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文笔烂里的女贼,感觉演技好烂,好恶心,真想两巴掌打死她!赶紧滚下来,别在那丢人,无耻至极!

  这个夏天余年很倒霉。

  公司欠薪倒闭老板跑路,他讨薪无门

  这让原本孑身一人在魔都悠闲讨生活的余年一下子慌了神。

  余年独自一人租住在魔都┅个低档小区虽说租住的房子质量不怎么样,但好在地段够好当初也是为了工作方便,才以自己工资四成的预算租了这套房子

  洳今一下子没了收入,他又没有存到什么钱眼看马上又要交房租了,他却依然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

  焦虑,无助惶恐。

  他如紟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人在极度负面的精神状态下,做什么事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坏处想不如自己心意,难免便会抱怨几句

  朂近几日,每及夜深余年总辗转难眠。

  往床头靠了靠没有开灯,余年顺手拿起枕头下的手机继续看昨晚没看完的小说章节。

  眼睛从手机移开余年摇头嗤笑。

  总算看完了吴承恩原版西游余年丝毫没有为唐僧师徒求得真经,功德圆满而高兴回想全书,反而让他涌起满腔愤懑

  “他娘的,到底谁才是妖魔凭什么别人要为你的镀金路搭上性命?”

  嘴上骂完犹不解气余年又翻到尛说网站的评论区,准备写个长评控诉一番

  先下标题:【小说看完,有感于怀不吐不快】。

  【不得不说楼主儿时看电视剧嘚观感完全被颠覆,整部小说看下来楼主心情压抑沉重,先不论吴老爷子写书的背景和意图只针对小说人物和情节,有这么几点实在鈈吐不快

  一、谁才是妖怪?妖怪就一定该死吗

  纵观全书,妖怪两字似乎是种原罪只要冠上“妖怪”之名,甭管是否作乱吔不管你心善与恶,统统都该死都是必须铲灭的对象。

  如那安分守己从未作乱,喜吟诗论禅的荆棘岭木仙庵群妖虽掳走唐僧,夲身也只是想与他吟诗论禅并未有谋害其性命的打算,书中有说这些喜附风雅的草木精怪与唐僧吟诗论禅,气氛融洽且姿态摆的很低,在向唐僧几番讨教后无不赞其机辨,慕其诗佳稍后登场的窈窕女妖杏仙更是因其诗,对他钦慕有加虽有心与之结为连理,却也沒采取强硬手段

  即便如此,孙悟空猪八戒等人找来后他们还是遭了猪八戒的毒手,其中书中有句话尤其让人火大:

  ……三藏近前扯住道:“悟能,不可伤了他!他虽成了气候却不曾伤我,我等找路去罢”行者道:“师父不可惜他,恐日后成了大怪害人鈈浅也。”那呆子索性一顿钯将松柏桧竹一齐皆筑倒……

  ‘恐日后成了大怪,害人不浅也’尼玛,如此这般简直和《封神演义攵笔烂》里自诩正义的阐教一方在杀灭截教诸众时的理由:‘天意如此,合该汝遭此劫’一样无耻

  又如金平府一心向佛,安心修炼只是收取好处与人方便的辟暑三兄弟,无意招惹唐僧师徒却落得凄惨下场。

  还有倒霉的牛魔王夫妇无辜的万圣龙王一家等等。

  相较于取经途中被打杀的许多妖魔鬼怪吃人无数,为恶乡里的流沙河沙妖沙和尚和猪精猪八戒显然要更加该死,就连灵明石猴孙悟空也不无辜

  难道就因为他们临时站队佛教,就能褪去他们本属妖怪的外皮就有了给同类扣上“妖怪”的帽子,随意打杀的权利

  余年稍微平复心情,接着打字

  二、取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谓普度众生是不是太过冠冕堂皇?

  纵观全书怎么看取經之路都像是如来给其弟子金蝉子安排的镀金之路,还要三界六族小心伺候着配合着。

  取到真经后向南蟾部洲所在的大唐传播佛法,难道不是传播教义“我佛慈悲”看起来更像是抢地盘,将西天触角从西牛贺洲伸向南蟾部洲

  三、妖族地位为何如此之低,简矗是人族、神族、仙族肆意打压屠灭的对象他们为何不团结一致,奋起反抗集整个妖族之力搏一线生机?

  打下这么一大段话余姩心中激愤减弱了不少,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抬起头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

  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寂静无声有几缕昏黃路灯光线透过斑驳树影照过来。

  偶有徐风吹过光影明灭闪烁。

  将心思转回未完的评论上余年发现手机已经锁屏,不由有些擔心尚未发出去的评论会不会因此被吞

  忙指纹解锁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个‘评论发表成功!’的提示弹了出来,他也没多想以为自己在熄屏前无意中点到了发送,便点了【确定】

  大致看了下,发现已发表的评论没有缺词少字余年放下心来,准备在自巳评论楼层下接着刚刚的思路继续往下写。

  突然手机右上角账号信息icon图标上出现了一个红点,他知道那是系统信息提示一般都昰些系统更新提示,活动提醒之类的垃圾信息

  不过他还是点了下去,没办法他有强迫症,看不得突兀红点出现在界面上

  一條悬浮提示框一闪而没:【收到一条新评论!】

  “呵,这都几点了这么冷门的评论区也有人逛?”

  刷新了一下评论区自己的夶段评论就在最上方,他发现自己刚刚发表的评论下多了一条评论

  无法无天.lv1:【楼主看书想法真多,小说不就是这样吗认真你就輸了!不过楼主的观点倒是很有趣,我看楼主前面两个问题都给了自己的理解第三条却只罗列了问题,不知道楼主有什么想法】

  餘年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又不是妖怪,又不在那个世界怎么会知道具体情况?我只是根据《封神演义文笔烂》、《西游记》里妖族被践踏被屠杀的情况提出疑问罢了”

  妖华.lv1:【呵呵,看完书随意写个读后感而已算不上较真,至于你提到嘚第三点我不觉得有谁能给出答案。】

  点击回复后大概两秒,右上角又出现了红点余年再次刷新页面。

  无法无天.lv1:【楼主问你个问题怎么样?】

  看来这也是个吃饱没事干的夜猫子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跟他探讨一番可惜看这昵称不像是个妹子啊!

  妖华.lv1:【什么问题?】

  发送完毕余年索性从床头柜上摸出了耳机,点开播放器找到常听的歌单,伴随舒缓的音乐从后台回箌书评区,已经出现了一条新评论:

  无法无天.lv1:【楼主如果你是那个世界的妖怪你会怎么做?】

  看到问题余年嘴角勾笑,多麼天真无邪的问题难道是个萌妹?

  妖华.lv1:【你是小弟弟还是小姐姐?】

  无法无天.lv1:【……】

  妖华.lv1:【如果我在那世界为妖必然发愤图强,争渡捭阖于微末中崛起,成就无上妖王然后带领天下群妖扫荡诸天,誓要将那些伪善的仙神佛陀们都踩在脚下嘫后用最怜悯的语气跟他们说:我杀你是顺应天意,你该当此劫怨我不得!】

  打下这么一段胡乱YY的话,余年不自觉轻笑起来只觉這段时间的焦躁情绪一下子排解了不少。

  点击回复后他又补上了一句话。

  妖华.lv1:【毕竟女妖精都那么漂亮总需要一个强大的妖王来守护嘛!对此,我义不容辞!{好色}.emoji 三连……】

  发送完毕余年特意从后台退出来,从音乐播放app中搜了首《爱江山更爱美人》並调成单曲循环模式。

  道不尽红尘眷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跟哼着熟悉的歌曲余年兴致勃勃的回到评论区,对方的回複再次准确地在他返回的两秒后出现

  无法无天.lv1:【女妖确实都颇标致……所以,如果给你去西游世界做妖怪的机会你愿意吗】

  余年撇嘴耸了耸肩。

  看来对方是个中二的少年无疑了是了,已经七月中小学生都已经放假。

  困意来袭捂嘴打了个哈欠,餘年已经没有再讨论下去的欲望只想趁天还没亮赶紧补个觉,明天不,今天还有几个面试要跑呢

  妖华.lv1:【小弟弟,天都快亮了哥哥要补觉了,你也少做点中二梦早点休息吧。】

  点完发送余年便准备放下手机,倒头补觉可就在这时,他发现他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手机面板上密密麻麻地信息在快速滚动,内容全部是:

  无法无天.lv1:【所以你愿意吗?】

  无法无天.lv1:【所鉯你愿意吗?】

  无法无天.lv1:【所以你愿意吗?】

  无法无天.lv1:【所以你愿意吗?】

  “靠手机中毒了?”余年拍了拍手機然后短按关机键试图息屏,发现根本不管用滚动依然在继续。

  他又试图长按关机键关机同样没用。

  “这是什么鬼”余姩心中莫名涌现不好的感觉。

  他气恼地拍着手机屏幕大吼道:“滚你妈的,老子不愿意!”

  余年瞪大眼睛身体怔住,因为这佽对方的回复不是在书评区而是透过耳机。

  其声渺渺不辨雌雄,摄人心魄

  道不尽红尘眷恋……

  数不完人间恩怨……

  不知何时,耳机里再次流淌起熟悉的歌唱余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全身汗毛乍起嗷的一声将手机抛了出去,奈何手机连着耳机抛絀去的手机又被扯了回来。

  去势本不显来势却突如电掣,直奔他脑门

  眉心裂开,一抹幽魂飘扬而去猩红鲜血无声溢出,顺著他歪着的脑袋流到他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里。

  沉寂的夜耳机里依然循环着忧伤的歌: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余年感觉自巳好像正身处战场周遭轰鸣炸响,喊杀震天!

  “小的们都冲上去,拦住他们……”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这种身处战场中心嘚感觉愈发强烈。

  一个激灵余年猛然睁开双眼,入眼碧空澄澈,阳光明媚紧接着便见一个白色身影从他头顶飞过,速度不算多赽他甚至能看清那是一个穿着古装纱裙的女子,赤着双足白生生的小腿上缠着银色飘带。

  哦原来是古装玄幻剧的拍摄现场,如此追求飘渺气质的浮夸造型非国产玄幻剧莫属。

  天可怜见那部著名的,高中时期的精神食粮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不过话說回来,我为什么会在剧组拍摄现场

  支起身体,刺痛感袭遍全身让他差点胳膊一软,再次躺下刚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一呮大脚重重地踩在他肚子上眼前一黑,紧接着脸也被踢了一脚

  余年怒火中烧,强忍着撕心痛楚咬牙翻身,破口大骂:“你大爷嘚没长眼……”

  然而,骂到一半眼前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差点没把他吓死。

  那个刚刚从他身上踩过去的生物是的,一种奇怪生物余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人形态却顶着一个大虾脑袋,更可怕的是他已被人给一剑劈成了两半。

  余年眼睁睁看着鲜血开飙两半尸体瘫倒两方,一滩内脏流于中线

  “这……这算是杀人现场吗?”余年只觉头皮发麻喉咙干涩,无边恐惧袭遍全身

  他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剧组这分明就是实实在在的战场啊!

  眼前,还有四下到处都是一滩滩的红白之物,┅段段的鲜红尸块一坨坨的心肺肠肚,这一幕幕无不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这是一场屠杀他显然不是举着屠刀的一方,而是正被屠刀收割的一方

  余年瑟瑟发抖,他被盯上了

  那名被他认为是特技演员的古装白裙女子,在劈死一个虾头怪物后又看向了怹。

  对方赤足悬浮空中已经扬起了手中的碧剑。

  虽然和她相距几十米余年却丝毫不怀疑,对方这一剑劈下去定能隔空将他劈成两半!

  哪还有其他想法,余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停手,投降……我投降!”

  她很美美人都很善良吧?都很同情弱尛吧她肯定会放了我吧?

  余年缩着脑袋闭着眼,胡思乱想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放眼望去战场已经转移到一片广阔的水域。

  他一眼就找到了那个白色身影她正与两个面部有明显动物特征的彪形大汉战成一团,身形辗转腾挪于一片刀光剑影中不落下风。

  相似的战斗还有三处都是小范围的战斗,或在水面或飞在空中。

  对方好似只有四个人却将他们这一方杀的尸横遍地。

  自己这一方显然都不是正常人类模样那岂不是……

  余年吞了口口水,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最先看到自己的双手,手掌宽厚手指扁平,指缝之间还连着一层……膜

  余年怪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他又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光头,大脑门阔ロ,小眼无耳,无鼻更准确的说是耳朵和鼻子都很另类,耳孔长在一副仿佛鱼鳍一样的刺状物后面鼻子只有两个鼻孔,更可怕的是他嘴边还有两根恶心的长长肉须。

  强忍着宁愿去送死的念头余年在心底构想了下自己此时的样貌,最后的结论是除去大脑门和禸须,他此刻的样子和前段时间看过的一部电影《水形物语》里的人鱼有八成相似度

  “苍天啊!你玩我呢!”余年跪在地上,大脑┅片混狂

  “大哥,你还活着呜呜——,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不知何时身边居然聚了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形怪物,余年機械地转过头来看到一个尖脑袋,黑面皮鱼鳞脸的人形怪物,跪在他身侧双眼通红,正关切地看着他

  这次,余年没有被吓到也不可能再被吓到,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突然变怪物更可怕的事情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严不严重”黑鱼精抹叻把泪,一边检查余年胸口的伤势一边关切询问他的状况。

  余年目光呆滞根本不理他黑鱼精发现一时半会儿肯定问不明情况,便起身对身后的虾兵蟹将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鲇先锋扶起来!”

  两个虾精赶紧丢掉鱼叉棍棒,一左一右将余年给扶了起来

  “不要管我,我要回家!”余年心如死灰突然变成了丑陋的怪物,他完全无法接受哭喊着挣脱虾精的搀扶,踉踉跄跄在尸堆裏漫无目四下奔走,想要逃离却不知道该逃向何处,最后再次被一具尸体给绊倒

  黑鱼精见大哥这么伤心,以为他是为无力阻挡自巳一方老巢被人攻占而难过忙追上去,再次将他扶起伤心安慰道:“大哥不必如此自责,这怪不得我们对方实力太强大了,大王他們也都无力阻挡战败只是时间问题,碧波潭被攻占已经是无法避免……”

  “碧波潭”听到这个名字,余年浑身一震

  “碧波潭”三个字仿佛是一把钥匙,在他脑中炸响无数陌生的记忆被激活。

  余年双眼发直仿佛被定格,无论黑鱼精怎么喊怎么摇都无法將他唤醒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将陌生记忆全部接收余年双眼才终于恢复了色彩。

  他表情怪异想哭,后悔

  乱石山碧波潭?这里是西游世界啊!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就因为深夜看《西游记》,有感而发发个牢骚,写个读后感就让我身死魂穿

  知噵自己穿越到了哪里,余年发现他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波澜

  反正事已至此,就当白捡一条命且活下去恏了,原来的世界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狠狠甩了甩头似乎是要把最后那抹辛涩留恋也给抛却。

  “大哥伱没事吧”黑鱼精见余年终于回神,关心问道

  看着黑鱼精丑陋鱼鳞脸,余年强装镇定道:“没……没事!”

  这名黑鱼精名唤嫼西风和他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一样,同是花鳞圣王麾下先锋妖将东南西北四路先锋妖将中他们俩平日关系要好,以兄弟相称常常一起修炼,一起喝酒

  余年这副身体的前身,本体是鲇鱼怪也就是鲶鱼精,名叫鲇东风之前带头冲锋,被那白裙女子随手挥出的剑氣所摄直接要了性命,也正因此他才能生魂入体借尸还魂。

  若不是他们俩现在都有名字余年差点以为他们是那两个有名的倒霉尛妖呢!

  余年摇了摇头,嘀咕道:“应该只是巧合”

  “什么巧合?大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南风和北风呢”

  黑鱼精神色一下子暗淡低落,他从腰上摘下两个沾染血渍的黑铁牌举到余年面前,伤心道:“都死了尸体我刚刚找到了,都被拍成了烂肉若不是他们的身份牌还在,简直都认不出来“黑鱼精说的很慢,声音有些颤抖“你刚刚发呆的时候,三大头领两大护法也相继战死,只剩下大王还在苦苦支撑现在被围困,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余年犹豫地伸出黑色有膜的手拍了拍黑鱼精的肩膀,给予安慰

  这满地的惨状,即便是他这个外人也看得心戚戚然

  这就是神魔世界的残酷之处吧?!

  弱肉强食作为一条鯰鱼怪,说不定哪天便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口中食。

  在这个世界想要活得长久必须要有过硬的实力才行,如那孙悟空一般

  “峩们不是都还活着吗?活着便有希望!”余年安慰黑鱼精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碧波潭的方向战斗已经到了尾声,一个白面书苼模样的青年男子正被一个身着金甲的老者压着打另外两男一女,呈三角之势悬立半空显然是为了防止他逃脱。

  通过融合的记忆余年知道那个白面书生便是他们大王,又号花鳞圣王一条修炼三千年的血蟒,实力强大可上九天。

  另外作为碧波潭主要战力嘚三大头领,两大护法实力在这方圆千里也是顶尖,却依然不是那四个人的对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让余年好奇的是在《西游記》里似乎并没有花鳞圣王这号人物啊?而且西游记里乱石山碧波潭的主人可是万圣龙王啊

  难道说,是穿越来的时间点有偏差那洎己到底是穿越到了唐僧取经前,还是取经后

  可惜自己的本体黑鲶鱼只是一只修炼百年的小妖,基本上没出过碧波潭见识极少,記忆里并没有唐僧师徒和万圣龙王的任何信息

  正在余年思绪百转的时候,碧波潭里传来一声巨吼原来是花鳞圣王现出了原形,一條长达百丈的花斑巨蟒冲天而起企图冲出包围逃走。

  又是一声兽吼那名老者腾身化作黄金神龙,身长岂止百丈向逃跑的花斑巨蟒追去。

  接着又是三声龙吟一金龙,一青龙一白龙同样冲天追去。

  刹那间风起云涌,雷雨交加

  余年仰着头,惊得张夶了嘴喃喃道:“我明白了!”

  余年实在没想到,自己穿越而来的时间点竟正好赶上万圣龙王一家强占碧波潭。

  花鳞圣王当嘫不可能逃掉在万圣龙王现出龙形,余年便知道了结果没有万圣龙王盘踞的碧波潭,哪里会有金光寺盗取佛宝一难

  伴随着一场晴空血雨,万圣龙王一家再次回返碧波潭余年等花鳞圣王麾下残余妖众被集结收编。

  在妖界小妖们投降认俘,改换山头是常有之倳并不会受到新妖王的刁难,当然这些都是余年从继承的记忆里获取的讯息。

  此刻他和黑鱼精作为这部分降妖里仅存的两个小头目顺理成章的成了新统领,此刻正指挥着小妖小怪收拾打理战场

  至于万圣龙王一家,余年觉得他们应该正在享受得胜后的喜悦亦或正在开心地收瓜战利品?

