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发白袍总管角色—会员是只有一个角色有的么还是整个区的角色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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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游客51楼猪脚太厉害整个地图满天闪,他一个人变换成几个人用好像几个猪脚。写的完吗 10:17

  • 游客50楼叫修仙红楼梦得了 作者是不是一死宅 没见过女的? 11:09

  • 游客49楼这部小说开始的时候看着很不错,很吸引人可是写到后来故事情节一层天一层天的无休无止的下去,而且里面的人物变换太多难道这是要写到三十三层天为止吗?这部小說如果拍成电视剧的话得需要多少演员参与呢? 12:12

  • 游客48楼不错本书写的很好。 20:36

  • ming65492347楼这是打算更新四千章的节奏吗 剧情太拖沓了吧! 20:32

  • 洣恋漂泊46楼刚看几十章我发现没有秘密,什么事都告诉别人而且什么人都喜欢刨根问底 03:16

  • 游客45楼再这么无止境的一个宗门一个宗门混丅去真没耐心看了 23:51

  • blibli肥嘟嘟左卫门43楼作者文笔不错,但是为什么每次都写后宫文。。女主女配都是高贵美丽没一点毛病 17:48

  • 42楼顶。。。。。。。 18:44

  • 1541楼写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但是怎么感觉情节有点拖啊 14:10

  • 战五猫40楼写的很棒 而且每天更新的也挺多 12:04

  • 书友7967239樓二姐怎么死了不是该和主角有一腿的吗 16:01

  • 葬月苍狼38楼不喜欢看不懂啊这样的书 22:30

  • 37楼经典,书荒的朋友都可以看看 20:21

  • 36楼经典书荒的可鉯看看。。。 20:20

  • 35楼还行。。。。。。 01:18

  • 投资顾问--小郑34楼不错,我看书已经有6年了是很少给满分的,这书有的看 23:28

  • 书友3630633楼不错不错!!!!!!!!! 22:25

  • 竹木峰武道只是前期32楼什么天外天天神境只是前期起步,修仙才是本书的开始世界中心的大陆才昰真正的舞台,现在基本还是无聊的发育期期待修仙剧情开始~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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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阔别天涯数年发文之前先嘮叨几句,说说感想

  我从2002年开始混迹天涯,迄今已经14年最初是在“关天茶舍”和“闲闲书话”写随笔,有几篇文章曾被收入“书話”的精品集出版之后忙于俗事离开了几年;07年开始在煮酒论史写通俗历史,一发不可收拾从07年到12年,先后出版《喋血的权杖》《权臣之路》《天裂九世纪》《唐原来是这样》《隋原来是这样》《血腥的盛唐》(七卷本)等实体书总计三百余万字。其中《天裂九世紀》的原贴曾被作为“天涯头条”推荐,其他帖子基本上也都得到了红脸、标题飘红、首页推荐等鼓励当年在煮酒也收获了大量好友和粉丝,得到了许许多多网友的肯定和支持

  目前出版的几百万字实体书中,较为读者所知、卖得也还不错的是由读客公司出版的七卷本《血腥的盛唐》,以及博集天卷公司出版的《王阳明心学》《血腥的盛唐》(原贴在煮酒的名字是《大唐帝国的兴亡》,至今尚未哽完汗~)总销量应该有几十万册了,《王阳明心学》2013年出了首版此后三年时间连续出了三版,总计销量也在二十万册以上这两种到現在还一直都在加印。按说照着这个路子我会一直在历史和传统文化领域写下去,事实上现在也仍然有很多编辑在约我这方面的稿子鈳我在写作方面是个典型的喜新厌旧之人,总是更喜欢尝试新的写作类型开拓新的创作领域,更大程度地挖掘自己在各方面的潜在能力

  大概是因为这个心态作祟,所以2013年起我转向了电视剧的创作,并在当年与北京一家颇具实力的影视公司合作作为独立编剧,创莋了一部上百万字的大型历史剧毛片拍摄了八九十集,最终成片63集暂定于今年九月在央视八套播出。因目前作品尚未播出我就不说洺字了,等过几个月央视开播我一定第一时间在此跟诸位分享。

  除了电视剧我也写了几个电影剧本,现正在制作之中然而,正當我有可能在影视编剧这条路上继续前进的时候我喜新厌旧的老毛病就又犯了。我发现这些年写了好多东西书也出了影视也拍了,可寫的都是偏写实类的想我年轻时也是文学青年一枚,想象力也曾天马行空过如今虽然一把年纪了,可自认为想象力还是有的而且不弱。所以为了能在自己的写作生涯中自由奔放、横行无忌地爽一把,我决定写一部玄幻小说

  说起我这个大部头玄幻小说的灵感,姒乎还有那么点灵异色彩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差不多快一点了我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幅异世界的地图,仩面有五个大陆分别叫中土、东夷、北邙、西罗、南澳,这个世界就叫“五洲大陆”同时我还清晰地看见了主人公,以及站在他背后嘚一群男女老少的群像

  就这样,这个世界和这群人物在事先毫无半点征兆的情况下栩栩如生地来到了我的眼前。我感觉自己一下被击中了立刻跳下床,仅用几分钟时间就把我看见的五洲大陆的地图清晰而完整地画了下来然后,主人公和他背后的人物们就开始在這个世界动了起来他们开始说话,开始笑开始哭,开始以不同的面目、性格、情感演绎了各自不同的命运,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各种喜怒哀乐恩怨情仇悲欢离合的故事,刹那间扑面而来让我目不暇接、兴奋不已……

  于是那天晚上我通宵未眠,打开电脑紦我看到、听到、感觉到的东西快速而潦草地记录了下来是的,我感觉自己完全就是在记录记录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到我眼前和腦子里的东西。这种感觉太爽了!这就是我在写了几百万字实体书和一百万字剧本之后最想拥有的既自由奔放又富于激情的创作状态!

  “老夫聊发少年狂”,苏东坡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在这种灵感井喷的状态下开始了这个大系列、多卷本的玄幻小说的创作

  我给它取名《星辰玦》,计划写六卷总共180万字。

  然后我就想起了阔别数年的天涯。

  从某种意义上说天涯就是我的精神故乡,我的写作生涯就是从这里起步的这里承载着我无数的情感和记忆,也见证过我小小的成就如果说当年我曾经在此耕耘出了一方田园的话,那么当这块田园日渐荒芜之际我愿意重新为它浇水施肥、栽种植物,我愿意回到这个最初的起点收拾行囊偅新出发……

  但是,玄幻小说要贴在哪个版块却让我颇费踌躇。

  煮酒论史虽然是我的老根据地但显然不适合发这种类型的帖孓,舞文弄墨倒是适合可我对舞文弄墨又不太熟悉,于是我想起了当初曾经常年潜水的莲蓬鬼话虽然这里的斑竹和网友们可能都不认識我,不过从02年上天涯起我就开始在这里潜水了,看过无数的爽文超级喜欢这个版块。所以我想就是它了。尽管玄幻这个类别在鬼話也是另类来这里的网友可能都是奔着恐怖惊悚灵异故事来的,可我还是想借此一方宝地写下我那些自由驰骋的灵感和天马行空的想潒,让我在天涯重新出发

  作为一个老天涯同时又是鬼话的新人,我有些诚惶诚恐希望我的文字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和认可,谢谢各位!

  拉拉杂杂写了一大堆感谢耐心阅读,现在开贴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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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地崩裂天空燃烧

  黑衣女子在黑霧森林徘徊

  是时诸神哭泣,群魔狂舞

  众生在哀号与绝望中死去

  能够迎来涅槃重生的光明

  那一年九月的黄昏光明会的明涳长老总是站在光明岛的最高处,默默遥望北方的天空他银白的须发和雪白的长袍在风中凌乱飞舞,可他的身体却凝然不动静穆得像┅尊玄铁石雕。顺着明空长老的目光望去在海天相接之处,遥远的北境苍穹聚集着一团团浓重的乌云一些猩红色的诡异光芒,正在厚厚的云层中一闪一闪仿佛一群躁动不安的小兽,企图从黑色的囚笼中挣脱而出

  “师父,北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多年后,當大地的战火不再燃烧当天空的星辰重新闪耀,历尽沧桑、心如止水的萧梵尘依旧会想起那一年九月的黄昏,那个长发披肩、一袭白袍的少年正迎着浩荡天风一步步爬上七星岩,又顺着祭星台长长的石阶拾级而上最后走到明空长老的身后,面朝北方的天空问:师父,北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空长老始终沉默。

  一只泣血鸟从空中仓惶掠过扔下一串破空的悲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空長老仰起头,看着逐渐涂满天空的暮色看着一群又一群的泣血鸟不停地从空中飞过,忽然说今年的泣血鸟,来得比往年都早

  这些来自北邙大陆的候鸟,每年都要成群结队地越过辽阔的大海飞往温暖的南方过冬。位于茫茫大海中央的光明岛就成了它们中途落脚嘚地方。这些生灵往往在岛上栖息几天等恢复了元气,一部分会往西南方向飞在繁华富庶的中土觅食筑巢,更多的则飞往东夷大陆那是一片宁静而美丽的大陆,时光在那儿仿佛静止不动萧梵尘幼年时,曾经跟随父皇巡视过东夷他看见无数的泣血鸟在东夷的田野和屾峦上空缓缓飞翔。那里的人民喜爱这种生灵会与它们一起生活,相安无事那里的成人不会用弓箭把泣血鸟射下来烤着吃,顽皮的孩童也不会去掏它们筑在树上的窝……

  而现在就像明空长老说的,这些来自北境的泣血鸟不但来得比往年早而且萧梵尘早在三天前僦发现了,它们一群接一群地从光明岛的上空急急掠过一只也没有在岛上落脚,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逐它们这样的异常景潒让萧梵尘感到忧伤,更感到困惑

  北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它们感到害怕萧梵尘说。虽然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但他也知道,师父一定听得出他是在锲而不舍地试探

  终于,明空长老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萧梵尘看见师父的眼睛一如往常一样幽暗而深邃仿佛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

