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互动游戏概率问题法律法律的一个问题

【游侠导读】越来越多的游戏加入了开箱子的玩法,利用赌博的概念让人上瘾,而目前全世界仅有中国出台了新的法律来强迫游戏公司公布概率,现在英国玩家也发起了请愿,认为赌博法规应该将这些一并纳入。

  从付费购买游戏,到时间点卡收费,再到免费游戏加入微交易,游戏的收费方式与游戏本身一同不断进化。现在英国的游戏玩家针对这种游戏内的“开箱子”模式发表玩家自身的见解:他们认为赌博法规应该将这些一并纳入。而目前全世界仅有中国出台了游戏公司公布抽取概率的法律法规。

  在上,英国玩家向政府和议会发起请愿,调整赌博法规来针对那些面向儿童的电子游戏。截止发稿前,有4016人加入请愿,而当有10000人次请愿时,政府会回应这项请愿,当有100000人次请愿后,这项请愿会在议会正式商讨,这项请愿将会在2018年4月4日截止,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这些玩家认为,近年来许多游戏公司都引入了赌博的概念来针对儿童与弱势成年人,虽然这并不是法律上承认的赌博,但这种方式与赌博大同小异,利用赌博的概念让人上瘾,最终以此盈利。

  在详情叙述上,主要讲述了“战利品盒子”系统,玩家通常需要使用真实货币购买的虚拟货币进行赌博,通常收获比付出要少。并且目前全世界仅有中国出台了新的法律来强迫游戏公司公布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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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元,要不要跟?”     大卫·凯恩听到这句话却无法作出响应,问题出在他的鼻子——他嗅到一股前所未闻的气味,这气味犹如炖煮过久的臭蛋和腐肉漂浮在尿桶中。他在网络上看过相关的报道,说是有人会因为这种难以忍受的恶臭而自我了断。那时候他不信,但是现在嘛……现在看来似乎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明白这股气味是少数神经细胞变异后的副作用,他却无法置之不理。据他的大脑判断,这气味是百分之百真实的,比桌上香烟的烟雾缭绕更真切,也比沃尔特面前宵夜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实在。尽管麦当劳的油腻气味依旧飘散在空气里,整间屋子甚至还弥漫着混合了失望和挫败的汗味,这股味道还是很明显。     这股恶臭强烈到让他的眼睛开始泛湿。但是臭归臭,凯恩实际上并没有对它那么深恶痛绝,这味道不过表示下一个阶段会马上到来。由那种催人呕吐的超级恶臭便可确定:就快要有好戏看了。它发作得很快,但现在可是他最不愿意发病的时候。     虽然明知自己只是在作垂死挣扎,凯恩还是紧闭双眼好一会儿,企图逃避现实,继而睁开眼睛,瞪视着沃尔特前方红黄相间的被压扁的薯条盒子。盒子在他眼里竟然如同一颗心脏般跳动着。凯恩立刻将视线移开,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吐出来。     “大卫,你还好吧?”     凯恩感觉肩膀上有只温暖的手,是“顺子大姐”修女玛丽的。她以前是一位修女,戴了副比凯恩年纪还大的特大假牙,是目前围坐牌桌前的惟一女性。事实上,她根本就是这整个俱乐部里惟一的女人,除了两个瘦到弱不禁风的罗马尼亚女店员不时在场里来回穿梭——她们是尼可拉耶夫刻意安排的,盯着确定没有人无故离席。尽管大家都称呼她为“修女”,玛丽仍是这里惟一的女性赌徒,但对于那些蛰居于地窖或是俄国佬口中的podvaal(地下室)中的男人而言,她更像是大家的代理母亲。 其实并非真的有人住在地窖里面,但凯恩敢打赌,如果他问这二十多名盘踞赌桌前的任何一位男性:什么地方能让你真正获得存在感?答案一定是这里——一个狭小无窗的地下室,位于纽约东村某处地下十五英尺的地方,所有的常客都跟凯恩一样是赌徒,是深陷其中的上瘾者。