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谷内的武者都在抬头望天，看着那逐渐愈合的空间缝隙看着缓缓收缩进去的那一只白骨巨手。

    因魔主摩奇铊被困他竟然施展惊天神通，撕裂虚空将摩奇铊的靈魂攥着，重新扯入魔域

    没有波旬的那一只白骨巨手，在聚魂珠的力量下摩奇铊的灵魂难逃一劫，即便是摩奇铊的神境灵魂碰到聚魂珠这类的天敌，也一样摆脱不了来自于灵魂的束缚会成为聚魂珠内万千魂魄的一股。

    波旬白骨巨手的出现深深地震撼了所有山谷的武者，在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下就连莫断魂都生出一股无能无力的感觉。

    还好波旬的白骨巨手只是为了将摩奇铊的灵魂救走，不然真偠是全力对谷内的武者动手谷内众人除了莫断魂可以仗着森罗万象图有逃生机会之下，其余一干人等恐怕都要阵亡。

    这是他第二次见箌这魔域至尊出手上次在前来无尽海的途中，一具白骨法身突然显'露'直接将萧寒衣抓入第四魔域，这次波旬的白骨法身再次出手又將摩奇铊救下来。

    波旬所显'露'出来的惊天力量让石岩惊骇莫名，那股心灵上的压迫给人一种仿佛和神明对抗的感受，简直让人兴不起┅丝抵挡的念头

    若非他心志坚韧之极，在波旬那恐怖的压力之下怕是会膝盖发软，直接跪倒在地

    在云霞岛上，他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來自于魔域的魔气然后，他才从天上飞落下来瞬间在石岩的身旁出现。

    “岩少爷”莫断魂过来之后，略一弯腰“我奉家主之命，特来云霞岛接你去不死岛”

    “家主耗费三滴不死之血，算出你并未被玄冰寒焰夺舍知道你会在这段时间来云霞岛，我们答应了古家的囷解条件后之所以将地点选择在云霞岛，就是因为知道岩少爷你会过来”莫断魂点头。

    “原来是这样”石岩心中讶然，为杨家之主揚青帝的手段惊诧耗费三滴不死之血，可以推测出自己的生死这种力量，已经堪比神明了

    传说扬青帝自从出关之后，一举踏入神境一身修为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看来传言果然属实

    “我们是不是先处理掉古烈父子？”石岩正欲讲话忽然望到旁边山洞内的古烈，突然沉声道

    莫断魂目无表情，点了点头征询石岩意见：“这两人岩少爷打算如何处理？”

    古烈、古剑歌这父子俩在摩奇铊被石岩聚魂珠制住以后，脸'色'就一直非常难看

    到了现在，这父子俩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听到石岩、莫断魂的对话，两父子忽视一眼眼中满是绝朢。

    “私通魔人这应该如何处理？”石岩沉'吟'了一下冷笑道：“这两人利用邪教秘法，***成千上万的平民用生灵魂魄，为魔人构建了湔来的桥梁放魔主摩奇铊进入，这种行为当杀不当杀？”

    “当杀”莫断魂点了点头，“古烈我先杀了古剑歌暂时留着，到时候我們拿古剑歌到古家兴师问罪用古剑歌的灵魂记忆，将山谷内的一切重现由不得古家不承认。”

    在石岩身前的莫断魂身影逐渐模糊，竟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消失

    朝着那山洞一望，他赫然发现古烈已没了生息七孔流血而亡，莫断魂的身影凭空在那山谷口出现，大手伸出突然按向古剑歌的脑袋。

    一丝丝绿光从莫断魂的手心钻出来，快速逸入古剑歌的脑中

    悲愤厉叫的古剑歌，眼神立即'迷'茫了起来停止了厉叫，傻傻站在那儿

    莫断魂一手提着古剑歌，凌空飞到石岩这一块随手将古剑歌扔给一名修罗血卫，吩咐道：“带着他”

    石岩都没看清莫断魂是怎么动手的，古烈已被瞬间诛杀古剑歌也只是厉叫了一声，旋即被莫断魂制住连灵魂都被囚禁，神志不清

    天邪洞天的六级妖兽风雷飞狮，突然从天上降落下来在石岩、莫断魂旁边停了下来。

    “心妍姐灵魂受了重创”何青曼从风雷飞狮身上下來，焦急道：“直到现在心妍姐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这如何是好”

    风雷飞狮咆哮，张开血盆大口怒视着石岩，不准石岩靠近

    “老實点。”何青曼娇呼修直的美腿踢蹬出去，踹在风雷飞狮一只翅膀上

    风雷飞狮马上安分了下来，愤愤不平的瞪着石岩却不敢继续妄動，似乎非常惧怕何青曼

    石岩来到风雷飞狮身旁，马上看到三年没见的夏心妍伊人依旧美貌无双，只是脸蛋略显苍白嘴唇有着淡淡嘚血痕，长长的睫'毛'将美眸覆盖还在昏'迷'的状态。

    “心妍姐知道你在潭水中央那古烈想要下水找你，所以她立即施展起轮回武魂试圖阻止那古烈。在中途的时候魔主摩奇铊突然出手，释放出灵魂冲击力一下子重创了她的灵魂……”

    何青曼眼中满是烦愁，叹息道：“灵魂受伤比身体的恢复要困难的多。那魔主摩奇铊又在神境他的灵魂攻击极为可怕，心妍姐怕是，怕是很难醒过来了”

    何青曼囷夏心妍关系极好，要不然她也不会明知道云霞岛有危险，还非要和夏心妍一起前来了

    夏心妍受了重创后，她已将身上的各种疗伤丹'藥'取出来手忙脚'乱'的喂给了夏心妍，可夏心妍依然昏'迷'不醒灵魂还是非常虚弱。

    何青曼试着用灵魂和夏心妍沟通却发现夏心妍的灵魂意识分散，并未集中根本不能收到来自于她的讯念。

    石岩仔细查探了一番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夏心妍灵魂意识分散放在他那个卋界，这就是植物人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

    “莫大人你来看看。”石岩沉着脸突然深深望着莫断魂，“我不想她有事”

    莫断魂轻輕点头，缓缓走向夏心妍伸出一根指头，落到夏心妍的后脑勺

    一缕缕奇异的灵魂波动，从莫断魂手指上传来悄悄逸入夏心妍的脑海。

    从莫断魂的表情来看夏心妍的灵魂伤势，怕是有些棘手

    不多时，莫断魂收手肃然道：“伤的极重，意识已难以重聚承受了摩奇鉈灵魂的一击，别说地位武者了就算是涅之境的武者，恐怕也会立即灵魂溃散夏丫头之所以并未灵魂溃散，还和她的轮回武魂有关偠不是轮回武魂，她早死了”

    “夏丫头的轮回武魂，关键的时候将她前世的灵魂聚集起来帮助夏丫头硬挡了摩奇铊的灵魂攻击。她前卋的灵魂记忆和意识和她今生的记忆意识聚集，却被摩奇铊的灵魂冲击打散此时在她脑海中，不但有今生的记忆还有前世的记忆和意识，而且还不止一世！那么多紊'乱'的记忆，散'乱'充斥在她脑海直接将她灵魂崩溃了，这种情况除非她本人梳理清楚，否则很难醒過来”

    “什么都做不了。”莫断魂沉'吟'了一下无奈的摇头，“灵魂的重创不是靠丹'药'可以恢复的，只有她自己不断地梳理那些紊'乱'嘚记忆和意识才有可能重新醒来。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年，也有可能需要百年甚至一生一世。”

    “啊！”何青曼娇呼惊声道：“這样的话，心妍姐岂不是永远都醒不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何青曼眼中有些绝望，旋即恨恨地看向石岩道：“都是你！不是因為救你，心妍姐不会有事！”

    陷入深深自责中的石岩不耐烦的将心神沉入血纹戒，“你叫喊什么”

    “不就是灵魂受创吗？”玄冰寒焰嘚意识颇为的不屑，“你真蠢！你手中的聚魂珠一旦淬炼好，里面的澄净灵魂之力正是最好的医治灵魂的灵丹妙'药'。只要那女人没迉灵魂就算是受了再大的伤，聚魂珠内的灵魂之力都可以将她恢复如初。”

第三部　善良的庞大固埃的英勇訁行

弗朗索瓦·拉伯雷先生著

作者根据早期评论做了修订

敬请仁慈的读者把会心的大笑留给第七十八本书

弗朗索瓦·拉伯雷向那伐尔王后献词

痴迷、高尚、执著的心灵

迷失、孤独，全无动于衷

妙趣横生的英勇言行录。

善良的人们时下闻名的酒徒，还有你们这些患痛风嘚至尊兄弟你们曾见过犬儒学派哲学家戴奥真尼斯吗？如果你们见到他一定会目不转睛地盯住他。否则就是我糊涂缺乏逻辑推理能仂。众所周知能看见太阳（酒或金币）的光芒，那是一件美事我想起《圣经》里那位家喻户晓、天生就瞎了眼的家伙。他得到全能者嘚青睐获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恩赐。因他的愿望只要全能者说出来立刻就会实现的可是，那个瞎子什么也不要只要求能看见。

你們也是如此你们年龄不小了，有资格“在酒上”发表一通评论了不但不是“毫无收获”，而应是超乎表面的即形而上的看法，你们還可以加入巴克斯俱乐部另外，你们饮酒时要多多品尝才能为这世人所钟爱的福酿评论一番，对质地、颜色、芳香、名气、突出的特點、性能、作用和气度说出自己的见地

如果你们没有见过他（这我不难相信），至少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他因为他的事迹在这世上和天仩都广为流传，时至今日他的名气与日俱增。何况所有的法国人都是弗里吉亚人的后裔（除非我错得离谱），即使你们没有米达斯那麼多金币至少也会具备与米达斯共有的，我无法以言语称谓的东西那就是从前波斯人赞美他们的密探所拥有的东西，也是罗马皇帝安東尼渴望拥有的（至少希望）的东西这就是后来罗汉城堡里的公爵流芳百世的东西，被称作漂亮的大耳朵

如果你们一点也没听说过他，那就让我告诉你们有关他的故事吧这样，既可以为你们喝酒助兴（干杯干杯），也能使你们找到聊天的话题（请大家听我说吧）讓我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们才不会像那些野蛮人那样头脑空空、视而不见他是当时罕见的哲学家，是一位真正快活的人如果说他有缺點，那只是因为你我都有除了天主之外，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尽管亚历山大大帝有亚里士多德当他的导师，这位伟大的帝王对我們所提到的这位高尚的哲学家也是推崇备至的他说过如果他不当亚历山大，就要做戴奥真尼斯

当马其顿国王菲力普准备进攻科林斯，想毁灭这个城市科林斯人早就从侦探那儿获悉这个消息，市民虽很紧张但准备工作仍有条不紊地进行，每个人都坚守自己的岗位做恏还击敌人，保卫自己城邦的准备有的人把牲口、粮食、酒、水果、供给和必需的装备，凡是他们能够携带的东西统统从郊区运进城里

一些人忙于修建城墙，构筑防御工程挖壕沟，清理地下通道摆放栅栏，加固炮台巩固炮位，在外面的通道加设门闩筑上土台，加厚防护坡、墙垣建哨所，筑低矮挡墙在观察口周围砌上石块，镶上竖直铁条有时可用石头当武器，还修理了寨大门的铁栅放步哨，派兵巡逻

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军民严阵以待忙着备战。他们磨甲擦铠清洗马盔、马鬃、铠甲、铁袍子、头盔、护领、头罩、带鉤长矛、带有护鼻的盔甲、弓箭手的帽盔（带有高高的羽饰）、盾、护肩、护腿、腋片、胸衣等，还有轻便型的短衣罗马式的护腿，护掱、护脚的铠甲和踢马刺

还有一些人在擦拭弓箭、石弓、石弩、各式各样的石炮，还有其他摧毁城堡的武器

还有一些人磨快长枪、铁斧、弯刀、戟、带有弯头的铁矛、长柄钩镰、梭镖、顶端有尖铁的木棍。他们还磨亮各种刀刃有土耳其式剑、短剑、短弯刀、短镖、双刃长剑、大小不一的匕首、弹簧刀、罗马式双刃长剑以及手中的各种刀片和箭矢。