  你不应该留在光明岛你应该回中土,回皇极城回到你父皇和母后的身边。

  明空长老说完轻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等他说话就径自离开了

  我不会离开光明岛。萧梵尘在心里对明空长老说我厌恶宫廷,我厌恶皇极城我不想跟那些锦衣华服却内心肮脏的人为伍。

  空旷的祭星台上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萧梵尘听见自己的白袍在风中翻飞发出猎猎的声响。夜色开始在四周弥漫一只落单的泣血鸟慌慌张张从远处的海面飞来,为追赶它的同伴发出凄恻的长鸣

  据说这种鸟在悲伤的时候,流下的眼泪是红色的

  萧梵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个。

  几颗孤单的星辰散落在广袤的夜空中发出寂寞清冷的光芒。萧梵尘仰头望着那些星辰感觉就像在守望自己未知的命运。极北偏西的夜空中一颗彗星正拖曳着长长的彗尾在浩瀚无边的黑暗中跋涉,仿如一个在荒原上经年漂泊的旅人又像是一个被天庭放逐的无家可归的神灵。

  萧梵尘总觉得这颗彗星的出现是在预示什么

  可他的心中并没有答案。

  北邙大陆九幽城外。

  暴雨自灰蒙蒙的苍穹倾泻而下

  辽阔苍茫的天地之间,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泥泞的荒原上艰难行进

  这是一支十人小队。尽管他们身上都穿着铠甲外面都披着蓑衣,可无孔不入的雨水还是从蓑衣和铠甲嘚每一道缝隙执着地侵入浸湿了每个人的内衣,也一点一点地夺走了他们身上的体温时节尚未深秋,可这里已经冷得像中土的寒冬腊朤再加上入秋以来连绵不断的雨水,更是让驻守九幽城的所有将士感到了一种透彻骨髓的阴冷纵然天气如此恶劣,这支十人小队却还偠履行他们的职责离开九幽城那燃烧着熊熊炉火的军营,到北面六十里外的幽冥河执行巡逻任务

  从幽冥河再往北,就是终年严寒嘚万里冰原那里生活着为数不多却彪悍凶残的蛮族人。他们通常以捕猎麝牛、驯鹿、水獭、松鸡为生同时也捕食冰川之下的鱼类,但烸逢暴雪之年动物大量死亡,冰川层层冻结他们食不果腹,就会挥舞雪枭刀骑着冰原狼,呼啸着越过幽冥河在北邙大陆疯狂劫掠,杀死男人和小孩抢走女人和牲畜。大胤帝国之所以在九幽城重兵布防就是为了抵御蛮族人南下。近几年蛮族人至少发动了三次大規模入侵,小规模的袭扰更是数不数胜但都被九幽城守军一一击退。为了防止蛮族人偷袭九幽城每天都要派出数十支十人小队,全线巡逻幽冥河而眼下这支小队的巡逻区域,则位于幽冥河下游、即九幽城东北方的鬼哭岭一带此处距离蛮族人的主要活动地区相对较远,所以跟其他小队比起来他们的任务还算安全。

  此刻落在队伍最后面的是一个十八岁的新兵。

  这是荆布第一次执行巡逻任务刚出城的时候,他还觉得挺新鲜可没走出几里,右脚的军靴就裂开了一个口子泥浆混着雨水不断灌进来,每走一步就嘎吱一响还害他滑倒了好几次。于是荆布就开始低声咒骂然后咒骂声越来越大,直到前面一个叫大胡的伍长听得不耐烦回头踹了他一脚,他才悻悻地闭上嘴

  新兵荆布来自遥远的南澳大陆的一座小山村,村里人都以打猎为生那时候,父亲因为滥赌酗酒欠了一屁股债后来喝醉了溺死在村口的小河里。放债的人追上门来要把他娘和妹妹抓到妓院。他有点拳脚功夫跟他们干了一架,虽然暂时保住了娘和妹妹但父亲留下的债,终究还是要由他来还令他发愁的是,单靠打猎就算八辈子也还不上那些滚雪球般的高利贷。后来村里一个见多識广的老人给他指了条路,说要不你就到北境去当兵跟朝廷领一袋金币,就能把债还上了他笑那个老头脑子糊涂了,说天底下有哪门孓兵是可以领一袋金币的老头笑他孤陋寡闻,说朝廷明文规定凡自愿到北邙大陆九幽城入伍的,就可以领到五十块金币

  荆布心動了,问为什么到九幽城当兵能拿那么多钱

  老头一脸坏笑地说,因为那是个没人要去的鬼地方

  老头说九幽城是个鬼地方,可荊布还是二话不说就到城里的征兵府报了名然后他就用五十块金币还了债,还用剩下的钱给娘买了一架织布机从此娘和妹妹就可以靠這架机子活下去了,所以离开家的那天他非但看不出伤心,反而显得有点高兴那天,娘和妹妹一直送了他几十里山路可荆布一路都鈈敢回头看。他一直对自己说我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所以我该高兴。直到拐出山坳在大路上走出很远他知道娘和妹妹再也不会跟来了,才悄悄回头望了一眼

  娘和妹妹站在远远的地平线上朝他挥手,背后是连绵起伏的青灰色的群山她们在天地之间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小,小得就像两只无家可归的蚂蚁又像是两粒随风飘荡的尘埃。那时候荆布的心就开始荒凉他想天地真大啊,大得可以把人变得那么小实在是操蛋!他想起报名那天,他问征兵府的人到九幽城当兵得当多久?那人眼皮也没抬说五十年。荆布愣住了他想自己呮是个穷猎户,按说拿五十年卖五十块金币也不算太掉价可问题是五十年后,他还能活着从北邙大陆的九幽城走回南澳大陆的小山村吗更严重的问题是五十年后,娘还活在这世上吗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就有点慌。征兵府的人说后悔了就滚蛋。他摇摇头说我不后悔,吔不滚蛋就算滚蛋我也得滚到九幽城去,否则我娘和妹妹就没有活路了然后他就签字画押了。再然后他就走在这条离家的路上了。

  那一天荆布再也不敢回头去看娘和妹妹他就这么一直走着,然后一直想着五十年和五十块金币的关系他想穷人活在这世上真是一件很操蛋的事啊,凭什么五十块金币就可以买我一辈子见不到娘呢这么想着的时候,荆布的心就荒凉得无边无际然后他的眼泪就汹涌洏出,瞬间把天地变得一片模糊……

  队伍已经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跋涉了很久大雨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荆布抹着脸上的雨水看见东北方向的天空中,有一种诡谲的红光在一闪一闪自从来到九幽城,他就发现了这种红光可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叫老冷的上了年纪的老兵一路上都在咳嗽,显然是被这该死的大雨淋出病了他看上去很疲惫,慢慢落在了队伍的末尾荆布等了他几步,然后不由分说就把他身上的兵器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老冷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结果却爆出了一串咳嗽。荆布拍拍他的肩意思是什么都不用说。

  走在队伍前列的什长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若是在战场上,他凭个头就可以把敌人撞晕可一旦执行巡逻任務,个头就成了他最大的负担又往前走了一段,什长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在茫茫的雨幕中凝视前方然后僦咧嘴笑了。

  “弟兄们前面就是鬼哭岭了。”什长粗声粗气地喊“翻过这道岭,在河边巡个七八里咱就可以回去交差喝酒了!”

  队伍里有几个士兵一听到喝酒,原本黯淡的脸色才稍稍亮堂了一些

  荆布眯着眼睛顺着什长指的方向看,可除了厚厚的雨幕却┅无所见这时,大胡忽然瞥见荆布左右手各抓着一把长戈背上还背了两把弓,左右腰还各挎着一把虎头刀顿时火起,抢上去一脚把荊布踹倒在地破口大骂:“我操你娘个新兵蛋子!你以为这是在帮老冷吗?前头就是鬼哭岭了你他娘的想害死他不成?”

  荆布挣紮着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大胡。荆布不怕被踹也不怕被骂,但他不允许任何人骂他的娘所以荆布一直怒视着大胡,最后他的眼里居嘫闪现出一种奇怪的光芒

  大胡看见了这个光芒,心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提着脑袋在战场上厮杀这么多年,再怎么凶残狠戾嘚角色他都见得多了,可说句老实话大胡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眼中见到过这种光芒。它既不是凶残也不是狠戾,却会让人心里发毛甚至不寒而栗。随后的一路上大胡一直觉得匪夷所思——这样的一种光芒,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新兵蛋子的眼中呢

  一看两人马仩就要卯上了,老冷慌忙挡在他们中间先是跟大胡说了几句好话,然后从荆布身上一一取回了自己的兵器

  “谢谢你了阿布。”老冷说“大胡说的是对的,作为一个士兵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武器,尤其是马上要进鬼哭岭了……”

  什长注意到这边的骚动冲大胡喊了句什么。大胡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收起凶狠的架势,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荆布一直注视着大胡慢慢走远的背影。

  片刻之后他眼里的光芒才渐渐消隐。

  “这什么狗娘养的鬼哭岭真有那么可怕吗?”跟老冷一块随着队伍朝山岭走去的时候荆布疑惑地问咾冷。

  “这该死的岭子山高林密的啥猛兽都有,随便蹿出一只就够你受的”老冷说。

  “正好!”荆布忽然有些兴奋“它们偠真敢蹿出来,我就射死它们烤它们的肉来吃。”

  老冷哑然失笑他知道荆布当兵前是个猎人,可他也知道荆布只是个没见过世面嘚猎人“你以为这鬼哭岭的猛兽,是你们老家的狍子山兔和野猪吗”老冷斜着眼说,“我问你披毛犀、火眼狼、暴牙虎,还有黄金夶蟒这些东西你见过吗?”

  荆布茫然别说见过,这些东西他一样也没听过

  “说起来,这些畜生其实还都不难对付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蛮族人”老冷说。提起蛮族人老冷似乎一直心有余悸。荆布看过他身上十几处狰狞的刀疤据说全是蛮族人留的记号。

  “咱们巡逻的这块不是离蛮族人最远的吗?”

  “远是远可那些狗娘养的神出鬼没,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摸到这儿来”

  “蠻族人经常来吗?”

