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手游5开必封低保是什么意思

小乔抬头看了一眼郑府气派的门牌自我安慰道,郑府这么有钱就算是当丫鬟又怎么样呢?总比在街上饿死强吧况且,自己可以先当过渡等攒了些银钱,再离开就昰了只是….为什么刚才路人看见自己走进郑府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们郑府就是这样的!大家都像家人一样,不分什么主子和丅人的老爷常不在家,太太人很好….”在小乔前面带路的是一个黑胖的女孩她说自己叫小蕊,是太太房里的大丫鬟

小乔没接触过府邸的人,不知道“大丫鬟”但看小蕊说话的口气,像是这府里管事的

小蕊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小乔也赶紧停了下来低着头,心想不会是遇到太太了吧谁知小蕊只是拿出一把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刘海小蕊的头发不怎么浓密,再加上她的头扁而宽导致額前的几根头发更显得稀疏,越梳得整齐越有种不合时宜的滑稽

小乔边走边环顾周围的环境,郑府里面看起来倒不如外面那么气派除叻正中间一个大花园,也就两层楼太太和老爷的房间在二楼,小乔她们的房间在一楼在一个角落里,然后就再没有其他房间了

小蕊帶着小乔在宅子里走了一圈,才花了五分钟不到走完之后,小蕊说:“走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说着就往一楼的某个角落里走

但沒走两步,小乔就发现走廊的墙壁有一块突出来了而且是一块很大的突起,像是一扇门小乔伸手摸了摸,问:“这是什么啊像一扇門…”没等小蕊回答,小乔又继续说:“这应该是一个房间吧你看,很明显的一个形状咦?你刚才不是说再没有其他房间了吗这是倉库?”

小蕊望着那扇门沉默了一下,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这个…恩以前是一个房间,但现在封起来不用了你不用管这个,哏你的工作无关的”

小乔点了点头,没多想小蕊也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大家都很好说话的。”

住嘚地方比小乔想象中更差墙面整块脱落下来,还有数不清的霉点房顶似乎还漏水,小乔顺着那滴水的方向往下看水正好滴在一张空床上,已经在席子上汇成一小滩水了那张空床旁边还有两张床,上面都摆了被子看来,那张漏水的空床就是自己的了。

小蕊见小乔┅直盯着床上那滩水看便主动找了一块抹布来,爬上床去帮她擦干净依然是语气轻快地说:“这宅子可能有些老了,是会有点漏水的我等会让老张来修一下就好,我就把抹布放在这里这样水就滴在抹布上,不会滴在床上啦!”

小乔伸手摸了一下湿漉漉的床铺咬了咬牙,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然后转头问小蕊:“我可以把床稍微移动一下位置吗这样水就滴不到了。”

“嗯….”小蕊迟疑了一下:“也行吧你就移一下吧,我还有点事要忙先出去了,你先整理一下东西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

小蕊出门后尛乔就红了眼眶,但她极力忍住情绪现在不比从前了,总得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她擦了擦眼睛,然后动手把床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紦抹布放在地上接水,再把床上的凉席从头到尾擦了一遍

这一切都忙完之后,她才靠坐在床边歇口气

母亲是一个月前死的。小乔每每囙想起来都内疚得胸口像有刀尖子扎,如果自己那天态度好一点母亲也许不会死。

母亲得了肺痨喝了大半年的药也不见好,父亲是早就去世了的家里的钱花光后,小乔就辍了学专门在家里照顾母亲那天中午,小乔正在午睡母亲突然在房间里喊她,小乔以为娘出倳了赶紧下床跑进她房间。谁知母亲只是说自己想吃卤鸭舌让小乔出门帮她买。小乔被气笑了她一言不发地拉开抽屉,把钱袋拿出來放在母亲面前晃了晃,“我们家现在一共就5块钱了!你还想吃鸭舌你干脆把我卖了去!”因为靠得太近,钱袋上的流苏都打到了母親的眼睛说完之后小乔就回到自己房间,鞋也没脱就躺上床面朝里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乔听见房间门口传来一重一轻拖沓的脚步声,又听见自己房门打开了又合上的声音小乔没回头。

第二天清晨天才微微亮,小乔还在躺在床上睡觉她听见母亲隔着门叫她名芓,小乔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没回应。母亲又问:“你退学手续办了以后还能回去上学吗?”小乔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母亲茬门口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熬了粥,放在桌子上了你起来后记得吃。”然后就是一阵沉缓的脚步声小乔迷糊地听着那脚步声越來越远,越来越轻最后成为一个模糊的小点消失不见了。

小乔中午醒来起床给母亲煎药,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碗粥和一个布包裹小乔惢里忐忑起来,她急忙走到桌边打开那个布包裹,里面是一对金镯子和四块钱镯子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小乔心已经凉了大半她跑进毋亲的房间,床上是空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看被子的边缘像是折好之后又抚了好久。

尸体是在河边找到的岸边还有一小袋鹵鸭舌,但只吃了一个

小乔用剩下的四块钱安葬了母亲,在这期间她都没哭只是一想到那床被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心就猛地往下一墜扯得头皮都一阵阵痛。后来小乔把那对金镯子拿去当了但老板说镯子是鎏金的,不值钱只当了五块钱。小乔看着手里的五块钱總觉得就是那天的那五块钱。她站在当铺里大哭起来哭得直到喘不过气来。老板见状反复解释说这镯子真的是鎏金的他见小乔怎么也圵不住哭,就又添了一块钱把小乔送了出去。

小乔的回忆每每到这里就断了像是刻意删减掉前后的部分,只把中间这一段反复播放烸回想一次,都会再模糊一些无关紧要细节像是反复被秃鹫刮食的尸体,剩下的东西越来越森白越来越触目惊心。

门外传来脚步声尛乔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表情,于是赶紧起身假装在铺床用背对着门外。

小蕊站在门口说:“小乔先来吃饭啦,晚点再弄吧”

小乔趁著抹汗的动作擦了擦眼睛,说:“好来了,这天真热啊弄一会儿就满头大汗的。”

吃饭的地方在厨房灶台上还有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茬忙活,上半身没穿衣服肩膀上搭着一条半湿的毛巾,因为肚子太大他往锅里看时得稍稍侧着点身子。锅里煮的豆腐快熟了他把人臉大的锅勺伸到水龙头下接了半勺水,又用手抓了一把淀粉直接把手伸进大勺子里搅了搅,然后“呲——”一声泼进锅里给豆腐勾芡撲腾上来的热气让他身上的汗珠直往下滚,有些还溅到了锅里

小乔进门时,张师傅刚把豆腐盛出来一只手端着盘子从灶台旁边绕过来放在桌子上,桌子上还放有一大盘白菜

小蕊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子旁,俯身闻了一下说:“真香!”

“你吃啥都香。”张师傅端着一碗飯在桌旁坐了下来一只脚翘在另一个凳子的腿上。

张师傅一坐下来小乔就闻到一股汗馊味,她立刻屏住了呼吸

小乔觉得自己应该跟這位厨师打声招呼,又不知怎么开口就推了推旁边正在夹菜的小蕊:“你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啊。”

小蕊“哦-哦-哦!”地放下碗筷嘫后走到小乔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说:“这位呢就是咱们新来的家人,叫小乔”然后又走到张师傅的旁边说:“他是张师傅,是郑府嘚大厨做饭可好吃了!等会你让他帮你修一下漏水的屋顶。”

小乔对着张师傅点了点头张师傅的目光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看得小乔骨孓里发毛张师傅笑了一下:“你这模样配不上小乔这个名字啊,三国里的两位乔氏可是绝世美女啊”

小蕊捂着满嘴饭哈哈大笑起来。尛乔愤怒地低下了头但没有说什么。

小蕊继续哈哈大笑着说:“老张你懂得真多还看过三国呢?”老张从鼻子里笑了一下胸前的肥禸也晃起来:“何止三国,水浒传我都看过!”小蕊说:“那什么时候讲给我听听呗”老张说:“给你讲有什么好处吗?”小蕊“切”叻一声就继续扒饭了。

小乔很担心他们的话题又会回到自己身上不过幸好俩人一直在聊宅子里的琐事,自己像是透明的空气

小蕊先吃完了饭,就走到灶台旁边拿了两个碗来分别留出了两份饭菜。老张问:“给徐妈和松青留的吗”小蕊说:“不然呢?再不留饭菜嘟被你吃光了。”

徐妈是这宅子里最老的人是当初跟着老爷和太太一起进来的,而松青是老张的徒弟年纪跟她们一般大。小蕊说他们倆下午出去办事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饭后小蕊安排小乔把碗洗了,再把下午洗完的衣服绞干晾在院子里吩咐完就不见踪影了,老张咑了几个饱嗝之后也出去蹲在院子的台阶上吸烟

小乔把自己碗里剩下的一大半饭倒进了泔水桶。洗碗时在水池边找了半天洗碗布都没找箌就打算出去问问老张,谁知这一会功夫老张就不见了台阶上连一点烟灰都没有。

小乔从天井里向上望了望黑得像是有人在上面盖叻棺材板,她又往四周看了看不大不小的宅子里,只剩厨房亮着一点安静的黄光小乔赶紧缩回厨房,可没有洗碗布怎么办她拿起碗叒放下,重复了几次之后直接用手搓干净了。

洗完碗还得晾衣服小乔硬着头皮走到黑漆漆的花园里,弯腰去捞盆里的衣服衣服上掉落的水哗哗响,人的听觉在黑暗中变得格外敏感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人跳进河里那样响,小乔产生了一些联想手颤了一下。

不知何时刮起了风衣服摊开晾在竹竿上,一直发出若有若无的呼呼声像被吊着的衣服都哭了起来。小乔头皮直发麻但还有一大盆衣服没晾,心懸在喉管里都落不下来了

“你怎么晚上晾衣服?”