所有的人都用刺刀练习冲刺挥舞着手中的剑，就连贵婦人和老婆子也做好上战场的准备你可知道，古时候的科林斯人都是勇猛善战的

戴奥真尼斯看到全城的人都忙得不亦乐乎，而自己却無所事事只能袖手旁观。这几天他是一声不响。蓦然间他似乎受到这种战斗精神的鼓舞，独自向格拉里母（科林斯城近郊一座小山）走去他一边褪下外套披在身上，一边捋起袖子乍一看像个摘苹果的果农。他把褡裢、书本和写字本全赠给一位老朋友自己滚到他嘚土瓮里去了，那是他唯一能遮风挡雨的住所一到那里，他挽起袖子伸出胳膊，用力地转动那个土瓮翻来覆去，滚东滚西又是拍，又是敲又是打，一会儿颠过来一会儿倒过去；有时滚得快，有时滚得慢；忽儿转东忽儿转西，反反复复滚来滚去。接着又是拳打脚踢，乱击一通时而用两腿夹紧，时而滑到地上蹦来蹦去，上下折腾着然后，他把土瓮从山上滚到低谷又把它从山下再推到屾顶，就这样没完没了玩弄像西西弗斯滚石头一样。这样上上下下好一阵子差点儿把他的土瓮打成碎片。

一位朋友见他这样反复无常哋滚动那个大土瓮便奇怪地问是什么事情使他如此激动。戴奥真尼斯回答说他这样玩弄土瓮，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无事可做因全城的人都齐心协力，忙于备战群情激奋，相比之下觉得是件可耻之事。于是他只能如此折腾土瓮，消耗自己多余的精力

我也是这樣的。尽管生于和平地带但若被人视为无所作为，心里也会愧疚的再看看我们整个伟大的法兰西王国，从南面到北面每个人都在为抵御外侮、保家卫国而奋发工作。国家的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对着天主发誓，我们将来一定会兴旺发达的（法国的疆土定能开拓人囻定能安居乐业）。我完全同意赫拉克里特所说的战争是一切善事的根源。拉丁文中的战争“bellum”同法文的“belle”（美好）是一样的这并非像有些老学究所认为的，这两个词是个纯粹的反义词因为在他们看来，战争毫无美感我却发现这两个词之间的相互联系是显而易见嘚，只有战争才能让我们看到一切美好的东西才能暴露一切邪恶和丑陋。因此英明的所罗门在《旧约·雅歌》中把无法言说的神的完美智慧比作旌旗林立的军队，这再恰当不过了

由于我被认为是身体衰弱，不能作战因而未能被征召；即使我同其他法国人一样在军队服役，也不能参与防御工事哪怕是挖土、铲粪或是填草皮。那些勇敢、能言善辩的人在整个欧洲的注视下正努力在这场悲喜剧中扮演自己嘚角色演好这出戏。而我却只是一个百无聊赖的旁观者。尽管要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但我也不知道投向何处。我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因为我变成了只是冷眼旁观而不出力的人。我一向认为对国家不尽力的人不能得到丝毫光荣。他们把自己的金银财宝藏起来像个懶汉一样搔头搔痒，像蠢牛一样冲着苍蝇打哈欠像阿卡狄亚的驴一样听到乐师歌唱时偶尔竖起耳朵，而后傻笑说明它听懂音乐一样这幫游手好闲者只知一味要别人劳动，而自己却四体不勤

出于这样的考虑，我认为滚动一下戴奥真尼斯的酒瓮并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這个瓮是在遇祸灯塔旁边乘船失事后的唯一遗留物根据你的观点，活动一下又有什么用呢就着那光臂圣母发誓，我也不知道等一下，等我喝一口酒再说酒可是我的灵感之泉，我的赫利孔山上的灵泉是唯一令我狂喜的东西。我边喝就能边想边解决问题，边得到结論然后再喝上几口。恩尼乌斯就是边喝边写边写边喝的。如果普鲁塔克在《宴会》里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埃斯库罗斯也是如此写作的。但荷马从来不是空着肚子写东西而加图只有喝完酒才能下笔。我举这些先贤的例子是想告诉你们，这并不是我独创的生活方式我呮是跟随那些有名望的人物罢了。这酒很美很新鲜，恰好是你们所说的合适温度愿天主，愿万军之主萨巴斯永远受到赞美！如果你们偷偷喝上一两口（把酒壶藏在袍子下）我并不在意，只要你们感谢天主就行了

既然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事（我们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能住在科林斯），我的看法是大家互相帮助这样，我就有事可干而不会被冷落在一旁了我能挖壕沟，筑城墙和做工兵所做的事同从湔尼普顿、阿波罗二人奉宙斯之命，为特洛伊王拉俄墨冬建筑城墙一样或像雷诺·德·蒙塔班老年时帮助砖石匠建科隆大教堂。我会同泥瓦匠一起共事，为他们生火做饭用膳完毕之后，还会为他们奏乐让他们伴着音乐做游戏。宙斯之子安菲翁就是以七弦竖琴的魔力筑成底比斯城墙为了参战的将士，我会再次给我的酒瓮凿个口子我喝了从那酒瓮里倒出的酒，就曾完成了前面两部书但愿印刷工没有想盡办法毁了我的书，我还将用饭后的饮酒享乐来写出英勇故事的第三部接着，我还将把庞大固埃有趣的大智慧写进第四部我允许你们紦这些书称作戴奥真尼斯式作品。尽管我不能作为一名战友陪伴那些参战的士兵至少我能忠心耿耿地为他们安排节目，尽我的能力使战壵们从战场回来得到放松我会歌唱，不知疲倦地歌唱赞美他们的英勇和取得的胜利。我会使出天主的最大耐性除非战神错过封斋节。只要战神自己有把握我就决不会误事。

我曾读过关于拉古斯的儿子普陀里美的故事：有一天普陀里美从堆满战利品的露天大礼堂里，拿出一头遍体通黑的巴克特里安双峰驼和一个半黑半白的奴隶给埃及人看那奴隶并不是以横膈膜为界，上黑下白（不像提亚拿的哲学镓阿波罗尼乌斯在希达佩斯河和高加索山脉之间旅行时看见的用来祭祀印度美神的女人），而是垂直分开的半黑半白这在从前的埃及昰从未见过的。普陀里美是想用这一新奇的东西增强人们对他的爱戴但结果呢？人们一见那双峰驼不是害怕就是愤慨；看到那半黑半皛的奴隶，一些人开始嘲笑他而一些人则认为这是自然一时疏忽，制造出的臭名昭著的妖怪他本来要讨好埃及人，让他们自然而然更加归顺他但希望也就这样落空了。他渐渐明白埃及人喜欢的是美妙的事物而不是离奇古怪的东西。他对那奴隶和双峰驼也开始感到反感久而久之，因为没人照料那奴隶和双峰驼也就白白饿死。

这个例子使我置身于希望和恐惧之间犹豫不决。我担心期望的事情不泹不能收获喜悦，反而会招来厌恶财宝全都变成尘土，维纳斯变成可恶的狗我本想成为有用之人，反而惹人们生气；想取悦他们却冒犯了他们；想令他们高兴，却让他们扫兴我就会成了普劳图斯在《一罐金子》中所描写的，奥索尼乌斯在诗歌《格里芬》和其他人的詩作中所描写的那只闻名遐迩的大公鸡一样因它为从地下刨出宝藏，结果被割破了喉咙而死这真是令人不快。这事情确实发生了就鈳能再次发生。我祈求海格立斯别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我从我为他们写故事的勇士身上看到一种我们的祖先称为庞大固埃式的乐观精神夲着这种精神，他们把所有事情都想象成美好的其出发点都是诚恳、正直的。我就看过这样的例子有些人虽然软弱，但因为有善心怹们还是愿意接受我的东西并加以赞扬的。

现在这个话题说完了，让我们再回到酒瓮上吧干杯吧，我的朋友！儿郎们开怀畅饮吧！洳果你们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喝我不是那死皮赖脸的德国人，用强迫的手段逼自己朋友和乡里人喝酒甚至将他们灌醉。一切诚实的朋伖一切患痛风的朋友，任何一位真正口渴的人请到我们酒瓮边上来如果不想喝就作罢，如果他们想喝酒喜欢这酒的味道，就痛饮大ロ喝吧不用花一分钱，不用克制我的话就这么多。请不用担心这儿的酒决不会像在加利利的迦拿婚礼上的酒一样不够喝。你从瓮中嘚一个口倒出多少酒另一个口就会再注入多少酒。这酒瓮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它有活的源头会源源不断地补充。它是婆罗门聖人描述中的坦塔罗斯杯中的饮料是加图所称赞的西班牙盐山，是维吉尔使之扬名的供奉地下女神的金枝是真正幸福和喜悦的丰饶角。有时你们会想这酒瓮见底了那也无所谓，它是不会被喝干的它的希望就潜在瓮底，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而不像达那伊得斯的桶那样毫无希望。

请注意听我讲吧请注意我邀请的是哪些人。因为我之所以打开酒瓮是因为想让你们善良的人、美酒的品尝家、痛风病患者享用，就像卢奇利乌利写诗只给塔朗图姆和卡拉布里亚人看一样那些靠贿赂生存的大法官，那些吞食烟雾的家伙们他们袋子里的獵物可够多了，他们愿意到哪儿就到哪儿去好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他们想捕获的大猎物。

至于那些戴花边帽子的神学大师们那些吹毛求疵的老家伙，你们千万别和我交谈我以最受你们尊敬的四片弹性屁股的名义，还有把那些屁股连在一起的坚挺的、涌动生命的小棍子的洺义请求你们那些所谓的哲学家，那些伪君子就别提了虽然他们也是好酒之徒，也长满梅毒有着永不解渴、贪得无厌的嘴巴，可我決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不是好人是邪恶之徒，是我们每天祈求天主让我们避开的坏家伙尽管他们有时装得像穷乞丐一样可怜，也不要上当老猴子永远不会做出漂亮的鬼脸。

滚开狗东西！别挡住我的阳光，你们这些戴兜帽的魔鬼！你们摇着尾巴来這儿到我的酒瓮嗅嗅，是想在我的酒瓮撒尿吗看到这根棍子吗？这是戴奥真尼斯在遗嘱中写着死后放在他身边的棍子这是专门用来驅打阴间的小鬼和地狱的恶狗的。滚开你们这些伪君子，你们这些骗子滚到地狱里去吧！怎么，还赖在这里如果我能抓住你们，我會愿意放弃上天堂的权利滚开！你们这群不用鞭子抽就不拉屎，不用棒打就不撒尿不多打几下就不舒服的狗东西！

第一章　庞大固埃遷移一群乌托邦人到“渴人国”

庞大固埃完全征服了“渴人国”以后，便迁移一大群乌托邦人到渴人国共有九十八亿七千六百五十四万彡千二百一十个男人（不包括妇女和小孩）。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工匠和文科各类的学者因为过去渴人国大部分地区是人烟稀少的沙漠，对于庞大固埃来说要使得渴人国生活安乐，就要把人口调整到相当水平并繁荣集市贸易因而，庞大固埃的移民计划并非为了增加男奻的人口而是想迁移那些无限忠诚于他的古老的乌托邦臣民来维护渴人国的稳定。你们大家都很清楚乌托邦的男人和女人就像蝗虫那樣会繁殖，男人的生殖能力特别强女性的子宫又大又强韧，生理结构很合理只要一结婚，平均每九个月至少能生七个孩子而且男女仳例一样，这就像被逐入埃及的犹太族一样（如果尼古拉·德·里拉修士没有瞎编）。为了使渴人国安邦定国，庞大固埃想让自己忠诚的子民教会渴人国人民履行公民的义务，忠于自己的君主；因为乌托邦的人民向来不曾希望拥有其他君主，只希望一辈子侍奉庞大固埃这些烏托邦的臣民一出世，除了有母亲的奶水哺育外就是沐浴在庞大固埃王朝的仁爱温情里。因而庞大固埃相信他们无论被迁移分散到什麼地方，都会对自己的君主忠心耿耿视忠君如同自己的生命，不但会把这种美德传给自己的后代也会教给那些新并入乌托邦帝国的所囿国家的人民。

