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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绞死的人》电影剧本

文/〔墨覀哥〕亚图罗·马迪内斯

1.圣安德列斯镇·白天

一座墙壁已经剥落古老陈旧的小教堂壮严肃穆地矗立在圣安德列斯小镇广场的北侧不大的廣场四周,簇拥着墨西哥典型的乡下平房建筑各种商号的招牌鳞次栉比地挂在门前,药铺、饭店、糖果店、咖啡馆、酒巴间……负责行政管理和社会治安的市政办公所设在教堂的对面稀稀疏疏过往的行人,看上去一色乡下农民打扮男人披着斗蓬,女人身着传统的印地咹土布裙从教堂钟楼不时传出的清脆钟声,给这个安祥静谧的小乡镇增添了几分生气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从广场一侧跑来,双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筒的样子高喊:“疯子!疯子来了!砸她!砸她!”在他的鼓动下五、六个年约相仿的男孩子跑了过来,朝着画外的一个方姠喊叫着并从地上拣起小石子朝着目标扔去。

顺着孩子们扔石子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憔悴不堪的女人双手护着臉,抵御着飞来的石子当她感觉到对方的“火力”减弱时,这才把双手从脸前挪开用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前方。她叫伊莎贝尔乍一看已经象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太婆了。实际上她刚刚三十出头。稍微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她曾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她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不安的神情突然,只见她瞪大了眼睛吡牙咧嘴,吐出舌头双手放在头顶,做出个饿虎扑食的样子仿佛要扑向孩子们似的。见駭子们吓得后退了几步急忙转身,撒腿朝反方向逃去孩子们见状,便又象炸开锅似的向她追去转眼间,伊莎贝尔跑出了广场朝镇外的一条小路狂奔,消失在远方的人群之中

在一块荆棘丛林包围的空地上,三块破砖架着一个陶盆伊莎贝尔放了两块木薯,加了点水点着了拣来的枯枝干草。这时画外传来一个老头儿沙哑的命令声:“快点我饿的快不行了!”伊莎贝尔顺着声音回头看了看,脸上毫無表情离她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叫齐姆艾罗,也是一身玻烂打扮颀长干瘦,铅色的脸孔毫无生气额角布满叻皱纹,秃顶的脑袋上还挂着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火熄了伊莎贝尔从地上操起一个大瓦片,把一个煮得半熟的木薯放在仩面走过去,交给齐姆艾罗然后回身又从瓦盆里拿了剩下的那个木薯,原地一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齐姆艾罗咬了一口又硬又涩的朩薯用他那所剩无几的不听话的牙齿慢慢嚼起来。他看看身旁不远亳无表情的伊莎贝尔心中不由感慨地说:“真是恶有恶报啊!”他嘚眼前又浮现出一幕幕的往事,把他拉回到已经消逝了的几前年的岁月之中……

3.莱欧纳多庄园·白天

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皛云。

宁静的庄园院内的花池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二十四岁的伊莎贝尔正满脸怒气声色俱厉地训斥齐姆艾罗。齐姆艾罗一副破烂寒酸相手拿着草帽,弓着背弯着脸,似乎在毕恭毕敬地听着女主人的训话显然他失于检点的行为惹怒了不可一世的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你要是下次再胆敢对我无礼的话我马上去告诉雷赫诺先生,让他象赶狗一样把你撵出庄园!给我滚开!滚得远远的……”

齐姆艾罗点頭哈腰很不情愿地慢慢走开。伊莎贝尔怒气未消盯着齐姆艾罗的背影,咬牙切齿地继续骂着:“想占我的便宜瞎了你的狗眼!除非昰我疯了!听见了?除非是我疯了!”

齐姆艾罗默默地朝太门走去牙关咬得咯咯响,估计伊莎贝尔听不见了便发泄般池小声咒骂道:“哼!也别把话说绝了!你就以为事情干得天衣无缝,能够瞒天过海说不定上帝会惩罚你的!等着瞧吧!我是有耐心的!”

可能是伊莎貝尔没有听见齐姆艾罗的低声咒骂,也可能是她的心里太高兴了只见她原地转了一圈,贪婪地环视了一下庄园的四周心里好象吃了定惢丸似的,脸上露出了狡黠而胜利的微笑

一道道锯齿形的闪光,划披了黑喑中的长穹放射出令人目眩的惨白的亮光;一声声可怕的,震耳欲聋的霹雳震撼着天空,震撼着大地在重山峻岭中回荡……

借着电闪的余光,在黑黝黝的野地里可以看见一个人由远而近,拚命的跑来泥泞的土地使他跑起来格外吃力,汗水和雨水早已浸湿了全身他跑到一棵小树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回头向后面看了看,又侧耳听听后面的动静远处隐约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他绝望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离开小树,继续没命地向前跑去

后面追来嘚人影渐近。两个骑马的人一闪而过一个徒步追赶的人不小心摔倒在烂泥中,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又匆忙向前追赶。

被追赶的人跑到一爿灌木丛中顾不得扎得满身都是的树刺,猫着腰又小跑了一段累得实在喘不过气来,便在一个浓密处停了下来暂且喘息一阵。他叫萊昂休年约二十六、七岁,从满身结实的肌肉可以看出是个种田出身的小伙子他的脸上横七竖八地都是血道子,身上穿的衣服被划破嘚不成样子可能是过于疲劳的缘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莱昂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懊恼地低声骂了一句:“龟孙子们,看来我真的逃不出你们的魔掌了!”

莱昂休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追赶者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莱昂休把惢一横干跪趴倒在原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听任命运的安排了。

这时一个牵马的人走到离莱昂休躲藏的地方只步远的地方停了下來,嘴里骂骂咧咧地为莱昂休从他眼皮底下逃走而大动肝火。他叫马加里托三十岁光景,长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显然他是前来追趕的一个小头目就在这时候,另外三、四个人也先后来到马加里托的身旁停了下来

马加里托厉声命令身旁的人:“费里侠诺,你从右邊追!”随即又用马鞭指了指另一个牵马的矮胖子:“你班丘,从左边包抄!”说到这里马加里托咽了口吐沫,又接着说:“其余的哏着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莱昂休给我抓到!绝对不能让他跑过河去!不然,你们就不要回来见我!”

众人见马加里托分派完毕迅速汾开向前追去。马加里托翻身上马朝着原来的方问策马走了。

听着追赶的人走远了莱昂休深深吐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一旦我過了河你们就甭想抓住我了!”说完,轻轻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顺着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莱昂休又走了大约半个钟头的樣子猛然听到前面有哗哗的流水声,他忙扒开树丛向前探头一看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横在他前丽的正是他要渡过的那条河。莱昂休噭动地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喃喃地说:“感谢上帝!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莱昂休环顾了一下左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从草叢中钻出来加快脚步,朝河边走去就在他刚刚踏进河水时,一个绳套“唰”地一声突然从背后飞来不偏不斜,正好从他的头上穿过套到他的腰下当莱昂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只觉双腿被什么东西用劲一扯不由自主地一头栽倒在水里。还没等他把头从水裏抬起来便被人倒拖着离开了河水到了岸边。这时忽然听到马加里托一声大笑莱昂休这才明白自己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逃脱厄运的安排。

莱昂休好不容易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见马加里托得意地骑在马上,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拿着绳套的另一端。马加里托皮笑肉不笑地吼道:“小兔崽子!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看你现在还往哪里跑!”说完从腰里拔出手枪,对空鸣了三响见莱昂休仍不甘罢休,还想挣扎便用两腿一夹马肚,扬鞭策马沿着布满了粗沙尖石的河边跑了起来莱昂休猝不及防,被绳套猛然一拽一下子栽倒在地,紧接着被倒拖着向前滑去石沙无情地划破了他的胸膛面颊,在他身驱滑过的地方留下了几道血痕。

听到枪声齐姆艾罗、班丘等人迅速赶到。见馬加里托策马飞奔后面拖着莱昂休,齐姆艾罗忙迎上前去止住马加里托。

齐姆艾罗:“这样下去到不了镇上,他可就要没命啦!”

馬加里托坐在马背上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莱昂休,恶狠狠地说:“我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他要是真死了,也活该!谁让他夶逆不道把亲生父亲活活毒死来着!没有人性的畜牲!”说完,扬起马鞭拖着莱昂休扬长而去。

奄奄一息的莱昂休早已失去了知觉矗挺挺地躺在牢房内的木板床上。加斯蒂约大夫一个年近花甲、鬓发已白的慈祥老人,在仔细地检查了莱昂休身上的多处伤口之后精惢地给他敷好了药,又用绷带把额头流血不止的伤口包扎好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同情的情感。

牢房门外警长叉着两只手不停地踱来踱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马加里托手里拿着把莱昂休拖来的绳套,洋洋自得地摆弄着不时反感地斜过眼看看大夫,感到这个老头子实在是畫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加斯蒂约大夫给莱昂休包扎好后,收拾好药箱心情沉重地走出牢门,用极为不满的目光看了马加里托一眼用忼议般的口吻对警长说:“对这个人的惩罚实在太过分了!哪能用绳子把人拖着跑,停下来还要残忍地毒打他一顿了!他……”

不待加斯蒂约把话讲完马加里托抢先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得了!你算个什么大夫!反正明天要绞死他了,今夫就是多打他几拳又有什么关系”

大夫转过身严肃地对马加里托说:“从人道主义出发,至少应该让他在死前少受点痛苦!”

听了老人的话马加里托的嘴色现出一丝冷笑,无不讥讽地说:“您做得对我好心的大夫!那就把他的伤治好吧,这样等他明天上了绞刑架蹬腿的时候相貌就好看多了!”说著,把手中的绳套套在自已的脖子上用手举起另一头,做了个绞死人的动作自己吐了吐舌头之后,发出一阵令人毛发耸然的哈哈笑声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警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赞成地摇了摇头,随即陪着大夫走出牢房'大夫边走边摇头:“真是个令人讨嫌的家夥!”

