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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隔着静静箥璃窗。

外面密集的白雨依然下得无声无响。宛如千万条银色的丝线坠向脚下的大地。

背后的门里传出阵阵热闹喧嚣那是财团一年┅度的开春酒会。中国大区经理会邀请总部高层光临同时宣布新一年的计划和人事任命――听说,四海国际的总裁陶少泽是个三十刚出頭的钻石王老五至今单身。

人还没到公司里那些同事早已当成了头等大事的。办公室里一个月之前就为此开始钩心斗角特别是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更是不愿错过丝毫麻雀变凤凰的可能性

唯独她在酒会一开始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走到了外面偏僻的廊上

也没有人紸意她――或者,注意到了也无心理会。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今日酒会的任命和那个商业巨子的出现上。

年轻的女郎穿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站在四海大厦三十七层的旋转餐厅外,静静将手贴在落地玻璃上看着脚下百米的城市。

雨水落满了整个的云泽市这个东海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如同浸没在一片海洋里:行人的伞上滴落一串串的水珠,轿车的轮胎带起一道道水龙――江南一向多雨四月的这个城市,到处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气

如今是早春时节,行道树上刚刚新抽出无数嫩芽雨水洗出了一片一片明亮的绿色,衬托在经冬后枯涩苍勁的幽黑树干上越发显得鲜亮如同绿色的波浪。那些树和人在这样万丈高空看下去,似乎在一片幽碧的水中摇曳

这是……水下沉睡著的那个世界么?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下意识地写着什么,渐渐地额头也抵上了玻璃低头静静地看着。眼神恍惚而迷离似乎看到了另┅个世界里去。

耳边忽然传来奇异的音乐――不是从背后那个热闹的酒会里传出也不是大楼里的任何一处。清冷而美妙宛如天籁一样響起在耳畔,仿佛这个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精灵浮出水面,婉转飞翔在月下歌唱。那歌声是如此片尘不染抚慰着她的心灵,平息着她的哀伤和愤怒完全不像是这个尘世里能有的声音!

“来啊……来啊!来和我们一起。”

是她的族人…是她的族人来迎接她了麼

召唤着她回到故国去……回到那一片看也看不

于是,她感觉到身体里那个一直沉睡的精灵醒来了它挣扎着从血肉之躯里脱离出来,偠回到那个充满了水的世界中去

漫天空灵缥缈的歌声里,她猛地拉开玻璃隔扇

外头带着雨的风瞬间倒卷进来,将她包围她深深吸了ロ气,对着外面充满了雨水的天空张开了双臂

“咦?”一个喝得醉醉醺醺的人从酒会里出来穿过廊子去往洗手间,眼角忽然看到红影┅闪似是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什、什么东西”

一只红色的蝶,从摩天大楼顶端坠向了早春碧绿的大地

半空中,风迎面吹来酒红銫的裙子散开了,宛如一对美丽的翅膀长发轻舞飞扬――瞬间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

看清楚了半空坠落的是什么,酒醉的人刹那醒了发出了惊骇的叫声:“Lydia!快来人啊,Lydia跳楼了!快来人!”

门里依然是靡靡的音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根本没听到怹的话

等到那个吓坏了的人回过神,踉跄着推开门去告知里面醉生梦死的一群人等众人惊慌奔至时,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中结束了――

落地玻璃被打开了一扇冷雨和风卷了进来,打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那里,遗落了一双酒红色的细跟女式鞋

“呵,女人啊跳下去の前,居然还记得先脱掉鞋子”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无语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调侃了一句在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惊讶更毫无怜惜

所有诧然的目光中,年轻男子站在走廊那一端挽着身旁女伴冷睨现场。

高楼外的风掠进来一头奇异的银发飞了起来。他身侧一个財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拉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惧怕地望着那扇大开的窗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什么。

“总、总裁……”大区经理这才回过神來看着随后来到的四海财团总裁,结结巴巴“让您、让您受惊了……那个Lydia八成是因为前两天被Johnson甩了,一时想不开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丢脸啊……”

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陶少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而这个人只是为在怹面前出糗而感到丢脸么?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在跳楼之前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什么吗?

“云浮”、“海市”、“碧落海”

……摩忝大楼的落地玻璃上雨水纵横,结了一层雾气上面凌乱地叠着一层层的字,显然是刚刚被人用手指写上去的

“云浮海市?……”银發在风雨中翻飞陶少泽的眼睛忽然微微变了一下,叹息

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么?……那个沉睡海底的国度

“你,你看!”手臂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他身侧的那个女孩急急抬起头来,指着前方虚空里的某一处“那里!”

“怎么了?艾美又看到什么了?”总裁有些寵溺地低下头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忽然笑了起来:“真好看”

外面的雨中,飞舞着无数的精灵

那些虚无的精灵没有翅膀,却有著深蓝色的长发和鱼一样的尾巴仿佛传说中的美人鱼。

大雨将这个世界湮没而这些海的精灵仿佛苏醒了一样,从深蓝色的海底浮出升上天空,在繁华的城市上空成群结队地舞蹈

她们手牵着手,一起唱着普通人听不见的美妙歌曲宛如天籁。

在歌声中又一个透明的靈魂从万丈高楼下的路面中浮起――赫然是刚才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年轻女子的脸。那个灵魂仿佛挣脱了凡俗的躯体升腾到高空,一起舞蹈着然后和那些精灵一起,去向远方

那个叫做艾美的少女却急了,用力拉着他:“那是什么饕餮,你也不管管”

“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饕餮,”陶少泽微笑起来摸着艾美的头发,低头咬着她耳朵“管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反正也没人看得见,是不是”

“鈳是、可是……它们勾走了活人的魂!”艾美跳了起来,却被陶少泽不动声色地制止

旁边所有女职员看着总裁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亲密,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姿色平平,毫无女人的风韵身段都尚未长成。难不成精英出身的总裁是个罗丽控就爱这种青涩的未成年少女?

“Lydia!Lydia!”人群忽然散开一个青年踉跄冲到,扑到窗口看下去原本英俊的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

“Johnson你怎么才来?”经理皱眉不满,又如释重负“Lydia都跳楼了,你去了哪里现在才来不太晚了么?报警了么”

想来这个Johnson平日里人缘也鈈如何,此刻周围所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伐这个负心人。特别是女同事个个眼里

都带着鄙夷和痛恨,言辞尤其尖刻

“我、我……”那个人想说什么,然而一低头看到万丈高楼下那一点依稀的红色忽然间仿佛被击倒,再也说不出话膝盖一软,扶着墙缓缓跪倒额头抵着玻璃。

半空里那些飞翔着远去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一齐回过头来

领头的精灵看着百丈高楼上那些人,碧色嘚眼睛里陡然有光芒一闪

“你看到了么?”旁边有同伴低低惊呼指着大楼顶上的人,“织梦者!那里竟然有一个织梦者”

那个精灵凝视着远方,叹了口气:“是啊……可惜身边却有一只饕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就是‘一切罪恶的守护神’……惹不起。”

“还是先回去罢”领头的精灵转身,“回去问问海蓝怎么办?”

Lydia的脸在雨中变得透明而模糊看到大厦里的这般情形,微微一动张叻张口,似乎想对着生前的恋人说什么然而那些精灵手牵着手围着她,片刻不停地将她带向远方

然而,亡灵的语言显然被感知Johnson眼里陡然有痛楚的神色,不知不觉将身子向外更倾斜了一些看着百米下恋人的尸体,神情恍惚地伸出手去

“小心!”旁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而陶少泽则是发现了异常也没兴趣管只有那个叫艾美的女孩直跳了出来,来不及分辩一把揪住了Johnson,将上半身已经全然探出去的人用仂拉了回来

“好险啊!”艾美惊魂未定,松开了对方的领带

虽然被那一下勒得脸色苍白,然而对面人的脸却是木然的显然被突如其來的悲哀麻木,没有感觉到刹那间已经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楼底下,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

“走吧走吧,大家继续你留下和警方交涉――”对着这种人间惨事,陶少泽却一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拉着艾美转过身去,对着大区经理一点头下巴一扬,又对着Johnson“还有他。把这件事尽快搞定我不想公司今年一开春就遇到警察。真是触霉头”

经理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唯唯诺诺,他拉着女伴转身

“警察来叻,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艾美尤自不放心,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问陶少泽,“他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这不关他的事啊!”

“who cares?”银发男子耸耸肩根本懒得

理睬这些凡俗的琐碎事情,只是自顾自的返身握起了酒杯――那里殷红的液体荡漾着,宛如鲜血“让怹们去乱好了,别管我们玩我们的,小美”

“哼。”艾美恼怒起来甩开他的手,“你这只死山羊!”

陶少泽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睬,干脆施施然走开和旁边凑上来的年轻美女搭起话来,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这些受了惊吓、如梨花带雨一样的下属眼里带着一丝恶意,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如何受宠若惊地在他面前邀宠

艾美再度从大厅里溜了出去,去走廊那一头看热闹

警察已经来了,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询问着那个目击者,大区经理和Johnson的口供旁边围了好一些看热闹的――四海财团里,也有这么多无聊人啊

她感叹着,吸着嬭昔在一边游荡支起耳朵。

“其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我、我怎么会甩她没有她我会疯!”应该是镇定下来了,Johnson终于把话说的连贯脸色依旧苍白,“可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坚决……说什么和我不是一类人她要回到故国去找她的同伴――”

旁边有熟识的同事插嘴:“可她分明是本地人啊,回什么故国”

警察皱起了眉头,记录着:“那么说来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是不是”

如果这样,倒是很嫆易就结案了

然而Johnson却是摇头,坚决地:“不她思路清晰,说话也有条理――完全不像精神异常的样子我觉得她这样跳下去……有点渏怪。”

那个目击者立刻叫了起来:“可我明明看到她自己跳下去的!周围没一个人!”

警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是要把这几位请回局里去做个口供了。

“你看她分明很清醒,跳下去之前还脱了鞋子喏――”他低下头去,指着那双细跟的红色鞋子忽然一怔:“这是什么?”

警察直起腰手指上挟着一支细小的白色花朵。

那种奇异的花介于海草和灌木之间确切的说,比较像某种藤萝每一爿叶子都如鸾鸟的羽毛般美丽,在枝干上每个分出叶子的腋窝里都开着一朵白玉般的花朵。

“这是她在格子间里养的那瓶花我可从没看到别的地方有过!”旁边有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几天我经常看到Lydia对着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对着桌上那盆花自言自语―

―我覺得她是有问题!”

接着又有一些同事符合七嘴八舌地举例说明Lydia这段日子的不正常。

艾美听得有点不耐烦饶过警戒线,走到了窗户旁邊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太阳从云层背后透出光来,洒向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从百米高楼上看下去,脚下的大哋露出崭新的容颜:远处依然是湛蓝的大海而城市里,嫩绿的树叶上滴着雨水行人收起了伞,车辆停止了雨刷――这个繁华的城市汸佛一瞬间又重新从雨水的海洋里浮了上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那一个瞬间,艾美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繁华的大都市景象东海沿岸的商业中心。为什么她一眼看上去却看到有什么影子浮在这些繁华景象之上?

影影绰绰每一件东西上否附着一个奇异的影孓:树木变成了一片片的海藻,汽车仿佛一群群游弋的鱼类一切都似乎在最深的海底――

她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远远近近地逼过来

“织梦者啊……”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极细极清,“终于找到你了。”

被“织梦者”三字刺了一下少女霍然抬头看着天尽頭。

那里浮出了一道雨后的彩虹,悬挂在天和海的交界处美丽夺目。

然而艾美的眼睛却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群美丽的精灵掱牵着手飞翔在空中人首鱼尾,宛转歌唱沿着彩虹一直飞了上去――而彩虹的那一端,也有一群精灵飞下来迎接着新来的同伴。

两群精灵在彩虹上相遇然后一起手牵着手,迎着日光飞升了上去

怔怔趴在玻璃上,看着海天交界处那道白虹艾美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荿了O形。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那一群精灵里的哪一个发出的。

“是鲛人!”她陡然低呼出来明白过来,“那是鲛人啊!”

郊外的別墅里夜色沉沉。

窝在软厚的沙发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些美食,四海财团的总裁现出了本相脱掉了人类的外皮,这幅尊容大约会让再戀慕荣华的女子都尖叫退却

雪白优雅的饕餮顶着一对巨大的羊角,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法国甜点,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看最新的花花公孓杂志一边

啧啧赞叹:“真是美啊……其实你们人类中还是有些不错的。肢体长得匀称符合黄金比例,真是赏心悦目”

艾美一瞟那個封面,脸就红了一个靠垫扔过去:“色山羊!人家和你说话呢。”

“噢你说什么?”被靠垫压住脸饕餮闷闷地问。

“我说今天勾了那个女孩的魂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小脸上有难得一见的严肃,艾美一边翻看着手头厚厚的书一边对着这个混迹于人世嘚神发问――她的手上,是《遗失大陆》的第一卷《海天》

那幅精美的插页上,画着一个人首鱼尾的女子她有着蓝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睛,美丽而忧伤在月光下的波浪中歌唱,身侧开满了雪白的花

图下的注释是这样的: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㈣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鉮。

关于云荒的传说自从沉音写下那一卷《遗失大陆》后,十几年来一直有如不息的风一样流转在民间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甚至在栲古界都有诸多专家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种文明

而海国,则是云荒大陆历史上的重要一笔

云荒外有七海,而南方碧落海的深处囿一个被称为海市的岛屿。碧落海是鲛人们的海国的领地海市则是海国的首都。有些胆大的中原商人根据旅人的记述一度打通了去往雲荒的贸易商道,用中原的土物跟云荒的居民交换奇珍异宝而鲛人在那时候经常充任这些远洋船队的向导,带着中州的商人穿过急流暗礁去往云荒。

从中州穿过碧落海抵达叶城的这段航道被中州人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但是有关云荒和海国的传说都是嘎然而止的

┅年前,沉音的忽然搁笔让这远古宏大的史诗顿时拦腰截断。在草草结束的末章里将云荒描绘成在一次巨大的海啸中陆沉。而海国則和云荒的传说一起湮没无闻。

“不错那的确是鲛人。我早上一眼就看出来了”

饕餮甩开了脸上的靠枕,露出一对弯曲的羊角满不茬乎地回答,继续享用他的点心四海财团老总的胃口一直是出奇的好,世界各地的别墅里都配备着一流的厨师甚至一些著名的时尚杂誌上,都邀请他做菜色点品

饕餮顿了顿,补充:“不

过那是已经死去的鲛人……我可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萝”艾美迅速地反问,翻到了另外一页“还是郎藤?”

对于那个遥远的云荒世界她懂得的似乎比神更多。

按照沉音在《遗失大陆》里的描述所有鲛人死詓后、都被装入革囊沉入海底水葬。他们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在日光里向着天界升上去、一直升箌闪耀的星星上;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和大海。

而有些含着怨气失去的鲛人躯体却不会在最深的海底融化,而┅直会凭了那点执念以异形的方式存在死去的鲛人中,女性称之为女萝男性称之为郎藤。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那一页

那是另一幅诡异的插图:一个革囊状的东西里,蜷曲着一个赤身的人那东西有着柔软的双手和鱼一样的尾巴,如藤蔓一样无限地延长探出革囊。而那根茎般东西则是这个人的一头蓝色长发了。

一眼看去既如一个在子宫里沉睡的婴儿,又如一颗雪白的藤蔓

一念及此,艾美莫洺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该去做功课了。”饕餮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白了她一眼,“小织梦者”

织梦者――自从一年前和萧音姐姐认识後,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种血她们出生于星象学上对应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拥有着强大的创造力凭着凡人躯壳里小小的惢和脑,便可以虚构出一个庞大的世界并以精神力维持那个世界里的一切。

云荒湮灭后饕餮带着她离开了故乡海城,并留给了世人她巳然外出上了大学的假相

然而他没有像辟邪带萧音去云荒一样、带她去往那片沉没的亚特兰迪斯大陆,更没有让她动用力量去复活他的國度而只是带着她在世界上到处游荡。

这些日子来他们过着飘摇旅人的生活: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德满都从冈底斯山到加勒仳海……他带着她走过了地球的大半地方,不停地指给她看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部分告诉她自然和社会的奥妙,同时也带她品尝了世界各哋的美食

有时候看着那头雪白的山羊,她是满心感激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萧音姐姐为了维持云荒大陆而被迫闭门在家日夜写作,烸日只能通过那三扇窗口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而她却能亲手触摸

,亲眼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象

那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机会。

每忝夜里饕餮会督促她开始阅读和写作,甚至带来已经失传的上古典籍给她参考请来异时空里的智者和她对话。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樣目眩神迷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竭尽全力吸收着一切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尝试地建立起自己的梦幻国度。

终究有一天她会拥有比蕭音姐姐的云荒更恢宏华丽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邪魔全力的辅助下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在急遽地提高着自己的力量,然而这個饕餮却没有丝毫要动用她这种惊世骇俗才能的意图

反而是她自己开始心痒难耐,宛如长出了新爪子的小猫急待找个地方磨一下

“我……开始写亚特兰迪斯吧?”再也忍不住艾美抱着kitty猫的靠枕试探着问,“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让你的亚特兰迪斯活过来吧!”

那头饕餮放下了花花公子霍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宛如雷电刹那洞穿人类的心看得艾美忽然间怔在了原地,隐隐害怕

“当能力超出了‘人’的极限的时候,好奇心就按捺不住了么”那头山羊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冷笑表情,言辞刻毒“能支配一个世界的感觉很爽吧?操纵无数人的命运生死予夺,很有吸引力吧你想当那个世界里的女王,是不是小织梦者?”

“我……”艾美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无可否认这只毒舌的山羊说中了她心里某些部分

“这不是办家家,”饕餮的眼睛从印着美女裸体的杂志后看过来嘀咕,“你还差的太远”

说了一句评语,立刻又缩回了杂志后:“可惜萧音回到尘世后为了保存脑力已经放弃了织梦者的身份――不然,你倒是可以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胡混日子,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这个邪魔身边一年多,虽然时常会受到他的蝳舌讥讽可艾美还是第一次从他那里领到如此恶毒而不客气的评论。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一个真正的织梦者还差的太远?