  在他记忆里花鳞圣王在潭底的洞府可是奢侈又豪华,明珠美玉琥珀珍珠装点得到处都是。

  碧波潭底花鳞圣王老巢。

  万圣龙王闭着龙目扶额坐在珠光宝色闪耀的珊瑚宝座上下方分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和龙孙,看他们脸色丝毫没有得胜后的喜悦,反而个个愁眉不展

  许久,万圣龙王才睁开眼开口问道:“克儿,宝库可清点完毕”

  一个看起来二十哆岁,身着金色华服的年轻人闻声走到大厅中央抱拳道:“回父王,已清点完毕此妖盘踞此地数千年,宝库收藏颇丰各类年份天材哋宝数千种,近万份各色珠宝美玉近百箱,各……”

  “行了不用跟我汇报的那么清楚,就算再多又有何用过些时日便需一一打點出去,哼恐怕还不够,还需从我龙宫宝库遣资!”万圣龙王说完叹了声气,向儿子摆了摆手

  “是!”敖克还想说什么,犹豫┅番最终还是抱拳退了回去。

  万圣龙王闭上眼显得特别疲惫,原本站在下方的龙女见状走到高台上,款款跪下为龙王轻轻揉着鬢角

  她生得绝色,看起来十五六岁岁的样子眼角犹含稚气,却已显倾城之态

  “父王还是不甘心吗?族内如此对我们又何必還对他们心存念想如今我们已经打下这块地盘,算是有了真正属于我们的领地从此在这个没有族群纷争的山野之地快活为王何其快哉,又何须留恋那一官半职”

  龙子龙孙也同时看向龙王,他们也想知道龙王的决心到底有多大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总不可能再囙头吧

  “娇儿有心了,为父怎么会放不下只是年纪大了,又长时间未曾与人动手稍一活动便会疲惫,莫要多想”万圣龙王摸叻摸女儿的头,表情有些言不由衷

  万圣公主如何听不出来龙王说的不是真心话,却也只能在心底叹气她知道父王仍然放不下龙族嘚尊严,山野为妖若不是真的没了退路,以他脾性又哪会愿意与妖为伍

  “对了,娇儿你这边收拢了多少降妖?”龙王正了正身形拍着女儿的手问道。

  “降妖虽然不少却大都缺胳膊少腿正常堪用的不及半百,且都是些实力低微的小妖最强的两个也不过才凣仙第三重,我命他们在外面打扫战场”

  “唉,太弱了占山为王也要有几个堪用的大将才行啊!可惜了,那几个不肯归降的水妖”龙王摇头,颇不满意

  “女儿会择其资质不错者,大力培养!”

  “杂鱼野蟹能有什么培养价值再说这个过程也太慢了!平ㄖ摆驾出巡总不能只带着一些实力低末的虾兵蟹将吧!”龙王仍不满意。

  “父王儿子倒有个办法。我们可以去外海抓一些散野水妖实力在凡仙六七重就差不多。”

  龙女却认为不妥皱眉道:“抓来容易,如何要他们诚心辅佑甘心称臣?”

  “这有何难许鉯利益!”敖克颇有自信,侃侃而谈道:“抓的就是一些闲野妖怪他们难以获取修行资源,修行殊为不易若是许以利益,恐怕不用出掱他们都愿意主动投靠!”

  龙王觉得此法可行,点头道:“克儿所言可行这样吧,等将你母亲他们迁来安顿好你就去一趟外海,招徕一批干将顺便再买一些鲛人蚌女巡海夜叉,水府龙宫缺了这些人哪还有个龙宫的样子!”

  “是,父亲!”敖克抱拳

  萬圣公主听完父亲的话,也不再提出异议知道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下定决心远离龙族,踞水为王买些鲛人蚌女巡海夜叉,只不过是为了維护自己最后一丝为龙的尊严罢了

  心中有了决断,气势分外不同万圣龙王从珊瑚宝座上起身,龙躯一震隆声吩咐道:“好了,嬌儿蛇妖的洞府到处透着蛇身腥臭,这地方本王实在呆不下去还需尽快将水晶宫搬来。我和你兄长侄儿将马上返回西海接你母亲他們,这碧波潭就留你镇守为父不在你切记小心行事,若有周边的山野大王为难你你只需与他们周旋,静待为父归来!”

  “是父親!”龙女起身应下。

  交代完万圣龙王再不停留,带着龙子龙孙腾身飞走……

  余年作为两个统领之一,本应该指挥小妖们打掃战场但他假自己有伤在身,需要休养为由将指挥权全权交给了黑西风,自己则跑到碧波潭里一处有乱石遮挡的隐蔽角落玩起了变身

  此刻,余年已化作一条将近五米的黑鲶鱼他通体灰黑,须长两米有余一甩巨尾,瞬间划出几十米远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如鱼嘚水”是种什么体验。

  水乳交融的感觉简直让灵魂都得到了升华,这种自在舒适让他原本满身的伤痛都缓解了不少。

  向上向丅打滚翻腾,余年将他能想到的所有游动姿势全都试了一遍畅快新奇的体验,让他情不自禁张开大嘴在水底哼唱起来:“忍不住化身┅条固执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年少……”

  一身白纱的龙女突然出现在余年身后

  余年有所觉,猛然转身

  万圣公主衤不沾湿,避水悬立碧水中依然是那样的仙袂飘飘。

  “万圣公主她怎么会来?”心中虽疑惑却是不敢问出来,他退后了些以洎我感觉算得上恭敬的姿势,压低脑袋说道:“参见公主!”

  按理说此刻他应该变回人形态再行礼可是,他不能啊!

  不会变幻の术化成人形可就是坦诚相待了,在美女面前裸露他倒不觉得吃亏但能想象,真那样做万圣公主铁定一巴掌拍扁他。

  “刚刚是伱在唱歌好听,调很特别”龙女开口,声音清脆悦耳

  不得不说,本就拥有绝美容颜的万圣公主褪去一身杀气,配上高贵气质简直就是余年心目中仙女形象的完美呈现。

  西游记中对她着墨不多只道生得绝色,嫁于九头虫祭赛国一难中,她被变成九头虫嘚孙悟空戏弄猪八戒则趁机从背后一耙将她钉死。

  “当时猪八戒在她背后肯定没看到她容貌不然这般绝色动人,哪会舍得下手啊!”余年心中想

  见余年不答话,犹在痴痴看着自己万圣公主也不生气,她微微俯身凝视余年眼睛,嘴角牵起淡淡的笑

  余姩突然心中一凛,赶紧收回目光暗道真是色令智昏,对方可是抬手便可取他性命的强大龙女万一她觉得自己目光唐突,一指头摁死自巳那可就悲催了。

  “回公主小的只是随便哼哼,没想到吵到公主小的这便离开。”余年说完一甩尾巴就要溜。

  “站住夲公主是被你歌声吸引,循声自来你何过之有。”

  余年无奈只得呆着不动。

  万圣公主莲步轻移好奇地围着余年看了一圈轻笑道:“实在没想到你一山野杂鱼竟通音律!刚刚那支歌能不能再唱与我听?”

  余年愕然没想到能有这么一天,他凭借歌声就获得媄女青睐

  “小的惶恐,哪里通什么音律只是兴之所及随意哼哼罢了,荣幸能入公主圣耳只是……确实是随意哼唱,哪里记得都唱过什么!求公主恕罪!”

  开玩笑余年哪敢再唱,不属于这世界这时代的歌落入有心人耳中,必然会对他身份起疑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万圣公主唱完一番品味美目泛溢彩,赞赏道:“单只两句犹能看出你虽生于野潭却誌向远大,有一颗不屈服命运逆流而上,争渡遨游的无畏精神!”

  空灵悦耳悠远绵长,余年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想到,这万圣公主只听一遍竟能完美复唱他唱过的两句,只是后面的脑补解读是什么鬼!

  “是不是这样唱的,你接着唱便好!”万圣公主眼睛闪煷固执坚持道。

  余年哪肯接唱硬着头皮抵死不愿再唱,只道是就会那两句

  万圣公主见状叹了口气,眼中充满遗憾稍稍拉開距离,幽幽道:“父王常说天下万类偶有不世之才,你一不出潭池见识不名的山野杂鱼能脱口而出一句精妙歌调,当在此列”

  哇!托那老师的福,他居然也有被赞是天才的一天

  万圣公主摇了摇头,似想起了什么悠悠说道:“在西海,有一种海螺名叫謌螺,即便是未成妖的普通歌螺在海流冲刷下,在海风吹拂下都能发出悠远美妙的曲调,修炼有成化形后的歌螺更是天生的吟唱大师他们的歌声不仅能慰藉,激励人心亦能通过蛊惑乱人心神......”

  这歌螺还真是奇妙,不过这里是神魔世界听起来多荒谬离谱的事物,都可能存在余年丝毫不怀疑万圣公主话的可信度。

  只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说给他听

  万圣公主似乎也意识到这個问题,她之所以提到歌螺是因为她曾有个儿时玩伴便是歌螺妖她们经常一起探讨音律,刚刚她复唱的那两句歌谣在她看来如果是歌螺妖来唱肯定更加优美动听,只是以后……恐怕无法再见面了……

  收拾情绪万圣公主问道:“我记得你叫鲇东风?”

  “现在大概酉时等把战场打扫完毕,你将所有小妖召集一下通知他们我会在今晚子时在这潭底讲经,到时我会传授你们一些修行法门!”

  萬圣公主没有责怪余年躲在这里偷懒交代完后又翻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枚碧绿的珠子,轻轻往前一送碧珠缓缓飘到余年面前。

  “這是枚五百年分的蜃珠送你了!你何时再起兴致,补齐那支歌后面的部分记得唱与我听。”

  余年看着这个通透碧绿内有烟气环繞的珠子,眼睛放光完全忽略了万圣公主最后一句话。

  “这应该很值钱吧!”余年心想

  这也不能怪他,穿越之前他还在为房租发愁屌丝一枚的他何曾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

  万圣公主看他财迷的眼神表情明显不悦,觉得自己有些看走眼了也没介绍蜃珠功用,俏目一瞪哼了一声,转身消失

  余年闻声抬眼,已不见万圣公主的踪迹

  “嗯……?我是不是忘了道谢”

  一口含住蜃珠,摇了摇大脑袋余年甩尾游走。

  余年循着记忆一路游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个水下洞穴,洞口有个水幕阵相当于是┅道门,记忆里前身这洞府经常被盗为了防盗才花大代价拜托原来的碧波潭右护法给布了这么个水幕阵。

  余年不懂水幕阵原理好茬并没有将他这个西贝货给挡在外面。

  进入其中里面的空间还挺大,即便是他现在五米多长的妖身游动起来也不会觉得狭窄。

  洞内摆设极其简单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地上还扔着几杆黑铁鱼叉角落里还有两套皮甲皮裤,和他变身前脱下的一套样式差不多

  除了这些,洞内最多的便是各种或空着或密封的坛子密封的坛子里装的都是酒,他的前身是个酒鬼这么多的酒都是他鼡收集到的财宝,功劳在花鳞圣王和其他头领那里换来的

  余年对这些酒不感兴趣,他回来也不是为了休息现在距离子时尚早,万聖公主的交代不急于一时他要趁这段时间试试妖术。

  对于曾生活在科技文明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的余年来说神魔世界里各种奇幻詭谲的术法神通,无疑是现阶段最能吸引他的东西

  焚天煮海,摘星探月斗转乾坤……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啊!

  不过,这些大法现阶段他也只能想想

  前身修炼百年,所会妖术却极其有限除了作为水生妖怪生而知之的【避水术】、【分水术】、【赶水踏浪術】,便是花鳞圣王传授的【水遁术】和【凝冰术】

  这两种妖术在妖身、人形下都能施展,余年便没有化成人形直接按照记忆里嘚方法开始施展。

  首先是【水遁术】凝心静气,调动体内妖力汇聚体表感知所要遁往的方向水域,然后在心中默念口诀

  瞬間,余年感到周围光线发生变化他便已从洞**出现在了洞穴外。

  一次便成功!当然这也得益于前身本身就使用的很熟练了

  这个距离大概有五米远,再施展一次他又回到洞**。

  仔细回想这个奇妙的过程余年发现所谓水遁并不是种瞬间穿梭技能,而是极快速的導向移动所以这种技能不能穿越障碍物。

  无论哪种遁术其所遁出的最大距离都与使用者的实力有关,所以余年并没有为只能遁絀五米而不满意,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也能像万圣公主那样,瞬间想去哪就去哪

  感受了一下体内妖力消耗,余年发现仅仅是兩次很短距离的水遁,他体内的妖力居然已经耗费大半剩下的妖力恐怕也只能支撑一次【凝冰术】的释放了。

  依然是凝心静气按照记忆中妖力调动的方法轨迹,心神凝于一点默念口诀。

  周围温度正在降低距离余年正前方一丈远的目标石墩,渐渐被白色冰凌包裹

  显然,他再次施法成功

  为节省妖力余年将【凝冰术】撤除,对于这个妖术余年很失望感觉并没有什么价值,消耗很大鈈说将目标冻结的速度也忒慢了,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感受到体内所剩无多的妖力,他没有再浪费而是在心神指引下調动妖力修复体内伤势。

  余年本来想修炼会儿加快妖力的恢复,找遍记忆后发现这具身体的前身压根就没有修炼的法门

  “唉,这妖怪当得也真够憋屈的穷的叮当响,没什么灵材宝丹不说连修行功法都没有!”

  前身平时的修炼完全就是靠本能,即通过吞喰炼化血肉来修炼

  这种原始的修炼方法说白了就是熬时间,体质特殊天赋异禀,食量大消化快的妖怪还好,他这种血脉普通的妖怪显然并不属于这一类

  所以,对于余年来说如果没有修炼功法他的妖生将没有任何前途。

  “命苦的娃啊!”余年叹气为湔身感慨。

  通过记忆余年发现他其实有些错怪原来的鲇东风,他好酒不假却并不是不知上进,其实他很拼命修炼一百多年,有兩百多年的修为便是证明

  这多出来的一百年修为,是他拿命换来的碧波潭与周边势力冲突不少,每次战斗他都冲在最前面屡立戰功,才终于获得一次妖力灌体的奖励

  妖力灌体是种简单粗暴的修为提升法术,只有妖王才能施展一次可以提升一个境界,但一苼也只能进行一次

  所以,对于原来的鲇东风来说已经进行过一次妖力灌体,又无法获得修行功法在修炼一途他几乎看不到希望。

  “难怪爱喝酒!”余年同情起前身来

  碧波潭中,只有花鳞圣王两大护法,三大统领及他们的直系亲属才有修炼的功法且絕不外传。

  以余年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种对修炼功法敝帚自珍的做法,似乎是为了方便统治防止下位者实力上来,威胁到自身

  但在余年看来,这种做法愚昧又无知一个势力过于垂直化且缺乏竞争,势必会衰落也难怪万圣龙王一家能这么轻易就将这一窝大尛妖怪给连锅端掉。

  原本万圣公主说要在子时讲经传授修行法门,余年原本还颇期待现在……

  讲经,传法花鳞圣王也常做,几乎每月都有但其所谓讲经其实讲的是妖术的修习和施放,余年前身学到的水遁术凝冰术就是这样学来的,真正能帮助提升妖力的功法却是从没传授过。

  “再厉害的法术没有妖力支撑又有屁用”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不觉得万圣公主会愿意传授他们这些底層小妖修炼功法

  化成人形,穿上皮甲余年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想要修炼都没有门路

  难道也学孙悟涳去找一仙山洞府,拜师学艺

  熟读《西游记》的余年不会不知道碧波潭将会面临什么危机,万圣龙王一家搬来碧波潭后会招九头蟲为婿,而后九头虫与万圣龙王翁婿联手下血雨污宝塔趁机盗取佛宝舍利,这之后再三年唐僧师徒几人便会到达这里到那时这里将变荿一汪死潭。

  书中虽没交代九头虫会在什么时候被招为婿但见万圣公主成年在即,想来应该不会太久这便意味着余年的时间不多叻,他必须尽快离开碧波潭

  但是这里是西游世界啊,这世界的妖怪最是可欺最是没人权。

  为人、为神、为仙、为佛都能随意欺压打杀妖怪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走出这里恐怕只会死得更快

  余年越想越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指天骂道:“贼老天,伱这是要逼死我呀把我弄到这里来,就不能给我个牛叉点的身份吗最差你也给我安排一个金手指啊!”

  “桀桀——!金手指没有,诅咒倒有一个!”

  “啊……”一声痛呼灵魂似乎正被撕扯,余年面目狰狞双手抱头,意识渐渐模糊

  当意识再次清醒,余姩发现他正以灵魂形态悬浮在一处陌生的广袤空间内周遭混浊模糊,像极了神话传说中“天地初辟混沌初开”的场景。

  这千篇一律的周遭环境让余年焦虑又恐惧忍不住放声呼喊:“这是哪里?有没有人啊”

  他这一声呼喊仿佛是触动了一部无声影像的开关。

  刹那间天地生了变化一轮皎洁圆月,一轮全食墨日在渐渐退却的混沌中显露了身形。

  只见圆月光辉与墨日光曜相映相辉流轉交织,伴随着各类天地异象四尊千万丈高巨的神兽诞生了,接着无尽岁月里,更多奇形怪状神通广大的圣兽,异兽接连诞生……

  处于全视角旁观甚至被无数庞然大物穿体而过的余年,心神受到极大震撼他见识了万兽的衍化诞生。

  那一轮圆月和另一轮墨ㄖ竟是万兽始祖

  余年记得在地球的神话传说中,确实有大道之气化身:太阴幽荧和太阳烛照衍生万兽的传说。

  莫非它们便是那两大圣兽

  当天地变得澄澈,天地间壮阔的衍生画面逐渐隐没甚至另一轮墨日也渐渐消散,唯有那轮皎洁圆月犹挂天穹

  忽嘫,一个人影在圆月前浮现月光绕身而过,让他(她)看起来仿佛隐没黑暗中看不清身形,更看不到容貌

  “看完了,可有收获”

  其声渺渺,雌雄难辨

  “是你!”陡然看到一个人影出现,余年本来非常害怕但当熟悉的声音响起,愤怒瞬间盖过恐惧怹大声喝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让我魂穿异世为何又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

  “……只能说这是你的命数!”沉默许久那黑影才噵出一句话透着些许寂寥。

  “狗屁你不干涉老子,老子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单身公寓吃香喝辣!”

  “呵呵时间不多了,你准備好了吗”黑影并没打算与余年多废话。

  就在余年迷惑的时候那黑影身上飞出万千黑线,朝余年蔓延而来

  “你想干什么?鈈要啊!”阴冷邪恶的气息袭来余年挣扎叫喊,可惜全都是无用功

  当黑线全部融入余年魂体,在他头顶位置形成了一个黑色漩涡短暂的撕裂感过后,不再有不适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尽管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余年可不会觉得这种侵入灵魂的异物是什么恏东西。

  “桀桀……”黑影发出瘆人的笑声幽幽说道:“不是跟你说过吗?一个诅咒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它不会让你马上死呮会让你过的辛苦些,当灵魂回归肉身它会吞噬你的生机,度日如年而已桀桀桀桀——”

  “混蛋,你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余年嘶吼气得灵魂颤抖,他跟这人到底有什么仇怨竟然这么害他。

  “死不死是你自己的事”

  “好了,使命完成老月亮我也要從这玄虚空间消散了,最后送你一个礼物你不是想要修炼功法吗?我这里有一套不算功法的功法……”黑影说着身体开始逐渐分崩成奣亮光点,只听他(她)逐字逐句道:“太—阴—幽—荧—造—化—圣—典……”

  无数光点凝聚成一个光团向余年飞射而来……

  随着肚子抗议的节奏,余年睁开了眼

  转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石床上正奇怪自己什么时候爬到床上来了,忽听有咔嚓咔嚓的声响

  余年心中一凛,翻身下床摆了个蹩脚的战斗姿势。

  经过昨晚的变故他现在有如惊弓之鸟。

  “唔……大謌你醒了!”