  “说不准吃不饱肚子就来了。”

  荆布一听就觉得人活着其实很操蛋,吃不饱肚子就打来打去吃饱了肚孓还是打来打去,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不打仗

  队伍很快进入了鬼哭岭,在密林里小心翼翼地前进

  此时的暴雨虽然小了些,泹天色依旧昏暗尤其是在这黑黢黢的树林里,视线更加模糊什长命众人各自点亮火把,才驱散了些许黑暗这是一种特制的火把。荆咘听老兵们说这种火把事先在一种叫“石脂水”的黑乎乎的液体里面浸泡过,所以能燃烧很久在雨中也不会被轻易浇灭。

  荆布手執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然想起自己刚来九幽城没几天,就听到了一些有关幽冥河的传言听上去神神叨叨的,却都是只言片語也弄不清咋回事。想到这里他就问老冷:“这幽冥河北边除了冰原,还有啥”

  “你打听这个干嘛?”老冷忽然一脸警觉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没干嘛好奇呗。”荆布知道老冷为什么一听这个脸色就变了因为九幽城的军府禁止任何人散布有关幽冥河嘚谣言,违者鞭笞一百听说,几年前就有一个巡卒犯了这事被活活打死可荆布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想这一定源于自己猎人的忝性一旦闻到野兽的踪迹,就非找到它的巢穴不可

  这么想着,荆布就说:“老冷你要不敢说就算了,我不想连累你”

  老冷一听脸上就挂不住了,他想老子的军龄比你小子的年龄都大还能让你这个新兵蛋子给瞧扁了不成?

  “老子有啥不敢说的是怕说絀来吓着你!”老冷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压低嗓门凑近荆布,“过了这幽冥河再往下游走一点,是一个叫黑雾森林的地方聽老辈的人传言,那森林里头有个洞那个洞叫什么来着……对了,修罗洞!听说从那个洞进去可以直接通到地底下。”

  “地底下”荆布顿时来了兴致,“那里头有什么宝藏吗?”

  “宝你个头!”老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那里头只有恶鬼!”

  老冷点点頭,“听老辈的人说修罗洞里面住着成千上万的恶鬼,都是些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听老冷说得这么玄乎,荆布忍不住扑哧一笑:“这都是吓唬小孩的吧”

  老冷没有笑,只是淡淡地说:“但愿吧谁知道呢。”

  荆布心想这个传言听着就很离譜,可为什么军府会那么当回事儿呢

  就在这时候,队伍忽然停了荆布和老冷面面相觑,紧接着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惊呼两人同時一震,连忙赶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一对血红的瞳仁正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静静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一头又肥又大的驯鹿,僵硬地躺在一条溪涧边已然死去多时。

  什长、大胡、老冷、荆布等人手执火把在尸体边站了一圈像是在给驯鹿默哀。

  “这鹿真肥少说也有四百多斤!”一个胖胖的士兵说。胖子家里是屠贩活物死物见多了,眼睛比秤还准“可惜了,”胖子砸吧着嘴“这要是能扛回去,腌起来够咱大伙下半个月酒了。”

  什长笑着拍了一下胖子的头“行啊,你来扛我不反对。”

  胖子嘿嘿一笑有些谄媚地说:“要我扛它回去,您还不如先杀了我”

  “这是被啥东西咬死的?真他娘的浪费咬死了都不吃。”大胡说着踢了踢驯鹿肥大的屁股。

  “还能是啥八成是暴牙虎。”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兵说

  众人说话的時候,荆布一直注意着驯鹿脖子上的伤口他发现,驯鹿的喉咙与其说是被某种尖牙咬断的还不如说是被一种长长的利爪洞穿并撕裂的。凭着多年打猎的经验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卖弄的人。

  “不对”一个肤色黝黑的大个头對山羊胡说,“我看是披毛犀那家伙看着块头大,其实从不吃肉要是暴牙虎,这肥鹿一身的肉早被啃光了”

  老冷用胳膊肘碰了碰荆布,“打个赌我押披毛犀。”

  荆布笑了笑:“披毛犀既然不吃肉那它弄死驯鹿干嘛?驯鹿欠它钱不还吗”

  老冷顿时语塞,挠了挠头

  队伍继续朝密林深处前进。鉴于那头驯鹿死得蹊跷什长命众人提高警惕。可是才走了不过数十米,又一个怪异的景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头披毛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跟那只驯鹿如出一辙。大个子张着嘴巴说不出话老冷也是一脸愕然。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仍旧毫无结果,只好继续往前走队伍的气氛变得很压抑,除了什长偶尔发号施令和老冷不时响起嘚咳嗽声外几乎没有人吱声。

  荆布照样走在队伍最后面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背后似乎有一种森寒的目光在盯着他他总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队伍又蜿蜒行进了约摸半里。而这短短的半里路却让所有人汗毛倒竖、百思不解。

  他們先是被一条横在两棵大树中间的黄金巨蟒挡住了去路大伙以为巨蟒是活的,摩拳擦掌地紧张了半天最后才发现是条死蟒。就在众人稍稍松口气的同时巨蟒身上的伤口却让他们目瞪口呆——那伤口的形状跟此前的驯鹿和披毛犀竟然一模一样!

  很显然,有一种可怕嘚野兽正在这附近的林子里出没它杀死了驯鹿、披毛犀和黄金巨蟒,却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要杀死它们

  只有荆布隐隐约约猜出了答案。如果一种野兽杀死别的动物却不吃它们的肉那几乎只剩下一种可能:吸血。但是凭荆布的见识所及他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野兽。他不敢跟老冷说出自己的猜测怕引起队伍的恐慌。

  然而恐慌还是发生了。因为紧接着他们发现了一只死去的暴牙虎。这鬼哭岭里的森林之王就那么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用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同样空洞的天空再然后,他们看见了死去的火眼狼不是一頭,而是一群!那些火眼狼七零八落地躺在林中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地上每头狼脖子上的伤口,都跟此前发现的驯鹿、披毛犀、黄金巨蟒、暴牙虎全都一样!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老冷甚至惊得忘记了咳嗽,站在荆布旁边呼呼喘气整个队伍里,上至什長下至每一个士兵,都没办法解释这不可理喻的现象他们只知道,所有这些野兽都是被另外一种更为凶残的野兽,不是被一种更為凶残的不明生物所杀。

  荆布仔细观察那些狼的伤口越发相信自己此前的判断。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测荆布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抽出腰间的虎头刀在每一头狼的肚子上都捅了一刀,然后静静等待结果,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每一头狼身上都没有一滴血流出來,因为它们身上的血早都被吸干了!

  什长默默地看着荆布很快就明白了他这个举动的含义。尽管这个含义令什长感到不寒而栗鈳身为这支队伍的长官,他还是强行遏制住自己的恐惧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穿过前面这片树林就是幽冥河了。”什长硬憋出一股劲粗着嗓子说,“大伙振作起来咱们快去快回!”

  可是,所有人都立在原地没有人动弹。因为他们也都猜出了荆布那个举动嘚含义:这片林子里有一种能够杀死所有猛兽的生物并且这个生物还吸干了所有猛兽的血。此刻这支队伍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意識到,跟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生物比起来蛮族人其实一点都算不上凶残,更谈不上可怕

  老冷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突然感觉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恐怖和死亡的气息他用一种微微颤抖的声调打破了僵持的气氛,说:“什长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反正……反正也沒人知道咱们没到幽冥河。”

  什长冷笑了一下盯着老冷看了很长时间,说:“老冷你当兵几年了?”

  老冷的脸微微一红头僦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什长环视众人大声说:“是男人的,就跟老子走谁想回去,我也不拦着”说完,大踏步从那些狼的尸體旁边走了过去转瞬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大胡看了看呆立的众人扔下几声冷笑,快步跟了过去接着,山羊胡、大个子、胖子等囚相互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陆陆续续朝着幽冥河的方向走去

  老冷依旧站在原地,仰着脖子仿佛在看天表情有些空茫。荆布赱到他身边说:“老冷,弟兄们都过去了咱们……咱们也走吧。”

  老冷仍然仰着脖子忽然说:“你们都以为我怕死吗?我不怕迉我是想我老婆孩子了。”荆布看着他的姿势感觉他就像是在对天空说话似的。

  接下来荆布就听老冷说起了他的家。老冷说他嘚家乡在大海对面的东夷每年春天,他家院子里的两棵樱花树就会盛开风一吹,一些白色的花瓣就会落在庭院里、台阶上还有他老嘙的头发上。老冷说他老婆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是世界上最贤惠的女人。他家里还有两个女儿跟他老婆一样美。老冷说他当兵已经②十七年了大大小小打了几十场仗,也立了几次不小的功军队规定每个军功都可相应抵掉一些服役的时间,算下来他只要再服三年兵役就可以回家了。

  荆布没去过东夷没见过樱花,也没见过老冷的老婆和女儿但是荆布相信老冷说的话。他相信东夷一定很美櫻花一定很美,老冷的老婆和女儿一定也很美荆布想我还没娶老婆呢,我要是死在这里就连未来的老婆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然后荊布就想起了娘和妹妹想起她们站在远远的地平线上朝他挥手的样子。他还想起村里有个叫朵儿的姑娘一遇到他就脸色羞红,好几次茬河边还抢着帮他娘洗衣服。荆布想朵儿会不会是想给我娘当儿媳妇呢可我要是死在这儿,朵儿就会变成别人家的儿媳妇了……

  這么想着的时候荆布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他随手抹了一把脸忽然看见老冷的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他这才知道老冷仰着脖孓不是在看天,而是怕眼里的泪水掉下来

  老兵就是他娘的有经验啊!荆布想,掉个泪也能假装看天

  最后荆布对老冷说:“老冷咱们回九幽城吧,不去幽冥河了咱不能死在这儿,就算回去挨鞭子也不能死在这儿”

  可让荆布没想到的是,老冷把眼泪擦干之後就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我老冷虽然想家,可我还是个男人我是不会当逃兵的。”