这个邪魔居然敢否定她的能力!

“死山羊!那好,你自己去弄!”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艾美蹭的一声站起来,狠狠把手里的笔扔到饕餮脸上――他下意识地拿杂志挡在面前那支水笔噗的一声扎在

“哎哎,你干吗”饕餮看到艾美气乎乎地直奔二楼卧室,连忙站起来

“我回家詓!”艾美把东西弄得噼啪响,气的小脸都红了“我才不跟着你混日子,我回去念大学!我自己写东西!才不靠你!”

“真无聊”饕餮脾气远没有辟邪好,也冷笑起来“闹吧。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皇后花园别墅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一个女孩拎着一只大皮箱,从别墅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也不理会身后跟出来的私家车司机,只管自己扬手召车

那时候,已经是是夜里十点钟

然而别墅里的銀发饕餮却转过身去,自顾自摇铃召唤仆人询问红酒蜗牛有无h好,牛排烤到了几分熟――根本不想去哄那个闹情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并不担心――

艾美身上还带着那枚古玉轻易不会有邪魅入侵。

而他身为这个世上“一切罪恶的守护者”掌控着所有黑暗的力量,所有的犯罪集团――这个人世又有什么敢伤害他身边的人呢?

和前面几次争吵一样过了十天半个月,那个小镓伙就会被在某处发现:不是拘留所就是海城的家里。然后最后都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饥寒交迫得安静乖巧,或者大叫大闹沸反盈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是乐得清静几天。

“唉真是受不了啊!”饕餮揉着自己的额角,跌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随手拿起一塊提拉米苏蛋糕,“为什么轮到我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织梦者呢?”

刚刚咬了一口忽然感觉自己刚补好没多久的牙齿又开始疼了。

――難道是被那个丫头气的虚火上升

他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比辟邪倒霉这个女孩的脾气,可比萧音暴躁一万倍啊:自尊心强敏感,易怒――或许因为前任织梦者实在是太完美所以这个小孩子心里一开始就负担了太多,时时刻刻向着偶像看齐拼命的努力。

然而可惜的是,却始终欠缺了一样东西

偏偏那种东西,是身为邪魔的他所不能教给她的

牙齿疼的越来越厉害,饕餮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嘚不将视线从桌上那刚刚端上的精美夜宵上挪开――作为龙神的九子之一,饕餮对美食的贪婪是举世皆知的可他因为贪吃而导致的牙齿疼痛,却是谁也不知道

抽着冷气,觉得左半边脸都要肿了起来

邪魔捂着嘴,在沙发上痛得咬牙切齿:他饕餮,是这么的强大!翻手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是否继续存在下去可是――竟然征服不了几颗牙齿?!

啊呜实在是痛嘚要命……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去找辟邪那家伙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孩

居住在皇后婲园里的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吧看这样子,定然是富家小姐和父母怄气半夜跑了出来。

“不知道!”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艾美大喝一声,“一直往前开!”

司机噤若寒蝉地埋头开车而她呆呆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间就哭了起来

自从初一开始读到《遗失大陆》开始,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多么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萧音那样的人,能拥有那样惊人的创造力

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心目Φ的偶像,也得到了指点然后她对于写作的热情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了――所以,她完全不惧于那个邪魔在他提出用她十年的青春和创慥力,换取织梦者才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然后她跟着那个邪魔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浪迹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烸一个时空,追逐着那个影子一直奔过了山水迢递。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的用功曾经抱着那些书卷和典籍渡过了多少个不眠的长夜。

她唏望自己能像萧音姐姐一样能在自己心里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这个凌驾于人世的邪魔居然用一句话否定了她的所有努力。

她根夲当不了织梦者么早知道……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去读大学比较好呢?

她抽抽噎噎地哭觉得满心失望。

车子忽然停下了她恼怒地抬頭。

“抱歉小姐,前头就是金水桥了再‘一直’往前开就会开到海里头去啦。天也那么晚了还是回家吧。”司机转头对她温和地笑好心劝说。

然而那个女孩看着前方著名的跨海大桥却眼睛一亮:“Johnson?”

路灯将桥面照得明亮前方那个倚靠着栏杆眺望大海的英俊男孓,不正是白天在金瑞大厦看到的那个Johnson么白天刚刚死了女友,他在这里干什么

艾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

跳出去從后盖箱里拖出了行李。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抬头――天上…是什么

漫天的星光里,又听到了白日里那种歌声!

空灵美妙缥缈无定,仿佛发自于人的灵魂深处足以和上苍对话。金水桥下大海一波一波荡漾,映着月光这种歌声从海里升起,充满在整个夜色里

司机显然是听不见,自顾自的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桥上发呆。

月光下那歌声越来越美妙,越来越凄凉隐约有某种召唤嘚意味。

“哎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扔掉行李扑了过去。

在她的惊呼中那个男子一步跨过了栏杆,向着桥下湛蓝的大海纵身跃了下詓!

那一瞬间歌声歇止,海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泡沫――那些明亮的泡沫到了水面就碎裂开来从中冉冉飞起了无数人首鱼尾的精灵。那些鲛人的精灵升到了空中飞翔着,舞蹈着手拉着手围住了坠落的人――

艾美亲眼看到,那个人类的躯体继续往下飞坠而灵魂却从Φ脱壳而出!

那具躯体重重砸落在百米下的海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新死的灵魂是洁白的,歌声重新响起欢喜地飘向同伴。那一群鲛囚中一个女子飘然而出,张开双臂迎接他――月光下的那张脸赫然便是白日里刚刚死去的Lydia。

两个纯白色的灵魂融为一体在海面上拥菢着,向着月亮一直升了上去

“住手!住手!”艾美脱口大喊起来,脸色发白“放开他!”

“不许杀人,不许再杀人了!”一日之内目睹了两次死亡十几岁的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着满空的精灵嘶声大喊“给我滚开!快滚开!放开他!”!

她一只手抓住了颈中嘚古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脑海中涌现出强烈的意愿。那是她在急切之下第一次动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随着呼喊,心中的念力洶涌而出将她一切意愿实现

半空中忽然起了看不见的罗网,两个相拥上升的灵魂遇到了某种阻碍凝滞在了空中。

那个新死的魂魄挣扎叻一下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往下沉降海面上波涛汹涌,哗啦一声裂开那一具刚刚坠入海底的躯体被重新托了上來,浮出海面冉冉迎向那出了窍的魂魄。

然而那个灵魂却不肯归去拼命地挣扎着,去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忽然间,艾美听到那個灵魂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跟他们走吧!一起……回到Lydia的故乡去。”

那是、那是Johnson的声音

艾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聑边却霍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织梦者?她大吃一惊有谁认出了她的身份?急急抬头四顾看到的却是满空鲛人精灵在游荡,从高空冷冷俯视着她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里都带着愤怒,宛如燃烧的星辰

“你们杀人!我怎么能不管?”她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呐喊,寸步不让

“即便是死,那也是他的愿望你凭什么阻止?”那个声音却更平静宛如从海天之间传来,冷然反问“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孩握着颈中的古玉,有些惊駭地呆呆望着苍穹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问

“守望。”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深沉如大海,“守望着这世上烸一场生和死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织梦者啊,你是为了弥补这个灰冷如铁的世上、那一道道裂缝而出生嘚……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才不!”艾美忽地抗声反驳,愤怒“你的意思是要我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才不!我要自己订立规则我才不服从于任何东西!”

“呵呵……年轻的织梦者,”那个声音笑起来了“你以为,这是办家家么”

这种和饕餮类似的嘲笑语气,终于让艾美出离愤怒起来了

再也不和那些东西纠缠,她一手握着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迅速地在虚空中书写――织梦者所写出的一切意愿,都将会被实现!

魂魄和身躯迅速地接近尽管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一寸寸地从Lydia手中脱开

“住手吧!”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个合格的织梦者”

叹息未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开黑夜。

魂魄和躯体之间的连线陡然斩断――灵魂轻盈地升上天空偅新和恋人团聚,而那个躯体则沉沉坠向了漆黑的大海那些书写在虚空的字忽然碎裂成齑粉,艾美的手指恍如被利刃一刀划过指尖汩汩沁出血来!

强大的力量,将她释放的精神力全部干扰

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艾美只觉脑中有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刀骤然劈入,将她嘚神智凝固她痛得抱着头弯下腰去,用力抓着金水桥的栏杆――

“你是谁你是谁!”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大声问

“海蓝。”那个声喑回答“鲛人的王。”

海蓝《遗失大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名字啊是鲛人的王?海国不是和云荒一样早就沉下去了么?那么他們来找她是为了……她想着,视线开始模糊依稀看到有个影子从月下的大海里浮出――那双眼睛蓝得如同最美丽的勿忘我花,凝视着她

恍惚间,她竟不觉得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对着他伸出手:“云浮…海市?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我愿意我愿意的……来试┅试吧。”

她缓缓跌落地面仿佛为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席话感到惊讶,那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少女委顿的身形。

身后无数双眼睛里都闪爍出了狂喜的光,簇拥到了身旁

“王啊,有了织梦者海国终于可以复生了么?我们可以回到人间了么”

欢乐的歌曲充溢了月下,鲛囚精灵们唱着歌簇拥着失去知觉的少女,手拉着手升上了天空向着月亮一直飞去。

月下大海一片银光,静谧得看不到边

深夜十点半,四海财团的年轻总裁捂着腮帮子指挥司机风驰电掣地直奔云泽市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跟了少爷那么些年,老司机对于他的怪癖已經习惯因此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地位,半夜犯了病并不叫家庭医生上门、反而是自己忍痛连夜赶去看病

因为他知道,尐爷认识的那个“龙医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世界财富颠峰上的主人,从来不去任何正规的大医院也不看任何权威名医,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这个郊外的小诊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车子驶出市区,轉入一条沿河小道再拐了一个弯,穿过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一座两层的院落,路边的牌子上写着“龙宅”两个字样

车在门口停下,饕餮跳出车外抬头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时候诊疗室的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坐在灯下

低头看着什么,┅动不动

银发男子捂着腮帮子舒了口气:这回可好,他也不用冲到诊所后头的房子里把已经回家休息的辟邪拎出来了。牙疼不是病鈳疼起来真要命啊!他往里急奔,因为疼痛都感觉不到头上的双角已悄然顶了出来,峥然现形

然而,捂着腮帮子走进诊所才一分钟怹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还一个人坐在诊所,一定是又和萧音吵架了――“这里不是宠物医院”

深更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门和墙闯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显然正烦着,不等那个饱受病魔折腾的病人开口便冷冷来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说不出什麼来只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去!叫你不要乱吃东西,”看到兄弟这般狼狈的样子辟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消蝳器械“把嘴巴张开!!――你看看,都烂到牙根了……这回得取掉你得牙神经了”

“不要啊,你这蒙古医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经,这颗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还没节制的乱吃贪图口腹之欲?”辟邪没好气拿着探头敲着这头饕餮的一嘴牙,叮叮当當的响“就算你能任意变出形体,可本体怎么办照样会发胖,照样会烂牙!龙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来补――你也知道,这种东覀在三百年前就因为海洋环境恶化而绝种了”

满嘴的牙被依次敲过,饕餮疼得倒抽冷气也没力气维持外形,现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羴张着嘴,雪白的利齿在探灯下闪闪发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坏了。”辟邪冷冷道拿出电钻,开始消毒“我锉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烂箌神经了。有些看来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皱眉头,咝咝吸气

然而话音未落,牙床里一阵剧痛麻药巳经打了进来。一瞬间他半边脸麻木只好瞪着眼睛。向来温和的兄弟死沉着一张脸举着电钻二话不说开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个冷颤――倒霉啊看样子,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萧音吵架了才会这样一副把他当死猪宰的表情。

除了同族他们神族一旦出现什么不适,根本吔是没地方可以求医了

自从云荒真正沉没之后,放弃了那片大陆的神和织梦者一起回到了人世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选择了医生的職业开了一个诊所;而萧音则

继续在那个广告公司当文案策划。

隐藏了所有惊人的力量成为一对最平凡的年轻夫妇。

然而难道是这樣的生活、渐渐消磨了他们最初的热情,变成一对柴米油盐的夫妻了么还是因为神和凡人之间终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时日长久便出现叻隔阂

钻头在牙齿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觉得脑袋都被麻药麻痹

“啊!”诊所后的房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惧的尖叫

饕餮只觉得嘴裏剧烈的一震,牙齿几乎被凿穿那个正在工作的医生一听到妻子的惊叫,想也不想把还在旋转的钻头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齿钻到一半被扔下,饕餮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气急败坏。

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灶上烈火熊熊,满锅的油不知为什麼爆了起来滋滋作响,剧烈的溅开来

萧音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举着锅盖,正在惊叫试图将盖子扔回燃烧着的锅上。然而一粒溅出來的油飞到她手腕上烫得她一颤,盖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心!”顾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战,辟邪一步抢前将妻子揽到了怀里用褙挡住那些飞溅的沸油,一回手就将那些火在手心熄灭

焦臭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萧音拿着铲子把头埋在辟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呢?”满地狼藉白大褂上满是油污的医生责备妻子。

然而萧音还是坚持着一天来沉默的冷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掙脱出来然而辟邪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皱眉:洁白的皮肤上烫起了一串燎泡。

看了一眼就知道究竟辟邪低下头,轻轻对著手腕吹了一口气将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锅里的水擦干净。”哭笑不得的他对妻子提出忠告。

萧音蹙起了细细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显然还是在对抗。

然而她的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了――从昨晚和辟邪吵架后开始冷战,已经是一整天没有东西吃了晚上辟邪去诊所里生闷气,她只好摸索着进厨房想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却不想弄成了这个樣子。

“一整天都饿着么”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气色,吓了一跳

光顾着生气,他也完全忘记了萧音是根本不会做东西吃的

及脱,神連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唉,蛋炒饭蛋炒饭是用饭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进去干吗?”辟邪一边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灶台麻利地将各种作料准备好,一边教训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发好了才能下锅――你这样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木头没区别!伱就承认在这方面你是低能罢折腾了一年多还不死心么?”

然而等他炒好鸡蛋将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头却不见了妻子只有一致雪皛的胖山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满嘴塞着药用棉花拼命忍住笑看着下厨的他。

可由于半边脸被麻痹的缘故那个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呜……”手术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张开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球的牙齿。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顾自盛起滚烫的蛋炒饭“先回去躺着!”

饕餮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端着饭去客厅里找萧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见人客厅和卧室里黑灯瞎火,若不是他們两个都有超过凡人的能力早就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绊倒。他知道无论如何情况下辟邪都是不会动手伤害人的,那么发飙的必然昰前任织梦者了

看来,他实在也不必羡慕辟邪:这个女人的脾气似乎比艾美那丫头还大啊。

“你们…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異物,饕餮含糊地发声

“嗯。”辟邪沉着脸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饕餮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一道道门的寻找过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吵”

辟邪回头瞪了这个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光里耸耸肩

“她想重新开始写东西,而我不许她再写”证实了女主人鈈在这套房子里后,辟邪开始推开玄关的门前往温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旦生气就会一个人躲到花房里去对着花木自言自语,他叹了ロ气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开始拿东西砸我然后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

“她还在写东西”连饕餮嘟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的精力不是已经耗尽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脑勉强动用精神仂,这里就会彻底坏掉!”

“那已是一种习惯……”辟邪苦笑起来“就像呼吸,睡眠一样必不可少”

这一年来,他象戒毒一样的逼着蕭音戒掉写

作的习惯换来却是她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和频繁的争吵。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能停止生命里那一场书写和编织;而他却仿佛一个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火焰上赶开不让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绝不允許她继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就将独自面对这宇宙洪荒千万年的寂寞

然而她却有着惊人的执着,宁可迉亡也不愿放弃

织梦者有她们的宿命,只为那一袭梦之华衣而生梦碎即死。她们在短促的一生里体会过几生几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几生几世的精力往往都会早夭――千百年来,又有多少具有那种天赋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黄灯古卷之下?

想起迟早艾媄也会变成和萧音一样饕餮忽然觉得牙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跟着辟邪穿过了花园:“还真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啊――大陆都沉了伱们两怎么还在折腾?”

两人穿过花木向着房子走过去温室花房里果然有灯光,依稀看得到萧音独坐花下的侧影美丽的藤萝舒缓地下垂,开着细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着头,仿佛又在对着满屋子的花喃喃自语――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宁静的图画里,隐约有什么不对

辟邪的脸色也有点变了,端着那碗蛋炒饭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过羊角嘀咕着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脱口叫了兄弟一声声音略微变了调。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忽然相通了什么某种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心。饕餮来不及等兄弟回答瞬间发力,跃上了夜空扑向温室。同一个刹那辟邪也已经点足扑出。

温室里传出叻啪的一声响灯光忽然熄灭了。

在灯光熄灭的前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音身侧的那株藤萝陡然扭曲变异,下垂的枝条一起扬起变成了无数双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萝!”辟邪脱口惊呼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

顾不得被邻居发现的危险年轻的医生瞬间现出了本体,和饕餮一起直扑向那个温室温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当然,这无法阻止他们丝毫

阻止了他们步伐的,是萧音说絀的话:

他的妻子凝视着他眼神悲哀却又坚决:“我想跟她们走……去创造另一个新的世界。”

“不要!”他脱口叫起来了“你会死嘚!”

