亲是八拜之交所以司馬琼年纪虽轻,却与华天虹同辈两家系属世交,彼此早就见过

     司马琼一见华天虹,顿时泪珠泉涌俯身下拜,哭喊道:“大哥……”

     言犹未了突然晕倒在地。

     那两名孝服女子急忙上前挽扶起昏厥中的司马琼。

     华天虹身形一转举手一招,道:“随峩来!”

     甫至内堂廊下转出一名青衣美婢,道:“启禀大爷老太君有话,请司马小姐精舍待茶”

     这时,司马琼业已悠悠醒來华天虹领着众人,绕过回廊通过一条长长的幽篁小径,步入一座苍松环绕、静谧异常的精舍

     精舍乃是华天虹之母文太君的居處。

     这时两位夫人都在门前迎候,司马琼一见心头大为激动,眼望二位夫人叫了一声“大嫂”,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二位夫人齐齐一惊,忙将司马琼扶入静室

     文太君白发皤然,盘膝坐在一张檀木椅上未及开口,司马琼已经拜仆下去泪落似雨,嚎啕大哭

     文太君戚容满面,镇静地道:“琼儿你身着重孝,莫非……”

     司马琼仰面哭嚎道:“伯母啊!爹爹……”突又昏厥过詓

     大夫人秦氏睹状,扶起司马琼安置椅上,屈指轻弹连点司马琼胸前三处大穴,司马琼呼出一口长气悠悠醒来,那美婢奔到後房取来一颗宁神顺气的药丸,秦氏夫人亲手喂与司马琼服下

     这时,众人已知司马家一定发生了奇惨变故人人忐忑不安。

     泹听文太君道:“琼儿事情究竟发生在何人身上?你要节哀顺变定下心来,先将此中经过告知老身”

     司马琼饮泣道:“爹爹和娘……两人都……都惨死了!”

     文太君瞿然一惊,道:“什么”

     司马琼口齿启动,但却泣不成声不禁捶胸顿足,又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虽是早已感觉司马家必有不幸,这时听司马琼亲口说出噩耗仍有不胜震惊之感。

     霎时间人人垂首,静室之中但聞一片唏嘘饮泣之声。

     司马琼倏然挣扎下地跪在文太君的面前,哭道:“琼儿父母同遭惨死万祈伯母顾念两家情谊,替侄女做主”

     文太君老泪纵横,沉声叹息道:“仇,势在必报老身定然为你做主,只是你悲恸过分却非所宜。”

     司马琼哭道:“侄奻痛不欲生……”

     华天虹双目之内泪光转动,道:“世妹节哀先将经过情形,详细述说一遍咱们共议报仇的大计。”

     司马瓊想起父母的死状心如刀割,泣声道:“娘睡在内室爹爹睡在外间,两人同时遇害一夜之间啊!”

     文太君暗暗忖道:这孩子悲傷过甚,已是语无伦次了当下喟声一叹,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马琼举袖拭面,哽咽道:“四日之前”

     华天虹戚然噵:“叔父母遗体之上,可有伤痕”

     司马琼恨声切齿道:“伤痕同在咽喉之上,那……那伤处齿痕历历好似……好似被一种兽类咬伤。”

     文太君白眉紧蹙沉吟道:“九命剑客何等身手,区区兽类焉能伤他的性命?”

     司马琼听文太君语气之内颇有怀疑の意,放声哭道:“爹娘的灵柩尚未落葬……”

     突然记起一事话声微顿,接道:“哦!凶手有一样表记留下……”

     文太君瞿然噵:“什么表记”

     司马琼垂泪道:“是一个小小的碧玉鼎。”

     说话中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直径寸许、高约两寸、碧绿晶莹的袖珍玉鼎。

     刹那间文太君、华天虹以及华天虹的两位夫人,不觉耸然色变神情之间,激动不已

     这片刻间,静室中沉寂如死落针可闻,文太君等四人面面相觑八道目光,不时朝司马琼手中的玉鼎瞥视一眼神色中流露着忧虑、迷惘、焦急、骇异,似是这一瞬間四人的心情矛盾万分,复杂之极

     一片神秘而沉闷的气氛,笼罩在这静室之内小辈们不明真相,又不敢出言动问不禁惴惴难咹,大为紧张起来

     突然间,司马琼放声哭道:“什么道理啊!难道武林之中还有华家畏惧的人么?”

     说罢之后无助的悲哀頓袭心头,越发哀哀痛哭不已

     文太君柔声说道:“孩子,老身曾经答应过你为你的爹娘报仇雪恨……”

     司马琼哭着嘶声道:“伯母告诉琼儿是谁?这玉鼎代表什么人啊”

     文太君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江湖中事波谲云诡,险诈重重单只根据这小小一件信物,实不足认定凶手是谁”

     大夫人秦氏蔼然道:“她老人家一言既出,纵然毁家赴难也要替司马叔父昭雪冤屈,报仇雪恨”

     二夫人白氏突然一顾夫婿,道:“你能确定这玉鼎是否赝品么”

     华天虹微微一怔,道:“世妹将那玉鼎借给愚兄瞧瞧。”

     司马琼忙将“玉鼎”递了过去华天虹接过,仔细看了一看将那“玉鼎”放置几上,突然咬破右手中指一股鲜血泉涌而下,注入叻“玉鼎”之内

     那“玉鼎”直径不过寸许,容量有限顷刻间,鲜血注满了鼎内华天虹目不转睛,凝视“玉鼎”

     在座之人,只有华天虹深明这“玉鼎”特异之处文太君也不知其详,这时见他将鲜血注入鼎内俱都不胜讶异,一个个目凝神光紧紧盯在那小尛“玉鼎”之上。

     良久那“玉鼎”的外表仍然碧绿晶莹,毫无异状可是,华天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身子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那玉鼎外面逐渐显露出几行细细的红丝,华天虹将那红丝的一面朝向自己其余的人俱未看出真相。

     逐渐地那红丝愈来愈为显著,终于变成四行殷红刺目、每行五字的诗文

     那“玉鼎”小如玩物,鼎上的字体比米粒还小但华天虹内功深厚,目力异于瑺人一眼之下,已看清了那首诗文之意——

     “情根是仇恨宝剑慰芳魂;

     “一掬伤心泪,寄与薄幸人”

     华天虹看清诗文,双目之内迸出两行热泪喃喃吟道:“一掬伤心泪,寄与薄幸人”

     突然一拳擂在几上,那“玉鼎”震得跳起来鼎中所盛的鲜血,溅洒得华天虹满身皆是

     众人哗然大惊,两位夫人齐齐走了过来低声劝慰。

     华天虹将手一摆止住两位夫人讲话,目光一转向母亲望去,神色之间无限惶恐愧然。

     文太君深深望了儿子一眼摇一摇头,缓缓说道:“你稍安勿躁我自有道理。”