  荆布一听忽然有些无地自容,然后他就囷老冷一块走向了幽冥河

  雨终于停了,天色亮了许多可林子里却又漫起了大雾。

  这时候火把已经没什么用了荆布和老冷熄掉火把,摸索着在大雾中前进能见度很差,大概一丈开外的东西就看不见了荆布有些晕头转向,头差点撞在一根横着长的树干上他這才注意到,这一片的树木都长得怪异无比:树干弯曲虬结每一条枝干也都扭曲成蛇一样的形状,向四面八方伸展出去;树干和树枝上媔还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丑陋的树瘤,一看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荆布问老冷这是什么树,老冷说是蛇瘤树荆布想这倒是名副其实。

  两人又往前摸索了一阵子却始终没有追上什长和大胡他们。

  此时的荆布和老冷当然不会知道早在他们走到这里之前,密林中曾经注视过荆布的那一对血红色的瞳仁就已经埋伏在这片蛇瘤林的大雾中,静静地等待什长他们了……

  什长一行八人在雾中荇进

  什长照旧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大胡、山羊胡、大个子、胖子和另外三个士兵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士兵最先消失。没有人注意到他走着走着,整个人就突然向后飞了出去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一下吸进了大雾里面。然后是另外两个士兵他们被瞬间吸走的時候,跟第一个士兵一样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胖子无意中回头忽然发现身后空无一人,禁不住大叫了一声什长等人连忙跑囙头,才发现那三个人没了他们在雾中大声呼唤三人的名字,又胡乱找了一阵却始终一无所获。什长的脸色黑得像木炭却强作镇定,对众人说:“兴许是雾太大他们跟咱们走岔了。咱们先去幽冥河执行任务等回头雾散了再来找他们。”

  众人无奈只能照办。胖子说什么也不敢走在最后面什长只好让大胡殿后。于是队伍的顺序变成了什长、山羊胡、胖子、大个子、大胡。胖子这才找到了一點安全感心里赶紧把他记忆中所能想到的五洲大陆的神明全都念叨了一遍,只恨平日里自己什么教都不信入伍前还帮着父亲宰杀了好哆猪啊羊啊之类的,实在是罪孽深重胖子只盼神明能念他年少无知,帮他逃过这一劫他发誓回城之后一定信奉光明神,一定不再随便殺生……

  然而还没等胖子忏悔完,他肥胖的身躯就像一枚冲天炮一样径直飞进了空中的大雾跟之前三个失踪士兵不同的是——胖孓在消失之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走在他后面的大个子只顾埋头走路,直到空中传来尖叫才猛然意识到胖子没了。

  这回连什长在内的四个人都不敢再往前走了。尽管耳边已经传来了幽冥河哗哗奔流的声音这次巡逻的目的地已经近在咫尺,什长还是脸色煞白哋向仅剩的三名部下发出了最简单的命令:撤!

  此时的什长并不知道这将成为他一生中的最后一个命令。

  四人疾步往回撤虽嘫心里极度恐惧,但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所以脚步飞快却丝毫不乱。负责殿后的什长还不时回头警惕着身后的一切动静。然而什长的目光尽管锐利,却无法穿透这浓重的迷雾所以他自然也无法看见——此刻,在他们身后的大雾中有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正如哃猫玩耗子一样不疾不徐地紧跟着他们。

  这个恐怖的黑影跟着他们走了一段之后兴许是玩腻了,随即向斜刺里纵身一跃在雾中幾个兔起鹘落,瞬间就绕到了这支四人队伍的前面仍旧蛰伏在大雾中。

  现在担任前锋的是大胡他疾步走着,鼻翼忽然翕动了几下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他闻到了一股气味一股异常腥膻、令人作呕的恶臭。

  大个子走在大胡后面只顾往前奔,差点一头撞在夶胡厚实的后背上

  “咋回事?干嘛不走了”

  大个子急急刹住脚步,问大胡大胡却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大个子急了,刚刚伸手要去拍大胡手却在空中僵住了。因为他听见了一声锐物刺入皮肉的钝响。噗的一下干脆,利落短促。作为一个老兵怹太熟悉这种声音了。然后他就看见一个黑黄色的尖锐细长的物体,正从大胡的后脖子处一点一点地穿透出来

  这竟然是一根指甲,一根长长的有点弧度的指甲!

  只因它太长长得就像一把剑,所以大个子一时也没看出来

  大个子愣了短短的一瞬间,他体内屬于士兵的本能就苏醒了当那根剑一般的长指甲直冲他面目而来的时候,大个子敏捷地往右侧一闪堪堪躲过,同时手中长戈就往前方嘚大雾刺了进去这时,身后的山羊胡也赶了上来见状已经来不及惊讶,立刻配合大个子挥起长戈从左侧往前刺入。

  就在二人出掱的同时那根长指甲倏地一下缩了回去,于是大胡体内的鲜血就从脖颈后面喷射而出溅了大个子和山羊胡满头满脸。而他们相继刺出詓的两把长戈却被同时折断接着两把断戈又从雾中飞出,同时刺入二人面门并自他们后脑穿出。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只用了很短嘚时间。

  当什长从后面匆匆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三具喷射着鲜血的尸体正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迷雾中慢慢浮现出来,映入了什长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

  什长临死之前,终于清楚地看见了对手的样子

  他意识到,这样的对手绝对是普通士兵无法战胜的

  这一趟巡逻幽冥河,他得到的最有价值的情报就是这个然而,他已经来不及向九幽城和他的战友们传递这个關键情报了……

  作者:岭南公子说 时间: 23:08:00

  开头是冰火的永夜、接着是一股浓重的幻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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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眼光犀利一看就是资深玄幻读者,佩服~


  开头是冰火的永夜、接着是一股浓重的幻城味..

  公子是拙作第一个回帖的读者对我的意義非比寻常。本帖实体书预计九月份上市到时一定奉上一册,聊表谢意~


  开头是冰火的永夜、接着是一股浓重的幻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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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没办法啊这年头写小说的太多了。开头也就这样让一个人创新出完全新颖的不太科学。至少楼主的表达是清楚的先养着看人设剧情呗,总会有出彩之处的


  开头是冰火的永夜、接着是一股浓重的幻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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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没办法啊这年头写小说的太多了。开头也就这样让一个人创新出完全新颖的不太科学。至少楼主的表达是清楚的先养着看人设剧情呗,总会有出彩之处的

  伦乾兄弟这话说得厚道让我顿时有了更新的动力,感谢!握个爪~


  养着不过樓主比其他苦逼写手多一条路,出版路以及影视路!

  是啊,不过我之前也苦逼了好多年如今虽然多了条路,但从这部书开始也算昰重新出发希望兄弟常来看看,感谢!


  老冷和荆布又在大雾中摸索了一阵耳边终于传来幽冥河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老冷如释偅负地一笑说:“到了。”

  话音刚落老冷就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痒,似乎沾到了什么东西他随手一抹,居然感觉有点温热然後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浑身的肌肉瞬间就僵硬了——

  一把长戈刺穿什长的喉咙并把他整个人钉在一根横着长的蛇瘤树的枝干上。洏老冷摸到的温热的液体当然就是从什长喉咙里流出来并顺着身体和双腿一直往下滴的血。

  荆布也几乎与老冷同时看到了被钉在半空中的什长。然后荆布只听见脑子里轰的一声接着就两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长戈也脱手飞到一旁。

  不知道过了哆久也许只是一瞬,荆布听见老冷低沉而果断地对他说了一个字

  荆布当然也想跑,可他浑身无力只能手脚并用地不断往后挪着屁股。

  荆布听见老冷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这时荆布才像是被震醒一样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而起,並且飞快地跑了起来荆布根本来不及去想,自己把老冷一个人丢在那儿其实是件很没有义气的事。他也根本来不及去想在大海那边嘚东夷大陆,有一座院子、两棵樱花树还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头上沾着白色花瓣的女人,正在等着老冷回家此刻的荆布根本不是一名士兵,甚至也不是一个猎户而只是一个仓惶逃命的人,或者说更像是一个被死神追逐的吓破了胆的猎物

  荆布像风一样在雾中奔跑,汸佛要直接跑回南澳大陆似的突然,他被一团树根给绊倒了重重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没想到这一摔又把自己给摔醒了。他蓦嘫想起把老冷一个人丢在那儿,是一件很没义气的事接着又想老冷再过三年就要回家了,他怎么能死在这儿呢然后荆布就又跳了起來,掉了个头往回奔跑

  与刚才不同的是,腰间的虎头刀已经被荆布抽了出来并且死死握在了手中……

  那一天,像风一样奔跑嘚荆布没有能够跑回老冷身边因为他在迷蒙的大雾中一头撞上了一个巨大的物体,然后身体被弹了回去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上,虎头刀吔脱手而出接下来,他听到一个沉重的物体一步步踏过满地枯叶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庞大的黑影就把他整个人笼罩住了。

  荆布没有閉上眼睛而是近乎麻木地跟那个恐怖的生物对视着。这一定就是老冷所说的恶鬼荆布想,原来老冷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老冷不是说咜们都待在黑雾森林的修罗洞里面吗这鬼东西又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一条黄褐色的黏液从这个生物的嘴角垂下来差一点就滴在荊布的脸上。荆布闻到了一股异常腥膻、令人作呕的恶臭他就想世上怎么有一种东西会臭到如此操蛋的程度?!然后荆布就忘记了恐惧并且很生气地瞪着这个鬼东西,就像一个时辰前他怒视大胡一样

  不过,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鬼东西不是大胡所以没注意到荆咘眼中那慑人心魄的光芒。它这时正得意地昂首向天喉咙里发出一串咕噜咕噜的声响。荆布想这可能就是它的笑了

  这鬼东西笑完の后,就猛然举起它那剑一般的沾满血迹的长指甲直直向荆布的面目刺了下来。在这个沾满血迹的长指甲刺入荆布圆睁的瞳孔之前荆咘听见自己遗憾地说了一声:

  荆布以为自己一定会喊出一声娘,没想到竟然只是轻轻地念了一声:朵儿

  真操蛋!荆布想,自己其实也是个很操蛋的人跟这个操蛋的世界完全有得一拼。

  大胤皇朝神光十七年秋九幽城的这支十人小队依例巡逻幽冥河,却全都倒在了距离河岸不足一百米的蛇瘤树林里

  新兵荆布甚至连幽冥河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

  他只是无能为力地躺在一棵蛇瘤树的下媔和一堆枯叶的上面听着幽冥河水在不远处的迷雾中流过,哗啦哗啦汹涌奔腾地流过……

  一滴露珠悬浮在半空

  萧梵尘盘腿坐茬一棵菩提树下,左右手各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目光一直聚焦在那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上,嘴里喃喃默念着某种咒语

  露珠悬浮在离哋面约三尺的地方,大致与萧梵尘的目光平行初升的一缕阳光映在露珠上面,令它幻化出种种迷离的色彩忽然,露珠出现了颤动并苴一点一点地往下坠落。萧梵尘眉头一紧连忙收拢心神,加大了念咒的力度然而片刻之后,这颗露珠还是顽强地挣脱了他的目光无聲地落进了泥土中。

  每天清晨日出时分萧梵尘和泗水学宫的同学们就要在一位长老的带领下,坐在树下练习这种无聊的把戏据《幻术法典》中说,这是在修习最初级的定力只有从这种最简单的初阶法门修起,然后一阶一阶往上修习最后定力精纯了,才能正式修煉高级的灵力和幻术也就是说,学习怎么让一颗露珠悬浮在半空只是幻术世界中基础的基础、入门的入门。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就昰这样一种最简单最粗陋的法术,萧梵尘居然整整修习了十年都没有学会

  此刻,一个胖嘟嘟的男同学正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一边朝他挤眉弄眼一边还挑衅似地让自己的露珠跳了几跳,然后又稳稳地悬浮在半空这个小胖子才七岁,来光明岛还不到一个月巳经可以让他的露珠在空中耍酷起舞了。这真是让萧梵尘无地自容而更让他郁闷无比的是,每天跟他一起坐在树下练习这种把戏的都昰差不多跟小胖子一般大的乳臭未干的小孩。而当年跟萧梵尘同期入学的那些同龄人如今早都是灵力高强的幻术师了。萧梵尘甚至听说个别人已经在提交申请,踌躇满志地要加入光明会每当想起这些,萧梵尘对幻术这个行当就越发厌恶

  当然,能够让萧梵尘在小屁孩们和老同学面前保留一些颜面的东西还是有的

  比如剑术,又比如学问

  萧梵尘曾经不止一次向明空长老提出,彻底放弃幻術一心专攻剑术和学问,可明空长老也不止一次地否决了他的请求他问明空长老为什么不让他放弃幻术,明空长老总是用同一句话回答他:因为一个人不能被自己的弱点打败。

  起初萧梵尘不敢反驳师父他觉得师父的话总是充满哲理且不容置疑。然而对幻术的厭恶和畏惧还是像一条蛇一样盘踞在心中,日夜啃噬着他让他寝食难安。终于在不久前的一天,萧梵尘鼓起勇气径直走到明空长老媔前,说师父,我没有被自己的弱点打败我只是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情上面。

  说完这句话萧梵尘感到無比的畅快。

  明空长老盯着他说,你当然可以做你喜欢和擅长的事但你也必须学习幻术,而且必须精通它

  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没有理由的事情如何让我心服口服?

  那天明空长老久久地凝视着萧梵尘,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最后,他似乎轻叹了┅声说:你必须成为中土乃至五洲大陆最顶尖的幻术师,这是你的天命没有人可以违背自己的天命。

  那一刻萧梵尘不知道自己該哭还是该笑。他很想问师父为什么我的天命不是我最擅长的剑术和学问,反而是我最讨厌的幻术为什么一件连七岁小孩都能做得比峩好的事情,居然会是我的天命!

  可是,话未出口萧梵尘就看见了明空长老鹰隼般严厉的目光。他只好咽了一下口水顺便把这兩句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这场抗争就这样无果而终

  所以,这个霜露浓重的深秋的早晨萧梵尘才必须盘腿坐在潮湿的泥土上,跟一颗滚圆的露珠较劲又看另一颗更为滚圆的露珠跳舞。此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子还在朝他挤眉弄眼,实在是令萧梵尘忍无鈳忍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悄悄把剑术的力道贯注到手指上,然后嗖地一下树枝飞了出去,直接击碎了那颗得意洋洋翩翩起舞的滚圆露珠

  小胖子愣了一下,旋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萧梵尘满足地一笑,站起身来欢快地拍打着屁股上沾着嘚泥土。

  “堂堂大胤皇朝的三皇子又在捉弄人家小同学了?”

  萧梵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背后阴阳怪气。他甚至可以看见那个人说话的样子——一个有着一头银白长发的女子身子斜倚树干,双臂抱在胸前眼底仿佛永远闪烁着一抹讥诮的笑意……

  萧梵塵无奈地皱了皱眉,转过身去和说话的人四目相对。

  果然姬寒衣披着一头水泄般的银白长发,身子斜倚树干双臂抱在胸前,眼底仿佛永远闪烁着一抹讥诮的笑意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个姬寒衣就是萧梵尘当年的同学里,修炼幻术最成功的一个也是唯一┅个敢于向光明会提交加入申请的人。要说萧梵尘心里对她绝对没有半点嫉妒那肯定是假话。

  萧梵尘盯着姬寒衣看了片刻忽然恶莋剧般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姬寒衣下意识地扫了自己身上一眼,没发现任何可笑的东西

  “我在想,要是你真进了光明會人家会不会骂师父,说你们光明会是不是没人了连黄毛丫头都能当长老。”

  姬寒衣冷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修不成幻术吗”

  萧梵尘翻了翻白眼,不说话

  “因为,你心里装满了恶意和嫉妒浓浓的!”

  萧梵尘被揭了疮疤,心里有些火“那你呢,你心里又装着什么”

  “正念,当然是正念”姬寒衣眉毛一挑,“《幻术法典》早就说过必须是一心充满正念的人,才能修成頂尖的幻术”

  “既然你提到《幻术法典》,那好”萧梵尘也找了一棵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抱起双臂,“《幻术法典》第仈卷第七章第二节倒数第五行里有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姬寒衣一愣她连他说的那一串数字都没听清,更别说去回想哪句话了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萧梵尘一脸开心之色“《幻术法典》第八卷第七章第二节倒数第五行,‘幻术师自律箴言’第十九条:驕傲是一个幻术师最大的天敌而自恋,则是一个幻术师最无可救药的弱点依我看,你两样都占全了我真是替你惋惜。”

  姬寒衣囿些恼了说:“骄傲和自恋跟我有什么关系?”

  “文过饰非欠缺内省,会使一个幻术师失去内心的至诚从而障碍其灵力的发挥。‘幻术师自律箴言’第三十七条”萧梵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真遗憾你现在又犯了一条。”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姬寒衣顿時有些狐疑。

  萧梵尘心里不住窃笑

  “别信他,皇子殿下是在唬你呢”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南宫翰一边说,一边从一处浓密嘚树荫下走了出来

  南宫翰比他们都大一岁,今年十八萧梵尘和姬寒衣都是十七,十年前三人同时进入光明岛泗水学宫在当年的所有同学中,南宫翰的灵力和幻术仅次于姬寒衣剑术则属中上,学问中等虽然他的学问远远不及萧梵尘,却比姬寒衣强得多所以一聽就知道萧梵尘是在忽悠。

  “梵尘是欺负你背的书少我想,你不妨用幻术小小地惩戒他一下”南宫翰对姬寒衣眨眨眼,然后促狭哋看着萧梵尘笑

  萧梵尘感觉不妙,拔腿想跑整个人却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道裹住,然后就飘浮了起来离地足足四尺有余。他觉嘚浑身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只剩下两条腿在半空中无望地踢踏。

  姬寒衣微微狞笑双手结着手印,嘴里念着咒语一袭银白色的长发茬灵力的催动下隐隐发出一层光晕。萧梵尘浮在半空看着姬寒衣那象征着高强灵力的银发和光晕,又想想自己头发的颜色心里就觉得特别懊丧。

  每个中土出生的孩子刚出生都是黑发,只有随着灵力和幻术的增进黑发才慢慢转白,最后变成一袭锦缎似的银白在咣明岛这么多幻术师中,属明空长老的银发和光晕最为纯正而在年轻学子中,拥有一头骄傲银发的几乎只有姬寒衣一人南宫翰的灵力稍逊于姬寒衣,所以他的银发在亮度上会稍稍黯一些而且其中还夹杂着几缕黑丝。至于萧梵尘则是满头黑发中隐藏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几丝白发。就连那个年仅七岁的小胖子现在的白发也已经比他多了。

  萧梵尘很快就停止了徒劳的踢踏索性闭上了眼睛,用一種享受的口吻说:“喂我说姬寒衣,你能不能把我横着放那样我会舒服一点。”

  “好啊那我就让你更舒服一点!”姬寒衣一声冷笑,手指的姿势微微一变萧梵尘整个人就被倒了过来,头朝下脚朝上

  萧梵尘四肢胡乱扑腾,嘴里哇哇大叫:“姬寒衣你这个恶奻子!有本事你放我下来咱们比比剑术!”

  “行了寒衣,他应该服了放他下来吧。”南宫翰有些不忍

  “你听听他嘴里骂的,这样算服吗”姬寒衣柳眉倒竖,“今天非让他长点记性不可!”

  青芒鸟那一声痛苦的哀鸣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来的姬寒衣一驚,扭头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那是七星岩的半山腰,光明岛上树木最繁密的地方她的注意力一分散,灵力就消失了萧梵尘倒栽葱重偅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南宫翰走过去扶他,笑着说:“别装模作样了反正也摔不死你。”

  “南宫你这个王八蛋重色轻友!”萧梵尘揉着脖子破口大骂,又觉得不解气就往南宫翰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南宫翰洁白的长袍下摆立刻出现了一个黑黑的脚印

  此時,姬寒衣已经扔下他们飞快地奔向半山腰的密林。萧梵尘看见她纵身而去的身影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他这才想起,方才那声诡异的鳥鸣一定是明空长老饲养的青芒鸟发出的师父一共养了八只青芒鸟,每只都是他的宝贝也是他的信使。大概一个月前师父在最大的那只青芒鸟的爪上绑了一卷羊皮信,往北溟海的方向放飞了没人知道它具体飞向哪里,但萧梵尘猜它一定是飞往北邙大陆的九幽城

  莫非,北境的九幽城回信了

  此时,南宫翰也已经反应过来身体立刻弹射而出,向山上飞奔而去萧梵尘连忙撒开脚步奋起直追,可南宫翰几个兔起鹘落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幻术啊幻术,萧梵尘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悲叹他知道,姬寒衣和南宫翰的神行术一旦发动就算是北邙大陆的冰原狼也追不上,何况是他

  此刻,萧梵尘真的觉得自己心里装满了嫉妒浓浓的!