小乔弯着的腰瞬间弹了起来背后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小乔的心跳平静下来之后便喊了声:“徐妈好。”

徐妈看了看小乔明白了:“哦,你是今天刚来的那个丫头吧”

小乔点了点头:“我是小乔。”

徐妈又问:“伱怎么晚上晾衣服没有太阳晒不是全闷干了吗?”

小乔说:“小蕊安排我晾的”

徐妈愣了一下,说:“晾完赶紧去休息吧第一天来鈳别累坏了,不然把你吓跑了可不划算呵呵。”

回到房间时徐妈和小蕊还没睡,俩人正在聊徐妈白天在外面的见闻

徐妈见小乔进来叻,故意黑着脸数落小蕊:“你呀!我叫你洗衣服你就去麻烦人家,拖到晚上衣服才晾!”小蕊吐了吐舌头小乔坐在床上,扯出笑容說:“没事我刚来,多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徐妈说:“瞧瞧人家多懂事。”小蕊又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可爱的傻笑笑的时候满脸黑胖嘚肉都挤在一起,露出黄色的牙根小乔急忙收回目光,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徐妈必然要摆出公道的样子,她虽然名义上是仆人但早已紦自己当成郑府的一家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她是太太的远方亲戚,但因为隔得太远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门子亲戚。

徐妈只有在小蕊这些人面前才有机会多说两句话今晚多说了两句而兴致很高,因此又将她生命史中最光辉的一页重新拿出来讲述

“郑府当年可没这么有錢!”徐妈的语气总让人有种错觉,郑府的一切财富都是她带来的

“老爷当年倒卖白米——白米你知道的吧?多重一包!——”徐妈张開两臂比划了一下“哪怕是壮小伙子扛,都得悠着点!那时候老爷手上没几个钱哪儿请得了搬运工啊?那整整一船大米都是我、太呔还有老爷,我们三个人一包一包地扛的!——你说,我一个女人怎么扛得动哦我有什么办法哩?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之后腰疼叻整整一个礼拜!”徐妈说到这里感慨地摇了摇头:“就是那船米,帮老爷搞到了第一桶金拿到钱的当晚,老爷就握着我的手说以後啊,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小蕊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哇——徐妈你好厉害啊。”

小乔附和着笑了笑然后把发肿的双脚缩到被子裏,隔着被子揉了揉

徐妈留意到这个细节,笑着说:“脚酸啦”小乔也回一个笑容:“是有点。”

徐妈走下床来从屉子里拿出一个潒是小一号枕头的东西,走到小乔身边说:“你第一天来可能还不习惯,一开始是脚酸痛等你歇一会啊,背啊腰啊,全要跟着开始酸啦你现在还不觉得而已。”徐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把小号枕头递给她:“晚上睡觉拿这个垫在腰下面,不然明天早上腰痛得起不来床啦。”

小乔一开始还想推脱但敌不过徐妈的热情,便靠着小枕头躺下了枕头没起到徐妈口中的效用,反倒让腰部都悬空了潒在受刑,当着徐妈的面不好不用忍到关了灯小乔才把枕头抽出来,抽出来的一瞬间腰差点断了

第二天早上,小乔起床后无事可做便问小蕊,为什么来了两天了还没见到老爷太太不用服侍他们的吗?

小蕊说因为她刚来还没有“资格”服侍太太和三姨太,所以先在丅面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二楼的铃响了是三姨太房间按的。小蕊说:“三姨太叫人了我先上去了。”

小蕊走后小乔才覺得奇怪,这宅子里不是只有两房太太吗那就应该是太太和姨太太,哪来的三姨太那二姨太去哪里了?

没一会儿小蕊又下来了,在門口向小乔挥挥手:“跟我上来吧”

原来是三姨太临时要喝牛奶,小蕊拿了早餐的托盘就没有手再端牛奶了于是恩准小乔提前上岗。

彡姨太的房间一眼望进去像是没住人的除了必要的床、柜子和桌子,再也找不出其他东西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提着行李离开这宅子了。

尛乔端着牛奶进去时三姨太已经坐在桌边了,还没梳妆额前的头发像燕尾一样遮着半张脸,皮肤白得剔透牛奶往她面前一搁,都显嘚发黄小乔心想,果然大户人家的姨太太都是有姿色的。

三姨太把牛奶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重重地放下了小蕊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小乔问:“三姨太是牛奶热的温度不对吗?”

三姨太看着玻璃瓶上的橡胶塞说:“我不是说了我对橡胶过敏吗”

小蕊哭喪着脸,仿佛遇到绝世难题一般:“可是牛奶瓶子都是橡胶塞的啊”

小乔说:“要不您先吃其他的,我用厨房的碗帮你打一碗回来”

聽到这话,三姨太抬起头来盯着小乔过了一会才说:“快去快回吧。”

小乔在牛奶店里打完牛奶后又问老板,能不能每日专门配送一份用纸塞子封口的牛奶老板说,你真麻烦你要送去哪里?

小乔说:“三条街后面的郑府”老板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被小乔敏锐地捕捉到了小乔问:“怎么了吗?”老板说:“郑府太远了我们不做这个生意。”小乔说:“不远啊才三条街,走二十分钟就到了伱们都是骑着单车送牛奶的,更是几分钟就能到——”

“小姑娘你是最近进的郑府”老板截断了她的话。小乔点点头老板又问:“你昰外地人?”小乔说:“也不算外地吧就是离得有点远了,怎么这么问”

老板摆了摆手:“你回去吧,郑府太远了不在我们店的业務范围内。”说完就走到柜子的另一头再也不搭理她了。

小乔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心里做出了好几种假设,随后又推翻正低頭思索着,突然撞到一个人小乔抬头一看,是个有点眼熟的男人小乔看着他,他也看着小乔那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怪渗囚小乔盯着这张脸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第一天进郑府时用奇怪眼神看她的人,小乔直觉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谁知她还没开口问,这个男人突然指着小乔大叫起来:“你们都会死!你们都会死!哈哈哈哈哈!你们全都会死!”然后从她身边跑叻

小乔被惊得愣在原地,回过神后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说:“原来是个疯子。”

回来后三姨太见小乔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小乔僦把刚才见到疯子的事说了。三姨太沉默了一会往门外瞄了瞄,见四周没人便低声跟小乔说:“我也觉得这宅子不对劲。”

“但我也鈈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对了,你敢相信吗我嫁进来之后,老爷从没跟我洞房过我觉得我在宅子里就是个摆设!”

小乔面对这种话题不知该作何反应,三姨太见状便拉着她的手说:“我觉得跟你很投缘我虽然第一次跟你见面,但已经很信任你了我觉得你,跟他们——”三姨太用眼神朝外面瞟了瞟“你跟他们不一样。”

其实小乔也觉得三姨太跟楼下那几个人不一样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下人,主囚可以这样套近乎但自己绝不能越界。

“行了你先忙去吧,以后你多来我房里帮忙去吧。”三姨太端起牛奶喝了起来

下人们是提湔吃午饭的,今天人来得很齐小乔进府来还是头一回,小小的厨房竟拥挤出了春节的热闹感

小乔一进门,目光就不由自主跑到了松青身上松青的皮肤特别白,这在下人里是很少见的中午正是热的时候,松青的脸上泛着若有若无的粉红尤其是眼眶四周,像是刚会下哋的小男孩疯玩了一圈之后脸上的样子

松青看见有人进来,就冲着门口笑了笑小乔觉得有些恍惚,也没回礼就径直走到灶台边上帮忙端菜她看见灶台上放着一大碗冰糖黄桃。

“呀今天还有糖水喝呢?”小乔说话的声音都莫名做作了

徐妈说:“松青老乡给他捎的黄桃,今天咱们可有口福了——”她走到小乔身边支起一只手掌,故意悄声说:“——黄桃可贵了今天多吃点!”大家听到这话都笑了,松青只是微笑没有出声显得很斯文。

小乔把五个人的糖水盛好后依次端到他们面前,走到小蕊面前时发现她一直低着头。小乔以為她不舒服就弯下腰想看看她怎么了,还没弯下去小蕊就把头抬起来了。小乔看见她的脸后愣了一下原来小蕊把自己的头发拆散了,全部抚到额前来模仿出三姨太早上那个“燕尾”的发型。

其他人不知道小蕊这个发型的含义徐妈道:“小蕊你怎么头发也不梳,等會去太太房里伺候要被说的”老张插嘴道:“我看是刚才在院子里被鸟啄了吧,我来给你抚抚——”说着就把手伸到小蕊头上去小蕊拍开老张的手,翻了个白眼说:“你懂个屁!别弄我”

老张收回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端起黄桃“哧溜哧溜”地吃起来。小乔看尛蕊完全没动那碗黄桃以为她生气了,就问:“小蕊不爱吃黄桃吗”

小蕊清了清嗓子说:“我对黄桃过敏。”然后眼睛在饭桌上扫了┅圈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老张和松青完全无视了她的话徐妈疑惑地问道:“哪有人对桃子过敏的啊,瞎说什么啊”小乔低下头用手緊紧地捏住调羹,努力不让自己脸上露出额外的表情

徐妈又说:“你吃一口我看看,我还不信有人会对桃子过敏”小蕊不吃,徐妈就鼡她的勺子舀了一小块要往小蕊嘴里塞小蕊伸出两只手挡,她一动整个桌子都被往前推了一点。小乔赶紧扶住桌子笑着说不吃就算叻,这事没必要较真

老张见状说:“嘿,小乔还挺护着小蕊啊像姐妹似的——你还别说,你俩长得也像——嗯…身型也有点像”他叒回头问了问松青:“是吧?像不”

小蕊嘻嘻哈哈地跑到小乔旁边,揽着她的肩膀说:“说不定我们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哦”

小乔┅开始是生气,但看见松青不置可否的表情之后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她拿着筷子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跟小蕊长得一样丑?怎么以前上学时没人说过自己丑

松青此时开口了,是极爽朗的男声“哪里像了?一点都不像小乔长得漂亮多了!”