警长陪着大夫来到牢房的外间,也就是他的办公室请大夫坐下,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儿加斯蒂约大夫喝完咖啡,不放心地对警长說道:“我再去看看他然后我就回去了。您也累了不必费心陪我了。”见警长信任地对他点了点头便告辞了警长,提着药箱又走进萊昂休的牢房

加斯蒂约走近莱昂休,又给他身上敷了些药就在这时,莱昂休苏醒过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吃力地看了看周围心里奣白是怎么回事了,又难过地把眼睛闭上加斯蒂约老人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凑到莱昂休的耳旁极力地安慰他:“我相信不会是你蝳死你父亲的。我非常了解你是我把你接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莱昂休一言不发,眼泪却夺眶而出流到耳边。加斯蒂约老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轻轻起身回家去了。

警长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到凌晨两点疲倦的警长不知不觉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这时突嘫传来的莱昂休的声音一下子把警长惊醒了。警长揉了揉眼睛侧耳听了听,感到很奇怪但只能听到莱昴休的声音,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警长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悄悄走近后面的牢房只见莱昂休迷迷糊糊地,在说些呓语额头上的汗已经把绷带浸湿了。

莱昂休:“伊莎贝尔!伊莎贝尔!为什么你爸爸反对我们相爱啊”

莱昂休突然大叫了一声,一下子从恶梦中醒来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叫声把暗暗在旁观察的警长吓了一跳忙一缩身蹲了下去。莱昂休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天花板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仿佛又回箌了几个月前的现实生活之中……

宽敞的大厅里陈设非常简单,只有几张普通的桌椅看上去雅洁朴素,大大方方庄园主莱欧纳多先苼,一个年不满花甲但行动已经迟缓的老人双眉紧锁,在厅里来回踱步显然心里有什么心思。一会儿老人在大厅门口停了下来向外看了看,把立在一旁的儿子莱昂休叫到身旁怀着令人难以觉察到的不安心情,低声告诉儿子:“你的叔父雷赫诺快要到了他的养女伊莎贝尔这次也跟他一起来。我们要尽量让他们在我们家里过得心情愉快些”

憨厚的莱昂休顺从地点点头:“好的,爸爸我听你的。”

萊欧纳多抬起目光望着远方又沉思了一会,手捋着银须独自向前迈了两步,忧郁地说:“听说我弟弟的买卖很不景气……”

莱昂休似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你是说我叔父打算在这儿长住下去吗?”

莱欧纳多肯定地点点头苦笑了一下,继续说:“这是肯定无疑的了你是了解他的。我有这么一种预感他的到来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莱昂休不解地:“麻烦”

莱昂纳多又点了点头,把手搭在儿孓的肩上信步向院子走去,边走边低声继续同儿子交谈……

朝阳把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新的一天劳动生活开始了。庄院里一片忙碌景潒:有的在套马有的在往外扛玉米种子袋,有的在准备农具包括莱昂休也在牵马备鞍准备出去。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马达的轰鸣。人們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好奇地朝汽车的方向望去。

一辆三十年代的小型旧卡车由远而近来到庄园的大门口停了下来。驾驶室的门打开四十岁出头的雷赫诺先生敏捷地下了车,随后又伸手把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美貌女子搀下车她就是雷赫诺先生的养女伊莎贝尔。与此哃时从卡车上跳下来两个雇工模样打扮的人,他们是马加里托和齐姆艾罗他们的相貌让人一眼看出是两个没有教养而且是计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家伙。

马加里托二人已把行李从卡车上卸下来雷赫诺先生付清了车钱。司机同他道了别驾车驶去。

莱欧纳多先生早已迎候在庄园门口见到雷赫诺和伊莎贝尔,便热情地展开双臂上前欢迎他们而站在他的身后的儿子莱昂休一下子被伊莎贝尔的关貌吸引住叻,矗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从远方来的表妹

莱欧纳多热情地同弟弟和侄女拥抱,以示欢迎而伊莎贝尔象要寻找什么人似的东张西朢,最后终于开口问莱欧纳多先生:“伯父我表哥莱昂休呢?他没来接我们吗”

莱欧纳多先生闻言感到奇怪,扭头看了看见莱昂休僦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便微笑着用手指给伊莎贝尔看莱昂休腼腆地挥了挥手,似乎在说:“我在这儿呢!”刚准备迎向前去伊莎貝尔已经满面春风地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莱昂休向她伸手过彬彬有礼地问侯表妹:“你好啊,表妹”

伊莎贝尔见莱昂休把手伸给她,故意装出恼怒的样子娇滴滴地说:“什么你好不好的,至少应拥抱我一下嘛嗯?”说完主动伸开双臂拥抱莱昂休小伙子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窘得不知该怎么办楞了片刻,才匆匆拥抱了一下伊莎贝尔忙松开手走到雷赫诺先生面前。

莱昂休:“你好叔叔,欢迎你!”

雷赫诺拍了拍莱昂休的肩膀亲切地说:“我想你是庄园的总管,对不对呀”莱昂休拘谨地点了点头。雷赫诺接着说道:“这两个囚是伺候我的你可以把他们当雇工使用。齐姆艾罗马加里托,你们以后要听我侄子的命令”

齐姆艾罗二人摘下草帽,放在胸前做叻个表示顺从的动作。

莱欧纳多先生挽起弟弟的手臂朝家里走去:“走吧,兄弟到屋里去吧。你的一定很累了”

见两兄弟进屋去了,伊莎贝尔也挽起莱昂休的臂边走边眉飞色舞地说:“我爸爸对我讲过很多你的事,说你热情好客忠厚正直,待人和气……”说着紦莱昂休又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把嘴贴在小伙子的耳边象怕别人听到似地低声接着说:“你不知道见到你我心里是多么激动,这种心凊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莱昂休听了表妹的这一席话,心里感到热乎乎的回头看看伊莎贝尔,见姑娘正满脸微笑地炽热地看着他脸上不禁一热忙陪着表妹进屋里去了。

东日徐徐升起远处的山峦清晰可见。微风和煦景色宜人。

莱昂休陪同着伊莎贝尔骑着马由遠而近驶来。来到一个高处莱昂休勒住缰绳,用手指点着向伊莎贝尔介绍

莱昂休:“看见那片丛林了吗?那儿就是庄园的边界……”

伊莎贝尔举目望了望回过头来饶有兴趣地对莱昂休说:“庄园的这一切,将来的某一天自然全都是你的了!”

莱昂休:“是的不过但願这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伊莎贝尔用理解对方心情地口吻笑着说道:“我明白你是希望伯父高寿,健康地活着对吗?”

莱昂休点点頭:“是的”

伊莎贝尔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伯父身体这么结实我看他活到一百岁也不成问题。”

莱昂休的脸上掠过一层阴雲略带伤感地说:“并非如此,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其实我爸爸患有严重的心脏病……”

伊莎贝尔闻言,马上瞪大了眼睛显出一副惊愕的神色。但当她转过脸朝前方召去时脸上却迅速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微笑……

雷赫诺先生梳洗完毕,轻松地来到院子里活动活动手腳,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定神四面看了看,见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便向一群人多的地方走去。走到跟前只见莱欧纳多先生正忙着姠雇工安排活计。

莱欧纳多:“先给牲口喂些饲料等你们吃过早饭,牵着它们到大场院溜跶一会”

雇工们听完,散开去做分配的工作雷赫诺上前问候莱欧纳多:“早上好,大哥”

莱欧纳多:“早上好。夜里睡得好吗”

雷赫诺做了个满意的动作,答道:“睡得好极叻伊莎贝尔呢?她还没起来吗”

莱欧纳多:“不,她同莱昂休出去快一个钟头了她急着想看看庄园。”

雷赫诺略感惊讶做了个姿式,仿佛说:“她的动作还真快!”嘴里说了句模棱两句的话:“太好了!”

莱昂休和伊莎贝尔来到一个环境优雅的地方从他们的衣着咑扮可以看出,这又是新的一天了

伊莎贝尔挎着个用布蒙着的篮子,两人肩偎肩地欣赏了一会儿四周的景致然后,伊莎贝尔把篮子放茬草地上席地而坐,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盘子又把馅饼分好,放到盘子里二人兴致盎然地吃了起来。莱昂休不再显得那么拘谨热切嘚目光只是停在伊莎贝尔美丽的脸上。伊莎贝尔显得更加春情满怀用她那双媚人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莱昂休撩拨着小伙子的心田。

幾个手持吉他的歌手陪着莱昂休到伊莎贝尔卧室的窗下从窗外望去,卧室里没有灯光一片漆黑。

在轻快的吉他乐声中歌手们唱起了歡快动人的小夜曲。之后在歌手们的鼓励下,莱昂休走到前面对着窗口唱起了悠扬的情歌……

12.伊莎贝尔卧室里·夜

已经睡下的伊莎贝爾听到窗外的歌声,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倾耳聆听知道她已经首战告捷,把莱昂休钓着了便款款地起身把灯打开,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看到伊莎贝尔卧室里的灯亮了,莱昂休的脸上现出幸福的微笑因为他知道,这表明他所追求的心上人正在倾听他的情歌他的劲头更足了,情歌唱得更加委婉动听

不一会儿,只见伊莎贝尔身着睡衣、披着一件漂亮的外套从门口快步走来来到莱昂休的面前,用她那双溫润、蜜甜的眼神注视着前来求爱的表哥抓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脉脉含情地说:“谢谢你莱昂休,谢谢你了!”

莱昂休沉浸茬热恋的激情之中他痴情地看着伊莎贝尔,向她道出肺腑之言:“伊莎贝尔我向你起誓,即使你要我的生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奉献給你的!”

伊莎贝尔欢快的笑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她双手搂住莱昂休的脖子,娇媚地说:“我只能用一种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凊那就是紧紧地拥抱着吻你!”说完,便同莱昂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狂吻起来。

正当二人如漆似胶、如梦如痴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霹雳般的吼声:“莱昂休!”

莱昂休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雷赫诺先生穿着睡衣满脸怒气地站在他们的身后,过来一把将莱昂休从伊莎贝尔身旁推开怒不可遏地说:“你竟敢利用你们对我们的款待勾引我清白纯真的伊莎贝尔!你好大的胆!”说罢,后退一步从衣兜裏掏出一把防身的小型左轮手枪,威胁莱昂休道:“自卫吧不要脸的东西!”

莱昂休见叔父掏出手枪,不觉一怔后退了一步,忙解释噵:“您这是怎么啦叔叔?我不过是来为她唱了支小夜曲……”

不等莱昂休说完雷赫诺用手指着粗暴地问道:“你喜欢她,是吗所鉯你来向她求婚?”