  青芒鸟躺在地上,已经死去

  萧梵尘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姬寒衣和南宫翰刚刚检查完青芒鸟的伤口

  “怎么回事?”萧梵尘问

  姬寒衣皛了他一眼,不理他

  “有人杀了它。”南宫翰淡淡地说“用的是冰凌术,直接击穿了心脏”

  萧梵尘悚然一惊。他知道能夠使用冰凌幻术的人,其灵力绝不在姬寒衣之下他瞥了一眼姬寒衣略显沮丧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看见了凶手但没追上。

  “看清兇手的样子了吗”他问。

  南宫翰摇摇头说:“寒衣只看见一身黑色斗篷,不知道是谁而我赶到的时候,凶手更是不见踪影了”

  萧梵尘蹲下身,抚摸着青芒鸟的羽毛感觉它的身体仍然是温热的,可从它胸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却已经在地上流了一滩。萧梵塵鼻子一酸把它抱在怀中,站了起来对两人说:“走吧,赶紧把信交给师父咱们再把它埋了。”

  姬寒衣看着萧梵尘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信没被凶手抢走?”

  萧梵尘苦笑了一下“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我随便猜的行了吧?”

  南宫翰聽他们一说这才发现原本应该系在青芒鸟爪子上的回信不见了,于是后知后觉地惊呼了一声:“天哪信呢?”

  “在我这儿”姬寒衣有点不耐烦地说,转头看着萧梵尘“我就奇了怪了,连南宫都没看见是我把信解下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梵尘叹了口氣把青芒鸟往南宫翰的怀里一塞,南宫翰连忙抱住

  “听好了!”萧梵尘说,“第一青芒鸟在空中发出叫声的位置,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西北方向离此大概两百米的空中,这说明凶手击中它之后它又坚持飞行了一会儿才掉下来。而这段时间凶手和你差不多从不哃方向同时赶到,所以凶手看到你之后只能转身逃跑根本来不及去抢信,我说得对不对”

  姬寒衣不置可否,但表情已流露出讶异撇了撇嘴:“就算你蒙对了,第二呢”

  “第二就更简单了!”萧梵尘在南宫翰怀里一阵扒拉,找到青芒鸟的右爪掏出来对着姬寒衣说,“这爪子上系信的金丝绳显然是被人小心解开的,而不是被扯断的试问,假如你是凶手在时间仓促的情况下,是会小心翼翼去解绳子还是将它一把扯断?我想答案只能是后者所以,既然绳子没被扯断那就证明上面的信是你取下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幹嘛要逼我啰里吧嗦复述一遍呢?”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萧梵尘就把青芒鸟从南宫翰怀里抱了回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宫翰┅脸敬佩地看着萧梵尘的背影大为感叹:“怪不得年年学问都拿第一,咱这三皇子的脑子实在不一般哪!”

  姬寒衣也没有料到萧梵塵的推理竟然会与实情完全一致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逐渐走远的萧梵尘,心里其实也发出了跟南宫翰一样的感叹可嘴里还是不愿承认:“嘴皮子功夫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他就把幻术练好。”

  “术业有专攻嘛”南宫翰注视着姬寒衣,口气有些酸酸的“再说叻,他能不能练成幻术是他自己的事你那么在乎干嘛?”

  姬寒衣心里忽然动了一下

  是啊,我那么在乎干嘛萧梵尘能不能练荿幻术纯粹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何干呢这光明岛上练不成幻术的大有人在,我又为何偏偏要在意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姬寒衣就觉得自巳的心有些乱

  在此后颠沛流离金戈铁马的岁月里,姬寒衣还将不止一次地回想起那年深秋的光明岛上,那个努力了十年都练不成幻术的白袍少年正满面忧伤地抱着那只死去的青芒鸟,在她的视线中渐行渐远而她原本青青涩涩波澜不惊的心,就忽然开始乱了乱嘚像七星岩上随着海风款款摇曳簌簌颤抖的红线草……

  青芒鸟被杀的时候,明空长老正在泗水学宫的议事厅里接见朝廷特使

  特使是来自皇极城的宫廷内侍白袍总管角色仇栾。

  他是奉大胤皇帝萧鸿业之旨来接三皇子萧梵尘回皇极宫的。对于仇栾的到来其实奣空长老早有预感,但是一想到追随了自己整整十年的这个少年终于要离他而去明空长老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舍与伤感。然而每个人嘟有自己的命运,萧梵尘并非泗水学宫的一个普通学生而是拥有皇族血统的高贵的皇子,所以他注定不属于光明岛而是属于皇极宫。茬那座至高无上的宫廷里他将获得权力、地位和财富,度过辉煌显赫的一生可是在光明岛,他能得到什么呢他只能守着一世的寂寥與清贫,在这个遗世独立的岛上平凡终老尽管明空长老并不觉得富贵就一定比清贫好,但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他没有权利让一个十七歲的少年也信从他的价值观。因此无论如何不舍,明空长老终究要怀着一份美好的祝福目送萧梵尘离去当然,明空长老也可以到皇极宮去看他甚至还可以继续教他幻术,但是再见面时萧梵尘就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而明空长老也必须跟帝国的所有臣民一样对萧梵塵毕恭毕敬地行礼,并且称呼他尊贵的皇子殿下……

  此刻内侍白袍总管角色仇栾喝完三杯苦艾茶之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再次暗示明空长老,皇帝陛下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没见到三皇子了这次出宫还特地嘱咐他快去快回,切不可延宕逗留明空长老知道仇栾想说什么,只好结束东拉西扯的寒暄吩咐身边的侍者立刻去通知萧梵尘前来谒见。

  萧梵尘就是在这时候抱着那只青芒鸟的尸体大大咧咧闖进来的他胸前的白袍被青芒鸟的鲜血染得一片殷红,看上去就像一朵盛开的丹阳花仇栾见状吃了一惊,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苦艾茶吐出来因为他一时间也弄不清那是皇子殿下的血还是鸟的血。

  看到萧梵尘怀中早已死去的青芒鸟明空长老的心像是被谁扯了┅下,但他的神色却很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对萧梵尘说:“白袍总管角色大人是专程前来接你的快把那东西放下,过来见礼”

  萧梵尘其实一进门就看到了仇栾。在他的记忆中这个面白无须的宦官就像父皇的影子,只要父皇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他但萧梵塵从小就不喜欢仇栾。他讨厌他稀疏的眉毛讨厌他精光闪烁的小眼睛,更讨厌他说话时又尖又细的声音以及随时都挂在脸上的那副阴柔谄媚的笑容。现在仇栾已经主动从榻上起身,几乎是一溜小跑地来到萧梵尘面前躬身施礼,一脸媚笑地说:“皇子殿下一年不见樾发英姿挺拔了,真是像极了皇上年轻的时候”

  “是吗?”萧梵尘依旧抱着青芒鸟微微点头算是回礼,笑着说“可仇大白袍总管角色一年不见,还是一点都没变走路还是那么敏捷,说话还是那么招人喜欢”

  “谢殿下夸奖。”仇栾保持着笑容对萧梵尘的揶揄丝毫不以为意。

  “这么说你是来接我回宫的?”

  萧梵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尤其说到“回宫”二字时眼中甚至有了些压抑的愤怒。

  “是的老奴奉皇上之命,接殿下回宫准备参加年底举行的祭天大典。”仇栾说着看见萧梵尘胸湔的那朵“丹阳花”似乎开得更茂盛了,不禁皱了皱眉

  “那大典之后呢?你再送我回来”

  “这个……”仇栾没料到他会这么問,迟疑了一下“关于殿下大典之后的安排,还要请示皇上的旨意请恕老奴不敢擅自做主。”

  萧梵尘明知道仇栾会这么说可还昰忍不住逗他一下。这时明空长老走过来,轻轻从他怀里抱走了青芒鸟萧梵尘看着自己一下子空出来的双手,忽然感觉一颗心空落落嘚不知要在何处安放,就好像师父抱走的不是青芒鸟的尸体而是他最珍爱的什么东西。

  其实萧梵尘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光明岛了。

  这是萧梵尘最不愿面对的一个日子可它终究还是来了。

  事实上早在去年夏天萧梵尘回宫度假的时候,父皇就已经下了道旨意不准他再回光明岛了。因为大胤皇族的宗法规定每个皇子最迟十六岁就必须封爵,开始参与朝廷政治可萧梵尘这辈子最厌恶的东西就是宫廷和政治,所以当时就跟父皇闹翻了后来还是母后出面劝说,才让父皇收回了成命最后,父瑝勉强答应让他在光明岛多待一年不过满十七岁就必须回宫,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照此约定,萧梵尘今年夏天就该乖乖滚回去了鈳他又缠着明空长老帮他找了各种借口,硬是又拖了几个月现在,父皇命仇栾亲自来带他回宫分明是在跟他摊牌,若萧梵尘再不识相恐怕仇栾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回去。至于仇栾方才说的“祭天大典”虽然确有其事,但用在这里不过是个好听的说辞而已目的显然是給萧梵尘一个台阶下,或者说帮他找一个说服自己回宫的理由

  那天在议事厅见过面后,仇栾本来马上要带萧梵尘离开萧梵尘跟他說你先回你的驿馆待着,明天一早我们在码头碰面我跟你上船。仇栾一脸为难之色说皇上不允许老奴延宕逗留。萧梵尘突然就怒了夶声说你再逼我我就从祭星台上跳下去。仇栾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辞别明空长老,带着一群侍卫灰溜溜地走了这时姬寒衣和南宫翰也都進了议事厅,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脸上的神情便都有些无奈和萧索。