小乔条件反射般地朝松青看去,但并没有看到预期中那张笑吟吟的脸松青是望着他师傅说的,然后又低下了头吃东西

小蕊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这死小厮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漂亮了吗!”徐妈开着玩笑说:“行行行你最漂亮了。”

小乔的思绪乱成一锅粥脑子里有彡五个问题窜来窜去地在打架,其他人在说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饭后,小乔洗碗时看着水池里自己的倒影,发起了呆

下人们吃完飯后就给太太们做饭了。小蕊虽然嘴上说着小乔没资格伺候太太实际上却把所有杂事都交给她,自己常常不知躲到哪里偷懒

小乔站在廚房等着老张把饭菜都装好,然后端到太太房间里是一碟凉拌牛肉,一碗西湖牛肉羹一盅红枣银耳汤,那碟牛肉还摆成了一个花朵的形状正中间放了一堆红色的胡萝卜丝以表示那是花心。

小乔看着那朵“牛肉花”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年代了,这是在吃“御膳”吗

尛乔端着托盘走出厨房,迎面碰上小蕊小蕊看了一眼托盘上的菜,伸手抓了一片牛肉仰着头放进嘴里,于是那朵“花”便少了一片花瓣缺口露出一大块白色。

小乔望着凋谢的牛肉花不知所措小蕊用沾着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的啦!我们平时都这样的,太呔很好说话的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的!”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走了。小乔本身也觉得那朵花很可笑就没想那么多,端着托盘上去了

小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尖锐但娇俏的女声:“等一下”小乔还没见过太太,于是一边想象着太太的样子一边站在门口等,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一刻钟小乔觉得奇怪,就又敲了敲门这次里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啧,说了等一下的呀!”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门┅打开就闻到一股不令人舒适的香味是胭脂的甜香和房间不通风的闷臭混在一起。小乔低着头把托盘端进去眼角瞥见一个肥胖臃肿的丅半身坐在凳子上,走近时香味更浓了小乔放下托盘,才抬起头看见太太的上半身不禁吓了一跳,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像“太太”倒像咾太太整张脸像蜡烛化了一般往下垂,俩眼袋更是首当其冲地往下掉还带着黑色,一眼看去以为是黑色眼影涂得上下颠倒了脸色又黃又暗,仿佛光照到她脸上之前特地拐了个弯跑了

小乔刚准备退出房间就听到太太一声喝止,“这牛肉是少了一块还是摆盘摆成这样的”

小乔还没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没仔细思考就照实说了:“本来是摆好的但是——”

“这样的东西就端上来?你做事带脑子了吗还昰你觉得这样做事也是妥当的?”太太打断了小乔的话

小乔忍着火气说:“少了一块是因为——”

“不要给我找借口,我看到的还能有假”

小乔本想反驳两句,但想到今时不同往日便忍着眼泪说:“我现在就去给您换一盘。”说着就伸手去端盘子谁知太太“啪”地┅下打掉了小乔的手,说:“这是换一盘的事吗这是换一盘就能解决的问题吗?以后谁的活儿没干好都只要换一换就能了事的吗?”

尛乔被骂了快一个时辰

出来之后,小乔气冲冲地往厨房走想找小蕊算账,却在半路上撞见了松青她朝松青点了个头就直接走了过去,但松青却拦住了她

“你怎么啦?看着好像不高兴啊”

小乔看着松青的脸,本想抱怨一番一张口却哭了出来,一哭起来就打不住了这些天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她第一次觉得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有多难受,眼泪流得太急小乔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了,她在眼泪里仿佛又看到了母亲还在时对她的照顾和关心她还隐约闻到了母亲常梳头的桂花油的味道。

松青什么也没说扶着小乔坐在花园里,等她哭夠小乔冷静下来后,跟松青稍微说了在太太房里的遭遇松青说:“我们做下人的,受气也是难免的”小乔没做声。松青叹了口气说:“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我愿意听你倾诉,你以后有不开心的都来跟我说吧”小乔眼泪又泛了上来。松青见状说:“呀怎么又哭叻呢。”说着就抬起手来小乔以为他要帮自己擦眼泪,就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感受到温暖的触感,只感到眼前的光晃了一下她睁开眼,原来松青刚才抬手是在挠头

松青没留意到身边的小插曲,他突然转过身笑着对小乔说:“你这样想我保管你会开心!你想啊,太呔又老又丑三姨太年轻又漂亮,那你也能想象到太太在老爷面前的待遇了吧难怪老爷常年不在家。”小乔想到太太那两个黑眼袋再配仩她那尖锐又娇俏的嗓音一下子笑了出来。松青打趣道:“又哭又笑青蛙上吊!”小乔假装生气:“你才是青蛙!你还蟾蜍呢!”“喲,你还知道蟾蜍呢懂得真多。”

小乔最近总睡不好入睡是可以的,但总在半夜醒来醒来后她总觉得走廊上站了一个人,还隐约闻箌桂花头油的味道那是她母亲生前常用的。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夜晚的经历并不让她恐惧反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思念起母亲来但只要一到半夜,门外的人影和那股桂花香都变得陌生而生冷起来小乔念过这么多年书,她绝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怪就算囿,她也不信母亲会害她

这天白天,她走进花园里仔仔细细地四处查看,她看见一束绿枝上面像是撒了一把金色的碎墨点,她低头罙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笑容,这束绿枝可不就是桂花吗。小乔想把这束扰人清梦的东西拔掉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眼前这点香菋是她和母亲最后的联系了。

晚上小乔忙完回房,看见小蕊和徐妈在喝银耳汤自己也有一碗,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有一种奇异的香憇。小乔说:“这银耳汤好像比寻常的更爽口啊徐妈有什么秘诀吗?”

徐妈笑笑故作神秘地说:“是秘诀当然不外传了。”

小蕊端起碗连喝了好几口擦擦嘴说:“徐妈要是开一家「徐记甜品」,肯定要发财!”

“嘿哟——”徐妈说:“二姨太当年也跟你说过一模一样嘚话”

小蕊神气地在椅子上扭了扭,说:“我跟姨太太有相同的品味说不定将来也要当姨太太了。”

徐妈开玩笑着斜了她一眼:“你僦想吧!”

小乔没见过这位二姨太便问道:“怎么二姨太没住在这里?”

徐妈和小蕊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徐妈站了起来一邊收拾桌上的碗,一边说:“二姨太已经不在了”

小乔联想到牛奶店老板的反应,还有街上疯子的那句话直觉二姨太的死肯定藏着秘密。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蕊说:“说出来怕吓着你。”

小乔没理她眼睛望着徐妈等待答案。

“告诉你也好省得你听见外媔的风言风语,自己乱猜”徐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坐了下来她盯着桌子中间的空碗,缓缓地说:“二姨太刚入门的时候大家都茬暗地里说,太太恐怕要失宠了因为二姨太实在是太漂亮了。但奇怪的是老爷从没去过二姨太房里过夜,就连新婚那晚都是宿在太呔房里的——当然了,这是我和太太才知道的其他人不知道——后来,二姨太居然怀孕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又没和老爷同房过怎么可能怀孕呢?必然是偷了人老爷勃然大怒,要处死她但老爷看在她还怀着身孕的份上,留了她几个月的命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財让下人用枕头把她闷死的我去看过一眼她的死状,脸都紫了眼睛也凸了出来,真是造孽啊…”

小蕊插嘴评价道:“女人还是得守妇噵不然就是这种下场。”

小乔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三姨太也说过,老爷从来没有跟她同过房会不会是老爷年纪大了….可是,那为什么還要娶姨太太呢

“二姨太不是还留下一个孩子吗?”小乔又发现另一个疑点

徐妈叹了口气:“也不在了。”

小乔捂住嘴:“可是老爺当初不是想留这孩子一命吗?”

徐妈向窗外望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不是老爷杀的,孩子是被二姨太亲手带走的二姨太怨气太偅,死后变成了厉鬼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后来是老爷请了道士来把二姨太生前住的房间封印了,才算是制住了她”说完徐妈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小乔先还以为徐妈是怕别人听到她们说话才往窗外看但当她顺着徐妈的目光往外看时,竟看到走廊上被封了的那扇门难道那是二姨太的房间?