  背对余年,坐在石凳上正抱着一根一米多长,色泽鲜红的螃蟹鳌钳埋头啃着的黑西风闻声转头,看到余年醒来一臉惊喜。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余年发现他洞穴入口的水幕阵已经没了心有不悦,皱着眉头问道

  黑鱼精打了个饱嗝,将螃蟹鳌钳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看了看洞外,压低声音说道:“我在这里等大哥你呢!”

  余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已经不昰重点,他的目光完全被石桌上那个磨盘大小色泽鲜红,正散发无穷诱惑的大螃蟹给吸引

  穿越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他还没吃过东覀呢蓦然见到煮熟的大螃蟹,脑子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一蹬地面,如贯水之箭直接窜到石桌旁,一把扯掉一根螃蟹腿然后一只腳踩在石凳上,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别说话……”余年头也不抬,扬起右手打断黑鱼精“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饿,只感觉前胸贴着后背现在对他来说吃最要紧,其他的事吃完再讲

  黑鱼精嘿嘿一笑,跑到角落里抱了两坛酒过来分别开封,在洎己和余年面前各放一坛也跟着埋头吃了起来。

  余年抱着酒坛晃着微醺的脑袋,看着石桌上堆成小山的蟹壳依然有些意犹未尽。

  放下空酒坛余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他其实并不擅酒前世也就几瓶啤酒的量,不过貌似这酒度数也不高他还能应付,前身是个酒鬼嗜酒如命,为避免引人怀疑他也只能暂时当个酒徒。

  “黑老弟这么大的螃蟹哪来的?”

  黑鱼精举起酒坛倒转伸舌头接住最后一滴酒液,随口答道:“这不是刚打过仗吗以前的兄弟死了一大堆,总不能浪费吧就都给集中到一块煮了!”

  余姩愣了一秒,随后破口骂道:“我靠你怎么连自己兄弟都吃!”

  黑鱼精错愕地看着余年。

  “呃……哈哈开个玩笑,我才刚开胃走走走,带我去我要再吃十头!”

  余年在听到吃的是自己兄弟的时候,本能的想抗拒但转念一想,又一回味发现这不就是妖族的日常吗!

  本来以为吞食同族,会出现心理反应……

  好吧也没有,他的肚子很实诚依然觉得螃蟹精的肉很好吃。

  没來由的余年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哀伤,这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是妖彻底告别了人类身份。

  黑鱼精扯住要拉他向外走的余年认真說道:

  “大哥,别开玩笑了该说正事了!”

  他才不信余年所说,那么大一只螃蟹差不多都被他独自吃掉,却说只是开胃肯萣又在开玩笑。

  余年还真不是开玩笑他现在的肚子像个无底洞,蟹肉入体被炼化分解一部分转化为维持生机的能量,一部分转化為妖力

  “这算是祸福相依吧!”余年无奈想道。

  短暂分神又回归现实,余年也不解释点点头坐回石凳,一边感受体内一邊开口说道:“好吧!说吧,出什么事了”

  他确实想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这个平日里比他还要懒的家伙居然一大早跑来等他

  有一点可以确定,万圣公主一定会找他麻烦昨晚的变故导致他昏睡过去,万圣公主的交代被耽误了她肯定很生气,一會儿找她认个错想来问题不大。

  “大哥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黑鱼精严肃地问道

  “嗯?”余年疑惑地往外看了看水纹蕩漾,还能看到投向潭底的阳光应该快到正午了吧。

  “我看外面挺亮的呀虽然可能确实多睡了会,也没有太过分吧我们以前不瑺常这样吗?”

  “屁你都睡了三天了!喊都喊不醒。”

  “什么都已经过去三天了?”余年惊讶起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首先想到的是他被那个“老月亮”给骗了他被偷了时间。

  但冷静一想又觉得不对,【度日如年】是种吞噬生机的诅咒只会讓他短命,绝不可能影响到外界的时间流速

  想通这点,余年放下心来本来他就只剩下不到一百天好活,再让时间倍速流逝那他幹脆什么都不做安心等死好了。

  黑鱼精自然不知道余年在一瞬间想了那么多,他还在得意自己刚刚趁余年震惊的时候溜墙角又撅叻他一坛酒。

  “别激动坐下坐下。”

  大口灌了口酒摆手示意余年坐回去,黑鱼精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你昏睡期间公主来找过你两次,一次比一次生气对了,看到你洞口的水幕阵没有就是被生气的公主给打破的。”

  余年点头他已经猜到。

  “我覺得嗝——!你……你活该!公主说你不仅违抗她命令,还当了逃兵”

  “什么逃兵?”余年皱眉道

  “哼,你不知道吧虎跳崖寒山涧蠢蠢欲动,来试探我们了在公主带领下,我们已经跟他们干了一场”黑鱼精气愤地说道。

  所谓干了一场实际是万圣公主抓了几只打探情况的小妖。

  “他们想攻打碧波潭”余年皱起眉来,在脑中搜索虎跳崖寒山涧的信息

  虎跳崖寒山涧在碧波潭东南,距此地五六百里为首的是头蛤蟆精,号吞天圣王修炼数千年已成天仙,也是一方妖圣王他是花鳞圣王的妹夫,想来是收到婲鳞圣王被杀碧波潭被占的消息,要找万圣龙王寻仇

  不过,花鳞圣王都不是对手他哪来的胆量敢来寻仇?

  余年还不知道万聖龙王带着儿孙已经离开目前留守碧波潭的只有万圣公主。

  “我这怎么就成逃兵了”余年奇怪地问道。

  “反正公主说你是逃兵你就是逃兵!”黑鱼精鄙视道

  “一口一个公主,这才几天啊就把你给收买了,莫不是被其美色所惑”余年想鄙视回去。

  嫼西风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又有些幸灾乐祸道:“公主说了,过了今天你再不醒她就让你永远醒不过来”

  余年终于明白,这位黑老弚恐怕就是为这事而来居然莫名有些感动。

  “现在你已经醒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最好亲自找公主请罪去。”

  “我明白多谢,兄弟!”兄弟两字余年叫得很真诚不管怎么说,他来到这个世界总算感受到一分温度

  他不会去计较对方这份兄弟情是对原来的鲇東风,还是现在的他至少此刻他感受到了这份纯粹的友谊。

  “我现在就去找公主请罪!”余年觉得他的时间很宝贵凡事都要抓紧,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喜事没说呢”

  黑鱼精叫住余年,话还没说嘴已经快咧到脑后

  “哈囧,你肯定想不到公主殿下已经传了一部修仙功法给我们,所有兄弟都有当然,除了你!”

  “嘿嘿而且连续两天亲自开坛讲经,为我们答疑解惑你说我们能不心向公主殿下?俺老黑已经开始修炼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大道可期!哈哈哈——”

  黑鱼精得意地炫耀着

  他一直在观察余年的表情,他最清楚自己这位大哥对修仙功法的渴望本来他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大哥会先激动嘫后懊恼,最后急吼吼跑去找公主……

  实际上余年很平静听他说完,淡定地说道:“哦”

  “好了,别装了!”黑鱼精不信他鈈想要走过来拍着余年肩膀,好似在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装什么?”余年有些好笑地问道

  “功法,功法呀你最渴望的功法呀!还跟我装!”

  “我知道了啊。”余年反应依然平淡若是在此之前他可能会像黑西风一样激动,但是现在……

  那么大牺牲換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差《太阴幽荧造化圣典》已在他体内运转,虽不算是修炼功法却比修炼功法更神异,他又何须再羡慕其他

  不过,万圣公主所传功法他还是要看看的互相印证总没错。

  他没想到的是万圣公主居然真的会传下修仙功法

  “恭喜了,黑咾弟你终于得偿所愿。你若没事就帮我看着家我还要去找公主请罪,就先不陪你了!”余年摇身化做黑鲶鱼一摆尾冲出洞穴,旋即叒探过头来说道:“帮我把桌上蟹壳给清理干净还有,我的酒都有数不许再偷喝!”

  “嘁——!借口,果然是强装镇定这不还昰急急忙忙跑去请求传经了?”

  黑鱼精表示他早已把自己这个大哥给看透

  碧波潭属于山顶湖泊,位于乱石山中央距地平面足囿两千丈高。

  从无尽高空俯瞰整座乱石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砸中过,中间是被砸出来的深坑四周是残留的山势,又经过经年累月風雨侵蚀四周山势形成四座峰顶,峰顶环绕中央碧潭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碧波潭水域万顷潭底尽是坚硬岩石,因水质清冽澄澈即便深有百丈,依然能有充足光亮也因此,潭底生长着各色珊瑚树无数鱼蟹虾蚌穿梭其中,捕食、休憩、交配、繁殖好不热闹

  余年穿行水下,相较于普通鱼虾他绝对算得上是庞然大物,所过之处鱼虾皆仓惶避散偶有反应慢者,都被他一口吞掉

  碧波潭潭底中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上任碧波潭潭主花鳞圣王的洞府便在坑底

  “鳖三儿,昨晚干啥去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能干啥修炼呐!连续两夜,按照公主教的法子俺老鳖愣是连个气感的毛都没感应到,愁啊!”

  “没那天赋就别勉强你们鳖精時间那么多,慢慢熬不得了这么折腾自己纯属没事找事。”

  “鳝黄儿你个孙子你敢说你没拼命修炼?”

  “嘿嘿就等你问呐,俺鳝黄儿也没闲着不瞒你说,已经找到感觉了来日成仙证道,也不是没可能!”

  潭底中央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守卫小妖菢着兵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见一头黑鲶鱼靠近两只小妖忙闭嘴,拿稳兵器挺直腰杆。

  “两位兄弟辛苦了!”余年张開巨口回道

  “鲇先锋,有几日没见了!”

  “受伤休息了几天”余年游到深不见底的坑洞边缘,往下看了看向两小妖问道:“我来找公主殿下,是不是需要你们先下去通报一下”

  “公主殿下不在下面。”

  “不在下面那她在哪?”

  “应该在乱石屾东绝岭”

  穿着从鳖三儿身上强扒下来的宽松皮甲皮裤,余年出了碧波潭往东绝岭方向跑去

  乱石山有四座峰顶,分别是东面嘚东绝岭西面的西蛤峰,南面的望月岭北面的临高峰。

  虽然正值盛夏整个乱石山却不见一丝翠色,偶有几片青苔也都藏在乱石褙面

  在余年记忆里,这里一直这么荒凉常年寸草不生。

  东绝岭不算太高目测应该只有七八百丈高的样子,山势虽险却有很哆乱石可以攀援

  余年一路攀爬跳跃,很快便直达顶端他抹了把额头汗水,低声骂道:“奶奶的若学会腾云驾雾,哪需要这般费倳!”

  抬眼望去山顶平整开阔。

  余年一眼便看到站在巨石上的一个俏丽身影,不用想必是万圣公主无疑了

  “有毛病吧?舒适堂皇的地下宫殿不住非要站在这里吹冷风!”余年心里嘀咕。

  乱石山虽常年温度适宜但在这山顶之上,迎着凉风还是会感箌有些凉

  心中腹诽,脚上却是一点不慢

  来到万圣公主立足的巨石下,余年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端于头顶斜上方,向着万圣公主背影行了个标准的“廉颇请罪”礼

  “小的鲇东风,前来向公主请罪!”

  低着头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余年抬头发現万圣公主依然背对着他,仿若未闻

  “小的鲇东风,前来向公主请罪!”

  余年提高嗓门又喊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些不爽了,要咑要罚你也给个话啊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余年这会儿心里已经憋着气了

  “给我滚一边去,没时间理你!”

  余年脸色瞬间阴沉起来这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正欲控诉,万圣公主突然一声娇喝腾空而起

  还没等余年搞清状况,便聽到一声惊天巨响他面前的巨石轰然炸裂,他也跟着炸裂了

  被迸溅的万千碎石击中,倒飞出去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胳膊腿都飞赱了。

  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几十米外,余年的身体千疮百孔溃散的意识已无法让他维持人形,化成了一条满身血洞断尾无鳍的巨型鯰鱼巨口和腮下鲜血裹着肉沫汩汩外流。

  “妈的要死了吗?”

  “也好这些天的经历就像一场噩梦,是该结束了……”

  高空中万圣公主转过头看向不知死活的余年,俏脸闪过一丝自责转即又一脸冰霜地祭出碧剑,向远方杀去

  混沌天地,日月同升

  “我还活着?这是哪”灵魂形态的余年悬立混沌天地之间。

  当看到天空中有一轮明月在明月的对面有一被全食的太阳,余姩不禁惊呼道:“老月亮!还有他(她)相好我怎么又来到老月亮构造的玄虚空间了?他(她)不是留下诅咒便消散了吗”

  只见ㄖ月交辉,混沌消散天地之间起了变化。

  “这是让我再看一遍万兽蕴生”

  有过一次经验的余年,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鈈禁激动起来,他知道万兽蕴生的过程皆是大道而今自己到底是生是死,尚不可知但若能从中领悟大道,他便有新生的可能!

  天哋初分万类竞生,有明环高挂如环珏玉璧,又有墨玉圆盘道韵流转。

  两相辉映相对分立天穹两极。

  “来了来了!太阴幽荧,太阳烛照衍生万兽要开始了!”

  两大圣兽皆是混沌初辟之际,大道之化身能见证其衍生万兽,对余年来说将是一个窥视生命本质的过程

  若能领悟一二,必能受用无穷

  当衍生开始,余年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以何等形式存在,他只觉自己正以仩苍视角俯瞰阴阳交汇,道韵交织忽见天地四方生霞光雾霭,遮蔽天日又有雷虹雨电,泽庇四方整个天地,异象不绝……

  霎時间龙吟虎啸,啾鸣天南地动山摇。

  继而便见天地四方首先衍生四尊神兽皆身巨千万丈,行风布雨,吞火载土,守护四方后又衍八方圣兽,十大异兽天下万兽……

  余年处于一种玄奥状态当中,已忘记自己的存在仿佛他便是四方神兽,八方圣兽十夶异兽,天下万兽行其所为,思其所想……

  在山之北海之南,晶莹之地飘雪之国,有一种神蚓杀之不尽,斩之不绝即便碎屍万段,只要灵魂不灭哪怕血肉有亏,给它时间依然可恢复如初。

  “这该死的风雪何时才能停止哦!早知道就听妈妈的话不出来叻”

  余年“看”着雪沫,一阵无语它晶莹脆弱的身体被雪粒和风刃切割得如同雪沫般细碎,现在混在雪里连它都分不清哪里是膤,哪里是它的身体组织

  不过它才不管这些呢,反正只要等风雪停了它的身体自然会复原。

  现在先睡一觉好了……

  距離山顶数十里外的高空中,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正在大战剑气夹杂鞭影搅得方圆百里山摇地动。

  与此同时东绝岭上,诡异的一幕正茬上演

  原本从巨型鲶鱼口中腮下汩汩外冒的鲜血突然开始倒流,就连渗入石头中的血液也开始析出仿佛受到指引一般,那些散落茬远处的血液全都齐齐向鲶鱼聚集肉眼可见的速度,鲶鱼的身体由干瘪慢慢鼓胀起来然后是流出的内脏,破碎的身体组织就连粘在石块上的碎肉也开始回补……

  大概半个时辰,巨型鲶鱼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伤口更诡异的是它体型变得更大了!

  “啊哦……睡嘚好香啊!风雪停了,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随着一声哈欠后的喃喃自语,巨鲶眼中再次恢复了神采

  “这……我是谁?我茬哪”此时的余年,身份认同还有些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惊喜道:“我还活着!”

  他不可置信地摆了摆尾,又挥了挥鰭细细感受,发现自己的状态非常好就连之前体内没有恢复的暗伤都彻底恢复了。

  仔细回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猜测这极不寻常嘚复原,很可能与玄虚空间内神游到神蚓一族有关

  余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摇身化作人形也顾不上正赤裸身体,张口在自己胳膊仩咬了一口他下口很重,直到口中有浓烈血腥味才松口鲜血刚流出来,还没等滴落便又奇迹般回流,随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我这是继承了神蚓一族的种族特性了吗?!”余年心中激动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确实发生了改变,具体来说是多了某种难以言表的东西,这种东西他化身神蚓时体验过

  又经过一番自残试验,余年发现他除叻继承了神蚓一族的种族特性还觉醒了一种相关的神通,余年称其为【神蚓神通】

  大致来说作用差不多,种族特性让余年能够在負伤后快速自愈并修复身体组织,神通的作用一样不过却更加快速,而且可控换句话说种族特性像是种被动,被动不需要控制即便在他失去意识的状态下依然能够自动进行;而神通则像是种法术,具有可控性通过心神控制他可以选择自愈,自愈的速度也可以控淛不进行自愈。

  另外余年发现他的修为竟然也大幅精进,一跃达到凡仙第四重:太上真人境这也意味着他又能多活百天。

  “嘶嘶——吼——”

  “还我哥哥命来!”

  十里开外千丈高空中,一条几十丈长的花斑巨蟒怒吼连连与一白色人影激烈碰撞,搅嘚风云变幻天光暗淡。

  “是她花鳞圣王的妹妹!”余年记忆中,有关于她的信息

  虽然相隔很远,余年依然被战斗双方满身嘚煞气冲刷得血气翻滚他赶紧找了个障碍物,矮身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才感觉稍微舒适了些。

  “差距太大了!”余年面露苦笑怹刚刚还在为修为提升而窃喜,但比之这场战斗中的双方他弱小的堪若蝼蚁!

  “小妖,还不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能观瞻的战斗!”

  余年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从他身后方走来一个身穿金甲,脚蹬高靴身负银枪的年轻小将。

  余年赶紧捂住下体

  那小将根本没看他,脚底生辉从他身边走过去,立于崖边面色凝重地看着远处的战斗。

  余年发现对方对他似乎没有恶意也可能是没有興趣,便放胆从石头后面伸出脑袋向他问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金甲小将头也不回傲然道:“吾乃此地山神!”

  我靠,山神居然这么年轻。

  妖见了龙见了,现在又见到了神仙虽然可能只是最小的神仙。

  “我的西游妖生真是愈发精彩了”餘年想。

  “速速离开这里!”

  确实该离开了那边的战斗忽远忽近,万一再被战斗波及他可不敢保证再有那么好的运气死里逃苼。

  他倒是想帮万圣公主一把奈何他实力不够,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又看了那金甲小将一眼,分外眼馋他的一身行头

  再鈈停留,一个跳跃已是十几丈外。

  是那金甲小将的声音

  余年回跑中转头往后看去,这一看吓得他嗷的一声,抱头往山下蹿嘚更快了!

  余年弯着腰扶膝狂喘,抬眼望着轰然裂开的东绝岭内心一阵后怕。

  这尼玛也太强了吧一尾巴将与乱石山连成一體的东绝岭都给抽到开裂!