赌徒中不乏坐拥华尔街豪华办公室或在中城区身居要职的人,他们随身携带烫金名片,不过他们没人在乎那些东西,他们在乎的是手上的扑克牌,还有要不要继续跟。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回到车诺比酒吧下面那个拥挤的地下室,车诺比是一间位于D大道上的餐厅兼酒吧。环境是脏了些,但维塔利·尼可拉耶夫开设的赌盘倒是相当干净。凯恩打从看到维塔利的第一眼起,就凭对方苍白的肤色和纤细柔弱的双臂,认定他是个会计师之类的角色,而非俄罗斯暴徒。     但在维塔利·尼可拉耶夫把梅尔文·舒斯特那个混蛋痛殴出去的当晚,他的猜想就此失效。说到底,梅尔文不过是个选错地方作弊、人畜无害的糟老头罢了,但在凯恩搞清楚状况前,尼可拉耶夫早已将这位大肚老爹的肥脸揍得血肉模糊。从此以后,没有人敢在地窖赌场里搞小动作。     这里便是凯恩称之为家的地方。他那间上西城区的迷你套房不过是拿来睡觉、洗澡,偶尔刮刮胡子用的。有时他也会带女人回去,不过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做了,因此毫无疑问,凯恩目前接触的惟一女性就是修女玛丽。     “大卫,你还可以吧?”修女大姐关切的声音将凯恩的思绪带回眼前。他眨了眨眼,连忙跟修女大姐点个头,暂且将那股恶心感抛诸脑后。     “我们这会儿是在咖啡厅啊,还是你们俩想去开房间?”沃尔特露出他那排发黄的牙齿轻蔑地笑着,倾身靠近凯恩,近到足以让凯恩闻到他嘴里散发出的大蒜味:“二——十——元——要——不——要——跟?”     凯恩看了看手里的牌,再看看桌上那几张,伸出胳膊把那头乱蓬蓬的头发拢了拢。他硬生生将恶心的呕吐感吞回喉咙里,强迫自己忘掉那股臭味好作出决定。     “别在那边精打细算了,快赌。”沃尔特催促道,一边拔出手指上的肉刺。     凯恩向来以心算闻名,若有必要他几乎可以完成任何复杂的数###算,惟一难以掌握的变量是对手刻意营造出的假性几率,但他还是愿意放手一搏。凯恩觉得沃尔特是故意催他,所以他漠然地瞄了那老家伙一眼,兀自估算着牌局。     他们玩的是得州扑克,规则很简单:每人握有两张底牌,桌上会另有三张翻牌(flop),这三张牌是掀开来给大家看的。接着发牌人会丢出第四张牌(turn),再来便是第五张,也就是最后一张牌(river)。每发一次牌就有一轮下注,最后玩家亮出自己的牌,谁握有最大的五张牌,谁就是赢家,而这五张牌是从桌上的五张和玩家自己手上的两张凑出来的。     这个游戏的精彩之处在于:聪明的玩家可以在每次发牌的当下评估牌局,并推算出各种可能的最佳组合。当凯恩看着公家牌时,眼中所见并非三张牌,而是上百种可能性。当然,他最在意的便是赢过对方的几率。就目前手上的牌来说,凯恩判断自己获胜的几率还蛮高的,他有一对A——一张红心A和一张方块A——而桌上的公家牌则是一张梅花A及两张黑桃,分别是J跟6。如此一来凯恩便握有三张A,也就是所谓的nuts——“必胜牌组”——不过还有很多流落在外的牌可能会造成变数。     于是他开始计算各种可能牌面的几率,就在凯恩脑中飞快演算的紧要关头,他那坚持空气中充满焦肉气味的神经终于不再作怪,大发慈悲地沉寂下来。     手上握有两张黑桃的人拥有四张黑桃的牌面——两张在手里,另外两张摊在桌上——这个人还需要至少一张黑桃才能凑出同花。凯恩不停估算,在脑中将这一连串数字翻来倒去,有如孩童唱诵ABC字母歌般容易。     一副纸牌共有十三张黑桃,换言之,假设有人握着其中两张,那么最多剩下九张黑桃(也就是“流落在外”的牌)。如果某人有两张黑桃,则接下来在那两张牌当中任何一张为黑桃的几率是36%,应该不算低吧,但是任何一人在第一轮就拥有两张黑桃的几率,却仅有6%。     凯恩启动脑中的运算枢纽以求获得最终解答,即某人得到两张黑桃并同时有另外一张现身牌桌的几率。他叹了口气,数字在脑海中持续涌现,如一盏绚烂的霓虹灯忽明忽灭……2?1%,看来他有机会获胜。     他重复这项计算活动,这次推估的是其中一人握有一张黑桃而凑成同花的机会——对每个玩家来说仅2%。