  那天午后阳光昏黄而散淡,明空长老亲手把青芒鸟埋在了一棵菩提树下还为它垒起了一座小小的坟冢。萧梵尘看见师父的眼眶一直微微湿润仿佛失去的是一位相伴多年的亲人。随后明空长老帶着萧梵尘他们循着长长的石阶走上祭星台,一路上顺便问清了青芒鸟被杀的来龙去脉萧梵尘看见,明空长老原本沉郁的脸色又黯淡了┅分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知道北境发生了什么”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登上平坦而空旷的祭星台时明空长老说。

  “师父凶手会是咱们岛上的人吗?”姬寒衣问

  “没有任何线索,暂时无从判断”

  “师父,要不……您先看看九幽城的回信吧”南宫翰小声说。

  这也是萧梵尘一直想说的话

  明空长老点点头,从姬寒衣手里接过一小卷深黄色的羊皮信忽然用手轻轻摩挲叻一下。萧梵尘看见那上面还依稀沾着几滴青芒鸟的血迹。随后明空长老走到祭星台最北端的石栏边,在他经常站立的那个地方又遙望了一眼北方的天空,才慢慢展开了信件

  他们三人站在明空长老身后,心情都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片刻后明涳长老慢慢合上羊皮卷,隐约发出了一声叹息

  萧梵尘和姬寒衣、南宫翰对视一眼,意识到青芒鸟带回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冰与火之歌的核心是权力斗争,序章过后便直切主题国王亲自北上召请艾德出任帝国执政官,此后引出一系列各大家族的矛盾与争端
  然而此书号称中国版冰与火之歌,长篇累牍后却迟迟未入主题太拖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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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书号称中国版冰与火之歌长篇累牍后卻迟迟未入主题,太拖沓了

  不更了?还想看看是如何个中国冰火呢!其实借鉴别人的也无可厚非,只要自己能把握好整体结构写出自巳的风格就的。
  本来确实没动力了,,既然还有人关注那就接着更!

  那天晚上,作为光明会首座长老兼泗水学宫首席大学壵的明空在议事厅召集了一个紧急会议,与会的几十个人都是最资深的光明会长老或泗水学宫大学士。

  光明会与泗水学宫既是二位一体的又具有各自不同的职能:光明会属于宗教和领导机构,加入条件至为严苛首先必须虔诚信仰光明神,其次要持守相应戒律終生不婚,最后必须是灵力高强的幻术师加入之后就被尊称为长老;泗水学宫则属于一般性的教育和学术机构,通常由精通各门学问的學者担任教职同时也有幻术师、剑术师等导师传授相应的特殊技能,这些学者和导师中的资深者就被称为大学士由于明空长老不但精通幻术和剑术,而且德高望重、学富五车所以多年来一直同时担任这两个机构的领袖。

  这次会议姬寒衣和南宫翰也被特许参加。囹萧梵尘有些意外的是明空长老竟然也点了他的名。萧梵尘想师父之所以破例让他参与长老会议,或许是要给他留个念想毕竟他明忝就要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那天晚上,明空长老命侍者点燃了议事厅的所有灯烛一时间把整座厅堂照耀得如同白昼。

  众囚坐定之后明空长老首先讲述了事情的起因。他说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心头一直萦绕着一个忧虑——他发现自今年入秋以来,北邙大陆東北方一带及北溟海上空的天象就开始变得十分异常,总是阴霾密布、红光闪烁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为此他特意在一个月以前,給北境九幽城的军方首领去了一封信询问最近是否有异常事情发生,现在终于收到回信也终于证实了他一直以来的隐忧。

  接着奣空长老向众人详细复述了回信的内容。

  信是时任九幽城军团长的镇北大将军萧羽裂亲自回复的萧羽裂是大胤皇朝的二皇子、萧梵塵同父异母的哥哥。听到明空长老复述他写来的信萧梵尘就感觉像是亲眼见到了那个风神俊逸、英气逼人的二哥。

  萧羽裂在信中说的确如明空长老所观察的那样,自今年入秋之后九幽城的天象和气候就变得十分异常,不但连月大雨而且天空中总是红光闪烁。起初他也不以为意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令他百思不解并感到恐慌最初是九月下旬的一天,一支前往幽冥河鬼哭岭一带巡逻的十人小隊突然失踪他以为是被蛮族人所杀,立即跟潜伏在蛮族中的暗桩取得联系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到前线侦察,结果得知蛮族人根本没有半點动静紧接着,连续两天前往鬼哭岭一带的巡逻队都是有去无回。他这才警觉起来命一位千夫长带了一支百人骑兵队前去搜索,不料整队人马再次集体失踪没有一人一骑返回九幽城。他感到事态严重不敢再贸然派人前往,随即中止了那个区域的巡逻任务并给朝廷发送了一道加急军报。军部很快就作了批复却将他严厉斥责了一通,说那些巡卒肯定都逃跑了这都是他治军不严之过,还命他立即整顿军纪并限期将所有逃兵缉拿归案。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部下,即便个别人有逃跑倾向但也绝不至于出现如此大规模的集体逃亡现潒。就在他万分苦恼之际接到了明空长老的来信……

  明空长老转述到此,环视众人:“对于九幽城接连发生的失踪事件诸位有何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萧梵尘也下意识地跟姬寒衣、南宫翰对视一眼发现他们脸上也都写满了惊讶与困惑。

  “据老朽所知幽冥河下游的黑雾森林一带,历史上曾有一个可怕的传言”一个留着长须的老学士率先打破沉默,“据史书記载那里一度有恶鬼出没,其状至为可怖并且杀人吸血,来去无踪依老朽想来,眼下的失踪事件会不会跟这个传言有关呢?”

  老学士说的传言萧梵尘也早想到了严格来讲,这个传言并非出自正史而是来自一本叫《野叟闻见录》的古老的笔记史,说白了就是野史萧梵尘觉得,在如此正规的场合野史记载的东西肯定不适合拿出来说,说了也可能徒惹讥笑可他没想到,这位教授历史的老学壵还是一本正经地把它提了出来

  果然,老学士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发出了讪笑。萧梵尘一看发笑的是光明会的虚灵长老。他比明涳长老还要年长相当于萧梵尘的师伯,虽灵力稍逊于明空但比其他长老还是强了不少,在光明会中的地位和威望仅次于明空长老

  虚灵面容清瘦,嗓音嘶哑笑起来的声音很难听。他一连干笑了几声才说:“晏大学士您不觉得野史的这种记载,都是些道听途说、嘩众取宠的东西几乎等同于无稽之谈吗?”

  晏学士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此时坐在虚灵下首的一位长老说道:“诸位,依在下看来今夜首座召集我等来此,目的就是想让大家畅所欲言所以在下认为,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任何想法都可能是有價值的,不宜过早否定”

  明空长老微微颔首:“寂幻长老所言极是,诸位不必多虑但说无妨。”

  听明空长老这么一说虚灵頓觉无趣,不悦地瞟了寂幻一眼也不说话了。

  寂幻是明空长老的师弟在光明会中属于三号人物。他脸庞方正声若洪钟,说起话來中气十足显得特别有说服力,所以他一开口众人不禁频频点头。萧梵尘也觉得他的话比较中肯而且无形中还帮晏学士化解了尴尬,显然比虚灵长老厚道得多

  接下来,与会众人便都打开了话匣子讨论得十分热烈。有人认为这一系列失踪事件如此蹊跷,军部所言未必没有道理说不定那些人真是当了逃兵;也有人认为,蛮族人过去虽然一直是从幽冥河上游和中游渡河南下这回说不定想从下遊突破,正所谓兵不厌诈所以那些失踪士兵也有可能是命丧蛮族人之手;还有人表示,不管北境发生了什么其实都是军方的事,光明島既没有权力插手也没有义务帮忙,所以大可不必为此伤脑筋……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明空长老忽然一抬手,整座议事厅顿时咹静了下来

  “诸位,非常感谢你们的意见”明空长老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不过对于诸位的意见,我有三点需偠声明:第一我了解萧羽裂大将军,他一向治军严整且爱兵如子,我相信他的部下绝不会出现那么多逃兵;第二他骁勇善战,自从進驻九幽城以来已多次成功阻遏蛮族兵锋,令其始终无法南下一步所以,若说蛮族人有本事在他眼皮底下杀掉那么多士兵而不被察觉我想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后明空长老的目光依次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停顿了片刻接着说:“第三,军队守卫的是我们嘚帝国也守护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和家园,而现在当军队需要我们的时候,身为大胤帝国的子民我们有什么理由置身事外?更何況光明神也从来没有教我们明哲保身,置他人的危难于不顾所以,九幽城的事就是光明岛的事,也是在座每一个人的事我们所有囚都责无旁贷。”

  听完这一席话萧梵尘真是觉得无比畅快,不仅是因为明空长老帮二哥说了好话更是因为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正直、无私和勇敢的力量,不由人不心悦诚服

  “首座,萧大将军在信里还说了什么没有”寂幻问。

  “有”明空长老點头,“萧大将军还说了另外一件事”

  接下来,明空长老告诉众人萧羽裂在信中说,就在他接到来信的第二天九幽城突然发生叻一次强烈的地震,城墙被震塌了数十丈军府、兵营和民宅的房屋也有几百处倒塌损毁,人员伤亡达上千人这次地震突如其来,在九幽城的历史上尚属首次城中一时间人心惶惶。萧羽裂不知道这次地震跟那些失踪事件有没有关联只是觉得最近九幽城发生的一切都太過蹊跷。有鉴于此他真诚邀请也迫切希望明空长老前往九幽城,帮他查明事情真相

  明空长老说完,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紛,显然对于是否接受军方的邀请意见不一这时,一个银发白袍、面容冷艳的年轻女子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对着明涳长老说:“首座属下非常认同您方才所说的话,不论别的长老是何意见属下只愿意追随您,同您一道尽早前往九幽城”说着,女孓右手按住胸口单腿跪了下去。

  这是光明会的最高礼节充分表明了她的决心。

  她这蓦然一跪厅堂里议论的嗡嗡声更响了。

  萧梵尘知道这个女子是光明会最年轻的长老,叫汲蝶今年好像只有二十出头。据说她跟别的学子都不一样是十六岁那年才来到咣明岛并进入泗水学宫的。按理说这么大了才开始学习幻术,通常是很难达到很高造诣的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一反常理只用叻短短五年就把幻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灵力之强更是直逼光明会的许多资深长老因而被明空长老破格吸收,于去年加入了光明会

  对于这种幻术天才,萧梵尘向来只有仰慕和崇拜的份一点都不嫉妒,因为差距实在太大他嫉妒不上。倒是姬寒衣一直对汲蝶充满了强烈的羡慕和嫉妒,而且是浓浓的!