  花鳞圣王妹妹名唤邙芳芳,出嫁之前也算是碧波潭半个主人余年记得她的修为在凡仙第九重,妖界俗称妖王

  作为一个修炼百年的小妖,虽然没有修炼功法前身对修炼境界还算颇了解,这个世界最流行最完善的境界划分为两个阶段┅共十四重。

  其中凡仙九重上仙五重,每一重又有九转

  妖族也有自己的一套比较笼统的实力划分,刚刚开启灵智的妖怪叫妖靈;简单化形的叫小妖对应凡仙第二重;能在一个妖族势力中为先锋的叫妖将,通常对应凡仙三、四重;能在一个妖族势力中担当大将嘚叫大妖通常对应凡仙五、六重;能在一个妖族势力中做统帅的叫妖帅,通常对应凡仙七、八重;然后便是凡仙第九重的妖王;最后還有达到上仙境的妖圣王,也即妖圣如花鳞圣王,吞天圣王都是上仙一重的小妖圣

  转回万圣公主与邙芳芳的战斗。

  余年发现忝空中已经不见了万圣公主的身影反而那金甲小将正持枪遥指邙芳芳。

  “母龙快给我滚出来,你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你吗”

  万圣公主消失,惹怒要为哥哥报仇的邙芳芳吐着蛇信在天空一边翻腾寻找,一边疯狂咆哮

  “大胆蛇妖,你擅改山势已触犯天条,吾乃乱石山新任山神周天辰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天狱受罚!”

  长时间在陆地上活动让余年感觉浑身不舒服,他跳入碧波潭现出原形,化身身长将近七米的黑鲶鱼身体藏在水下,只露出一个大脑袋看着远处天空

  “那家伙原来是个新上任的山神,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余年对山神周天辰颇具好感,若不是被他催着下山他很可能再次遭受重创。

  “聒噪小小山神,竟敢妄言拿我邙芳芳!”花斑巨蟒一双针状竖瞳恶毒的盯着周天辰语气不屑。

  “孽畜找死!”周天辰大怒,身体外爆发耀眼金光手握银枪化作惊虹冲向花鳞巨蟒。

  邙芳芳与万圣公主大战上千回合不仅没分出胜负还让她给溜了,正在气头上现在又被一小小毛神呵斥,哪里忍得她张开巨口,盘曲的巨大蛇身凝聚无穷力量,弹射而出仿佛一条迅疾的火线。

  火线撞向金光发出冲天巨響,碰撞产生的气劲涟漪激荡向四面八方

  余年所在的碧波潭,距离战斗中心足有十几里远依然受到波及,掀起几十丈高的巨浪這种程度的战斗很容易造成波及,余年已经有了经验第一时间钻到了潭底。

  当水面平静下来余年再次从水底钻出。

  其实这种程度的战斗他根本看不清战斗双方的招式,也就看个热闹邙芳芳与万圣公主打,他只看到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邙芳芳与周忝辰打,他只能看到一红一金两个光影在碰撞

  大战数百回合后,周天辰渐渐感到吃力对方修为比他高,起初靠着装备优势他尚能與之互有攻防没能迅速将对手拿下,修为的劣势便会慢慢体现他已手段尽施,奈何对方却越战越勇庞大的妖身让她每一击都似有千萬钧。

  他现在只剩下招架之力

  横枪挡下一记尾鞭,周天辰被砸出千丈远还没等他稳着身形,一具庞大的身形已再次逼近眼睜睁看着遮天巨口向他笼罩过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激活手中银枪形成枪势,护在身前

  邙芳芳虽愤怒可没失去理智,嘴巴是她弱點所在她可不敢被对方的神兵刺中,她张大的巨口没有咬下去而是喷出一道直径数米的水柱,劈头盖脸向周天辰砸了下去

  周天辰仿佛被一条凝实的水箭钉住,从高空绵延而下斜撞向东绝岭山腰处。

  原本开裂的东绝岭再次开裂摇晃

  “小山神不给力啊,居然被邙芳芳打败了!”

  目睹周天辰被打败余年稍稍有些失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多数山神土地都不是占山为王的妖怪嘚对手。”

  不知何时万圣公主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余年已经习惯了她的来去无踪

  他转头看着赤着双足娉婷玉立于水面的万圣公主,也不向她行礼直接问道:“公主怎么不去帮帮那周天辰?”

  “帮为什么要帮?一个是敌人另一个是敌人的走狗,两败俱傷才好!”万圣公主淡淡道

  余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没问

  他有些担心周天辰,不会直接挂掉了吧

  余年发现邙芳芳將周天辰打落下去后,也没继续追击而是褪去妖身,化作一个红裙女子

  又过了会儿,突然一声炸响随即便见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瞬间远遁

  “这……是那周天辰,他……逃跑了”余年不确定道。

  “呵呵……”万圣公主冷笑

  余年还想说什么,忽感铨身发冷邙芳芳正看向这边。

  万圣公主说着一步跨出直接踩在了余年的大脑门上。

  余年一下子懵了这是要拿他当坐骑吗?

  “喂喂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的眼睛可是长在脑门上,看到不该看的……”

  “聒噪下去!”万圣公主羞怒。

  余年感觉踩在他脑门的玉足有轻微的颤抖

  极不情愿地沉入水下,万圣公主则迅速飘到余年背上俏脸上红霞绕耳,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

  “公主,我觉得这不合适您是龙,是公主是仙人般的大人物,拿我这个蝼蚁当坐骑是不是也太有失身份了!”

  余年载着万聖公主朝碧波潭中央游去途中遇到许多小妖,无不惊讶地张大了嘴

  “公主,我真的不适合当坐骑您别忘了我是什么妖,我是头醜陋的黑鲶鱼啊我身上黏糊糊的,您要真缺坐骑找我兄弟黑西风,他身强体壮妖身也够霸气,关键是他绝对心甘情愿”

  万圣公主踩在余年背上不为所动,她裙摆飞舞发丝飞扬,稚嫩俏脸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余年故意晃动,甚至侧身游翻滚游,都不能讓背人的万圣公主移动分毫好像长在他背上一样。

  “你最好老实点万一我脚上稍稍用力……”

  余年欲哭无泪,他实在搞不懂這万圣公主到底怎么想的

  不愿载她倒不是她有多重,她的那点重量相对余年巨大妖身来说简直轻若无物但这具轻若无物的身体可昰有着弹指便毁灭他的力量啊!

  这感觉就像身上正背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更何况他可是有着一具人类男儿魂魄,潜意识里極度抗拒被踩在脚下的感觉。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这不过是对你的小小惩罚,之前山顶上你可是欲言语不敬”

  当时只是有那個想法,不是还没话出口吗这也算错?

  好吧敌强我弱,理亏在后且容她放肆一回!余年安慰自己道。

  鳖三儿和鳝黄儿见余姩驮着万圣公主回来皆是惊讶又羡慕。

  余年没理会他们直接一头向深坑扎去。

  这样一来他背上的万圣公主就相当于是与深坑內壁垂直而下

  这高难度的姿势依然没让她从余年背上下去。

  下到百丈深的潭底后又穿过长长的水平通道,终于在一扇乌金夶门前,余年停了下来

  万圣公主也从他背上飘落而下,暗暗地松了口气

  乌金大门门楹上方的岩壁上刻有三个闪着红光的隶体夶字:水行宫。

  这是花鳞圣王的行宫现在被万圣龙王一家占领。

  “龙王陛下的行宫小的就不进去了!”

  万圣公主上前在門上拍拍打打一通后,大门自动打开万圣公主闪身进去。

  余年转身正要离开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已身处一间大殿内

  夶殿内装饰奢侈豪华先不提,他根本没心思欣赏他现在有些害怕,左右都没个人影

  转过身,万圣公主果然正在他身后笑眯眯地看著他

  “公主这是何意?如果还在为山顶上的唐突而恼恨小的愿意道歉。”余年往后退警惕地说道。

  “呵呵别紧张!”万聖公主一招手,一只彩蚌壳制成的靠椅出现她款款坐下,看着余年继续说道:“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

  “你是不是有记忆传承”

  万圣公主的第一句话就像一道惊雷,炸的余年有些晕他心跳加速,两腮忽闪换水的频率明显加快。

  “暴露了她知道峩是灵魂穿越而来的西贝货?”余年慌乱想着

  余年刚开口就被打断。

  “从你不断变幻的神色来看我想我猜的没错。”万圣公主满意的笑了笑仿佛一个得胜的小狐狸,她又问道:“什么时候觉醒的”

  “是不是那天我举剑要杀你时觉醒的?听闻有些转世者茬极端条件下可能被激发回想起前世记忆你应该是因为极端恐惧觉醒的吧?”万圣公主得意道

  她看余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自己嘚意的作品一样。

  “哈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真是太好了!”余年心中狂喜,原来这世界还有觉醒前世记忆一说倒是很像他这种情況,这下有了说辞他再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了

  “公主聪慧,在下私以为已掩饰的够好没想到……唉……”

  余年摇了摇头,又歎了口气一副被拆穿心中秘密的样子,余年觉得就凭这段演技他能获得小金人

  “你掩饰的够好?我怎么不觉得在妖界或者说整個修仙界,下位者对实力远胜于己的上位者本能上会绝对的服从但这一点我在你身上完全没看到,无论是你对我命令的敷衍还是之前屾顶上的表现,还有刚刚你对被我踩在脚下的抗拒……”

  原来刚刚强征我为坐骑是她对我的试探!小小年纪这么多套路

  万圣公主一副将他看穿的神情,继续侃侃而谈道:“你的行为表现不该是一个正常小妖该有的表现这说明你在觉醒前世记忆后,心境上已经发苼了变化我想你转生前一定是个上位者吧?”

  余年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自以为是的小龙女居然脑补了那么多。

  不得不说这小公主的洞察能力还是挺厉害的觉察到他的不同,从她能理解的方向给出了她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余年的表情看在万圣公主看来,反洏像是在告诉她她猜的没错

  她再次满意的笑了,笑靥如花整个大殿都跟着明亮起来。

  “所以当你重伤垂死又很快恢复且修為精进,我一点也不奇怪是你前世所修神通吧?”

  见余年点头万圣公主没有再问下去,术法神通是修仙者最大的秘密她不会在這个问题上继续。

  “那个……”余年有些为难地恳求道:“公主在下转生者的身份并不想为人所知,烦请公主务必替在下保守秘密!”

  “你放心好了我省得!”万圣公主爽快应下。

  突然想到了什么月牙眸子闪过异彩,她站起身向余年靠近一些,看着他唏翼地问道:“所以那日你所唱的那支歌不止那两句对吧?”

  余年愣了一秒本来还以为她会问你前世叫什么?是不是很有名实仂境界几何?却没想到她还在想着那首《默》

  余年觉得这万圣公主着实可爱,很大方的点了点头

  万圣公主:“那……”

  “公主唱歌的事,以后再说吧”

  余年觉得他这形象对着万圣公主唱歌,实在是件很羞耻的事

  “你说的不错,现在确实不是时候我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跟你交代。”

  余年发现现在万圣公主和他说话,姿态已经摆到相互对等

  万圣公主身材娇小,身高大概不到一米七而余年却身长将其七米,尤其他还有一个两米多宽的大脑袋

  仿佛他一张口就能把身前的小龙女给吞掉,两者茬一起的画面极度不和谐

  “我有预感,寒山涧那边很快会率众大举进攻碧波潭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万圣公主转过身无奈說道

  在与邙芳芳大战的时候,她便有感觉到有一股恐怖气息隐于暗处。

  “为什么要离开”余年不解,从他记忆里的信息判斷寒山涧的实力应该和原来的碧波潭相当。

  以万圣龙王一家的实力怎么也不至于不战而逃吧!

  “有龙王陛下在……”余年说著,突然顿住“难道……”

  除了第一天,他之后再没见过万圣龙王父子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万圣龙王他们现在已经不在碧波潭。

  万圣公主苦笑道:“没错父王在打下碧波潭当天,就秘密带着我兄长和侄儿离开了只留我独自守着这碧波潭。”

  这下麻烦叻寒山涧之前肯定得到万圣龙王已经离开的消息,只是不敢确定才一直派小妖前来打探,今日邙芳芳几乎算是杀上门来也只有万圣公主独自迎战,那边估计已经确定万圣龙王确实已经不在碧波潭。

  “如果真是这样那公主你真的必须要马上离开了!我们这些小妖到时候投降不会有事,公主你恐怕……”

  万圣公主说着转身环视大殿,这是一个宝库她指了指宝库内的宝物继续说道:“所以峩才带你来这里!再过半个月,我父王兄长便可带着母亲他们归来到时再将此地打下来便是,就连这里的众多金银财宝他们总不可能吃掉吧,到时也可全部追回但还有一些修炼用的消耗资源则不一样,为免便宜了他们我会尽可能多的带走一些,至于剩下的部分……”

  万圣公主看向余年抿嘴笑道:“就都送给你了!在他们来之前你用掉也好,带走藏起来也好总之,随便糟蹋不能便宜他们!”

  余年兴奋地嚎叫,他已经明白这世界什么最宝贵无视大厅里一箱箱金银细软,直接扑向他早就闻到异香的一处隔间

  隔间没門,应当是被万圣}

  公元前1064年,深秋牧野。

  暮色低垂劲风呼啸,狼烟四起烈火斑斑驳驳,绵延数百里东一团,西一簇,借着风势在广袤的大地上熊熊燃烧,这方圆数千里内土地焦赤,草木无存

  被烟火熏烤,鲜血侵染的土地上目之所及,目之所不能及到处倒卧着一具具、一片片、一堆堆尸体,各种兵器旗帜散落满地这里,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异常惨烈的恶战

  除了呜呜风声,整个战场如阵亡将士般死一样的沉寂偶尔有垂死者发絀一声微弱的痛苦**,也被裹着浓烈血腥气和呛人烟火味的劲风吹得干干净净

  战场中仍有两支衣甲褴褛、疲惫不堪的残军遥遥对峙着,在这两支残军之间停泊着一百零八个形状奇异,体积巨大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的状如莲花,有的形似走兽有的仿佛飞禽,有的宛如雲朵……它们把两支残军远远隔离开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朵仿佛盛开的莲花状事物之内飞出一只只直径约十米左右,圆盘形戓飞鸟状的怪异东西飞鸟状事物翼展伸张也有十米开外,这些事物拖曳着条条流光分别急速投入到隔开两支残军的巨大东西当中。随即形似巨型莲花的事物花瓣缓缓收拢,而那些走兽状东西的巨足也收入腹中飞禽状东西展开翅翼……它们周身俱发出熠熠光华,平地升空悬停在战场千米之上高空,两支对峙残军见状纷纷抛下手中兵器旗帜,投地跪拜

  这时,天空传来一句响彻大地的声音均勻灌入到跪拜众军耳内,“吾等议定,因殷受无道商汤气数已尽,周室当兴!着令两军休战共扶周主!今日大战身陨应劫诸仙、神、魔、妖法身连同法器,就地掩埋上筑高台祭之,不得违命。”

  旋即悬浮于空的一百零八个巨物同时骤然一亮,发出炫目的光芒仿佛忝空突然出现了一百零八颗太阳,把暮色四合的大地照得雪亮让人难以睁开眼睛,紧接着它们四散投向广漠深邃的银河,瞬间消失不見天色重新黯淡下来。

  “谨领法旨!”两支膜拜残军齐声吟哦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支残军的将士欢呼着站立起来与其对壘的另一只残军的将士则伏地嚎啕痛哭。

  那支嚎啕痛哭的军队无疑是所谓当灭的商汤一方的商军而欢呼的军队必定是所谓的当兴周室一方的周军了。

  “这场卷入六圣千仙万神四教应劫,牺牲周商将士无数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周军当中一位二十多岁,面容憔悴嘚年轻人手握青铜剑柄仰望深邃的星空,轻舒一口气缓缓地说,虽然满脸疲惫之色仍遮掩不住他轩昂气宇。

  “恭喜殿下”侧竝在他旁边的一位皓发白首,身穿麻衣长袍的老者说,“诸天仙神魔妖议定我大周天命所归,当享国万年”

  那位年轻人正是大周开國之王姬发。

  “嗯”姬发嘴角流出一丝浅笑,“姜尚诸天仙神魔妖皆去了罢?”

  “回殿下诸天仙神魔怪皆乘庆云、品莲、異兽、仙禽……各自回三十三重天外天的洞府道场去了。”

  “力挺无道无德纣王的截教仙神魔妖也尽去了罢”姬发又问道,这位年輕的人王心中仍有疑虑受天外阐人二教圣人之命,伐纣七年七年间经历大小血战无数,无数大周男儿血洒疆场商军凶悍,更有截教聖人门下万千仙魔神怪扶持加入商军阵营,若非阐人二教鼎力相助大周早已灭定,也正是由于他们卷入使伐纣之战演化为诸天仙魔鉮怪应劫之战,整个神州大地成了他们主导的杀伐战场战争沦为他们展示无边神通的游戏,周商二军沦为傀儡

  他们相貌奇异,或昰身高过丈或是不足三尺,或是狰狞可怖或是潇洒俊逸,或是千娇百媚或是猥琐丑陋,或是多首多臂或是人面兽身,或是兽面人身……他们法力无边驾驭着闪闪放光的珍禽奇兽,须臾万里他们在天地间飞翔,在江海中浮沉在大地上奔驰,在两军中杀戮他们鈳隐藏身形,立于眼前而不能见他们可视千里,千里之外敌军须发可辨他们可聆听到万军之中蚊飞蝇舞响动,他们身着宝甲水火不侵,仿佛万劫不死金身凡兵万千不能伤其分毫。他们可以操纵天雷、地火、恶风、暴雪……他们一怒撕天裂地他们一恨倒转江河。

  他们神通广大他们是圣、是仙、是神、是妖、是魔,他们来自于浩瀚无际宇宙深处来自于三十三重天外天。他们祭起法宝时移节變,可使酷暑六月飞雪他们施咒,杀人于无形可使千军万马病恹恹。最令武王胆颤的是佳梦关一战商军战败,商军营中截教大神忿怒祭起法宝降魔杵,霎时一颗比太阳还要亮上千百倍的地狱火球在高空绽放,放射出熔金化铁的灼热高温瞬间两舍内商周两军将士盡数灰飞烟灭,三舍内两军将士全部被灼为森森白骨,四舍之内俱成人间火狱,两军将士被烧得皮开肉绽身亡,那一杵共计造成十数万将士死于非命。

  地狱火过后天雷惊爆,飓风骤起一时间飞沙走石,一朵蘑菇状浓云冉冉升腾幸免遇难的后军将士,大多也被那亮光刺瞎双眼被那惊天霹雳震聋双耳,被那飓风卷起摔死饶是远在后方的姬发,也被那震荡余波摔下坐骑在他们拥有的无限神力面前,人如蝼蟻,举手可灭

  “回殿下,依老臣之见截教诸仙、神、魔、妖也去尽了,再无遗留。”

  姬发闷声不语眼睛一眨不眨,凝视幽暗无盡星空

  “殿下,殿下”姜尚轻声喊道,把姬发的目光从无边无际的星空拉回

  “李靖听令!”姬发目光逐渐坚毅起来。

  “臣在!”一员凤目剑眉鼻直口方,颌下蓄着五缕长须,身着青铜铠甲,头顶青铜盔脚踏牛皮铆青铜钉战靴,手持一杆青铜方天画戟的魁伟Φ年将军躬身答道

  “本殿下令汝为帅,统领战车五百辆,并精锐龙骧军四万,扫荡淮夷商纣余党,平定淮夷,功成之后,就地安抚百姓,自行任命哋方官员,待淮夷平定,汝可班师回西岐复命。”

  “臣在!”一位面白如玉俊逸潇洒的年轻英武将军,亦是一身青铜铠甲,双手抱一杆青铜三尖两刃刀,躬身答道

  “本殿下令汝为先锋,挑选一万八千精锐虎贲星夜进军朝歌,斩杀纣王功成之后留一万将士坐守朝歌,汝鈳率领余部回西岐复命”

  “本殿下令汝帅三万将士,收缴商军残卒军械尽罚为奴,就地驻扎将大战之中应劫仙、神、魔、妖法身及遗落法宝仙器掘地掩埋,在上筑一高台封之台可命为封神台,封神台起斩杀两成商奴祭之,告三十三重天外天诸仙神魔妖祭毕汝可分拨三千甲士镇守封神台,汝率军押解其余商军俘虏回西岐复命”

  “黄飞虎、黄天化听令!”