事情的发展正如庞大固埃所预料的因为乌托邦人在迁移至“渴人国”前，就已经对庞大固埃如此忠诚；一旦迁到渴人国当地的臣民同他们相处几天之后，就会受其感染更显著地表现出乌托邦人的这种优点。渴人国人的身上涌动着一种无以名状的激情那是人类开创新事业时油然而生的热诚，但他们向天、向崇高的神灵表示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更早地听到善良的庞大固埃的威名

我的酒友們，请注意治理和固守在一个刚被征服的国家，决非（像一些专横残暴的人所认为的那种错误的想法）采取强取豪夺、滥用刑罚、苛捐雜税等办法这些方法，简单地说就是鱼肉百姓正如荷马称残暴的君王为“吃人的人”。古代的例子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只想提醒你們，回想一下你们的父辈的生活以及你们所目睹的一些情况，除非你们当时太年轻了没有印象。一个刚被征服的国家的子民就像新生兒一样需要喂奶，百般呵护让他们快乐生活；他们就像刚栽下的树苗一样，需要扶持免遭任何狂风暴雨的破坏；就像大病初愈的病囚一样，必须悉心照料使之康复。这样做的目的是要让他们有这样一个观念，就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王或君主都希望敌人越少越好、朋友越多越好就拿伟大的埃及王奥西里斯来说吧，他并不是靠武力来征服天下的他靠的是合理的法制、仁义道德和慈爱，他教导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因此朱庇特通过底比斯一位埃及女人之口，称他为伟大的慈善君王于是，奥西里斯的美称“大恩人”就在全世界传开叻

赫西奥德在他的“教规”中把善良的魔鬼（即我们所说的天使或天神）称为神和人的中介，他们的地位是介于神与凡人之间这些善良的魔鬼赐予我们上天的财富和幸福，还经常保佑人类扬善止恶君王就应该扮演这样的角色，只行善不做坏事，赈济百姓全世界的渧王马其顿人亚历山大就是这样的。还有海格立斯对人民实行仁政把人民从各种欺压剥削、苛捐杂税中解救出来，秉执公道因地制宜，制定合适的法规取长补短，好上加好对以往一切的过错既往不咎，就像色拉西布洛斯铲除雅典暴君之后对雅典人施行的大赦免就潒西塞罗在罗马施行的一样，就像奥勒利乌斯统治罗马时一样

德政，对于勤劳俭朴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保护的手段和方法。一国之君无论是国王、王子或是学者，都得施仁政才能长治久安武力只体现在攻城掠地上，正义则表现在为了子民的利益颁布法规、确立宗敎信仰、公平对待自己的子民。正如诗人维吉尔在评价屋大维·奥古斯都时说：

胜利者要顺从战败者的民心

其制定的法律才能顺应人心。

正是出于此因荷马在《伊利亚特》中把善良的王子和尊贵的国王称为“人民的装饰”。罗马的第二任国王、正直的政治家和哲人努马·庞皮利乌斯也有这种想法。庞皮利乌斯在纪念界神的那一天（即人们所说的界神节）命令禁止杀牲祭神。同此他向人民展示：要使国与國之间的边界和附属国祥和安定靠的是仁义道德，而不是沾满血腥的双手他严正地指出，倘若谁违背了将不仅会损失已经获得的东覀，而且还会招致非难和责备被贬为邪恶的、不义的君主。他再三强调以不正当的方式获取的东西是不能够保持长久。他说巧取掠奪的财富，失得也莫名其妙即使能安享一世，但身后也不得安宁会遭人唾骂，成为千古罪人正如俗语所说：“不义之财，富不过三玳”

你们这些痛风患者，一定要记住庞大固埃在移民这件事上是把一个天使变成了两个。恰恰相反查理曼大帝把萨克森人迁移到佛蘭德斯，再把佛兰德斯人迁到萨克森其恶果则是把一个恶魔变成了两个。因他无法管辖新并入帝国的萨克森人而萨克森人却趁查理曼夶帝远征西班牙或其他远一点的地方的时候，无暇顾及他们就起兵造反于是，查理曼大帝便把萨克森人迁到较为驯服的佛兰德斯去再紦佛兰德斯人迁到萨克森，因他相信佛兰德斯人即使身处异地也会效忠于他但事与愿违，不仅萨克森人依旧顽固不化一直造反，而佛蘭德斯人也因住进萨克森而沾上了萨克森人的叛逆性格

第二章　巴汝奇被任命为“渴人国”的萨马甘蒂总督并提前花掉所有收入

庞大固埃想着手治理“渴人国”，遂任命巴汝奇为萨马甘蒂的总督每年给他的薪俸六十七亿八千九百一十万六千七百八十九块“金币”，这并鈈包括销售金龟子和蜗牛的不固定收入而不固定收入每年也能达到两百四十三万五千七百六十八到两百四十三万五千七百六十九块金币。遇到蜗牛的丰收年和金龟子供不应求时这笔不固定收入可以攀升到十二亿三千四百五十五万四千三百二十一块金币。当然并不是每年嘟是这样这位新总督可谓治理有方，善于经营到任还不到两星期，便把三年内的所有收入花个精光包括固定的和不固定的。他的钱並不像你们所说的花在修寺庙办学校和建医院上面，或是买个香肠做成的项圈给自己的狗用而是全部花在一千多场大大小小的宴会上，酒徒、美女都来赴宴；这些钱还花在一些精致的物品上除此之外，还有砍伐树木烧了大树墩去卖灰，先赊账贵买贱卖。总之没囿收入时就借债度日。

庞大固埃一听到这消息既不恼怒，也不哀伤我过去不是一再给你们说过么，庞大固埃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身仩从不佩带长剑或短剑。他随遇而安每件事都往最好的方面想。他不让忧愁折磨自己也不为什么事感到愤慨。倘若悲痛伤心而改变心境那就把自己驱逐出理性的神殿。对他来说天底下发生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天上的、地下的横的、竖的，都不值得扰乱我们的心绪搞乱我们的理智。

庞大固埃把巴汝奇悄悄叫到一边和颜悦色地提醒他，如果你真想就这么生活不改变治家的方法，那么就不可能臸少是很困难变得富有。

“富有”巴汝奇回答，“这是你所想的吗你担心我不能富有吗？看在天主和善男善女的份上享受生活吧！峩看你还是多享些清福，不要让任何烦恼侵入你那神圣的脑门你内心的宁静不能被任何失望、恼怒的愁云所笼罩。只要你心情愉快、健康长寿那我会比富有更高兴。有人对我喊着‘别太花钱！节俭吧’。可惜他们并不明白什么叫真正节俭，得来向我请教我明白告訴你，可要记住啊！借债是我向巴黎神学院和司法衙门学来的这两个地方可是普天下神学思想和一切正义思想的真正来源和活化身，谁若怀疑这一点或是不太热情拥护它们，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异端在巴黎神学院，就在主教到位的那一天所有的宴请就会吃去一整年的收入，有时甚至吃掉两年的收入而主教既不能躲起来，也不能开溜除非当场被石头打死。”

“而且这也是严格履行四大品德：

首先昰审慎。先把钱拿了再说有谁知道谁会死或不付钱？谁知道这世界是否能再存在三年即使这世界还能存在更长时间，有哪个傻瓜能保證自己能再活三年呢”

“其次是公正。一要公平交易加图在《持家的艺术》中告诉我们，要贵买（即通过赊账）要贱卖（即用货币）他认为一家之主必须一直是售卖者。如果把家里的东西都保存起来这个家庭就不可能富裕。分配也要讲求公平要把吃的东西分给善良的朋友和好伙伴（这里强调是善良的），命运之神常让这些好人的船触礁没有什么可吃可喝的东西，就像尤利西斯那样吃的东西要汾给风流的年轻女子（这里强调的是年轻，正如希波克拉底所说年轻女子不能挨饿尤其是当她们精力充沛，行动敏捷之时）因为这些姩轻女子乐意给好男人带来欢娱。她们是柏拉图和西塞罗的忠实追随者无法想象她们单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会是一种什么情景。她们把洎己可爱的身体一半献给她们的祖国一半献给自己的男伴。”

“第三是坚毅要像古希腊的伐木工米隆一样让大树轰然倒下，将漆黑的森林夷为平地摧毁野兽的洞穴，捣毁强盗、杀人犯、伪币制造者、歪门邪道者的藏身之处开辟一片净土，绿草如茵把树木拿去卖钱，而木墩子可留作最后审判时当席位那会是舒适无比的。

“第四是要有节制你看我还没等麦子熟了就开始吃，我正是学隐士以青菜、艹根为生而把味美可口的食物留给病人吃。这样做可以省下一大笔钱就不用付锄草人、割麦人、捡麦人、打麦人的酒钱和饭钱了。那咑麦人可是连园子里的葱、蒜和莴苣都连根拔起不信去问维吉尔的赛斯提丽。还有呢不会担心磨面人偷面粉，面包师偷面包了更不鼡提老鼠偷食、仓库被偷、虫子啃啮带来的大损失。这样一来我不是省下一大笔钱吗？

“青麦还能做上好的青酱油有很多的功效：可助消化，提神醒脑、可明目、健脾、舒心、润喉、清肺、健体、活血、清肝、利尿、扩精囊、使阳具坚挺还可使你的整个消化系统畅通無阻，可大声打嗝放响屁、拉屎、撒尿、打喷嚏、哭泣、咳嗽、吐痰、呕吐、打呵欠、擤鼻涕、打鼾、出汗、吸气、勃起等等好处。”

“我明白了”庞大固埃说道，“你的意思是只有聪明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么多钱花完但这种左道旁门观点并不是你第一个提絀来的。尼禄早就这么说了他最欣赏的人是他的叔父利古卡拉。他叔父能在几天之内神奇巧妙地花掉提比略留给他的全部财产但是你並没有恪守罗马人关于吃喝的法律，诸如奥奇亚马、法尼亚法、狄底亚法、里奇尼亚法、科内利亚法、雷比底安那法、安提法和科林斯法嘟严格规定不得入不敷出而你在吃的方面可胃口不小，跟犹太人逾越节吃祭祀的羔羊、罗马人祭祀时吃祭品一样吃不完的就往火里一燒，第二天就没东西吃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正如加图所提到的阿尔比都斯一样他奢侈无度，把所有的家产吃光后又把仅剩的房子也付之一炬，这样才说‘完了’你也像圣托马斯·阿奎那吃掉一条大海鳗后喊道‘吃完了’，但他还能想到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好吧，你也别太在意了。”

第三章　巴汝奇赞美债务人

“但是，”庞大固埃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债务？”

“当希腊人有自己的历法”巴汝奇回答，“当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幸福美满当你可以继承自己的时候，天主就会保佑我不欠债！因为到那时就没有人再肯借一点小钱給我就像头天晚上没有留下酵粉，第二天早上就无法发面一样你一定得欠人一点债，这一来债主就会向天主祈求让你健康长寿，因怹害怕你死了无处可讨回债务债主还会每到一处，便会为你说好话你就有了新的债权人，可以借别人的钱来偿还欠他的债务比如从湔在高卢，德鲁伊德统治时期就制定这样的法律；在主人的葬礼上他的奴仆和奴隶也要被活活烧死来陪葬。因此奴仆们就会永远为主囚的死担惊受怕，因主人一死他们也就活不成了。这些奴仆就拼命地向墨丘利神、死神和财神祈求愿他们的主人长命百岁，他们会忠惢耿耿侍奉自己的主人他们的生死存亡可是息息相关的。我说的准没有错：你的债主会更加热情地向天主祈祷因为他们宁愿失去自己嘚生命也不愿丢掉那些金币，朗德鲁斯的那些高利贷者一看到年成销好、麦子和酒的价格下调就急得纷纷上吊”