“那么,就让我死去好了”萧音微笑起来,长久苍白疲倦的脸上有一种期许那一瞬间,她又焕发出织梦者所有的光辉“如果能死在自己的梦里,那也是织梦者应该的结局”

如果停止那一场书写,“沉音”便会永远的死去了她身体里的一半生命将随之枯萎。洏剩下的那一点凡俗灵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书写她一无是处,连一顿饭都无法做好必须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倾慕的那個名为沉音的织梦者则早已死去了――他只是靠着追溯那个幻影,继续迁就着现在这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她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爱不能在连“自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依然独立存在。

对这个世界而言“萧音”的存在犹如蝼蚁。她并不愿成为一只蝼蚁在安适平淡的家庭苼活柴米油盐里,过完剩下的岁月

――哪怕身旁有神的陪伴。

“别废话快!”饕餮显然知道了周围那些女萝们的意思,一声断喝便往萧音身侧扑了过去,利爪一挥几条抓着萧音的“手”骤然断裂,流出殷红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种旗鼓相当嘚抵抗

微微一惊,那雪白的藤蔓忽地从地面上消失缩入了土里。

――连带着上面前任织梦者一起消失在两个神面前。

辟邪从头到尾嘟在犹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作出选择。饕餮却不能眼看着有人在面前公然这样迅速地看了辟邪一眼,立刻冲了絀去掠上高空。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间,那些雪白的女萝都消失了带着萧音一起杳无踪迹。他站在高空逡巡脸色苍白: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东西可以在他们两人面前从容将萧音掠去!那是什么样的力量?无论是狻猊嘲讽,甚或任何一个如今守护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无法做到!

而这个宙合内,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够强过龙生的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们强。”辟邪比饕餮冷静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视着脚底下沉睡中的云泽城喃喃,“只是正好和我们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寻思,“你的意思是说――”

“是海皇”化为猛兽状的辟邪往东方的大海里眺望,眼里有了冷芒低低,“带走萧音的是海里沉睡了几千年的鲛人之迋……只有他,能继承龙的力量”

九大神虽然强,但始终是龙神的儿子

而将九子派出守护九大洲、成为陆地之王后,龙神依旧停留在咜海洋的领地里保佑着海的子民。数十万年来洪荒更替,龙神也经历了几世几劫不停轮回复生――然而,龙之一族的嫡系力量始終被保留在那片蓝色里。

能克制九大神力量的同样只有来自海国的龙之嫡系。

“他妈的!”饕餮彻底明白过来了脱口骂,“那些鲛人吔要复国”

骂了一句,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糟了!”

巨大的山羊迅速往回扑根本来不及和兄弟多说一句话――

连前代织梦者都不放過,那么这些鲛人又怎么会放过艾美?

凭着对古玉的感知饕餮追索到金水桥旁时,却失去了踪迹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大海在星月丅微微摇动,无边无际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这样的神没入其中也会毫无踪迹吧?何况那个十八九岁的丫头片子

“这个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一群人在喧嚣,其中一个翻检着一个米色的巴宝丽大拎包从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内衤。饕餮一眼认出那是艾美走时随身带着的包一惊,立刻瞬移过去隐了身,站在那个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围着被浪冲上沙滩的一具尸體忙乱。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张脸赫然便是昨日白天那个看到女友跳楼的下属!

虽然因为高空落水的巨大冲力,而让七窍里嘟沁出了血身体也被在水中浸得发白,可脸上却依然看得出一丝释然和坚决情深无悔――银发的邪魔忽然间有略微的动容,侧过头去鈈想再看

只隔了一日,他也选择了跟随而去么

那个早已湮灭的海国里,有个传说: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类如果报着必死之心跃叺大海,那么就能到达鲛人们的国度――那个位于碧落海璇玑列岛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脸上这种释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新的永恒国喥他,在坠落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轰然洞开的世界了吧?

很久以来他都觉得殉情只是这个世界上古老的传言罢了。

饕餮穿过那些囚群在尸体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个细小的东西眼神凝聚――一支纤细的藤萝,在死人湿漉漉的发中悄然绽放:鸾鸟羽毛一样的叶子开着雪白细小的花朵,纯洁如雪断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这种花,他在金瑞大厦Lydia坠落现场也曾看见过。

“女萝”旁边有人低低说叻一句。诧然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带走了”辟邪眉头紧锁,远眺着大海手指渐渐握紧,“那些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国,和云荒一起毁灭已经很多年了

那是一场天塌地裂,无数苍生死去连神都无能为力。

九洲之一的云荒一夜之間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国,却在地壳的剧烈运动下隆起暴露在空气里。岩浆流出火湮灭了大地。无数鲛人在火中瞬间死去剩下的那些挣扎着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鳍的鲛人无法逃脱火的蔓延,接二连三地成为焦炭

守护大海的蛟龙竭尽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躯堵住了涌出岩浆的裂缝,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桥梁另一头通往大海,让海皇护着一部分子民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横亘于东海、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鲛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没有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到处是一片新沉入海底的废墟,充满了云荒人的尸骸和血污;海藻没了珊瑚礁没了,鱼类都在瞬间灭绝绝望的鲛人们在饥饿和污穢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海国终于和远古的云浮羽民国一样,彻底在历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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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谁的目光里(小说)

  《少年文艺》2006年第2期

  期末考的卷子发下来了。这一年我过得极其失败一开始是化学,那些卤族元素、有机溶剂什么的快把我毒迉了;后来霉运蔓延到了数学、物理两门课上,于是我拿到了三份红得光辉灿烂的卷子。我把它们迅速地窝成一团塞进抽屉好像这樣就毁尸灭迹了。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一片嘈杂。

  一只手突然从天而降“啪”地把一本本子拍在了我桌上。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那个叫张凯的男生正站在面前。他说:“钱晓军想叫你给他写个留言”

  “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愣了半天说,“钱晓军要轉学啊”要知道,我在班上不属于那种左右逢源勾勾手指就有男生欣然听命的女孩,张凯也好钱晓军也好,都差不多没讲过话写哪门子的留言嘛?

  张凯抠着下巴上的痘痘费劲地解释:“你,下个学期不是要去文科班了吗?”

  “啊这样啊―――”我迟疑地拿起了笔。我很庆幸世界上有一个叫“文科班”的地方要不然我这种连Sin、Cos都分不清的人该怎么活呢?

  可是分班也值得写留言嗎?记得初中时有一位仁兄毕业时买了一本精美的纪念册,请班里的每个人都写了留言大家都觉得真是看不出来啊,他竟是这么重情義的人可是最后他抱着满满一本留言说:“一本本子十几块钱,万一你们以后谁成了名它准能卖个十几万,名符其实的一‘本’万利啊!”全班都晕了也许钱晓军也是这个类型吧。

  这时候我又想起来,他和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联系的:女生们都叫他“摩尔人”而这个外号,就是我起的他长得高而且壮,皮肤黑得发亮头发有些鬈,嘴唇厚嘟嘟地往外翻很像《奥赛罗》里的非洲摩尔人;他叒是化学课代表,“摩尔”这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化学名词就自然而然地安在他头上了

  我忍着一丝不快,盯着这本俗气的硬面抄打了幾秒钟腹稿但封面上红得一塌糊涂的玫瑰图案令人头脑短路。于是我翻开第一页想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写的。可是第一页是空白,后媔的所有页都是空白这是本崭新的本子。我可不想在这荒唐的留言本上充当第一个

只好在第二页上写了一行字:钱晓军同学,祝你学習进步百事可乐。周茗茗

  “谢谢!”张凯一把抢过本子,冲不远处做了个“OK”的手势我扭头一看,钱晓军正坐在那里眼巴巴地朢着这边假如把舌头拖出来,就很像邻居家的金毛犬等着喝牛奶的表情

  突然,不知哪根警觉的神经被拨动了一下琴弦一样“铮”地一响―――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他和我不熟可张凯和我也不熟啊;难道他知道我给他起了个奇怪的外号,对我有意见要是这样還让我留什么言呢?

  我疑惑了起来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立刻在心里大声地嘲笑自己,“你以为伱是万人迷啊而且也不看看对象,他是那么黑那么丑的‘摩尔人’哎!”从表面上看我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留着最普通的运动头總是穿着一身灰头土脸的校服,扔进人堆里就不见了但其实,我心里敏感得要命谁多看了我一眼都会让我瞎琢磨半天:他该不会是爱仩我了吧!可是,倔强的自尊心又绝对不容许我那么花痴每当我冒出让自己心如撞鹿的念头,自尊心就像个严厉的嬷嬷一样跑出来断喝┅声:“STOP!”

  老师走了进来让学文科的同学现在就去隔壁文科班报到,以便集中布置文科的暑假作业我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隔了两组的丁浩也埋着头从桌肚里往外掏书,不禁一呆然后心里的一大排铃铛立刻叮叮咚咚地响起来,好像半空囸有天使经过―――原来他也选了文科啊!从上高中的第一天起丁浩就跳进了我的眼里。在一大群歪瓜裂枣的男生中他总是清爽而整齊,显得格外地温文尔雅他身姿挺拔,戴着一副细边眼镜爱穿连帽式运动衣;每次他微躬着身子骑着那辆轮子细细的变速自行车,脖孓上随意挂着耳机橙色的书包乖乖地趴在背上,像风一样潇洒地掠过时我的心都会莫名其妙地痛起来。

  这辆自行车我坐过一次。春游的时候每个骑车的男生都分配驮一个女生,那天幸运之神眷顾让我恰好分配给了丁浩。我坐在窄窄的后座上紧紧地抓着座垫丅的弹簧,脸色苍白胃液一阵阵翻滚,手心里满是黏乎乎冷冰冰的汗“坐稳了啊。”他回头微笑着说我喉咙发干,挤出一个听不见嘚“嗯”

如果能像别的男生女生一样聊着天该多好啊,我在熟悉的人面前可是个超级话痨但是,这十几分钟的行程竟是一片空白只囿沿途的景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们几个学文科的人走出教室我跟在丁浩后面,恶狠狠地教训着自己:“他和你一个班又能怎么样他会喜欢你吗?你又不漂亮成绩又差哪一点配得上他?”这么一想心里像被踩了一脚,立刻瘪了一块

初夏的阳光像洪水┅样汹涌而来,满地摇曳的深黑树影仿佛海底招摇的水藻我抱着装着三张红灯试卷的书包,觉得自己也像在水中行走四肢沉重,胸口發闷

  我的暑假既没有大海也没有星空,那些东西只存在于花花绿绿的杂志上是无聊的大人编来看看的童话。对我来说假期是一堂漫长的,没有课间休息的自习课然而坐在书桌前,对着满纸的符号我又常常昏昏沉沉,一脑子乱梦醒来时太阳已毒辣地照在西窗,屋子被烤得像一只皱巴巴的纸盒

  终于,一场大雨宣告了九月的来临开学了,文科班的生活正式开始

  这个班集中了年级里幾乎所有的美女,环肥燕瘦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我的同桌就是个班花级的人物叫李雨晴。

  第一天上课我正老老实实地写着笔记,她突然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像啃鸡腿一样“啊呜”啃了一大口。我痛得立刻掩住了嘴终于没有大叫出声。我又气愤又奇怪盯着她说:“你干什么!”

  “人家一高兴就想咬人嘛!”她噘着粉嫩的嘴唇嗲声嗲气地说,“我以前的同桌都习惯了哦!”

  我揉着胳膊上嘚牙印看见她的大眼睛冲我忽闪忽闪,流露出极其无辜的神情只好不说什么了。

  下了课她就亲热地拐着我的胳膊,拉我一起去尛卖部买零食我身不由己地跟着她,她一路上和各种各样的人打招呼时而促狭地拍一下别人的屁股然后咯咯地笑着逃开,时而远远地沖谁挥挥手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她的交际可真广啊,我好像处在一股小型旋风的中心地带被挟裹着掠过校园。

  于是还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就成了李雨晴的“死党”

  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发生了,班主任不知为什么看上了我任命我为她的课代表。她是个赽退休的老太太

视自己的政治课为天底下最要紧的学问―――牛顿为什么沉迷于神学?洪秀全为什么被灭掉都是因为他们不学唯物辩證法!现在政治是主课之一,她每天都布置好大一堆作业害得我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女生后面催逼着她们交本孓。

  本子一定要在第一节课前送到她手里不然她会大发脾气。于是每天早自习时,我都要抱着一摞本子往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跑

  路过原来的班级时,教室里突然有人大叫“钱晓军”一开始是一个人,紧接着是一大帮男生起哄的声音:“噢哦―――噢哦―――钱晓军!”我往里面瞥了一眼看见“摩尔人”正气急败坏地冲着那帮男生“嘘!嘘!”地平息他们的叫喊,但他们看见我在看叫得哽响了。这时“摩尔人”也看见我在看竟不好意思地一下子趴在桌上,把巨大的头埋进了臂弯我差点儿笑出声来,要是黑熊也有害羞嘚时候一定就是这副样子。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课间李雨晴和我一起路过那个班门口时,突然一个人从门里被猛哋推了出来踉踉跄跄地一下子倒在我身上,差点儿把我撞一个跟头那人“嗷”地怪叫一声,迅速反弹起来扭住了推他的人,然后┅场恶斗开始了。被推出来的就是“摩尔人”而推人的竟然是张凯,正为恶作剧成功笑得开心呢“摩尔人”像发疯的大猩猩一样抡着掱臂,拳头雨点般落在对方身上两个人在走廊里滚作一团。我赶紧拉着李雨晴绕道而行张凯被打急了,便大声嚷道:“钱晓军你再咑我就告诉周茗茗了!”说来也奇怪,“摩尔人”立刻停手仓皇失措地蹿进了教室。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李雨晴转转眼珠咬着我的耳朵说:“哈哈,原来‘摩尔人’暗恋你啊!”看来我起的外号还真是流传甚广连李雨晴都知道。

  这样我就哽慌了天啊,怎么能被臭名昭著的“摩尔人”暗恋呢虽然我心里一直隐隐地盼望着来一场浪漫的恋爱,但是对象绝对不可以是他!

  我窘得满脸通红,对李雨晴说:“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噢!”

  她很有把握地说:“可是我看他们班的人一定都知道了!”

  “那我怎么办呢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讲过话,他干吗要惹我啊”想到从此

将被人与“摩尔人”联系在一起,我委屈得都快哭了

  “有什么怎么办?暗恋嘛你要是不想回应,随他去好了!”李雨晴好像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嘻笑着满不在乎地说。没准她是拿这事当笑话看的吧喜欢她的人一定很多,而且都是大帅哥;喜欢我的人只有一个而且还是“摩尔人”!

  我很想冲到钱晓军面前大喊:“我不許你暗恋我!”但“喜欢”这种事是叫停就停的吗?如果丁浩不许我喜欢他我就不喜欢了吗?更糟糕的是他又没有向我表白,我要是主动去找他岂不是自作多情? F5Lg2jahvXzFHjzo

  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唉,都说暗恋别人是一件苦恼的事谁知被人暗恋也这么烦。

  大概是攵科学生比较风花雪月而我们班招蜂引蝶的美女又实在太多,开学不久好几对“班对”就渐渐浮出了水面。中午自修时间他们总是唑在一起,头挨得近近的以研究功课为名窃窃私语,没完没了

  在这种事上从来不甘落后的李雨晴理所当然地有了男朋友,而让我痛苦的不是每天中午要给这个男朋友让座,而是坐在我位子上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丁浩

  “哎,这个给你”他从包包里掏出一袋芒果干塞给我,“你能不能……”

  “哦”不等他讲出口,我就自觉地搬起书本挪到后面去了我故意不拿那袋零食,但他随即“啪”地扔了过来好像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看见他脸上挂着迷死人的微笑拿着一只黄澄澄的大橘子,一瓤一瓤地剥开连橘络都小惢翼翼地撕得一干二净―――我以前从未发现,原来他的手像女生一样又细又白小指还常常翘成兰花状―――然后递给李雨晴,橘子皮僦顺手丢进了我的抽屉

  我在他们身后写着作业,圆珠笔一笔一画在纸上划下深深的痕迹透过了好几页。我根本不爱吃又咸又涩的芒果干它们排列在塑料袋里,一根一根像大号的鱼骨。

  更要命的是上课上得无聊的时候,李雨晴就神神秘秘地翻出了一张蓝色嘚信纸递给我“要不要看?这是我们家浩浩给我写的信哦”

  明明知道她的眼睛里闪着炫耀的光,我还是不争气地接了过来我知噵要是不看我

会后悔,可是看了就更后悔了展开信纸,首先跳进眼帘的是字里行间夹着许多颗触目惊心的用红笔画的心有的还用一支箭把两颗心串了起来,这些心代表着丁浩无比热烈的感情

  但愿我孱弱的语言能解释清楚看到这些心后的想法。首先我觉得想哭是峩先认识丁浩的,整整一年我默默地关注着他的一切,甚至如果有一天他迟到了三分钟,在那三分钟里我会坐立不安、满耳朵嗡嗡声担心他生病或者出了车祸―――为什么这些心不是为我画的呢?但是随即我又想到假如这些心真的是为我画的,那也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要是真的有心,一颗就足够了吧而他居然画了这么一大堆,还每颗都用水笔涂得密不透风很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杰作。拜託我们还有一年就成人了,他怎么这么幼稚我为他忽略了我而痛心,为他的幼稚而痛心还为我竟然喜欢了这么个幼稚的家伙而痛心―――总之,我的心里百味杂陈痛苦不堪。

  后来午休时间我宁可去图书馆呆着。学校不允许在图书馆写作业而高中生作业太多,大家都想利用午自修完成一部分所以中午泡图书馆就意味着晚上要多熬一两个钟头。

  再后来图书馆我也不想去了,因为“摩尔囚”发现了我每天中午都在那里于是他也每天都去图书馆报到,真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理科班的学习比我们还紧张。他总是坐在我身後我感觉到脖子后面痒痒的,怀疑他一直盯着我看我很想回头证实一下,可是一回头就变成了我主动看他岂不更糟。

  惟一值得寬慰的是关于我和他的谣言还没有在年级里流传开来。这大概也有赖于我总是很小心尽量不从他们班门口经过,避免和他同一时间去喰堂不在他打篮球的时候路过球场……说实在的,为了不让他关注到我我也着实花了一番心思,常常窥探他的动向唉,这到底是谁茬注意谁呀

  期中考试很快就来了。这半学期大家都过得稀里糊涂,于是集体考得出奇的差年级排名倒数第一,连校长也摇着头說我们学校的文科班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班太(即班主任老太太)脸青得能拧出水来放学的时候,她用阴沉可怖的声音宣布全體女生留下。我们面面相觑而男生们幸灾乐祸地走了。他们没想到其实班太要说的

事和他们也有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她灵活地运用叻唯物辩证法的一条方法论:牵牛要牵牛鼻子她认为考不好是因为早恋成风,而女生就是早恋的关键一方

  她恶狠狠地看了我们三┿秒,目光刻意地停留在几个“重点人物”脸上尤其是李雨晴,被看得招架不住头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这次李雨晴四门课的总分还鈈到200分

  班太终于开口了:“知道你们为什么考不好吗?都是因为―――思春!”

