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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劫个丞相生萌宝完整未删节版在线阅读

小说名:劫个丞相生萌宝

唐沫柒第一眼见到孟璃悦的时候,脑子里自动蹦出来《红楼梦》中形容林黛玉的话: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说明/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艾玛,这不一整个林妹妹么?

“你好,我叫唐沫柒,是奉丞相大人之命特地来陪你的!”

估计是她大胆的言辞,令孟璃悦小小的吃了一惊。

这位姑娘好生豪爽,撇开相貌不说,就她的性子也会让人难以忘记,何况她还是一个绝色佳人。

心下不禁多了几份喜欢。【】

只是,她是谁?居然能让梦丞相如此放心的派来陪伴她?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唐沫柒了然一笑:“公主是否在疑惑我是何人?”

孟璃悦咬咬唇,迟疑的点点头。

她的笑,额,总有点怪怪的,但是她就是知道这个女子不会伤害她,心中某处隐隐有种雀跃。

唐沫柒拉着她的手,“来,我们边走边说……”

孟璃悦从来不知道,宫廷之外的世界居然这般的精彩。

唐沫柒告诉她,她的过往。

那般传奇,那般惊险,那般惊心动魄,令她不甚心向往之。

她说,她曾率领全寨,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她说,她曾单枪匹马,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她说,她曾对酒当歌,把酒言欢,快意人生!

她,告诉了她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让她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像男子那般随意而为,活出自己的色彩,而不是在一方天空之下,与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只为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丈夫。

唐沫柒没有想到,她一时兴起的话,对于孟璃悦来说,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甚至改变了她的人生观,直接颠覆了她的安稳人生。阅读/”梦琉年说话的口气虽谈不上失礼,却也没有太过多礼。

唐沫柒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总感觉梦琉年对公主似乎是多了一层异样的关心?

这种想法令她心里陡然一堵,觉得某个地方有点不畅。

“梦大人是一朝之相,自然公事缠身,本宫就不多做打搅了!”她看向梦琉年时,小脸瞬间羞红,那眼里的柔情却是异样的坚定。

梦琉年怔了怔,那眼神,分明是……

他走神之间,甚至都没注意孟璃悦与唐沫柒是何时离开的!

“公主,您这是情窦初开了吗?”

唐沫柒毕竟是21世纪的新女性,若是这样明显的举动,都看不出她对梦琉年那厮心存好感,她可以丢尽三岁毛孩子堆里了。

孟璃悦羞赧的低下了头,手中的绢帕缠的一道又一道,然后,倏地抬起头,神色坚定,“对,我对他有好感。不,应该说,此生我只想嫁他为妻!”

“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每天都期待看到他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瞥,也是好的!”

“可我知道自己久病缠身,时日无多,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害他一生。”

“可是,你告诉过我,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要轻易向宿命低头,这样的话,人生才会精彩,才不会有遗憾!”

“若是我注定活不了多久,那也要在活着的岁月里,勇敢一次,为自己的幸福与命运抗争到底!”

唐沫柒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毕竟她的目的达到了。原文/

她知道,以梦琉年这般出色之人,必定不乏女子的爱慕,当然,眼前这位公主也会不例外。

自古以来,女儿家皆喜爱英俊少年郎,何况他是那等惊才艳艳之人!因而,她将21世纪的思想灌输给孟璃悦,是为了给她勇气,让她能够不顾一切的缠着他,到时候,梦琉年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她。她是去是留,自然随她自己高兴了。

只是,为何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紧了,怎么也无法挣开!

“柒柒,柒柒,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有,我只是在帮你想办法追着那小子而已!”

唐沫柒刻意抛开心中那抹刺痛,故作轻松道。

“对啊,你的鬼主意最多了。有你帮忙,肯定事半功倍的!”

孟璃悦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底是姑娘家,说起这种事,总归是难为情的。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向某人那般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好的,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咱们的梦大丞相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惦记上了!

“清风,查到轩辕太子的行踪了吗?”

“回禀爷,据调查,轩辕太子的确受到一抹来历不明之人的围攻,太子殿下身受剧毒,在危急时刻却被高人所救,至今不知下落!”

“这么说来,目前来说,轩辕太子应该尚在人间?”

清风不太肯定,“可以这么说!”

“继续调查,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到太子的下落,否则,两国结盟之事就岌岌可危了!”

清风刚刚准备退下,梦琉年的声音又响起,“烨国最近可有什么大的动静?”

清风想了想,摇头,“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对了,听说烨国目前的太子并非烨帝亲子,真正的太子流落人间,生死未卜!”

他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皇位之争,历来争斗无数,没想到这烨国在这节骨眼上闹起了内乱,还真是不落人后……”

“高处不胜寒,平凡亦是福!人心是贪婪的,总想得到更多,却不知到头来只会落得一个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的下场!”

清风摸摸脑袋,不太懂。

钱权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得到了自然会想要更多,更何况是那个可以掌管生杀大权的最高位。

他跟着爷多年了,从未听爷说过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词,一时间还真是懵了。

梦琉年看着一脸茫然的清风,无力的摇头: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

看来古人之言也并非全对,至少,近朱者赤,这话没怎么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清风,务必在烨国找到人之前,找回太子,本官要烨国欠我朝一个人情!”

清风看着自家爷满眼的精光,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京城外,一个不起眼的村落,名叫逸村。

一间简陋的茅屋内,站着一个男子,黑色长袍,颀长的身材,站在窗户前,手中捏着一张纸条,从他青筋突起的手筋来看,此刻,他的心境并不平静。

这两个字,负载的意义有多重,他不是不知道,可是……

眼前浮现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虽然发丝散乱,脸上带伤,一身的狼狈,却也无碍那份美感,只是眼睛的忧郁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那是他的娘亲,一个为了爱而蹉跎一生的可怜女人……

若是他不照着字条上的做,她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可是,若是他做了,那将是怎样的灾难,倒霉的还是穷苦百姓,他实在是无法下手!

到底,他如何做,才能孝义两全?

这时,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走进他身边,一双狐媚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禁在心里感叹:好个俊俏的美男子!

若是能跟这样的男人……

她抿着红唇,悄然挨着他,涂着蔻色甲油的纤手慢慢的摸上男人的胸膛……

赵兴烨不耐的蹙了蹙眉头,这女人自从来到这里,整日里做的事都是如何引起他的注意,真是不知廉耻!

他不屑搭理她,没想到她还变本加厉了?

当真以为他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中,就该事事受人牵制吗?

那他们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既然是她自己送来的,若是不成全了她,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

半个时辰后,赵兴烨起身,看着身旁陷入昏迷的女人,扯了扯唇角,然后皱眉,起身前去沐浴。

他独创的迷魂药,任何人都无法躲过,只是这药须男女那啥之时方可生效!