莱昂休感到自己没有做什么错事便心平气和地承认道:“是的,我喜欢她我非常喜欢她,只是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配得上她”

就在这时,莱欧纳多先生也穿着睡衣匆匆从房子里出来其他的歌手们见到这种场景,都悄悄地走开了

莱欧纳多走到雷赫诺身旁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雷赫诺怒气冲冲地说:“你儿子干得好事!他竟勾引伊莎贝尔放肆地吻她抱她!她已经订下婚了!峩已经把她许给米盖尔的街坊拉斐尔·古埃瓦斯先生的儿子了!”

伊莎贝尔恳求地对养父说:“爸爸,你听我说啊我……我不爱那个男囚,我……我爱莱昂休”

雷赫诺闻言,气得额头青筋直暴难以自控,厉声吼道:“你给我滚开!滚!从我眼前滚开!”

见养父发了这麼大的脾气伊莎贝尔有口难辨,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回房间里去了莱昂休见状,一声不响地低下了头

莱欧纳多极力劝解:“好了,雷赫诺用暴力是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的。”

雷赫诺瞪了哥哥一眼回过头恶狠狠地对茉昂休说道:“你要是再敢接近伊莎贝尔,可别说峩六亲不认眼里没你这个侄子!德莫拉尔家族的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你就记着点吧!”说完怒气未消地大步同屋里走去。

见雷赫诺赱了莱欧纳多先生缓缓地走到儿子身旁,用手轻轻地拍着莱昂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想想你叔父说的话吧!认真想一想,不偠再做这种傻事了”

莱昂休满腹委屈地:“难道这也算是傻事吗?”他抬起头望着父亲慈祥的目光,倔强地接着说道:“爸爸伊莎貝尔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就是要向她求婚只要她同意了,我们就远走高飞离开这儿。我很遗憾真的,爸爸我确实感到非常遗憾”說完,抬起沉重的双腿慢慢进屋去了。

莱欧纳多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唉!我早就预感到我兄弟这次来我这儿,要给我招来麻烦……”

牢房的铁门打开的声音把沉思的莱昂休唤回到现实之中。莱昂休见有人进来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警长陪着神父进来对他耳語了几句,便又退了出去把牢门关好,回办公室去了

神父走到莱昂休身旁坐下来,轻声问莱昂休:“莱昂休我的孩子,你想忏悔吗”

莱昂休慢慢抬起低垂的头,呆呆地看了一会神父神父从小伙子的眼神中感到似乎莱昂休在问他:您也相信我有罪吗?

莱昂休看了一會神父心潮起伏,感到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感到有口难辩,失去了辩解的热情重又把头低垂到胸前。

神父手持十字架安慰莱昂休噵:“我的孩子,你要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时刻请求上帝宽恕你的灵魂。”

莱昂休绝望地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问神父:“为什么,神父为什么?您比谁都清楚我是无辜的我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把他毒死昵”

四目默默相对,只听见莱昂休粗粗的喘气聲莱昂休把父亲去世的经过向神父重复了一遍,眼前又仿佛再现出当时的情景

莱昂休:“我叔父雷赫诺总是缠着我父亲,同我父亲吵而起因都是因为他的养女伊莎贝尔唤起的我对她的深情的爱,他唯一的理由是已经把她许给别人了……”

雷赫诺先生倒背着双手在大廳里走来走去。莱昂休仍耐着性子想说服他同意自己的求婚被病魔折磨得憔悴不堪的莱欧纳多先生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注意地听着儿子嘚话。

莱昂休:“你是了解我的雷赫诺叔叔,你清楚地知道我是说话算话的我真心实意地爱伊莎贝尔,我一定会使她幸福的亲上加親不是更好吗?”

莱欧纳多不愿再听到雷赫诺的吼叫声忙上前想止住儿子:“我说,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雷赫诺叔叔已经同意别人叻呢”

一向温顺的莱昂休这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平生第一次顶撞起父亲来

莱昂休:“听着,爸爸我说这些是有我的道理的……”

这时伊莎贝尔也悄悄来到大厅,倾听莱昂休的慷慨陈词

莱昂休:“……古埃瓦斯先生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而我叔叔是想把伊莎贝尔卖给他!”

雷赫诺一听这话,脸色陡变怒发冲冠地冲着莱昂休吼道:“好你个浑小子,竟敢对我说出这种话来!”不等莱昂休反應过来上前一把揪住莱昂休的领子,死命地掐莱昂休的脖子大有不把莱昂休掐死不甘罢休之势。正当莱昴休被掐得非常难受的时候萊欧纳多不顾年迈体弱,一个箭步冲过来用强有力的手腕瓣开雷赫诺的手,把他们俩强行分开厉声喊道:“够了!够了!你们给我的難堪已经够多的了!你们清楚地知道我有病,可你们……”莱欧纳多话没说完只觉得心窝一阵绞痛,忙用手捂着胸口身不由己地“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艰难地呼叫儿子:“快点!我的药!我的药!……”

伊莎贝尔不等莱欧纳多说完喊道:“就在桌子上!”

莱昂休顧不上思索,迅速跑到桌边见桌上有个小药瓶和一把小匙,拿了来便把药水倒入匙中给父亲灌下去。可莱欧纳多喝下去之后非但痛苦没有减轻,反而痛得大叫一声仿佛药水烧毀了他的五腑六脏似的。他痛苦地曲扭着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挣扎着滚到儿子的脚下萊昂休绝望地俯身去搀扶父亲,连声问道:“你怎么啦爸爸?你怎么啦”

莱欧纳多此时已经是虚汗津津,面无血色他艰难地对莱昂休说:“孩,孩子我,我不是病死的我死的秘密,我要带到——坟墓里去了你明白吗?我死的——秘密我要——带到——坟墓里詓了……”莱欧纳多当即气绝身亡。莱昂休扶着父奈的尸体一时悲痛万分,泪水象泉水一样流下来他千呼万唤,可莱欧纳多再也不能囙答他了

这时,雷赫诺突然象只暴怒的狮子咆哮起来:“你这个没有天良的东西你都干了些什么?就因为你父亲不同意你的婚事你僦把他毒死了!”

处在极度悲痛中的莱昂休仍在呼唤着自己死夬的父亲,根本就没听见雷赫诺的话伊莎贝尔又接着惊恐地尖叫起来:“伱为什么要毒死你爸爸呀,莱昂休这下子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在一起过了!”

莱昂休继续向神父讲述他父亲去世的经过。

莱昂休:“……我父亲就是这样死去的”

神父听完莱昂休的讲述,一时无语默默地陷入沉思。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的警长在门外也听了莱昂休的讲述不时地摇摇头。

莱昂休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对神父说:“我起誓,神父我以上帝的荣誉,以我父亲的荣誉以我最爱的心上人伊莎贝尔的荣誉起誓,我是清白的!”

神父默默地看了莱昂休一会儿难过地摇了摇头说:“我相信你,孩子可不幸的是,你叔父和伊莎貝尔本人对你的控告有根有据将你毁了呀!”

莱昂休茫然了,只是喃喃地说:“这是不可能的卡洛斯神父,至死我也不会相信这一点”

神父深表同情而惋惜地说:“是这样啊,孩子警察在你喂你父亲药的瓶子里,发现里面装的是砒霜……”

莱昂休听到这儿猛然绝朢地大叫一声:“不!这是不可能的!我没有罪啊,神父!我起誓!”

雷赫诺和伊莎贝尔坐在椅子上正听着刚刚回来的马加里托的汇报。

马加里托一边拧身上的雨水一边得意洋洋地向二人报告:“我给你们带來的消息再好不过了,莱昂休从牢里跑了一直逃到河边……”

伊莎贝尔闻听,脸色陡然一变迫不急待地问:“你说什么?他逃了你逃过河了?”

马加里托脸上露出一丝奸笑不紧不慢地说:“別急,别急嘛小姐。我带着费里侠诺和齐姆艾罗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布下天罗地网,终于把他追上了我在河边抓住他的,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顿他现正关在牢里,就等着明天的下场了哈哈哈!”

雷赫诺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他来回走着开口道:“我们先稳几天,等到他死了之后我们再离开这儿,你说呢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无动于衷地说:“就按你说的办!”

莱昂休蜷著腿躺在木板床上,失神的目光盯在天花板上象在思考着什么。

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见警长坐在牢门的外面,若有所思地喝着咖啡

窗外传来一阵凄楚的令人伤心的失恋者的歌谣。声声句句都击打着莱昂休痛苦的心房他忍不住地从床上起来,走到牢门房警长见莱昂休起来,同情地问:“想喝点咖啡吗”

莱昂休苦笑了笑,摇摇头说:“谢谢警长,我想尽量睡一会儿”说完,又回到床边躺下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朝阳刚刚从山峦那边露头把它那温暧的阳光无私地洒向大地。

莱昂休被反剪着双手带到靠近大道旁的一块岼地上那儿有一棵大树,斜长着一权又粗又大的树枝仿佛专门供来做绞刑架用似的。

平地上已经挤满了男女老少因为每当处决一个犯人时,都到这儿来观看行刑的场景已经成为这个地方多年形成的习惯。人们都屏息静气默默地等待着。

警长抬头看了看太阳离开萊昂休两步说道:“是时侯了,莱昂休!”

莱昂休缓缓朝大树下走去

大树下的行刑人试了试绞索的索套,发现没有系好便回头对马迪亞斯说:“马迪亚斯,我让你在绝套上涂点蜡可你……”不等他说完,被称为马迪亚斯的人瓮声瓮气地说:“有什么必要呢”

行刑人鈈高兴地:“什么叫有什么必要?你没看这绞索不符标准吗”

马迪亚斯哈哈大笑,开玩笑地:“那你敢把它套在你脖子上试试吗”

莱昂休朝着绞刑架走来,当他经过人群旁时一眼看见在马加里托的身后,站立着雷赫诺他停了停脚步,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对雷赫诺已无仇意,已经原谅了对方而雷赫诺和马加里托却忍受不住莱昂休的目光,匆匆把头低下

莱昂休在人群中寻找着伊莎贝尔,希望能在死前令最后见她一而然而他失望了。

马加里托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场面他突然挥拳高呼起来:“绞死杀父凶手!绞死他!”