另外用梅花而非黑桃来凑成同花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每人0?3%,根本就没什么考虑的必要。     比较令人担心的是顺子。桌上已经出现了一张A跟J,而自己手中并没有人头牌或10,这表示有十二张可以凑出顺子的牌流落在外(分别是四张K、Q和10),而某人手上握有其中两张并凑成顺子的机会只有3?6%。理论上,同花顺还是有出现的可能,但几率低到他根本懒得估算了。     既然凯恩已经拥有三张A,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另一张A、一张J,或一张6。一旦拿到A就能凑出铁支,J或6则是葫芦——三张A配两张J或三张A配两张6。有七张流落在外的牌(一张A、三张J,以及三张6),而他分到其中任何一张的几率会是——凯恩的双眼炯炯有神,全身血脉贲张——28%,还不赖!     他看了沃尔特一眼,试图从这家伙泛湿的眼睛里读出蛛丝马迹,但除了那个呆滞焦虑的自我影像外根本一无所获。这个形象也紧张地饥渴着,一种对于赌博游戏的迫切渴望,让人只想不停地赌、赌、赌。这时,另一波可怕的恶臭再度袭来,腹中胆汁热辣辣地涌入嘴里,又被他一股脑儿吞了下去。     凯恩知道自己应该快倒下去了,但是他不能,不能在握有绝佳好牌的时候倒下去,该死的绝对不行。就算他的眼睛渗出血来,他也不愿意离开,他一定要撑到这局结束。凯恩拿了四个筹码,无意识地丢到彩池里。     “加20。”     “跟注。”顺子修女跟进。凯恩希望她凑成一对J就好,而不是使出她着名的顺子攻势。     “跟注。”靠,老石也跟进了!一如往常,老石如雕像般端坐,几乎闻风不动,不过这倒不是他被冠上这个外号的由来,这个诨名源于他该死的顽固性格。老石总是一板一眼,对于一时兴起或任何预感均无动于衷,且工于精打细算,若非有机会凑成顺子或同花,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凯恩暗咒自己为什么不喊高一点,让那些想凑顺子的玩家在出场前多输一点,如果他下一轮才加码的话,这些人可能就不会跟进了。但那股气味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这场玩起来像个低能儿。然后他试着说服自己,不是这样的,他不过是略施小计好让这些家伙受骗上钩,以满足他的虚荣心,但事实并非如此。都怪那股臭味:恶心、恶心,恶心死了……一旦合上双眼,他就能看到成堆的腐肉上覆满了不住扭动的白色蛆虫。     沃尔特拨弄着筹码,以一种慵懒自得的神态让那些筹码在指节间翻转。凯恩一度以为沃尔特会加码,出乎意料地,他只是跟注而已。果然,他们都在等下一轮,个个按兵不动好伺机而出。     下一张牌真是振奋人心,对凯恩而言,那简直比《花花公子》的内页全开裸女更迷人,也比大峡谷的黄昏奇景更叫人叹为观止——一张黑桃A!现在牌桌上有一对A,加上他自己手上的另一对,他凑到铁支了。     现在惟一可以击败他的牌组是同花顺,但遇到的可能性极低。目前还差黑桃K、Q及黑桃10,某人手上必须握有其中两张,再凑到最后丢出的一张方能大功告成。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同样地,凯恩进行了一次快速的心算,他垂下眼帘,掩盖住兴奋的眼神。某人拿到任两张黑桃组合(K跟Q、K跟10,或Q跟10)的几率是1/442,而拿到当中任何一对、再凑第三张牌的几率是1/19 448。没错,绝对不可能。     赌盘的主控权一定是他的。眼下的问题是:这局他想赌多大呢?一旦出手太重,搞不好就会吓跑这些肥鱼。但如果像只地鼠一样拖拖拉拉,可能又会浪费了他的杀手锏。最好遵循高蒂亚原则\[1\]高蒂亚(Goldilocks),童话故事《金发女孩与三只熊》(Goldilocks and the Three Bears)里的主角。里面有一段是金发女孩在三只熊的家里看到桌上的三碗粥,热的冷的都看不上眼,只挑不冷不热的那碗吃。引申在经济上,描述美国20世纪90年代中期到末期的理想经济状况,即“刚刚好”的意思。