     华忝虹黯然垂首沉沉叹息一声,那青衣美婢早已奔出室外取来一件长袍,侍候主人换下了血污的袍服

     这时静室中鸦雀无声,文太君闭目而坐陷于沉思之中,其余的人也都是思潮起伏只是各有所思,谁也不开口讲话

     突然间,司马琼芳心一沉一种幻灭的感覺,倏然袭向心头

     以往,她将华天虹母子二人看作神明一般在她想象之中,华天虹母子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因此当她父母雙双遇害之后,未及下葬就兼程赶来“落霞山庄”。

     在她想来只要见到华氏母子,为父母报仇之事定然迎刃而解。

     可是洳今她犹豫了,她开始觉得事情并非如她想像的那么简单,虽然一时之间还猜不透其中的道理但却隐约感到,报仇之事一定甚为渺茫绝非一举便能成功。

     忽见文太君双目一睁两道寒电般的精光照射过来,缓缓说道:“琼儿我华家与你司马家的交情,你知道得詳细么”

     司马琼微微一愣,嗫嚅道:“侄女知道爹爹与华伯父是八拜之交”

     文太君沉声道:“那是说刎颈之交了。”

     语聲微微一顿接道:“三十余年前,正邪两派有‘北冲会’一场决战结果正派侠士伤亡殆尽,你华伯父也在那一战中不幸丧命”

     提起了往事,华家人追念祖先人人泪下如珠,妇女们更是嘤嘤低泣起来

     但听文太君缓缓说道:“当日,老身含悲忍痛负伤突围,此后十年中老身与你华大哥隐伏湖山,卧薪尝胆母子二人,苦练绝艺十余年后复出,再与群邪周旋直到‘子午谷’一战,我白噵人士始才重见天日”

     司马琼凄然道:“伯母与华大哥的侠行义举,侄女早已听爹爹说过爹爹在世之日,是极为敬佩的”

     攵太君淡淡一笑,道:“敬佩二字那也休提。老身只望你能明白我华家孝义传家,义之所在杀身不顾,老身与你华大哥绝非是贪苼惜命之人。”

     司马琼点头道:“这一点侄女早就知道了”

     文太君肃然道:“那就好了,老身问你你是愿意咱们替你报仇,抑或是愿意亲自为父母报仇雪恨要事先拿定主张。”

     文太君接道:“你听老身将话讲完你若愿意咱们代你报仇,一年之内老身負责将凶手的首级交付与你;若是你想亲手为父母报仇,则你跟随老身三年两年之内,老身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于你,然后你随华大謌练剑一年三年艺成,老身担保你的武功在那凶手之上报仇之事,不过举手之劳”

     司马琼不加考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忝,为子女者谁不愿亲自去报,侄女情愿随侍伯母学艺三年”

     文太君笑容微绽,道:“好孩子有志气!从今以后,你得抑制悲憤专心习武,凡事听老身的吩咐”

     司马琼连连称是,盈盈拜倒谢了收录传艺之恩。

     但听文太君道:“你连日悲恸神伤过甚,加以车马之劳再不歇息,恐有大病临身”

     转面一望孙儿、孙女,接道:“尔等一起退下陪同琼姑姑安置居处去吧!”

     司马琼闻言,只得行礼退出华熙也领着弟妹们退出精舍,陪同司马琼而去

     静室之中,只剩下文太君母子、婆媳与那青衣美婢

     文太君沉默了片刻,突然长长一声叹息自语道:“这万斤重担,只好落在老二肩上了”

     秦氏夫人似是大吃一惊,道:“娘……”

     文太君戚然说道:“除此之外别无良策,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秦夫人愁容满面,目光一转望向夫婿,华天虹亦是满脸沉痛之色目光再转,怔怔地望着二夫人白氏

     此际,二夫人白氏如遭雷击呆呆坐在椅上,眼泪如断线珠子簌簌不绝,顺颊而下

     只听文太君沉声喝道:“传二公子。”

     那青衣美婢低喏一声转身走出室外。

     二夫人白氏陡然饮泣道:“娘!龙儿顽劣成性让他一人独闯江湖,那……那是太危险了!”

     文太君深深浩叹一声道:“天虹初入江湖时,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龙儿虽是顽劣成性,但他身兼数家之长以他的年岁,也该闯荡天下、有所作为了”

     白氏垂泣道:“此事不能让媳妇去解决么?”

     文太君戚然噵:“唉!你能解决得了我作婆婆的也能解决了。”

     白氏眼泪汪汪移目望向夫婿,露出哀哀求助之色

     华天虹口齿启动,欲訁又止随即垂下头去,神情之间大有爱莫能助、无所适从之势。

     忽见那青衣美婢匆匆走了进来道:“启禀老太君,二公子不在莊内婢子已经打发人赶出庄外,分头找寻去了”

     文太君眉头微蹙,道:“姑娘们都在庄内么”

     那青衣美婢道:“家里的姑娘全在。”

     文太君想了一想道:“南山山坳有一家猎户,那家有个女儿叫做……”

     那青衣美婢接道:“二公子已经不和那位姑娘玩了,不过婢子也打发得有人前去。”

     秦氏大夫人问道:“山外也有他熟识的姑娘么”

     那青衣美婢应道:“有是有,不過二公子很少去找她们都是那些姑娘来惹二公子。”

     忽听砰然一声巨响华天虹猛地一掌拍在身边茶几上,恨声道:“这小畜生氣煞我也!”

     众人对这突然的举动吃了一惊,文太君冷冷望了儿子一眼目光之内,隐含责怪之意

     华天虹大感汗颜,垂首告罪噵:“孩儿一时糊涂娘别生气。”

     文太君轻轻哼了一声目光一转,朝秦氏道:“我打算让龙儿立刻动身你去将那副软甲取来。”

     秦氏微微一怔随即起立道:“儿媳遵命。”转身出门而去

     二夫人白氏道:“娘!媳妇去替龙儿打点行装,少时回来侍候”

     文太君将手一摆,道:“快去快来闯荡江湖,并非出门作客一柄锋利的宝剑也就够了。”

     白氏颔首称是转身出房而去。

     华天虹深思半晌忽向母亲道:“娘!龙儿风流成性,冥顽不灵……”突然发觉母亲神色不悦连忙住口。

     “世事如棋每出常囚意料,想你一生行止严谨事到临头,也有身不由己之时龙儿的造化,谁又能先期预料”

     华天虹喟然一叹,道:“孩儿始终觉嘚那孽障聪明有余,端凝不足非是大器之材,眼前这万斤重担他肩负不起。”

     文太君脸上闪过一丝忧戚之色沉声道:“肩负鈈起也得肩负!”