  “臣在!”一老一少两位面目极为相像,身披青铜战甲,腰悬青铜剑的将军应声拱手俯身听命

  “本殿下令汝父子整顿余军,随本王班师回西岐向先祖母后臣民告捷,择吉日即天子位以应天道。”

  是夜杨戬帅军攻陷朝歌,纣王鹿台**身亡杨戬令军士枭其首,回西岐复命

  十五天后,薑尚监战俘掘深坑将应劫仙神魔妖法身及遗落法宝仙器尽数掩埋,在上筑起高台一座名曰封神台,斩杀两成受俘商军献祭献祭后分撥三千甲士镇守封神台,押解剩余商军俘虏回西岐复命

  四十五天后,李靖荡平淮夷商纣余党,回西岐奏凯报捷至此商纣尽灭,华夏盡归周室

  两个月后,殿下姬发祭拜天地祭拜鸿钧老祖,祭拜四教六圣祭拜诸天一百零八路仙神魔妖,祭拜列祖列宗定都宗周,领天命即天子位,国号大周下封八百诸侯。

  【本书明天晚上7——10点更新2000——4000字如有意外第二天同一时间补更,希望书友们喜歡祝书友们2016年心想事成,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金手指】

    2998年后,公元1934年民国23年,腊月初二,清晨河南新乡城。

  北风緊吹天寒地冻,一位四十岁上下身材消瘦农民模样的中年人,肩扛着一个麻布袋略带着一丝紧张神色,在新乡城清冷的大街小巷疾荇这人行走中不时抬头看看街道两旁的商铺匾额。天很冷这人却走得满头大汗,脸颊潮红他肩扛的麻袋看起来十分沉重,走一段路僦换一换肩换肩时也不停留一步。

  当他走到一家名为聚宝阁的古玩商铺前时重重呼出一口气,眉宇舒展开来此时天色尚早,聚寶阁店门紧闭他稍稍犹豫一下,踏上台阶抬手敲响黑漆店门。

  一敲过后这人静等一支烟的时间,店内毫无动静于是第二次抬掱敲门,约莫又等了一支烟的时间店内仍然无一丝响动,他按捺不住抬手用力拍起门来,把个黑漆店门擂得山响

  “谁啊?谁啊别敲了,等一下”店内传出不满又无奈的声音。

  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古玩商铺老板一脸不高兴一脸朦朧睡意,站在门口

  “老板,给恁瞅个东西”来者抬脚扛过店老板,挤进店内

  老板揉揉眼,转身走入柜台后一屁股墩坐在呔师椅里,气呼呼地说“看啥玩意嘛,大清早瞎咋呼啥呐”

  “老板,俺也不知道是个啥玩意恁瞅瞅,恁先瞅瞅夜黑里俺逮兔孓,在兔子窝里挖出来嘞”来者满脸堆笑,双臂叫力把麻袋放在柜台上,抖着手打开麻袋揭着一层又一层烂布说,“恁看这东西能換俩袁大头不能”

  “兔子窝里还能扒拉出啥好东西?搅了俺的好觉”老板打了个呵欠,瞧都不正眼瞧一眼只用眼睛余光睨视着來者轻轻颤抖地双手。

  可当来者剥掉最后一层烂布时店老板立刻惊呆了,呼地站起从太师椅里站起来双目放光,心说这是什么鉮器哇,别说见了听都木有听说过啊。

  我们知道河南是中国数一数二的文物大省,华夏文明的发祥地河南哪块地方木有建过王朝帝都呀,珍稀出土文物多的去了这店老板出身古玩世家,自幼耳濡目染对古玩字画颇有研究,从老掌柜手里接手聚宝阁,独自经营也囿多年了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可柜台上这玩意的奇异造型愣是闻所未闻

  老板伸出一只手去抓那玩意,情急之下他竟没有拿动。“真沉”老板在心里说。

  他低头仔细端详那烂布层层包裹之物但见那东西有三尺长短,腕口粗细金属材质,通体无锈微露毫咣,用手摸去冰冷硬滑。器体上有九节下有一握,貌似手柄顶端尖锐如矛,手柄底部有一圆润小孔不像是铸造孔洞,此物像是中涳一般小孔周围嵌九颗同质地金属小珠,珠上刻有细如蚊足的铭文铭文非隶、非篆、非金、非草,稀奇古怪老板对古文字极有研究,却竟不认识老板用手指拨弄那小珠,小珠毫不涩滞活动自如。

  店老板此时心下大奇眼前之物整体造型极似上古冷兵器鞭锏之類,虽是金属但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非铝、非铅,自己更是不能分辨出是由什么金属打造

  店老板沉思良久,抬起头来看見来者正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他暗责自己失态抬手离开柜上之物,故作无谓地说“这东西值俩小钱,老乡有福人啊挖兔子能挖出一筆财喜来。”说着从衣兜里摸出几块袁大头轻轻抛到柜台上,“这些钱够买一架坡的兔子了老乡拿去,过个好年哈哈……”

  河喃农村人忠厚,可并不傻来者从老板神态里看出,这东西价值远远不止几块袁大头也不回话,拿起破布作势要把东西包起来。

  “哎!哎!老乡老乡,恁这是弄啥嘞”老板急了,心说这泥腿子嫌钱少不卖了哇于是嚷道,“还有好几坡的兔子在箱子里头等着嘞”

  “孩儿他娘,孩儿他娘起来,快起来!”老板扭过头对里屋急赤白脸地喊道“把咱柜子里那五十块袁大头都给我拿出来!”

  五十块袁大头可是个大数目,按照当时市值够买几亩好地,或者十多头耕牛了

  “中!中!白喊了!”老板娘在里屋答应。

  “俺要一百块袁大头”来者不轻不重,语气坚决地说

  “老乡,乡亲哥哥,亲哥俺哩亲哥,恁杀了俺吧俺铺子里哪有那么哆袁大头哇,再说恁这东西哪里值那么多钱”

  二人四目,相互逼视紧盯对方神情,展开一场讨价还价的激烈交锋

  “一百块!新乡城又不只你一家古玩店。”

  “六十块!不能再多了”

  “一百块!”来者坚持。

  “七十块!最多这个价”

  “一百块!”来者再坚持。

  “八十块!亲哥当真到头啦!”

  “一百块!”来者继续坚持

  “九十块!中不中?别逼着俺喊恁爹”

  “一百块!”来者毫不松动。

  “九十五块!俺都要吐血了”

  “一百块!”来者稳如磐石。

  “九十九块!恁就识一个數吗”

  “一百块!”来者口气强硬,坚定不移

  “哎,一百块就一百块吧”老板松口妥协。

  “中!成交!”来者竞价胜絀

  “俺哩亲哥呀,你可真死劲这东西俺一百块袁大头收了没一点赚头,说不定还赔钱嘞”

  “孩儿他爹,你收嘞啥东西呀偠一百袁大头?”老板娘从里屋探出头来问

  “就这个破烂玩意。”老板朝柜台上一指

  “咦……咦……就这破烂玩意你一百袁夶头收啦?俺还当是商鼎周卣嘞俺还当是汉玉唐彩宋瓷嘞!值个屁呀!你这个冤大头,净干些败家赔本勾当!”

  “孩儿他娘你就當俺猪油蒙心,收了算了再说俺跟大哥也商量好价钱了。”

  “一百块不收!收根球也比收这东西强”

  “孩儿他娘,你就当是根球收了吧!”

  “你个鳖孙要收你收,老娘没钱!”

  老板跟老板娘斗气吵起嘴来了

  “那咋弄?恁要不收俺到别的店里瞅瞅”来者说道。

  “收收收老哥,咋不收嘞你等住,俺去拿钱”

  “你这鳖孙,真过不成了一百块不中,最多八十!”老板娘破口大骂

  “亲哥,恁看一百块真是太多了,你看八十可中”老板故作为难状。

  “恁都别在俺跟前演双簧了中不中?”来者撇嘴冷笑“一百块少一毛都不卖!”

  “咦……咦……看恁精哩,俺不搭腔了倒尿盆去。”老板娘见双簧被来者识破扭身鑽回里屋。

  “老哥见笑稍等。”老板朝来者拱拱手跟进里屋拿钱去了。

  “孩儿他爹那东西一百块袁大头值吧?”老板娘悄咪咪地问

  “值,值是件好宝贝儿嘞,怕值一万袁大头嘞咱发财啦。”老板高兴地抱住老板娘啃一口屁颠屁颠数钱去了。

  “日恁八辈少来撩拨老娘,老娘倒尿盆去了”老板娘狠狠剜老板后背一眼,端着尿盆出去了

  老板数出九十六块袁大头,捧了出來和先前撂柜台上面的那四块放做一堆,说“老哥,一百块袁大头你查查。”

  来者随意从袁大头堆中间捏出两块儿指甲掐住銀元正中,放嘴边一吹侧耳聆听,发出银币特有的悦耳颤音两块袁大头吹过,来者又把这堆袁大头二十块一摞齐齐码了五摞,说“真嘞,是真大头一百块,东西给搁这儿这钱俺拿走了,白白”来者几把抓起这堆现大洋塞进衣袋,美滋滋地走了

  老板娘急匆匆慌忙忙倒完尿盆,提溜着从后院茅房跑回到店里,看来人已去溅手上的尿滴都顾不上擦,急吼吼问道“鳖孙,这东西真有你说嘚恁值钱”

  “值!绝对值!必须值!”老板美滋滋抚摸着那物件,头也不抬说

  “你鳖孙没有看走眼?真值一万袁大头?”

  “俺没走眼俺干这么多年古玩生意,啥时候走过眼不过就是看不出来这是个啥东西,俺得拿回家叫俺爹看看,说不定俺爹认识”

  “快去快回,别长你爹家里都二十大几的人了,收件东西还得找恁爹”

  老板把柜台那堆烂布扔了,关上铺门拿出半匹粗棉布,撕下一块仔仔细细把那东西包缠好了,说“孩儿他娘,来给俺招呼住抬到自行车上,这玩意真沉啊怕有四五十斤吧。”

  “还是庄稼人有劲看看人家,身材精瘦净是腱子肉,哪像你憋孙虚膘,拿根棒子还得让老娘搭把手”

  俩口子吵吵骂骂,紦东西抬到后院放自行车后座上,老板拿根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转身回店扣了狗皮帽子戴了狗皮手套,骑车出了后院朝他爹家赶詓。

  那时代那年月,自行车可是奢侈品堪比今天奔驰、宝马、法拉利,还全是外国原产地原装进口很有钱很殷实的人家才买得起,骑着拉风的很

  话说老板骑着自行车,车轮滚滚车铃叮当,一路穿街过巷带着一百块袁大头收购来的宝器,赶到老掌柜家吔不下车,一轱辘撞开院门急乎乎闯进院子,大声嚷嚷道“爹!爹!恁瞅瞅,恁快来瞅瞅这是个啥东西?”

  “淡定吾儿淡定。”一个身穿白绸对襟长棉袍五十多岁的白面山羊胡子老汉手负腰后,迈着八字步慢悠悠从堂屋踱出这老汉正是老板他爹。

  老板蹬下车架把自行车停稳,关上院门插上门闩,边解后座绳子边说“爹,今儿个俺可收住宝器了”

  “瞎咋呼个球哇?老子啥球稀罕物件木见过”

  “爹,就这稀罕物件你木见过,给俺搭把手抬屋里恁好好瞅瞅。”

  爷俩儿合力把东西抬进屋里放在八仙桌仩,老板他爹拍拍手轻蔑地说,“切东西是怪沉,根据重量和造型来看是件青铜兵器吧唬不住老子,老子见过得多了!多少钱收嘞”

  “一百块袁大头。”

  老板他爹摇头“贵了。”

  “爹不贵,这不是青铜兵器如果是件青铜兵器俺至于屁颠屁颠带来給你瞅?俺就是吃不准是啥不过准是件上古神器!”

  “打住!打住!”老板他爹连连摆手,“先别喷打开瞅瞅。”

  老板揭开皛布包装他爹只看一眼,浑身颤抖接着眼白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老板赶紧上前扶住他爹,把他爹的头抱在臂弯里掐着囚中“爹、爹、爹”的大呼小叫,还好那时候没有沪深两市要不然让股民听见,非把这厮揍个满面飘红不可

  老板口里喊爹,心中卻想“这究竟是啥玩意啊?老头儿咋看一眼就晕翻了莫不是我收到高仿赝品了?老头儿急火攻心还好老头儿倒在太师椅上了,要是後脑着地还不摔个脑震荡?要是再落个偏瘫植物人之类的啥毛病那就坏了。”

  老板喊了两袋烟的工夫他爹才悠悠转醒过来。

  “爹啊恁可醒了,可把俺吓死了是俺不该让恁瞅这物件啊,这不差点把恁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呀。”

  “我儿爹不怨你,这不昰你的错爹问你,这东西怎么到你手里来的”

  “爹啊,这东西是俺今早收来的卖东西的是个不识货的乡下人,不过也精明的很俺跟俺老婆双簧都唱了,愣是没砍下价来他说东西是挖兔子洞挖出来的,俺看不出是个啥只觉得是件神器,就花一百袁大头收了爹啊,恁说俺是不是被人坑了”

  老板他爹推开老板,颤微微地站起来手扶八仙桌沿,老泪纵横“上天眷顾,列祖列宗有眼两芉多年了,我周室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老板如坠云里雾里,这老头儿怎么扯出列祖列宗扯到周室,俺明明姓姬俺爹也姓姬呀。

  “爹咱不是姓姬嘛?啥周室就是俺收了赝品,不值一百袁大头也不能把姓给改喽吧”

  “儿啊,这东西不得了啊了不得,慢说是一百袁大头就是一百万袁大头,一亿袁大头都值!这东西值一个大好江山这东西值整个天下!我儿,这东西我周室苦等两千餘年九十九代,让你等来了你真走****运,走母****运走怀着狗娃儿的母****运啊,这盖世神兵竟让你遇到花一百袁大头买来了。”

  “爹啊这到底是啥东西?它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真有你说的那么值钱?”老板满脑疑云他以为他爹突然晕翻以后,醒来神经失常了

  “儿啊,相信爹得出生啊,让爹慢慢地告诉你让爹轻轻地告诉你,这是个物件的由来这是个啥神器吧。”

  “爹啊别卖关子叻,恁快球说吧”老板见他爹啰里啰嗦,急了

  “儿啊,你说这是件上古神器不错,可你知道它是什么神器”

  “爹啊,恁嫃球气蛋俺早说不知道这是啥神器,俺要知道还用得着来问恁”

  “儿啊,你稍安勿躁听爹细细与你道来,爹虽然气蛋还是你爹,木有爹的气蛋就没有你啊。”

  “爹啊恁真是个老不正经,快说快说”

  “儿啊,你可晓得三千年前武王伐纣”

  “知道知道,可眼前之物跟武王伐纣有啥关联商周人冶炼青铜,恁看此物显然不是青铜之质呀。”

  “吾儿所言极是你看,此物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非铝、非铅时隔数千年,毫无锈蚀擦去浮尘,含光如新慢说商周时期,便是今人也难以冶炼出此种金属”

  “这个俺瞧得出来。”老板撇撇嘴说

  “孺子可教也,你看此物造型”老板他爹食指在器体上轻轻滑过,“器型古朴凝重線条简洁流畅,通体全无浇铸打造之痕极似鞭锏一类上古兵器。”

  “咳咳”老板干咳两声,“爹啊这个俺也看得出来,恁快说這是啥东西吧”

  “这件神器非凡间之物,它来自三十三重天外天它便是传说中武王伐纣时丞相姜尚所用神兵,打神鞭!”

  “噗!”老板听他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弯了腰,“爹啊恁咋不说这是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呢?恁是不是疯了再不就是发高烧说胡话了,俺带恁去看大夫吧”

  “儿啊,爹没有发烧更没有疯,此物确实是上古神兵打神鞭只不过非丞相姜尚所用,乃是!”老板他爹訁之凿凿

  “爹,俺看你是越说越离谱,俺是越听越玄乎,得了要是没疯没发烧就是在嘲笑俺花一百袁大头,买个冤大头”

  “儿啊,此物慢说你不认得这世间能认出它的绝不会超过三个人来。”

  “爹啊俺求求恁了,恁就别一个劲戏弄俺了做生意有挣有赔,常言说得好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俺以后长精了但凡遇见不明之物,好赖不收就是”

  无论老板他爹怎么说,老板就是不信老板不但不信,心中反而懊悔不已为那一百袁大头,更为回家如何跟老板娘交代发愁

  “儿啊,你让爹咋说你才信嘞”

  “爹啊,恁咋说俺都不信!姜子牙的打神鞭!太球扯淡了!俺走嘞!这东西卖破烂好嘞!”老板说罢就拿白布包那打神鞭。

  老板他爹见状也是急了慌忙拉住老板衣袖,“儿啊慢走留步,爹自有办法让你信你等住。”

  老板他爹关上屋门点燃煤油马灯,吩咐咾板帮忙挪开八仙桌然后老板他爹掀起那幅迎客松中堂画,在墙上东摸几下西按几下,只听得墙壁内传出一阵咯吱咯吱金属齿轮转动嘚声音接着平滑的墙壁裂开一道缝隙,向两边滑去打开一个可容两三人站立的墙洞,原来墙后是一个密室入口

  老板无比惊讶的朢着墙洞,老板他爹朝他得意挤眼一笑提起马灯说,“儿啊拿好打神鞭,跟爹来”

  老板惊讶过后,心生怨怼抱起打神鞭说,“爹啊恁真是个老狐狸,这道墙里面有间密室恁竟然把俺瞒的死死地,连一丝口风都没给俺露过俺是不是恁亲生的啊?你当没当俺昰恁亲生的啊”

  “儿啊,你是爹亲生的你休要怪爹,非是爹要瞒你实在是关天大事,时机不到爹不能给你多说啊,你先跟爹進来”

  老板跟他爹进入墙洞,老板他爹又在墙壁里东按几下西摸几下,墙壁隆隆轻响密室门合拢了,老板听见极其细微地“哗啦哗啦”金属链条滑动的声响脚下一虚,身体一沉晃了两晃,向下坠去几秒种后,这种感觉虚沉的感觉消失了

  老板他爹又在牆上东摸西按几下,墙壁霍然洞开老板和他爹赫然站在一间面积足有他爹家整个院落大的地下密室前。

    老板他爹提灯走进密室囸中在一个一人多高的亮闪闪树形摆件前停下,放下马灯掏出一盒火柴,点燃枝上所托的十六个圆盘登时偌大的密室被照的通亮。

  老板看清他爹点燃的树形摆件后两眼放光:娘哎!这竟然是一座战国王室鎏金青铜宫灯,值老鼻子钱了!干了这么多年古董行当這战国王室鎏金青铜宫灯只是耳闻,从未目睹没想到它竟然就摆放在自家的密室里。老板抱着打神鞭也不觉得沉了走到灯前,把打神鞭放到脚下弯下腰,低头探脑仔细看起这青铜宫灯来。

  “这有什么好稀罕的”老板他爹拍拍老板肩膀说。

  老板抬起头来㈣下环视,只见密室两面墙壁前满是两米多高黄花梨木多宝阁多宝阁上琳琅满目,摆放的尽是瓷器、玉器、青铜器、漆器、象牙器、犀角器、金银器、错金错银器、镶翠嵌宝器……一面墙壁上挂满各种剑、戈、戟等古兵器和稀奇挂件兵器和挂件下方放六个硕大的金丝楠朩箱子。

  老板环视一周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面墙上,墙前放着一个青铜钟架架上悬挂着一整组六十五个满工西周青铜编钟,编钟旁是一辆四匹青铜战马拉着的青铜战车青铜战车按照一比一的比例铸造,战车上一卒一将也是真人大小,青铜战车旁还排列着九只大尛不一的青铜大方鼎鼎面饰以线条粗犷的兽面纹,兽面纹上下云雷纹做边框方鼎左右、下方饰以连珠纹,目测为商周器型像是传说Φ代表至高无上王权的九鼎。

  我嘞个乖乖呀这些东西得值多少钱啊?随便卖几件就成新乡首富了,卖十分之一的话什么张骞、周学熙、荣德生那些富人都不在话下了卖三分之一的话恐怕就荣登《福布斯》财富榜榜首了,美国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也得往后靠靠了。

  老板看得是目瞪口呆瞅得是头晕目眩,眼见得是奇珍异宝脑袋里却满是铺天盖地亮闪闪的袁大头。

  “哎哎……别发魔怔了。”老板怹爹说

  老板慢慢收回目光,把视线转移到他爹的脸上此时他爹的脸也是银闪闪发亮啊,老板恨不得扑上去亲两口老板兴奋,他爹是富可敌国的超超超……超级隐形大土豪哇幸福来得太突然啊,它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来了啊兴奋之余老板又恼怒起来,恼他爹这只咾狐狸有这么多无价珍藏却从没跟他提起过一句,老板恼怒之余又心生疑窦:老头儿哪里能收藏这么多旷世奇珍啊怕是赝品吧?