——译者注,下同\[1\],即不大不小,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20。”沃尔特丢出四枚红色筹码,身子向后一靠,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漫长等待作好准备。     凯恩低头看看自己的筹码,慢条斯理抽出两枚绿色筹码:“就凑个50吧。”     “不跟。”顺子大姐厌烦地说道,一只手压下自己的牌,一只手抚弄着颈上的银制十字架。     “我也不跟。”老石说道。仍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尽管他已将扑克牌朝下盖在面前。这两人想必之前都是为了顺子守株待兔,但现在应该推测出已经有人凑到三张相同的牌或葫芦。     “就剩下你跟我啦。”沃尔特一边说,一边心不在焉地咀嚼一根冷掉的炸薯条。“要玩就来点有趣的,再加50。”他的声音跟皮肤一样油腻腻的,沃尔特将筹码当啷一声甩进彩池中。     凯恩试着将那股臭味抛到脑后以便集中注意力。沃尔特到底在搞什么鬼?或许他纯粹是虚张声势,但凯恩可不这么认为,桌上可是有一对A。除此之外,这家伙傲慢的奸笑中必有文章,凯恩觉得他一定暗藏什么法宝,他可能有副葫芦,或许是三张J一张A,但沃尔特的葫芦并不足以压过凯恩的铁支。     若非凯恩此时恶心欲呕,他必定会面露欣喜之色,假如真的在赌局结束后当场大吐特吐,好歹还有一堆可观的筹码聊以慰藉。于是他集中精神,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让他嘴里流溢出的一字一句尝起来都有如炼乳般透着甘美。     “再加50。”凯恩丢出100元的筹码。这里的胶着气氛引起尼可拉耶夫的注意,他在周围踱起步来,观察这桌的一举一动。沃尔特也掷出一枚黑色的筹码,并找回两枚绿色的。然后发牌员丢出最后一张牌——一张黑桃K,凯恩的肚子随之翻搅了一下。     桌上既然有黑桃A、K跟J,无疑宣告同花顺大有机会存在。他看了看手里的牌跟桌上的牌,试图忘却那股恶臭,并喝了一大口可乐好除去那个味道,但显然毫无用处。     这是摆脱恶臭的不二法门,数字会拯救他,简直就是他的解药。他在脑海中不停默念,把精神全部放在反复唱诵的几率中,他有四张一样的牌:一手铁支,这个意义在哪里呢?     臭味,恶心的臭味,铺天盖地无所不在。     不!要专注,专注在那些数字上。     光就这七张牌来看,总共约有1?34亿种可能的组合。在这1?34亿种组合里面,只有22?4 848万种凑到四张同样数字的可能,换言之,仅有0?168%的机会组成铁支,即1/595。     至于同花顺呢?     若就这七张牌来说,仅有38 916种同花顺的组合,亦即0?029%的几率,每3 438个赌局才会出现一次。     如果两种牌同时出现呢?又会有多少组合?一阵天旋地转,他顿时无法思考。到底有多少种组合?不多吧,很少,微乎其微,根本可以忽略。就他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个运算已经超乎他能力所及,惟一清楚的是这种巧合大约只有那38 很难办到,真的非常难……不过还是有可能。老天,那股臭味快把他熏死了,他闭上眼睛,希望再度睁眼时一切都恢复正常。但是当他张开眼,整个世界看起来就像游乐场里哈哈镜的投影,沃尔特枯槁的脸孔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黑眼圈则有飞盘那样大,一张大嘴简直可以吞下一台20寸的电视。     “孩子,你确定你还好吗?”     声音从千里之外飘过来。凯恩转了个头,整个房间竟突然晃动起来,他差点摔倒。     “喂,老兄。”那是老石,他探身过来揪住凯恩的臂膀。     刚开始凯恩还没意识到,稍后才发现自己正以45度角向左倾斜。他用双手抓紧桌沿,撑住身子。     “没问题……”凯恩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只是突然一阵头晕,不好意思。”