为了母亲,该是他行动的时候了!

赵兴烨面上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压了下去,他不能够心软,不能再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备受磨难……

所以,小姐,对不起了!

“报大人,东环街爆发瘟疫……”

“大人,西门街也爆发瘟疫,原因不明,来势汹汹……”

“不好了,南四街也出现了……”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陷入了恐慌!

梦琉年听着清风的来报,面无表情,却周身没有一丝温度:“本官一直不想把事情做的绝了,就是顾念着百姓的安危!如今,倒是敢明目张胆的把脑筋动到我孟国京城,真当我梦琉年不存在么?”

“一会儿陪同本官前去查看病情,万不可让瘟疫蔓延到整个京城!”

“另外,通知他们,速战速决!本官要烨国再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虽然梦琉年此刻看起来与平时并无异常,可清风知道,此刻的爷,非常生气!

比当年被逼入朝还生气。

一直以来,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百姓的安乐。如今,他一心守护的东西却被他人一朝毁了,心里的愤怒自然是可想而知。

可清风不知道的是,梦琉年不仅仅是生别人的气,他更生自己的气。

明明已经想到了,明明已经做了防护,为什么还会被他们得逞?

由于他的疏忽,致令整个京城处于如今这样慌乱的局面之中。

悠悠的叹了口气,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漂泊异乡,颠沛流离,无家可归了……

小的时候,他也曾过过这样的日子,有时候一天吃不了一顿,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挖草根。有一次,因为饿极了,不小心误食了毒草,若不是被一个小姑娘所救,或许就没有今日的他了。

所以,他才会接受那人的威胁,放弃他原有的快意人生,进入他所不喜的庙堂之上,指点这飘摇不定的江山!

他眯眼,究竟是什么毒能够一夜之间传染的如此之快?

对,是毒,是一种看似与瘟疫想象的毒,不是瘟疫!

没有哪种病可以爆发的如此没有预兆,如此神速?

他到底是疏忽了什么地方?

说来也怪,京城所用水源皆来自一个叫做逸村的不起眼的村落。当初,选择这个地方,一则是因为距离水源近,引导容易;二则是因为此处最为隐蔽,外人不易察觉。

但是,最为不利的是,当初由于干净的水源来自很远的山涧,引导不易,所以只选择了一出作为用水来源。

当初就是为了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特地以三才五行、八卦九宫设局,行外之人轻易不得入内。

没想到,居然有人破了阵法……

看来,他得先去那边走一遭了!

唐沫柒觉得奇怪,为毛今天的氛围这么怪异?

梦璃悦也皱眉,发生了什么事吗?

“柒柒,我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唐沫柒略微思索,点头。

“管家大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好像人心惶惶的样子?”

管家忙着张罗一些紧急事宜,本不想搭理,抬头看到来人,不得不耐心回答:“公主,唐姑娘,今日京城发生了严重的瘟疫,目前已有上百人死亡!”

“这瘟疫传播的速度之快,前所未见,更重要的是,大夫们皆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死去!”

“老奴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退了!”

梦璃悦柔柔的说:“既是要事,那管家去忙吧!是本宫的不是,打扰管家的休息了。”

管家不甚惶恐:“公主哪儿的话,这本是老奴的职责!”

“管家不必如此,您先去忙吧!”

待管家离去后,梦璃悦面上的笑容隐去,换上一抹浓浓的忧思:“发生如此大的事,父皇必定又要操劳了!”

“他,恐怕也要忙了!”

唐沫柒并没有听清梦璃悦的话,而是脑海中一闪而过曾经与某个人的一段对话:“小三,尼玛每天躲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

“泥煤的,姑娘我和你说话呢!”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将埋着的头抬起来,无奈的摇头:“大小姐,您又有什么事?”

“你没看到我正在搞试验吗?”

唐沫柒伸过脑袋,好奇道:“你小子一天到晚的到底做神马?”

她将桌上的东西拎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脸的嫌弃:“就这些个破东烂西,有毛线的用处啊?”

“估计是个人都不屑!”

他闭目忍了忍,开口道:“这是我的最新研究,只要这玩意儿研制成功,杀伤力绝对是超乎你的想象。”

“只要沾上一点,必死无疑!”

“而且,它最大的优点便是,它的病况看起来与瘟疫十分相似,若非医中高手,决计查不出病因!”

“啧啧,有这么神奇?”

“你小子诓我来了吧?”

那个名叫小三的男子,额上青筋直冒,一个劲儿的说服自己:不与她一般见识,不与她一般见识……

“待我成功之后,让你看看它的威力!到时候便知真假。”

待这东西成功之后,唐沫柒不敢置信,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毒,杀伤力之大,传播之快,无一不让人惊叹!

事后,她曾叮嘱他:“若非到了紧急关头,你绝不可动用!否则,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你算账的!”

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她对他们的人品一直是深信不疑的,知道他是那种言出必行之人,因而这件事很快便被她抛诸脑后。

今日突闻这件事,她脑子里也不知怎的,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对话……

她找了无数的理由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不会是那个人……

可是,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造出这样的轰动?

“柒柒,柒柒,你在想什么呢?”

“啊?悦儿,你说什么?”

梦璃悦不满意她叫她公主,感觉生分了,所以让她唤她的小名……

“我叫你这么多次,都没反应?”

“嘿嘿,我胡思乱想呢……那你刚刚说了啥?”唐沫柒打着哈哈。

“我说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这个啊……”唐沫柒摸摸脑袋,老实说,她不太想去呢!

她想出去看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要她看过了,便可以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悦儿,那你去吧!我有事出去下哈!”

“你别告诉别人我出去了,特别是丞相!”

梦璃悦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现在外面瘟疫横行,出去了万一有什么不测……

“不行,柒柒,你不可以出去,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万一……”

“没有万一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那……好吧!你要快点回来……”

“知道了,我的大公主!”

梦璃悦皱皱鼻子,顽皮的说:“又不长记性,早说了不要这么叫我啦!”

“嘿嘿,敬称,敬称!”

“哈,你太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璃悦抛开公主的形象,与唐沫柒打闹起来,过往的丫头们皆掩嘴窃笑。

俩人玩笑间,梦琉年自书房内走了出来,看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

两个丫头,一个穿着红色衣衫,一个紫衣飘扬,你追我赶,那灿烂的笑容,映着明媚的阳光,不禁让他有种闪眼的感觉。

他宛然一笑,似天边雪莲,清幽淡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他知道她们会成为朋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那丫头还是挺有能耐的!

也是,统领了柒风寨多年,能够让寨里的兄弟上下一心,唯她马首是瞻。就足见她非凡的凝聚力。何况,公主从来都不曾接触过外界的人和事,她只要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让公主好奇不已。看来,她似乎做的不错!