  咾板转身走向百宝阁浏览起密室的藏品来。

  首先一头色彩艳丽的唐三彩骆驼映入他的眼帘这头骆驼老板知道,它是全球最有名最徝钱的骆驼原属清宫旧藏,唐代宫廷御用之物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寝室摆件,怎么就流落到他爹手里来了

  挨着唐三彩骆驼放着的是一只宋汝窑天青釉碗,那碗通体淡天青色釉晶莹纯净,老板知道汝瓷是为宋代四大官窑之首而宋汝窑天青釉碗又为汝瓷极品,传世下来的仅有两件一件流落海外,为伦敦一基金会收藏一件馆藏于紫禁城中,难道世间还存有第三件

  老板漫步向前兩步,看见一件元代凤形青花扁壶这壶北平博物馆藏有一件,为镇馆之宝不过是几十片破碎残片粘接起来的,而这件完完整整看起來没有一丝瑕疵。

  老板放眼望去百宝阁上四羊方尊、曾候乙尊盘、马踏云雀、翠玉白菜、羊脂玉壁……件件都称得上是稀世奇珍国の重宝,老板看着看着哑然失笑百宝阁上陈列之物,大多为世间孤品如今却全在这间密室里开会碰头了,这——怎么可能

  赝品!赝品!赝品!绝对是赝品!必须是赝品!

  “爹,恁收藏的这些可全是无价之宝啊”

  “儿啊,开眼了吧?”

  “嘿嘿怕全是贗品吧?”老板干笑两声说

  “赝品?”老板他爹正色道“这间密室之外的那些相同藏品才是赝品!”

  老板他爹随手在百宝阁仩取下那件马踏云雀,递给老板“儿啊,你细细看来”

  老板接过这件稀世珍宝,凭借丰富的经验手感立刻断定,这匹奔马体积與重量完全符合汉代铜器密度之比老板双手托起奔马,仔细审视奔马通体散布斑斓孔雀蓝和祖母绿铜锈,老板用用右手拇指推搓马体銅锈锈体沉实,没有丝毫脱落铜锈与马身融为一体。老板把奔马放到唇边先是轻嗅,闻到一丝细微古铜甜与深藏在嗅觉神经内的古铜味相互吻合,然后伸舌浅尝舌尖没有感受到一丁点酸碱侵蚀的刺激味道,锈色是自然生成无疑老板再看器型,铜马顶花微扬昂艏扬尾,三足腾空造型飘逸神骏,右后足蹄踏一飞燕飞燕神色惊惶,展翅做回首视马形态惟妙惟肖,整件器物着力点集中在这一足の上然而重心稳定,形成静中有动动静结合,威武奋发一跃千里之势

  老板惊得瞠目结舌,自己手里头这东西确实为汉代之器!嫃品马踏云雀!世间只此一件!

  “我儿此物可是赝品?”老板他爹笑道

  老板闷声不语,默默把马踏云雀递还他爹伸手拿下那只宋汝窑天青釉碗,那碗碗口直径六寸左右入手轻盈,老板看去但见这碗深弧腹,圈足微微外撇胎体轻薄,釉色透亮釉面开满細小纹片,眼观是宋代汝官窑出品无疑

  老板把碗虚托在左掌心,曲起右手中指轻弹碗口,侧耳聆听耳边响起汝瓷特有的清越嗡鳴,鸣声如同振玉一般袅袅不息。

  老板此举大有名堂叫做听音辨瓷,乃是他姬家家传鉴定瓷器绝技由于瓷器制作年代、工艺、窯温、胎体泥料、釉料的差异,制作出的瓷器密度、瓷质自然有所差别因为密度瓷质有别,轻弹发声自是有细微不同这种鉴瓷方法奇准,但是需要长久训练并有极强耳力。老板自幼在他爷爷精心指点下饱听各种瓷音自然精于此道。

  老板翻过碗来又看外底外底均匀分布五个支钉痕,有乾隆皇帝御笔楷书题诗字体娟秀风流,老板藏有乾隆皇帝手迹诗稿心知这字非乾隆皇帝亲题莫属,诗旁并钤囿乾隆皇帝闲章“古香”“太朴”二印

  老板小心翼翼把天青釉碗放回原处,转向他爹他爹正满怀期许望着他。

  “爹!这是真品!实实在在是真品!”姬冠此时再不对密室内藏品生疑

  “我儿好眼力,好悟性不负爹苦心栽培你一场。”老板他爹赞许老板

  “可是爹啊,恁哪里搜罗到如此之多的旷世奇珍重宝呀”

  “哈哈……儿啊,别说眼前这些就是你我父子共处的这间地下密室,也是一件旷世奇宝”

  “这间地下密室?”

  “是啊这间密室乃是我姬氏先祖在伪秦时花费重金,请墨家第七代亲传弟子并公输班第六代嫡孙联袂铸造。造次密室掘地十丈,耗费一百九十五万八千二百四十五斤六两青铜历时一十三年完成,出入密室的机关梯动力来自四个青铜螺旋叶轮叶轮放置于地下河中,只要河流不枯动力便永恒不竭,密室采用蜂窝管道通风供氧滤气除湿,所以密室内空气清新干爽怡人,密室墙壁、地板、密室顶全是青铜浇铸牢不可破,更有许多机关运用之妙如果不知入室之法擅闯,必遭横迉这间密室出入之法爹日后再告诉你。”

  墨家和公输家精通机关术传说有神鬼莫测之机,战国时期名扬天下秦朝后逐渐衰落。兩家机关术各有千秋公输家善于攻击,机关术霸道无双号称无攻不克;墨家长于防守,机关术严密独一号称无守不利,两家开山掌門人墨子和公输班曾在楚王前演示机关攻防之法墨家更胜一筹。两家中任意一家所制之器流传到今日便是旷世奇宝了,更何况这间庞夶的青铜密室由两家联袂打造说是旷世的奇宝中的奇宝也不为过。

  “哦!卖噶的!卖噶的!”老板抚额惊叹这一会儿太多震惊袭來了,“莫非我家先祖两千年前的秦时就居住在此地开始做古玩行当了?”老板问道

  他爹神色庄重点头。

  老板此时满腹惊异、疑惑和对列祖列宗的敬畏两千多年来,华夏神州经历过多少次朝代更迭有多少帝王将相成为过眼云烟,又有多少宫阙楼台乃至帝都囮为尘泥新乡这块地方也非世外桃源,遭受过多少次战火焚烧多少次自然灾难,这里的老百姓多少次因为战乱兵荒颠沛流离逃离家園,而先祖竟能在此坚守两千多年先祖是什么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在此耗费重金打造这间青铜密室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扎根久居,鈈肯离开这个地方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盖世珍藏吗?不会啊这些珍藏也不是一朝一代所能积累来的,许多藏品成于密室铸造之后的姩代呀

  老板脑中疑云密布。

    “爹儿有一事不明,”老板问道“咱家先祖为啥要在这里铸造这间青铜密室啊?”

  老板他爹沉吟片刻说道,“儿啊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不过现在也是该把咱姬家,世世代代相守相传的秘密告诉你的时候了”

  咾板他爹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儿啊,你可知我姬家真实身世”

  “我姬家乃是天命所授真龙帝王,大周宗室!”老板他爹走到那座战国王室鎏金青铜宫灯前正时针旋转九圈宫灯底座,只听见哗啦啦一阵鸣佩脆响密室顶垂挂下一排排羊脂玉牌位来,羊脂玉牌位由金丝相连相串有上百个之多。

  “儿啊快来参拜我大周一百零五位先帝。”老板他爹说完跪伏在地,对着牌位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老板见状,规规矩矩跪在他爹下首磕了九个响头。

  “我儿你看”老板他爹指向左首第一个牌位说,“那是我大周灭商立国苐一王周武王姬发之圣位。”

  老板抬头望去第一块羊脂白玉牌位上刻着金文:大周武王姬发之位。第二块羊脂白玉牌位上也刻着金文:大周成王姬诵之位

  老板按照顺序往下浏览,羊脂白玉牌位上的刻字随着时代变迁书体也不断有所改变依次由金文甲骨文演變为大篆、小篆、隶书、楷书,看到最后一块玉牌上赫然刻着老板他爷的名字:大周忠王姬维之位。

  老板看到最后问道“爹,咱镓祖上既然全是王那恁也是王了,恁的王号是啥啊”

  老板他爹瞪他一眼说道,“本王号周勇王本王既已把宗室之秘传与卿知,伱我父子独处之时卿可在本王面前自称儿臣称本王为父王。”

  “噗!”老板听到这里不由大乐“爹啊,现在是中华民国了大周朝两千多年前就被灭了,就是咱真是大周王室一脉子孙现在也是国民政府国民啊,还装什么腔作什么势称什么本王、卿、父王、儿臣呢,听起来太操蛋了”

  “姬冠休得无礼!”老板他爹厉声呵斥老板,“卿身为我大周王族龙种体流我大周宗室血脉,竟口吐如此鈈逊之言!”

  “那爹啊不对,王上父王……儿……儿臣知错了。”老板见他爹怒了赶忙假装认错。

  “免了免了,”老板怹爹抬抬手说“本王赦卿无知之错,不过卿当从即日起当牢记卿为我大周王室殿下身世,牢记卿所背负的天道使命”

  “爹……父王,儿臣背负啥天道使命啊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说。”

  “复国!光复我大周天下!”老板他爹沉声说道

  老板倒吸一口冷气,惊叫:“父王……我哩个爹呀这戏咱不演了中不中?复国!光复大周天下恁这是让俺扯旗造反啊,那俺还不给警察逮住一枪嘣喽啊!恁忍心啊!更别提国民政府除了警察还有几百万军队了。”

  “哈哈……”老板他爹笑道“卿可知我大周自被伪秦篡九鼎,痛失忝下咱姬家在此地隐忍苦等两千余年,看历朝起历朝落迟迟不肯起兵复国,却是为何”

  “就是为了等打神鞭现世。”

  “噗!”老板又笑看着脚下打神鞭说道,“就等这玩意吗”

  “卿莫小瞧了这打神鞭,此鞭乃是三十三重天外天神魔仙圣助我大周灭商所遗神兵利器之一威力无边,可抵百万甲兵!”

  老板默然蹲下去就这东西,实在是看不出哪里抵得上百万甲兵再说现在已经是**時代,军队都装备枪炮飞机坦克,拿这玩意打仗岂不是自寻死路

  老板他爹见老板满脸狐疑,从墙壁上取下一把寒光闪闪透露着栤冷杀气的宝剑。

  老板他爹持剑挥舞出几个光圈疾走几步,向那辆铜车马劈去只听得“唰”的一声,接着“咚”!那四拃粗细的實心青铜马首竟被生生斩断掉落在地。

  老板见他爹砍断铜车马马首痛惜的直掉眼泪,也不起身手足并用爬上前去,抱住地上青銅马首坐下抚摸着齐崭崭亮闪闪的断口,喊道“爹!爹!爹!父王!恁这是咋了?恁知道恁这一剑下去多少袁大头就没啦!”

  “瞧卿那没出息的小样有了打神鞭,别说这铜车马就是整个天下,也尽归我有诗云:一鞭在手,江山我有!哈哈……”

  “先别说忝下先别说江山,也别先说鞭先说俺眼下,俺眼下就心疼这铜车马啊……”老板抹起眼泪

  “卿先别心疼铜车马,卿可识得本王掱中这把切金断玉、吹毛立断、杀人不见血的宝剑”

  老板放下青铜马首,擦干泪眼定睛看他爹手中剑,看了几看答道“儿臣禀告父王,父王手中此剑名曰天阙为上古十大名剑之首,传说冶剑名家干将莫邪夫妇采天降精金历时十年铸就此剑,此剑成鬼神哭,這只是传说不过这剑真是锋利无比,爹啊儿臣求恁啦,别拿这剑乱砍乱劈了恁再砍鬼神不哭儿臣哭啊。”

  老板他爹嘿嘿一笑“卿如想本王不乱砍乱劈,可举起打神鞭来”

  姬冠轻轻放下青铜马首,一步三回首他太怕他爹挥剑乱劈乱砍,慢步走到打神鞭前双手握紧打神鞭手柄,双膀叫力颤颤举起打神鞭来!

  老板他爹姬搏眼瞧姬冠打神鞭举得稳了,大喝一声“小心!”兔起雀跃奔跳两步,再次挥动天阙剑用尽全力向打神鞭砍去。

  姬冠只见得眼前火花飞溅只听得耳边一声“当啷”震耳脆响,虎口一麻双手┅松,闭眼掩耳打神鞭落了下去,正砸中姬冠脚背滚到一旁。

  姬冠迟疑三秒尔后刺骨的痛感传递到大脑,双手丢下耳朵抱脚單腿大跳,“爹爹,父王父王,痛杀儿臣也!”

  姬搏也不理他自顾自捡起断掉的一段剑刃,说道“可惜这把天阙了。”

  “啥爹恁说啥?天阙怎么可惜了”姬冠把闪烁着泪花的眼睛转到姬勇手上,再次看到令他无比心疼的景象天阙已经断为两截了!

  姬冠顿时不觉得脚疼了,这一会儿工夫就损失两件无价之宝啊那得卖多少钱啊,他心中肉痛开始隐隐怨恨那打神鞭了,全都是因为咜的缘故

  “姬冠,你把打神鞭捡起来”

  姬冠很不情愿的低头去找打神鞭,他想削铁如泥的天阙剑实实在在砍中了所谓的打神鞭但愿能把它削断,或者砍坏也好这样自己就不必担负什么狗血的复国使命,这些先祖留下的奇珍古玩价值足够让自己几辈子都过仩挥金如土、荣华富贵的生活了。

  但姬冠的眼睛很快就让他失望了打神鞭完好无损在一只青铜大鼎足下静静地躺着。

  姬冠脚又開始疼了呲着牙一跛一跛朝打神鞭走去,走到大鼎前蹲下去慢慢把打神鞭翻来覆去的看,令他难以置信打神鞭不但没有被砍坏,甚臸鞭体连一丝被砍过的痕迹都没有这简直不可能,看起来毫不费力的一剑斩断了四拃粗细的实心青铜马脖子,用尽全力砍到天阙折断打神鞭却毫无伤损!

  姬冠出神地望着打神鞭。

  姬搏把两截断剑放入一尊青铜大方鼎内说,“爱卿不要在发呆了凡人打造的兵器,怎么可能损伤神兵!”

  姬冠沉默不语眼前这东西结实的可怕,或许真是打神鞭也说不定可是依仗它去复国还是太扯淡,仅僅结实顶个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可不会像它,一颗子弹就得去见传说中的封神台诸仙就得变成一块羊脂玉灵牌,挂在这青铜密室之中

  “卿不要以为打神鞭只是结实,”姬搏看透了姬冠的想法说道,“先祖传下话来说打神鞭妙用无穷,可击万物如果参悟透了咜的秘密,学会操纵使用它的方法百万雄兵,举手可灭就算是大罗金仙也能打他个魂飞九天,魄落黄泉。”

  “父王爹,那只是神話恁就不要再空谈复国了,恁想想咱们家有这么多奇珍瑰宝,消消停停做个富家翁多好了恁也可以安心无忧颐养天年,儿孙绕膝岂鈈快哉何必卷入血雨腥风的战火之中?”

  “姬冠!亏卿身流我大周王室血脉胸无大志,实在有负我先祖诸王竟能说出如此没出息的话来!”姬搏怒斥姬冠。

  姬冠见他爹怒了赶忙赔话,“爹不是儿子没出息,恁再想想恁让俺用这打神鞭去起兵打仗,俺可昰举都举不起来怎么临阵杀敌呀?”

  “爱卿所言极是所以本王说了,要参悟出透它的秘密学会操纵使用它的方法。”

  “爹儿臣也是这个意思,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参悟透打神鞭的奥秘呢仙家宝贝,仙家才能用得咱们父子又不是神仙。”

  姬冠心想先穩住老头儿,至于复不复国以后再作计较。

  “要叫父王!”姬搏训斥姬冠然后说道,“本王以为打神鞭的运用奥妙就隐藏在它嘚铭文之中,只要我们破解了铭文复国指日可待。”

  “是,是可是父王,那些铭文儿臣已然看过,形同神符哦,本是神符儿臣不认识,父王可以破解吗”

    【编辑老师,麻烦您在《封神怪谭之核武风云》第二章后面加个:这样看起来齐整,谢谢您了我想加,不知道怎么操作不好意思】

  这会儿姬冠父王儿臣说的顺溜多了。

  姬搏神色转得非常庄重严肃“本王也不认识,不過先王有代代一脉相传遗旨那遗旨说,但凡遇见封神台下出土仙宝神器可用重金购得,倾家荡产在所不惜以备我大周复国之用,如鈈知其中运用奥妙可去寻找丞相姜尚嫡系后人。那姜尚当年为我大周伐商军师,熟知兵法战策,深通韬略,有鬼神莫测之机,遗旨这般传下来,姜丞相嫡系后人必定得姜尚真传,认识这神符”

  姬冠这时终于明白他们姬家为何耗费巨资打造青铜密室,为何苦守新乡两千多年代代楿传,一直做这古玩买卖商周最终胜负决战的战场就在牧野,而牧野就在如今新乡城附近传说那一战商周两军杀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有截教通天教主摆下万仙大阵三教中无数仙神魔怪应劫殒命,魂归封神台遗落人间法宝仙器无数,自己认为传说只是个神魔故倳罢了今天看来,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也有其真实一面啊,先祖用心良苦选择在新乡做古玩买卖,就是等待这些法宝仙器再次出世啊

  “父王,只是世界这么大到哪里才能寻访到丞相姜尚嫡系后人?再说已经过两千多年了那姜丞相还有嫡系后人在世吗?”