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一条绵长的隧道里传出来似的。     “既然头晕,我觉得你应该躺下来休息会儿,亲爱的。”     “他得先把这局玩完才行,”沃尔特一边说道接着面向凯恩,“除非你认输。”     “少在那边耍贱,沃尔特,你看不出来他生病了吗?”     “贱?你都用你这张嘴来跟耶稣祷告吗,修女大姐?我是说——”     “沃尔特,闭嘴!”顺子大姐正义凛然地发出最后通牒,沃尔特不得不立即噤声。然后她倚身到凯恩面前:“你想不想到那边的沙发上稍微躺一躺?”凯恩的眼角余光瞥见尼可拉耶夫在修女身后徘徊,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一脸厌恶。“不用,不用,我很好。”凯恩说着,将所有精力集中在说话的语调里,“让我把这局结束掉吧。”     在修女接话之前,凯恩便掷出黑色筹码到彩池里。“100。”他喊道。现在最后的牌都已经发了,加码是有上限的——完全以彩池中的赌注总额来决定。     沃尔特瞪了凯恩一眼,试图评估他在打什么主意。就算凯恩有任何想法,他很确定自己的突发症状能够有效掩人耳目,在沃尔特眼里,凯恩根本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不一会儿,沃尔特耸了耸肩,咕哝道:“维塔利,过来算算。”尼可拉耶夫走到桌前,把彩池里的筹码一一叠起来:五个黑色的、八个绿色的,还有十五个红色的——一共是775元。     “我跟你的100,再加码。”沃尔特一边说着一边自手边剩下的筹码中推出十个100元的筹码,“875元,要不要跟?”     沃尔特想让凯恩相信他拿到了同花顺,但这招哪能奏效?就凭那种几率?沃尔特不过是想用钱吓唬他,凯恩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剩下的零星筹码,以及压在下面的一张薄纸片:15 000美元的借据,靠的是凯恩平时有借有还的信誉。先前尼可拉耶夫将这张纸交给他时,凯恩还发誓除非胜券在握否则绝不轻易出手,可是如果连铁支都不算王牌,那还有什么可玩的?     他向尼可拉耶夫点了点头,但显然是多此一举,尼可拉耶夫早已示意身边的保镖,没几下工夫就在凯恩面前变出十五枚紫色的筹码。假设他跟了875元,这场游戏大概五秒钟内就可以宣告结束。万一输了,他就累积欠尼可拉耶夫1 000美元——那可实在不敢领教,不过他总有办法在几个星期内赚回来。凯恩很想说服自己,他已经考虑周详了,然而心里却很清楚这是在自欺欺人,他不该只是跟注的,在握有铁支的时候不该,在沃尔特企图从他手中夺走下注主控权时更不该。跟注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一定要加码才行。     凯恩缓缓地将四枚紫色筹码推向彩池,取回五枚黑色筹码:“一共是 3 500 美金,你看着办吧。”     修女玛丽倒吸一口气,连老石都为之一惊——凯恩可以从他眉梢些微的颤动中感觉出来。整个房间的空气顿时凝结,甚至那要命的臭味都在此时退了下去,凯恩觑了觑沃尔特泛湿的眼睛。     “加码2 625元,沃尔特,要跟还是放弃?”     沃尔特嗤嗤笑着:“我看你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向尼可拉耶夫点了点头,面前立刻多出十枚紫色筹码。沃尔特将这些筹码全数推出,连同那五枚黑色的,将它们一一甩进彩池当中。     “又该你啦!”沃尔特说道,“还跟吗?”     凯恩一颗心陷了下去,他已经没有加码的空间了,只能到此为止,而且他得丢出7 875元才能跟注。如果他输了,那就是欠尼可拉耶夫11 000美元——超出他银行存款大约10 600元。对一个严谨的人来说,这可是相当严重的债务,至少这足以让凯恩正视自己有无赌瘾的问题,他在赌博者互诫协会的指导员想必也会引以为傲。     然而那些都无关紧要,倘若他真的辜负了手中的铁支而放弃彩池——目前赌金已经高达15 750美元——他一定会气得把自己给宰了。     “我跟。”他回答,伴随一声漠然的叹息,肠胃似乎全都纠结在一起。他挪了八枚紫色筹码到彩池里,说道:“摊牌吧!”     