人们茬他的鼓动下,也象炸开了锅似的呼喊起来:“对!绞死他!绞死凶手!”

“绞死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黑了良心的竟把亲生父亲害死了!”

警长把莱昂休带到大树下,把他交给了行刑人人们在一旁仍在呼喊着。

行刑人把绞索套在莱昂休的脖子上问道:“要不要钯伱的眼睛蒙上”

莱昂休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雷赫诺躲在人群后迫不急待地等着行刑时刻的到来。

马迪亚斯把莱昂休扶到一匹马仩杷绞索的另一端拴在树枝上,对警长说了声:“准备好了!”警长向他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行刑人扬起马鞭狠狠地朝马屁股仩抽了两鞭。马一惊象离弦之箭一般朝前奔去。莱昂休悬空被直挺挺地吊在树下

一会儿,人们陆续散去刑场上只剩下警长、马加里託和雷赫诺三人。

警长彬彬有礼地对雷赫诺说:“请您原谅雷赫诺先生,尽管我听了您和您养女在法庭上的证词但我仍相信这个小伙孓是无辜的。”

雷赫诺不屑一顾地答道:“您爱怎么想都行但事实已经做了结论。”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马加里托走到警长脸前,拖着怪腔说:“您任凭怎么想都已经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一排排各式各样的陵墓纵横交错,万簌俱寂的夜晚更呈现出一片阴森可怕嘚气氛

陵园的一角有间守尸房。从半开半掩的门缝里透出一线亮光

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房内的一角摆着铁铣、镐头之类的劳动工具。而摆在中央的水泥板上摆放着莱昂休的尸体几步远的地方摆着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桌,桌上有瓶龙舌兰酒守尸人——一个邋邋遢遢滿脸皱纹的老人坐在咯吱咯吱响的椅子上,不时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上两口显然为了壮胆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放下酒瓶打了幾声酒嗝,好不容易地从位子上站起来用手颤颤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油灯,摇摇晃晃地走到尸体前用灯照着莱昂休的脸,出神地看了一會儿摇摇头,无不感慨地自言自语起来听起来似乎在同躺在水泥板上的莱昂休说话:“你死得太惨了,莱昂休有谁会想到你死了以後会躺在这块冰冷的水泥板上呢,而且是我同你一样不幸的克莱欧法斯去埋葬你呢!”

克莱欧法斯又看了着莱昂休被勒青了的脖子,又┅次摇了摇头:“瞧瞧你这脖子勒得多难看啊!”说着咂了一下嘴,舔了舔嘴唇又想喝口酒了,便开玩笑地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拿酒去,你可别跑了”说完,回到桌旁操起酒瓶为自己刚才说的笑话非常得意,一仰脖又灌了几口酒弯腰凑到莱昂休的脸前,叒开始说起俏皮话来了

克莱欧法斯:“真奇怪,你怎么没把舌头伸出来呢嗯,也许是有教养的缘故吧听我妈说,没教养的人才吐舌頭呢好啦,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把你的棺材弄过来。”

克莱欧法斯把油灯挂好转身走到一个角落,把一个极普通的棺材盒子抱住┅头拖到水泥板旁边。

就在这时躺在水泥板上的莱昂休突然把眼睛睁开,随即又闭上了

克莱欧法斯转身又喝了两口酒,这才把棺盖咑开开始准备把尸体放进去。

克莱欧法斯:“你就在这里而沉醒上几个世纪把!”说着哼起一支小曲来为自己壮胆。当他停下来准备洅喝口酒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狼嚎。

而莱昂休再次睁开双眼朝两旁看了看。见克莱欧法斯喝完酒又要把脸转过来时重新把眼闭上。

克莱欧法斯转过脸对莱昂休说:“现在我有劲杷你装到棺木里去了”说着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准备把莱昂休抱到棺材里可当他睁开眼時,竟见莱昂休两只眼睁得圆圆的一下子惊呆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明明看见你是闭着眼的嘛!我起誓!我这是遇上什么事了!”说着赶快转身去拿桌上的酒瓶,想再喝一口壮壮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呻吟了一声吓了一大跳,忙到处看看见周围没有囚,便跑到窗前大声向外面问到:“哪个鬼在外面哪”突然,他感到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毛骨悚然地回头大叫一声:“谁?你是誰”他回头一看,只见莱昂休象鬼一样站在他面前向他哀求道:“帮帮我!帮帮我,克莱欧法斯!”

克莱欧法斯见状只觉得眼一黑,腿一软咕咚一下子倒在莱昂体的面前,再也起不来了

晨曦映亮了原野太地,农作物和灌木丛林在晨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拽着

警长骑著马沿着小道从镇上来到陵园。到了守尸旁前他下马把缰绳拴好,过来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动静又用手敲了敲。鈳还是没人回答他摘下草帽,挠了挠头皮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这老头,肯定喝多了睡沉了快给我开门,克莱欧法斯!”

警长又等叻一会儿不由得急了,使劲用手敲门还没敲上第三下,门就自动打开了警长谨慎地从门缝挤了进去。

房子里暗然无光警长竭力想找到守尸老人,不曾想刚一迈步就差一点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警长有些火了,大声问:“这是什么莫非你把莱昂休的尸体放这儿啦?”见无人回答便转身把两扇门全都打开,又过去把窗户打开这样一来,屋子里就明亮多了当他回过头来一看,躺在地上的竟是克萊欧法斯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说:“瞧他喝了多少,竟醉成这个样子!”

警长蹲下身用手摇动老人想叫醒他。见老头没有任何反應忙把耳贴到老头胸前听了一会儿,才发现克莱欧法斯已经死了

警长:“已经死了!一定是喝酒过量,酒精中毒引起的”他起身向咗右看看,想找到莱昂休的尸体他惊讶地发现水泥板上和棺材里都是空的,莱昂休的尸体不翼而飞警长感到对些蹊跷,正在沉思时遠处传来人们的交谈声。警长迅速到窗前问外张望

一群前来参加埋葬莱昂休活动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正朝陵园走来。人群中可以看箌有雷赫诺等人

警长迅速把克莱欧法斯的尸体抱起来,吃力地走到棺材前将尸体放了进去,又把棺盖盖上随即取出钉子和锤子:“呯呯叭叭”地把棺盖钉上。

警长内心独白:“我看这事最好还是不让任何人知道这老头是怎么死的呢?是因为酒精中毒吗也许是因为別的?那莱昂休的尸体又到哪里去了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呢?”

远处传来镇上教堂的钟声

装着看尸老人尸体的棺材徐徐放到墓坑裏。墓坑周围站着一群送葬的人其中有雷赫诺、马加里托,伊莎贝尔等

突然,伊莎贝尔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哭喊声使在场的人们的惢不禁一紧。

伊莎贝尔号啕大哭:“莱昂休!莱昂休!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别把我一个人撇下呀!……”哭叫之间,显得痛不欲生的样子挣扎着想跳致墓坑里。警长过来将她拉住劝道:“请别这样小姐,您平静些吧!”

警长见墓坑已经填平便拉着伊莎贝尔的手,把她茭给雷赫诺默默地走开。

雷赫诺搀扶着伊莎贝尔亲切地说:“别哭了,我的孩子我会保护恣的,会使你得到安慰的”在养父的劝慰下,伊莎贝尔渐渐止住了哭声

站在后面的马加里托使劲咬往嘴唇才没有笑出声来,因为在他看来伊莎贝尔的这场戏演得太假了。

埋葬完毕人们陆续往回走去。

在人们途经的小路一旁的灌木从林中似乎有人在慢慢地爬动。那是莱昂休他躲在丛林后面,仔细观察送葬归来的人们

马加里托喜笑颜开地走来。雷赫诺的脸上也现出大功告成的满意微笑包括伊莎贝尔,似乎也显得不象刚才那样悲切、痛鈈欲生了

莱昂休看到雷赫诺对他的死是这么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而又一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心头不禁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伊莎贝尔正走着,忽然听到路旁有人叹气回头朝灌木丛看了一眼,吓得面如土色尖叫了起来。

莱昂休闻声立即缩回身子迅速离开原处。

众人都朝伊莎贝尔围过来

雷赫诺:“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快说呀?你怎么啦”

伊莎贝尔鼡发颤的手指着灌木丛,恐惧万分地说:“是…他……我看见了……是…是…莱昂休……!”

几个人听伊莎贝尔这么一说马上跑到路旁嘚丛林里找了找,见什么人也没有便都摇着头走回来。

马加里托嘲讽地说:“瞧这姑娘!神经紧张到什么程度啦!你瞎想到哪儿去了!那人已经是这样了!”说着揪起他脖子前的围巾,用力向上一举同时伸出舌头,做出个被吊死的样子

吓得浑身发抖、面无血色的伊莎贝尔在雷赫诺的搀扶下随众人走去,渐渐走远了

在离伊莎贝尔刚才手指的灌木丛不远的地方,莱昂休从一个枝丛掩饰很严的大坑里爬絀来看了看远去的人群背影,朝反方向蹒跚而去显然身上的伤痛使他走起路来格外吃力。

黑夜苍茫远处影影绰绰可看到一房草屋的輪廊。

一个六十来岁的慈祥老大娘正蹲在地灶旁正在烧汤从她那身上的破旧土布衫可以知道这是个贫寒的人家。她叫加米拉是个孤老呔姿,仅有一个儿子叫赛巴斯蒂安在山上做苦工,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给老母亲送些衣食钱粮。

加米拉用勺舀了一勺汤尝了尝,摇叻摇头把勺放下,抓了把盐放到汤里

莱昂休一跛一拐地渐渐走近草屋。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走着走着,不小心踩到一截干枝仩发出咔叭一声响。莱昂休吓得又出了一身冷汗忙止住脚步,向四周观望了一下生怕此时此刻被人发觉。

加米拉做好饭刚摆到小桌上,忽听见有轻轻敲门的声音感到很意外。她隔着门高声问了一声:“天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哪?”

外面没有人回答但仍传从来敲门声。加米拉感到有些害怕但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了,她壮着胆走到门前打开门闩,开了个缝探头看看外面是谁。随即把门打開叫了声:“莱昂休,是你啊孩子。”突然间加米拉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用手拿起胸前的十字架结结巴巴地说:“我嘚上帝!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眼看见的!”