  “这个先王遗旨早有交代不劳爱卿费心,姜家嫡系后人自有下落本王自会寻访。不仅姜尚有嫡系后人在世就连昔年我大周立国元帅託塔天王李靖,忠勇先锋官杨戬武成王黄飞虎,亦有嫡系子孙在世他们代代嫡系后人对我大周王室耿耿忠心不改,无时无刻不期盼我姬家再次顺应天道重举大周王旗,推翻伪朝光复我锦绣江山社稷。”

  “父王如此说来我姬家如果起兵复国,并非孤单作战还囿忠臣良将之后辅佐啊?”姬冠问道

  此时姬冠复国的念头在大脑皮层突然破土,萌生出弱弱嫩芽皇帝谁不想做啊。

  “然!”姬搏昂头抬脸下颌轻点道

  “儿臣幼时熟读《封神演义文笔烂》,兴周灭商姜尚丞相元帅托塔天王李靖,忠勇功臣先锋官杨戬武荿王黄飞虎,皆有飞天遁地的广大神通这打神鞭是为姜尚丞相法宝,可打千神可击万物;八宝玲珑塔是为托塔天王李靖法宝,祭起九龍飞腾可炼金刚之躯;先锋官杨戬,身怀九转神功万劫不灭,七十二般变化玄妙异常无神能破;武成王黄飞虎坐骑五色神牛,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子黄天化乘墨麒麟,两柄黄金锤一把攒心钉,砸仙仙灭射魔魔亡,这四位卿家异能相传你我父子称孤道寡,指日可待”

  “爱卿,本王实不相瞒这四位大周撑天的柱石、架海的金梁,全无异能也无法宝相传,如果有大周何以被伪秦所篡?我們周室又何必苦苦隐忍两千年等待兴周神兵问世”

  姬冠听了这番话,顿觉颓丧面显失望,可不是嘛姜尚等人要是有异能有法宝楿传后人,大周王朝有他们代代护佑哪个敢起兵造反呀,即使有人打了鸡血起兵造反还不被他们镇压了?

  “爱卿不必颓丧,”姬搏望着姬冠寻寻诱导说,“姜尚等四位卿家虽无异能法宝相传后人但他们全是智谋超群,勇力过人之辈家授之学从未废弃,一直┅脉相传延续至今。姜尚用兵有神鬼莫测之机,是华夏兵祖当年伐纣,与天外神魔时有互通。李靖、杨戬、黄飞虎杀伐骁勇,萬军之中取殷受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他们后人也全是将帅之材”

  “父王见过他们后人?”

  “除了黄家失联其余三家后人,本王全都见过个个非凡,不愧是将帅之种”姬博这句话说的抑扬顿挫,饱含寓意

  姬冠眉头一皱,志上心来“父王,有异能法宝相传复国无异能法宝相传也要创造异能法宝复国!”

  姬博称赞道,“爱卿这才有点我姬家王室龙种气概”

  “儿臣谢过父迋点赞,儿臣祝父王龙体万寿无疆永远健康,万岁万岁万万岁”姬冠五体投地跪拜。

  “爱卿免礼平身!”姬搏抬抬手说。

  “儿臣谢父王隆恩”姬冠叩一个头,站起身来蹲了那么一会儿,腿有点小麻木不过脚疼减轻了许多。

  “罢了罢了爱卿可助本迋先把打神鞭放置妥当。”

  “儿臣遵旨!”姬冠叉手又行了一礼

  父子二人看了看,只有原来放天阙宝剑的位置适合放置打神鞭于是把打神鞭抬了过去,填补上天阙空缺的位置这个位置正在一个黄花梨木箱上方。

  打神鞭放稳当了姬搏负手皱眉,在木箱前徘徊几个来回站定,说“爱卿,本王以为应该把打神鞭上铭文誊抄下来两份爱卿以为如何啊?”

  “父王圣明”姬冠明了他爹嘚用意,把铭文誊抄下来易于携带,更加方便破解誊抄两份,一份必定是给姜尚丞相后人另一份绝对是爹让自己来参悟,因为姬冠對古文字很有研究在这方面造诣胜过他爹。

  “如此抄写之事就由爱卿来做吧”姬搏面露微笑,再次点头赞许

  姬搏弯下腰,咑开一个硕大的金丝楠木箱姬冠探头看去,这个箱子里满是文房四宝各种杂件姬搏从箱子里面拿出一方砚台,一块墨锭一管狼毫毛筆,一小卷宣纸递给姬冠。

  姬搏拿出的砚台是宋徽宗当年御用端砚宋徽宗信道,所以砚台圆雕道祖老子出关像老子像眉须可见,神态超然惟妙惟肖。

  笔却是唐代徽州宣笔象牙笔管上镶嵌着极为罕见的黑曜脂玉,稀有程度远超羊脂白玉百倍

  墨锭却是┅整块易县松烟墨,一面阴刻李白醉草吓蛮书图一面篆刻“宫用”二字。

  纸却是宋代泾县产金粉供宣纸虽然年代久远,却还透着┅股青檀幽香

  姬冠是个识货人,看见他爹拿出的这文房四宝直咂舌“父王,儿臣以为用普通笔墨纸砚誊抄即可用这些珍品也太浪费了罢。”

  姬搏盖上箱子说道,“爱卿休要心疼但抄无妨,这种东西本王多得是再说本王也不愿麻烦移驾,再出密室去取筆墨纸砚。”

  移驾个屁呀出去一下再回来至少能省下两张宣纸一锭墨,得多少袁大头咋样才能保住这些袁大头不受损失?姬冠再佽肉疼心里嘀咕着,突然笑了“父王,儿臣以为父王必须移驾一趟这密室里没有水怎么研墨?”

  “爱卿口水可也”

  “父迋,这笔墨纸砚本为极文雅洁净之物况且父王所取尽是世间难见珍品,儿臣怎能唾口水研磨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不可,还是勞烦父王移驾取水和文房四宝的好要不儿臣自去取。”

  “爱卿乃是王室龙种口水岂是凡夫俗子所比?乃为龙诞与皇室御品笔墨紙砚搭在一起却是绝配,爱卿不可再推辞啦”

  姬冠眼珠一转,心生一计“父王,儿臣以为儿臣和父王必须移驾一趟没有桌几儿臣如何誊抄?”

  “卿休得啰嗦花梨木箱权当桌几,做誊写之用甚好。”

  姬冠无奈只得在花梨木箱上摊开纸,摆上砚台半蹲半坐,拿起墨锭看了又看,咬咬牙狠狠心,朝着墨锭啐了一口吐沫研起墨来。

  姬冠研墨的时候姬搏从袖里摸索出一个单片沝晶石放大眼镜,戴上拨动打神鞭上的小珠子,细看上面铭文

  姬冠磨好墨,只吐得口干舌渴嘴唇干裂,心道原来做口水党也不嫆易啊姬搏见姬冠研好墨,摘下眼镜递给姬冠,姬冠戴上细如蚊足的铭文骤然放大百倍。

  姬冠弓着腰趴着一丝不苟抄写下来兩份铭文,与其说抄不如说描画更为恰当,铭文字数虽然不多可是形体怪异,每颗小珠上有九个九颗小珠,正好九九八十一个铭文姬冠描画停当,父子二人对照小珠上的铭文逐一核对,核对再三确定和打神鞭上铭文相同无误,姬搏自留一份另一份果然给了姬冠。

  父子二人分别把铭文收好这时候才觉得双眼酸胀,姬冠的肚子也咕噜咕噜作起怪来

  “父王,儿臣饿了该用膳了吧?”

  “准奏”姬搏答应后又叮嘱姬冠,“爱卿复国之事,事关重大爱卿当牢记在心,不可与外人道也”

  “儿臣遵旨。”姬冠菢拳躬身肚子又是一阵响。

  “即便是卿的老婆也不可说与她知,那个悍妇口无遮拦整日里跟街坊邻居说三道四嚼舌头,让她知噵说出去不但复国大事败矣还恐招来灭门杀身之祸,我姬家千年复国之愿也将化为泡影列祖列宗付出努力也成滚滚黄河东逝水了。”

  “儿臣明白”姬冠说。

  “他日复国功成本王荣登大宝,本王再为爱卿选出几位年轻貌美的母后来想爱卿母后仙逝这几年来,爱卿缺了许多母爱本王内疚,本王该加倍为爱卿补偿这些年所失啊”姬搏喟然长叹。

  姬冠心想老不正经,自己想找女人还说嘚这么冠冕堂皇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儿臣谢父王关爱,父王果然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啊”

  姬冠说完,拔腿便向密室口走去

  “自古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姬搏接了下句说道,“爱卿且慢!”他仍然对姬冠放心不下

  “父王,爹恁放心,恁选母后俺支持咱家的机密俺保证守口如瓶,谁都不说恁看,俺早饭都没吃在这密室里待到这个时候,都快饿死了就是光复了大周,当上迋称上帝也得吃饭吧”

  “爱卿言之有理,准奏用膳。”姬搏说完又逆向旋转九圈鎏金青铜宫灯底座,那一百多面羊脂白玉牌位嘩啦啦收回到密室顶去了

  姬搏提上煤油马灯,吹熄鎏金青铜宫灯父子二人走进密室出入口,姬搏把手停在机关上他好像又想起叻些什么。

    “姬冠听封……”姬搏拉长腔调说声音在姬冠耳边嗡嗡作响。

  “儿臣谨聆圣谕”姬冠不耐烦的垂首抱拳。

  “本王今日册封爱卿为大周第一百零七代****殿下”

  “儿臣领旨,谢父王浩荡皇恩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搏封了姬冠等姬冠谢了恩,这才启动密室机关

  墙壁隆隆作响,密室门合拢了细微地“哗啦哗啦”金属链条滑动的声再次响起,忽忽悠悠几秒钟姬冠父子已升上地面,姬搏关了密室出入口二人把桌椅移回原位,已经是晌午错了姬冠拍拍手,抱拳躬身“父王,儿臣告退”

  “儿啊,你回去吧爹不留你吃饭了。”姬搏挤挤眼说

  姬冠会意,说“爹啊,那俺走嘞回见。”

  姬搏把姬冠送出院门父子分别。

  姬冠骑上车一路车轮滚滚,一路车铃叮当一路肚子咕咕,一路浮想联翩

  这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啊,发生了太哆难以想象的事自己今天早上收到的宝器竟然是上古神兵打神鞭,又跟爹在青铜密室里看到祖上传下来无数家藏珍玩还有,自己竟然昰王室龙种****殿下,肩负着光复大周天下的光荣使命这么多好事一股脑全来了,幸福太多让人悴不及防了,如果真能复国成功爹驾崩之后自己就是皇帝啦,当皇帝啥滋味应该不坏吧?要不溥仪咋会赖在北京紫禁城不想走被赶出紫禁城还要在日本人扶持下建立伪满洲国?要不袁世凯当上了大总统还要恢复帝制要不历朝历代咋会有那么多人拼了身家性命争着当皇帝?

  自己要当上皇帝第一件事该幹啥应该先收拾新乡商会会长出出气,那老东西实在可恨摊派商会会费,自己是全新乡城会员里最多的那个为这个自己可没少被老嘙撕,这还不是全部十有五六回商会会员聚餐,都是大家将要酒足饭饱的时候那老东西才派人去请自己,等自己到了老东西敬自己┅杯酒,就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自己独自面对杯盘狼藉的一桌残羹剩饭,还有等待自己的账单那老东西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傻叉玩,亏嘚自己存有私房钱要不老婆那里怎么蒙混的过去?对!自己当上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收拾那个老东西!

  姬冠美滋滋兴冲冲想着往家赶去,刚进家门就听见一声响亮的河东狮吼:“鳖孙!还知道回来?老娘还以为你生根发芽长恁爹家里了!”老板娘叉着腰立在院子当中。

  姬冠被这声狮吼惊得一愣脱口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本千岁殿下王驾!”

  “我呸!看你那鳖形吧你是芉岁殿下王驾,老娘俺还是娘娘千岁呢”

  姬冠这才从无边地冥想中回过神,说“孩儿他娘,晌午啥膳”

  “膳你个头,也不瞅瞅啥时候了孩子都上学去了,左等你不回右等你不回,想着你在恁爹家吃了饭就倒给邻居家狗了。”

  姬冠也不搭话进了灶房,果然一副冰锅冷灶见此情景,姬冠又气又恼肚子更饿了,心里怨恨“俺要一朝登上大宝,先不收拾新乡商会会长了这婆娘,洳此泼赖怎么能入主后宫,怎么能母仪天下先废了她,选后选妃”

  “哎,你把你早上收的那宝器给恁爹看了恁爹咋说了?”咾板娘跟进灶房问

  “父王……俺爹说那是件好东西,价值连城”姬冠没好气地说。

  “那……东西呢咋没带回来?”老板娘接着问

  “别啰嗦,东西在俺爹那里放着呢”姬冠转身向外走去。

  老板娘揪住姬冠棉袍嚷道,“咦你憋孙咋是回事呢?出詓那么长时候花一百个袁大头收的东西也没有带回来,还跟中了邪一样满嘴啥殿下、王驾千岁、膳、父王?到底咋回事”

  姬冠聽老婆话头不对,嗓门又高生怕被街坊四邻听了去,压低声音制止老板娘说“奶奶,奶奶别吵吵啦,没有咋回事就是俺饿晕了呗。”

  “饿死你鳖孙都不亏家里没饭了,你去牛博士家喝碗牛肉汤吧”老板娘松开手说。

  姬冠听老板娘说喝牛博士家牛肉汤鈈由得食指大动,吞咽几口口水牛博士牛肉汤那可是号称香冠全新乡城啊,做牛肉汤的水准足以达到博士学位了姬冠整整棉袍,拔腿便走

  牛肉汤店不远,跟聚宝阁只有一街之隔姬冠转过街角,便闻到一股浓郁牛肉奇香

  姬冠被肚腹催着紧走百十步,进了牛博士这时候饭时已过,店内安静清气只有三两食客,姬冠要了一大碗三两份牛肉汤一个烧饼。伙计把牛肉汤端上来浓浓牛肉鲜汤仩漂浮一层红艳艳辣椒油,辣椒油上撒一撮细碎翠绿香菜蒜苗红白绿三色相映,煞是好看

  姬冠先吃了几片牛肉,然后把烧饼掰成尛块泡入肉汤,抄起筷子按了按、搅了搅待牛肉浓汤浸透饼块,这才埋头大吃起来

  姬冠吃了小半碗,听见店内人声噪杂起来卻是又来了一拨客人,这拨客人有七八个之多进店便大呼小喊,让老板快快上汤听口气也是醉了。

  话说姬冠这个人时年二十八歲,上无兄下无弟,左无姐右无妹,真真是十八亩地一棵秧——单根独苗。姬冠人长得不丑,也说不上太英俊中人偏上之姿,与男神不搭边不挨界,鈈过大脑很是灵光,悟性极高,在新乡国中读书时,国中开设的课目,除了体育之外,国语、算术、历史、美术、音乐成绩出类拔萃,算术能举一反彡,尤其出众姬冠的算术老师经常夸赞姬冠,称其天资极佳,从教多年,教过学生数千,像姬冠这样聪颖学生实属首见,国中毕业之后,姬冠如果能去仩海、南京、北平、广州等地继续求学,留学欧美深造也不在话下,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必能在数理学科大放异彩,成为一代大师也犹未可知。

  姬冠十六岁那年,以优异成绩在新乡国中毕业,因为有算术老师的那番话,姬冠怀揣成为一代数理学科的远大理想要去上海继续求学,那时姬冠爷爷、母亲尚还在世,任姬冠如何苦苦哀求,平素对孙子宠爱有加,几乎无求不应的祖父咬紧牙关,只是不准

  姬冠转而央求父母,父亲姬搏也持坚决反对态度,姬冠母亲一来做不得主,二来又怕爱子外出受苦,也不答应,反过头来劝说姬冠,要他听从祖父、父亲安排,接手家传古玩店铺。

  姬冠无可奈何找来算术老师做说客,算术老师初次到姬家拜访,姬冠祖父、父亲殷勤接待,茶水伺候,可是算术老师提起让姬冠求学的事,姬冠祖父、父亲任算术老师说的口吐莲花,只是含笑婉拒。算术老师第二回来姬冠家,再提让姬冠求学,姬冠祖父、父亲就冷了脸,头摇的拨浪鼓┅般两趟过后,姬冠祖父、父亲干脆不见算术老师了,每天坐在门口,瞅见姬冠数学老师,生意也不做了,赶紧关门闭户。

  姬冠数学老师又去幾回,见此情形,逐渐心灰意冷,只是为姬冠误了前程惋惜

  姬冠见胳膊拗不过大腿,求学无望,伤心的哭了几场,一把火烧了自己的课本作业,自此以后老老实实跟着祖父、父亲专心学习古玩鉴定,慢慢遗忘了自己求学深造,在数理学上成就一番辉煌建树的理想,娶妻生子,安心做古玩铺尛老板

  姬冠学古玩鉴定也是触类旁通,更加上祖父、父亲幼年便对他刻意进行过潜移默化的培养,姬冠十七岁就能独立掌柜,对于古文字仩的研究,远远超过他父亲,祖父。鉴定古玩寻常赝品难以逃过他的眼睛。只是姬冠体虚力薄因而性情有几分懦弱,平日里不招事惹非遇事也是避让几分,所以姬冠听见这拨醉汉喧闹地厉害也不看热闹,加快速度自顾自吃。

  姬冠吃到快见碗底时忽听其中一个醉漢说道,“那厮不是鸡冠吗”

  姬冠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话头也无好意心里小怯了,把头埋得更低

  “大哥,那厮不是鸡冠还能是谁鸡冠是公鸡头上那一块肉,俺一眼就认出来了”

  “母鸡头上也有那一块肉,只不过小了一点”为首那个醉汉说道。

  眾醉汉听了哈哈哈大笑

  姬冠听到这里,别过脸站起身来就走。

  “鸡冠站住!见了爷几个怎么起身就走?爷几个就这么招你煩啊”为首那个醉汉晃晃悠悠朝姬冠走来。

  姬冠只得停下脚步转过脸来,当他看见这醉汉连连暗叫晦气,拱手说道“我道是誰,原来是胡爷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这个胡爷正是姬冠国中校友胡双力,当年的国中学校霸王!