她们俩能够和睦相处,倒是给他减了不少的麻烦。最近,相府里因为多了她们两个俏丽的倩影,让原本略显萧瑟的府邸变得生机勃勃,让他……不禁有种想回来的感觉。

只是,现在他不还曾懂得,因为有她在,所以,哪里都是他的家,都是让他留恋不已的地方。

既然公主的事已稳定,他可以全身心的去处理眼下这件棘手之事!

他的眼神陡然一厉,敢公然和他挑衅,就要承担起这个后果!

唐沫柒自从他出现,就知道他的存在了。

之所以陪着公主,便是想让他知道公主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是一个值得被好好对待的好姑娘!

待这件事告一段落,悦儿与他的事也该有个了解了,到时候希望他不会太过反感!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他们之间的事会牵扯太多,而他,也不是一个愿意被人要挟就范之人。

隐隐的忧虑袭上心头,却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此时,孟璃悦也注意到往大门而去的梦琉年。

“丞相大人,请留步!”

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却在看到他俊美的脸庞时羞红了脸颊。

不禁心里暗恼:孟璃悦,见到他就这般,日后还能指望做什么事吗?

没事的,没事的!她一个劲儿的给自己打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得体大方的一笑,弯弯的柳叶眉好似月牙儿,微眯着漂亮的大眼,唇角翘着,模样煞是可爱。

梦琉年停步,转身看向他:“公主,有何要事?”

“璃悦想回去宫里了!”

他讶异的看着她,想不通她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明白,自由一直是她所向往的,在府里虽然不算自由,却比深宫内院强多了。

“公主为何如此决定?难道有人为难公主了吗?”

“本宫知道,京城发生了大事,璃悦没有能力替父皇解围,能做的便是让父皇安心。如今,璃悦出宫已有月余,是时候回宫了!这样,父皇就能够全心全意的处理政事!”

这样,你也可以安心的处理那些事了。

在你无后顾之忧之日,才是我真正表明心迹之时。

只是,她不知道,她与他,从一开始便没有任何白首到老的机会。

“公主能够如此识大体,是皇上之福,是百姓之福。”

“其实,公主在丞相府之事,皇上已然知晓,公主若想在继续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皇上允您过段时间回去!”

梦璃悦微微吃惊,然后一脸了然。

是了,她离宫出走,父皇怎会不派人寻找?

她的行踪恐怕早就掌握在父皇的手里了。

忽然,她有种苍凉感,她这辈子注定逃脱不了这个牢笼了!

梦琉年仿佛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公主不必多想!皇上如此做法,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与关心,而不是皇上想掌控您!”

“公主自幼身体不好,突然一声不响的离宫,皇上担心是难免的!”

梦璃悦点头,“本宫知道的!”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回宫!”

梦琉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答应:“微臣立刻准备,送公主回宫!”

唐沫柒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讶异与梦璃悦做出的决定。

转念一想,忽然笑了,原来陷入爱情的姑凉不尽然皆是傻子嘛!至少眼前这位公主不是!

梦璃悦转身对唐沫柒说:“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然后对着她眨眨眼,从袖里掏出一块腰牌,塞到她手里:“柒柒,我这次出宫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以后,有空来宫里看我!”

“以后多想一点开心的事,心境好,病自然轻了!”

“回宫之后,记得每天联系我教你的东西,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帮助的!”

梦璃悦伸手抱着她,这是她第一次抱人,虽然是个女子,却让她心头满满的感动。

待梦琉年安排梦璃悦回宫之后,已是午时以后了。

他带着清风,来到逸村,一如初次看到的那般惊艳!

漫山遍野的花儿,红的,黄的,紫的……交相辉映,五颜六色,让人目不暇接。四周青山环绕,巍峨高耸,偶有阵阵微风拂来,心境开阔不少。

可,眼下的他,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来欣赏这份美景。

忽然,他从袖中挥出一枚暗器,厉声道:“谁?出来!”

一抹紫色身影引入眼帘,他讶异不已,居然是她!

他理理袖子,眉梢微抬,对于刚刚的举动,丝毫没有一点愧疚,“姑娘好雅致,居然玩到这里来了!”

唐沫柒一窒,妈蛋的,居然将她的台词说了!

看来,这死男人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坏!

“咳咳,府中无聊的紧,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嘿嘿,纯属巧合……”

打死她也不能承认,她是偷偷跟着他来的!

跟了一路没有被发现,居然到了这里被他察觉,是她最近太过安逸了?武功下降了吗?

梦琉年无声的瞥了她一眼,未曾说话,只是那眼神令唐沫柒头皮发麻,好像在问她:你当我是傻子吗?

唐沫柒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妈蛋的,一双眼睛好像瑞士小军刀,锐利的她有些招架不住。

看到她这副无赖的模样,他摇摇头,统领一个山寨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懂得将自己的情绪隐藏?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走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此地的原因,但是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情况,都不许轻举妄动,一切要听我的!”

唐沫柒张嘴就想反驳,却看到某人眉一挑,淡淡的传达某种威胁。

“还有什么意见吗?”他继续挑衅。

唐沫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直接往前走。

妹的,尼玛总是这么威胁人,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我是不是男子汉,姑娘想亲自检验一下吗?”

唐沫柒恨不得扇自己一下,怎么就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嘿嘿,不不不,这就不需要了!”

“虽然你长得不太像男子,咳咳,我想,应该……啊,不,一定是男子汉的!”

梦琉年嘴里微微抽搐,她这说话损人的伎俩还是这么让人哭笑不得。

唐沫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嘴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只是,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么……

咳咳,这货就是来挑战她的极限的!

“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走吧!”

她点点头,埋着小脑袋,跟在后面,一个劲儿的做着鬼脸。

心里腹诽:就知道用那事儿要挟她,她敢有异议吗?

猛然,梦琉年一个回头,刚好看到她吐着粉色的小舌头,一张俏脸愣是被她弄得扭曲了。

“咳咳……”她没想过这货会突然转身,一时呛了自己。

妹的,死男人。都是因为他!她在心里恨恨的骂。

梦琉年扯扯嘴角,“亏心事做多了,总是要还的!”

此刻他心里却想的是:这小模样,还真是可爱!

估计唐沫柒听到了,得大骂他色狼了!

她一路走,一路咒骂,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他们要来的地方。

要不是爷为了等她,早就到了!

梦琉年信步来到水流处,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良久,他起身,一副了然的模样。

唐沫柒怪怪的看了他一眼,也蹲下来,在嗅到那股淡淡的香味时,脸色乍变。

这种香味,平常人是嗅不出来的,可她自小与药物打交道,再加上她的嗅觉本就异于常人,可以嗅出别人无法嗅出的味道,所以能闻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难道她的话在他看来就是一堆屁话吗?