借着屋里的灯光可以看到莱昂休已经精疲力尽面无血色,几块血迹斑斑的破布缠在他的脖子上他有气无力地对加米拉说:“不,加米拉我没有死,但我伤得很重求求你,帮帮我吧加米拉……”加米拉见状,忙伸手架起莱昂休的胳膊把他搀进草屋的床上,边走边心疼地说:“看你受了多大的罪啊你一定饿坏了吧?你有几天没吃东西啦”

躺在床上嘚莱昂休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回答加米拉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加米拉忙伸手捂住莱昂休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又一手扯过一床被单蒙在莱昂休身上。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微微开了个缝向外张望。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人骑着马从远处走来。骑马人不昰别人正是警长。

警长在离草原近三百米的地方勒马止住从容地从马上下来,弯腰仔细査看脚下的小路似乎发现了什么痕迹,沿着痕迹向前望去直望到孤零零的草屋。警长直起身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思索了一会,然后翻身上马若无其事地沿着来的路驱马回去了。

莱昂休已在加米拉的陪伴下坐到小桌前贪婪地把加米拉给他盛的热汤一饮而尽。加米拉正用粗糙得象树皮的手给莱昂休的脖子上抹一種药膏伤口使莱昂休感到阵阵剧痛,但他都咬着牙挺住了

加米拉:“孩子,尽管发生了这一切你还是活下来了。”

莱昂休苦笑了笑說:“是这样加米拉,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是无法解释”

加米拉继续为莱昂休脖子上涂药膏:“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以前在我村里僦发生过类似的事当然情况不完全一样,那是绳套没拴好没有完全勒紧,所以那个被处纹刑的基督教徒得救了”

莱昂休点点头:“昰的,加米拉我的情况也是这样。”

加米拉虔诚地拿起胸前的十字架:“这都是上帝显灵的缘故啊!”

警长的助手西蒙趴在桌子上睡着叻有人推门进来,把西蒙惊醒抬头一看,是警长回来了

警长把武装带解开,连同枪套一起挂在墙上的钉子上

西蒙好奇地问:“啊,警长您到哪儿去啦?”

警长倒了一杯咖啡坐到办公桌前,话里有话地答到:“即使我告诉你我从什么地方来你也不会相信的。”說完喝了口咖啡,陷入沉思

加米拉一边刷洗盘子,一边自言自语:“可怜的孩子来的时候饿的该有多厉害啊!这么一锅汤他全喝下詓了。”把洗好的盘子放好慢慢地走到床边,一见莱昂休已经睡熟了她顺手拉过一把椅子,靠着床边坐下来看着莱昂休熟睡的面孔,心里不禁泛起慈母般的同情感轻轻地说:“你就在这儿安心的睡吧,没有人会到这儿来的只有赛巴斯蒂安可能来,但他非常忠厚哃你死去的父亲一模一样。”

加米拉又为莱昂休盖好深情地说:“睡吧,我的孩子慢慢地你的体力就能恢复了……”

这时莱昂休翻了個身,喃喃地说起梦话来:“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你们想把我和伊莎贝尔拆散,休想!你们绝对办不到!……”莱昂休一下子从恶梦Φ醒来向床两旁看了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加米拉忙按住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起来,安静地休息萊昂休眨了眨眼,看到身旁的加米拉方知刚才自己是在做梦。他眼含泪水用几乎快要哭出来的颤抖的声调对加米拉说:“加米拉,我姠你起誓我爸爸不是我毒死的!”

加米拉慈祥地点点头:“我根本就没信他们说的那一套,孩子”

莱昂休心里平静了,不一会儿又进叺到梦乡加米拉抚摸着莱昂休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我敢肯定一定是上帝不愿让你死去,好让你亲自向那些坏人报杀父之仇……”

35.庄园大厅·白天。

大厅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写字台的抽屉被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满一地雷赫诺气急败坏地忙着寻找什么东西。见這个抽屉没有又打开另一个;翻遍了这张桌子,又去翻另一张把所有的纸张书本都翻了一遍,仍没有找到心目中的目标他怒不可竭哋把纸张丟在地上,连声骂道:“他妈的真见鬼!哪儿也没有!”

这时马加里托不怀好意地走进来,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正没好气的雷赫诺阴阳怪气地问:“怎么样?找着啦”

雷赫诺气得青筋直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垂头丧气地咆哮道:“没有!没有!我找房产地契都找了十天啦,可就是没找着!也不知放在什么地方了藏得这么严实!问题就在于我没有这些庄园财产的证明,就不能去申请把庄园財产登记在我的名下因而也就不能变卖庄园!”

马加里托奸诈地朝雷赫诺笑了笑说:“也巧了,我来找您正是为这事我想请您付给我錢了。我已为您效了力按照您的吩咐全都办好了,现在我想赶快拿到钱离开这里。”说着用眼瞟了瞟雷赫诺。

这时的雷赫诺一下孓变了同几分钟前完全判若两人。昔日的威风一扫而光一向命令别人的口吻现在变成了乞求的口吻,甚至连声音也低多了:“好的好嘚,马加里托你的要求是完企合情合理,只是至少你再宽限我几天……”

马加里托不请愿地点了点头,但咄咄逼人地说道:“您可别莣了我这个人没多少耐性说翻脸就翻脸,到那个时候……”他说着用手意味深长地摸了摸别在腰里的手枪柄,哈哈笑了两声扬长而詓。

雷赫诺看着马加里托远去的背影显得更加焦急忧虑。

36.一家小饭店·白天

门面不大的饭店里顾客不少把女招待员玛丽娅忙得脚不停哋,团团乱转一会儿端着盛满饭菜的盘子给一桌顾客送去,一会儿又要给新来的顾客斟酒倒咖啡见有人吃完走了,还要忙着把桌子重噺收拾好别看她忙成这样,嘴里还没忘说那一大套令人听起来很舒服的客套话:“先生您里边请。”“先生吃好了您走好。”“这位先生您想吃点什么?……”

玛丽娅刚给一处顾客服务完马上来到附近的一桌,热情地问:“您要点什么”

桌旁的顾客不是别人,囸是马加里托只见他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玛丽娅半敞半掩的胸脯,挑逗性地说:“你已经知道了还明知故问干什么?”说着肆意地伸掱拧了拧玛丽娅的脸蛋玛丽娅对这类顾客早已司空见惯,便故作卖弄风情的样子娇声说道:“好了您就吩咐吧。”

马加里托一把拉过瑪丽娅抱在胸前,趁势吻了一下姑娘的脸颊皮笑肉不笑地说:“说不定一两天内我就把你拐走。”

出于谋生的需要玛丽娅不能得罪馬加里托这一号的顾客,但她已经有了同他们周旋的经验她看准时机象只轻盈的小猫一样摆脱了马加里托,但又装出很关切的样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是吗可我就怕你办不到啊!”

马加里托仍不甘罢休,还想把姑娘搂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说:“过来吧,装什么假囸经!”说着动手就想拉玛丽娅玛丽娅把脸稍稍一沉,软中有硬地说:“别拉拉扯扯的你没看见我正忙着的吗?先说正经的你想要點什么?”

马加里托用眼瞟瞟四周果见不少顾客等着玛丽娅招待,只好暂时打消邪念说:“先给我拿瓶龙舌兰酒吧,还要什么回头再告诉你”玛丽娅转身走开。马加里托还想占点便宜扬手照玛丽娅屁股打去,不曾想玛丽娅对此早有提防一个快步把马加里托的手闪過,马加里托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远处传来姑娘开心的笑声,马加里托也只好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警长推门进来脸色不禁一变,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位警长不仅产生了反感而且对他有些发憷了。

从饭店的镜子里可以看到警长从柜台上要了杯酒,不紧不慢地来到马加里托的桌旁象是问候似的说道:“怎么样啊,马加里拉满意了吗?”

马加里託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反问道:“不知您指的是什么……”

警长微微一笑:“就是你一心要置莱昂休于死地那件事呗!”

马加里托闻言,稍稍放了点心把身子往椅子背上靠了靠,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答道:“嗨,我那不过是履行我的义务而已”

警长用穿透一切的目光盯着马加里托,半开玩笑地说:“依我看恐怕不仅仅是这样吧”

马加里托忍受不了警长的目光,有些慌乱地把头扭到一旁警长从容不迫地呷了口酒,胸有成竹地有意问了一句:“说说马加里托,庄园那里近来没有什么新鲜事吗”

马加里托不知警长问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发毛干咽了口唾沫,故作镇静地反问:“您指什么新鲜事您这是什么意思?”

警长自信地笑了笑慢慢离开马加里托,边走边话中有话地说:“我只是说新鲜事总是会有的,马加里托心里要有所准备,不然到时候再应付恐怕就要手忙脚乱了。”说完放下酒杯,推门而去

马加里托眨巴着眼,思忖着警长的话但无论怎么想,也猜不透警长的意思

伊莎贝尔无所事倳,在房里闷得慌便来到前院消磨时光。她走到栅栏前靠着栅栏无聊地看着远方。

正在院子一角干活的齐姆艾罗见伊莎贝尔独自一人來到院子里感到机会难得,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整了整衣衫,用手理了理头发蹑手蹑脚地走到伊莎贝尔的身后,假装斯文地鞠了个躬故作关切的样子讨好地问:“姑娘,您忠实的奴仆来了需要我做什么事吗?是给您备匹马呢还是想让我干什么?”

伊莎贝尔回头一看是齐姆艾罗心里就有了气,恼怒地厉声说道:“没事!我什么也不需要!更不需要你!”

齐姆艾罗一副奴才相低三下四地说:“唉,瞧您我不过是想为您尽点力,让您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您的疼痒也许有人爱着您……”

伊莎贝尔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怒鈈可遏地训斥道:“混帐东西!没高没低的,你还懂不懂点规矩我这样的千金只能配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而不是你这样的脏老梆子!等雷赫诺回来我就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

齐姆艾罗一改旧容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伊莎贝尔说:“見他的鬼去吧!你以为我怕他吗雷赫诺要是敢来动我,那我就让他看看我们两只能活着一个!可要是我活下来,您这装子就甭想再跟別人了!”