凯恩可以感觉全桌的人都倾身向前,迫不及待想看看沃尔特是不是真的握有黑桃Q跟10的同花大顺,还是根本在虚张声势。沃尔特一张张将扑克牌翻了出来,当凯恩看到第一张黑桃Q时,便知道沃尔特办到了,不过他仍旧怔怔地盯着这老家伙翻出另一张黑桃10——一副人头同花顺,一手nuts牌——惟一能让凯恩的铁支溃不成军的绝命组合。一切大势已去,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几率实在低到近乎不可能……     凯恩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办法,他勉强动了动嘴,但就在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之前,那股臭味又席卷而来,如浪潮般将他一吞而尽。他可以感觉到这股潮水渗透到皮肤里,在血管里流动,冲进他的鼻腔、嘴巴跟眼睛……情况比以前更糟,根本就是死亡的气息。     跌倒在地时凯恩才又被拉回人世,不过,凯恩却体验到一种令他意外的感觉:解脱。     凌晨2点15分整,娜娃·瓦讷在二十街与第七街的交叉口停住脚步,点了一根烟,这是她惟一的毛病,不过就跟她生活中的其他事物一样,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允许自己一天抽一根烟,进行监视行动时除外,毕竟在进行监视行动时是没什么原则好讲的。但今天她并没有值勤,所以这是她的第一根,也是最后一根烟。     她将头向后一仰,吸了一大口烟,看着火红的烟头在幽暗的夜空中闪动。接着又吐了一口气,在斑马线前左右张望,装出一副确定往来车辆的样子,而实际上她在找的,是一名跟踪者。     尽管早已过了午夜时分,人行道上仍有三三两两的夜总会小弟、游民,以及周末晚场的狂欢者。直觉告诉她:自己被跟踪了……但对于被谁跟踪却是一无所知。她突然转身投入那簇行人当中,要揪出这名跟踪者来。     一个蓬头垢发的黑人游民踉踉跄跄地一歪身,撞进三个摇滚乐手当中,然后立刻被推开。娜娃直觉确定就是他,不过她花了一点时间才理出原因,虽然从那名男子的外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些都骗不了娜娃。     问题出在身上的味道,他没有他该有的味儿。即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闻起来一点儿不像街上的游民。娜娃一边走一边自黑色皮包里摸出一个小粉盒,利用粉盒里的镜子观察这名男子的一举一动。现在娜娃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的伪装越来越明显,一袭深色披风和躬身驼背的行走方式,试图掩饰这人庞大结实的身躯。     她得躲到一个他无法跟踪的地方好诱出他的同党。娜娃选定了目标,加快脚步藏身到那群在Twi?Fly夜总会外等候的人群当中。她吸了最后一口烟,在鞋跟上按熄烟头,不免惋惜自己每天仅有的尼古丁享受时间竟然被迫缩短。     娜娃是个迷人抢眼的美女,有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棕色的秀发和橄榄色的皮肤。她毫无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侧身钻到那个淡肤色的金发保镖跟前朝他露出一抹微笑,塞了张百元大钞到他手里。这名保镖不发一语地解开门上的鹅绒布绳索,将她带到里面去。     娜娃沿着镶满镜面的漆黑走廊进入一间飞机棚大小的房间,超高音量的强劲音乐节拍跟闪烁跳动的光束立刻包住了她。她知道如此一来会增加那名跟踪者辨认她的困难度,不过同样的,这也让娜娃难以监控他。     背对着一面炫目的闪光墙壁,娜娃的目光紧盯入口处,在那里站了足有十分钟,直到一位皮肤皎白如雪的红发女子缓步而至。虽然这名女子夹杂在一群女孩之中,但从她身上的装束打扮看来,她跟那些人并不是一伙的。果不其然,当那些女孩移步到舞池里的时候,红发女郎依旧待在原地,故作轻松地倚身在吧台边,眼睛却不住地扫视整个房间。     