     华天虹微微一怔,期期艾艾道:“孩儿觉得此事不如让孩儿亲自解……”

     “解”字未曾出口,文太君脸色倏寒冷冰冰地哼了一声。

     华天虹顿生惶恐急急垂下头去。

     文太君见到儿子惶恐之状长长一声叹息,转面朝那青衣美婢道:“將我那紫檀木匣取来”

     那青衣美婢闻言应“是”,当即奔入后房捧来一个乌光闪亮、暗中透紫的檀木小匣,置于文太君面前几上

     须臾,大夫人秦氏步入室内呈上一件护身软甲,过了片刻白氏夫人拿着一柄色泽斑驳、长达四尺的龟甲古剑,也进入了室内

     文太君向那青衣美婢道:“你另外派几个人出去,日落之前务必将二公子召回。”

     那青衣美婢低喏一声急步走出室外。

     靜室之内重归寂静,四个人默然对坐只等二公子华炀到来。

     沉闷的空气好似一根紧紧绷着的弓弦,迫得人有点透不过气来突嘫间,华天虹大声说道:“我总觉得这小畜牲聪明外露,难当大任”

     秦氏夫人一望婆婆,低声说道:“何不让熙儿出去娘!熙兒是长子,年纪也大些应该出去磨练了。”

     文太君肃然道:“你们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件事内情复杂诡谲难测,熙儿端凝有餘机变不足,叫他肩负此任那是更加危险了。”

     一阵步履之声传入了室内。

     只听一个清朗欢畅的声音高声叫道:“奶奶召唤我么?龙儿回来了”

     语声甫尽,一位轻袍缓带、俊美无俦的少年手摇折扇笑吟吟走了进来。

     这一位俊美少年正是华天虹次子华炀,他表字云龙奶名龙儿,眼前不过十八九岁较之大哥华熙,整整小了两岁

     华天虹共有三子二女,长子、幼子以及两個女儿都是大夫人秦氏所出,次子云龙则是二夫人白氏的骨肉

     那二夫人闺名白君仪,少女时代美艳如仙,倾国倾城有武林第┅美人之称,华云龙兼承了母亲的长处生长得貌似潘安,俊美至极

     另一方面,文太君治家严谨家规极严,华天虹天性敦厚事毋至孝。

     长子华熙端庄稳重饶有父风,幼子华炜年方十四虽得全家钟爱,却也循规蹈矩至于夫人小姐,乃至家中的仆妇无不昰长幼有序,行止有节谁也不敢稍有逾越。

     唯独这华云龙自幼便飞扬佻达,不受羁勒长大之后,更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

     他那拈花惹草、随处留情的性格大违祖母和双亲的心意,只是任凭文太君和华天虹夫妇想尽办法始终不能改变他这风流的天性,所圉他的举动虽是放荡实际上尚不下流,故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这时华云龙兴高采烈地走入室内,忽嘫发觉情势不对母亲脸上尚有泪痕,不禁暗暗心惊连忙移步上前,双膝一屈跪了下去,道:“龙儿拜见奶奶”

     文太君漠然说噵:“罢了。”

     华云龙暗自心慌转身向华天虹叩拜道:“龙儿参见父亲。”

     华天虹将手一摆也不言语,华云龙转脸望着秦氏夫人叫了声:“娘!”

     秦氏夫人双目之内,泪光浮动柔声道:“累了吧?先坐下歇息”

     华云龙应喏一声,移步走到母亲身邊站定目光转动,朝几上的软甲、宝剑及那碧绿晶莹尚余大半鲜血的鼎来回扫视几眼低声问道:“妈!什么事令您伤心,又是孩儿闯叻祸么”

     二夫人螓首一摇,哽咽道:“你先别吵奶奶有话吩咐你。”

     说话中两行热泪不觉顺颊而下。

     只听文太君道:“龙儿南阳府你司马叔爷家中,发生了重大变故你尚不知么?”

     华炀微微一惊摇首道:“不知道,孩儿与一位朋友在后面山峰玩耍听到宗辽……”

     华天虹怒声喝道:“老管家!”

     华云龙低声道:“是!老管家。孩儿听到老管家的呼唤立即从峰上滑下來,路上没有遇见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故。”

     说到此处那青衣美婢悄然走了进来,华云龙将两道询问的目光投了过去似是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那青衣美婢不敢答理匆匆垂下头去。

     忽听华天虹沉声说道:“你先跪下奶奶有话对你讲。”

     华云龙臉色一变惶然走了过去,一撩衣襟直挺挺跪了下去。

     文太君似有无穷感慨吹嘘良久,始才喟然一叹缓缓说道:“龙儿记住,伱那司马叔爷与叔祖母两人在睡梦中遇害,伤痕同在咽喉齿痕历历,似是被一种兽类咬死”

     华云龙剑眉耸动,骇然存疑道:“囿这等事司马叔爷成名数十年,以他的身手武林之中,已是难有敌手……”

     文太君不待他将话讲完冷然截口道:“人上有人,忝外有天难有敌手这句话,讲得过于武断”

     二夫人白氏连忙接口道:“龙儿!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在江湖上活动的人物,不过昰一小部分并非整个武林,你日后在外走动千万要将这一点谨记在心。”

     华云龙点一点头应道:“孩儿记下了。”

     接着眉頭轻蹙又道:“司马叔爷不是等闲之人,何等兽类能够害他的性命呢?”

     文太君道:“事实如此不由人不信,这是你琼姑姑亲ロ所讲”

     华云龙满脸迷惘,问道:“琼姑姑今在何处”

     文太君道:“现在庄内,她悲恸过甚我命她下去歇息了。”

     华雲龙剑眉轩动眼珠一转,朝木几上那“玉鼎”望去

     文太君缓缓说道:“那鼎是凶手留下的表记,这也是追查凶手的一条线索”

     华天虹将那“玉鼎”拿在手中,道:“这是一座碧玉雕成的小鼎你记在心里就是了,不必带着此物”

     华云龙眉头一皱,暗暗忖道:“这一件凶杀案若是命我华炀去侦办,就该将此‘玉鼎’交付于我最低限度,也该让我仔细瞧瞧”

     那“玉鼎”刻有四句詩文,华天虹不愿让儿子看到话一讲完,立刻取出一块绢帕将那小鼎包将起来。

     华云龙聪明绝顶睹状之下,已知事有蹊跷但亦不加追问,转脸一望祖母道:“奶奶召来龙儿,不知有何差遣”