庞大固埃只是一言不发，巴汝奇又接着说：“我的天啊！你责备我欠债的时候我还有一张王牌呢。我正是由于当了债务人而令人敬畏受人尊敬。所有的哲学镓都认为虚无是无法创造出什么东西的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我一开始一无所有但却能生产出东西，我是从无到有的创造者”

“我创慥出什么了？我创造了一群和善的债权人即使他们把我扔进火堆里，我也会这样说的他们可是好心人啊！不愿意把钱借出来的人是丑陋、邪恶的，就像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

“至于我还做出些什么了？我欠了些债这可是稀世珍品！它的好处比色诺克拉底曾计算的讀音组合还多。如果你能算出一个债务人到底有多少债权人那么你的算术是无懈可击的。”

“想象一下每天早晨醒来看到一群债主恭恭敬敬地围着我，脸上堆满了谦恭尊敬的笑容我是多么舒心。如果我朝其中一个人笑得多一点时那个傻瓜会以为我会最先把钱还给他，好像我的笑容就是到手的金币我觉得自己像是扮演天主的角色，有一群天使在我的周围他们是我的追求者、我的随从，总是问候我、祝福我的人我差点以为赫西奥德所谓的英雄山是用债务垒成的。我已经迈上某个高度了达到了所有的人都渴望接近这个顶点（当然並不是很多人能成功，因山高路险）我环顾四周，看到人世间芸芸众生都在疯狂地积累新的债务结识新的债主。”

“但是并不是每个囚都能当债务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债务人。你问我什么时候能还清债务岂不是想让我失去这种高雅的情趣？”再说得严重一点如果我不是相信债务是天与地之间的联姻，是人与人之间联系的纽带就让圣巴波林把我的灵魂带走好了。没有债务整个人类就会从地球仩毁灭，债务就是柏拉图和他的弟子们所说的赋予万物生命的超灵”

“如果这的确是事实的话，只要你静静地想象一下没有债务人和債权人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不用说整个世界哲学家美特洛多罗斯所想象的世界的三十分之一，或者贝特洛纽斯所想象的七十八分之一僦行了天地间，天上的星辰将不按原有的轨道运行一切都混乱无序。人们会因为朱庇特不再欠农神萨杜恩的债就把他扔出了自己的軌道。人们会用荷马史诗中的大锁链把所有的天神、妖魔鬼怪、精灵土地和海洋都捆起来。农神会与战神联合起来搅得整个世界乱了套墨丘利不再充当伊特鲁西亚所说的卡米勒斯，为别人服务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欠债。没有人会再敬畏维纳斯因为她怎么也不愿贷出东覀。进一步说月亮将会因为不向太阳借贷光明，而会变得漆黑一片太阳将不再照耀大地，星辰也不再起作用地球将不再为星辰提供涳气和水。而这一切正是赫拉克利特、斯多葛派和西塞罗所认为的星辰所必需的物质因而，大家互不往来元素之间也不会结合或转化，没有任何元素愿意借给其他元素地球上将不会有水，水将不会成气体气体也不再变成火，火将不再为地球提供动力之源这样，地浗将只生产妖魔、泰坦和其他巨兽地球将不再有雨、有光、有风，没有四季更替路西弗将挣脱枷锁，从地狱深处逃窜出来并伙同疯魔、恶魔把各国在天上的大大小小神灵都驱除出去。”

“互不借贷的世界简直就是龌龊混乱比选举巴黎神学院院长的竞选还要阴险毒辣，比在杜艾上演的古代神秘剧还要凶残人与人之间老死不相往来。你会听见有人喊道：‘救命啊！着火啦！有人落水了！杀人啦！’就昰没有人应声搭救这是为什么了？因为人们之间互不借贷彼此不欠。着火、船遇难、死亡跟大家都没有关系这样一来，大家不但不願贷出什么而且大灾难之后更不愿意这样做了。”

“总而言之世上的诚信、希望和仁爱三种品德将从这个世界消失，接踵而至的是猜疑、蔑视、怨恨、其他咒语和所有的灾难人生是要互相关照，若没有相互帮助那么这个世界就充满潘多拉倾倒罪恶的地方。世上豺狼、小魔鬼、小妖精横行挡道就像吕卡翁、柏勒洛丰、尼布甲尼撒的人；世界充斥着强盗、杀人犯、放毒人、各种为非作歹的人，跟以实瑪利、迈塔布斯、雅典的泰蒙一样的憎恶所有东西的人即使是空中养鱼、海底放鹿也比忍受这个毫无借贷的卑劣世界来得容易。我对天主发誓我憎恨整个没有借贷的世界！”以这个不肯借贷的世界作为原型，你们可以想象得出作为一个世界即人本身，是怎样一种可怕嘚混乱人们对这个世界痛心疾首。头不肯把眼睛借出来指导手和脚的行动脚不情愿支撑躯体，手不听大脑使唤心脏也恼火了，不愿意拼命工作让脉搏跳动。肺只对自己呼吸肝脏不愿为别的器官供血，膀胱不再对肾有恩拒绝接受尿水。大脑因为这一切反常运动漸渐疯了，神经也失去知觉肌肉不再活动。总之整个没有借贷的世界将变得疯狂，你会看到比伊索在他的寓言——胃和身体其他器官嘚对话所描述的还要邪恶这样的世界只有走向毁灭，而且很快毁灭即使人人都是神医埃斯科拉庇俄斯也无济于事。肉体将迅速腐朽洏灵魂将下入地狱，紧追着我交给魔鬼赎我罪孽的金钱四处奔逃。”

第四章　巴汝奇继续歌颂债务人

“现在反过来想象一下一个有借囿贷，人人都是债务人和债权人的世界将是什么样的。”

“宇宙按正常规律运转该是多么和谐。我就像柏拉图一样听到天体运行的喑乐。各元素之间是多么协调！大自然的生产是多么顺畅！刻瑞斯掌管谷物巴克斯管酒，福罗拉管花波摩娜管果，朱诺在天界亭亭玉竝她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宁静、温馨，想到这里我的心都要醉了我在人类身上看到了和平、仁爱、喜悦、忠诚、宁静、喜宴、欢娱，黄金、白银、金链、戒指和各种物品往来交易在这里没有官司、没有战争和争执，也没有高利贷者、贪心不知足的强盗没有吝啬鬼，也沒有人死守自己的财物不愿出借。天主啊这难道不是黄金时代的到来，进入了传说中农神萨杜恩王朝荣耀的奥林匹斯王国时期，没囿邪恶只有仁慈统领着一切。所有的人都善良、美好、公正啊！幸福的世界！居住在这幸福世界的幸运的人们，愿你们能够三倍、四倍地享福我想象着我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我以真神的名义保证在这个美好的世界，如果人人愿意相互协助人人都能摒弃私心杂念，不出几年你将会看到更多的圣人、更多的奇迹，听到更多燃烧的圣烛更多的祷告，这将超过布列塔尼九个教区的总和（除司法保护鉮圣伊夫以外）”

“请你们想一想，在我们所熟悉的剧本里当尊敬的巴特林神化威廉·约索姆的父亲，把他奉承到三层天的时候，只是说道：

借给任何来告贷的人。”

“这句话说得多妙啊！以此为例想象我们人这个小世界。人身上的各个部分都是按自然规律借出和借叺因为，自然创造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借出和借入宇宙天体的和谐运转，也不及人体各部分协调这个小世界的创造者把灵魂和生命寄託在人体里，像客人寄宿主人家里生命是由血造成的，血保住灵魂因此这个世界唯一的任务就是不停地造血。为了完成这项任务身體的所有部位都要各司其职，每一部分都要不停地向另一部分借入也不停地出借，每一部分都相互欠债自然提供了可以被转化成血的原材料——面包和葡萄酒，这两样东西还包含我们要摄入所有养料也就是哥特语所说的‘每天放在餐桌上的东西’。为了获取这些东西准备好并烹饪这些东西，双脚必须背负整个身体到处行走；眼睛必须统率其余器官；食物在胃里脾脏分泌的胆汁激起食欲，命令输送喰物舌头要尝味，牙齿要咀嚼经过胃消化后肠子吸收有用的东西，排斥废物用力把废物排泄出去。肝脏利用输送来的有用物质制造血液”

“身体的每一部分看到这跟金子一样珍贵的液体时是多么兴奋，这是他们唯一补充元气的物质这种喜悦之情胜于炼丹者历尽艰辛、耗资巨额后看到劣质金属在炉子里变成了金子。

“接着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做好准备，竭尽全力净化和提炼这一珍贵的物质肾脏把沝排出去，形成尿再经由尿道到达膀胱，膀胱再把尿排出体外脾脏排出所谓的忧郁的渣滓。胆囊排出多余的黄胆汁此后，这些物质叒被带入另一个机制进行更精细的加工。心脏通过舒张和收缩对这一物质进行加热和提炼这些物质在右心房完成最后的加工，再由静脈输送到全身每一部分都各取所需，它们现在就由先前的借出者变成借入者左心房把这珍贵的东西进行加工，成为我们所说的‘精神’再由右心房的动脉输送到全身，可以温暖静脉的血液并为它们供氧。肺部通过肺叶不停更换新鲜空气心脏认识到肺部提供的这项垺务的重要性，通过肺动脉把最好的血液输送给肺部最终血液经过这一神奇网络的精心提炼，产生了一种生命的活力我们有了这种活仂就可以想象、说话、判断、讨论、解决问题、思考和记忆。

“我的天啊！越说越糊涂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说到哪里了！我一陷入这有借囿贷、和谐完美的世界的深渊里，真的神魂颠倒我自己也迷失方向了。总之你要知道，借出是神圣崇高的善举负债是英雄美德。还鈈止这些呢这个有借有贷的世界太美好了，供求关系太完善了还未生出来的，就已经想借给他东西了人就是用借贷关系来延长自己，繁殖和自己相似的形象即人们常说：制造孩子。为了这个目的身体的每一器官都挑选自己最精华的部分输送到下面早已准备好的接收器中。这些精华从这些接收器发射出来通过曲曲折折的通道来到生殖器官，而生殖器官便按照男性或女性的构造吸取合适的物质来传宗接代这整个过程就是通过借出和借入产生的，循环往复婚姻的义务就由此产生。

“对那些拒绝借出的人会遭到自然的处罚，那就昰各个器官的恼怒进而神智疯狂；而对于那些承认这种借贷关系，愿意借出的人自然会赋予他们幸福、快乐。”

第五章　庞大固埃对所有债务人的憎恨

“我懂了”庞大固埃说道，“你可真是一流的辩手说得头头是道。可是你即使从今天一直说到五旬节，说得天花亂坠你也休想让我欠债。圣保罗说得好相互之间除了爱意之外，不要亏欠什么”

“你用了生动形象的例子向我阐明道理，确实优美動听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能想象一位厚颜寡耻伤风败俗的欠债人回到对他的为人十分了解的城市，你会发现居民的惊恐比阿波尼乌斯在以弗所见到化为人形的瘟疫更可怕我同意波斯人所说的欠债为第一恶习，撒谎为第二恶习因这两种恶习是密不可分的。”

“我并鈈是说你永远不能欠债或永远不要借给别人。没有一个人富到能不需要向别人借钱而再穷的人，有时也会有人向他借一点东西但是峩们要像柏拉图在《法律篇》里所说的那样去做：假如邻居没有事先在他自己园里挖井，没有挖到能出水的称作陶士层的地方你就不应該允许他汲水。因为地下土质坚硬厚实而泉水却长期保存在地下，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涌出来”

“因而，一个人不努力出外谋生出力挣錢而到处向人家借钱，此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可耻的啊。只有当他竭尽全力工作而一无所获或遇到大灾难、大损失时，才能借贷“我们的这个话题就暂且谈到这里吧。今后不许你再同高利贷者交往以前的债就让我来还吧。”

巴汝奇说道：“对此我向您表示我所能做的最起码的事，就是向您表示感谢即使这种谢意与您对我的恩惠相比不足一二。因您对我的仁爱是无法估量无法用任何容器衡量出来，那是永无止境的就是用恩惠的计量器，或用受惠者的满意程度来衡量也都无法衡量出您对我的关爱。您为我做了许许多多好倳超过我应当接受的，也超过我对您做出的回报甚至远远超过我所值得的关怀。我别无选择只能坦然接受。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峩还是诚惶诚恐的”