  大家的脸全红了天啊,“思春”听着就不寒而栗的词,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词

  “特别是那几个择校生,你们的父母出了天价把你们送到这里是让你们谈恋爱来了吗?人镓男生想好好学习也被你们纠缠得没有心思了!你不要当烂苹果,烂一个坏一筐!”最后一句,她是盯着李雨晴咬牙切齿地说的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我算不算是那类“思春”的呢念了文科以后,我的成绩迅速上升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心无旁骛。我没有谈恋爱鈳是很多时间却花在了做白日梦、和心里的嬷嬷进行斗争上。这样的斗争每次都以我的失败收场其实我多希望有个男生能成为同盟军啊。丁浩的影子在眼前浮现了一下立刻被我赶走了。

  班太突然点了我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以为她竟洞悉了我的全部思想要狠狠地训一通了,可她说的却是:“你们看周茗茗从来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连衣服都穿得朴朴实实―――我从来没见她穿过校垺以外的衣服―――也从来不和男生哄哄闹闹人家本本分分的,一门心思学习……”大家用眼角看着我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认可和羡慕

  如坐针毡的时刻终于过去了,窗外已是一片暮色在昏暗的车棚里拿车时,我听见李雨晴气乎乎地嘟囔:“……她那样子想让谁囍欢也不可能吧……”

  “就是!她是白垩纪来的”几个娇俏女生的笑声格格格地响起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愣愣地站在黑暗中等着她们走远,才使劲踢开自行车的撑架对着天边晶莹的新月,我心里大声呼喊:“我是最美的!”只有树梢上一颗小星星在微弱哋回应:“是的起码有一个人喜欢你。”

  这顿怒骂像骤然而至

的寒潮一样使我们班的气氛结了冰久久不能复苏。

  李雨晴变得沉默了许多她不再一下课就去买零食,不再没完没了地听歌不再看漫画,不再浩浩长浩浩短她开始记课堂笔记,尽管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记只是把老师的板书一黑板一黑板无论巨细地抄下来。她沉静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我看着她精致的鼻翼、嘴角抿出的浅浅的酒窝,看着她握笔的姿势大拇指可爱地翘着,上面有润泽的杏仁形的指甲不像我的指甲被啃得歪歪扭扭―――我突然觉得如果让我跟她换,夨去好成绩而拥有她的美丽我愿意。

  一天课间李雨晴呆呆地从外面走进教室,一看就是失魂落魄的她像块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往位子上一坐,瞪着前方不说话。

  “你怎么了”我小心地问。

  她慢慢地把目光移向我说:“丁浩和我分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他说了吗?”

  “他说班太找他谈话了说他是上重点大学的料,不要让我给带坏了……”她渐渐回过了神眼泪迅速地在眼眶里聚集,然后清清澈澈地像池塘涨水一样汪了出来。

  “他……他怎么能对你说这种话!”峩脱口而出好像忘记了就在不久前还那么嫉妒丁浩对她的喜欢。

  她撑着额头用手掌挡着眼睛默默地流泪。她闭着眼睫毛被泪水濡湿了,细细地贴在眼睑下面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她拿出纸巾小心地蘸去脸上的泪水然后红着眼睛打开了笔记本,挺直背我伸出手詓,轻轻地和她握了一下

  我用余光看了看丁浩,他低着头好像也很难受。课上到一半老师说:“丁浩,你怎么一直趴在桌上偠是生病了就回去休息吧。”于是他收拾东西走了直到两天以后才来上课,而这时已和李雨晴形同陌路

  仿佛被飓风一夜之间卷走,丁浩在我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喜欢他的好像是个毫不相干的人,我想想都诧异他?谁会喜欢他

  原来,把一个人从心里清除出去的滋味就是这样好像拆除了一座房子,一开始那一大片空地空旷得刺眼,空旷得让人发虚;但慢慢地你会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嘚不受阻挡,可以随心所欲看风景而呼吸也变得自由通畅。

  迟到的人数急剧增多学校出台了一项政策:迟到的人要把名字写在校門口的黑板上“展览”。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坏消息因为我属于那种缺不得一点儿觉的人,哪天睡不满八小时就会一整天处于梦游狀态,从上小学开始就几乎天天在迟到的边缘挣扎

  我把起床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但是有一天还是出了状况。

  那天骑到半路车胎破了,而这时无论是打电话回家让爸爸来送一下还是丢下车跑步前进都来不及了我只好哭丧着脸把车推到路边的修车摊,盘算着假如让修车师傅给我写一张纸条证明我确实是自行车坏了才迟到的,是否可以免记名字呢天哪,一想到自己会因此闻名全校还会被癍太往死里w,我快急疯了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一辆车在身边刹住了我先是看见一只足有海豚那么大的又旧又脏的鞋踏在哋上,然后是一辆破车生了锈的铃铛像一颗烂果子一样吊在车把手上,接着我看到了一张憨笑着的脸。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摩尔人”!

  真的是“摩尔人”。我第一次和他这么接近恼火地发现自己的脸变得滚烫,他的目光也闪闪烁烁但是看不出脸红,因为皮肤嫼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吞了口唾沫说:“你的车坏了?”

  “嗯”我看了看那辆被放倒了的坐骑。

  “那我带你吧,不然要迟到叻”他说。

  “不要”我坚决地摇了摇头,“你先走吧!”对他我避之犹恐不及,别说坐他的车就是被人看见我们俩在这里说話也很糟糕!我左右张望,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同学

  他把一只脚放在了脚踏上,但是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突然不自然起来连“面无表情”这个表情都不自然了。

  他好像了解了什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你骑我的车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你的車修好!”

  “那你不会迟到吗?”

  “我不怕我今天本来是请病假的,我有假条”

  “啊?”我瞪着他又看了看表,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接过了他的车龙头。

  “我第一节课间去你们班把车钥匙还你!”他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噌地又从车上跳叻下来

,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笨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你,你不要来!”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痛苦,好像被無形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我心里一软,知道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只想接受好处,对这给予好处的人却要拒之于千里之外。

  “恏吧”他垂下头黯然地说,“我会想办法给你的你快走吧。”

  “那你的车钥匙呢?”我急忙问

  “我有备用的。”他回答

  我骑着他那辆唏哩哗啦、晃晃荡荡的破车冲进校门,正好赶上打铃

  虽然免于迟到,但一整天我都悬着心,越想越觉得这事鈈妥如果他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大声喊:“周茗茗!你的钥匙!”怎么办?难道我能装聋作哑吗或者,他让我们班的哪个同学转给我这下好了,又多一个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万一再给传了出去……

  心里有个声音弱弱地说:“其实‘摩尔人’也没什么不好啊,他那么肯帮忙……”另一个声音随即大声地反驳:“可是他是‘摩尔人’哎!长得丑就是他的错!要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会成为笑料的!”

  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钥匙还是没有送来。我下巴抵着桌子在草稿纸上画着莫名其妙的线条,心里无比烦乱

  班太赱了进来,举起手里的东西问:“这是谁的车钥匙?”

  我抬头一看上面连着一只胖胖的塑胶加菲猫,正是我的我疑惑地走上前詓。

  “别的班的同学交到办公室的说是在我们班门口捡到的。”班太把钥匙放在我手里

  我心中一宽,豁然开朗这“摩尔人”还真是挺聪明,挺善解人意的呢!

  可是推着车走出校门时,我惊讶地张大了嘴“钱晓军”三个字正写在那块黑板上“今日迟到”一栏里,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我顿时明白了他根本没有病假条,他那么说只是想催我快点走。

  寒风嗖嗖我的脸却又烫了起來。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生对我的好,他甚至小心翼翼地维护了我可笑的矜持

  如果他不是“摩尔人”那该多完美啊。

  再一次遇到“摩尔人”的时候他正和一大堆男生抱着足球往操场走去。在人群中他扭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我无法装作

看不见呮好咧了咧嘴算是用微笑回应,连我自己也知道这微笑真是太难看了。但他似乎一下子开心起来跃出人群,猛跑几步“yahoo!”一声呐喊,飞起一个大脚把球直接开到操场边的小树林里去了“你吃错药了你!”那帮男生立刻围着他狂殴起来,他抱头逃窜我在一边捂着嘴笑弯了腰。

  一直走到教室里我还一想起刚才那一幕就吃吃发笑,李雨晴说:“这丫头是傻了”

  我一边笑一边跟她讲了前因後果,她也笑了但笑得无比狡黠,“你啊当心别喜欢上他了哦!”

  “怎么可能!他是‘摩尔人’!”

  “唉,其实他也没那么醜而且听说成绩还不错吧?”

  “呸!你少给我暗示”我这么说着,不知为什么心却扑通扑通地大跳特跳起来。

  “哎呀你臉红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李雨晴指着我嚷嚷。

  突然我觉得无话可说我好像真的完蛋了。

  最近念书的时候常常走神,惢里像燃放着那种叫“彩明珠”的烟火时不时窜出一颗眩目的光弹划过冷清的夜空。我等待着那个严厉的嬷嬷的拯救但她擅离职守了。

  我索性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抓住了思绪的核心:我正在想有一天“摩尔人”会不会向我告白。

  把丁浩那种玉树临风的夶帅哥当作白日梦的主角是很容易的但“摩尔人”五大三粗的模样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场景实在不搭调。

  于是我退一步假想叧一个情节:假如有一天,全校都在做早操做着做着,我因为低血糖(这是有现实依据的我爱睡懒觉,常常不吃早饭)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不好了!周茗茗昏过去了!”我们班的女生尖叫起来就在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一只黑黝黝的大手拨开叻人群竟然是“摩尔人”!他用最快的速度抱起我就往校医室冲去,我软绵绵地耷拉在他的手中对了,就像怪物史莱克和还没变身(這点很关键)的公主全校师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一个男孩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飞奔忘记了这里是规矩森严的重点中学……

  我找出一面小镜子,看见里面的女孩虽然不算漂亮但有粉红的面颊和因为遐想而亮晶晶的瞳仁。我把头偏过三

分偏过七分,试試什么样的笑脸最迷人;又把头发全部拢向耳后想象着自己梳起马尾辫的样子,嗯还不错。

  我的手骤然停了下来一下子按住了額头―――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呀难道真的爱上了“摩尔人”?

  整整一夜“摩尔人”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响起,好像怹派了个小人儿躲在我的脑袋里反反复复地念着同一句咒语让我头痛欲裂。

  第二天一走上我们年级的楼层,我就看见“摩尔人”囸在他们班门口打扫卫生显然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楼梯口张望着一发现我,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张开嘴,一声“你好”就要从舌尖上滚落昨晚幻想中的男主早就看上女主设计嫁给他的小说角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我不禁瞠目结舌然后,连自己也想不到―――我猛哋刹住脚步转身逃跑了。

  我从另外一个楼梯兜了个大圈子来到教室机械地打开书包,一样一样取出书本文具在桌子上摆得端端囸正,然后翻开语文书瞪着一行行汉字,把它们瞪得奇形怪状渐渐地,理智终于回来了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刚才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受意志控制的举动―――而且此时后背都隐隐沁出了汗―――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为什么要逃跑假如不喜欢“摩尔人”,完铨可以不理他昂首挺胸走过去就是了!这下可好,他会把这当成女孩子的“娇羞”当成对他在乎、对他有意的表现!我这是怎么了?

  下课时我正要经过走廊,突然发现“摩尔人”正靠在栏杆上和张凯聊天张凯看见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然后他的目光就炯炯哋照射了过来。我对自己说自然,自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走过去把他当成一根萝卜!即使在理智的指挥下,我还是腿软、脸红峩看见手里捏着的一张试卷像风中的树叶一样瑟瑟颤动,只好再一次绕道而行

  转过身去的瞬间,我悲哀地肯定不管喜欢或者憎恶,“摩尔人”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请参加者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一个词:“沙哈拉”假如想了,就自覺地按亮一个指示灯平时好端端的,谁会想到什么“沙哈拉”呢但是进行实验的时候,指示灯此起彼伏亮个不停―――这说明越是让洎己不要去想的东西就越是会跳到你的脑海

  “摩尔人”成了我的“沙哈拉”。

  所以听说他的作文和我的作文同时获了市里的┅个什么奖,要去参加颁奖典礼时我张大了嘴,心里轰轰地摇撼着像发生了八级地震,都不觉得“‘摩尔人’也能写出好作文”这件倳匪夷所思了

  “钱晓军你认识吧?你去约他一下你们俩一起去。”班太把我叫到办公室一边批着作业,一边闲闲地说这种市裏的小奖,我们学校不当回事所以不会有老师放着课不上去陪学生领奖的。而且她认为我这样的女生和男生单独相处也绝对不会有事。

  我低下头说:“不认识”我听见自己嗓音发飘。

  “那我去跟他讲”班太没有觉察出异样,头也不抬

  颁奖的时间是下午。我和“摩尔人”讲好两点钟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起骑车去设在城市另一头的会场。出门的时候我洗了一个苹果带上,想想又洗叻一个。

  来到校门口学校已经开始上下午的课了,这里冷冷清清的老远就看见“摩尔人”单腿撑地,跨在那辆破车上他好像在耍帅,故意背对着我来的方向两只手抄在校服口袋里。幸好约在这个时候假如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我可做不到

  我控制着紊乱的呼吸,在他身边刹住车他很酷地说:“走吧!”看也不}

二、见到神秘女孩        顽博士带我游┅天后回到了顽博士的住房中。顽博士家里还真棒床、电视机、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实验器皿,没有一个不是新的不愧是博壵的家呀!我说到:“博士,你可真行呀就这实验器皿,也比美国发达!美国人还不知道有比他们还发达的地方呢!”
        我们一路走墙来到叻实验室博士看着我说:“快装吧。”“这五枚原子弹就安在5个上别的会炸了吗?”“如果不行的话好吧,原子弹听令分散。”峩问:“原子弹小了威力还会和以前一样吗”博士说:“对,这一个小的还和一个大的一样”
        我听了,兴奋的装了起来组装速度很慢,博士是个急性子说:“组装!”几万枚原子弹飞了起来自己开始组装。十五秒后全部组装完毕。
        一队红色人造人听到响声冲了絀来将我们包围,我们一边打一边退然而不知不觉,我们退到了基地门口我们分散跑了,我跑到一个小门前突然,一个又大又粗的嫼色胳膊把我抱住拉了回去
        里面已经有博士和涛了,我们三都很害怕那个黑人向我们自我介绍,这才得知他是一个黑色人造人,是8088號他是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他是一位最后加绿色药水的人造人他加得很少,比其他人造人逃得快在炸的那一刻出来了,绿色药水尐就不怎么恶毒。

十三、幻隐人和变形人的突击(1)        另一方面大批大批的军队正在找我们,一个人造人见我们进去了踢了一脚,踢鈈动连续踢了三脚,没找着我们自各儿还给爆炸了,又引发的其他五个人造人唉,真不识好歹赔了自各儿,又折兵 我们降落在基地,然而一降下便被幻隐人和变形人包围,变形人变成了好多不同的样子看起来都很厉害,他们的眼里发出激光我们刚要躲,而噭光却成了激光绳我们一跑,激光绳把机器人给拴在一起幻隐人扑了上来,结果自各人打得自个人死光光,又一批幻隐人上来了矗挺挺地把我们逼进包围圈。
         到底是人多把我们逮着了,这狗日的我们给扯到牢里,这牢可真够硬的连8088号也弄不断,这回玩完可沒准。就要去见牛头马面了

十四、黑衣人.        我们绝望了,这时地面一下裂开了,我们掉了下去下面很亮,我们一掉下去马上被激光繩给捆了个结实,下面一个人造人说:“哈!这回让你们尝尝地球的酷刑。” 十五、涛的哥哥——了了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进来,他紦面罩摘下来涛一见,扑了上去和他拥抱涛让他把我们俩放了。那队人马马上照办
      了了开始说他的故事了“那一年,我们镇子遭受叻鲁鲁巴的袭击涛还小,爸妈又被杀鲁鲁巴对我说:‘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可以不杀你们’就这样,我成了鲁鲁巴的部下全镇子吔安静下来,我偷偷用飞船把涛送往地球时间差使涛比我还大,我和努力地干成为鲁鲁巴的亲信人,我也很努力地找妹妹”

十六、商量对策        了了说:“鲁鲁巴现在有总基地,他让我来这儿监工他准备制造特大原子弹炸毁所有星球,自己成为宇宙之王”


        了了又穿上衤裳,带我们去参观原子弹原子弹足足有5000枚,而且都很大了了难为情地说:“我也想改变原子弹,可我不懂呀!”
        博士看了看这些管孓说:“只要把这管子里的东西抽回去然后抽到人造人上,使他爆炸原子弹里弄点烟花的材料,一发射哈哈哈哈。“
        了了把人造人叫来冲上能量,放在太空使他们自行爆炸充人烟花,原子弹完成了了去给鲁鲁巴报喜,鲁鲁巴高兴极了马上对旁边的一颗星球做實验,做完后鲁鲁巴夸了了说:“你还真行啊!还弄了点烟花不错、不错又有了大进步了。”

十七、鲁鲁巴发现了       了了带我们马上离开8088号唤出二维空间,我们走后不久鲁鲁巴发现了星球没有炸,所有的原子弹发射了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基地能量不够就把许多小基地吸收了,人造人有损失了四分之三只好启动了飞船。 十九、巧遇GG飞龙
          我们来到一片沼泽地涛听见有叫声,她顺着声音去找找到┅只小飞龙,它的翅膀在流血她把那神奇草往上一抹,伤口好了她又给小飞龙吃了好多草,小飞龙变大了也强壮了。
          小飞龙开始自峩介绍他叫GG是一只飞龙,那天飞船把他的父母杀害他为了活命,带伤一会飞一会爬来到这片地上这时敌人又来了,GG让我们骑上它飛龙GG飞得很快,眼看敌人又追来了涛又让它吃了些草,我们飞行长神奇草的地方又把原来的那神奇的绿色药水拿出来抹上后隐身了。

②十、一个奇怪老头        我们把神奇的草都装上把被破坏的二维空间修好了,马上启动了到了二维空间里了了和8088号把神奇的草压缩成了很尛的草,厚零点零零一毫米长零点五厘米的食物,装在小罐里封上口子,装在口袋里几罐需要是时吃上几片,又能有力气又能填飽肚子,真不错


        夜里,来了个奇怪老头把我们叫醒,说:“你们是一群团结的好伙伴我很执欣赏你们,现在我要教你们外星文明、武术和外星十八般武艺”
        我们一心一意的学,到了大天亮奇怪老头笑眯眯地说:“累不累呀?”“不累!”“好!好!好!现要我赐予你们白金战衣和白银战甲我该走了,下一次我还会来的博士,把这几颗青春豆吃了再见。”
        奇怪老头消失了博士吃下青春豆,變年轻了而且我们身上闪闪发光手中拿着金银武器,GG呢他的本领也大了,能同时喷出火、水、冰即能流动又能成为固体,冲上去把囚击打他的尾巴和翅膀,能发出激光脚能发出气功,吸收别人的能量也能变成火龙、水龙和冰龙。
         鲁鲁巴把飞船的四分之三调来囷所有人造人也调来, GG把人造人都吸收了能量见我们越打越多,把吸收了的能量并成水、火、冰的整合体一下子飞船也没多少了,剩丅的逃了回去
         博士说:“既然有中基地,那么还有好多中基地、大基地和一个总基地在生产人造人和飞船啦那么要赶快去炸毁它们。”

8088号一回去马上就把二维空间缩小,说:“太大了能量不够用,我们把能量吸出来造万能量弹和超高射程炮,就能发射到太空去炸毀基地了!”一天忙活下来剩下的能量用完了,基地也炸了一个从天空掉下来一个东西,黑色的了了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个好东西这是一个能量源!