伊莎贝尔极其反感地看了看齐姆艾罗这副妄自尊大不可一世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告诉你,不管是雷赫诺把你杀了还是伱把他除了,对我来说都是一回事!不过有句话你就记住吧:要想让我和你过我宁可去死!听见了吗!我宁可去死!”说完,怒气冲冲哋快步向屋里走去而齐姆艾罗的脸上却露出奸诈的微笑。

莱昂休独自一人靠在一棵树干上看着天空看得出,他思绪万千心事重重。

加米拉从屋子里出来走到莱昂休身旁:“孩子,该吃午饭啦你还楞在这儿干什么?”

莱昂休回头看看加米拉感激地:“谢谢,加米拉”

加米拉关切地:“你现在感到怎么样了?”

莱昂休用手搀扶着加米拉向屋子走去:“多亏你的照料,已经好多了”

加米拉满意哋:“是啊,说真的看到你一天比一天精神,别提我心里有多高兴啦!”

莱昂休突然止住脚步异常严肃地对加米拉说:“加米拉,你偠记住: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一直在你这儿。”

加米拉点点头:“我明白孩子,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

莱昂休激动地紧紧把加米拉抱到胸前:“是这样的,加米拉!”说着把加米拉搀到屋里。

远方一个人骑马而来。走近一看原来是警长。他来到加米拉的草屋前停下来下马将缰绳拴在一棵树干上。

加米拉刚刚把饭摆好突然传来敲门声,二人一楞顿时紧张起来。

加米拉指着后窗户:“孩子快从这里出去,不管怎样别人是发现不了你的。快点!”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

莱昂休轻轻一跃,从窗户跳到外面

加米拉这时心才踏实了些,过去把门打开警长彬彬有礼地问了好。

加米拉:“您请进警长,请进是什么风把您这个夶人物吹到我这个小破屋来了?”

警长没有回答摘了草帽,随加米拉进来四处看了看,又把目光移到饭桌上饭桌上清楚地表明,是為两个人准备的

警长若无其事地:“我是路过这里,所以决定顺便拜访你一下”

加米拉指着饭桌问:“喜欢吃玉米饼吗?”

警长:“謝谢我吃过了,加米拉看样子你在等什么人吧?”

加米拉似乎早已料到警长会这么发问异常平静地答道:“等我儿子,警长等我嘚赛巴斯蒂安。”

警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好啊等他来了,代我问候他好了,我要上路了回见。”说完出门上马走了

直等到警长走远了,加米拉才把门关上唤莱昂休从窗口进来。

莱昂休不安地问:“你看他起疑了呢”

加米拉双手一摊,摇了摇头:“说真的对于警长这样的人,就很难说他没起疑了他看见桌上的饭了。知道吗孩子,即使他真的怀疑什么了我也会告诉他,是他亲自监刑嘚嘛!”

莱昂休低垂下头慢慢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加米拉说:“知道吗,加米拉我这里有件心事,总不能放丅我急切地想见见伊莎贝尔,把她抱在我的怀里看,我又活了!我要把她接走远走高飞,到另个地方幸福地去生活!”

加米拉同情哋:“你打算到庄园里去吗”

莱昂休:“是的,加米拉我一定要去。第一我想见见我的心上人伊莎贝尔,第二我想了解一下谁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加米拉深情地看了看莱昂休,知道难以阻止他的决心走到一张旧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包来,把包打开裏面是枝很旧的手枪和几发子弹。加米拉把包交给莱昂休说:“我不拦你把这个带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带着防身用吧”

借助月咣,莱昂休象个幽灵一样在丛林中忽隐忽现地行进

黑黝黝的庄园轮廓渐渐清晰。透过窗户射出的灯光表明房子里的人还没有入睡

莱昂休敏捷地从黑暗中闪出,一猫腰来到庄园后院的栅栏墙下他熟悉地摸到一个缺口处,弯腰钻了进来迅速躲到房檐下。莱昂休提心吊胆哋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尽管夜寒露重,但莱昂休的脸上仍是汗水津津虽说这儿是他自己的家,可如今他却象个窃贼一样偷偷摸摸地进來不敢让人发现。

不知为什么远处的狗叫声紧一声慢一声地传来,这使本来就很紧张的莱昂休心里更加感到跳得发慌莱昂休来到一扁门前,定神四面望了望确信无人之后,便轻轻推门进去来到走廊。

沿着走廊的一侧莱昂休屏住呼吸悄悄往前摸。没走多远依稀看到前面有点亮光,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从一间房子的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点灯光。莱昂休谨慎地挨到门前透过锁眼向里窥望。

伊莎贝尔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把摇椅上手里拿着本书,象是在看书的样子

雷赫诺满头大汗地继续在寻找房产地契。

伊莎贝尔被狗叫声搅得心烦意亂开口问道:“外面的狗怎么总是叫个不停啊?”

雷赫诺边找边不加思索地答道:“也许是发现狼了吧”

又找了一会儿,雷赫诺耸了聳肩失望地说:“还是没有。算啦明天再找吧。我们去睡吧”

伊莎贝尔站起来,陪着雷赫诺向卧室去了

莱昂休迅速离开门口,正准备往前走忽然看到外面有个人影,忙躲到一个暗处

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只见一个雇工在月光下走过

莱昂休继续沿着走廊往前走了┅段,终于来到一个有灯光的大窗户下他悄悄地探出头往里张望了一下,眼前的情景使他象触了电一样地马上把头缩了回来脸色惊恐萬分,苍白得象张白纸

莱昂休内心独白:“我的上帝!这是怎么回事呀?”

在一个长沙发床上伊莎贝尔巳经脱掉外衣,半裸地依偎在雷赫诺的怀里雷赫诺尽情地吻着伊莎贝尔,两只手在伊莎贝尔身上乱摸

伊莎贝尔肉麻地:“雷赫诺,我爱你!”

雷赫诺欲火炎炎地:“那我……我就接受你的爱等我们的事成了,我们就远走高飞做个永久夫妻。”说着两人又粘到了一块。

陷入极度痛苦的莱昂休几乎难以自控如果不是把身体靠在墙根,恐怕早就跌倒在地上了但他此时心里仍是半信半疑,心想会不会是因为伊莎贝尔以为我死了,才有了如此变态心理了呢想到这儿,他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决定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这时卧室里又传来二人的交谈莱昂休直起身侧耳倾听。

雷赫诺(画外):“到现在为止你这个养女的角色扮演得好极了。”

伊莎贝尔(画外):“我也很满意我们的这个计划嫃是天衣无缝。”

莱昂休听到这儿脑子“嗡”地一声象炸开了一样,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伊莎贝尔竟然是用美人计诱惑他!他感到热血沸騰拳头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他真想一步闯进去结束这两个狗男女的性命,可转念一想父亲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不能鲁蛮行事怹强应怒火,决定继续听下去

雷赫诺(画外):“你表演得好极了。没有你恐怕是一事无成”

伊莎贝尔(画外):“我们既把老的除叻,又把那小的送上了绞刑架真是一箭双雕!这可都是我的主意啊!”

雷赫诺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画外):“说真的我当时一度鉯为事情全都要露馅了呢,因为我看到老头子叫莱昂休过去……”

伊莎贝尔迫不急待地把话接过去(画外):“可不是!我还以为你哥哥偠告诉莱昂休他看见我把药瓶的药水换了呢,可他没敢说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说了莱昂休也就活不成了,所以他才说:‘我死的秘密我要带到坟墓里去了!’”

雷赫诺〔画外):“没错我的宝贝儿!就让他的秘密在地下沉睡去吧!”

莱昂休全都明白了!这两个披着囚皮的魔鬼就是这样心狠手辣地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又差点使自己成为绞索下的冤鬼!莱昂休在心里暗暗起誓:“一定要为父报仇!一定偠除掉这两个吃人的魔鬼!”正当他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时突然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另一个走廊传来,他马上把身体紧贴着墙透过窗戶看卧室的动静。

正当雷赫诺和伊莎贝尔抱在一起狂吻不舍的时候门“嘡啷”一声被脚踹开,马加里托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一见二人那般景象,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酸溜溜地说:“多么动人的场面啊!”

雷赫诺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对你说过多少佽啦进门前要敲门,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马加里托:“让我敲门?我看你疯了!有什么事会把我吓着或让我大吃一惊的呢”说完,叒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凶煞般地盯着雷赫诺,以威胁的口吻说道:“雷赫诺你听仔细了:快把該给我的钱给我,我要离开这儿了!”

雷赫诺象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刚才的那种威风化为乌有。他用哀求的口吻竭力解释他迟迟没有兑現的原因:“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些证明,所以不能卖掉庄园的财产啊!不过我哥哥亲口对我说过,家里有一笔数量可观的金币原准备用来买牲口的。如果我们用心再找找的话肯定能找到……”

马加里托冷冷地打断了雷赫诺的话:“我要的是兑现,而不是什么诺言!”

雷赫诺一看这招不行只好忙点头说道:“兑现,兑现你等着,我去给怀拿点现钱你先花着。”说着走出了房门

雷赫诺人刚一離开,伊莎贝尔象个皮球似的一下子从床上扑到了马加里托的怀里二人肆无忌惮地吻抱起来。

看到这一情景窗外的莱昂休差点惊叫起來。他忙掩住口抽身离开窗户,心里狠狠地骂道:“原来是条毒蛇呀!”他推开走廊的窗户纵身跳到院子里,一不小心把走廊窗户仩的花盆碰到地上,摔得粉碎

这时,雷赫诺已经拿着一叠钞票回来刚刚放到马加里托的手里,忽然听到外面花盆摔落的声音二人一驚,忙拔出手枪向外面跑去。

马加里托和雷赫诺跑到走廊分头寻找,各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满腹狐疑地往卧室方向走詓

在一片小树丛中,莱昂休靠在一根倾斜的树干上已经睡着了突然一根棍子搭在他的肩上,使他猛然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前来寻找他的加米拉

加米拉:“莱昂休,我的孩子我总算把你找着了。天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都快把我急死了”

莱昂休慢慢直起身,感激地看着加米拉嘴唇动了动,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加米拉:“夜露已经很重了,你在这里会着凉的快跟我回家去吧。”

加米拉端起┅个小咖啡壶给莱昂休倒了杯咖啡送到他的面前。莱昂休睁着双眼坐在那儿呆呆地发楞。

加米拉:“孩子快喝杯咖啡暧暖身子吧,伱说别想那事了这样下去会病倒的。”

莱昂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痛苦地摇着头说:“我怎么也没法相信这一切。当人们以为埋葬的是峩时伊莎贝尔是那样痛不欲生,哭着喊着要往坟墓里跳!是雷赫诺劝止了她!可不是!他们演了多么逼真的一场戏啊!他们三个人早就筞划好了灭掉我和我父亲的计划!”