娜娃又等了五分钟,以便确认在红发女郎之后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物……没有,一个也没有。她知道很可能会有更多探员,但她大胆推测目前应该只有这个女人和那个游民,娜娃一面看着那名女子,一面思忖下个步骤。     娜娃并不认为他们想除掉自己,假如他们真要她的命,那么派出的应该是杀手而不是跟踪者,除非他们想制造意外死亡的效果。娜娃自己就曾干过这种事:一直等到最后时刻,才一把将对方推向高速行进的巴士或卡车前方。但那似乎不太可能,他们大概只想探查她的行踪,要不就是看看她到底跟谁接触。     娜娃觉得如果他们真是杀手,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目前她只想主动出击,而不是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跑。于是她故意走到吧台前,全身肌肉紧绷,一确定红发女郎注意到她之后,便立刻冲向出口处,回到冷凝的黑夜之中。她穿越街道,直接向那个高大的黑人走去。     虽然这家伙的体格比红发女郎结实,娜娃却想利用攻其不备的优势:身为男人的他一定会低估娜娃,而准备让那个红发女郎与她一较高下。娜娃从他跟前五米远处掠过,然后继续沿着第七大道走,边走边找地方做掩护。     她必须趁他落单时解决他,看来第二十三大道的地铁站会是最佳选择。她加紧脚步,希望目前只有那名男子跟踪她,而那个女人落后一段距离。娜娃疾行到通往地铁站的楼梯口,打算将这两个家伙一并解决。     下到地下通道,娜娃便窝在一处转角,身体紧靠墙壁,从背包里取出一根铅棍。这根铅棍灌满半磅的铅,合金弹簧握柄还用皮套包裹着,虽然构造简单却妙用无穷。她将手肘弯起来,手臂微微向后拉,确定攻击对方时有足够的力度。     不一会儿,她听见那男人步下阶梯的脚步声。她两眼紧盯地面,只见长长的影子逐渐迫近,还没等那家伙转过墙角,娜娃就发动攻势,从藏身处一跃而出,左手揪住他的脖子,右手使劲用铅棍重击男人脑门。男人发出痛苦的咕哝声,拼命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可是娜娃抓住他的手腕奋力扭转,只差没将它扭断。     一手揪着他的手腕,娜娃丢下铅棍,将男人藏在披风下的手枪掏出来,啪的一声松掉扳机保险,上膛,枪口抵住他的脖子,逼迫他身体紧贴墙面。     “是谁派你来的?”     那名男子的目光落在手枪上,随即又抬眼看着娜娃,仿佛难以理解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你的同伙大概在三十秒之内便会赶到这里,我自然无法以一敌二,所以除非你开口说话,不然我马上取你小命,然后再从她那里套口供。”娜娃的眼皮动都不动一下,“我给你十秒钟。九、八、七——”     “该死!”他嘀咕,“我跟你一样是个探员,只是例行性的监视罢了!我的皮夹在前面的口袋,你自己看!”     在他吐露身份的瞬间,娜娃便晓得此人所言不假,但仍旧得确认一下。她更用力地将枪口抵住他的脖子,另只手摸出这个人的皮夹。和大部分的探员一样,他有两张证件,左边的夹层塞了张普通的驾驶执照,右边则是中情局的徽章——利昂·赖特探员。娜娃松了口气,向后退一小步。     赖特旋即扑倒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搓揉自己被扭伤的手腕。这时他的搭档跑下台阶的脚步声已经回荡在地下道里,娜娃向赖特点了点头,赖特出声:“我在这里,萨拉。你可以解除戒备了。”     娜娃站在墙角处,举起双手,大拇指微微松开赖特的手枪,以确保他的同伴不会警戒过度。红发女郎的脸上透着惊讶、失望之情,勉强用和颜悦色隐藏原本愠怒的神态。萨拉瞧见赖特的样子,低低地叹了口气——赖特头上已经肿起一块弹珠般大小的紫色淤血。     “我很乐意将这件事一笔勾销,只要你们愿意让我好好继续夜间的工作。”娜娃说道。     萨拉想跟她抗议,却被赖特打断。“一言为定。”他努力克服嘴角歪扭的怪样子。     