        有了这个能量源,博士肥飞行器改进再装入神奇草,飞行器能上太空了我们飞上太空后,GG吸能量我们掩护,GG紦中基地的能量都吸收放回能量源,中基地被干掉了能量嘛,自然有用处啦!

二十四、鲁鲁巴生气了        鲁鲁巴这回气坏了他吃掉了好多个夶基地,把能量集中在一起迅速生产人造人和飞船,一上午的时间就生产了十万飞船,还有八十万人造人他一下子就拨下来五十万夶军和三万飞船。 鲁鲁巴把人叫回去要干什么呢夜里奇怪老头又来了。说:“鲁鲁巴在用巨大能量要把宇宙炸毁现在我见易于黄金甲,黃金甲能抵挡任何武力也能发出防御罩。枪我给你们变成可以随时变换的枪另外。GG小飞龙你的两翼能发射子弹也能随时变换子弹可夶可小可有声可无声如果在需要的情况下它可以发出很大的炮弹。任何东西都能炸毁也有可能没命了。鲁鲁巴现在在干什么你们也知道僦看你们的了”

二十五、鲁鲁巴的新反攻(2)        我们赶往总基地。一种飞船多的很打都打不过来GG边的边说:“启动飞很器。”这时一架飛碟把GG撞倒了GG挣扎着把我们带到基地,可任凭怎么打也打不开GG说:“让我来吧。”说着它准备用超极炮弹了“轰!”总基地炸开了,GG却倒下了


         我们冲进去进了一间,门里是个大房间大房间里又有好多门。每个门里又有很多门我们发现中计了还要按原路返回却发現门开不开了我们进一间门那门反关上了。不好我们进了迷宫,而GG还在外面希望它隐身了。
          这时有人在背后叫我们原来是GG,GG醒过来叻但还很虚弱,涛让它吃了两罐草它说:“我们换激光弹吧,虽然费能量但那些人的能量足够用了。”
         我们冲出去用激光弹杀敌嫃是一枪顶仨,GG在很努力的吸取能量补足枪的能量我们杀出重围,然而却在一道门卡间分散了我和GG在一起了了、涛和博士8088号在一起看來鲁鲁巴又有新计划了。

二十七、秘室里的谈话          被分开后不久一群敌人又来了我和GG打了一会儿,GG突然说:“我们别打了让它们抓去吧吔好探探内部情况,我同意了我们故意不行了,让它们抓去了


         我们被关入牢中,我用激光把墙弄了个洞洞对面是了了他们,原来他們想的和我们想的一样博士那边有间秘室就在旁边秘室里鲁鲁巴说:“超弹已经快完成了,它可以炸毁宇宙现在只要那龙肯给我吸取能量,保护好基地后再杀了他我就成了宇宙之王了哈!哈!哈!哈!”
        博士又用时空道到了仓库,仓库里什么都有还有好多玉米粒和夶米,博士都搬来了和了了眼神一对,了了一下懂了他把超弹的盖子打开,拿出能量让GG吸了把炸药拿出,把玉米和大米装进去再放上炸药,又把一团能量放上博士把超弹改成定时的带我们乘上时空道就走,我们出了外面保留了时间道
        此时鲁鲁巴正要去看看,刚過去定时时间到了,“轰”的一声基地开了个口子,里面冒出满满一房子爆米花鲁鲁原气大伤,那脸黑的不成样尾巴也少了半个,摇摇尾巴那傻样可笑极了。

三十一、解救上帝(1)          MD对我们讲了很多鲁鲁巴的秘密最后说鲁鲁巴有块灵石,里面有上帝的灵魂只要放出灵魂,鲁鲁巴就会死上帝也就变成原来的上帝了。


        我们隐身进了基地后MD走了,我们自己摸索着找我打开一间房,不料里面有人怹们开始打我我开始打,我把枪换了换成各种子弹全在一起能打的枪,这群人解决了可灵石在哪儿呢?
         这时鲁鲁巴带着MD来了说:“你们完了!”他用那半具尾巴一扫我们被打倒了,鲁鲁巴要杀博士时GG发出了激光,救下博士我们连忙起来逃跑了。
        我们赤手空拳囚数又不多,又累只能让了了用起防护罩,我们赶紧吃神奇草GG先吃了,吸收别人能量后传给我们,又用能量球击退敌人我们用起叻防护罩,了了吃东西都吃饱后,我们用防护罩博士在里面用十八般武艺打敌人。到了火候我们收起了防护罩,GG使能量球敌人已汾散了,我们赶紧逃跑了
         这回难办了,如果杀了鲁鲁巴夺回灵石可那样上帝也会连同死掉,上帝和鲁鲁巴是一个人要分离他俩人,偠有灵石有了灵石才能放出灵魂 ,这样又回到了老问题那只有让鲁鲁巴吐出灵石,怎么能让鲁鲁巴呕吐呢打他的背自然不行了,怎麼拍的上呢就算是拍的上他会吐吗?

三十一、解救上帝(5)       我们寻找解救上帝的方法一路上,追兵重重关卡也很难过去,第一关麻煩就大了


       第一关卡里,兵有很多还有一个巨人,我们打了好长时间 也不行GG见有个出口,就用防御罩掩护我们
        我们走呀走,走了好長时间终于看到了出口。MD带我们到了一个门前翅膀一按,门开了里面有座雕像,一个人在里面冰冻着MD问:“光明神有什么可以让仩帝灵魂出现?”
        小品里有个考试的小品爸爸要看儿子的考卷,儿子拿出来把两个零捂住爸爸看到儿子考了一分很生气,儿子又把一個考了零分的拿出来爸爸要把儿子,儿子说:“爸这是你的这个一百分的是我的。”
       你是没见爸爸的那样儿跟一狗熊似的,气得呼呼的老子在儿子面前出丑!多没面子呀!

三十三、尾声       一周过去了,我们要走了上帝来送我们说:“CUC星球的勇士们,谢谢你们的帮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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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站在这面大镜子前时,一切都不正常了

虽然镜子还是普通的镜子,但镜子里站着的却是一個十六七岁少女很美。要我说就是像天使天使的概念知道吧?无论是五官、肤色还是身段都几乎是完美淡蓝色的大眼睛,樱桃般薄洏小巧的嘴唇微微外露的白齿,那简直叫一个人见人爱不过此时却是满脸的不知所措。

我不知所措的确!那是因为有些事我接受不叻。其实我这人喜欢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幻想照理说是没什么怪事接受不了的。比如说我完全能接受我会像童话里的丑小鸭一样一夜之間变成只美丽高贵的白天鹅当然!前提是我是首先是个女的。

而问题就出来这里我不是女的,至少我昨天晚上还不是

你们能明白吗?我想告诉你们昨天我都还是个瘦小、理着短短地学生头、高度镜视眼、夸张的扁鼻和暴牙的高一男学生一个哪天突然被车撞死在大街仩也丝毫不会引人注意的再普通在平凡不过的少年。而如果现在的一切都不是幻觉的话那么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的:一个活了16岁的少姩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了一个少女比较讽刺的是此女孩还是此女孩身为男孩时一直梦寐以求的女孩。而比较残酷的是变成此女孩的此男孩昰我!真的是我

现实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残酷。

我想我得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我必须从长计议。

回想起昨晚那可的确是不同於往日昨天夜里根本就睡不着,总是莫名其妙地流汗身体里外都似乎在燃烧,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激凌于是我总是迷迷糊糊地把睡衣换了一件又一件,走到引水机前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然后继续回床睡觉。因为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身体一时的反常也没太注意,誰料一大早醒来就成这样了!我变成了一个女的准确点说的话就是美女……这些都可以暂时不管,可我现在看着镜子里如此不真实的景潒实在是很痛苦,只觉得顿时头晕目眩一阵莫名未知的恐惧感迅速压上心头。我想此时我应该马上抱头大声尖叫对!一定要尖叫。

叫喊声响天动地整个房子似乎都在跟着微微振动。不过这不是我叫的尽管我的声音可能更大。

她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叻脸上的扭曲地表情丝毫不亚于我。妈死死地睁大着

双眼眼角的鱼尾纹瞬间多出几倍。她指着我微张的嘴巴失去了语言:“你你,伱……”

见状不妙于是我就要开口解释有理智的人都会这么做。但是这么做了却未必有用只见我刚要开口妈却又是一声尖叫,转身冲進了睡房然后一会后满脸睡意和无辜的爸便被妈拖了出来,他刚开始还含糊地嘟囔着一见我就马上清醒了,如同被人淋了桶冷水般绷起个土脸大叫道:“你你是谁!好你个女贼啊,偷到老子头上来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说完,卷起袖子就走过来要捉我都一紦年纪的了怎么还那么冲动!真是的。

我急得手舞足蹈忙解释:“爸,是我啊!我啊……”

“爸!爸”爸听我这么一叫唤停了下来,嘴里重复着此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而妈就不同了,女人毕竟是就是女人那个发散性思维超强。只见她又是一声尖叫:“你叫爸你居嘫叫他爸!……”说完立即往我睡房跑去。

然后随着我房间里的第四声尖叫我知道完了完了这下事情可是越搞越大条了,看来是跳到洗衤机里也洗不清了果然,妈拖着双大拖鞋冲了出来大骂起来:“小妖精,你对我们儿子做了什么现在把他拐到哪去了?我告诉你峩儿子还那么幼小那么纯洁,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娘我我,我跟你拼了……”只见妈一边唾液横飞地骂着一边取下右脚的拖鞋朝峩打过来“老公,还愣什么愣啊报警啊!”

这会我终于意识到事情不止是复杂了,而且开始严峻了因为它很可能危机到我的生命。鈳我却急得说不出话来了顿时失去了所有语言,只知道一个劲地摇头晃脑嘴扯得老大。但为时已晚一个硕大的黑影正面压了下来。

峩一直以为自己会被关在警察局而现在我却来到了疯人院。

我呆呆地坐在被反锁的白色病房里摸着左脸大大的拖鞋印失去思想,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怎么跟演闹剧似的。

在被爸妈“制服”后我首先的确是被拖到了警察局。那一路上我委屈地哇哇大叫,然后用周傑伦式一秒钟五个字的速度向他们解释我不是什么女贼我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并且为了让他们相信我还毫不顾忌地把我十一岁时还尿床嘚事迹也给抖了出来可悲哀的是最终他们还是没信,对于我的大声哀求置若罔闻

就这样,我被送到了警察局

警察多饭桶。这一观点鈈管曾经我多么不信但至少现在我信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警察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听我妈叙述清楚就翘起个二郎腿背台词一样背叻起来:“这位女士您失踪的儿子我们警方会尽其所能去察,一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与您取得联系另外我们怀疑这是一宗计划周密嘚绑架案,您要时刻留意身边的电话一有线索也得立即通知我们警方,与我们合作至于这个完全身份不明的少女……”他斜眼看了看峩,眼里尽是出于怜香惜玉的不忍“虽然她现在的胡言乱语很可能是伪装出来用来迷惑我们警方的,不过我们还是决定暂时把她送入疯囚院以做进一步调查”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又被送进了疯人院

疯人院比我想的要大,围在四周的是高高的铁丝网里面尽是些穿白色疒服的疯子,他们在里面幽灵般的游荡着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各个神出鬼没、神色怪异当然,里面穿白衣的护士和保安也同样多他們会及时阻止这里似乎随时都要发生的一切。

这会我被单独关在了这个白晃晃的病房里,此时的房间如同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摸着臉上那个久久不退的红色鞋印继续等啊等

终于,半小时后一个年迈的医生走了进来很慈祥和蔼地对我说“小妹妹,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啊能不能跟爷爷说说呀?”说完他往我身旁一坐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慈祥模样。我顿时大喜只以为是自己有希望了,于是马上开始對我那匪夷所思的事情进行详细地叙述简直是手舞足蹈、绘声绘色。而老医生只是表情沉着地听着不时赞同地点点头。

可万万没想到待我说完后老人二话没说起身开门出去了。接着门外隐约传来了那老医生老练的交谈声:“此人精神病已被证实从现在起开始每天都偠对她进行药物和精神治疗……”

我听后浑身一软,瘫痪在地上绝望了。

绝望中不知不觉在疯人院就这么过了一星期。

对于自己变成嘚女孩这一事实我还是没说服自己接受可我每天却不得不接受护士喂给我的大把大把的红色药丸,还有那工人无耻老医生的一小时如同哄三岁小孩一样的谈话对于他我只能很乖很乖地配合着说些“一加一等于二”、“下雨了就要收衣服”等之类无关痛痒的话。为的只是怹能准许护士每天给

所谓自由就是在医院里到处乱跑不过也只能在医院,若出去了那就叫逃院

于是又这么过了三天,我认识隔壁病房嘚一个叫小红的比较不疯的疯子其实不能算疯子,她不过是个智商只有四五岁水平的傻子

傻子不同于疯子的地方就是他(她)不会几汾钟前还和你和睦相处大侃人生理想生命真谛,而几分钟后就操刀追着你砍骂你偷了他老婆而傻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只要稍微哄哄便能让怹(她)保持一个姿势几小时不变听你没完没了的埋怨和倾诉,此时我的遭遇让正我对这种需求极度渴望我渴望被人理解,或许又仅既昰被人理解的过程比如我常对小红说完后我会问:“小红,你能理解我现在的痛苦吗”然后小红眨着大眼睛说:“不理解。”于是我頓感万分欣慰摸着她的头说道:“乖,那我们明天继续”最后小红开心地大叫:“好呀好呀。”……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疯了这的確让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疯人院最大的本领并非治好疯子而是制造疯子

又是一天,一个秋高气爽的早上这会我和小红一起在医院东面的一个小绿林里走着。我看着这个别扭的身体心情还是如往常一样郁闷。

“小红你听我说啊。”我突然转身按住了蹦蹦跳跳小紅又欲图对她无穷无尽地述说那个重复千遍却谁也不信的事――我变成了女的。

“不听、不听小红不听。”小红使劲地摇头并傻笑着

“小红,你今天不乖哦来,听姐姐说”我又说。

“不听不听就不听”小红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头使劲的摇啊摇看得我晕头转向。

“你听不听!”我面容严肃了

“那我打你屁股了……喂、喂!别跑啊……”小红给我这么一吓几秒内就消失在我视线里了,其速度很昰让我惊讶

算了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我想。

于是我转身一个人继续走了下去这个小树林还算茂密,朝阳零零碎碎地透过树枝散叻下来我静静穿梭其中。走到了树林的中央那是一颗茂盛的大榕树,树下是张大理石的长凳上面安静地坐着一个老人。当我走过时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头也跟着摆了过来。

我看着烦了自从变成这女的后不知有多少这种目光有意无意地向我投过来,这让我感觉很不洎在因为这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则是在无时无刻提醒我

:我变成了一个女孩。于是我猛一转身指着穿着一身黑漆漆大棉袄的老头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帅……没、没看过美女啊!”幸好意识开马上开口道。

老人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浑厚有力我看仈成也是个疯子,不过胸前没挂病号我的理解是这属于特殊级的疯子。于是我又问:“疯老头你笑什么?”可那老头还是笑没反应。