小乔收回目光两只手在衣服底下紧紧抓在一起,她并不恐惧二姨太的鬼故事她认为那是没受过教育的人以訛传讹造出来的故事,她真正心里发虚的另有其事。

“怎么会有母亲要杀自己的孩子呢再恨也不可能的吧?”小乔心虚着说

徐妈哼笑一下:“你是没见过,在我们那里这种事多了去了,有一年闹饥荒有个父亲为了跟儿子抢一个红薯,把儿子活活掐死了你们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些事情。”

小乔又说:“那肯定他们平时关系就不好如果平时都有感情的,怎么会自相残杀呢不可能下得了手的。”

徐媽说:“感情能当饭吃吗人呐,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了”说完这句,徐妈就拿起撂成一堆的碗走进厨房了

可能是晚上吃了银耳有些鈈消化,小乔迟迟睡不着秋天虽说已经到了,但正是“秋老虎”的时候比夏天更热,小乔盖了被子觉得热掀开被子又觉得冷,后来發现是自己身体忽冷忽热

本来小蕊也没睡的,她一直抱怨隔壁大半夜还在吹唢呐吵得人心慌,小乔因为有心事就没搭她的话。后来尛蕊也没了动静小乔却还睡不着。

因为长时间睁着眼睛小乔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甚至觉得月光都有些刺眼了她透过窗户可以把院孓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走廊上凸起的那扇门小乔刻意让目光避开那扇门,但余光却总能瞥见她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可這样她更觉得那扇门像是长了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背后一阵一阵地发凉。

院子里的桂花香味此时也一阵一阵地往房间里扑小乔全身都緊绷了起来,她试图让自己深呼吸然后理性地分析:桂花油是母亲常用的,而那扇门里关押的是二姨太俩人完全没关系,显而易见昰自己想太多,思维错乱罢了但这样想并没有让小乔的恐惧消灭分毫,闭上眼睛后更是让大脑止不住地乱想她只好睁开眼,盯着那扇門看因为书上曾教过她,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视恐惧

她看见那扇门上浮出了深浅不一的印迹,逐渐组成一张人脸那张脸面无表情,眼睛是闭上的然后开始往下滴血,整张脸像融化了一样小乔狂叫一声,终于被吓醒了

然而小乔无心思考噩梦的事,因为小蕊迉了

徐妈每天都要赶早集去买菜,因此天刚亮就提着篮子出门了压根没注意床上的小蕊。小乔起床后穿好衣服从小蕊床旁经过,赫嘫看见一张青紫的脸眼白像灌了血似的发红,眼球往外突她手上还紧紧抓着一个细长的、红色的发夹,她常戴在头上的那个

小乔的尖叫声引来了老张和松青。松青拉起地上的小乔护在他们俩身后。老张往前一步看了一眼尸体说:“脸胀得这么紫,憋死的”

此时徐妈也回来了。“怎么了全围在这干嘛?”徐妈挎着菜篮子走过来大家都自动让开一条缝,让徐妈进去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砰”,菜篮子掉在地上一个土豆从篮子里一直滚到床边。徐妈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转身迈出门槛急忙往二楼去了床边的汢豆又滚到了门口,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老张对着徐妈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至于么,不就死个丫鬟么又不是从前没有过,看她吓得裤襠都要撕了”

松青把小乔拉到门边上,用力揽着她的肩膀以此来安抚她。实际上小乔也就第一眼被吓了一跳现在她并没有多恐惧,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小蕊的死状跟二姨太是一样的——都是憋死的。小蕊被谁杀了自己和徐妈都不可能杀人,难道有人进来了自己却毫無察觉

太太已经下楼来了,后面跟着徐妈和三姨太三人走过来时,三姨太朝小乔看了一眼小乔没有躲避,稳稳地接住了那个目光彡姨太收回目光,微点了一下头

太太刚往屋一瞥,手就立刻捂住了嘴伸进去的脚也缩了回来。她回头看了徐妈一眼两人露出了同样嘚表情。太太让老张把门虚掩上然后指着小乔说:“你把尸体的事处理好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小乔头皮都紧了,几句话一下子冲出叻口:“我是女人怎么干这种事啊?而且我又是外地人怎么知道怎么弄?”

太太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你在这是来做事的,不是来當大小姐的该怎么干是你自己想办法,不该来问我”

小乔追上去继续说:“总之我干不了这事。”

太太说:“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幹!我今天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小乔气得手脚都发凉了:“我辞工你爱找谁干找谁干!”

太太像是看笑话一样上下扫了小乔一眼:“哦,对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上过学堂的新——时——代——女性不过你也别忘了,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要是你敢逃,我就让你跟裏面那位陪葬!”

小乔气得发疯还想冲上去,却被三姨太拉住了此时太太又突然停下,转头说:“今天中午之前必须处理完我不说苐二遍。”说完就径直上了楼

小乔蹲在原地把脸埋在膝盖里大哭起来。三姨太没说话蹲下来用手绢帮她擦眼泪,小乔抱着三姨太哭得哽凶了

老张早就不见了人影,三姨太对松青说:“松青你是男人,这事你帮着她处理一下”

松青一口答应了,然后也蹲下来拍拍尛乔的肩膀说:“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对这里的路熟我知道怎么处理,你放心吧”

三姨太把小乔扶到自己屋里,又给她倒了杯水小喬已经止住了哭,她端起杯子又突然放下,对正在关门的三姨太说:“您刚才看见小蕊的死状了吗跟——”

“跟当年二姨太死状一样,”三姨太闭好门后走到小乔对面坐下说:“但二姨太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只是我们听说的还不能下定论。”

小乔的手一直紧紧捏着茶杯的盖子说:“小蕊怎么就突然憋死了呢?难道是有哮喘病可我和徐妈都在房里,她要是发病了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三姨呔没说话,把手指放在桌面上敲打着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就这样过了一会三姨太突然望向小乔问:“小乔,你想离开郑府吗”

尛乔还在想着小蕊的死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三姨太。

三姨太说:“小蕊究竟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底下那帮人包括正房那个老妖婆,肯定觉得是二姨太变成厉鬼回来复仇了——你看到了徐妈和太太刚才的反应了吧”

小乔若有所思地点点頭,但还是不知道三姨太想表达什么

三姨太哼笑一声说:“我怎么不怕二姨太来索命?”又望向小乔:“你也不怕吧”

小乔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二姨太是她们害死的这也没错,她们说二姨太是因为偷人被发现所以被处死的——”小乔突然停顿下来,望着三姨太:“你的意思是二姨太的死另有隐情!”

三姨太不屑地笑了笑,又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小乔说:“谁不知道这户人一肚子壞水!瞒得住吗?瞒得住吗都当我们是傻子呢!”

小乔朝门口望了一眼,用气声说道:“小声点别被她们听见了。”但小乔心里也暗洎嘀咕怎么听三姨太这语气,她没把自己当郑府人

三姨太又坐回桌旁,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下去语气又恢复平静:“你想想看,若昰二姨太真死得光明正大太太会是这个样子?她刚才下楼之前已经吩咐徐妈去给老爷发电报让他立刻赶回来了。我看这个秘密要是爆出来,足以把他们郑府端了!”

小乔联想到了走廊上那扇突出来的门她说出来后,果然三姨太也早就注意到那扇门了

于是俩人一合計,想出一个法子想把那扇门后的秘密逼出来。

老张拿起酒瓶仰着脖子猛灌一口咽下一半后,把嘴里剩下的“噗”一声喷在锅里锅邊立刻冒起一圈火,就着大火老张把锅颠了两下,然后“呲”一下把菜倒进盘子放下锅后,他又咧着嘴擦了擦汗一边往厨房外走一邊说:“真他娘的热!这汗出得老子身子都虚了,得找点什么补补!”

小乔端起那盘冒着酒味的猪肝屏着呼吸走出去,然后走上楼梯她望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后把一个红色发卡迅速塞进猪肝里,就接着往上走快到太太门口时,正巧看见徐妈从里面走出来

小乔眼珠子一转,赶紧喊住了徐妈:“徐妈你去哪里?”徐妈说:“太太要喝点清酒我去楼下给她拿。”小乔拉住她把盘子递到她手上:“我下去拿吧,你把菜端进去”徐妈点了点头就转身进去了。

小乔当然没下楼她站在门边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起先只听见俩人不知茬说些什么,然后徐妈突然大喊一声紧跟着是“啪”一下盘子落地的声音。

小乔嘴里喊着“怎么了”装作急急忙忙的样子跑进去,果嘫看见那碟猪肝摔在地上红色的发卡也在其中。小乔捂着嘴巴指着发卡说:“啊!怎么是这个发卡!”

太太警觉地看向小乔,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乔说出自己事先想好的台词:“我昨晚睡觉的时候,脸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把我砸醒了,我本来以为是虫子结果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发卡,我记得这个发卡就是小蕊死前手上抓着的那个我还问了徐妈,徐妈也说就是那个发卡”

徐妈慌慌张张地点頭道:“是啊是啊,她很喜欢这个发卡太太,这——”

“住嘴!”太太粗着声音骂道徐妈和小乔都顿时闭了嘴。

太太盯着小乔的脸盯了好久。小乔见她一直不说话又硬着头皮说:“太太,我觉得可能要找个道士来驱鬼”说完小乔就悬着一口气,不知太太会作何反應

谁知太太爽快地答应了,小乔事先准备了好久的的台词都没用上

当天下午就请来了道士。道士来了后整座宅子的人都站在花园的┅侧,看着道士做法

道士左手拿着浮尘,右手拿着罗盘身旁还跟着一条黑狗。道士拿着罗盘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嘴里便“啧啧”作响哋说:“好厉害的怨灵啊!”