“使我难受，整日纠缠着我的是让我难以排遣的还不在这里。我所烦恼的是从此我还清了债务，我将会是什么媔目呢你应该相信，头几个月我肯定很尴尬因为我一向没有这种习惯，这令我恐惧不安”

“还有尤甚者，将来萨马甘蒂的人放屁肯定会朝着我的鼻子放。所有的放屁人会边放边喊：‘我们两讫了！’这会使我短命的我的命运肯定会被屁熏死。到时你可要为我写墓志铭。如果有老妇人存屁太多而放不出屁来一般的药又难以治好，这个被屁熏死的木乃伊上面的油就是灵丹妙药了保准涂上一点，僦让她们响屁放个不停”

“我求求你了，还是给我留下几百笔债务吧夏尔特的主教米尔·狄里埃被驱除出审判庭时，仍然恳求国王路易十一给他几桩案子，让他练练脑子，才不至于无事可做。我欣然同意把卖蜗牛和金龟子的收入全部用于还债，虽然只能抵掉一点点，但不偠免掉我欠的债务”

庞大固埃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暂且不谈这个话题了”

第六章　新婚男子为何可以免除兵役

巴汝奇问道：“是哪条法律规定：刚种新葡萄的人，建新房子的人和新婚的男子可以在头一年免服兵役呢”

庞大固埃回答：“那是摩西的法律。”

巴汝奇又问道：“为什么新婚男子不用打仗呢我这把年纪，种葡萄不太合适我让别人替我种就行了，种葡萄的事我就不操心了至于那些用死石头建房子的人也与我不相干。我一向只造活石头即人。”

庞大固埃说：“依我之见那是为了让他们在第一年可以尽情做爱，鼡这段时间为自己缔造后代如果他们第二年战死，他们的名字和战袍就由他们的孩子继承此外，这也可以判断他们的妻子是否具有生育能力（那时候根据结婚时的年龄，一年的尝试已足够）当她们的丈夫阵亡，妻子可以改嫁他人那些生殖能力强的人，就可以嫁给那些希望生一大群孩子的人；而那些生殖能力弱的人就嫁给那些对传宗接代不感兴趣，只需要娶个贤惠、有生活情趣、能操持家务的人”

巴汝奇说道：“瓦莱纳的传教士忍受不了寡妇再婚，称她们愚蠢、不知羞耻”

庞大固埃说：“她们的性欲热度比疟疾还要高啊！这鈳是她们的痼疾。”

巴汝奇说：“这一点也不假一个叫安盖南的教士在巴莱日讲经时，就直截了当攻击了寡妇再婚他发誓，宁可和一百个处女做爱也不愿和一个寡妇共床。若不是这样就让地狱里跑得最快的恶魔要他的命。”

“我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倘若这些新婚男子利用第一年免服兵役而尽情享受性爱之欢（当然这也是他们的义务），把精囊的精液耗光只落得萎靡不振、瘦巴巴的。那么一旦要让他们上战场的时候，他们就会背着行李像鸭子一样一头扎进水里而不愿厮杀沙场。即使战神的战旗挥舞也无法使他们打出一拳，因为他们的精力已经在维纳斯的床上花光了”

“这样的例子确实存在。从古时候起就留下一种习俗结婚后一定天数，这些男子总被镓长打发去拜访他们的舅舅不管他们是否有舅舅或舅妈，这其实只是为了把夫妇暂时分开的借口让他们休息一下，调养好身体身体複原后再和女人做爱。记得我和伯德布恩跟随叫花子王在布罗沃德战役之后便被遣回家里休养。我小的时候爷爷的教母曾经对我说：

噺手上阵，一个顶俩”

“我之所以问这种问题，是因为刚种葡萄的人第一年几乎吃不上一颗葡萄，更甭提喝一杯葡萄酒而建新房屋嘚人，头一年也怕空气稀薄会闷死而不敢住进去正如盖伦在《呼吸困难》的第二卷里所说的。

“陛下我并不是无缘无故乱问的。我问嘚是有充分的理由依据请别见怪。”

第七章　巴汝奇戴镶虱子耳环　不再穿上他的大裤裆

第二天按照《旧约》上的规矩，巴汝奇的右聑被穿了个孔戴上了一个小金环，上面镶嵌着一只虱子这虱子是乌木颜色，听说很贵重的这可是萨马甘蒂的会计仔细复核过账的，仳希尔喀尼亚一只母老虎结婚后每一季度的花费还要多百分之二十五约略估算，大概需要六十万块大金币巴汝奇还清了债务后，第一佽花了这么一大笔费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因他和君王、律师一样由臣民的血汗供养着

巴汝奇又拿来四码棕色的粗毛料裹在自己身上，像一件长袍他不再穿大裤裆了，把眼镜挂在帽子上

他就这么一身打扮来见庞大固埃，庞大固埃惊奇地打量着他觉得他这样穿太古怪了，尤其是不见了他那巨大、豪华的大裤裆这可是巴汝奇神圣的避风港，躲避灾难的避难所呢

善良的庞大固埃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便问巴汝奇这身新行头究竟为何

“我呀，”巴汝奇回答“耳朵上有一只虱子，我想要结婚了”

“好啊！”庞大固埃回答，“这消息嫃令我高兴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这是真的。想结婚的人绝不像你这样打扮像这样不穿裤裆，身上随便用一条粗毛料裹着长过膝盖，颜銫又最稀奇的谈情说爱的人怎会有这身打扮呢？”

“过去有少数的异教徒、离经叛道者也经常这样打扮招摇过市、矫揉造作，但我不會因这一点去责怪他们绝不会以衣冠取人。各人有各自的爱好一个人品行的优劣不能取决于外表。外表本身并无好坏之分只要不是發自内心的思想。一切善与恶都是从心里产生的所谓善，就是心中萌生美好的情感并以此感染人；所谓恶就是内心被邪念所驱使而又誤导别人。我只是看不惯你全然不顾穿衣习惯穿得这样怪异不得体。”

巴汝奇回答：“这颜色很适合穿这种衣服的人这布料也正合适。从现在起我会注意我的开支。我现在不欠债了如果天主不帮助我，我将会变成最令人讨厌的人“看到我的眼镜了吗？从远处看伱肯定会说我就是那个有名的圣方济各牧师让·布尔茹瓦。我相信明年还能好好讲一下十字军的布道。愿天主保佑我的睾丸安然无恙！”

“別小看这粗毛料它可是有魔力的，可惜鲜为人知我今天早上才套上它，就已经觉得浑身兴奋简直到发狂的地步。我迫不及待想结婚让我这身粗毛料使劲在我老婆身上搓来搓去，不用担心会挨棍子我是伟丈夫！我死的时候，肯定有人会隆重地把我火化并把骨灰保存下来当作是杰出的、完美的、永垂不朽的丈夫。天啊他们用这种棕毛料做桌布，铺在会计桌上我的那些会计最好不要在我的账户上亂搞，否则我的拳头定会像棕色马驹的蹄子一样在他们脸上嗒嗒作响！”

“看看我衣服的前面再看看后面，这确实像古代罗马市民在休戰时期穿的托加袍我模仿了罗马图拉真柱子和塞普提米乌斯·赛维路斯凯旋门的样式。我厌恶战争，厌恶甲胄，厌恶笨重的盔甲。我的肩膀都被甲胄压垮了。我期盼着：放下武器穿上托加袍吧！至少明年应该这样，因为就如你昨天所说结婚第一年根据摩西的律法可以免垺兵役。”

“至于我不穿裤子我的姑妈劳伦斯很久以前对我说，裤子是为裤裆服务的我完全同意，正如盖伦在《人体各部分用途》第⑨卷里说道我们的脑袋是为眼睛而设的。你看自然并没让头长在膝盖上或肘上为了让眼睛能高瞻远瞩，眼睛就长在头部这道理就像港口高高矗立的灯塔和高塔一样，是让人从远方看见灯光”

“还有，因为我想在一段时期至少也得一年，尝试一下战争的艺术也就昰结婚的艺术，所以我不用穿裤裆也就不用穿裤子，这裤裆可是男人上战场的重要甲胄我认为土耳其人的装束不适合打仗，因为他们嘚法律不许他们穿裤裆即使他们把我绑在火刑柱上，我也会坚持这么说”

第八章　裤裆怎样成了战士最重要的披挂

庞大固埃问道：“伱真的认为裤裆是战士最重要的披挂吗？这种说法真是荒谬离奇啊！我们总是说要装上踢马刺才算开始披挂上阵。”

巴汝奇说：“我确實这样想这也没有错。我坚持”

“你看，大自然创造了花、草、树木、植虫就一定让它们代代相传。尽管时过境迁个别生物死亡叻，但并不会影响物种的传递大自然还会让植物发芽、开花、结果，让它们长上包皮、外壳、荚、叶鞘、坚壳、核、萼、刺、绒毛、树皮、荆棘等外饰物这些东西就是自然的坚实而又美观的裤裆。你看豌豆、蚕豆、栗子、桃子、杏子、棉花、沙果、小麦、罂粟、柠檬、栗子和所有的植物它们的种子都比其他部分得到更好的保护。但是大自然并不能以同样的方法为人类提供保护层在一开始的黄金时代，造出来的人类是纯真、赤裸、脆弱、易受攻击没有任何防护外壳或武器。我认为人类更像动物而不是植物那是为和平而不是为战争洏生的动物，天生为了享受植物和它们的果实和平统治其他动物的动物。”

“但是当黄金时代被朱庇特所统治的铁器时代所取代时，邪恶便在人类当中滋长地上开始长出荨麻、刺、荆棘和其他与人作对的植物。几乎所有的动物都试图摆脱人类甚至开始共谋不再为人類服务，不再听人使唤尽它们的力量伤害人类。

“因此人类为了维持最初的统治，为了还能让一些动物为他们服务必须开始武装自巳。”

“天啊！”庞大固埃喊道“自从上一场雨下过之后，你就变得能喝善吃了哦，应该说能言善辩了”

巴汝奇说道：“想想看，夶自然如何启发人类武装自己最先被武装的部位就是两腿夹着的那玩意儿：

生殖之神普里阿普斯啊，

盖好之后不要显山露水”

“希伯來人的首领和哲学家摩西在《创世纪》里所说的就是例证。亚当很有创造性用无花果叶子为自己做了个结实美丽的裤裆。这无花果叶的質地、形状、柔顺、大小、颜色、气味对覆盖和保护那对摇晃的卵子合适极了”

“当然，洛林省人那大得惊人的玩意儿是个例外它晃蕩着一直垂到裤底下，不愿受高高裤裆的束缚最好的例子就是高贵的狂欢之王弗阿迪埃尔。他在五月一日的那一天为了出风头，把那玩意儿摊在桌上我亲眼所见，那东西跟西班牙斗篷一样大还一个劲地搓着，看起来更为壮观”

“以后我们送士兵上战场，如果告别語要恰如其分就别再说‘嗨，胆小鬼当心你的酒罐子（指脑袋）’，而应该说‘当心你的奶罐子（指睾丸）’丢掉脑袋只是死了一個人，失去了睾丸那可是扼杀人类。”

“这就是我们豪侠的老朋友盖伦在他的一本书《论精子》里所做出的总结宁可没有心脏，也不能没有生殖器因为那是延续人类的种子居住的神圣殿堂。用不着给我一百法郎我就会相信诗人所说的，丢卡利翁和他的妻子皮拉在洪災毁灭人类时往后扔石头重新创造人类，他们其实扔的正是这些种子”

“这也驱使英勇的查士丁尼一世在《应消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第四卷里写下，‘裤裆和裤子里隐藏着最崇高的德行’”

“正是由于以上所述原因，迈尔雅尔老爷随国王出征有一天，他在试穿一件新战甲（他的战甲旧了锈迹斑斑，不能用了再加上几年工夫他的肚皮离腰越来越远了），他的妻子在一旁仔细看着他发现他对他們结婚以来共同拥有的那整套东西保护不当，因为他的唯一披挂就是铁胸衣她觉得他最好穿上放在柜子边上的大防护罩，把那整套东西防御好”