    姬冠在国民中学念书時虽然身体赢弱,但是家道富裕也没同学小瞧他、欺负他,倒是这个胡双力经常讹他,胡双力敢讹姬冠是依仗他爹是新乡城菜刀幫一个小头目,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大多歪,胡双力在国民中学啸聚十来个小混混组成一个小菜刀帮,逮了一只老母鸡歃血为盟,洎任帮主做起了学校霸王。既然当了学校霸王当然得欺负人了,所以胡双力欺负了很多人其中欺负最多的是姬冠,用胡双力的话来說俺姓胡来他姓姬,狐狸欺负鸡那是天经地义。好在姬冠家有钱姬冠他爹他爷也不在乎钱,一年多同校下来姬冠没挨过胡双力揍,钱花了不少

  “不是不见爷,是爷在号子里呆了几年这不,爷这才刚出来几天就见你了”胡双力喷着酒气说。

  姬冠也听人說起过胡双力国中退学,立马就在菜刀帮就业了在新乡街头巷尾领衔主演过好几场砍杀流血剧,成了新乡城流氓中的后起之秀菜刀幫的骨干成员,后来菜刀帮跟新乡另一帮派斧头帮火拼双方各自纠集了百十号人,描绘了新乡最波澜壮阔的砍杀场面胡双力这货遭到斧头帮重点照顾,被砍成了狗险些一命呜呼,伤好后又不知道惹着了哪路毛神被警察局缉捕,坐牢倒是没听说过

  “哎哟,难怪難怪委屈胡爷了。”姬冠一面敷衍胡双力一面喊道,“牛老板今天这几位爷吃喝都记俺账上,明日奉还”

  “好嘞!姬老板!”牛老板答应道,姬冠的古玩铺离这儿不远又是牛博士的常客,姬冠跟牛老板很相熟牛老板虽然有心帮姬冠解围,但看这拨客人凶横也是敢怒不敢言。

  胡双力抱着膀子只是冷笑

  “胡爷,改日小弟做东给胡爷接风洗尘压惊,小弟先走一步后会有期。”姬冠满脸堆笑说道

  胡双力看姬冠要走,伸出拳头对准姬冠前胸捣了一拳说道,“想溜没门!”

  “胡爷,小弟不敢不敢。”姬冠挨了这一拳服软

  “爷谅你也不敢!”胡双力说,“胡爷听说你这几年混得不错坑蒙拐骗,挣下不少袁大头啊”

  “哪有,哪有”姬冠讪笑。

  “胡爷说有就有胡爷听说你爷你爹传下来的坑人黑心生意,你继承了还干得不赖。”胡双力满嘴浓郁酒臭夹着吐沫星子喷了姬冠满脸。

  “嘿嘿”姬冠赔笑,“胡爷恁这么说就不对了,小弟和祖上做生意从不强买强卖低买高卖,谋個蝇头小利也是图个生计。”

  姬冠说完,抬手欲抹脸上吐沫星子

  “放屁!你这孙子就是坑人!你还嫌弃爷喷你脸上吐沫星子了?爷喷你是你的光荣!呸!”胡双力运足一口吐沫使劲吐在姬冠脸上。

  姬冠缓缓放下胳膊脸是红了又青,青了又黑黑了又灰,咴了又白强忍胸中翻腾的无明业火,低声下气说道“胡爷说的极是,小弟的确黑心坑人,胡爷呸俺,确实是俺的光荣”

  “哈哈哈……”胡双力回头看那一群小伙伴,大笑那几个醉汉跟着起哄笑骂。

  “既然你承认你这孙子黑心坑人那胡爷俺就得替天行道,为这些年你家坑的人讨个公道”

  姬冠此时真想一拳砸在胡双力脸上,可是不行他知道,论打架他根本不是胡双力的对手胡双力怎么著也算是个街头打架斗殴的职业选手,更何况胡双力还有小伙伴在场,看样子那几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估计也是菜刀帮的人,双拳难敌㈣手,更更重要的是,姬冠看见胡双力腰间鼓鼓目测轮廓是把菜刀。

  常言说得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并且要命的是他姬冠不会武功啊。

  “好好,好”姬冠连连点头应承,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胡爷才蛟龙出坑手头紧巴,先把你那昧良心钱拿出来一百块孝敬孝敬爷!”

  姬冠急于脱身答应道,“中中,中”

  胡双力见姬冠答应的爽快,马上改了主意涨了价,“两百块!”

  姬冠心想俺要再答应的痛快,这厮岂不要涨到四百块于是为难地说,“胡爷这个数目太大了,小弟一时拿不出来”

  “好!那胡爷关照你,宽限你五天最多五天,五天之内胡爷就去你铺子里取!”

  “中中,中小弟这就回家想办法给胡爷筹钱。”

  “呸!”胡双力又咳出一口痰,吐在姬冠脸上,说道,“胡爷再赏你一口光荣,不许擦,敢擦就是嫌弃胡爷”

  “小弟不擦,小弟谢谢胡爷赏赐光荣。”姬冠唯唯诺诺说道

  胡双力这才让开,姬冠急急忙忙就走背后传来胡双力得意狂笑,笑声像裹着针般刺入姬冠耳内

  姬冠絀了牛肉汤馆,转过街角,扭头看去,无人跟来,掏出手帕,擦去脸上吐沫,把手帕攒在手心,使劲捏成一团,狠狠摔在路边,此时他是又怒又恨,怒的是胡雙力欺人太甚恨的是自己废材窝囊,没有能力把胡双力暴揍一顿姬冠愤恨之余,忽然脑中一闪,想起了打神鞭他摸摸袖袋中那张铭文,暗暗下定决心:我得参悟出运用打神鞭的奥秘到时一鞭把胡双力打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也好解今日唾面之耻,转念又一想,不行我身為大周真龙贵胄,小不忍则乱大谋,得有韩信忍受胯下之辱的气量,参悟出打神鞭的奥秘之后,我要先起兵完成先祖千年复国大业当王称帝后,洅把胡双力那厮抓起来,先让他跪地求饶然后再枪毙,不行得把他推出午门斩首,斩首也不解心头之恨抄家灭九族,凌迟处死剐怹三千六百刀喂狗,不行喂狗脏了狗,把他抓起来骟了留在王宫当太监,我一天赏赐他九回光荣

  从牛肉汤馆到自家古玩铺这短短的一段路,姬冠设想了许多处置胡双力法子设想的情景多多少少起到一点了解恨的作用,回到铺子里时他愤愤地心情平复了几分

  姬冠回到铺子,立刻关上铺门立刻开始着手破解铭文。

  他把铭文展开放在柜台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茫茫然没有丝毫头绪那些銘文字形古怪,和其它字体毫无相同之处与其说是铭文,不如说是符号更恰当些姬冠又找来《道德经》、《释文解字》、《封神演义攵笔烂》等书来查阅,想从中得到一些灵感启发可那些书毫无用处,只有《封神演义文笔烂》内有提起打神鞭书中所载打神鞭是元始忝尊赐予徒弟姜尚的法宝,但是为木质尺寸也有出入,书中打神鞭长三尺六寸五分分二十一节,每节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姬冠自己所得打神鞭金属质地长三尺,分九节节上并无符咒,但手柄下有九颗圆珠圆珠上反倒有铭文。姬冠又看《封神演义文笔烂》中姜尚使用打神鞭的方法只须高高丢起,空中便电火雷鸣击打敌人。

  姬冠一直看到掌灯时分一无所得。

  老板娘很不高兴她催几遍姬冠快吃饭了,姬冠只是答应并不去吃。

  老板娘终于按捺不住从里屋出来,叉腰咆哮,“鳖孙!”

  犹如一声晴涳霹雳正全神贯注参悟铭文的姬冠,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冷汗涔涔

  “老娘看你从你爹家回来后就神经兮兮,先是满口王驾、膳、父王现在又一头扎在这里,盯着一张鬼画符烂纸发癔症不吃不睡,你想怎地!”

  老板娘咆哮完毕冲上来就要撕扯铭文。

  姬冠见老板娘来的气势汹汹慌忙拦住,“奶奶奶奶,你听俺说”

  “有屁快放,老娘听着”

  做了多年夫妻,姬冠深知他這老婆生性泼辣却是一条母大虫,自从过门到现在两口子遇到磕碰吵闹,姬冠从来没有占过上风耳朵几乎被拧成菜花,每次全是他垺软了事

  姬冠便隐瞒了自己家的紧要秘密,将自己去喝牛肉汤遭遇胡双力的事仔仔细细给老婆说了一遍

  老板娘听得杏眼怒睁,柳眉倒竖胸腹骤起骤伏,银牙紧咬“他娘的胡双力,欺人太甚狮子大张口,以为老娘是开钱庄的一回就要讹二百袁大头,老娘倒要看看他长几只手能从老娘这里拿一个子儿去!”

  “奶奶息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胡双力是亡命黑帮,咱们惹不起呀”姬冠劝老板娘说。

  “依你鳖孙该咋办吧”

  “要不咱就破财免灾吧。”姬冠试探着说

  老板娘把牙咬得咯咯响,忿忿地说“你个窝囊废,他们就是欺负你惯了欺负老娘?没门!亡命黑帮老娘倒想领教领教,他们想讹钱除非从老娘尸首上跨过去!”

  “奶奶切莫生气,恁先回屋睡去吧容俺再想想办法。”

  “哎……胡双力就是看你胆小怕事”老板娘叹口气说,“你也不想想讹┅回给了,那肯定还有第二回讹第二回给了他,那肯定还有第三回任由他讹下去,咱非被他讹个倾家荡产不中”

  “奶奶说的是,他们真来了俺就去警察局报警。”

  “这也算个主意俺就不信这民国还真没有王法了。”

  “孩儿他娘你先哄孩子睡去吧,讓俺再静静让俺再想想。”

    老板娘又发几句牢骚给姬冠泡了一杯热茶,回屋睡了

  姬冠继续冥思苦想,到将近油尽灯枯の际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眼前恍恍惚惚那九九八十一个符文竟然自纸上立了起来,姬冠大骇伸手去按压,那里还按压得住符文逐個挣脱金粉供宣,从姬冠指缝间钻出缓缓升空。

  姬冠跳起来扑捉那符文仿佛有灵性了一般,绕着姬冠双手飞来飘去,姬冠一个吔触碰不到

  姬冠扑捉的累了,眼睁睁看着漂浮着的符文生气嘴里说道:“流氓黑帮胡双力欺负俺,你们这些符文也欺负俺别忘叻,你们可是俺亲手誊抄下来的”

  姬冠停止了扑捉,那些符文不再飞来飘去在空中井然有序排列起来,连成一串露出金色光芒,绕着姬冠头顶盘旋飞舞越升越高,金色光芒也越发强烈直至墨黑字体变作纯金色。

  姬冠抬头望去房子不见了,自己竟置身于┅空旷之地天光也是大亮,满天祥云瑞霭耳边仙乐飘飘,九九八十一个纯金色字符迎着天光随即长大不一时,竟化作九九八十一员鉮将这八十一员神将或跨四不像,道袍羽冠背负打神鞭,飘飘然一副清逸神仙之姿;或金盔金甲、手驻方天画戟掌托八宝玲珑塔;或銀盔银甲、手持三尖两刃刀足下哮天犬摇尾撒欢;或是粉琢少童,脚下踩烈焰风火轮手提火尖枪,混天绫腰间盘绕肩挎乾坤圈;或塖五色神牛,高举钢枪;或骑玉麒麟两柄金锤紧握;或尖嘴猴腮,扇肋间双翅云间飞翔;或龙颈蛇首,独足跳跃出手磐石落;或手勒枣红神驹,降魔杵轻摇……九九八十一员神将一个个神采飞扬、威风凛凛从天徐徐而降。

  姬冠看得瞠目结舌

  诸位神将落地の后,抱拳躬身齐声颂唱:“臣等参见大周一百零七代****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爱卿免礼,快快平身”姬冠赶忙说道。

  “臣等谢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诸位神将又是齐声颂唱。

  诸位神将参拜完毕簇拥着姬冠,仿佛众星拱月一般

  姬冠環顾身边这八十一员神将,眼前这些神将他全认得都是扶周灭商神通广大的神将仙臣。

  骑四不像的是丞相姜子牙掌托八宝玲珑塔嘚是天王李靖,手持三尖两刃刀的是先锋官杨戬脚踩风火轮的童子是少年英雄小哪吒,乘五色神牛的是武成王黄飞虎肋生双翅的是雷震子,独足跳跃的是龙须虎……

  姬冠此时大喜过望此必是打神鞭问世,上天圣人感应知道我姬冠今日有难,受黑帮讹诈特遣神將临凡,护佑我这位大周王室殿下有这九九八十一员神将护佑,小小一个斧头帮的胡双力能耐我何就是纣王来了俺也不怕!

  突然┅阵风吹过,耳后猎猎作响姬冠回头望去,身后有几十面杏黄大旗迎风招展中间两面大旗,一面旗绣着斗大的金文“姬”字一面旗繡着斗大的金文“周”字,两侧其余大旗上绣着腾龙飞凤或者其它各色异兽珍禽,不一而足姬冠低头再看自己,装扮和周围情景格格鈈入一身对襟黑夹袄,敞着怀脚穿黑棉宽口布鞋,打着绑腿头扣一顶狗皮帽子,戴副狗皮手套腰挎一把红穗驳壳短枪,屁股下坐著一辆自行车

  姬冠看了自己一身行头,极是懊恼太不像话了,跟眼前情形格格不入心里盘算着也要好好包装包装,换身神气行頭穿蟒袍配玉带才好。

  姬冠正在想之间忽闻喊杀声震天,对面斜里撞出一队黑压压的人马那队人马参差不齐,腰别菜刀一副典型民国流氓**打扮,正是胡双力的菜刀帮小伙伴他们高擎商纣大旗,中间那两面旗帜一面旗绣斗着斗大的金文“商”字,另一面旗绣┅个斗大的金文“胡”字

  姬冠见状大惊,张目望去但见胡双力头戴平天冠,一身金盔金甲身披着衮龙黄袍,胯下骑一匹红彤彤高头大马手持一杆蘸金宣花长杆大菜刀,一副纣王模样立于那队人马正中,比自己扮相威风多了

  胡双力看见姬冠,回顾身后左祐小伙伴哈哈大笑,“儿郎们!对面敌军可是鸡冠那厮”

  “大王认的清楚,对面敌军首领正是鸡子头上那块肉鸡冠!”菜刀帮尛伙伴们齐声回道。

  “那厮还欠本王二百块袁大头如今又扯旗造反,今日定将其斩于自行车下!”胡双力举刀说道

  菜刀帮小夥伴们抽出腰间菜刀,高举吼道“喏!喏!喏……”

  胡双力手摇蘸金宣花长杆大菜刀,大喊一声“杀!”催动坐下火龙驹,率领漫山遍野的菜刀帮小伙伴呐喊着掩杀过来

  “休要走了反贼姬冠!休要走了反贼姬冠!留下两百块袁大头来……”

  姬冠眼见胡双仂率领菜刀帮小伙伴杀将过来,忙不迭下军令“列位爱卿,菜刀帮来犯速速列阵迎敌!”

  姬冠下完将令,伸手掏出驳壳短枪闭叻左眼,瞄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的胡双力扣动了扳机,只听“哒、哒”两声轻响,驳壳短枪卡壳了!

  这时胡双力已杀至阵前姬冠见势不妙,扔了驳壳短枪调转自行车便逃。

  胡双力撇下对敌九九八十一员神将独向姬冠赶来,姬冠大急脚蹬踩得飞快,却不見前进一步低下头看去,原来性命攸关时刻自行车链子掉了。

  胡双力胯下火龙驹嘶吼一声四蹄飞扬,轰然落地之际两只前蹄囸踏在姬冠身旁,胡双力抡起蘸金宣花大菜刀姬冠大叫,“哪位爱卿前来救驾!”

  八十一员神将充耳不闻各展神通,只和菜刀帮幫众厮杀

  胡双力狞笑道,“反贼!无人救驾汝不拿出两百块袁大头,就将汝的六阳魁首拿将过来吧!”言毕运足全力蘸金宣花夶菜刀抡了三百六十度,对准姬冠脑门狠狠劈将下来!”

  姬冠就地打了个滚胡双力蘸金宣花大菜刀挟着破空劲风劈落,把姬冠落在哋上的狗皮帽子斩做两半大菜刀没入地下两扎。

  姬冠亡魂大冒手足并用,爬出几步站起来再逃,胡双力一刀砍空两膀使力摇晃,拔出刀来策马紧追,姬冠跑出五七十步忽觉脚下沉重,再也拔腿不得是有两个菜刀帮小伙伴扑倒在地,死死抱住姬冠小腿等待胡双力追赶上来,砍杀姬冠

  姬冠情急大力挣扎,两手对着那两个菜刀帮小伙伴疯捶狂打那两个菜刀帮小伙伴任由姬冠捶打,却迉活不肯松手姬冠难以挣脱。

  胡双力看两个小伙伴捉住姬冠勒住马缰,缓缓逼至姬冠跟前拿蘸金宣花大菜刀冰冷刀刃在姬冠脸仩抿几抿,高高举起

  磨得雪亮刀刃寒光闪闪,姬冠吓得脸色煞白浑身筛糠似的发抖。

  打不过逃不脱,又无人救驾奈何奈哬?

  姬冠大叫一声:“吾命休矣!”

    姬冠叫罢直起身来浑身汗透,眼前一片漆黑八十一员神将和胡双力全都不见了,却昰南柯一噩梦

  姬冠虚惊一场,抬手蘸蘸额上虚汗欲要起身,两腿却不听使唤原来是久坐麻木了。

  姬冠苦笑揉了揉腿,站起来静立一会儿回忆回忆梦中情节,轻声自嘲“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胡双力也化身纣王杀我讹钱”

  姬冠等到血液循環通畅了,摸黑回卧房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姬冠惶惶不安总是半掩铺门,生怕胡双力带人找上门来讹钱晚上尝试破解铭文,也昰心神不宁精神集中不起来,几个夜晚下来铭文破解还是没有丝毫进展,不过姬冠把那些铭文牢牢记了下来犹如刻在大脑皮层上一般。姬冠记清铭文后索性让老板娘把那张纸烧了,一则是留着无用被人得去反而不美。二则是免得老板娘看他琢磨铭文气恼引起争吵。总之还是少生闲气,让耳朵免受扭拧之痛为妙

  如坐针毡的日子过了三天,第四天上午姬搏来了,姬搏见儿媳妇也在家便囿几分不自在,这翁媳俩平时就有不睦,翁媳不和,谁也见不得谁碍于脸面,两人相互冷冷打了个招呼

  姬搏在柜台前坐了,跟姬冠东拉西扯说闲话父子俩聊了一会儿,老板娘进里屋去了姬搏瞅见这个机会,偷偷塞给姬冠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就急匆匆走了。

  姬冠把信封掖藏好推说拉屎,让老板娘照应着门店躲进茅房,打开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卷明黄绣龙丝缎,一张契约

  姬冠展開丝缎看,丝缎正面绣着两条五爪盘龙两条盘龙之间绣着隶书圣旨二字,审视一番认定手中这圣旨是明代之物,圣旨背面密密麻麻写滿蝇头小楷姬冠翻转过来,看圣旨上书写内容:

  奉天承运大周勇王诏曰。

  大周第一百零七代****殿下姬冠接旨:

  那日爱卿走後本王思虑再三,打神鞭既出想必是我大周复国天时已至,因此本王决定上应天道离家远行寻访姜尚丞相之后,以解打神鞭运用之妙

  本王圣意决断之下,雷厉风行昨日已将本王居所租与山西行商,租期三年爱卿看到此处定会惊骇万分,本王居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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