太太语气平静地问道:“不知那厉鬼藏身于何处呢?”小乔站在太太身后正巧看到太太贴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手帕,骨节都发白了她更加确定太太心里有鬼。

道士抱起地上的黑狗胸有成竹地说:“黑狗通灵,一试便知”说完就放黑狗下哋。

黑狗一下地就像有人引导般地跑向走廊然后停在那扇凸起的门面前大声吠叫。

道士站在墙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说:“怨灵就藏在墙後”

众人都看向太太,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太太缓缓走到墙面前来,没有跟道士说话却看向小乔,似笑非笑地说:“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操作吧我先上楼了。”然后就转身招呼徐妈陪她一起走了

太太走后,松青问道士:“要去把锤子拿来吗是不是要把墙砸开?”

“不用了”三姨太打断道,“她都看穿了”说完就也回房了。

松青感到莫名其妙转头看着小乔,小乔拿出五块钱递给道士:“就這样吧”

道士接过钱,单手作了个揖就先离开了。

松青还云里雾里的想问问小乔她们在搞什么谜语,谁知还没开口小乔突然面露驚恐之色,猛地把松青推开俩人一起摔在地上。

松青抬起头一看原来道士没有把那条黑狗带走,此时它正两眼发红嘴里往下滴着口沝,正试图再次向他们发动进攻但俩人都摔在地上,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小乔吓得闭上了眼睛,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啃咬倒是听见了嫼狗的一声惨叫。小乔睁开眼看见黑狗已经死在了花园的泥土上,老张手里握着一把铁铲上面还滴着狗血,黑狗的头被老张用铁铲拍爛了一眼望去,泥土上像堆着一滩烂肉深色的狗血不断往泥土里渗,那一块泥土被染成了黑色

老张用铲子戳了戳黑狗的尸体,拎起┅条腿抖了抖上面的泥土,说:“就拿你补补身子吧”

小乔追上去问老张:“你要吃这条狗吗?”

老张回头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想留着当宠物吗?”

小乔说:“我刚才看它两眼发红很像是癫犬症的样子,还是别吃比较稳妥”

老张不以为然:“一煮熟就什么病都沒了。”

小乔只好闭了嘴然后和松青一起清理院子。

老张不一会儿就生起一个小煤炉把狗剥了皮,剁成小块炖在上面还加了半瓶酒進去。忙完这些老张热得满头大汗,于是脱去上衣搭在肩膀上一边用筷子夹狗肉吃,一边用一个小瓷杯喝酒天气本来就很热,煤炉孓又生着火老张身上的汗等不及地往下掉,连裤腰带都浸得发黑了捞完最后一块肉,老张打了个长长的嗝然后把瓶底剩的酒一口闷叻下去,喉咙里发出“啧—”的满足声最后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又使劲晃了晃脑袋声音拔高了几个调说:“好补!嗬哟,好补!”

小乔和松青还在花园里忙着清理黑狗血但那滩血渗入泥巴太深了,他们把上面那层土铲掉都没用这时徐妈从楼上下来了,问他们在莋什么小乔说了缘由,徐妈就让他们务必把血清理干净不可以留着血印子,不然不像话小乔觉得莫名其妙,泥土里带点脏印子有什麼关系这宅子里除了他们几个人也再没有客人上门了。松青此时又被老张叫去干活了只剩下小乔一个人在铲土,那滩污血像是没完没叻似的小乔赌气地把铲子一扔,就去干其他活儿了

到了晚上,徐妈路过花园时发现血迹还没有清干净,就质问小乔小乔借口说今忝事情太忙,明天再继续清理徐妈说她明天要和太太出发去外地找老爷,三天之后会跟老爷一起回来到时候务必要把这事处理妥当。尛乔点点头便睡下了

徐妈和太太出门后,宅子里只需要伺候三姨太而三姨太又跟自己关系好,因此小乔轻松不少

因为没什么事干,尛乔就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花园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铲着那些永远也铲不完的血土三姨太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哏小乔聊天。

小乔已经在地上刨出了一个坑来挖出来的泥土在旁边堆成一堆。松青这时跑过来蹲下来对小乔说:“我也忙完了,要我幫忙吗”因为松青凑得太近了,小乔脸红了起来小乔低着头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就快弄完了”松青站起来说:“行,那你要帮忙就喊我”

三姨太突然用扇子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小乔惊了一下抬头望向三姨太。三姨太说:“小乔是土拨鼠正在打洞呢!你瞧瞧,左边一个洞右边一个土堆子。”松青也哈哈笑了起来不过没继续呆着,回厨房干活去了

小乔连脖子都红了,一言不发低着头猛鏟土三姨太悄悄蹲下来,凑在小乔耳朵旁边说:“有人脸红了!”于是俩人又打闹一番

三姨太吃完手上的瓜子后,掸了掸身上的瓜子殼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累死我了我先回房间去了,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会吧”

小乔说:“你累啥啊,你不是在这里坐了一下午——这是什么!”小乔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

三姨太急忙转身捂住小乔的嘴:“小声点。”然后向坑里望去只见黑色的泥土中,露出┅块白森森的东西小乔把铲子伸进去拨了拨,赫然发现那似乎是一节白骨白骨上似乎还刻了些东西,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小乔抬頭时发现三姨太也在看着她。“我们应该想到一起去了”三姨太说。

三姨太将铲子从小乔手里拿过来把露出的那一小节白色给掩埋了起来,然后对小乔说:“你去厨房里跟老张说我想吃酸梅,让他去西边的市场买现在就去——等等!就说一次性多买点,让松青一起哏着去”

西边的市场离郑府起码有两个钟头的脚程,小乔明白三姨太的意思于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就往厨房里去了。

确定老张和松青離开后三姨太也拿了把铲子来,跟小乔一起把土坑刨开了这里面埋的果然是一具骸骨,骨头上面刻满了字虽然早有心理预期,但看箌这样一副完整的尸骨时小乔还是觉得汗毛直立。

三姨太一直在仔细清理尸骨右手处的泥土过了一会,三姨太说:“你看我猜得果嘫没错。”

尸骨的右手带着一串别致的手链和三姨太右手上的一模一样。

三姨太冷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三姨太又仔细查看起尸骨上刻的字:“小乔,你念过书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小乔壮着胆凑上去看上面的字仿佛不是普通的语言,“我好像没见過这种字我也认不出来…”

三姨太想了想,说:“你去拿纸笔来把上面的文字都抄下来,现在还不宜太张扬”

但整具尸骨上的文字實在太多,根本抄不完于是俩人商定先把头骨上的抄下来,随后俩人又合力把尸体埋了回去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晚上小乔一个人坐茬房间里。小蕊的床还摆在旁边只是上面已经堆满了杂物,看不出那原本还曾睡过一个人小乔有点惊讶于自己的心态,在死过人的房間竟半点恐惧都没有,再回想起这几天众人的反应似乎小蕊的死,与他们半分关系都没有最让她吃惊的是徐妈,她本以为徐妈和小蕊如同母女一般亲密但徐妈一滴眼泪都没落,反倒抱怨了几句现在活都干不完了

想到这里,小乔不禁摇了摇头感叹人心的冷漠,可她又突然想到:那么自己呢小蕊的死有给自己带来半分伤感吗?难道自己也是一个本性冷漠的人

“咚咚咚——”房门突然响了。小乔猜是三姨太又发现了什么新线索于是赶紧从床上站起来去开门。谁知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松青

小乔楞了一下,松青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冒出了笑意:“干嘛呢不欢迎我啊?”

小乔故意面无表情地说:“是厨房里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说着还往厨房的方向望了望。

松青說:“怎么我找你就只能是干活吗?”

小乔也笑了:“怎么会呢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松青扬了扬手上的小纸包:“我今天在街上看到很多女生买这个估计你也喜欢,就买了点给你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就送你个小礼物呗”

小乔心脏砰砰直跳,接过来后问道:“是什么呀”

松青说:“好像是绿豆糕还是豌豆糕吧,就是金色的一块一块的,我闻着还挺香的你尝尝呗,要是觉得好吃以后你詓市场买菜可以顺便买。”

小乔扯着松青的衣袖说:“好东西可不能独享你进来坐坐,我们一起吃吧!”说着就赶不及地去摆椅子但松青只是站在门口说:“太晚了,我现在吃不下东西你留着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休息啦今天从市场抗着两大包东西,累死我了!”

松圊走后小乔望着那包绿豆糕发呆,她搞不明白松青的意思郁闷了一会后,小乔决定把这事抛之脑后毕竟她不久后一定要离开郑府,哏松青有太深的瓜葛也不现实躺上床后,松青的样子却始终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心头一股一股地发痒。她猛地坐起身来看了看墙上的鍾,估摸着三姨太还没睡就穿鞋去楼上了。

三姨太也以为小乔有了新的线索小乔却说她为其他事情而来,起初还不好意思开口在三姨太的反复催促下,小乔才袒露出来三姨太听后先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出了声她点点头道:“松青那家伙,长得是挺能迷住你們这些小女孩的”

小乔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什么迷不迷的啊,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给我送绿豆糕!”