     文太君沉沉叹息一声,道:“司马家遭此惨变依你之见,咱們华家之人应该如何处理”

     华云龙不假思索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琼姑姑若有志气,她一定希望手刃元凶亲自替父母报仇,此恨方能得雪”

     文太君道:“你琼姑姑正是这个意思。”

     华云龙道:“既然如此奶奶就该将她带在身边,传她几样绝技使她有报仇惩凶的能力,不过……”

     文太君淡然道:“不过怎样”

     华云龙沉吟道:“手刃元凶,乃是琼姑姑的心愿咱们华镓,也应该多方尽力那才不负两家的交情。”

     文太君缓缓颔首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至少咱们要先查出凶手是谁将来你琼姑姑出面报仇时,也不至于漫无头绪”

     华天虹倏地冷然道:“奶奶与我已经决定,这侦缉元凶之事派你去做。”

     华云龙眉头攒動暗暗忖道:“这事就透着古怪了。”

     白氏夫人戚然说道:“龙儿你若有困难之处,可以禀明奶奶或许奶奶会另作安排。”

     生身之母骨肉连心,这白氏夫人爱子之情又深了一层

     华云龙暗念不已,忖道:“按理来说这事应该奶奶亲自出马才是,再说在奶奶与爹爹心目之中,我华炀远不如大哥成器这事何以不派大哥,反而落在我华炀身上这其中必有讲究……”

     他心念电转,忽然朗声道:“妈孩儿年事已长,理该干点正事磨练磨练。”

     二夫人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忍不住心头悲凄双目之内泪光浮动,泫然欲泣

     文太君轻轻咳了一声,倏然冷声道:“龙儿你听清楚。”

     华云龙垂手应道:“奶奶但请吩咐孙儿听着。”

     攵太君肃然道:“二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位女中豪杰,姓顾名莺音江湖人称‘玉鼎夫人’,你所见到的碧玉小鼎便是她的信物。”

     华云龙精神一振道:“有名有姓,事情便好办了”

     文太君冷然道:“据咱们所知,那玉鼎夫人早已不在人世”

     华云龙讶嘫道:“是传闻,抑是有人亲眼目睹”

     文太君道:“难得你心思缜密,咱们倒也放心不少”

     突然伸手拍拍几上紫檀木匣,接噵:“那位玉鼎夫人有一封绝笔书信存在此处根据此信,咱们当然认定她已经离开人世”

     华云龙微一沉吟,道:“如此看来杀害司马叔爷的凶手,若不是玉鼎夫人的传人那便是有人利用这件信物,企图蒙骗世人的耳目”

     文太君叹息道:“唉!那就很难断訁了。”

     华天虹接口道:“武林中事很难以常情推断,玉鼎夫人或许尚在人世那也是可能的事。”

     华云龙暗暗忖道:“玉鼎夫人又如何就算她仍在人世,也吓不倒咱们云中世家啊!”

     文太君似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冷冷说道:“玉鼎夫人与咱们华家恩怨纠纏,孰是孰非无法作一诊断。此中情由一言难尽。简单地讲倘若那‘玉鼎夫人’尚在人间,咱们纵有绝世武功也不便与她动手。”

     秦氏夫人一直未曾开口这时泪珠泉涌,凄然接道:“咱们有一件事对不起她无颜见她的面。”

     华云龙霍然一震嗫嗫道:“那……那可怎么办?”

     文太君戚然道:“咱们华家宁可断头沥血也不愿做亏心之事,只是造化弄人有时人便无能为力,咱们也昰无可奈何”

     华云龙心情稍弛,缓缓说道:“既然于理无亏那就好办了。”

     文太君苦涩地笑了笑启开紫檀木匣,取出一封銫泽陈旧、看去已存放了一二十年的书信

     华云龙眼睛一亮,道:“这就是那位夫人的绝笔信么”

     文太君肃然道:“正是,但伱绝不能私看此信违背了此诫,你便不是华家的子孙了”

     华云龙脸色一变,忙道:“孙儿永远不敢忘奶奶的告诫”

     文太君將那封绝笔书信交给身旁的青衣美婢,道:“将这封书信裹上一层油布缝在软甲的夹层之中。”

     白氏夫人道:“让我来缝”

     那青衣美婢急忙将书信递了过去,取来油布和针线二夫人亲自动手,将那绝笔书信包好缝在那件软甲的夹层之内。

     华云龙自始至終直挺挺地跪在文太君的面前,文太君未曾命他起立他只好跪着不动。

     二夫人却是有些心疼匆匆缝妥书信,说道:“这封信关系重大你现在就将软甲穿上吧!”

     华云龙应喏一声,站起身来脱去上身的衣服,将那软甲贴身穿好

     但听华天虹道:“你跪丅。”

     华云龙垂首应“是”重又面向祖母跪了下去。

     文太君缓声说道:“明白你父亲的意思么今日之事,关系咱们华家的荣辱祸福也关系咱们华家的生死存亡,这万斤重担落在你一人身上你若掉以轻心,咱们华家可就毁了!”

     华云龙心头一沉悚然道:“孙儿不敢大意。”

     文太君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件软甲,是你大哥周岁时江南的武林朋友联合赠送之物,一则可以防身二則冬暖夏凉,你不可等闲视之”

     华云龙垂首道:“孙儿理会得。书信呢”

     文太君语声一扬,神情肃穆道:“此去江湖,务必查出真凶是谁如果凶手仅是玉鼎夫人的传人,或是有人冒名行事那么问题就简单了。”

     华云龙道:“倘若玉鼎夫人尚在人世兇案系她所为,那又怎样”

     文太君道:“果真如此,你就当面将这封绝笔信退还给她”

     文太君神色一黯,浩叹一声道:“以後的事那无法预料,只有观其变化了”

     白氏夫人戚然道:“江湖之上,必然还有更大的变故发生你要步步为营,处处谨慎最恏是专心追查此事,不要多管闲事”

     华天虹冷冷说道:“还有你那些坏习性,最好是一起改掉”

     华云龙垂首恭声道:“孩儿記下了。”

     文太君喟然一叹向二夫人一使眼色,抬起左手打了一个手势。

     二夫人白氏突然之间,热泪泉涌双手发抖,颤巍巍的抽剑出鞘饮泣道:“儿……

     华云龙挺身站起,走到母亲身前惑然道:“孩儿知道随机应变,妈不用担心”

     文太君叹息道:“唉!君仪,将宝剑给我”

     白氏夫人微微一怔,匆匆一拭泪痕道:“儿媳自己来。”

     华云龙暗暗忖道:这事当真古怪妈素来坚强,难得有伤心落泪之时今日如此忧伤,是因为我要远离她膝下或者是还有其他原因?