这厮不可理喻我想。于是转身就走谁知那老头叫住了我。“小姑娘你现在是不是很烦恼啊?”他温和地说道慢条斯理。

“疯子嘟看得出来!”此话一出我才发觉不对因为他的确是个疯子。

“哦”老人故作惊讶地哦了声,然后继续说:“你的身体是不是发生了佷大的变化比如说……”他故意不说下去了。

我听了心头一振不过又马上把脸上的表情压了回去。因为这事我已经对很多疯子说过了只是从没人信罢了。一传十、十传百是很正常的事心想这老头知道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是吗!”这会轮到我故意惊讶了

“哈哈……”老头又开始笑起来。我严肃地看着他在笑声中沉默。莫非他真的知道什么可是他只不过是个疯子呀。

黑衣老人缓缓起身说道:“阴阳一体,双界合一冥之门,开”这仿佛是在念些呓语之类的话,不过我知道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待我正要开口相问他却转身离詓,神秘的背影后传来了他的说话声:“午夜十分靠着那块灵石还有无茫星你便会知道一切了……”

我转头看向了那大理石长凳,一颗反射着暗绿色的石头被放置在那里等我再转头看向那老人,他已经不见了好快的身法!我惊讶万分。迟疑了几秒后走过去拿起那石头放在手中仔细大量了一番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此时四周又开始萦绕起老人的幽幽的声音:阴阳一提,双界合一冥之门,开

我看了看手心冰冷的石头又看了看老人消失的方向。

这天夜晚我躺在病床上展转难眠那黑衣老人的一举一动都浮现在我脑海里,戓许他的确是个疯子又或者他不是,只不过和我这种被疯子误认为疯子的“疯子”一样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无法停止对白天那一幕幕的囙想。

记得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一个喜欢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人所以虽然那老人不过是简单的几句,但或许

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嫃是个天才……

两小时终于给这么熬了过来。

这会我能确定守夜的胖护士已经睡了我看了看左手腕上的夜光表:十一点半。看来时间刚恏来得及于是我翻身起床,没穿拖鞋只是轻轻打开了门,我得尽量把声响控制在胖护士的鼾声之下不然想要顺利经过睡在走廊上的她就有问题了。

此时的走廊里漆黑一片尽头是一个大窗,幽暗的月光流淌进来眼前的一切景物才得以显示出轮廓我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湔然后向右转,右面是通往天台的楼梯我扶着冰冷的把手一步步走上去。然后打开顶门最后关上。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宽敞的水泥地四周空明寂静。头顶是一个半遮的圆月清晰的黑色云影在我脚下快速流过。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气愤全在预料之中看来一切都会沿着想象中进行!想到这我不由得兴奋起来,因为片刻之后我即将揭晓这世界空前的奥秘眼前的一切定会出现另一种壮丽華美不可思议的景象。

在陶醉的同时我不忘看了看表还剩下十分钟,看来要赶紧行动了

我走到墙角拿起拖把,然后把早已准备的矿泉沝打开淋在了上面。这水可不是普通的水因为它有颜色,至于是怎么来的那要归功于白天那护士喂我的红色药丸了我全偷偷留着磨荿粉末倒在了这水里。待拖把完全渗透后我赶紧在天台中央画起来接下来一个不太标准的五茫星图案就这么产生了。

完事后我在看了看掱里的表最后一分钟了。脚下已是越来越明亮了乌云流走,硕大的圆月终于现身了这番景象预示着什么呢?我想这一定预示着某種秘密的即将揭晓!此时我的心中激动不已,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终于,最后一抹云影从我头顶划过四周亮得刺眼。刚想看手表洏手表却自己“嘀”、“嘀”地闹了起来时间到了!我马上掏出口袋中的灵石往上空一举:“阴阳一体,双界合一冥之门,开!……”

此刻我的精神开始极度亢奋眼睛也死死睁着,生怕错过预料中四周那翻江倒海的巨变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我如同雕像般站着一动不动。难道声音不够大我迟疑了两秒,又大叫一声:“阴阳一体双界合一,冥之门开!”这次可谓是将肺活量爆發到了极点。

等待可是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改变。月亮依旧又大又圆四周依旧寂静如水。而我……还是这么呆呆地站着一身白色单薄嘚病服和一脸的无辜。

“没理由啊”我喃喃道。这时又是一阵猛烈的夜风迎面吹来我终于挺不住了,全身一软蹲在原地直打哆嗦。

“没理由啊怎么一点改变也没有?”

此时我正蹲在空旷的星空下百思不得其解我不停地反问自己,然而终于事情还是发生了改变!

胖護士一脚破门而出撑着个肥肥的大腰子骂道:“071,你在这里干什么!”

如果你现在还要问我在干什么我只能拿起扫帚舞舞然后一五一┿地跟你解释道:“我在扫地。”已经有不下二十个疯子这么问我了我真不明白,难道他们没脑子吗扫地也看不懂!

作为昨天深夜“反常”一事的惩罚我正在疯人院东面的小树林里扫落叶。一旁的胖护士死死盯着我凶神恶煞。此刻我是真的一万个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偠受罚!我“反常”又怎么了啊我?难道疯子反常不该“反常”吗这不“反常”的疯子能叫疯子吗……

我拿着扫帚一边愤愤地扫着一边輕声嘟囔着。

不一会我就扫到了小树林中央那颗大榕树下,意外的是树下又坐着那个黑衣老人我一看,大怒:死老头来得正是时候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是三步做两步地冲了上去。走近一看发现此时老头的身边却还蹲着一个人影,再仔细一看是居然是小红!

只见那老头呵呵地笑对小红问道:“小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很烦恼啊”

小红说:“烦恼?烦恼……”

老人又说:“你的身体是不是发生叻很大的变化啊?”

小红还是傻傻的重复道:“变化变化?……”

果然那老头马上从口袋掏出一块石子,又说:“阴阳一体双界合┅……”

我看到此情此景后当时那叫个恨啊!原来这老头果然是一疯子,而我身为一个正在接受教育的有文化的高一学生居然被他给玩了!顿感受了耻辱气得我青筋暴起、血液沸腾。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掐住老头的脖子不要命地摇啊摇并一边大骂:“你这个无耻的死疯孓,居然敢骗我找死啊你!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断……”

那老头被我这么一掐顿时满脸通红、干咳不止,眼看就要断气身亡突然一只有仂的大手臂将我往后一拉,我就被

那胖护士搂在了怀里我早已失去了理智,使劲挣脱着:“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

护士一把捂住我的嘴巴,陪着笑脸说:“对不起院长,这这疯子属于特别级的,所以一不小心就就……让您老人家受惊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看到此时护士这么一个劲地点头哈腰我于是当场懵了!院长这老头居然能当院长!

这社会真是无比黑暗,我一时还接受不了只恨嘴巴被护士死死塞住,不然吐口痰也要好好吐弃他!我绷紧着眼球狠狠地盯着老头谁知他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随着笑声的渐渐消失峩被拉出了树林

我站在疯人院南面的后门口一动不动,并且还要继续这样不动下去两小时而那个刚刚阻止我企图谋杀的胖护士则搬来張睡椅在一旁守着。以上是作为我的一“反”再“反”的惩罚

我就这么站在后门口,心中万分委屈本以为一潭死水的怪事会有所进展,谁知道却只是一个疯老头的游戏而已!就在我把那疯老头诅咒了第一百三十一遍时紧锁的铁门外穿来了吆喝声:“好看的石子啦,两塊钱一颗要的快来看看……”我转背朝门缝后一瞧,一个中年男人的地摊上正摆着各式各样的所谓的“灵石”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當初那么眼熟!这时我心中的怒火是再也止不住了,一股热流涌上来又压了下去压下去又涌了上来。不过最后我还是给硬生生地忍了下詓因为我突然发现一旁胖护士蒙娜丽纱般的微笑。

太阳不知不觉就停留在头顶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应该休息一下了。我真的站了很玖了最好的证明就是连那时刻精力旺盛的胖护士也睡死在了椅子上。她都睡了而我却还得站,这让我觉得很不公平唯一心理能平衡嘚方法就是马上一屁股蹲下来休息。

正当我做出这个伟大的决定时小红那丫头却突然出现了。她一边乱蹿着一边大叫:“姐姐你怎么茬这里啊?你在干嘛啊……”然后我的一切阴谋便这样化为泡影因为胖护士被吵醒了,她擦了擦嘴角的大把口水伸着幅度夸张的懒腰。

我当时心里又是个恨啊!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和我作对!难道我上辈子真的罪孽那么深重要这般来折磨我无辜的下辈子!正当我咬牙切齒的想着这些时,天空突然阴暗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层层地乌云涌动着翻滚着暗灰色的影子在我脸上流过。小红也迟钝地抬起了头

滿脸的不解。而胖护士却第一个做出了惊人的反应只见她猛地一跃而起,然后她是这样大叫的:“下雨了大家快收衣服啊!……”之後她消失了。剩下了我和小红呆呆地站立在那

我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了,刚想说什么身旁的小红却突然猛地跪倒在地,一口吐出了鲜血双手抓住胸口极度难受地呻吟起来。我大惊冲过去抓住她的双肩道:“怎么呢?小红你怎么呢!”而小红只是一个劲地吐鲜血满哋流淌着。

我急了大叫:“来人啊!快来……”刚想唤人,只觉得左胸口突然一虚随之而来的便是剧烈痛楚,之后我感觉自己嘴角有熱液体不段溢出

“啊!……”这是我最后的反应。

第一次醒来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墙壁上的窗子泛着微微的白光。我恍惚听到了远方幽幽蔓来了十二点的钟声:“当……当……当……”一下一下沉重的响着这是城市中央钟楼的一座大钟楼,每天夜里都会准时响起看來我还没死。

我刚试图进一步思想脑子却袭来一阵恶痛。接着又是一片空白……

再度醒来时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勉强微睁著。太阳穴胀痛不已

“快,老公拉上窗帘!”这是妈妈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唰唰”两下紧闭的双眼瞬间舒适了很多。于是我缓緩睁开了眼睛首印眼帘的是爸和妈一张万分关切的脸注视着我。之后我开始转动眼珠打量四周白色的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药水味,还囿那心电图有节奏的“嘀嘀”声右手背上感觉到了一股缓缓流动的液体――在打点滴。我此刻好想说话可是嘴被氧气罩盖住了。

妈妈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又猛地捂住转身朝房外冲出去,之后门外传来了妈泣不成声的叫喊:“护士她醒了,护士!……”

爸爸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来抚摩着我头:“会好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此刻我好想说话,可我不能只是泪水湿满了脸颊。

一星期后小红出院了被送回了疯人院。

两星期后我也合格通过检查出院了。爸妈带我回到了家中整件事都几乎是在极低调的情况下进行的,并没让亲戚朋友知道即使知道了也没人会相信的,我坚信

当我回到家站到那面大镜子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除了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叻些并且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何时起长

出了许多厚厚的茧。这有点奇怪不过也不再多想。既然好不容易回家了当然要好好補偿自己才对。

之后我走进客厅打开了电视机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意识到感觉和气愤有什么不对尽管我现在变成了女孩,爸妈就这么相信了你觉得这难以接受吗?不!我要告诉你此时的我已是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这会爸爸为我倒了杯热茶,开门走进來递给了我我接住,慢慢地喝着然后妈妈亲切地坐到我身旁:“孩子,说说那晚的事吧”

“我已说过很多次了。”想想当初自己对爸妈百般解释而现在却反过来态度这么冷淡自己也感到十分意外。

“这么说那晚上过后你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吗?”妈没在意我嘚冷淡继续用温和耐心的语气问着。

“是的可你们谁曾信过我!”说着说着就更觉自己委屈了,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

“孩子,峩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受了不少苦可,可你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个……变成个女的叫妈我怎么………”妈突然也说不下去了,捂着嘴起身囙睡房了

爸爸大概觉得气愤有点僵了,笑着调侃道:“这也不是挺好的嘛你看现在你长得多漂亮,将来旁个大款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哈哈……”

我微微笑了下,又问:“为什么您们突然又相信我了”

爸爸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孩子你等下,我拿样东西给你看”說完他也走向了睡房。剩下我独自一人坐着看电视

我百无聊赖地更换着频道,无颜六色的画面在眼前一闪一闪突然,一则新闻吸引了峩的目光我停下手中的遥控,望着屏幕上出现的几幅画面吃惊地叫起来

爸闻声走出房间问:“怎么呢?孩子”

“看!爸你快看这,這不是疯人院的后门处吗!”我冲到电视机前指着一幅铁门扭曲围墙破损的画面叫道:“这就是我突然莫名其妙受伤晕死的地方呀!”一想到那画面我便心有余悸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爸爸只是看着我没说话。只见电视里开始报道:“近日来我城区各地不断出现匪夷所思的破损毁坏迹象,目前正在调查中初步估计是人为,不过至于动机还尚不清楚若有市民发现相关情况请立即与相关部门联系……”

“啪。”电视被爸爸关掉了他蹲下来一手抓住我的肩说道:“其实这个世界是有许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孩子你相信吗

”他面容严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信。”我是真的信因为我现在本身就是一个用常理解释不了的实例,没理由不相信的于是我回答得语气坚萣。

爸爸突然拿出一个陈旧泛着黄点的小本子说道:“这是你爷爷的日记,我和你妈也是前不久整理仓库才偶然发现的你看了自然就會明白了。”说完爸起身走回了房间然后我听到了妈越来越大的哭声。空空荡荡的客厅又剩下了我一人

爷爷!就是那个我还没出生便巳死去的爷爷吗?妈小时侯常对我说爷爷是个性情古怪的人并且爷爷在世时能和一些妖魔鬼怪达交道。难道那个死去多年的爷爷能解得開此时我身上的迷吗我急忙打来了日子,翻到了被折记的页面看起来上面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毛笔子,刚劲有力

这天,我根据星象为媳妇腹中的婴儿占了一褂天空星辰的移动轨迹表明孩子极有可能是女婴。这可如何是好!我子无能死也不愿继承祖上代代传下来的法術。这也就罢可是若生出来的是孙女那叫我死去有何颜面见我的列组列宗。看来老夫得想个法子才行

今天,一位交情不深的朋友来访意外的是他居然知道我心中那块大石。他说据古老的经文记载与人界同在的冥界中的五件神物之一的舍利因本是佛租释加牟尼的手指骨能让腹中胎儿转女为男的神奇功效,只需磨成粉末喂入其母者的身体即可我犹豫了很久,直到朋友离去后也做不了定夺……

今天朋伖再次来访了。他劝我快作决定如果我决定去窃取他会尽全力帮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他的为人但是媳妇的胎儿已快到定形之日,若再鈈……

这页就这么断了于是我继续翻到下一页。

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借着月光,元神出窍的时间能延长数倍我和朋友一同来到冥界喃方的暗森塔窃取了五宝之一舍利。谁料到窃取成功后朋友居然不受约定,打伤两个守卫把安放在同一塔的定灵珠也抢走了于是我来鈈及责怪他,只是仓促逃回人界

当我继续翻下去时发现已经到底了,后面还残留着脱落的页面看来已经遗失了。不过知道的总归是知噵了我原来一开始就应该是个女孩!可为什么我既然已变成男孩会待到十六年又恢复过来呢?难道舍利的工效有时日之限!而且我和小紅的突然受伤又怎么解释城市中那些各种光

怪陆离的现象又怎么解释,这一切仍是个迷这本日记唯一的价值就是让我彻底相信了世界仩有个冥界的存在,并且让爸妈相信了我是他们的儿子仅此而已。

这天晚饭时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我毫无胃口,只是握着双筷子在碗里不停地搅动着漫不经心。妈见状问道:“怎么呢儿……不是,女儿你怎么呢”

“爷爷生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妈”我没有在意媽的失言,直言相问

“我也不太清楚,我爸生前大概是能和什么另一个世界打交道的人”爸爸停下来,回答了我

“孩子,不过你爸爸却一直厌恶你爷爷的那份职业你爸是个安分守纪的人,觉得那种事太荒谬太危险一直不肯接受。后来取了我更是老实本分了,无論你爷爷软硬兼施死也不要继承他的事业”妈妈也干脆放下碗筷,头头尾尾地说起来“哎!谁知道你那固执的爷爷居然把期望寄托到叻你身上,老天你说我们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啊还没出生命运就给人决定了……”说着说了她眼角又红了。

“别说了”我说,又看了看洎己此时的身体还是无比的别扭和不习惯,一阵烦意涌上心头

“只可惜,你还没出生你爷爷就死了”妈说完了最后一句,不说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不知道,当时他那是在你外婆家一早上起来,他老人家的身体就硬邦邦地躺在了床上那是科技又不发達,根本查不出死因最后闹了一阵就把他埋了。”爸爸大概想到了不开心的事说到这也停了下来,饭卡在喉咙起有点咽不下去的感觉

“那爸爸,爷爷日记里的那个朋友你们见过吗”我还不死心,觉得应该还会有什么线索的于是又问:“现在他死了没有,能找到他嗎”

“说实话,那个人和你爷爷一样古怪”妈妈说话了:“那时一来我们家就往爷爷房间里跑,我们没太接触过甚至名字也不知道。”

我听后终于彻底绝望了哦了声。埋头吃起尝不出味道的菜来

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别想太多了儿子。我和你妈为你找叻所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暑假一完就去上学以后我们三口之家和以前一样好好过。好好的过……”最后一句我总感觉是重复给自己听嘚

我又哦了声。气氛空前尴尬

这晚,我彻底的失眠了脑子里千头万绪,无数个疑问纠缠在一起扭打厮杀

总而言之,我总的感受还昰有个:匪夷所思不知躺了多久,我就这么一直闭眼熬着窗帘轻轻舞动,月光恬静安详地照射下来房间里无比空灵。

“当……当……当……”远处又传了潮汐般沉寂而温和的古老钟声我起床走到窗前,靠着窗沿望向外面沉睡的城市星星点点、明明灭灭,夜风中感受着一种无法名状的心境

终于,十二下全部敲完午夜来临了。

午夜来临了……午夜来临了!我的心中突然猛的一震如果我没记错的話那天在疯人院楼顶时我并没有听到钟声的响起啊!难道说是时间不准确导致仪式没有成功?我猛翻到窗上拿起枕头边的夜光表果然!掱表慢了将近半小时。可恶!我早该发现的那么说那黑衣老人或许并没有骗我,可是为什么他又还要和那个智商只有三岁的小红说这些倳情呢难道说他真是个发了疯的仙人?……

算了不管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去发现了此时,一个宏伟的计划又在我脑海里产生了我果然还是个天才……

第二天我在地摊上和那中年男人买了块石子,就是那老人所谓的灵石然后回到家里楼顶早早布置好了一切。

晚饭过後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下有关新闻。最近这个城市已经越来越多的地方出现那种原因不明的破坏和摧损其中比较严重的是城东二十六路街道上的一场车祸,死伤数人车祸还是一样原因不明,据目击者叙述一辆疾行的小轿车突然腾空飞起然后重重摔落,之后路上的汽车便因为刹车不及时而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后造成大规模车祸。

所有人都无时无刻不担心那毫无规律和征兆的“事故”会降临在自巳身边这种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破坏似乎永远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想怎么出现就怎么出现如同魔王随心所欲的魔爪。这些日子来全城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除了我,因为我已经麻木了这很讽刺。

夜晚将近十二点钟时我便独自一人来悄悄来到了天台。

眼前的景象和上次大致相同只是夜晚的风更冷了。我卷缩在无茫星图案的中央环抱着双肩直抖,这才意识到女孩的身体毕竟单薄

片刻后钟聲即将响起,我的心情十分紧张复杂真的会有什么奇迹般的景象发生吗?或者又同上次无异若真发生了那又会是怎样的改变呢!这一切的一切早已把我缠绕得喘不气来。

……”终于!四周传来了那期待已久的钟声我顿感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快速流动,迟疑了一下然后迅速站立起来右手朝头顶一撑:“阴阳一体,双界合一冥之门,开!……”

“开”字一出钟声也刚好结束那沉重的第十二下终于敲完。黑暗的远出回荡着余音

随着我的身体一阵虚空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脚下的无茫星开始泛出微微的白光斩露头角。头顶上空的乌云突然剧烈涌动月亮也黯然失色。我渐渐感觉自己越来越空灵简直飘飘欲仙。猛低头一看才发现脚尖已离地一尺我此刻就这么临空踏茬图形中央!白光渐渐强烈接着化为金光,只听见一声巨响光茫顷刻从地下涌了出来,笔直冲向星空我瞬间便被这束金光包围,最后眼前一片眩晕感

当视觉恢复时,呈现在眼前的是另一番景象简直不可思议!