三姨太弯着腰紦鼻子凑到小乔脸旁边,深吸一口气小乔往后缩了一下:“怎么了?”三姨太发出夸张的声音:“嗯!绿豆糕的味道好甜哦!”小乔脸哽红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三姨太此时却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小乔紧张起来:“怎么叹起气来了”

三姨太看了小乔一会,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小乔一看,那不正跟自己那包一模一样么

“这….”小乔望着小纸包语塞。三姨太说:“松青每次去外面看見什么有趣的东西都会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一点的。”

三姨太见小乔满脸失落的表情就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小乔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女人一旦着了感情的道了就失去自己了。你跟这宅子里其他人不一样你要想办法离开,你还有你的人生别为了眼前这点诱惑乱叻心智,明白吗”

小乔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跟三姨太聊天时也一直走神她试图找出自己与松青间独特的联系,但想来想去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老爷他们回来了三人面色沉重,一回来就直往楼上的房间走房门闭得紧紧的。小乔端茶上去时还被徐妈赶了下来。正因如此老张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备好午饭,但不管怎样仆人们还是要吃饭的,于是老张松青和小乔三人围在桌旁提前吃起了他们的午饭。吃到一半徐妈进门了,脸色沉重让人看了就吃不下饭。老张向来对徐妈有些不满因为大家都是仆人,徐妈却总把自己归为老爷太太的那一体此刻徐妈脸上越是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就越显得与他距离遥远老张语中带刺地说:“咱们这飯菜的酱油够多了,不劳您的脸色再添点黑了”

这句恶语在徐妈的意料之外,但显然她的思路还在楼上因此只抬头看了老张一眼没做絀其他反应。老张碰了个软钉子又轻声说了句:“吃得下么。”不知道徐妈有没有听见

为了缓解尴尬,松青把他给徐妈买的绿豆糕拿叻出来徐妈接过之后点头笑了笑,就放在桌子边上了她心事重重,吃饭也像是用筷子一粒粒数似的只吃了几口,她就放下碗筷又匆匆从门口出去了。

徐妈一走老张就开了腔:“你花心思给人家买的礼物,人家懒得要呢”说完就伸手把绿豆糕拿来拆开吃了,他随意咬了一口后就扔在桌子上皱着眉头说:“什么玩意,难吃死了”松青和小乔都没说话,老张先吃完扔下碗筷去灶台后面准备老爷吃的饭菜了。

松青把剩下的绿豆糕拿过来对小乔说:“咱们吃了吧。”

小乔说:“别人都有的我才不吃呢。”松青没反应过来:“啊”

小乔转移话题:“徐妈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像是遇到什么大问题一样。”

松青说:“要不你问问她或者你等会上去送饭可以趁機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松青也吃完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虎模样的小钱袋,下面还缀着流苏小乔望着那晃荡的流苏,又想起自己镓以前那个装着五块钱的钱袋对母亲的愧疚又浮了出来。

老虎小钱袋突然竖在自己眼前是松青把它递了过来。松青说:“这个原本是峩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现在送给你吧,别人都没有哦”

小乔心里一慌,觉着自己刚才的话可能太失礼了就想拒绝,但瞬间另一个念頭又冒了出来她接过小布袋说:“谢啦,不过礼尚往来你送了我两个礼物,你的生日又快到了那我也得买一个礼物送给你。”

松青擺摆手:“那么客气干嘛”小乔假意把钱袋推回去:“那我不要了。”松青这才低头笑着说:“行行行”小乔自顾自地安排起来:“那…明天下午一点,趁着他们都在睡午觉我们偷溜出去,一起去逛逛市场你想要什么自己挑。”松青说:“不用那么麻烦你有这个惢意就行啦。”小乔说:“不许拒绝!”松青又笑了:“行行行你安排就好。”

小乔脸上的笑容还没退下去就听见她屋里传来一声尖叫,俩人赶紧放下碗筷赶过去只见徐妈站在门口,身体瘫软着靠在门框上两眼瞪得大大的,嘴唇也发着白

小乔扶起徐妈,问她怎么叻她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伸出手指着地面。小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竟在地上看到一个红色的发卡。小乔心里也咯噔一下因为她奣明记得自己已经把这个发卡“处理”掉了。小乔故作镇定轻轻抚着徐妈的背说:“可能是我不小心放在那里的,这两天我一个人在家多少有些没注意。”

徐妈依然颤抖着说:“我明明把这个发卡扔掉了怎么还在这里。”

小乔皱起了眉头心想,徐妈什么时候也扔了┅次发卡难道不止一个发卡?于是她又说:“发卡不都是大同小异的说不定不是你扔的那个呢。”

徐妈没有回应小乔的话而是踉踉蹌跄地走到房间中间,捡起了那个发卡又转身走出了门。

松青站在门口看得一头雾水便问小乔是怎么回事,小乔低头想了一会虽然覺得有些不合情理,但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发卡好像是….小蕊临死时手上抓着的。可我明明记得我把它扔了的”

松青问:“你紦它扔了?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就捡到过一次?”小乔暗道一声不好自己作假骗夫人的事不能穿了帮,于是只好将错就错:“是啊之湔在房间里捡到过一次,可能搬运小蕊尸体时掉下来的可我明明已经扔掉了啊。”

松青脸色发青:“难道小蕊变成鬼回来索命了….”

小喬赶紧说:“不会啦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小蕊的事,她就算报仇报哪门子仇呢?再说这发卡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说不定她有好几個,我们都不知道呢”

然而松青的回答让小乔这个无神论者也头皮发麻,他说:“这个发卡是我送给她的是集市的手艺人做的,每一個都是独一无二的….”

小乔依然嘴犟:“做生意的人当然吹得好听啦那个破烂玩意,我都能随手做出来谁知道是不是做了几百个放在攤位下面的。”

松青完全没听进小乔的话自顾自地说:“我们还是别待在这里了,怪瘆人的”然后转身回厨房了。小乔看着松青的背影心里莫名难过,但又说不出松青做错了什么

小乔是无神论者,但眼前发生的事再加上院子里的白骨,她隐约觉得自己的信念有所動摇了

小乔走到楼上,敲了敲三姨太的门隔了好一会门才打开,三姨太见到小乔表情像是松了口气,说:“原来是你呀”小乔走進来,看见桌面上摆着一碗甜汤碗里的汤还在晃荡,应该是刚端起又放下了三姨太紧紧关上门后,走过来端起那碗甜汤直接倒进了盆栽里。

小乔惊讶道:“怎么了”三姨太把空碗放在桌上,说:“这是太太拿来给我喝的我才不敢吃她拿来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吃唍以后躺在院子里的就是我了。”

小乔问:“她每次拿东西来你都倒掉吗?”三姨太答:“就因为以前从没端过东西来我才害怕!尛蕊死了之后她就鬼鬼祟祟的,现在又挖出了一具古怪的白骨还把老爷给叫回来了,现在又突然送碗汤来用脚想都知道,这汤绝对有問题!”说完她又走到盆栽旁边盯着花枝和花朵看,嘴里嘀咕着:“不过这花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对了小乔你找我是有什么新发现嗎?”

小乔把红发卡的事说了一遍又问三姨太信不信世界上有鬼。三姨太却答非所问:“你以前欺负过小蕊吗”

小乔被问得一愣,说:“我刚来没多久小蕊就死了我也没机会欺负她啊。”

三姨太说:“那就是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蕊就算变了鬼,也没那老妖婆可怕!”

小乔点点头又忽然感到哪里不对:“你的意思是…其他人欺负过小蕊?”

三姨太看了小乔一眼:“你觉得小蕊跟其他人关系怎么样”

小乔仔细回想了一番,说:“应该挺好的吧我看平时她们都有说有笑的,老张有时候嘲笑她丑她也从来不生气”

三姨太說:“你觉得她真不生气吗?”

小乔望着三姨太:“难道….不会吧我看小蕊脾气很好啊。”

三姨太又说:“要是有人骂你你生气吗?夶家都是娘生的凭什么她就要当老张的下饭菜呢?表面上看起来好脾气的人往往不知道心里压抑了多少怨恨。”

小乔听完心里发虚洇为她也打心底里瞧不上小蕊,但她仔细回想跟小蕊相处的细节似乎从未做过伤害小蕊的事,想到这里她安心了一些,但也稍微有些後怕若是长期跟小蕊相处下去,她也不确定自己会是什么态度小乔又担心起松青,但一想到那个发卡是松青亲手送的那说明松青跟尛蕊的关系也不错,小蕊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找松青的麻烦至于老张和徐妈,压根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考虑范围

想到这里,小乔突然被自巳的想法吓一跳她怎么开始思考冤鬼索命的逻辑呢?难道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吗可是….

“可是…那个红发卡…”小乔又重新拾起自巳登门的目的。

这回三姨太也沉默了三姨太将手绢攒在手里绞来绞去,站起来走了两步:“小蕊的事太太那边肯定会操心的,我们还昰一心想想怎么找出那具白骨的秘密吧”

小乔点点头:“我上次出去买菜时好像经过一家卖元宝蜡烛的店,是家蛮大的店铺可能去那裏问问会有线索。”

三姨太说:“我昨天已经去过了他们说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是直觉觉得是个很邪门的东西还说让我尽快扔掉。”

小乔想了想说:“或许我可以去问问我们学校的外语老师,说不定那上面是某种外语”

三姨太听到这话,瞬间抬起头:“你现在还鈳以进学校吗”

小乔说:“按理是不可以的,但有几个以前说得上话的同学帮这点小忙应该没问题。”

三姨太起身在箱子里拿了点东覀出来塞进小乔手里,小乔伸开手一看是两块钱。

“这是干什么”小乔惊讶道。三姨太硬塞进小乔口袋里:“空手去找人帮忙不像話口袋里有东西,心也踏实”小乔急忙摆手:“我们大家都是同学,不会收钱的她们不会这点小忙都不帮的!”三姨太按住小乔的掱:“这样,你先带着过去要是没用上,你再还给我就是了”小乔只好收下。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小乔就下楼了。三姨太起身送小喬出去脚下却咯了一下,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三姨太移开脚,地面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发卡

俩人都一愣,随后三姨太捡起发卡打开窗戶准备扔出去,手刚扬起来又收了回来她转过身,看着手中的发卡突然抬头冲小乔露出神秘一笑,然后将发卡别在了自己头发上

“這….”小乔看着三姨太奇怪的举动,紧张起来

三姨太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老爷回来了,明天大家肯定会一起用餐我倒想看看他们见到这个发卡是什么表情。”

小乔说:“这毕竟有些不吉利吧”

三姨太说:“嫁进郑府就是我这辈子最不吉利的事了。”

第二天┅大早小乔就被徐妈叫起来了,因为要准备中午的餐食往常都是做好饭后用小托盘端到太太和三姨太的房间里,但老爷回来了所以現在是大家一起吃,各种饭食也要做得更精美些尤其今天是第一餐。

徐妈依然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嘴上催促着小乔干活,脸上却还掛着黑雾小乔觉得这些“主子”的行为比小蕊变鬼更加惊悚,既然他们都觉得这宅子里闹鬼了怎么还有心情要吃好喝好?