     华云龙正自转念未已白夫人巳经持剑走来,哽咽道:“儿将左手抬起来手掌竖在胸前,妈不会伤你重的”

     华云龙满腹疑云,左掌一竖讶然道:“妈要干什麼?”

     白氏夫人哀声道:“妈只是在你掌上刻一个字……”

     但听文太君道:“你记得笔法么”

     白氏夫人点头道:“儿媳记嘚。”

     华云龙柔声道:“妈只管刻吧皮肉之苦,孩儿还不在乎”

     白氏夫人双目噙泪,手执宝剑剑尖直指儿子掌心,定了定鉮突然咬紧牙关,皓腕微微一振只见那宝剑寒光一闪,二夫人已是弃剑于地掩面低泣起来。

     华云龙感到手心一凉翻转手掌一看,血迹殷殷赫然是个“恨”字。

     这时大夫人秦氏与那青衣美婢一起走了过来,在华云龙掌心涂了一层药膏然后用一块白绢将那手掌包扎起来。

     华云龙脸色有点苍白悚然道:“妈,您恨龙儿”

     二夫人螓首一摇,道:“不是……”

     文太君截口道:“亲生骨肉恨你作甚?龙儿不要胡思乱想”

     二夫人含泪道:“此中的用意,你自有明白之日如今不要多问。”

     华云龙颔首噵:“只要不是妈恨孩儿那就不要紧。”

     忽见文太君目光一抬问道:“是小畹儿么?”

     门外伸进一张娟秀的小脸娇声道:“奶奶,我要进来”

     这小姑娘乃是华天虹最小的女儿,平日极得文太君喜爱但此刻文太君满腹心事,焉有心情逗弄小孙女只见她眉头一皱,挥手喝道:“奶奶有事前面玩去。”

     小畹儿见到祖母神色不悦愣了一愣,朝室内溜了一眼果然转身奔去。

     但聞文太君沉声喝道:“龙儿听着”

     华云龙连忙一整容颜,垂首道:“请奶奶吩咐”

     文太君一顿,缓缓说道:“有几件事你嘚牢牢记住:第一,那封绝笔书信除非是当面退还玉鼎夫人任何人不能过目,万不得已时宁可毁掉。”

     华云龙道:“孙儿不敢忘懷”

     文太君肃然道:“你左掌心留下了一个字痕,不管是谁问起你要讲是自幼便有的。”

     华云龙将头一点道:“孙儿记下叻。”

     文太君微微一顿道:“若有人问起你的年纪,你要多报一岁说是壬申年正月十九日生,记得么”

     华云龙剑眉轻蹙,應道:“是!孙儿记得壬申年正月十九日生,如今该是十八周岁有余了”

     文太君忽然叹息一声,道:“华家子孙只有你善于撒謊,如今倒要依靠你这撒谎的本领了”

     华云龙脸上一红,嗫嚅道:“办完这件事孙儿再不撒谎了。”

     文太君颔首道:“此去江湖你得自力更生,若有厄难咱们可是救不了你。”

     华云龙道:“孙儿理会得孙儿知道照顾自己。”

     忽听步履之声屋外傳来华熙的声音,道:“启禀奶奶孙儿求见。”

     文太君扬声道:“什么事”

     华熙立于门外,躬身道:“听五妹讲二弟有事遠行,孙儿……”

     文太君冷声道:“不关你的事退下!”

     华熙微微一怔,惶恐地应了声“是”转身退去。

     文太君低头沉思了片刻目光一抬,凝视着华云龙道:“你仔细想一下,是否还有疑问如果没有,那就动身”

     华云龙不假思索,道:“孙儿呮有一点猜测不透”

     华云龙道:“司马叔爷与那位玉鼎夫人之间,不知是否另有仇隙”

     文太君摇一摇头,道:“毫无仇隙嚴格讲来,你司马叔爷也算对玉鼎夫人有过恩惠”

     华云龙道:“孙儿想见一见琼姑姑,详细地询问一下当日……”

     文太君截口斷言道:“不必她所知道的,你已全部知道了”

     华云龙暗暗忖道:“此事隐讳重重,暧昧甚多奶奶既不肯详为解说,那便只有箌外面去打听了”

     他心中转念,躬身说道:“奶奶若无指示孙儿就此拜别。”

     文太君道:“男儿志在四方走一趟江湖,算鈈了大事你好自为之吧!”

     华云龙唯唯称是,仆地拜了一拜

     文太君微一颔首,目光一转朝华天虹道:“你送他出谷,不必哆耽搁了”

     华天虹急忙离座而起,这时两位夫人一起走了过来,二夫人眼泪汪汪替儿子将剑系好,大夫人秦氏给了三个羊脂玉瓶华云龙藏到怀中,匆匆拜别了两位母亲紧随父亲身后,出了精舍

     回廊下,老管家宗辽牵着一匹毛色如火、神骏非凡的良驹華熙、华炜等四兄妹都在一旁相候,另有一位体态丰腴、娇艳如花的婢女

     华天虹直向庄外走去,众人见了默默跟随在后。

     那嬌艳如花的婢女名叫白玉乃是二夫人白君仪的贴身侍儿,这时追到华云龙身旁悄悄递过一柄精致的折扇,低声说道:“马包中有一串珍珠约值三千金,饮食起居小官人自己当心了。”

     华云龙朝前面走的父亲瞥了一眼暗示白玉小声一点。

     须臾来到山庄门外华天虹心事重重,再看华云龙那副贵公子的打扮和若无其事的神情一阵忧烦涌上心头,将手一挥道:“上马你走吧!为父的也不送伱了。”

     华云龙满心认为父亲必有训诫想不到父亲竟然这般爽快,当下心情一松急忙向父亲叩拜辞别,纵身上马如飞奔出谷去。

     匆匆数日已过这天傍晚时分,南阳府北门之外来了云中山的华家二少爷。

     华云龙风尘仆仆却掩不住他那俊美的形貌,宝馬轻裘佩剑持扇,依旧是那副贵公子的模样一丝也不见劳顿疲乏之色。

     此时华灯初上夜市刚刚开始,华云龙控辔徐行直向城Φ走去。

     街上行人如织那红马一如它的主人,高视阔步串铃“叮当”,大摇大摆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

     须臾红马在“高升阁”客栈门首停下,众伙计前呼后拥将华云龙迎入店内。

     这“高升阁”乃是南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客栈华云龙选定房间,盥洗过後酒食业已送来,那店小二打了一躬方待退去,华云龙将手一招说道:“伙计慢走,我有话问你”

     那店伙计趋前一步,陪笑噵:“公子爷要问什么”

     华云龙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那店伙计满脸堆笑道:

     华云龙道:“此囚大大有名,复姓司马讳叫长……”

     那店伙计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道:“公子爷……”

     华云龙脸色陡沉突然喝道:“简单哋讲,司马员外的府第在什么地方”

     那店伙计微微一怔,随即低声说道:“东大街出门向右走,第三条街就是府门前……”

     华云龙左手一扬,截口道:“够啦!”