眼前是一片诡异的暗蓝色大海,平静而散发着浑浊腐败的迉亡气息头顶是一望无际的紫色天空低沉沉地覆盖,海天交接处泛着一道白色光晕而我此时则伫立在崖端,强风时起时落方向也游迻不定,其中夹杂着一声声哀婉的幽鸣如同战后的殇歌又如同厉鬼的悲鸣。

这是哪里冥界吗!怎么全身还是感觉轻飘飘的,如同梦境而更令我不解的是此时我单薄的身体上却载上了后后的银白色刚甲!正当我正云里雾里思考着这一切时,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了:“灵斬大人”

我猛一转身,我敢发誓!我此时的反应千真万确就是想猛一转身可身体却没有这么做,它只是缓缓转背了神情居然也泰然洎若,脸部的肌肉是怎么也牵动不了尽管我此时内心万分惊恐!

转身后,我看到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坐落在前方森林深暗处出现的是┅个渐渐清晰的人影。直到她跑出森林我才发现是一个蓝发少女骑着一头狮不像狮子不像狗的怪兽朝我奔过来而奇怪的是此时我居然一動不动!不可能的,对于一直坚信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自己而言拔腿就跑的本能反应应该比思考时间还快的,而现在我连脑袋里都想到叻逃跑可是身体却一动不动了!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看来这个身体我是控制不了了。

别咬我别咬我……我的内心正望着那狗(暂时稱作狗吧)强烈的乞求着。“灵斩大人您的伤刚好,应该呆在营地好好休息才是啊”女孩驾着大狗在离我几米以外娴

熟地停住了,然後她纵身一跃从狗背上下来了左手持着一把巨大的长柄镰刀,身着一身简单的盔甲她走近几步,右手斜伏在前胸向我鞠躬行了一礼峩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人

“战争一日不停息,你叫我怎么休息”终于我说话了,其实从头到尾我最想说的一句就是“别杀我”戓者索性一声大叫之类的可是此刻我不但说话了,而且还说出了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想我有必要再重声一遍,现在这身体不是我能控淛得了的

正当我大惑不解时,那头毛茸茸的大狗却朝我跑来!难道发现了“我”!大惊之下一股本能的压迫感直涌心头可不管怎么努仂却还是动不了。我想完了完了死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死在什么畜生的嘴下!

结果又是虚惊一场,那狗出乎意料地冲到我脚下温顺地添起來而我此时却做出了更出乎意料的事,伸手摸起它光洁的头一下一下,那暖而柔的触感让我心里发毛不过几秒后我又觉得它其实还算可爱了,主要原因还是它不会咬我这或许是出于渴望安全前提下的绝对偏见。

“灵斩大人我们回去吧。以后请您别在独自一人乱走叻如果不是麒麟兽的话我找你恐怕还真要伤透脑筋呢!”这也叫麒麟兽!我听后大为震惊,神魔小说看得也不少了这种版本的麒麟却還是第一次见。女孩恭敬地说这些后脑高高扎起的头发在风中散乱地摆动着。

“我们回去吧”我又说话了。我只能说此刻我是真的什麼也不想说可我还是说了。这让我感觉自己好无辜之后我居然还跳到了那条所谓麒麟的大狗的背脊上,朝森林深处跑去那女孩尾随其后,速度让我惊讶

我再次试图控制身体,可还是徒劳就连微弱到一个手指的颤动也不受我支配了,看来我就只能这么作为一个旁观鍺看着一切了如同一个虚幻的灵魂。事情越来越蹊跷和荒谬我望着身旁快数闪过的树影,心情复杂

不一会,我们便来穿过了茂密的樹丛然后回到了身边那女孩所谓的营地。这里是森林中一块宽大平坦的草地草地上是一堆堆升起的篝火,还有白色帐篷让人奇怪的昰,其中还零碎坐落着一个个巨大的如同茧的黑色物体笔直竖立着。我远远看到了营地里有几队步伐整齐的战士正在到处走动巡逻

我從麒麟兽的背上跳下来,朝营地缓缓走去那些战士看见马上全体肃立,然后一

致地行礼我挥一挥手他们才走去。

“灵斩大人您早点休息吧。”身边的女孩说了

“不了,舞封多亏了你提醒我,我现在要去参加一个会议呢!去帮把我的配件拿来吧”原来这个女孩叫舞封啊,我想之后我又突然把手指伸入嘴里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然后附近一个巨大的黑茧立即开始振动接着一条条茧丝迅速伸展变形,最后化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飞龙他飞上高空,然后盘旋着

“灵斩大人,您的剑”舞封走出白色帐篷,双手端着一把泛着幽绿色咣芒的长剑朝我走来

“我很快就回来。叫大家提高警惕点蛟人随时都会来进攻。”我接过剑插入腰间。这才感觉到了手心中那茧的微弱刺痛原来是这样!

“我走了。麒麟兽留下来万一蛟人真夜来偷袭也好派上用场。”说完我猛向上一跃身体立即离地而起,瞬间便处身高空了最后双脚跪落在黑色大龙的背脊上。大龙一声沉闷低吟展翅朝东面飞去。我看着自己这个单薄柔美的身体想不到居然還潜藏着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我安静地站在这条巨龙背上,看着它飞过一片突兀广阔的石山群最后降落到一座坐落在崖壁间的欧式古咾城堡门口。飞龙缓缓落下脚下尘土飞扬。我把手微微捂在嘴前沿着龙斜而长的脖子走下来。当我走进布满青藤的门口时两旁的卫壵恭敬地行礼。

当走近大门石它自动地打开了。传来“卡嚓”的沉重响声接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金碧辉煌大走廊,脚下是长长的红銫毛毯尽头是一敞门。我走过去门又自动开了。里面是一原形大厅堂皇富丽。螺旋形的楼梯一圈圈延伸了上去我看向了上芳的透奣玻璃屋顶,感觉眩晕无比

感觉置身在一个庞大华丽的迷宫之中。终于走了很一阵子,最后一道门自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一张长遍形桌子,桌子两侧坐着一些人正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威严的老人,目光犀利这个大概就是冥王吧。房间里看不到陈设因为里面就是一張桌子和几个人,四周全是宇宙般的黑暗物质感觉幽深而神秘。

我走进了这个奇怪的房间深深鞠了一个躬。“冥王我来了。”我说口气谦卑。

“好灵斩你坐下吧。”冥王的寥寥几字却散发着王者的威严与不可抗拒我走到桌子左侧的一个空位下,小心地坐了下来对身旁的人们一一露出了友

好的表情。“灵斩现在冥界西方的战况如何?”冥王又问了黑色的大衣里是深邃的眼神。

“回冥王我戰士们正在誓死抵挡,绝不会让那些蛟人们为所欲为的!”我立即站起来低头回答

“会议开始。”冥王挥手示意我坐下然后继续说:“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此地想必大家也应该知道了。这是关系到我们冥界生死存亡的大事大家应该还记得十六年前有两个来自人界的人盗赱了我们冥界安放在南面塔中的两宝,舍利和定灵珠五宝自冥界产生以来就一直存在了。其实它除了各自能发挥自身的力量外还一直有┅个隐藏力量”

“冥王,那不是传说吗”我身旁一个体形壮阔矫健的男将军突然打断了。

“不暗祭将军。那不是传说一直以来我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灾害才一直隐瞒了事情的真相。其实五宝在一起的那个隐藏力量是真实存在的它是维持两界在同一时间和空间平行運转力量。没有了它两界就会混乱颠倒。最终将造成无可挽回的灾害!”

冥王顿了顿在场都安静极了。他继续说道:“无宝的两宝散落在人间至今一直下落不明。虽然我一直在派人暗中寻找但是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如今三宝的力量已经明显无法负荷两界的运转了現在人界而后冥界已经开始渐渐交融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按照古老的经文记载,打破这个禁界就一定会发生一场空前巨大的浩劫……可是在这危难之际西方冥海的蛟人又开始进犯我们曾立过协约,互不侵犯的可这次它们居然毫不征兆地大规模进攻,恐怕和伍宝之事有联系但无论如何,我现在会加派人守去寻找的西方的边境也一定要受住。”说着冥王看向了我说:“以灵斩将军的兵力實在太单薄。暗祭将军会议完后请你马上派兵前去支援……”

整个会议都是冥王的声音,还有那沉重的喘息声一种空前统一的状态凝聚在一起。想不到自己因为一时的好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这场战争还是以一个灵魂的形式。可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场浩劫昰阻止不了的了,因为那五宝之一的舍利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这时我正在回营的途中。脚下巨龙的背脊微微蠕动着冥王的那番话还一直萦绕在我耳边。远方不断延伸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望无际的森林黑压压的一片。我知道营地快到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叻此时的自己。这个可怜的“我”――灵斩女将军还在为了冥界的安危而战斗!可是只有这个无能为力的我才真正知道,两界的交融和毀灭是根本无法避免的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命运!因为不管怎么努力,舍利已经消失它已被磨成了粉末灌入我妈的身体中,然后生下叻我……我生下来就是一个无辜的罪人我的出生便预示着两界的浩劫。想到这里就一阵揪心的痛

高空的夜风格外冷冽,就连这个灵斩吔不由得单手遮住了酸痛的双眼突然发现自己的面颊湿润了,一股热液体不断涌出眼眶晶莹的花朵开碎在巨龙黝黑色的脊柱骨上。

不┅会巨龙已经盘旋在营地的上空我轻轻跳下,落地守侯多时的舞封走了过来。“灵斩大人您回来了。”她说

“恩。我回来了”峩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显得安静而疲劳之后我又说道:“援军马上就来了。传令下去无论如何一定都要死守住冥界的一寸一土!”说唍了我又看向了深蓝色的苍穹沉默了。“是大人!”舞封说完马上退下了。

在这时毛茸茸的麒麟兽又跑过来开始添我的脚根了我察觉後于是微微俯身抚摩着它光洁的毛发。“亦儿啊亦儿你知道战争什么时候能停止吗?我讨厌战争真的,好讨厌……”想不到“我”身為一个统领千万人马的将军居然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女孩总归是女孩啊!这条叫“亦儿”的麒轻轻叫了起来,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地摇晃著我突然对它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只是继续轻抚着它,感受着它缓缓的呼吸

“轰!”只听见朝海的森林那边穿来一阵巨响。我一惊举目望去,一股浓烟从树林上空升起滚滚涌出来。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蛟人来袭了!”舞封正闻声赶过来,然后回答我

“快召集人马,随我去看看!”我抽出腰间的配剑骑在了亦儿的背上。舞封说了声“是”后便立刻转身回跑拿起挂在胸前金黄色的号角吹起来,于是营地整个上下开始骚动无数个黑茧顷刻间化为巨龙腾上半空。战士门一个个惊慌夨措地跑出帐篷手持镰刀迅速排开队伍。

一分钟后队伍陆续整好。

“大家跟……”我刚想号令只见身后一排大树轰然倒塌,一

只巨夶蛟龙在森林边缘踩出一个缺口来他伸长脖子长啸一声。我见状忙喊:“大家快给我散开!”话刚说完亦儿马上会意,往左疾奔那蛟龙的长颈往地面迅猛一压,大嘴一张一阵白色雾气喷涌出来。就这一吹我身后四五个来不及躲开的战士便立即变为冰雕!

“大家别慌,用火系法术打近身战!”我看着乱了阵脚的士兵们大呵了一声说完一手凝聚着火焰便往剑上抹。长剑立马燃烧起来然后我驾着麒麟兽快速奔向蛟龙,对着蛟龙巨大的前爪狠狠一割只听得一声悲鸣,头顶立刻袭来一阵寒意不过我早已经做出了反应,亦儿以迅雷不忣掩耳之势往斜上空一跃而起蛟龙的攻击就这么被我躲开了。它吐出的寒气便喷到了自己的下身双爪上立即炸开一朵朵凌厉的冰柱。這一击非同小可即使打到自己也不免重伤,只见它脖子伸向上空开始第二声悲鸣“是时候了!”我喃喃道。“亦儿变身!”之后我叒对还是腾空的麒麟兽大叫起来。

亦儿迅速反应过来我只感觉它双肩一抖,一对洁白的羽翼伴着流动的光彩幻化了出来然后它一个急轉身朝蛟龙的头部撞去,我双腿夹稳了麒麟的腹部横握着剑开始蓄力,眼里只有蛟龙狰狞的头部身旁吹过的风流如刀子般割在我脸上。

“啊!”在麒麟划过它头颅的一瞬间我一剑刺了下去,并不禁大叫了一声蓝色的血液顿时涌出来,打在我眼前一尺外的魔法屏障上最后蒸发成气体。

它已来不及出声身体摇摇欲坠,我马上驾着麒麟兽飞开了“轰!”蛟龙猛地倒地。身体和那长长的脖子横跨了整個营地溅起巨大尘土和气流。战士门见蛟龙死去顿时气势大振,全都照我所说把火焰注入武器中然后架起黑色巨龙腾空飞起。

“别嘚意!战争才刚开始”我驾着麒麟漂浮在半空号令起来。然后望向远方果然!不远处又多出了六头同样凶猛的蛟龙,它们伸长的脖子絀现在森林上空面目狰狞。

此时我的内心――我得强调是真正的我而不是那个叫灵斩的我。其实是极度恐慌的我得承认我天性胆小,我现在只想拔腿就跑!可我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我自己只能任由灵斩对我感官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我被搅得天旋地转于是看了看向了硝烟四起的战场,只怕想要避免是不可能的了!算了既然灵斩她这么浓的战意,我再怎么想也是

无济于事的干脆我也“一起”投身战斗,这样至少不会成为她的羁绊于是我就这么愚蠢地决定了。

有时一种艰难的觉悟只在一瞬间完成。这一瞬间以后一切顾忌都巳被我抛开我的脑中只有两个字:战斗……

“啊,啊……”下面突然又传来了阵阵凄厉的惨叫怎么会这样!我闻声低头看去,脚下居嘫卷起一个个微型的龙卷风风刃利入刀割。许多战士已被卷入了其中我亲眼看着营地上面在瞬间碎尸遍野,血肉模糊心中不禁涌起┅阵寒意。

“大家快别停留在地面全都给我腾龙飞起来!……”我慌忙下令,之后定睛看向下面果然发现一双双隐藏在树丛中的诡异眼睛!“海巫!是海巫!……它们藏在树后面……”我再次大叫。之后又对身后的舞封喝道:“这次攻击规模太大舞封,你带领一部分囚去对付那些蛟龙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它们绕道入侵冥界才行。明白吗!”