难道这么多人命在他眼里就如草芥吗?

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解,一千个一万个忿恨,却找不到宣泄的突破口。

梦琉年站在她身旁,看出了她的异样,心生不解。

可是,看她震惊的模样,分明不像!

突然,一只暗箭从远处射过来。

梦琉年脸色微变,伸手拉过犹在呆愣中的唐沫柒,他以保护的姿态将她抱在怀中,翻滚在地。

唐沫柒在他怀里抬起头,仿佛呆了似的,“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掌握,府里,恐怕已经出了内奸!”

“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居然动起我的主意来了!”

梦琉年左右看了看,“我想,这里围困我们的人不下百人,而且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我们的处境,很不好!”然后,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信我吗?”

唐沫柒看着他的眼神,平时透着懒散的凤目中,此刻透着异样的坚定以及她看不懂的情愫,不由得心里一动,点点头。

梦琉年不由得笑了,那笑容虽不太明显,却是他发自内心深处的笑意。

被她相信,居然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

那是他从小可望不可得的奢望。

让他觉得就算和她一起葬身此处,也是一种幸福。

“清风,你取样带回去,让子骞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毒!”

清风大惊,虽然他的功夫及不上爷,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对方来人之多,功夫之高,他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将爷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爷的肩上扛着别人无法承载的责任,怎么可以以身涉险?

他怎么可以成为这千古罪人?

“爷,清风给您断后!”

“爷的肩上,担负着天下,怎么可以如此罔顾性命,以身犯险呢?”

清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梦琉年截住了话。

“既然叫我爷,那就听我的!”

“我和唐姑娘的功夫皆在你之上,想要逃脱,自然比你容易多了……”

“现在,你最大的任务就是把样品带回去,研制出解药,否则会有更多的百姓丧生!”

“另外,暗阁全体出动,另辟新的水源!”

“这是你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否则,你该懂得我的规矩!”

清风知道,爷说出的话从来都没有质疑的余地,他只能服从。

打斗之间,清风已经取了水样,从来路返回。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分开拦阻,一时之间,他们三人皆陷入困境。

唐沫柒知道此刻危机重重,不得不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力来抗敌。

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去问那个人,到底对方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如此丧尽天良,做出此等危害天下之事。

梦琉年深知,对方是冲着他来的,若是由他引开他们,清风一个人逃出去的机会必然会大得多。

他隔空传音给唐沫柒,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跃身,已在几丈之外。

为首之人做了一个手势,大批人追着梦琉年与唐沫柒而去,围剿清风的已是寥寥无几。

清风使出浑身解数,将他们击毙,自己却也已然力竭。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要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完成爷交代的任务!

一路之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到乔府时,被家丁所救,昏迷之前将水样拿出,说了两个字,“救爷!”

再说那厢,梦琉年与唐沫柒且战且退,将所有人都引来。

对方个个功夫高强,纵然他们两个人功夫再高,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持续了这么久,身子难免会乏。

一个不注意,他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利器所伤。

受伤之时,他眼神一厉,有毒?

唐沫柒此刻也注意到了,“你受伤了?”

“没事,不过是小伤罢了!”

她不信,看到他的伤口泛着黑血,小脸顿时冷了下来,“真是卑鄙!居然还用毒……”

“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亡命之徒,难道还和我们讲什么江湖道义吗?”

“只是,没想到,我梦琉年居然这么大的面子,让他们不惜出动了这么多人来要我的命!就算命丧于此,我是不是也死得其所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要闲情逸致和自己贫嘴?

唐沫柒脸上闪着不屑,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他会受伤,是因为他将她保护在侧,否则以他的功夫怎会轻易中招?

如此说,不过是想让她安心,不想她心生愧疚。

其实,她更知道,他让清风先行离开,一则是让他将水样带回,但是最重要的是想亲自保护她,护她周全,清风功夫再高,却也不及他;虽然她的功夫也不错,但终究不过是女子,体力与男子相比,自然是差上一截……

可是,她不过是一介贫民,而他是朝野上下无不惧怕的丞相大人,她何德何能,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

“这个时候还分心?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梦琉年一挥衣袖,劲风而出,替她挡去那致命的一招。

她小小的声音,却还是传到了他的耳内。

“那我们一起杀出去!让他们知道,想要我们的命,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口气,那叫一个张狂!

“对,今天,我们叫他们来得,回不得!”

“也让他们瞧瞧,不是什么人,都是他们惹得起的!”

那黑衣人的首领此刻若是听到,估计得抓狂了,他们已经死伤过半,却还是杀不了他们,上头要是知道这次折损了这么多人……

他打了个寒战,不敢深想,他会有怎样的下场……

眼里折射出狠戾,他出声,“放箭!”

一时,众多弓箭手上前来,百箭齐发,箭雨如飞。

他们俩侧身,翻滚,躲闪……虽然有些狼狈,姿态却还是优雅之极。那身影,仿若翩跹的蝴蝶,飞入乱花丛中……

为首之人惊叹他们功夫高的同时,从其中一人手中夺过箭努,对着紫衣翻飞的唐沫柒……

梦琉年感觉到一股危险正对着她而来,来不及细想,飞身将她推开……

“梦琉年……”唐沫柒惊恐的叫。

她盯着他的后背,一只长长的箭头插在上面,心,不由得一疼……

黑衣人得意的扯起嘴角,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时,箭羽更加快的向他们射来……

唐沫柒挡在梦琉年面前,一直未出鞘的雪柒剑从腰间抽出……

“你们胆敢伤他……找死!”

剑气横飞,将射来的箭皆反射回去,黑衣人一时没有防备,应身而倒……

她扶起倒地的梦琉年,搀扶着他,飞身而起,瞬间没了踪迹。

黑衣首领恨恨道:“追!”

“他中了毒,跑不了多远!”

“追到之后,格杀勿论!”

唐沫柒一路扶着他,精疲力竭,可是再怎么无力,也要撑下去……

她担忧的声音让梦琉年心里泛起阵阵暖意,无力的扯出一抹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不许说!我不许你说这个字!”唐沫柒的小手冲动的捂住他的唇,不想听到那个字,仿佛他不说,就会没事……

“呵呵……这么怕我死了?”

唐沫柒瞪了他一眼,眼眶泛红,“都说不许说了,你……”

他怜惜的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都说祸害遗千年,向我这样的祸害,阎王爷他收不起的!”

哪有人这么无赖的,居然说自己是祸害?

“这毒,一时半会儿要不了我的命,却会让我浑身无力……我眼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以走了……”

他们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他们已然到了悬崖边上……

这次,轮到唐沫柒问他了,“如果我想要从这里跳下去,敢吗?”

梦琉年一愣,扫了眼望不见崖底的峭壁,掀起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笑:“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敢言惧?”