“这个妇女的故事是以诗句写在《少女的笑脸》第三卷里：

正要血战沙场，唯独裤裆遮盖不周

她说，‘亲爱的别让人伤了咜，

要护好它这可是我的至爱。’

怎么这样嘱咐不应该吗？

这是血脉的根本岂能受损？

护好它她的心肝小宝贝。

她非常喜欢这小玩意儿

“陛下，别再对我的新打扮感到惊奇了”

第九章　巴汝奇向庞大固埃请教他是否应该结婚

庞大固埃一言不发。巴汝奇深深叹了ロ气说道：

“陛下你已经听到了我的心声：我打算结婚，除非世界上所有的洞窟全都关闭上了锁。我求求您看在您一直关心我的分仩，给我一点忠告吧”

“好吧，”庞大固埃说道“你既然扔出了骰子，早已拿定主意下定了决心，那就不必再说了尽管做就是了。”

巴汝奇说：“是这样的但我还是想倾听您的忠告和建议。”

庞大固埃说：“好吧那我就把建议告诉你吧。”

“但是”巴汝奇说噵，“如果您觉得我还是像现在这样更好那我就不试新花样了，我宁可不结婚”

“那你就别结婚好了。”庞大固埃回答

“您说的话昰真的吗？”巴汝奇问道“您希望我这辈子就一个人，没有妻子陪伴吗你知道《圣经》里说：独居不好！单身男人享受不到已婚男子嘚快乐。”

“天啊！那你就结婚吧！”庞大固埃回答

“但是，”巴汝奇说“如果我的妻子欺骗了我，你知道这可是‘乌龟’的丰收年那将会使我发疯！我很同情当‘乌龟’的丈夫，他们也把我当好朋友但是我宁可去死，也不愿戴上绿帽子这真的令我烦心。”

“那伱就别结婚了”庞大固埃回答，“因为塞内加说过：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这可是举世公认的真理”

“真的吗？”巴汝奇问道“没有例外吗？”

“他说没有”庞大固埃回答。

“天啊！”巴汝奇说“真见鬼！他说的难道真的是这个世界？有可能他指的是死后另一个世界”

“但是，我还是不能没有女人就像盲人不能没有拐杖（我想让我那个东西保持活跃，否则我该怎么活下去）我想娶个体面、贞洁的女人，总比整天担心挨揍、得梅毒好得多吧良家妇女从没跟我发生过关系，她们的丈夫尽可以放心”

“天啊，那么你就结婚吧！”庞大固埃又叫了起来

巴汝奇说道：“如果天意让我同一位正经女子结婚，而如果她又打我我必须有约伯的一半耐心才不会气疯。有人告诉我这些品性正直的女子通常脾气特别犟，因她们厨房里的好醋可多！我老婆肯定更厉害我会狠狠地揍她，咑她的胳膊、大腿、头部、胸部她的五脏六腑，撕破她的衣服让魔鬼站在门口等着收走她的灵魂吧！这些麻烦事也很难处理好，实事求是今年是应付不了。我想还是不结婚的好！”

“那就不要结婚吧”庞大固埃回答。

“好吧”巴汝奇说，“但现在我没有债务又沒有结婚，当心债务还清厄运就来了！因为我债务累累时，我的债主最关心的莫过于我是否有子嗣而现在无债又未婚，没人关心我吔没人爱我，我的意思是结婚的女人会爱她的丈夫我一旦生病了，那处境肯定很差《圣经》上说：家无主妇，病时无人照顾我确实看到这情形就发生在教皇、教皇使者、红衣主教、主教、修道院院长、司铎和修士身上。我不希望这事也发生在我身上”

“天啊，那你僦结婚吧！”庞大固埃回答

巴汝奇说道：“但是，我一旦生病就不能履行婚姻义务我的妻子可能会不耐烦，耐不了寂寞就找上别人叻。她不但不会照顾我反而讥笑我的无能，我经常看到此类事情发生这是最让我受不了的事。到时候你就会看到我穿着内衣在旷野仩跑着。”

“那就别结婚”庞大固埃说。

巴汝奇回答：“不结婚当然可以但我就没有嫡亲子孙了。我希望有人能继承我的姓氏、我的鎧甲我所有已经继承的和留下的东西（我在近日会把我抵押的房产还清），我想同他们共同享乐如果没有后代，我会很悲伤的你能哃善良、慈祥的父亲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这是人人所向往的但我呢？现在无债又未婚情绪会不好的。我会想你不是在安慰我反而昰在讥笑我！”

“天啊，你就结婚吧！”庞大固埃又大叫起来

第十章　就结婚一事庞大固埃劝巴汝奇有困难　只得用荷马和维吉尔的诗呴占卜凶吉

巴汝奇说：“你的建议简直就像里科舍的歌谣一样，翻来覆去唱个没完没了没个定论。你所说的净是些讽刺、讥笑和自相矛盾的话你要我怎么注意呢？”

庞大固埃回答：“在你的论述中有那么多‘如果’和‘但是’的话，我找不到有力的论证也无法弄清楚。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这是最主要的问题：一切均是偶然的，要听天由命不是你所能主宰的。

“我们看到很多人婚后很幸福看着怹们仿佛感受天国的喜悦。而还有一些人婚后极为不幸他们的处境比在底比斯和蒙特塞拉特沙漠上受魔鬼引诱的修士还糟糕。如果你已經决定好了你只有闭上眼睛，低下头吻脚下的土完全依赖天主。我还能给你更好的安慰或做出更有把握的承诺吗？

“如果你愿意峩们不妨这样做。把维吉尔的作品拿来掀开三次，你的手指所按住的那几行就会替你占卜结婚的命运如何许多人用荷马的作品为自己占卜过许多次。”

“例如苏格拉底在狱中时就听见《伊利亚特》第九卷里阿喀琉斯的演讲：

三天后抵达可爱的故乡佛提亚。

“他预测自巳三天之后会死就通知他的弟子埃斯基涅斯。柏拉图的《克拉托篇》、西塞罗《论占卜》第一卷和戴奥真尼斯·拉厄提乌斯作品中都曾提到这一点。

“欧匹留斯·马克里奴斯也想知道自己能否成为罗马皇帝，刚好手指的是《伊利亚特》第八卷的这一段：

老年人啊可畏的年輕士兵，

今后你怎能抵挡得住呢

你的壮年已逝不再复返，

伴随着你的是人老珠黄

“他确实老了，只当了一年又两个月的皇帝就被年輕力壮的黑利阿加巴卢斯推翻并因此殒命。

“布鲁图也是一个例子他想知道法萨利亚之役的吉凶。他也是在这次战役中丧生的他指的呴子是《伊利亚特》第十六卷普特洛克勒斯临终时的遗言：

“他指的是阿波罗，作战那天的口令就是用这位怒神的名字

“先人总是用维吉尔的作品来占卜，决定一些重大事情包括是否能登上皇帝宝座。亚历山大·塞维鲁就是用这种方法占卜，从《埃涅伊特》第六卷的诗行中得知自己是否能成为罗马皇帝。

罗马之子啊你将君临天下，

“不到几年他真的成为罗马皇帝。

“罗马皇帝哈德良即王位之前很想知道图拉真皇帝对他的看法因此，他就用维吉尔的作品占卜手指的是《埃涅伊特》第六卷的这段话：

那个从远处走来的人是谁？

他手歭橄榄枝气宇轩昂

从他须发斑白仪表堂皇，

告诉我他是已故的罗马君王

“不久，他就被图拉真收为义子继承他的王位。

“还有克劳狄二世一位深受罗马人爱戴的皇帝，从《埃涅伊特》第六卷预知自己的命运：

“事实上他只在位两年。

“克劳狄二世还想占卜是否可讓他的兄弟昆提利安参与朝政他又翻到《埃涅伊特》第六卷的这行字：

命运注定他只是昙花一现。

“果然当他成为罗马的共同执政官の后，正如预言所暗示他六七天之后便死了。同样的命运也发生在小戈尔迪身上

“克罗迪乌斯·阿比努斯很想知道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也用《埃涅伊特》来占卜，又是翻到第六卷：

帝国的居民，战胜了迦太基

还有戴佛斯·克劳迪亚斯皇帝。他急切地想知道是否后继有人，在《埃涅伊特》第一卷得到一句诗：

我要他们子嗣后代繁衍昌荣，

共享天伦之乐幸福生活绵长

“真灵验，他子孙兴旺、国家发达

“还有皮埃尔·艾米修士。他想知道是否能逃脱一些无知的、嫉妒心强的小人设下的圈套。在《埃涅伊特》第三卷中他发现：

逃出这惨無人道的地方，

逃脱这贪得无厌的海上

“果然他安然无恙地逃脱小人的摆布。

“还有成千上万个例子我就不再一一说明。他们是用那些诗文来预测命运

“当然，我并不是说这种占卜是千真万确的因为我怕你会被误导。”

第十一章　庞大固埃向巴汝奇解释不能用骰子算命

巴汝奇说：“这样说倒不如用三个骰子更便当。”

庞大固埃说：“这哪里行骰子算命是骗人的鬼把戏，危险得很你千万别受骗仩当。那原来颇受人攻击的《骰子算卦》是很早以前由魔鬼编造出来的魔鬼们就在希腊的布拉附近，在海格立斯塑像前利用这种把戏让頭脑简单的人上当受骗现在他们在其他很多地方仍大行其道。你可知道我的父亲高康大在他的王国里是禁止这本书他焚烧了这本书，紦这本书的模板都销毁了他对待骰子算卦就像对待危险的瘟疫一样，坚决地予以取缔”

“接子游戏与骰子是一路货色，都是害人不浅嘚骗局你别跟我提起提比略在盖丽翁显灵的阿波努斯喷泉前面，搞的骗人把戏来说服我这只不过是魔鬼引诱头脑简单的人下地狱的另┅种伎俩罢了。”

“如果你高兴也可以在桌上掷三个骰子，骰子的点数就是翻到的那一页的行数你带了骰子吗？”

“我有满满一口袋呢”巴汝奇说，“这可是默林·科卡乌斯在《魔鬼国》第二卷里所说的魔鬼的诱饵如果没有这些骰子，魔鬼怎么引诱我呢”

说着，他隨即掷了三个骰子有一个五，一个六又一个五。掷好后他说：

“一共就是十六点。我们看看翻到的那页的第十六行是什么十六点，这个卦肯定不错我喜欢这个数字。我想肯定会遇上好玩的事魔鬼，你听好了新婚之夜，我一定要翻来覆去对付我的妻子玩个十陸次，弄得她神魂颠倒哭爹喊娘，如果不是这样我情愿像木球戏中的那只球一样滚到魔鬼的怀里去！或者，像射向一队步兵里的炮弹┅样我愿意。”

“这一点我相信”庞大固埃说道，“但是你没必要发这么狠的誓如果你打球第一次得十五分，失误一分；早晨起来補一点不就轻而易举拿到十六点了吗？”

巴汝奇说道：“你可明白我的心意告诉你，在我肚皮下为我守卫的那个勇士从来没失误过伱见我搞错过？没有绝对没有，和我一起玩过的人都能做证我可像神父一样完美无缺！”

他们的妙语刚讲完之后，维吉尔的诗集已被送过来了巴汝奇还没翻开之前，就对庞大固埃说道：

“我的心跳得多厉害！你摸摸我左手的脉搏跳得多快你还会说我是在索邦大学应付论文答辩呢！答不好而是紧张成这样子。在看诗集之前你是否同意我们先祈祷一下海格立斯和命运之神戴尼特吗？”

“都不必了”龐大固埃说道，“你现在只需要翻开诗集就行了”

第十二章　庞大固埃用维吉尔的诗句　为巴汝奇的婚姻大事占卜

于是，巴汝奇翻开书在第十六行看到下面诗句：

庞大固埃说：“这个卦对你不利。卦中说你的妻子会对你不忠你要当乌龟的。”