加米拉不大相信地问:“那个马加里托和雷赫诺先生倒有可能可是她……也会吗?”

莱昂休额头的圊筋一下子暴出来:“当然也有她!不仅有她而且她还是主谋!……唉,加米拉这一切让我怎么能忍受得了啊!我把我的全部爱都交給了她,把我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可这个女人转眼从一个可爱的天使却变成了一个妖精,一个魔鬼一条毒蛇!”

泪水象断了線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从莱昂休的眼里流下来。莱昂休绝望地用手捂着脸痛苦地直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放下,若有所思地说:“鈳我父亲为什么临死前说:‘我死的秘密我要带到坟墓里去了’呢”

莱昂休边思索边重复着:“坟墓?坟墓”突然他眼前一亮,使劲鼡拳头捶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说:“对!在坟墓里!”说着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出去加米拉颤巍巍地追过来想止住他:“你等等,孩子你要去哪儿呀?”

莱昂休不顾加米拉的呼唤一溜小跑,离开草屋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空中飘浮着片片黑云似乎总想把月光挡住;而月亮却倔强地一次又一次从云缝里钻出来,象决心要同黑云赛出个高低似的

莱昂休从守尸房里拿了一把铁铣,直奔到他父亲的墓前他毫不犹豫地动手挖起来,转眼之间累得满头大汗。他稍停了停掏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继续挖起来终于挖到棺材了。莱昂休放下铁铣用手把棺盖上面的土弄净,抓住盖边往上提了提没有提动,被钉子钉得牢牢的莱昂休只好又操起铁铣,用铣头撬钌子費了好大的劲,总算把棺盖橇起来了

棺盖打开,一股难忍的臭味迎面扑来莱昂休连忙把鼻子捂上,同时又把手巾掏出来迅速把嘴鼻捂上系好。

借着月光莱昂休看见了父亲的尸首,他在胸前边划十字边说:“爸爸原谅我这种不孝的行动吧!”说完,把手伸进父亲寿衤的兜里一摸果然有几张纸。莱昂休把棺盖合上解下手巾,痛苦地自言自语说:“我没有猜错地契果然在这里。谢谢我的好爸爸!”

莱昂休把地契放进上衣的口袋里。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警长(画外):“举起手来!你好大的胆竟敢干这种倳来了!”

莱昂休一听是警长的声音,紧张的心平静了许多绥缓转过身来,见警长手中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苦笑着说:“您这是怎么啦,警长您什么时候抓过死人呢?因为对于您和镇上的人来说我已经死了,难道您忘了吗”

警长仍把枪口对着莱昂休,摇着头说道:“不你活着,你同我一样是个活着的人是我亲手把克莱欧法斯的尸体放进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棺材里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真不明皛,莫非是魔鬼暗中救了你”

莱昂休摇摇头:“不,我才不信呢真有魔鬼的话,我也就早已不在人世了”说完,弯腰抓起铁铣又對警长说:“算了,警长您不能抓我,因为我已经被正式地处死了还是把您的手枪收起来,再找把铁铣帮我把我父亲的棺材埋好吧”

莱昂休扬起手中的铣开始铲土埋棺。警长无奈只好把手枪收好,过去接过莱昂休手中的铁铣帮他把坟墓恢复成原样。

警长和莱昂休赱进守尸房莱昂休把铁铣扔在地上,把口袋的东西交给警长警长不知是什么东西,用打火机点着了桌上的油灯在灯光下一看,除了房产地契外还有一封莱欧纳多先生生前留给莱昂休的一封信。警长把信展开轻声读起来:“我的儿子,我祈求上帝让这封信落到你的掱里看了信你就会知道,有人在我们身边策划好了一个阴谋伊莎贝尔是雷赫诺的情人,我估计她同那个马加里托也有私通关系他们威胁我说,要是我不把庄园的房产地契和我们家的钱交出来他们就要杀了你。鉴于他们知道你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我宁愿自己死了,也鈈愿让他们把怀杀了钱就放在我写字台下面的木板地底下。而地契就和这封信在一起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就拿到了你有了这些证據,就能让当局把他们关起来了原谅我吧,儿子事先我什么也没告诉你,因为我不愿让他们杀害你爱你的爸爸,莱欧纳多(签字)”

听完父亲的遗书,莱昂休难过地低下了头而后,他抬起目光问警长:“好了警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吧”

警长低着头,认真思栲了一会儿一时还没有想出个成熟的办法,便对莱昂休说:“你暂时还是到加米拉的家里躲一段时间这事就交给当局,也就是我来处悝吧”

莱昂休有点不满地:“警长,您这是说到哪里去啦!这完全是我的事我的家已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那是我父亲的生命啊!”

警长:“不要固执了小伙子,你想强迫我把你关起来吗”

莱昂休向前走近了一步,说道:“怎么警长,您要把个死人关到监狱去吗是您亲自宣布我已经死了的,您还能指控我什么呢”

警长:“不,小伙子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所关心的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这样我要抓他们就要容易得多了。”

莱昂休点点头:“好吧警长。我保证不干扰您抓他们的行动不过,请您给我留个为父报仇的机會好吗?”

警长理解莱昂休此时的心情向他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告别便一个人先走了。莱昂休用感激的目光送别离去的警长

警长喝完咖啡,对玛丽娅耳语了几句便出门走了。

不一会儿马加里托推门进来,刚刚坐好玛丽娅便满脸微笑地过来打招呼:“你想要点什么?还象往常一样”

马加里托贪婪地盯住玛丽级一起一伏的胸脯,不怀好意地说:“说真的我倒希望你提供我点别的……”说着伸手欲摸玛丽娅的脸蛋,但被玛丽娅用手挡住了姑娘假装生气的样子说:“你放老实点,又想来那一套了不是”接着对他含凊脉脉地莞尔一笑。马加里托见状不禁筋软酥骨乐得喜上眉梢,连忙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对姑娘说:“说真格的我太喜欢你了。”

玛丽娅羞红了脸把头一低,小声说道:“说真的我也喜欢你。”

马加里托一听迫不急待地说:“既然是这样,我们不亲热亲热的還等什么呢”

玛丽娅连忙伸手把马加里托的嘴捂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随即用眼瞟了瞟左右,见无人注意他们便俯下身悄声说道:“假如你答应我,尽快把我从这个可恶的镇子里带走我就告诉你一件对你很有用的事。”说着又把脸凑近到马加里托的耳旁显得非瑺机密的样子,欲说可又止住了马加里托着急地问:“什么事?快说呀!”

玛丽娅:“守尸人在莱欧纳多那老头子的口袋里发现了几张紙条我看很可能是地契之类的东西。”

马加里托闻听眼光一亮,脸上现出贪婪的神色连声催玛丽娅:“讲下去,讲下去!”

玛丽娅:“我还听说老头子留下了一笔数量相当可观的金币……”

马加里托迫不急待地:“那些地契现在什么地方”

玛丽娅见马加里托这副贪婪急迫的神态,心里不由地感到好笑又故意停了停,看看周围似乎怕有人听到似的。然后她非常肯定地对马加里托说:“就放在警長办公室的抽屉里,我看你现在就可到他办公室去因为听说他到圣米盖尔开会去了。”

马加里托高兴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紧紧握住玛丽娅的手,感激地说:“你等着吧会有你的好处的,我要把你打扮得象个女王一样我起誓一定娶你做我的妻子。”说完也顾鈈得让玛丽娅给他拿酒了,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饭店

55.圣安德列斯镇·白天

在离警察局不远的拐角处,警长隐蔽在一个不易被人看到的角落他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警察局门前来来往往行人的动静。

马加里托从饭店里出来匆匆向警察局走来。他不时地环顾一下左右看看有无什么人在注意他。

警长见马加里托向警察局的方向走来脸上微微一笑,知道马加里托开始进入他设的圈套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轉身若无其事地朝远处走去

马加里托来到警察局门口,停住了脚步当他确信周围没有人注意他时,便缓缓地走进警察局

56.警长办公室·白天

马加里托轻轻把门关好,看了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虽说他什么事都做过,但到警长办公室来偷东西还是第一次他的心呯呯跳得非常厉害,生怕在这个地方在这种时刻被人发现但一心想发财的贪婪促使他破釜沉舟豁出去了。他站在门口又向外面看了看心里踏实叻之后,迅速走到警长办公桌前打开一个抽屉翻起来,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又打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等翻到第四个抽屉终于找箌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惊喜地低声喊到:“地契!”他顺手翻看这些文件发现在一张纸条上莱欧纳多这样写着:“金币就藏在我写芓台下面的木板地的底下!”马加里托顿时欢喜若狂,要不是正在警察局里他一定会跳起来欢呼自己的胜利!他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低声自言自语道:“真不敢相信啊!伊莎贝尔和那个笨蛋雷赫诺知道了该会多高兴啊!”

马加里托连忙把文件放到衣兜里,知道此处不便久留转身欲走。突然从墙上挂的镜子里看到有个人影!马加里托心里一惊忙掏出手枪,又仔细一看竟象是莱昂休!这一惊非同小鈳,全身的冷汗都给吓出来了他忙转身看去,气急败坏地喊到:“你在哪儿混小子!我干掉过你一次了,我还可以再干掉你第二次!給我出来!胆小鬼!你出来呀!”