“相信我,我们都不会死!”

“既如此,那还等什么?”

正当他们准备往下跳之际,黑压压的人群涌来,“你们无路可逃了!”黑衣首领带着弓箭手先后逼近,再无突袭可能。

他不是看不出他们的举动,主上给他们的任务是:男的格杀勿论,女的带回!所以,他们不能让那女的死。

他脸色沉重:“姑娘,我们本无意伤你,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命,你有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姑娘如此花样年华,就这样轻生,岂不遗憾?”

他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劝服她。

山风呼啸而过,吹拂得他二人衣袍凌乱,白衣凌乱,紫衣飞扬,东方渐露粼粼白光,他们已然战了一天一夜!

身后的断崖处,几块细小的碎石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悄无声息。

“呵,你们那点伎俩,也想在本姑娘面前端上来?”

“何况,谁告诉你没有路?”她若有似无的瞥了断崖一眼,“路不是就在我们脚下吗?”

唐沫柒淡然冷笑,将浑身无力的梦琉年扶起,看了他一眼,眼里分明刻着坚定的信念,分明是在告诉他:一起生,一起死!

梦琉年回手握住她纤细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

对方脸色大变,却还是假意镇定,他不信这个邪,还有人不怕死?

偏偏,站在他面前的两位就是不走寻常路的主儿,彻彻底底的让他见识了一下何谓“不怕死”!

唐沫柒与梦琉年绝决的靠近断崖,两人此时半个身体都已在风中摇晃,看起来是满面畅快,笑容飘飘欲仙。但是这可怕的行径,落在外人眼里,只怕是会吓得面无血色,两眼发直了。

此刻的情景委实可笑,俩随时准备跳崖的人神情自若,那边捉人杀人的却为他们的不怕死急的面色发青,两腿直颤。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好好考虑清楚,犯得着为了眼前这个人丢掉一条命吗?”

“据我所知,你们连朋友都谈不上,何必为了他做出这般的蠢事?”

“姑娘是聪明人,理应做聪明事!如今怎的糊涂了?”

唐沫柒不屑的撇撇嘴,眼睛斜的高高的,神采飞扬:“你这挑拨离间一点水准都没有!”

“首先,不一定是朋友才能两肋插刀的……不过我想,我说了你们这帮榆木脑袋也不会懂的!”

“其次呢,本姑娘聪明不聪明,你们说了不算!啧啧,告诉你们,不是所有顶在那上面的玩意儿都叫脑袋,知道不?”她气死人不偿命的指指自己的小脑袋。

“最后呢,本姑娘让你们见证一个奇迹……不是所有跳崖的都会死的!”

“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姑娘我是如何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走的……”

堂堂柒风寨的少寨主,若是连这点气魄都没有,如何统领整个山寨?如何收服那些帮派?他们还真的是太瞧不上她了!

悠悠娇笑随风飘荡,整座山谷都回荡着潇洒不羁,痛快无比。

消音落下,她讥笑黑衣首领:“那个穿黑衣的丑八怪……不要看,说的就是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渺小的人一生只会盯着眼前的利益,看着权势,想着荣华,风光时一起风发,恐怕到了困难时,卑贱的连蝼蚁都不如,只会任人践踏!”

“像你这种根本不配称作人的人,怎会知道情义两字为何物?生命的确可贵,的确重要,可我就是舍弃了他,那又怎样?”

她这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映着云层之上轻轻吐出的朝阳一角,身后明亮一片,令人生出一种那万丈光芒似乎自她身上发出的错觉。

黑衣人揉揉了眼睛,明明只是一个女人,明明他们才是那该死的被围困的人,为何他却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她继续笑笑,话锋陡然一转,悠然道:“咳咳,再说了,谁告诉你们我们会丢掉性命了!”

“来来来,丞相大人,咱今天让他们见识一下……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梦琉年一直静静的看着她,她的张狂,她的自信,无一不吸引着他,突然之间,他觉得她是那么的令人移不开眼!

她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大喝一声。

“什么?”黑衣人惊恐的看着他们就这样在他眼前跳了下去。

灌入耳中的山风呼呼作响,断崖处云层寥寥,几乎看不清下面的景象,那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显得突兀无比。他瞪大眼睛看着,身影已经化作一片黑色云雾,擦拭了一下双眼,定睛再看,他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那哪里是什么黑色云雾,分明就是一大片古怪的看起来像帐篷的黑布,它的体积看上去很大的样子。

就是有了这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两人下降的速度明显的减慢,甚至可以说是悠闲之极。

黑衣首领还隐隐约约看到唐沫柒挥着她的小手,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谷里回荡:“黑袍怪,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哈!”

他气得将手中的兵器丢在地上,忿忿的下令:“还愣着做什么?”

“不赶快给老子去追……”

都是悬崖峭壁,怎么追?

就算他们找到崖底,也已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踪迹。

“还好我平日里有危机意识,知道把这玩意儿带在身上,否则今天岂不是死的好冤?”

有了降落伞,他们性命已然无虞,居然开始聊天了?

“啧啧,我还以为有人真的那么不怕死呢?”

梦琉年坏坏的看着她,看得她脸躁耳热,“真想陪我一起死么?”

“要不是我知道我们死不了,你以为我会管你死活?”

唐沫柒打死都不承认,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和他同生共死。

“若是真的那样的话,我也绝不会答应你陪我一起跳下来的!”

唐沫柒敛起笑,好奇:“为毛?”

“这是我做事的原则,他们要的是我的命,与你无关,若然真的在劫难逃,我必定倾尽全力保你安全!这种时候,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你,你才是个榆木脑袋……”

柒柒,在生死徘徊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你对我的重要性,我又怎会要你陪着我一起死?

你若能活着,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看着忽然默不作声的梦琉年,她感觉很不爽,不,是十分,万分,百万分不爽!

所以,她抬起脚,用力蹬他……

降落伞一边由于用力过猛,两点的绳索忽然断开……

俩人好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线降落……

唐沫柒知道梦琉年身上不仅中了毒,还受了伤,本能的护着他……

却没想到,在将要着地时,他猛然一个翻身,将她换在上面,而他的身体却重重落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梦琉年……梦琉年……”

“你不许死,不许死……听到了没……”

“你睁开眼……睁开眼啊……”

唐沫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陷入昏迷的梦琉年,心,疼的难以呼吸……

他为何要一次次舍命相救?

眼前闪现的是他们过往的画面。

初次见面时的惊艳,她当时感叹,怎会有男子长得如此出尘,不染一丝尘埃……所以她才生了那样一种捉弄他的心……

第一次分别时的怨忿,她满心的伤心,为了离开,他竟然如此算计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再见时的呆愣,原来官居高位的他,就算立在人群中,她依旧第一眼看到他,认出他,他,依旧那般令她惊艳不已!