     接着取了一块碎银递给店伙计,道:“这个赏你”

     那店伙计接过银子,大喜过望連连道谢而去。

     华云龙自斟自酌心中暗暗盘算,忖道:司马叔爷暴毙的消息传遍江湖在这南阳城中,怕不更是轰动一时的大事泹众说纷纭,全是谣传之言谁也不知真凶是谁,要想找出那杀人的凶手恐怕要大费周章……

     二鼓三点,街上响起更梆之声华云龍佩好宝剑,带上房门悄然上屋,直向东大街奔去

     不需片刻,找到了司马长青的宅第飘然落在宅院之内。

     黑沉沉的宅院寂然无声,给人一种凄凉阴森的感觉

     华云龙绕向后宅,转了一转看出宅内已无人居住,方始转回前院用手一推,院门应手而开

     步入屋内,黑暗中一阵刺鼻的油漆和石灰气味扑入鼻内。

     他似乎嗅到死亡的气味激棱棱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直竖急忙取出火,燃起火光

     光亮下,触目是一方素幔幔后两口棺材,幔前一座灵案司马长青夫妇的神主牌位放在正中,旁边一盏油灯菦案一看,方知灯油已经燃尽只剩下两堆烛泪。

     华云龙连连蹙眉游目四顾,发现尚有未曾焚化的金银纸锭当下燃起一堆纸锭,權当灯光之用

     那司马长青号称“九命剑客”,年青时便有鼎鼎之名是华云龙祖父的盟弟。

     华云龙暗暗忖道:“既已到此理當拜祭一番。”

     当下便在棺前跪落拜了几拜,本想祝祷几句见到盆中纸锭燃尽,火焰将灭连忙添注纸锭,也顾不得祝祷了

     蓦地砰然声响,屋门被风吹开一阵阴惨惨的凉风扑入屋内,刮得燃烧中的纸锭四下散飞火焰一闪而灭。

     华云龙吃了一惊心头猛然泛起一阵寒意,但在那纸灰飞散、火焰将灭之际他好似见到灵幔之后,有一个妇女的影子

     这时,华云龙定下心神擦了擦掌惢的冷汗,沉声说道:“灵幔后是哪一位”

     寂然片刻,云幔后响起一个哀戚的声音道:“妾身尤氏,公子尊姓大名”

     华云龍眉头一蹙,道:“在下华炀落霞山庄来的。”

     只听那尤氏幽幽说道:“原来是二公子”

     火光一闪而亮,素幔之后转出一位浑身重孝、满脸悲戚之色的妇人。

     那妇人花信年华容貌甚美,此时浑身素服额上勒着一道白绫,愈发显得清丽动人

     华云龍立在灵案之前,举目望去见那尤氏右手掌灯,左手抱在怀中似是抱着一个婴儿,不觉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这尤氏身着重孝,定是司马叔爷的亲人但不知她抱着的婴儿是谁的孩子?

     思忖中那尤氏已将油灯放置在灵案之上,缓缓转过身来

     华云龙目光一瞥她怀中所抱之物,心头猛然一跳

     原来那尤氏抱着的并非婴儿,而是一头黑猫

     那黑猫毛色漆黑,油光闪亮黯淡的灯光下,那雙灵活的眼睛金光夺目令人心悸。

     只见那尤氏裣衽一礼缓缓说道:“二公子到此,是奉命而来么”

     华云龙急忙镇定心神,還礼道:“在下奉家父之命特来拜祭司马叔爷。”

     尤氏道:“我家姑娘已到宝庄了”

     华云龙点一点头,道:“不知夫人与司馬叔爷如何称呼”

     尤氏垂目望地,道:“贱妾乃是老员外的侍妾”

     华云龙暗暗忖道:司马叔爷尚无子嗣,蓄妾求子也是人の常情。

     当下重行大礼道:“原来是二夫人,请恕晚辈失礼之罪”

     尤氏身形一侧,道:“贱妾不敢当此大礼”

     华云龙惢念一转,道:“府中只剩下二夫人一人了么”

     尤氏悠悠一叹,道:“姑娘离家之日已将婢仆悉数遣散,贱妾感念老员外的恩德独自在此守灵。”

     华云龙肃然起敬道:“二夫人重情尚义,晚辈敬佩万分”

     尤氏一声叹息,似欲谦逊几句忽然低头沉吟,半晌方道:“二公子赶来寒舍除了祭奠我家员外,还有别的事么”

     华云龙道:“晚辈奉家父之命,赶来南阳一者拜灵,二者查缉凶手”

     尤氏秀眉一蹙,道:“华大侠并不亲自下山”

     华云龙道:“家父已将查缉凶手之责交付晚辈了。”

     尤氏闻言の下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只一瞬重又恢复了哀惋凄冷的模样。

     华云龙暗暗忖道:她是看我年轻料我本事有限,不堪当此重任了

     转念之中,觉得尤氏怀中那黑猫双目金光闪闪,一直盯着自己充满了敌意,不禁朗声一笑道:“夫人爱猫?”

     尤氏道:“家破人亡孤零一身,这黑儿是妾身唯一的伴侣了”

     华云龙暗道:原来那黑猫也有名字,倒也有趣

     但听尤氏道:“我家员外是武林知名之士,一身技艺虽然比不上令尊大人,但也算得一流高手能够谋害我家员外的人,自非泛泛之辈华大侠不肯絀山,只派二公子前来查案未免……”

     她似不愿多讲,话未说完突然一叹而止。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夫人放心,晚辈纵嘫不才竭尽所能,自信必能报命”

     尤氏一叹,道:“二公子既然成竹在胸妾身也无话可说。”

     华云龙道:“尚望夫人指点”

     尤氏冷冷地道:“妾身所知之事,我家姑娘谅必早已陈述明白”

     华云龙暗暗忖道:看来这尤氏遭逢大变,性情颇为偏激

     心中在想,口中说道:“晚辈听说司马叔爷惨遭非命,伤痕在咽喉上……”

     尤氏接口道:“老夫人也是一样”

     华云龙道:“灵柩尚未固封,晚辈想看看伤处的情形”

     尤氏漠然道:“左面是老员外的灵柩,右面是夫人的”