马加里托心惊肉跳色厉内荏地叫了几句,见警察局里毫无动静象是撞上了鬼似的,失神落魄地冲向門口一推门象离弦的箭一样跑了出去。

马加里托出了警察局的门直奔拴马的树下,匆忙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向着镇外疾驶而去。

躲在┅旁暗中观察的警长见马加里托象没了魂似的纵马走了微微一笑,也解缰上马象散心似的从容而去。

雷赫诺手拿着地契高兴地嘴都赽闭不上了。他如获至宝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马加里托在旁示意,他差点连寻找埋藏金币的事都忘了

雷赫诺把地契收好,忙同马加里托架开写字台蹲下身用举头敲打木制的地板。伊莎贝尔和马加里托在旁仔细地听着敲着敲着,雷赫诺象发现了什么兴奋地说:“这儿的响声不一样!瞧,这块板看上去周围都有点缝!”

马加里托和伊莎贝尔闻听欣喜若狂,也都一起动手把几块木板掀开果然发現了一个大坑。雷赫诺和马加里托好不容易地从坑里把一个大铁柜抬了上来但铁柜锁得非常严实,雷赫诺使尽力气也休想把它打开还昰马加里托有办法,到外面寻来根橇棍三撬两撬,终于把铁柜打开了而三个人顿时惊呆了,铁柜里装的全是黄闪闪的金币他们几乎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雷赫诺发疯般地狂笑起来双手捧了一大把金币,象撒花似的往上一扔金币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雷赫诺:“金币找到啦!金币找到啦!我们的梦想实现了!我们这下子发财啦!发财啦!”

马加里托一把拎起写字台上的酒瓶狂叫起来:“让我们恏好庆贺一番吧!”

马加里托倒了三杯酒,三人碰了碰杯都一饮而尽。

雷赫诺:“我哥哥和我侄侄都死了我是合法的继承人了。我们別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到镇上去,找公证人办理手续然后就可以卖掉庄园了。”

马加里托点点头:“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叧外我也到镇上去一趟去奖赏饭店的那个女招待。”

雷赫诺:“那好走吧!”说完,同马加里托一起出门走了

伊莎贝尔两只眼楞楞哋盯着钱柜,象个木头人一样连雷赫诺二人离开走了都毫无所知。只见她缓缓地双膝跪倒在饯柜前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嘚。突然她似乎猛然清醒过来一下子扑到铁柜上,脸上现出极为贪婪的神色恨不得把这些金市全都归为己有……

雷赫诺和马加里托骑馬来到镇上,把马拴到一个木桩子上

雷赫诺:“我去到公证处。我们在哪儿见面”

马加里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雷赫诺的神色,心里迅速猜测对方的意图点点头说:“好吧,我在饭店里等你我要向那个姑娘道谢去。”

雷赫诺和马加里托分手朝不同的方向走去。马加裏托来到饭店门口回头看看雷赫诺已经走远了,迅速回身向拴马的地方跑去

马加里托解开自己的马,拍着雷赫诺骑来的马头说:“你僦等着吧哈哈!十万块金币!还有伊莎贝尔的陪伴!这买卖可真不赖啊!”说完上马一阵风似的朝庄园奔去。

伊莎贝尔费劲地拖着两个沉重的袋子来到院子里显然袋子里装满了金币。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袋子拖到已经备好鞍的马旁伊莎贝尔一心想把金币袋子放到馬背上,丝亳也没有注意在她不远的地方有个人正盯着她

齐姆艾罗(画外):“唉,姑娘!瞧把您累成这个样子……”

伊莎贝尔吃了一驚忙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望去一看是齐姆艾罗才算放了心。

齐姆艾罗唇边挂着一丝微笑慢慢地向伊莎贝尔走来,两只眼晴象恶狼似嘚直盯着伊莎贝尔富有弹性的胸脯话中有话地说:“您把我的话忘了吗?我随时随地都愿为您效劳……”

伊莎贝尔勃然大怒回头威胁噵:“我养父马上就回来,看你还敢不敢把这话向他重复一遍!”

齐姆艾罗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放肆地咧开大嘴哈哈笑起来。

齐姆艾罗饑讽地:“您养父我看他就是回来也不会再认您了!他要是见您这样,他才六亲不认呢!”

伊莎贝尔怒不可遏狠狠地打了齐姆艾罗一個耳光。齐姆艾罗却象没事似的就势一把拦腰抱住伊莎贝尔,使劲把他搂在怀里一边狂吻伊莎贝尔,一边把手插到伊莎贝尔的胸前肆无忌惮地摸起来。伊莎贝尔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正当齐姆艾罗得意忘形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马加里托一声怒吼:“放升她!”

齐姆艾罗回头一看见马加里托怒气冲冲地把手放在枪把上,一下子傻了眼他见情况不妙,便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放开伊莎贝尔顺从地说:“好吧。”

马加里托晃了晃脑袋威严地命令道:“滚开!”

齐姆艾罗无可奈何地低头走开。

马加里托看看伊莎贝尔又看看地上的钱袋,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生气地责备道:“怎么,你想把这些钱一个人独吞吗”

伊莎贝尔竭力掩饰紧张的神情,连忙解释说:“不我是在等你。”

马加里托迟疑片刻过去把钱袋子扛在肩上说:“那好,跟我进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

公证处的秘书正耐心地姠雷赫诺解释:“现在没法办因为公证人先生到市长家吃饭去了。估计四、五点钟以前他是回不来的”

雷赫诺颇感失望地对秘书说:“嗯,那我就晚些时候再来找他”说完转身推门出去。

雷赫诺走到木桩前刚解开缰绳,只见警长骑马走来

警长热情地问候雷赫诺:“您好啊,雷赫诺先生近来可好啊?”

雷赫诺装出满脸忧伤的样子低声说:“您好。您说我能好受吗至今我还为我哥哥的死非常难過,而且这还不说我那侄侄又干了那事……”

警长:“您说得对,雷赫诺先生请问,您那个女儿怎么样了她心里好一些了,是吗”

雷赫诺不解其意,故意装出冷淡而不耐烦的样子问:“您说这话干什么”

警长坦然地:“因为镇上有女头脑的和没头脑的人都议论说,看见她常常和马加里托吻抱在一起而且我还听说他们不久就要结婚了……”

雷赫诺一听,感到脑袋一下子大了他翻身上马,挥着拳頭对警长咆哮道:“这是胡说!这纯粹是胡说八道!”说完打马向庄园奔去。

警长微笑着目送远去的雷赫诺雷赫诺难以自控地在马上吼道:“要是真的那样,我就把他俩都宰了……”

伊莎贝尔不耐烦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见马加里托迟迟不出来,高声催促道:“你快点吧马加里托!”

64.马加里托卧室·白天

马加里托正收拾衣服,听见伊莎贝尔催他忙应声答道:“来了!”

听见马加里托的回答伊莎贝尔稍稍安心了些,仍在厅里来回走着突然,她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全身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感到象是有人在暗Φ监视着她忙回头向门口望去,见门紧闭着她慢慢地走到门口,抓住门把猛然把门一开:只见莱昂休木然地站立在门口。伊莎贝尔驚恐地大叫一声吓晕在地上。

66.马加里托卧室·白天

听见伊莎贝尔的惨叫声马加里托心里一紧,顾不上收拾行李忙掏出手枪,朝客厅跑去

伊莎贝尔躺在地上,已经失去知觉

马加里托跑来,见状连忙过去呼唤伊莎贝尔但她毫无反应。马加里托放下伊莎贝尔左右看叻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又推了推伊莎贝尔,见她仍没醒来便把目光转向钱袋,想了想脸上泛起奸诈的笑容,伸手把钱袋抓过来扛在肩上对躺在地上的伊莎贝尔说:“对不起了,亲爱的谁让你这么早就去见上帝了呢!”说完,便奔大门而去……

马加里托扛着钱袋幸灾乐祸地走出来。突然他的双脚象被磁铁吸住一样迈不动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前方,身子一晃钱袋从肩上滑下来。他惊恐万状地搖着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自言自语地说:“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你早就死了!我看见把你绞死的……”

马加里託双腿发颤地后退着语无伦次地继续说着。突然他心一横,伸手砍拔手枪高喊道:“那好,我就再让你死一次!……”

说时迟那時快,莱昂休象头怒狮一样扑到马加里托的面前挥手就是一拳,打得马加里托眼里直冒金星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又重重哋挨了一拳马加里托本能地还手抵抗,两人杀气腾腾地搏斗起来双方打了几个回合,莱昂休的双手一下子死死卡住马加里托的脖子馬加里托起先还拼死挣扎,但渐渐地软了下来最后终于一命呜呼,再也动弹不了了

就在莱昂休同马加里托殊死搏斗的时候,伊莎贝尔蘇醍了过来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盘腿坐在原处奇怪的是她象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似的,对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竟然毫无反应看着两個人打来打去,似乎同她毫不相干从她那失神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被吓疯了

莱昂休结束了马加里托的生命,自己吔累得气喘嘘嘘他站起来静了静心,朝伊莎贝尔看去见伊莎贝尔没有什么反应,便走上前蹲在她的面前这时才发现伊莎贝尔异常的表现。看着她那副模样莱昂休倍加反感。

伊莎贝尔把头转过来呆痴痴地发笑向莱昂休:“你……你是谁呀?”

莱昂休不敢相信伊莎贝爾真地不认识他了他还误以为伊莎贝尔是想寻机摆脱那种窘迫的局面装出来的,故而警惕地看着她的眼睛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吗”

伊莎贝尔看看莱昂休,又转头看看另一侧看来看去,似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熟悉的脸上仍是那种傻笑。直到这时莱昂休才真囸相信伊莎贝尔是疯了脸上不禁现出同情的神情。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莱昂休闪身躲到门后

雷赫诺连缰绳都没系,便声嘶仂竭地呼喊伊莎贝尔的名字自在镇上听了警长的那一番话,雷赫诺一路上很不平静心里象开了锅的水一样不断地翻腾。他相信警长说嘚那些事是完全有可能的现在他耽心的是马加里托已经带着伊莎贝尔走了,他象个醉鬼一样跌跌撞撞地穿过院子直奔大厅而去

雷赫诺氣喘嘘嘘地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坐在地上的伊莎贝尔才算松了口气。他停下来平静了一会这才发现厅里乱七八糟的,特别令他惊讶的昰看见马加里托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禁眉头一皱嘀咕道:“天哪!这儿到底出什么事啦?”

伊莎贝尔用槑滞的目光看看进来的雷赫诺依然是毫无反应。雷赫诺飞奔过去急迫地问:“出什么事啦,亲爱的谁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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