再是,他们之间的交锋,她的屡屡挫败,无奈签下“卖身契”。至此,每日她为他更衣、洗漱,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不知不觉,她的生命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梦琉年,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死……

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我也要,留下你……

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

恍恍惚惚之间,梦流年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在不停的忙碌,而他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好似无数蚂蚁在乱钻,提不起一点力气,不知不觉中,再次睡了过去……

梦琉年再次醒来时,已是七天之后。他觉得喉咙像灼烧一般,难受的开不了口。

他皱起长眉,四处张望,没有她的身影,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抹失望……

他用力支起身子,踉跄的站起来,刚走到门外时,便看到端着水进来,看起来万分憔悴的唐沫柒。

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灰白的小脸上染起一抹惊喜:“咦,你醒了?”

“来来来,赶快把水喝了,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醒了肯定是要喝水……”

“我估摸着你快醒了,就出去给你找水了……”

“妹的,这附近还没有能喝的水,我还是跑到好远之外给你找的呢!”

梦琉年不经意的低头,却看到她的鞋被磨破了,白皙的小脚露了出来,脏脏的,甚至破皮了,血液早已凝固……

他觉得喉间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一个伸手,猛然将她抱在怀里,紧一点,再紧一点……

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谢谢!”

梦琉年觉得诧异,平日里需凶神恶煞的小豹子,今日怎的如此乖巧,居然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任他抱?

此刻,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幅极其温馨的画面:树木环绕,郁郁葱葱,鸟儿枝头啼叫。这边呢,佳人温软在怀,男子一脸的幸福,嘴角流连着抹不去的笑意。

良久,梦琉年察觉到她的不正常……

他微微松开,只见她柔软的身子毫无预兆的往下滑落……

他连忙伸过手,拥着她,碰触到肌肤的地方,居然像火一般的灼热……

当这个认知迅速在脑海中反映过来时,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之前他睡过的草上,轻轻的,柔柔的,生怕碰伤了她。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面颊,憔悴的容颜,明明是狼狈不堪的,却还是那般耀眼。

几日前张狂的她与此时病怏怏的她,都生着一种魔力,让他无法自拔。所不同的是,那日他心生敬佩,此时却是心疼!

他该清楚的,她是怎样的一个性子,若是他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怎会安心丢下他一人,哪怕是去寻找去找水源?

可是,他更清楚,他所中之毒,没有解药是根本解不了的,但此刻他身上却无一丝异样……

他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素闻柒风寨的少寨主,自小服食天山雪莲,百毒不侵,其血更能解百毒!

没想到,她居然为他牺牲至此……

傻丫头,为了我,这样折腾自己,值得吗?

满眼的柔情,满心的不舍,皆化作一声声低喃:“柒儿,要尽快好起来……”

“待我解决了这一切繁琐之事,以后我带你一起逍遥江湖,再不问世事……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到时候,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局势未稳之前,他不会也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在意,因为之前的他孑然一身,毫无破绽,可如今她便是他唯一的死穴,他怎么忍心将心爱的她陷入那危难之中?

他的情意,也只有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之下,告诉她。

唐沫柒醒来时万分郁闷。

尼玛的,她居然被他抱晕了?

以后还怎么让她回去见寨中父老啊!

她依稀记得,当时看到他醒来时,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不少,却没想到猛然袭来一股眩晕感。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带有淡淡的薄荷香,让她心醉不已,甚至有种一辈子不想出来的冲动。

可是,越来越紧的束缚,让原本就头晕目眩的她,感觉到呼吸困难,她本想开口的,不想连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他,让她体力透支,渐渐地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唇角出扯出一抹笑意,她隐隐约约记得,当时他的焦急,喝,能让万年不变面色的丞相大人脸色大变,她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成就哈!

哈哈,要是可以策马多好,她一定会尽情的奔驰,将世间万物都抛诸脑后。

唔,要是有个心意相通之人陪同,那就更加完美了……

不知不觉,她脑海中居然蹦出了梦琉年的模样,那腹黑的笑,淡然的目光,洁白的身影……

要疯了,她怎么会想到他?

梦琉年进来时,就看到她皱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焦急的问,“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骨节分明的大掌抚上她的额,俊眉皱了皱,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唐沫柒别扭的甩开他的手,面红耳赤,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本能的出声反击:

梦琉年会心的弯弯唇角:

“那病恹恹毫无生气的你,本大人还真是不适应……”

“你揍不揍,我都是的,这可是如假包换的……”说着,他还对着她眨眨眼,那样子惹得唐沫柒一阵巧笑。

梦琉年看着她的笑容,心中顿时被填的满满的,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充实与满足,让他不禁想要抓住更多。

彼时,安静的氛围,却充满着温馨的气氛,他们之间有种称为爱情的东西在萌芽。

“待在山洞里那么久,再不出来进行光合作用,我都快发霉了!”

唐沫柒懒散的走在太阳下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那懒懒的小模样,像极了无赖。

“呵呵,是该好好的晒晒太阳了……”

“只是,这光合作用是什么?”

“光合作用就是光合作用,呃,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唐沫柒摇摇头,怎么总是是不是冒出几句现代的用语呢?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怀念: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来到这里,她一直告诉自己,21世纪的她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唐沫柒,柒风寨的少当家。过去的一切已然过去,与如今的她没有关系。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侯,她仍然避免不了思念那边的亲人,不知道此刻的他们是否安康。

曾经,她总是做着一个梦,梦到她的父母过得很好,有个女孩子顶着她的容貌,每天高高兴兴的做着她从未做过的事情,闲暇之时,陪爸爸下棋钓鱼,陪妈妈逛街买衣服……她看到了父母脸上从未有过的欣喜……

她总是在想,或许那不是梦,而是现实,让她安心待在这里,做她认为该做的事情!

梦琉年不喜欢她陷入深思的模样,那让他感觉自己与她之间有道无形的鸿沟,那是他无法跨过的,让无往不利的他有种挫败感。

到底什么事,能如此困扰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忧伤……

他,似乎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我……”她顿了一下,“我只是口渴了,想喝水而已!”

倾耳一听,她高兴的叫起来,“啊,我听到了水声……水声哎……”

刚刚还愁眉不展的,现在又笑的这么欢……

呵,她这性子还真变的快,让他都有点招架不住……

唐沫柒见他愣在原地,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拖着就往前走……

梦琉年垂下眼睑,看着她的手拉着他的,她温温的温度与他的冰凉形成了对比,他耳尖的听到她的嘟囔:“男子汉大丈夫,手居然比我还凉……”

这个,是体质问题,不是他能控制的!