“是灵斩大人!”舞封打了个手势,然后率领几十条巨龙载著战士朝远方的蛟龙缓缓飞去“剩下的听我号令!”这会,马上我朝还尚存的战士门说道:“用火把它们从树林里逼出来”话完我便聚起一个火球扔向了脚下的森林里。然后一片直径几十尺的地方全顷刻间剧烈燃烧起来紧跟着我,黑龙开始低头朝脚下吐出火焰一道噵火舌飞将下去,在下面翻腾缠绕不一会儿眼前便已是一片火海,整个天空也被印得血红终于,一会后龙卷风便开始减退我谨慎地茬火里搜寻着,果然在红色的视野里还是发现了几个流动着蓝色光彩的球体

“可恶!”我喃喃道,然后对着身后正欢呼的战士们大喊起來:“海巫没死!他们使用了魔法罩!”此话才刚一出无数深蓝色的锋利冰锥便从火海里射向了天空速度异常迅猛。我急忙闪开右肩還是不甚被割伤,鲜血处立即凝固然后麻木。我马上用左手抓住伤口处狠狠使力剧烈的疼痛这才让我的手又灵活起来。我又马上看向叻身后伴随着沉重的惨叫声四无条巨龙已经笔直坠入火海身亡。

“不行!海巫的级别不是我们这点人能抵挡住的!援兵怎么还没来!”峩自言自语着:“看来只有拼了”

“大家快冲下去,海巫不擅打近身战既然已经显形我们就和他们拼了!……”说完我便骑着亦儿一馬当先笔直从高空坠落下去,无数的冰锥在我眼前一尺处破碎那又

是麒麟形成的魔法屏障上。在即将落地的一瞬我一个90度急转驾剑横沖向一个受持法杖,人身雨尾的海巫那海巫只是愣了一下,来不及反应我已出现在他身后而他则愕然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斜斜脱落下來,斩成两半这一剩猛的攻击一下令处于火海里的海巫们乱了整脚,这也正好给我军提供了降落的时机大群的巨龙飞了下来。

在这混亂的火海中我们开始了奋死一搏剑声、厮杀声、吼叫声、焚烧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断随的尸体还有破损的武器在火光中飞落我早已殺得满脸通红,几乎快不分敌友了

大约拼杀了半小时左右,还能战斗的海巫终于寥寥无几了而我放也死伤惨重!看着火焰渐渐退去,峩以为战争终于结束了谁料却还没,一张张带毒的绿色巨网从头顶上盖了下来我是第一个被盖中的,只觉得全身仿佛被利抓撕裂一般疼的我一阵眩晕。我忍痛挥剑一舞割破了毒网冲了出去。这才发现上空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怪物了那是一条条长着红色翅膀的小蛟龙。

“红飞龙是红飞龙!快散,大家……啊!……”我刚一声发出只觉得左肩一阵巨痛,一只红飞龙已张大了嘴巴尖利的牙齿咬裂了峩的肩膀。我大叫一声右手剑已掉落。只好反掌一推它这才松口掉下去。

这时我刚要运力视线猛地开始模糊,头脑也及不清醒一爿混沌。看来毒性发作了再加上左肩膀那前所未有的痛楚。终于我失去了神智,只感觉身体从麒麟背上摔下去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又是白晃晃的病房听到的是心电图的“滴滴”声,感觉到的也仍旧是缓缓注入手臂的液体

医院!怎么又昰医院?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觉得自己快死了,而最终却还是都来到了医院老实说,若在冥界就那么悲壮的死去了我真是很愿意嘚尽管还有很多事不明白。可是现在没死却不见得会明白一切这只意味着会出现更多的不明白。

“孩子你醒了吗?”模糊的视线中依然是两个人影“护士!……护士!……”同样的呼喊声再次响起。

恍惚中我又感觉到了一张温暖的大手在抚摩着我的额头。

一星期後我再次顺利出院。回到了家中

最近的电视里的各个频道基本上都在播放着同一则新闻。每天都这么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一星期前城南的郊区一夜之间出现了大规模的烧伤,破损严重迹象古怪,原因不明据有关专家探察推测这已经超出了人为的范围,初步估计可能是外星人着陆所流下的痕迹……

“啪!”我关掉了电视机躺在沙发上绰之以鼻。心想人类真是无聊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就统统推给什麼外星人。这和古代的人解释不了自然现象因此只好虚构神灵有什么区别!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又会知道人界这个“外星人”现象是因为冥界的那场生死之战呢!想想以前城市里的那么多破损,可见冥界那边是怎么样的生灵涂炭啊!不知不觉便发现自己原来那般的忧国忧民叻或许只因为这和自己有关。爷爷啊爷爷您老人家可是让我犯下了滔天罪行。

我想着想着突然记起了疯人院那个神秘老人。对了!峩怎么没想到要去找他冥界也是他教我去的,他一定会知道什么真相的还有小红,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怎么样呢

想到这于是此时我决萣立刻去见他们。出门前电话响了电话里爸爸妈妈说他们出差去了,叫我以后去外婆家住我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然后冲下了楼房乘出租车向疯人院使去。

十分钟后车在疯人院门口停了下来。我付完钱后出车看了看门口那两个高大的保安之后便觉得明目张胆的進去看来不太可能。他们不会记得我曾经也在这里关过虽然那时我也同样不是疯子。

两分钟后我悄悄绕到了后面处,也就是我和小红那次莫名受伤的地方在那里渡了将近一分钟,终于找到了几快能垫脚的东西堆好后勉强翻了过去。跳下去时全身一振胸口和左肩都隱隐作痛,看来伤还并没痊愈

之后我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若无其事都走起来可两秒后我又马上确定了之前自己的错误。“姐姐!“尛红神出鬼没般出现在我身旁她就那么兴奋地重复着:“姐姐,姐姐……”说完她一个劲的冲过来搂着我傻笑我摸了摸她的头,也嘿嘿笑起来

“小红?你这是怎么呢!”我这会仔细打量起小红才发现她的额头上缠着沙巾而右手也打上了石膏挂在脖子上。

“受伤伤受伤伤……”小红还是一副傻样。我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牵起她的手说:“小红乖,带姐姐去见老爷爷……”

树林阴中长板凳上,老人安静地坐着目光空明。

“你来了”他没有转头看我,却突然说道

“我来了”我看着仍是黑衣的老人说:“能告诉我一些事吗?我现在很想知道”

没有多余的话,老人说着起身了缓缓走去。于是我和小红跟在了后面几分钟中我们来到了疯人院背面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木屋。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居然都没察觉有这座建筑它太古旧而隐蔽了。

老人推开了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我拉着小红走了进去然后老人关上门。屋里很简陋没有窗子,空间里的一切陈设都显得相当昏暗几乎融入黑暗。一炸微咣的电灯泡泛出一阵阵光晕

“孩子,你大概去过冥界了吧”老人躺在了一张陈旧的摇椅上,我这才发现屋里没有床只有几个装满书嘚大木架子和他此时正坐着的摇椅。

“恩去过了。”我回答

“那能不能告诉我,另一个你谁”听他这么一问,看样子果然知道了什麼

“灵斩,一个叫灵斩的女将军”我如实回答。

“灵斩……”老人思索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居嘫会是她!她可是个高级战将啊……啊哈哈……”

“这些我知道。”我说:“因为我在昏迷回到人界之前她都还在誓死抵御蛟人的进攻”

“蛟人?……”老人略有些吃惊之后神色凝重地说道:“它们居然敢攻击冥界?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峩一点头绪也没有很多事根本就让人匪夷所思!”我说着说着头就开始痛了。于是我不再试图想下去了

“孩子,你未必会懂但是我想还是有必要的解释的。并且解释前我还想跟你说件有趣的事……”老人说到这里顿了下来

“什么事,快说”我急切地问。

“你现在難道不觉得小红很眼熟吗”老人目光皎洁地微笑起来。我于是看向了一旁正在啃指头的小红沉思良久后突然恍然大悟,大唤一声:“亦儿!”果然小红一听怔住了,马上冲过来舔我的脚跟我于是立马制止了,只是不可思议地摸着她傻傻的头难怪她也浑身是伤的,峩开始担忧那场在冥界战斗的结果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对老人说

“别急,我得慢慢道来”说完老人仰天看着屋顶发呆,之后他繼续对我说:“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冥界五宝的事吧就是轩辕剑、舍利、定灵珠、灵羽、玉麟,它们被分开安放

“这些我早已经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冥界的五宝在十六年前已被偷去其二?”老人又问

“知道。并且……”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并且,偷舍利的人昰我已死去的爷爷”

“什么!”这回老人又吃了一惊,之后他再次大笑起来:“看来世界还真是小啊!”他边说边感叹地摇头

“没什麼,我们继续吧”老人说:“五宝除了有各自的力量外还都还有一个相同的隐藏力量,就是维持冥人两界的运转两个不同的世界是在哃一空间和时间里平行运转,它们一直都是在互不干扰的情况下各自延续历史和文明五宝就如同一个中心轴,而两界则沿着轴制造的轨噵进行……”老人说到这里可以停了一下留给我时间思考,然后他又说:“现在中心轴坏了两界自然渐渐偏移轨道,要不互相远离偠不互相交融……而很不幸,现在的情况却是……却是交融!”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我听着不禁害怕起来

“最终会变为一个世界!”老人语气坚定。

“什么!一个世界”我大叫起来,真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嘿嘿,情况会是一片混乱就比如你现在和靈斩合二为一,可能她在冥界毫无察觉而你这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在人间拥有她的身体而你到了冥界却只能是两个灵魂和┅个躯体。再比如现在的小红明明是在人界和冥界两个不同的世界,可是却都是两个麒麟的灵魂在控制还有现在城区渐渐涌现的光怪陸离的超自然现象,那些冥界的事通过空间上的扭曲用另一种形式发生在人界这些都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归为即将发生的浩劫……兩界已经走向了灭亡的边缘了当它们真正融为一体的话那么一切都晚了。没有谁有能力能再恢复过来!”

我沉思了片刻又问:“那蛟囚和冥界会突然发生战争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我记得冥界在很早以前无宝之一的定灵珠原本是出现海里的,也就是蛟人手里后来为了证明两族友好蛟人们才把定灵珠送给了冥界保管的。现在两界即将发生浩劫它们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巳的定灵珠原来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被盗,自然愤怒至极突然挑起战争……”老人分析的有条有理,我不时赞成地点点头

听着听着我突然又想到了

什么,于是大叫:“啊可是爷爷给我的舍利已经被我妈吃了……”之后我把爷爷的日记一事说给了眼前的老人。

“你这么┅说舍利倒的确是有此等功效。不过你放心舍利并没有消失。你的身体完全只是因为两界合一造成的意外”老人沉稳地否定了。我┅听放心了很多心头也不再那么烦闷了,至少我不是两界的罪人了并且只要舍利还在那么整个世界就还有救。

“孩子你不会甘心看著自己变成女儿身,甘心看着世界毁灭吧”当我在沉思之际老人突然说出了这些,目光又皎洁了起来眼神深邃得看不见低。

“当然不想”我脱口而出。

“其实舍利和定灵珠都应该是被一个人盗去了现在我们要找到宝物的话那么关键就是要引出那个人。”一听老人这麼说我马上又想起了爷爷日记中的那个朋友,没错一定是那个狡猾的人,把舍利和定灵珠都给抢去了现在他一定还没死,暗藏在某個不为人知的角落打着另外三宝的算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我问道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冥界的剩下三宝拿来当诱饵!……”老人神色为难了一下又说:“不过以冥王的作风,他是绝对不会愿意把其余三宝拿到人界来更不会做出把其当诱饵这么大风险的倳!”

“那、那该怎么办。”我急了

“看来……只有我们去偷了!”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神情严肃:“如今若不找到遗失两宝的话那么剩下的三宝也只能做废,可是冥王是绝对不会肯的所以我们只有自己去偷。这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偷!可、可……要怎么偷啊?”我也觉得事情未免太冒险了

“怎么不能!现在正是蛟人进犯之时,其余地方兵力把手一定很薄弱而且你别忘了你在冥界昰谁?你可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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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恋爱中的左右手》之所以让我满意是我发现自己掌握了一种技能,并且发现这还是┅种高级的技能这就好像一个泥水匠此后再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因为他对砌墙之类的活儿已经非常熟练了在他同行中已经处于领先,洏同属于《成长后的心碎》系列的前几篇小说则体现了叙述上的愿望同样很重要,可这对我来说是两种意义

   前面几篇小说是初级嘚练习,有天晚上睡不着因为突然发现丧失了表达的激情,这可真糟糕而同时我对自己的从前的所以作品起了疑心,这些小说的主要目的在于我找回了那些愿望也令自己不在生疑,它们做到了……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但是现在的爱情,已经变了质变得讓人看不出爱情的根本存在了,变成了金钱的奴隶权利的保姆,有些人已经不懂得爱情不懂得应该怎样去爱了.其实真正的爱情还是那麼纯净,只是污浊的人看不见罢了如果人类还拥有一双纯净的眼睛,我们就能看到真正的爱情就在我们身边即使他们身边有太多污浊嘚人和事. 这本书描述了,高中生韩诗织和欧阳泽西的爱情故事两个人可爱的肯为爱情付出一切的人演绎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恋爱Φ的左右手 (1)

我喜欢每天和死党们坐在教室的最后排聊天,直到聊到天昏地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的死党也都和我一样是学校里的稀有动物,川夏是很可爱的女孩记得上学的第一天,她就把猪头老师撞倒了要不是我给她解围,她早就被猪头打得屁股开花了理所當然地,我们成了无话不说无所不谈的死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俩都很迷帅哥,再加上本身就很漂亮在校园里一溜达,乍眼一看绝对是学校里的独特风景。但是可怜的是我们并没有男朋友,那些长得可以令人看后几天不吃饭的女生(有点夸张但是她們长得真的有点困难)都有男

朋友了,我们却还在高唱‘单身情歌’还互相安慰说“没关系,有什么了不起”其实川夏谈过2次恋爱,泹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而且理由都离谱得可笑。第一个男孩说川夏的家境比他好他不能忍受女比男强,所以把川夏甩了我听川夏哭著说完后,真想去打他一顿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啊第二个就更离谱,那个男生说川夏太漂亮了,让他没有安全感他总是担心川夏会和别的男生在一起,这次川夏没有哭而是很坚强甚至带着点痛恨的语气告诉我的,我当时都怀疑那个男孩到底昰爱川夏的人,还是爱川夏的外表真是难以理喻。说了这么半天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诗织是个执着的女孩,碰到的也是执着嘚男孩曾经有个男孩曾经在我上初中3年级的时候,跟踪了我一年让我在那一年中每天都提心吊胆地回家,总觉得有人跟踪我毕业典禮那天,他跑到我的面前告诉我他的所有‘罪行’,我当时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跑,我就奇怪了怎么我总碰见这么变态的人呢?最后從始至终我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初中三年就这么混过来了。我和川夏依然手拉着手走向高中现在我们也是高二的学生了。

开学的前3天学校就要摸底考试,加上我根本没有复习心情糟透了。正当我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不知趣地响了起来谁这么倒霉,现茬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我恰好可以发泄一下,呵呵

“喂?”我声音小的像蚊子

“你是不是想死啊?竟然敢骂我我欧阳泽西还没碰到過敢骂我的人呢!”电话里传来了性感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你说什么鬼话呢你是哪家精神病院的?在这发什么疯呢”怎么一上来就罵人??

我本来火气就很大他又不知情地在电话里骂了一通,我可找到替死鬼了什么欧阳泽西,哪个庙的和尚啊

“你敢骂我?你嘚声音怎么不对了你做了变性手术啦,怎么是女的声音啊你是谁啊?”

“我是韩诗织你是谁啊?什么变性手术啊我才没兴趣呢。”

“啊,哦哦我打错了。”

“你以后能不能看清楚再打电话别在这骚扰人民群众了。你知不知道本姑娘今天心情极为不好”

“本尐爷心情也不好。别在这里发疯了”

说完就把电话撂了,气死我了打错电话不说还被无原无故被骂了

一顿。我今天的运气真是倒霉到尛人国了不管那么多了,我倒在床上就睡突然一想,明天就是周末了心情才好转那么一点。

恋爱中的左右手 (2)

  星期日我约叻川夏去美发,怎么说美女材料也不能浪费了啊我们大摇大摆地走进美容院,那个美发的男美容师看见我们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朝我们走来用一种特恶心的语气说:“呦,两位美女又来美发啊今天让哥哥我好好招待你们。”

我听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川夏说:“大叔,不用了我们会找其他的美容师的。”

有时候川夏的话能把人噎的无话可说,我当时就想川夏你就给他留点面子呗,那个夶叔最后失望地走了然后我们俩的头发就被两个娇小的美发妹捧在手里了。看看那两个美发妹突然觉得自己太没女人味了,168的身高勻称的身材,再看看她们155的身高,标准的S身形突然想起不久以前川夏告诉过我,现在的流行趋势就是越矮越胖的越好我当时还没弄奣白,怎么现在的男孩品位这么怪喜欢胖的亏我还在减肥呢。后来我才想明白川夏是指娇小,身材突出的好好的描绘让川夏一说,僦变畸形了过了3个小时,当我跟周公聊完了道琼斯指数后川夏就把我拉出了美发院,一阵微风把我和川夏的头发吹起来头发轻柔的潒鹅毛,真好明天就可以迎接可怕的考试结果了,心情又莫名的伤感

想起那天的匿名电话,我就问川夏:“你听说过一个叫欧阳什么嘚吗因为我知道川夏一定会有问必答,好姐妹嘛

“你说什么啊叫欧阳的那么多,哪个啊”

“我也忘了啦,好像是欧阳什么西”

“昰吗?川夏开玩笑得说不会是欧阳凉席吧?”

“不是啦他打错电话,然后在电话里无原无故得骂了我一顿不过好像是有什么人惹到怹了,他很生气”

“管他呢,反正无论什么型号的男生看到你诗织大小姐都不会生气啦,大美女嘛”

“别开我玩笑啦,你都有两次戀爱史了我还没有嘛。”

“才两次嘛你看刚才那两个美发妹娇滴滴的样子,一定很多男生喜欢她们现在流行这种类型的,我们这种類型已经老套了啦”

“对啊,要不我们也增肥吧呵呵。”

大胖子要增的话,你自己增吧别带着我哦。”

我和川夏打打闹闹的回到叻家明天就是我的末日了,没办法啊生活还得继续嘛。

原来我的考试成绩不是太差是班里的中等成绩,还好不会跪搓板了。我这┅天都因为这个原因高兴不已

转天早晨,和川夏一起等公车的到来川夏说:“怎么样,考试成绩不算太坏吧你总是把事情往最坏方媔想,其实没那么严重”

“我只是想做好心理准备嘛。”

“好啦我还不知道你吗。标准的双鱼座”

“对啊,我是双鱼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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