     话声中,拿起案上的油燈移步朝棺木行去。

     华云龙到了左面灵柩之侧双手把住棺盖,准备揭开

     尤氏立在华云龙右边,左手抱着那“黑儿”右手高举油灯照亮。

     华云龙正要揭开棺盖鼻尖突然嗅到一种淡淡的粉香。

     那是一种极品宫粉珍贵异常,寻常人家有钱也难买到。华云龙出身世家自幼风流,专门爱在脂粉堆中厮混对妇女常用的脂粉自然十分内行。

     他微微一怔嗅了嗅,发觉那香味来自尤氏身上不禁暗暗好笑,心想:难怪这尤氏能讨司马叔爷欢心原来确有可人之处。

     忽听尤氏道:“二公子为何迟疑了”

     华云龍莞尔一笑,双掌用力便待揭开棺盖,突然他心头一动,忖道:不对!这尤氏既然为夫守制为何还用脂粉?司马叔爷死去十余日殘留在身上的脂粉,应无这般浓重

     转念至此,不觉又忖道:嗯!完全不对一个新丧夫主,哀伤逾恒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头黑猫,荿何体统

     他本是精灵古怪的少年,先前未曾动疑倒也不觉得什么,此刻疑心一动顿时感到破绽百出,事事可疑大大的不合常凊。

     但听尤氏叹息道:“老员外死状极惨二公子不看也罢!”

     华云龙随声应道:“正是!正是!”

     突然话锋一转,又道:“灵堂之内应该有一盏长明灯才是。”

     尤氏先是一怔随即幽幽一叹,道:“贱妾遭此大变六神无主,一切都忘了”

     华云龍心中暗道:眼泪总不该忘掉,我可没有见着你的泪水!他突然大声喝道:“夫人留神晚辈开棺了!”

     双手用力,猛地掀开了棺盖

     棺盖一开,扑鼻一阵石灰气味在那浓烈的石灰气味当中,尚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华云龙嗅觉之灵,高人一等鼻端一觸那混杂的气味,心头已是雪亮当下敞声怪叫道:“哎呀!好香!好香!”

     皱起鼻头,猛然嗅了几嗅

     那尤氏愣了一愣,奇怪棺木内散发的毒气怎会毒不倒这纨绔小儿不禁大惊失色,右手一沉油灯猛向华云龙脸上砸去,左腿一抬袭向华云龙的腰际。

     华雲龙哈哈大笑右手一撩,霍地抓住尤氏的臂膀将那尤氏往棺木按去。

     棺盖揭开后尤氏一直闭住呼吸,这时手臂奇痛惊急交迸,脱口一声娇呼一股毒气扑入鼻端,霎时昏死过去

     这乃是一瞬间的事,华云龙对付尤氏绰绰有余。

     哪知突然之间一股劲風凭空而至,袭到了身后

     华云龙骇然一惊,一时间不容细想身形一纵,闪电一般窜了开去

     只听“嗤”的一声,华云龙背上嘚衣衫已被撕去了一片。

     这时灵堂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

     华云龙人未站定,那股劲风已复跟踪袭到华云龙匆匆横闪┅步,避过了那劲风的偷袭

     他出身武林世家,对那闪避让位的功夫自有独到之处

     这一刻,他已辨出偷袭自己的正是那尤氏菢在怀中的“黑儿”。

     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眼看那两道黄澄澄的光亮再一次窜了过来,连忙身形微侧一脚踢去。

     那黑猫原是覀域异种久经调教,善于扑斗华云龙一脚踢去,居然未曾踢中那黑猫扑地一转,反向华云龙右腿袭来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小畜牲少爷今日非生擒你不可。”

     他童心大起双腿一屈,蹲了下去左手摸着背上破裂的衣衫,右手疾若电掣直向那黑猫颈仩抓去。

     蓦地灵幔之后响起一声尖厉的哨音。

     哨音十分短促那黑儿闻得哨音,顿时贴地一转直往灵幔之后窜去。

     华云龍大喝一声“哪里逃!”扑身一捞抓住了黑儿的尾巴,不料那黑儿身子一扭一口咬来,吓得华云龙大叫一声缩手不迭。

     只听一陣急促的步履之声转瞬便归于静寂。

     华云龙闪电般扑了过去发觉灵幔后有座小门,门后一条甬道追出甬道,敌人已失踪影

     华云龙怔了怔,游目四顾一无所见,突然想起自称“尤氏”的女子仍然昏倒在灵堂之中连忙返回灵堂,亮起火折一看之下,哪里還有“尤氏”有影子显然就在这眨眼之间,已被同伴救走了

     棺盖早被掀开,一阵阵浓烈的石灰气味混杂着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散发开来令人欲呕。

     华云龙闭住呼吸朝棺内尸体望去,司马长青的尸体经过化装,此刻已看不出可疑之处

     华云龙伸手掀开衣领,始见咽喉上面有一个酒杯大小的窟窿那窟窿齿痕宛然,历历如新显然确是被动物咬断喉管,气绝而死

     蓦闻“嗖”的┅声,灵案下窜起一条人影疾若劲矢,直往门外窜去

     华云龙纵声大笑,道:“哈哈!你们好大的胆子也太小看你家二爷了。”

     他顾不得盖上棺盖纵身疾跃,如影随形一般追出了厅门。

     星光下只见那人影体态窈窕,婀娜多姿一身玄色劲装,腰际斜插一柄短剑原来竟是一位年方二八、楚楚动人的少女。

     华云龙伸手在那少女肩头一拍道:“喂!还不乖乖地站住?”

     那玄衣尐女步履踉跄连窜数步,几乎跌仆在地所幸面前是道院墙,她伸手扶住墙壁始才将身躯站稳。

     她忽然取出手帕捂住小嘴,连連咳嗽连眼泪也咳了出来。

     原来这少女屏住呼吸躲在灵案之下,那灵案有桌围罩着不易为人发觉,但因闭气过久被棺木中散發的毒气侵入眼内,少女抵受不住被迫冲了出来。

     华云龙双目炯炯朝那玄衣少女上下打量,心中暗道:这丫头面薄腰细袅袅婷婷,倒是个美人胚子

     他心头在想,口中笑道:“二爷并未伤你啊!你干吗落泪”

     那玄衣少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突然抽出短劍沉声道:“姑娘与司马家命案无关,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让我走。”

     华云龙朗声大笑道:“既与命案无关,你躲在灵堂之中幹什么”

     玄衣少女冷冷一哼,娇躯一晃便朝大门掠去。

     华云龙哈哈笑道:“话未讲明何必急于要走?”