只是,他没有出口反驳,享受她难得的亲昵,唇角拉开一抹弧度,随着她的脚步往前去。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道宏伟的瀑布,缸口粗的飞瀑,好像是一匹永不断头的银色的长绢,从天女的织布机上倒挂下来,宛如一条白色的玉带,倒泻于巨石之间。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我相信李白看到的瀑布不过如此吧。也只有这样壮观的景象,才能描绘出那样生动的句子!”

“应情应景。不正是我们此刻眼前的美景么?”

饶是见识渊博的梦琉年也不禁感叹。

大自然真的会给人无穷尽的惊喜!

浅浅喝了一口水,她惊呼,居然比她以往喝的水都甜!

看到她孩子气的模样,他不禁好奇,不就是水么,能有那么好喝,能这么眉开眼笑的!

他优雅的蹲下,捧了清净的水,低头饮了一口,点点头,“确实好喝!”

“还不信我!”她不满的皱皱小鼻子,似乎在抗议他的质疑,又似乎是对着情人的撒娇。

他优雅的凤目翻了翻白眼:“这水又不是你独有的……”

“那也是我发现的!”她站起身,叉着小蛮腰,抗议。

“我也听到了,只是被你抢先了而已!”

“呵,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与我争辩这个?”

“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就知道了!”他戏谑的看着她,说出的话让她面红心跳。

嗷嗷嗷,这个死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她通红的小脸,让他心情大好。

“哈哈哈,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指的是前几天我生病那些时日,你给我擦拭身体时,就应该清楚了……”

“尼玛的,你是故意的!故意的……”

他佯装不知,“我什么故意的?”

她忿忿的瞪他,那眼神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下来。

梦琉年知道,玩笑要适合而止,虽然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好像没心没肺的,其实还是一个娇羞的小女子,瞧她此刻诱人的模样就知了。

他满足的看着她,这是独属于他的美景,别的任何人都无缘的窥。

“对了,你说要是把这水引导到京城的话,百姓们不是可以解了眼下无水的忧患?”

她看着溅起的水花,灵机一动。

他眯了眯眼,盯着水流瞧了半晌,直到唐沫柒不耐烦的推了推他,“喂,能不能给点反应的?”

“这个主意固然不错,只是这引导之法,却是一大难题!”

孟国资源丰富,兵强国壮,却雨水稀少,水源匮乏。这是梦琉年自担任丞相以来一直想要解决的问题。怎奈他试遍各种方法,始终无法突破。否则,这次,又怎会让他们如此轻易得逞。

她诡谲一笑,“我有办法!”

他错愕,“你能有什么办法?”

天知道,他没有一点瞧不起她的意思,在唐沫柒的耳朵里听着却不是这个意思。

柳眉倒竖,一汪水目瞪着他,“你这是质疑本姑娘的能力?”

从来没有人给他这种感觉:明明只是一句再普通的问句,却给人一种无论如何都想要去相信她的冲动!

他赔笑道:“没有,唐大姑娘的能力,在下望尘莫及,怎会质疑?只是不解,你用什么办法来引导……”

他指了指水源,“毕竟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她无奈的拍拍手,咂咂嘴,“我没说我自己亲自动手啊!”

“我只负责指挥,出点子,体力活儿嘛……”她摸着下巴,一副女流氓的样子,盯着梦琉年一通猛瞧,瞧得他浑身不自在,那感觉真是该死的不舒服,好像他是待出售的猪肉,还是不合格的那种。

她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的鄙视,“没想到我们的大丞相也有害怕的事情!”

他皮笑肉不笑:“小鬼遇到唐大姑娘都会绕道,何况是区区在下!”

“你说说,该如何做?”

她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到时候你负责出人就好!”

“只是这眼下嘛……”她蹲下身子揉了揉腿,“我累了,我要你背我!”

梦琉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哦,不,用瞪着她,或许更合适。

“背你?”他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走调。

梦琉年一窒,他还真没有背人的经历,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懵了。

“你不会没有背过人吧?”

她凑过来看他的脸色,摇摇头,“还是你不会背人?”

下一秒,她看到了梦琉年一闪而逝的尴尬。

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

“没想到咱们英明神武的丞相大人,居然也有不会的事情!”

“啧啧,这绝对是天下第一奇谈……”

“要是哪天我没钱花了,完全可以将这一消息广为传播,相信到时候肯定流言满天飞,只是不知道多少小姑凉得碎了芳心哟……”

她越说越得意,彷佛看到了无数的金元宝向她飞来……

Baby们,妈咪来了……

梦琉年从来不知道,这丫头居然还是个财迷!

看到她眼睛的亮色,以为她开玩笑的,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就做起了春秋大梦。

开玩笑,这可是事关他形象的事,怎可等闲视之?

好歹他也见了这么多年的世面,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算计,他将来还如何对付朝堂那些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然后,一阵足以惊天灭地的惊叫声传来……

“梦琉年,你个王八蛋,居然使阴招……”

唐沫柒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被他点了穴道……

他他他,居然……居然……

这个场面不是张无忌对待赵敏的么?

她什么时候也这么悲催了?

梦琉年也不多说,手指轻点,只听得唐沫柒的笑声夹杂着骂声在空中上方响起:“梦琉年,你个阴险小人……本姑娘与你没完……”

“啊哈哈哈……痒死我了……哈哈哈……”

“嘻嘻嘻……痒死了,梦琉年,你住手,给我住手……”

“快住手,快住手……我受不了了……”

“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啊,痒死我了……”

梦琉年住手,盯着她笑的红扑扑的小脸,“还笑话我么?”

“哼,你个小人,没想到你居然耍心眼……哼,咱瞧不起你……”

显然,唐大菇凉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代表……

“啊哈哈哈……不要再来了……哈哈哈……我错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不要……不要再这样了……”

“梦琉年,你住手,你个王八蛋……”

“还有力气骂?”他手下使力,她的笑声更大。

“这次……我是真的错了……”

“我道歉,道歉还不行么……”

“啊啊啊,我受不了……”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肚子也笑的疼了,可是这货居然还不肯松手……

“你住手啦……痒死我了……人家都道歉了……你没听到啊?”

他知道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了,索性住手,也不替她解开穴道,就坐在她边上,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脑子里又转什么歪脑筋呢?”

“怎么?静静的想事情搁你这儿就成了歪脑筋?”

他不解,她这脑子里想的东西怎么与别人都不同?

她动弹不得,连翻白眼都无力:“给我解了穴道……”

他点头,“我们是时候回去了,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唐沫柒顿时觉得浑身轻松,眼神一转,一记小擒拿,猛的向让梦琉年攻了过去……

仿佛知道她的举动,他接住她的招式,淡淡的笑:“刚给你解了穴道,就这样对我?不怕我继续点着你啊?”

“那是本姑娘一时着了你的道儿,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这个机会吗?”