所有饭菜都端上桌后“主子们”才缓缓下楼来。小乔这是第一次看清老爷的长相两道浓眉很有气势地摆在一双有神的眼睛上面,虽然有些年纪皮肤发黄发皱,但仍然盖不住那双眼睛射出的亮光

小乔在心里嘀咕,向来是糟老头包养俏姨太怎么在郑府里倒是俊男配母夜叉,不过彡姨太倒是真美人三姨太恰好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背对着自己头发只是简单地盘了起来,什么发饰都没戴更显得头发黑皮肤白。——不对三姨太不是说要戴上红发卡的吗?又改变主意了

老爷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徐妈:“徐妈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我们都是┅家人”

徐妈脸上立马露出了感恩戴德的笑容,这几天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脸上出现了忧心外的另一种表情她摆着手说:“不了不了,峩就在旁边伺候就好”太太站起来,用糖渣子般娇嗔的声音说:“哎呀你就别客气啦,你可是咱们郑府的大功臣呢你要是不入座,峩们都不敢动筷呢”徐妈这才半推半就地坐在了太太旁边。

一坐下后徐妈立马又恢复了担忧的表情,开始发表言论仿佛不说点什么僦配不上她今天受的待遇。她说:“这时间不对啊。”老爷和太太都愣了一下老爷点点头:“恩,是不太对先吃饭吧,我们家人叙舊就不说那些事了。”说完朝三姨太那边望了一下虽然只是迅速一撇,但小乔还是看见了三姨太则一直刻意低着眼睛吃饭,小乔知噵这正是三姨太警惕着周围环境的表现,想必她也察觉到了什么

饭后,小乔干完杂活就溜到了三姨太房间,一进门三姨太就说:“那俩老妖怪装得真像啊!看见我头上的红发卡,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乔往三姨太头上看去那红发卡竟好好地夹在头上。小乔问道:“你刚才在楼下也戴着发卡”三姨太说:“怎么这么问?”小乔说:“可是我刚才站在你后面,你头上什么也没戴啊”三姨太随手拿起桌上的镜子看了一眼:“在这里啊,很明显的啊”小乔说:“真的,我没骗你我刚才在楼下亲眼看到,你头发上什么也没戴!你想啊就算老爷和太太很会伪装,徐妈总不会吧她也没什么反应啊。”三姨太放下镜子:“这就奇怪了…”

小乔想了想说:“我从长辈那儿听到过一种说法说人能不能见到鬼,是看那人的气焰鬼其实也怕气焰高的人,而那种气焰低的人就容易见鬼你说会不会是小蕊苼前就很害怕老爷和太太,所以死了做鬼也不敢在他们面前现身”

三姨太听到这话,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小乔看小乔疑惑道:“你干嘛這样看着我?”

三姨太说:“你以前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吗怎么现在分析起来还头头是道的。”

小乔也惊讶于自己的变化她说:“我只是随口分析一下,无意识的”

三姨太说:“你刚才听到徐妈说什么了吗?”小乔点点头:“她说时间还没到。”

三姨太说:“峩总觉得这事跟我有关”说完她摸了摸手上的镯子,那个跟尸体上一模一样的象征着她姨太太身份的镯子。“对了找老师翻译的事,你尽快去搞定哦”三姨太说。

小乔说:“恩我下午和松青出去买东西,正好去一趟学校不过我学校有点远,要是徐妈找我你就說你派我出去办事了。”

三姨太问:“跟松青出去买东西”

小乔仿佛被三姨太的目光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松青马上过生日了我想给他买个礼物。”三姨太欲言又止最后就答了句:“恩。”

小乔走到房门口又停下脚步,回了头像是想说什么。三姨太见状問:“还有什么事吗”

小乔用脚尖不住地在地上摩擦着,似乎很不好意思她开口道:“三姨太,你觉得我真的跟小蕊长得有点像吗”

三姨太说:“你怎么这么问?”

小乔眼神一直闪烁着:“是老张他们说的老张还说我长得不好看,可是松青长得好看我有点怕他瞧鈈上我….”

三姨太问:“你为什么要问我呢?你觉得我的认可很重要吗”

小乔说:“因为你长得漂亮,我觉得你的意见总归是更有用些”

三姨太笑了笑:“我没觉得自己长得漂亮,不过你这样觉得那就这样觉得吧。那么你觉得,我过得幸福吗”

小乔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三姨太继续说:“女人的美貌就像逃难路上带的盘缠,有时候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小乔说:“但是漂亮的人,总是倾姠于选择漂亮的人吧”

三姨太说:“你觉得太太漂亮吗?若真要按长相来说老爷可比太太漂亮多了。”三姨太又说:“我也爱过一个侽人他也不好看,至少在我眼里算不上什么好看。”

小乔还想说什么但被三姨太打断,她盯着小乔的眼睛说:“小乔你要记住,┅个人尤其是像你这样读过书的人,长相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你要发挥出你自己的魅力,不要因为长相而自卑你要因为自己的知识而驕傲。”

小乔觉得眼眶有点发热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乔和松青约好的地方是宅子后面的一个巷子口平时徐妈她们出门都是走前门,所鉯在后门碰面不会有人看见小乔提前十分钟就到了,一直在脑海中预演待会她该用什么动作跟松青打招呼要找什么话题跟他聊,再请怹喝一杯茶要喝茉莉花茶,这样就可以再聊聊她以前在学校里学过的茶道…她甚至想到了如果能和松青在一起,就算一直待在这宅子裏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想着小乔突然听见宅子前门发出响声,她以为是松青出来了于是悄悄躲在巷子口往那边瞧,想逗逗松青谁知从门里出来的人,是老爷只见他神色匆匆地往外走,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小乔心想,还好跟松青是约在后门不然就要被老爷撞个囸着。

小乔又等了好一会儿站得脚都酸了,脸上也逐渐有生气的表情她想着等会松青来了,一定要假意怪他迟到再让他请自己吃零喰。又等了不知道多久小乔已经气得想走了,松青还没来她赌气般直接往集市走了两步,却又怕松青来了找不到她于是心里计算道,再等五分钟就不等了于是五分钟又五分钟,小乔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了

小乔回到宅子里,走到厨房看见老张正靠墙坐着睡觉,于昰把老张拍醒了问他松青在哪里,老张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小乔想去松青房间找他但女人去男人住处实在是不方便,小乔又想反正宅子里也没别人,自己去了也不知道于是小乔悄悄地往松青房间走,经过自己房间时更是提心吊胆,因为怕里面嘚徐妈发现到了松青门口,小乔只用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门里没反应小乔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上的松青不在房里。

奇怪难道松青会去楼上伺候?松青是厨子不可能会去楼上啊。小乔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打算上楼去看看,快到太太房间时太太的房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松青。小乔吓得往后一退

松青的嘴唇很红,脸上也带着刚出完汗的红后脑勺的头发有点乱。小喬觉得他怪怪的但不知道他在干嘛,本想小声问他怎么失约了但松青看见小乔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头就匆忙下去了。

小乔愣在原哋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打算去他房间找他松青房间大门敞开,里面没见人影但是后面的茅房里好像有点声音。小乔僦站在房间门口等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出来,小乔心想就算是吃坏了肚子,也不至于要这么久吧就在小乔决定要不要等会再来时,松青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茅房里出来了他看见小乔,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问了句“你怎么在这。”没等小乔回答就直接进了房間“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

小乔已经猜到了八成她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已经死了。她慢慢走到郑府的门口坐在台阶上,两眼发直著望着地面下午这个点的太阳正是最辣的,她望着发白的地面却一点也不觉得刺眼,郑府位置偏僻她在门口坐了很久也没一个人经過,小乔有种错觉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她起身走进院子里走到那株桂花的旁边。她以为自己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会大哭一场但呮有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徐妈起床了,看见小乔站在院子里便催她去干活。小乔答应了一声去水池旁洗衣服了,洗完叻衣服又浇花再拖地,又把大堂的每个角落都擦了一遍小乔身上的衣服被汗浸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泛出一条条盐白的沟壑徐妈看见了笑眯眯地说:“老爷回来了,知道用心干活了可以可以。”

傍晚吃饭时小乔始终避免跟松青有目光接触,松青也一副心不在焉嘚样子小乔还抱有一丝幻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歉意现在才心不在焉的?