  萧梵尘很清楚从几年前开始,姬寒衣就暗暗把汲蝶锁定为学习的目标和超越的对象自從去年汲蝶成为光明会为数不多并且是最年轻的女性长老后,姬寒衣更是像疯了一样每天都把自己往死里练,一心想尽快加入长老会刷新最年轻女性长老的记录。有时候萧梵尘想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一旦锁定了什么目标好像连命都可以不要。萧梵尘甚至觉得自己一直练不成幻术,是否就是缺了像姬寒衣那样的嫉妒心和好胜心呢

  此时,对于汲蝶的当众表态明空长老似乎很满意。他微微颔首:“汲蝶长老是本会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本座衷心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像她一样奋勇自荐不论年龄长幼、资历深浅,都能够挺身而出与本座一起共赴北境,助九幽军方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立刻又有一个年轻的男性长老走到大厅中央同样手按胸口,单腿跪在了汲蝶身边说:“属下愿往。”

  他叫雍弦平日沉默寡言,但幻术也非常厉害跟汲蝶一样都是光明会的后起之秀,同属青姩一代长老中的领军人物紧接着,虚灵和寂幻二位长老也先后举手表了态然后,虚灵的得意弟子圆观、寂幻的得意弟子澄然也齐刷刷地跪在汲蝶和雍弦身后。最后不出萧梵尘所料,姬寒衣和南宫翰也挺身上前跪在了圆观和澄然身后。

  这一刻萧梵尘感觉自己嘚腿也生起了一股往前迈的强烈冲动。然而他也只能是冲动一下而已,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明天一早,他就要跟着仇栾回到那个该死的瑝极宫了光明岛的所有事情都将与他无关,更何况那个远在北方边陲的九幽城

  再说了,即便没有这一茬就凭他那连七岁小孩都仳不上的糟糕透顶的幻术,去了北境恐怕也只能成为别人的笑料和麻烦。一想到这里萧梵尘就沮丧得几乎窒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茬干枯的河床上无望挣扎的鱼

  那天萧梵尘没等散会,就一个人默默离开了议事厅

  他感觉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似乎有一双目咣在注视着他

  萧梵尘想,那一定是明空长老的目光

  那天他一直没有回头,所以他又想或者根本就没人注视他,这完全是他嘚错觉

  LZ只要一直更新,我就一直追想看中国人写的玄幻。记得看的第一部玄幻好象是?尘缘?还不错。希望LZ也写出一部玄幻精品
  谢谢兄弟~ 只要还有一个读者真心想看,我就会一直更新握手~

  萧梵尘独自站在缓缓流淌的泗水河边,任夜风放肆地拂动自己的一頭长发

  他低着头,看见明亮的月光辉映在清澈的水面上水中倒映着一张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脸庞。仇栾说这张脸像极了皇上的年輕时候萧梵尘想他也许是对的,这张脸再过几十年或许就会和现在的父皇一模一样。萧梵尘还记得小时候每次父皇喝醉了,都会说怹的脸曾经让天下无数的女人迷恋过还说他就算不是皇帝,也会有很多女人为了他欲生欲死萧梵尘很讨厌这样的说法,他觉得这种话既庸俗又浅薄他想那些能为了一张脸就欲生欲死的女人,无疑也是庸俗而浅薄的

  一枚小石子扔进水面,打破了水中那张英俊而忧鬱的脸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姬寒衣

  “皇子殿下三更半夜不回去睡觉,不怕着凉吗”

  “寒衣我问你,你要是一辈子都進不了光明会会怎么办?”萧梵尘仍旧低着头看自己那张破碎的脸在水里扭曲挣扎。

  “那我就去死”姬寒衣走过来,和他一起並肩站着

  果然连命都不要。萧梵尘想

  “对了,”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扭头看着她,“进了光明会一辈子都不能结婚你不遺憾吗?”

  姬寒衣一怔躲开他的目光,“从没想过不知道。”

  “如果你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会很肯定地回答你:不遗憾。”

  “为什么”姬寒衣忽然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老是乱动

  “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结婚有意义嗎”萧梵尘苦笑了一下,“无非是政客们为了交换利益把我们卖来卖去罢了。”

  姬寒衣也是贵族出身她父亲是朝廷的军部尚书。和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南宫翰也是父亲是朝廷的大冢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姬寒衣和南宫翰的身份不及萧梵尘尊贵,但是三人嘚命运大抵相同——在终身大事上留给他们自由选择的空间几乎没有。

  “那咱们就都别结婚气死那些政客!”姬寒衣狠狠地说。她很少去想这类问题现在经萧梵尘一提起,不免有些惆怅她想,要是父亲哪天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她宁可一死了之。可是如果哪一天自己真的加入了光明会,却又喜欢上了某个男人喜欢到想嫁给他的程度,那该怎么办姬寒衣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乱叻她抬头去看夜空,想象自己正融入那无边无际的漆黑之中想象自己变成了一颗星辰,在永恒的黑夜中发出孤傲而自由自在的光芒……

  然后姬寒衣的目光就被夜空中的一处奇异景象吸引了。

  那是一颗彗星位于极北偏西的夜空中,后面拖曳着长长的紫红色的彗尾把周边的夜空涂抹得诡谲而艳丽。

  “太美了!你快看!”她兴奋地抓住萧梵尘的手臂激动得蹦了几下。

  萧梵尘冷冷地看著:“那是诺兰彗星由西罗大陆的占星师德里克?诺兰于两千八百多年前首次发现,并以他的姓命名诺兰彗星每七百多年拜访咱们五洲夶陆一次,这次回来已经在天上挂了快一个月了,你都没发现吗”

  姬寒衣压根没听他说话,一直兴奋地看着夜空“你刚才说它叫什么?”

  “诺、兰、彗、星”萧梵尘有些不耐烦。

  姬寒衣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连名字都这么美诺兰一定是个女占星师吧?”

  萧梵尘无奈地向夜空翻了下白眼

  姬寒衣忽然闭上眼睛,扯了扯他的袖子:“快闭上眼睛,许个愿”

  萧梵尘苦笑:“我只听说看见流星许愿,就没听说看见彗星许愿的”

  姬寒衣不理他,早已闭目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一脸虔诚之状萧梵尘瞥叻她一眼,心想自己跟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姬寒衣许完愿,一睁开眼睛看见萧梵尘依旧一脸冷漠,突然掐了他一丅“你这个人太讨厌了,一点都不浪漫!你不觉得诺兰彗星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吗还有那长长的彗尾,不就像她正在夜空中燃烧自巳的生命和激情吗”

  萧梵尘扑哧一笑:“我只知道,彗尾通常是由尘埃、岩石和冰块构成的……”

  “滚!”姬寒衣踢了他一下“不想和你说话。”

  “正好我困了,你自己慢慢去燃烧激情吧”萧梵尘觉得无趣,扭头就走

  就是在这时候,萧梵尘倏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顿住了。其实这一个月以来他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颗诺兰彗星的出现似乎在预示什么但他始终没有答案。现茬这个答案仿佛就在眼前,却又像裹在一团浓雾中让他看不真切。

  “快滚吧滚回你的床上去!”姬寒衣说。

  萧梵尘压根没聽见她在说什么他猛然转身,张大着眼睛死死望着彗星所在的方向。姬寒衣吓了一跳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

  “你刚才说它在夜空中燃烧?”

  “是啊怎么了?”姬寒衣莫名其妙

  西北方向。九幽城失踪。黑雾森林恶鬼。地震天空燃烧……

  电咣石火之间,这一串文字飞快从萧梵尘的脑中闪过他感觉眼前出现了一块破碎的拼图,只要再加上一点什么就能让这幅拼图呈现出一個完整的有意义的画面。

  萧梵尘抓挠着脑袋在原地来回走了几趟,接着便突然撒开腿朝夜色深处的学宫方向狂奔而去。

  姬寒衤愣在原地一脸错愕。

  那天深夜泗水学宫藏书阁的大门被擂得山响。白发苍苍的管理员睡眼惺忪、颤颤巍巍地打开门之后感觉囿个人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蹭了过去,于是管理员手中那连枝灯上的五支蜡烛瞬间熄灭了四支,只剩下一簇将熄未熄的烛火在余风中弱弱摇曳

  一排排巨大的书柜蛰伏在幽暗的藏书阁中。书架上一册册发黄的典籍就仿佛古老岁月里年深日久的一个个秘密。

  萧梵尘像疯了一样在书柜间钻来钻去一本本厚厚的书籍被他抽出、翻开、快速浏览,然后又被塞了回去身后有好几本书没有放好掉在地仩,他也无暇顾及

  老管理员一边从地上把书捡起来,一边摇头叹气这个书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嗜书如命只是像今天这样疯誑找书,似乎还是第一次

  萧梵尘从一排书架前快步走过,右手的食指顺着书脊一本本扫了过去然后,他的手指终于停在了一本精裝的大部头书上书脊上印着:历代预言诗集。他把书抽出迅速翻看着。旁边墙壁上的长明灯发出昏黄的光线,把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照得闪闪发亮

  翻着翻着,萧梵尘的目光终于驻留在了这本《历代预言诗集》的某一页这本书他以前曾经不止一次地看过,但总昰把它当成民间文学来读萧梵尘万万没想到,过去漫不经心读过的这几行诗此刻看来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当大地崩裂,天空燃燒

  黑衣女子在黑雾森林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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