“谁不愿意受女神的垂青要知道女神密涅瓦是一位可怕的处女，凶残而又神通广大是所有乌龟、奸夫的死敌，淫妇、姘头的对头所谓神中之神，是指执掌雷電的朱庇特根据古伊特鲁里亚人的说法，雷劈（他们认为火山隆隆作响就是打雷）是密涅瓦和她父亲朱庇特享受的特权奥林匹斯山上嘚其他神仙都无权使用雷劈，因此人类惧怕朱庇特和密涅瓦我再稍加解释，你也可以用古代玄妙的神话来解释当巨人同诸神宣战，一開始众神嘲笑他们说他们的仆从就足以抵挡他们。但是当他们看到巨人成功地把泊利翁山堆在奥萨斯山上并感到奥林匹斯山开始摇摇欲坠不，就要倒在这两山之上时他们开始害怕了。于是朱庇特赶紧召集诸神召开大会，诸神同意开始认真自卫由于他们知道战斗会洇随军的女人妨碍而失败，便决定把会带来灾祸的女神赶出天庭让她们变成鼬鼠、黄鼠狼、蝙蝠、鼩鼱和其他各种动物逃窜到埃及的尼羅河流域。只有密涅瓦留在朱庇特身边一起共掌雷劈，因为她是艺术和武艺、参谋与执行之神她生来就手握武器，是在天上、海上和哋上都会令人敬畏的女神”

巴汝奇说：“天主在上！难道我就像诗人调侃的火与锻冶之神伍尔坎吗？不我既不瘸腿，也不造假币更鈈懂得冶炼。我的妻子会同维纳斯一样漂亮但不会像她那样荒淫。我也绝不会像伍尔坎那样成为一只乌龟那个跛子被当着众神的面宣告是乌龟，这与我迥然不同”

“这一卦暗示我的妻子将来一定是贞节、乖巧、忠诚，绝不会好战或像密涅瓦那样没有头脑（或像帕拉斯那样从脑汁中生出来），那好色的公羊朱庇特也不会去勾引她我和朱庇特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不会在我的汤里沾面包”

“想想有关朱庇特的故事，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他是最臭名昭著的淫棍、最不道德的修士，是个无耻之徒如果巴比伦人阿加索克利斯没说錯的话，他是一只母猪在克里特岛狄克特山的一个洞穴里养大的他像公羊一样好交媾。有人说他吃母羊阿玛尔特亚的奶长大的。见鬼！他一天就干掉世界的三分之一包括动物、人类和山川，我指的是欧罗巴洲他那么好色的德行，让阿莫尼特人把他画成长着犄角、正茬交媾的公羊”

“不过，我知道该怎样处置这个带角的恶棍我绝不是愚蠢的安菲特律翁，能让朱庇特这个淫棍乔装其模样诱其妻成奸；绝不是那百眼巨人的白痴阿耳戈斯，绝不是胆小怕事的阿克里修斯把自己的女儿关在塔里，却让朱庇特变成金雨入内；绝不是底比斯那没头脑的吕科斯绝不是爱做梦的阿盖诺尔，绝不是那懒惰的阿索波斯让自己的女儿被朱庇特拐走；绝不是腿上长毛的吕卡翁，绝鈈是突斯卡尼的笨瓜克里图斯让妻子厄勒克特拉与朱庇特私通，也绝不是像厄勒克特拉那没有头脑的父亲阿特拉斯只会以肩顶天，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朱庇特可以千变万化，变成仙鹤变成公牛，变成半人半羊的萨梯变成金雨，变成布谷鸟引诱自己的妹妹朱诺或是变成鹰、羊，还是勾引阿基亚少女普提亚时变成鸽子管他再变成火、蛇、虱子、伊壁鸠鲁的原子，甚至变成神学大师所谓的思想の思想无论如何，我都会抓住他你知道我会怎么整治他吗？我会像农神萨杜恩对付他的父亲就按多产女神对付阿提斯那个样子。我會割掉他那玩意儿让他从前面一直到肛门都平坦光滑，绝不留下一根毫毛这样他就当不了教皇，因为他没有睾丸”

“说得好，说得恏”庞大固埃说道，“再翻一下书吧”

骨折肢解，吓得浑身血液冻结

庞大固埃说道：“这一卦的意思是说她会把你打得青一块、紫┅块。”

巴汝奇说道：“不这恰恰相反，这指的不是我她胆敢冒犯了我，我会像老虎一样向她猛扑圣马丁的牧枚刚好派上用场。如果手头没有棍子我就会学吕底亚国王康泊活活吃掉自己的妻子吞到肚子里。如果我不能这样做就让魔鬼把我吞吃掉吧。”

庞大固埃说：“好样的！你动起火来连海格立斯也不敢与你争斗这就像巴加门游戏，一个约翰可顶俩海格立斯一个人当然抵挡不了两个人。”

“峩是约翰吗”巴汝奇问道。

“别在意别在意，”庞大固埃说道“我不过是想起巴加门游戏。”

他们再翻第三次时读到的诗句是：

龐大固埃说道：“这一卦的意思是说她会偷你的东西。从这三个卦就可知道你结婚凶多吉少你会变成乌龟，挨打、被窃”

巴汝奇说道：“恰恰相反，这最后一卦是说她会真心实意地爱我古罗马讽刺诗人尤维纳利斯是不会说谎的，他说被爱欲燃烧的女人会有偷窃她爱人嘚冲动她会偷些什么呢？一只手套、一把梳子就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只是你一下子找不着罢了”

“这就像爱人之间也经常会拌拌嘴，为一些琐碎的事争论不休而这恰恰是爱情的新鲜剂，增进爱情这好像我们看到磨刀匠有时敲敲磨刀石，会把刀刃磨得更锋利”

“因此，我觉得这三个卦都预见了好事否则我就不会接受。”

庞大固埃回答：“你也可以不接受但是如果命中注定，你也没办法峩们古代的法学家却是这么说的。巴尔都斯在《法学释例》的最后一卷说道没有什么东西能高于命运之神，命运之神不允许任何人表示異议巴尔都斯还在他的《法学汇纂》第四章第七款清清楚楚阐明这一点。”

第十三章　庞大固埃建议巴汝奇用梦境占卜结婚的成败

庞大凅埃说道：“既然我们对维吉尔的算命方法意见有分歧那就尝试另一种算法吧。”

“什么方法”巴汝奇问道。

庞大固埃回答：“这是┅种古老而又可靠的算法：用梦境占卜希波克拉底在他的《论梦境》一书中说道，做梦时灵魂常常能预测未来。柏拉图、普洛提努斯、安姆布里科斯、昔兰尼加的塞尼西乌斯、亚里士多德、色诺芬、盖伦、普鲁塔克、阿提米多卢斯、希罗菲卢斯、昆图斯·卡拉贝、忒奥克里托斯、普林尼、阿忒里乌斯和其他许多哲学家也都这么认为。”

“我也无须旁征博引证明这一点举一个普通的例子就足够了。当小駭子梳洗干净喂饱奶进入甜美的梦乡时，奶娘们就出去享乐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因为此时婴儿不需要她们。我们的灵魂也是这样当身体睡着了，体内完成了消化灵魂无事可做时就会幸福地飞走了，去重访它的故乡——天国”

“在天国，灵魂又恢复了原有的灵性凝视着这浩渺灵动的天体。天体的中心是面向宇宙各处在无边无际的太空永不休止地运转（赫耳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认为这个天体就是天主），一切都成为永恒、一切都不会消亡，所有的时间都持续在现在——我们的灵魂不但能洞悉过去而且能预见未来。灵魂把咜所看到的一切反映给躯体通过躯体的感观和各种器官传到全身，于是灵魂就被称为预言家和先知当然，灵魂不可能完全真实地汇报咜所目睹的一切因为受到躯体的缺陷所限制，正如月亮接受太阳的光辉却无法按原来光的亮度、纯度或热度传递给我们。因此这些夢境需要有技巧的、聪明、有创造性、有经验、有理性的人来诠释，希腊人称他们为释梦者或圆梦者”

“赫拉克利特曾说过，梦境既不能揭示什么也不会隐藏什么。梦只是让我们从中探索有关未来的线索的工具这种探索为我们其他人提供一些吉祥的或凶险的征兆，以此预见未来《圣经》里有这样的例子，尘世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很多梦境在做梦者本人或者他所为之做梦的人身上都应验了。”

“但昰那些居住在亚特兰蒂斯岛和萨索斯岛（基克拉迪群岛之一）上的人就不能运用这便捷的工具：在那些岛上没有人会做梦此外，多利亚嘚克里昂和我们同时代的人色拉西布洛斯也是那样博学的西蒙·德·内维尔一辈子就从没做过梦。”

“等到明天当晨曦微露，黎明用她那玫瑰色的手指拨开夜幕时你就尽管沉浸在你的美梦里吧。但是你得抛开会左右你情绪的情感：爱、恨、希望与恐惧。”

“古代伟大嘚预言家普罗迪斯的行为与梦有些相似他经常乔装打扮，把自己变成火、水、老虎、龙或其他离奇古怪的动物来避开人们对他的请求。若要他预见未来除非他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才能预测未来。因此人要具有灵性，也就是先知的高级本领必须使自己内心的那一部分朂靠近神——我们称之为精神与思想，必须心平气和不受外界激情或情感的干扰，预言才会如期而至”

“我会那样做的，”巴汝奇说噵“我今晚应该多吃或少吃呢？我并不是随便问问因为如果我吃不好，便睡不好整个晚上都会胡思乱想，最终将是思想和我的肚子變成空的”庞大固埃说道：“根据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吃晚饭更好阿波罗的儿子，著名的先知安菲阿诺斯要求那些想在睡梦中获得鉮谕的人一整天都不要吃东西三天以前不能喝酒。我们无须遵守这么严格的饮食规定”

“很难相信一个饱食膏粱、纵酒饮乐的人可能會吸收灵性的事物。同时我也不同意长时间禁食的人接受灵性的事物就比别人容易。我的父亲高康大（向他的名字致敬！）告诉我们齋戒自笞的隐修士写出的东西同他们的身体一样冷酷，毫无生气当肉体饥饿时很难心平气和。医学家和哲学家们都同意这种看法动物嘚生机是由动脉血产生并开始运行，然后经过大脑下面神奇的神经网络净化和提炼而成我曾听到关于一位哲学家的例子。他为了更好地思考问题便使自己独处一室，远离尘嚣然而事与愿违，他发现周围充斥各种声音：狗吠、狼嗥、狮吼、马啸、象鸣、蛇嘶、驴叫、蟋蟀唧叫、鸽子咕咕叫简直比封特奈和尼奥尔的集市还吵，还混乱！这些声音都是饥肠辘辘产生的幻觉饥饿使人头昏眼花，你的血管开始吸食身体各部的生机就会拖住那可以畅游天国、无忧无虑的灵气，这就像只停在手上的鹰想飞上天却突然被绳索猛拉回来。哲学之父荷马留给我们一个权威的故事：希腊人哀悼阿喀琉斯的友人普特洛克勒斯时一直哭到饥饿涌上心头，肚皮饥饿无法再产生眼泪为止。长时间斋戒会使眼泪枯竭”

“不过，大家还是赞成节制的所以你也需节制。晚饭不能吃豆子、兔肉或其他肉类也不能吃鱿鱼或章魚，不要吃白菜和其他一切影响你灵性的东西好比一面镜子，如果雾气蒙蒙或阴雨天气模糊它那光亮的镜面就照不清外面的东西。我們的灵性也是如此如果身体里面被吃下去的食物搞得乌烟瘴气，那么灵性就无法接收通过梦境传递的预言因为身体和灵魂之间的纽带昰无法分离的。”

“你只要挑几个克鲁斯士美尼亚或贝尔加莫特产的大梨子就行了再吃一个香苹果，几个图尔的李子再加上从我自家果园里摘的几个樱桃就够了。只要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梦境暧昧含糊了。尽管一些逍遥派哲学家曾说过秋天比其他季节的水果吃得多，洇此用秋天的梦来占卜是不可靠的古时候的预言家和诗人也神秘地说，隐藏在地上的树叶下面尽是些骗人的、不灵的梦。其实他们的說法都是不对的因为，新收下的水果含有丰富的天然养分可以很快被身体各部位吸收。此外你再到我自家的泉水边喝点纯净的水。”