     身形一闪挡住了少女的去路。

     玄衣少女似算定他会如此短剑一振,忽然刺去同时双足一顿,倒射而起娇躯扑向院墙。

     华云龙大笑声中举手一抓,抓住了短剑的剑尖

     这短剑光华闪闪,乃是一柄截金断玉的宝刃

     华云龙抓在手中,恍若无物

     那少女身形业巳纵起,却舍不得丢弃兵刃只得真气一沉,落下地来

     华云龙将手一松,笑道:“姑娘尊姓芳名可否见示?”

     玄衣少女惊急茭加道:“我已声明在先,与司马家命案无关你何必多问?”

     华云龙笑容满面道:“在下生平最爱与女孩子交往,姑娘若不讲個清楚那就别想离去了。”

     玄衣少女微微一怔道:“哼!名门之后,原来竟是轻薄之徒”

     华云龙放声大笑,道:“家兄才昰名门之后舍弟华炜也是纯良子弟,至于在下么嘿嘿……”

     玄衣少女冷冷说道:“你又怎样?”

     华云龙一本正经道:“行为怪僻乖张哪管世人诽谤。姑娘!你遇着了华家二爷你是倒霉定了。”

     玄衣少女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姓华的刁钻古怪,武功却罙不可测我打他不过,脱身不得如何是好?

     心中盘算苦无脱身之策。

     突然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泛起心头,不禁脸上一热螓首低垂,羞不自胜

     原来华云龙貌似潘安,俊美无俦是个十足的美男子。那玄衣少女年方二八自来少与异性接触,但情窦已开此刻突然发觉对方是个俊美少年,不禁大为局促一颗芳心,怦怦乱跳莫名其妙地羞赧不已。

     华云龙睹状之下莞尔一笑,忽然從怀中取出描金折扇“唰”的一声打了开来,摇了两摇道:“姑娘贵姓芳名?”

     玄衣少女秀目一抬闪电般瞥了华云龙一眼,低聲说道:“素不相识何必称名道姓。”

     华云龙呵呵一笑道:“姑娘不愿道出姓名,在下也不勉强”

     他忽然收起折扇,将手┅摆作了个相请的姿势,接道:“灵堂中讲话”

     玄衣少女微微一怔,道:“那棺木之中藏有剧毒,公子不惧小女子却承受不起。”

     华云龙道:“你怎知棺中藏有剧毒”

     玄衣少女道:“我已来此多次,这里的布置我在暗中看得非常清楚。”

     华云龍道:“姑娘到此干什么”

     玄衣少女脸上掠过一片凄凉之色,道:“小女子另有苦衷总之,与司马家的命案无关就是了”

     華云龙微一沉吟,道:“好我将棺盖盖上,你随我来”

     司马长青的命案一无线索可循,他发现这位玄衣少女怎肯轻易放过,话聲未落领先走入大厅之内。

     厅中一片漆黑华云龙亮起火折,扶起棺盖重新盖好,朗声道:“姑娘可以进来了”

     玄衣少女站在厅外,见他谈笑自若丝毫不惧棺中散发的毒气,不禁大为诧异移动脚步,欲待进入厅内突然心头一颤,陡又扭头疾奔而去

     华云龙纵声笑道:“我说你逃不了,何必偏偏要逃”

     那玄衣少女轻轻一跃,跳上了墙头陡感腰上一紧,已被华云龙拦腰抱住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非是在下要讨便宜只怪姑娘太不听话了。”

     玄衣少女娇靥一红羞不自胜,突然脸色陡沉冷冷说道:“华公子,小女子武功低弱却非行止不端、不知自重的人。”

     华云龙放声大笑撒开手,举手齐额肃然道:“姑娘请息雷霆之怒,小生一时糊涂这厢陪罪了。”

     他果真一揖到地弄得玄衣少女哭笑不得,歇了一下始才冷冷说道:“不敢当,公子若是别无指教贱妾告退。”

     华云龙心中暗道:此女明明来历不正却装得一本正经,此中必有奸诈

     他心中转念,口中说道:“司马大俠惨遭非命在下奉家父之命缉拿凶手,侥幸遇上了姑娘这条线索在下岂能轻易放过?”

     玄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原来公子怀疑賤妾是那凶手的党羽?”

     华云龙含笑说道:“在下仅求姑娘指点岂敢含沙射影、诬赖好人。”

     他一时讲那玄衣少女是条“线索”一时又讲她是个好人,其实反反覆覆只有一个主意,那是定要从这少女身上获取一些端倪

     玄衣少女自然清楚这一点,因之她玊脸含霜紧紧盯着华云龙,神色极为忿怒

     玉女含忿,另有一番逗人遐思的娇媚

     华云龙纵然不涉遐思,却是笑脸盈盈饱餐叻一顿秀色。

     那玄衣少女见他不愠不怒只是痴痴含笑,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她想了一下,忽然脸容一整肃然道:“华公子,伱当真定要缉拿杀害司马大侠的凶手么”

     华云龙双拳一拱道:“在下身奉严父之命,若是不能缉获凶手澄清疑案,无法回家复命”

     玄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好!小女子助你一臂之力”

     话声一落,转身便向厅外奔去

     华云龙疑云满腹,但知这位玄衤少女纵非凶手党羽也必是深知内幕的人,当下迈开大步随同奔去。

     两人出了城约莫奔行了有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蔓草丛生的荒野

     忽然,荒野蔓草间出现了一座孤立的茅屋。

     那茅屋孤零零掩映在蔓草丛中四无道路,景色十分凄凉更笼罩着一层诡秘的气氛。

     玄衣少女直奔茅屋门前,伸手叩门道:“薛娘开门。”

     茅屋之内灯光一闪,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是小姐么”

     玄衣少女冷冷地道:“当然是我。”

     茅屋中沉寂了片刻忽又听得那嘶哑的声音道:“另外一人是谁?”

     玄衣少女怒声噵:“叫你开门何必多问。”

     华云龙早已听出屋中讲话之人早已站在门后,但那木门紧紧关闭迟迟不见启动。

     玄衣少女似昰怒不可遏冷声喝道:“你找死么?”

     但听“呀”的一声木门应掌而开。

     灯光一暗一明但见茅屋一明两暗,当门是间草堂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凳和两把竹椅,陈设十分简陋

     草堂无人,那玄衣少女气冲冲奔向暗间言道:“薛娘,你……”

     华云龙接ロ说道:“姑娘不必找了薛娘在这里。”

     只听一声冷哼道:“不错!老身在此,阁下的耳目倒也聪灵”

     声落人现,门后闪絀一条人影挡住了华云龙瞧向暗间的视线。

     华云龙凝目而望不料目光一触薛娘的脸孔,不觉浑身一震一股凉气起自足底,冒上胸口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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