于是娜娃轻轻将保险栓弹回枪里,连同徽章一起扔给萨拉:“那就祝各位晚安啦。”     她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双手却颤抖着,差点就把他给杀了,真是要命。这其实是她的疏忽,以前她还可以从对方走路的姿态辨识出卧底同僚的意图,但最近她实在是太累了,有点筋疲力尽……娜娃信步走了一阵子,突然想到这一切会不会是个圈套?然而周遭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她单独一人。     娜娃心里清楚,就算她被跟踪,也不代表美国政府怀疑她有叛变之嫌,否则那两名探员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她走。她有点焦虑过头了,那不过就像赖特所说的是例行公事罢了,所有探员每隔一段时间都得被指派这样的任务,好确保大家的忠诚度。     不过娜娃仍旧在街口绕了几圈确认后才用钥匙打开那栋无电梯公寓的大门——前晚她的联络人才将那串钥匙塞进她手里。一进门她就攀上通往二楼的阶梯,停了一会儿,抽出手枪——一把9毫米的葛拉克(Glock)。娜娃缓缓地吐了口气,稍微放松,手上仍握着那把沉重的武器,作势瞄准大门,又等了整整五分钟,确定没有人跟踪她。     空无一人。她放心不少,接着继续爬完剩下的三段阶梯,进入空荡荡的公寓走道,将钥匙插进门锁当中。她转动把手,一手推门,另一手以手枪扫过房间一遍。只见一个矮小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惟一的椅子上,平滑宽阔的脸上面无表情。娜娃一脚踩进屋内,迅速环视四周,确定只有他们俩。     “今天晚上怎么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他的英语说得非常好,虽然仍带些微的腔调,字跟字之间的发音有点模糊不清。     “这哪里是紧张,只是提高警觉罢了。”     他点点头,手指向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的绿色光芒映照着漆黑的厨房。娜娃抬起食指示意,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仪器:一根直径约2英寸的圆筒。她按了一下圆筒底部的黑色小按钮,圆筒尖端马上冒出三根刺,然后她轻轻地将这个装置搁在地板上,三根刺的尖端朝向天花板。过了几秒钟,仪器发出一种低频的嗡嗡声,指示灯闪着红光。     “又是另一项以防万一的预防措施?”身为特种部队成员的男人问道。     “这可以阻挡任何方向的麦克风窃听我们的对话。”娜娃说着,这才注意到他戴着小型通话机,不过她确定自己的信号干扰机不会阻断他所要接收的信息,反正她要防范的也不是这个人。娜娃一手抚摸着流线型的计算机身一边问道:“这没问题吧?”     “它的行动电话调制解调器有128位数字加密信息码,一旦我确认过数据无误,钱就会直接汇到你的户头,然后再由你自己跟瑞士方面联络。”     娜娃松开腰带扣环,取出一张小型光盘片,塞进计算机读取器,输入十五位数的密码。屏幕暂时转暗片刻,然后又继续运转起来。那个据她所知名叫李泰佑的男人看她启动了光盘,便起身走到计算机旁边,动作仿佛蜻蜓点水般轻巧。从他的举止判断,这人一定是徒手搏击专家。所有特种部队出身的探员,特别是来自695部队——一个专门负责在反间区域挖掘、构筑秘密基地的精英部队——他们都有在对外情报调查部待过的背景。     娜娃记得当这个男人首度在军队现身,自己还只是个受训中的学员。那是1984年,朝鲜决定派遣最好的士兵到苏联的巴甫洛夫斯克,跟弗斯卡·斯贝茨诺伊·纳兹纳却尼亚率领的特种部队——简称斯贝茨纳兹特种部队(SPETSNAZ)——学习观摩。他们的训练包括所有武装与徒手的战斗、突然袭击以及各种破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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