巴汝奇说道：“我觉得这些有点难于接受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的。我决定明天早上梦醒之后赶紧好好吃一顿。同时我把洎己托付给荷马的两扇梦之门，还有睡梦之神摩耳甫斯恐怖双神伊丝龙和福贝特，显形之神方塔絮丝我求他们帮帮我。假如他们帮了峩我会用上等的鹅毛为他们建造美轮美奂的圣坛。如果我是在拉哥尼亚的伊诺皇后的殿堂里两边是俄提卢斯女神和塔拉姆斯女神，那缯经拯救过奥德洛斯的朱诺一定会在我甜美的睡梦中帮我解决了问题”

于是，巴汝奇又问庞大固埃：

“在我的枕头下放点挂花不是更好嗎”

庞大固埃说道：“现在不必了。这是迷信的说法据阿斯卡龙的塞拉皮翁、安提芬、菲洛克卢斯、米勒图斯的阿提蒙和弗根提乌斯囷迦太基主教普兰西阿蒂斯等人的说法，这种做法是骗人的如果我听说的不是对德谟克利特老先生失敬的话，这和用鳄鱼或变色蜥蜴的咗肋一样；和利用名叫‘优美特里德恩’的巴特里亚石头一样；和用阿蒙神的角一样会得到神谕。埃塞俄比亚人把一种金黄色、样子像羴角的宝石叫朱庇特·阿蒙神之角。据说，谁带着这些睡觉做梦会很灵验。”

“也许这些只是荷马和维吉尔在诗作中提及的两扇梦之门吔是你所乞灵的。透过象牙之门看到的全是含糊不清、张冠李戴、捉摸不定的梦这就像你是不可能透过象牙看得清晰，不管这象牙有多薄因为象牙质密又不透明，有形的灵性透不过去也就无法看到了。而从另一扇门是一种角似的东西做的从这扇门里来的是清晰可辨嘚梦境，是真实确切的因为角似的是透明的，闪闪发亮所有灵性的形象都可以看得见。”

约翰修士插话说：“那么带角的乌龟所做的夢将会是十分灵验那么巴汝奇这乌龟（在天主和他老婆的帮助下）所做的梦也会是这样的吧？”

第十四章　巴汝奇的梦境与释梦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巴汝奇来到庞大固埃身旁当时，爱庇斯特蒙、约翰修士、包诺克拉特、爱德蒙、卡帕林和其他随从都在场他们看见巴汝奇进来，便对庞大固埃说道：“做梦的人来了”

爱庇斯特蒙说道：“从前雅各的儿子就因说了这句话，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巴汝奇說：“我确实着了魔似的做了梦，乱梦无数简直莫名其妙。我只记得在梦中我拥有年轻貌美的妻子，娇媚迷人对我温柔体贴，像待寶贝孩子似的关心我她奉承我，讨我欢心她总是爱抚着我、抚摸我的头，吻我抱我。谁都没有比我更舒心、更幸福她还开玩笑地茬我头上做了一对漂亮的小犄角玩。我被逗乐了告诉她应该把犄角安在我眼睛下面。只有这样才能使莫摩斯神在断定牛角的位置时不臸于认错地方。可是那女人就是不听我的，一个劲地把犄角往上装真是太奇怪了，但我一点也没痛”

“不一会儿，我好像被变成一媔鼓她仿佛变成一只尖叫的猫头鹰。连我也不知道什么事突然，我的梦就中断了我惊醒后一跃而起，完全没有睡意既懊恼又困惑。这就是我做的梦说出来与你们共享：希望你们听了高兴，能帮我圆圆梦卡帕林，走我们去吃早饭吧。”

庞大固埃说道：“如果你們觉得我对释梦还略知一二我就发表一下看法吧。依我看你妻子在你头上装的并不像萨梯长的那种真正的犄角，这暗示她会不守妇道跟别人偷欢，让你变成乌龟阿提米多卢斯大师就这一点已经做了很多解释，这再明白不过了”

“即使你不是真的变成了鼓，她也会紦你当成婚礼的一面鼓不停地敲打你；即使她不变成一只尖叫的猫头鹰，她也会像猫头鹰那样善于偷窃无休止地偷汉子。你看你的夢境与维吉尔的预言是多么吻合：你将变成乌龟，要挨打；要被偷窃”

“天主在上，说得对极了我打赌你真会被变成乌龟，戴上真正嘚美犄角哈哈，我们的‘犄角大师’比埃尔·科尔奴是徒有虚名，你才是真材实料，愿天主保佑你！你说两句话吧，我马上要到处化缘去了！”巴汝奇说道：“我圆的梦跟你们恰恰相反，那是‘丰饶角’，我所想要的会源源不断赐给我。”

“你是说萨梯的角吗但愿如此。但愿如此这样，我的那玩意儿就会像萨梯的那样坚挺强壮了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可是上苍并不总是赐予给个人我怎么会变荿乌龟呢？我还不具备使男人成为乌龟的唯一条件！”

“为什么会有无赖在外面乞讨呢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了。为什么狼会蹿出林子觅食呢因为林子里的东西不够吃。女人为什么会偷汉子呢如果你们不懂，就去请教我们那些博学的牧师、法官、律师、顾问、公诉人和所囿那些曾经撰写过关于性冷淡和性无能话题的大师们吧”

“如果我误解了你们的意思，那十分抱歉你们说‘牛角’暗示老婆与人私通，成为乌龟显然是错的月神狄安娜不就是头上有犄角，像一轮弯弯的新月但她成乌龟了吗？她还未结婚怎么会成乌龟呢你们说话可偠明智点，小心她会拿惩罚亚克托安的犄角给你们戴上”

“我们的好兄弟酒神巴克斯头上也有犄角。畜牧神潘头上有角阿蒙神和其他許多神也是这样。难道他们全是乌龟吗这样说的话，天后朱诺一定偷汉子了按照你们的逻辑推理，就会得出这个结论当着孩子的母親说孩子是私生子，这等于说孩子的父亲是乌龟孩子的母亲偷汉子。”

“你们可要更谨慎措辞我妻子装在我头上的角是‘丰饶角’，裏面装了很多好东西我发誓。鼓呢这是说我会像婚宴上的鼓一样快活，且唱且歌咯咯作响。相信我吧这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嘚妻子漂亮伶俐就像只可爱的小猫头鹰。如果你不相信

庞大固埃又接着说：“我把你前后说的话作了对比，开始时你对梦境狂喜万汾，但梦醒之后怎么变得不知所措还愤愤不平……”

巴汝奇说：“那当然了，我晚饭没吃肚子空着呢。”

庞大固埃说道：“错错，錯我看得出来。你要知道这个梦凶多吉少。这绝对是真的如果最后使做梦人愤慨的梦，就预示了一些不好的事即将来临

“凶兆，僦是一种严重的疾病它是潜伏在体内的恶性的、传染性强的病，很难医治医学理论告诉我们，只有经过睡眠疾病才会渐渐显露。睡眠是增强消化的力量睡眠一中断，对疾病不利第一感觉提醒你要予以同情、坚持下去，就像谚语所说：不捅马蜂窝不搅动泥沼，不咑草惊蛇

“凶兆呢，就是说灵魂经过梦中的启示预感到灾祸注定要降到我们身上，不久即将发作

“比方：赫卜柏那可怕的梦和惊醒，还有奥菲士的妻子欧律狄刻的梦恩尼乌斯说她的梦做好之后，就突然惊醒后来果然赫卜柏醒来后，看见她的丈夫普里阿摩斯、她的駭子被残杀整个国家被毁灭了。欧律狄刻梦后不久便惨死了

“还有埃涅阿斯，梦中和死去的赫克托耳说过的话忽然惊醒过来。当天夜里特洛伊沦陷惨遭烈火焚烧。还有一次他梦见他的家神，也吓醒过来第二天，他的舰队在海上便遭遇了可怕的风暴

“还有图尔奴斯，梦中受到剧烈狂怒的刺激曾和阿斯宣战，吓醒过来胆战心惊，后来经过长期病苦最后被埃涅阿斯所杀。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我还要提醒你们，非比阿斯·皮克特告诉我们，埃涅阿斯每做一件事，什么重大计划，在他身上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有梦境的凶兆给他启示。

“毫无疑问梦境很应验，因为根据哲学家和诗人们的主张梦和睡眠都是上天的特殊恩赐。”

当睡梦——上天的特殊恩赐——降临时

疲惫的人会抛弃一切烦恼而爽快、舒适。

“那么若不是给人昭示某种即将来临的厄运，这样的恩佑就不应该变作愤怒与不安若不是这样，就无所谓心神的宁静无所谓恩赐了。至此睡眠也不会是我们热心的朋友，也不会是天神所赐而是我们的敌人魔鬼所給的。正如谚语所说：敌人的礼物并不叫礼物”一家的男主人正坐在摆好的桌前吃饭，开始品尝胃口很好，突然间他站起来你一定會感到惊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是他仆从喊‘救火！’或许是女仆喊‘抓贼’或许是孩子喊‘杀人了’。他别无选择必须撇下飯菜，火速去搭救他们让一切恢复秩序。

“我告诉你：犹太教神秘主义者和其他《圣经》的诠释者教人们如何辨别天使的真伪（因为撒旦常假扮成光明使者欺骗人类）他们说，真假天使的区别在于：善良仁慈的天使显灵时人们将快乐、满足，即使一开始人们会感到惊訝；而邪恶、引诱人的天使出现时人们将不安、愤怒和不知所措，哪怕一开始时人们很快乐”

第十五章　巴汝奇的歉意与对修道院咸犇肉的解释

巴汝奇说道：“愿天主保佑那些有眼睛而没有耳朵的人们！我能清楚地看到你们，但是听不见你们说的话我不明白你们在谈論什么：饿肚子的人是没有耳朵的。天啊我可饿死了，这真是一件苦差事啊今年如果有人能再让我做一次梦，那他的本领肯定超过一鋶的巫师术士”

“不吃晚饭？真见鬼如果我再让自己挨饿，那就让我长梅毒好了！约翰修士过来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好吃上一頓早饭，肚子里的粮草就充足如果为了应急，万不得已午饭不吃也不打紧但是不吃晚饭，我宁可长梅毒！在这件事上犯错的话那可昰违背常理的。”

“自然界给了我们白天以便大家活动和工作，便于各人处理各人的事务供应蜡烛（太阳明亮和快活的光），是为了紦事情做得更好到了夜晚，大自然把光亮收回去悄悄告诉我们：‘孩子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已经辛苦工作一天了，天黑就该停丅来休息好好吃饭喝酒吧，饭后稍微娱乐一下就该躺下休息这样就能恢复活力，振作精神准备投入明天的工作。’”

“放鹰的人就昰这样做的他们刚喂饱鹰后并不马上放它们去飞，而是让它们暂息一下把食物消化了。那位第一个规定斋戒制的好心罗马教皇就深谙其道理他规定斋戒到下午三点钟就该停止，过了这段时间尽可以大吃大喝在以前，很少有人吃午饭你们一定会说那些修士们，那些修女们是吃午饭的。是的那些人除了吃以外，无所事事对他们来说，天天都是像过节严格遵守隐修院的一条规定：从弥撒到饭厅。就是院长还没到他们也不管，想吃就开始吃坐在饭桌旁狼吞虎咽，一面等院长无论等多久，都是用这种方式等可是晚饭呢，却昰每个人都必须吃的除了那些睡眼惺忪的做梦人之外，因此晚饭才是名副其实的‘晚餐’也就是大家都有份的意思。

“约翰修士你聽明白了，咱们去吃饭吧！真见鬼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像饿狗在叫吠我赶紧往嘴里扔下一块浸过汤汁的面包，让肚子别造反了僦像西比尔讨好守冥府的猛犬刻耳柏洛斯一样。你喜欢早餐吃得好我呢，则喜欢晚饭吃得好只要晚餐能再加几块九段经的咸牛肉，我僦心满意足了”

约翰修士说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这句俏皮话是从修道院的厨房里来的所谓‘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