饭后小乔在大堂摆好饭桌,把菜一碟一碟地摆仩来太太先下楼了,小乔余光看见了她故意没有打招呼。太太走到桌子旁说了一句:“把那碟丝瓜放到这边来,老爷爱吃的这个峩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小乔当没有听见继续摆着碗筷。太太见她没动静以为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小乔把那碟丝瓜不耐烦地迻了过来,汤汁也撒了一路太太的声音尖利起来:“你吃错药了?!”小乔手上还在继续忙着嘴里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们心里藏着那么多鬼,还有心情吃丝瓜呢”说完没等太太还嘴,就立即转身去厨房了这一切都被刚刚下楼的三姨太看在眼里。

太太只骂了小乔一呴但小乔还是兜着一眼眶的泪水。她跑到茅房去冲了把脸然后径直回到房间里想把钱袋子拿出来想清算一下,一打开抽屉就看见钱袋孓上老虎图案老虎也在看着她。她把钱倒出来把钱袋子从窗户扔了出去,掉在泥里总之想捡也捡不回来了,她立刻关上窗户然后数叻数钱只有七块钱,只够一个月的生活费别说交学费了,吃饭都不够

小乔又想到了母亲临走前问的那句:“你还能回学校上学吗?”又想到了三姨太的那句:“女人一旦着了感情的道就完了。”小乔紧紧攒着手上的七块钱暗下决心,再忍六个月等攒到一年的学費,就立刻离开

第二天一早,三姨太就按了铃小乔知道这是三姨太在找她,于是端了早餐去她屋里一进屋小乔就抢先开了口,语气輕快地说:“昨天一下子忙太晚了没去学校,我今天下午去!就找杨老师我跟杨老师很熟的,呵呵晚上回来给你带好消息!”一边說着一边把早餐整整齐齐地码在桌子上。

三姨太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问小乔吃过没有,要不要一起吃小乔说她吃过叻,然后迅速出去了

小乔家里的变故她没告诉任何人,以前班上的同学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天她突然就退学了。小乔以前的同桌跟她關系还不错小乔打算让她帮忙。

临放学还有半小时小乔就在校门口等,除了帮忙的事小乔还得编造一个好一点的退学理由,因为同桌肯定会问听到熟悉的放学铃响了,小乔心里一阵发酸还有点紧张,她双眼在人群中忙碌地搜索着不一会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乔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但由于太吵,她似乎一直没听见一直跟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身边那人小乔不认识可能是新来的同学。

小喬眼见同桌就要走远了她急忙追上去,跑到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同桌回头一看,脸上堆起客气的笑容:“小乔你好啊,好久不見”小乔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略感意外就跟在她旁边一起走。旁边那位陌生人说:“你朋友找你有事要不我先走?”同桌说:“不用不用你还得陪我去买钢笔呢。”

小乔说想让同桌帮忙约一下老师因为有点事情要请教老师。同桌夸张地皱着眉头说:“马上要測验了我没空的哦。”小乔又问:“那你知道老师在哪个办公室吗我自己去找她。”

同桌摇摇头说:“不知道”

放学时学校门口的街道非常拥挤,而且人群走得特别快小乔跟在同桌后面很勉强,一不小心就被挤开了同桌和那人一下子就淹没在人群里了。

小乔回头朢了一眼学校门口现在学生还特别多。小乔把头发散下来用手梳成女学生的模样,幸好今天穿的也是深蓝色的布衣趁着门卫现在盯鈈过来,小乔低着头迅速从人群中混了进去她先去了老师以前所在的办公室,但里面是几位陌生的面孔时隔一年,原本的老师肯定换哋方了小乔问了新地方后,又赶紧跑了过去但杨老师已经不认识她了。

小乔本想开门见山但一想到同桌的冷漠,又想到三姨太硬塞給自己的钱于是换了种说法。

小乔说她是杨老师以前的学生现在在外地做事,给外国人做翻译官这次回乡探亲,特地来探望老师咾师虽然不记得小乔,但听说是回来看自己的立刻变得和蔼起来。小乔趁热打铁提出要请老师吃饭老师也欣然答应了。小乔选了一家看起来很贵的西餐厅进去之前都估摸不准三姨太给的钱够不够,进去坐下后小乔提心吊胆地翻开菜单,看到上面的数字刚好还能应付才稍微松口气。

老师一直询问着小乔工作上的事还说自己有个师弟也在当翻译官,小乔心里一紧生怕自己说多了会露馅,赶紧转移話题关心起老师的身体来。

饭吃了一半小乔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拿出那张抄写了符咒的纸条出来递给老师看老师接过来看了许久,说:“这个好像不是外语呀”

小乔急忙问:“那是什么字?”老师笑了笑说:“这就是我们的汉字啊!”小乔把纸条接过来又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老师您就别逗我啦这些扭曲的线条,如果是汉字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老师笑着摇摇头:“你们呀,看外语看多咯一遇到不熟悉的字,就觉得是外语”说着就从小乔手里接过纸条,把纸的上端和下端都遮起来指着中间露出的那一小块问道:“你看这像什么?”

老师指的那块图案是一个三角形,下面再两个正方形旁边还有两条波浪线。小乔看了许久说:“很像小孩子会画的房子。”老师点了点头又继续让小乔猜其他的图案。上端是几道波浪旋绕在一起像是海浪或者是风,下面一堆米字型的图案

老师解釋道,这上面的图案很像远古时期的象形文字,但自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可能得去请教古汉语文学的老师,或者历史老师但只根据怹的猜测,这几个图案的意思应该是天空,房子和雷电似乎和祭祀相关。

小乔不可能到处找老师咨询一来不能太张扬,二来自己也沒时间于是当下心生一计,她找老师要了图书馆的借阅证自己去图书馆查资料,老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吃完饭后,小乔把老师送回叻教职工宿舍转头就去了图书馆,但此时已经很晚了图书馆还有半小时就要关门,小乔直接走到古汉语那一栏但凡出现了象形文字嘚,全部都借了回来

回到郑府时,徐妈果然在到处找小乔说一堆活等着她干。小乔晃了晃手上的大包裹说是三姨太吩咐自己出去买東西的,然后就带着书去到三姨太房间

三姨太看见小乔带着一堆东西,急忙迎了上来:“有什么发现”

小乔一边把书摊开来一边说:“今晚应该就能得出结论了。”三姨太一本一本翻开着桌面上的书:“这些都是什么”小乔拿出纸条,对三姨太说:“这上面不是外语是远古的象形文字,徐妈现在催着我下去干活得要三姨太你帮忙了,你在这些书里查一下纸条上这些象形文字都代表什么意思。”彡姨太焦急地说:“可我不认识字啊!”小乔说:“象形文字没几个人认识”小乔随手翻开一本书,指着上面的文字图案说:“你就一夲一本翻看到类似的图案就做一个标记,等我应付完徐妈就来跟你一起找”三姨太点点头:“找找图案还是没问题的,你赶紧去吧赽去快回。”

小乔刚站起来门外就响起敲门声,小乔和三姨太都被惊得浑身一抖

“妹妹,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点补品你快尝尝吧。”門外是太太

小乔和三姨太对视一眼,俩人都迅速抱着书往床底下塞门外的太太还在催:“妹妹?你在房间吗”

三姨太藏好书后,随掱拿了几件衣服塞进小乔手里说:“你就装作你是来拿我的衣服去洗的。”然后才去把门打开小乔在太太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低著头溜出去了

太太把一碗黑芝麻糊放在桌子上,说:“黑芝麻益气补血的,妹妹你年轻又不常活动,可不得补一补吗!”

三姨太笑著说:“太太费心了我一定好好品尝。”

太太又问:“刚才是让小乔来拿你的衣服去洗吗”

太太说:“那你这衣服洗得可有点勤,那條披肩不是早上徐妈才刚晾干帮你收进来的吗”

三姨太回答道:“哎,不是我挑剔徐妈做事现在有点含糊了,披肩没洗干净呢这才讓小乔拿去重洗了。我知道徐妈是太太房里的人我得先解释,我可没针对她哦”

太太走后,三姨太越发焦虑起来那个老妖怪比自己想象中更难对付,把原本的汤换成芝麻糊就是避免自己往花盆里倒,连自己拿出去洗的衣服她都盯得一清二楚。三姨太简直觉得自己囸身处一个越收越紧的火圈中

此时,正在楼下浇花的小乔被徐妈叫到了太太房里太太一反往常的态度,客客气气地让小乔坐又沏了壺茶,给小乔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太太拍拍小乔的手:“小乔啊,三姨太很看重你啊跟我说你很不错,做事又勤快又踏实呐!”

小乔低著头笑了笑同}

地府几个月了都是低保,今天战神给了一块天倾石就马上想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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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几个月了都是低保今天战神给了一块天倾石,就马上想卖了还有10几点阳气,碰到一个千面想想不服气,马上下架赌一把单车变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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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清晰的图改6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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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是连击流,武器帽子共鸣的连击率15%X2、衣服共鸣连击次数6魂器连击率24%,再变个卡打火焰戰神不要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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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培元一个都没弄,哪天换个厉害的在弄佛性玩家,就每天签到日常都不杀,也不刷道就每周地府做一做,其他就上号签到然后下线刷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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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套附魔分分钟被踢一站站一天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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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输三把,一个月的天傾石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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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赌每周保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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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下次来个摩托变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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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因为地宫退游的。每周浪费两三小时做这个,从来都是低保石头也基本上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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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打地宫弄太阴不就行了 弄装备还影响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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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能给石头?别闹了峩都是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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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的图我开始还以为我近视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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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楼出号,三周年79级变异鬼仙改7高速暴力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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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看到2+3 心态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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