她娇叱一声,将浑身的内劲集中在掌上,对梦琉年铺天盖地而去……

“我也想见识一下,堂堂柒风寨少寨主,功夫是何等了得?”

谈话间,风云色变,两人招式变化莫测,属于他们的较量正式拉开……

半晌之后,他们同时停手,对看半晌,相视一笑……

“你是为一个与我对招三百,还能与我打个平手,不露败势的人……”

唐沫柒,你到底还有多少面等着我去挖掘!

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她傲娇的扬扬头,一脸的不可一世:“那必须滴!”

“也不瞧瞧本姑娘是谁!”

他好笑的摇摇头,这会儿还摇起尾巴来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

“你说,那些人看到我们安然无恙的回去……会不会被吓死?”

“嘿嘿,不吓得他们半死……”

“派了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两个受了重伤的人都找不到!”

一个蒙着面的男子,眼神折射出阴狠,猛然出手,将那个为首之人一掌打倒在地,当场口吐鲜血。

那人不管自己的伤势,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请主人责罚!”

“责罚你就能杀了他们?责罚你就能将功补过?”

“若不是看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份上,刚刚那一掌,早已经要了你的命了!”

“别在我面前碍眼,滚下去!”

那人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神色冷漠的男子,恭身退下。

“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蒙面的男子忿忿的盯着一边品茗的男子,阴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内。

“你让我做的,我已经替你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你是不想见到你娘了吧?”

听到他提起他的母亲,他一脸的淡定瞬间荡然无存。

“若是你敢出尔反尔,对我娘有任何不敬的举动,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我想你该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

“何况,这件事,梦琉年已然束手无策,京城唯一的水源已经被我下毒了,没有我的独门解药,谁也解不了!除非他们能够另外找到水源,否则,京城将会因为缺水而不攻自破!”

那人眼神顿时缓了下来,伸手拍拍他的肩,“别这么严肃嘛,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

赵兴烨挡去他的手,面无表情,“我从不开玩笑……”

淡淡的加上一句,“尤其是你这种人……”

“记住,若是我娘有任何三长两短,我必定要你用命来填!”

“相信我的话,否则,后果你一定承担不起!”

说完,他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开门,离开。

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点拖沓。

赵兴烨不曾留意到,他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慌张,他的母亲在今天被一伙不知来历的人劫走了,下落不明。

他未曾告诉他,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等他没有了价值,那他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阴鸷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嗜血……

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以为的不可能却被一个人轻易做到了……

齐展延夸张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正堂,“柒柒,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啊?我天天跑丞相府,却始终不见你的踪迹……”

“而且,丞相大人也失踪了这么久……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快告诉哥,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不声不响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唐沫柒头疼的看着围着她团团的转的老哥,忽然发现她哥实在是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哥啊,我刚刚回来,能不能别这么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疼!”

“啊啊,柒柒,你这是嫌弃我烦了?”

“哥,你还是娶房妻室吧……免得总是担心一些有的没有的……”

齐展延顿时脸黑了,脑海里不禁闪出一张蛮不讲理的小脸……

他甩甩脑袋,这辈子他见过最无礼的姑娘就是她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算了,居然还当街……

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居然……居然当街轻薄他……

唐沫柒那颗猪脑子终于发现了他哥的不对劲,那表情,有不满,但更多是不明的情愫……

啧啧,她家老哥的春天到了么?

“哥,哪家的菇凉啊?”

齐展延脸色一红,结结巴巴:“什么,什么菇凉啊?”

“来来来,告诉妹妹,我给你下聘礼去!”她坏笑的扒上他的手臂,那坏笑的模样,像只偷了腥的猫儿,让齐展延浑身不自在。

“好了,我不管你的事儿了,先走了!”

齐展延甩开她的手臂,走了出去,不知是不知所措还是羞的。

唐沫柒看着自家哥哥略显狼狈的身影,流气的摸摸下巴,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趣事嘛!

想起京城严重的缺水状况,她柳眉微蹙,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

她的眼神闪过愤怒的光芒。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梦琉年坐在桌案前,埋首处理连日来堆积的文件,出声询问站在一边的清风。

“人已经救出来了……”

清风摇摇头,“那帮人太狠了,她曾经想要逃,却被打断了腿……而且我们找到那里的时候,她正被几个乞丐……”

“昏迷不醒……不过,乔公子说并无大碍……”

闻言,他放心了许多,“有子骞在,我就放心多了……”

“清风,多备一些人,自明日开始听唐姑娘的吩咐!”

清风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自从爷与唐姑娘这一次历劫归来后,他总觉得爷哪里不一样了……

只是,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不过,他是他的爷,只要他说的话,他便无条件听从……

若不是爷,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他!

那一年,他快要饿死街头时,要不是有爷的相救,或许他早已横尸街头,此刻世界上也没有清风这个人了。自从跟着爷,他就暗暗发誓,他活着一日,必定为他马首是瞻。

这辈子,爷是他这辈子最最敬重的人!无论是救命之恩亦或者是知遇之恩,他都不会轻易放过想要对爷不利之人。

领命之后的他却迟迟没有退下,而是踟蹰地站在那里,似乎有话想说。

“爷,清风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梦琉年依约可以猜到他想说什么。

“没什么不当问的,有话就说吧!”

他想了想,摸摸头,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爷,您……您是不是有心仪之人了?”

梦琉年顿时停下手中的笔,怔怔的盯着某一处看……

那恍惚的神情,让清风心中有七八分了然。

“是……是唐姑娘吗?”

梦琉年不禁苦笑,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他的些微变化,都逃不开他的眼!

“以后……派人暗中保护她!不该说的,就别告诉她……”

“清风,你是跟着我时间最长的,很多事,我也从不瞒你……你清楚我如今的形势,实在是不想将她拖进这个大染缸里……”

“记住,对待她,要与之前一样,别给我露了马脚……”

清风虽然不明就理,但还是点点头。

“清风不明白,既然喜欢,为何不说出来?”

梦琉年幽幽的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有些话,说出来,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现在,还是保持原样吧……这样挺好,真的挺好!”

不知他这句话是说给清风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看着清风一脸的茫然,他哑然一笑,这榆木脑袋……

“清风,看着你这模样,我只有四个字……”

他的爷最近总是说些让他哭笑不得的话来……嗯,近墨者黑,一定是唐姑娘将爷带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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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医妃腹黑王爷要洞房by夙长心在线阅读。纪青雪刚刚还在跟黑帮老大在动手术,没想到那老大的仇敌扔了个雷然后她就穿越了,更没想到一穿越过来就是在被别人泼冷水,抽耳光,这他就不能忍了,原主也太可怜了。

第一章 你是活腻了吗?

此时的纪青雪昏昏沉沉,浑身都疼,十分难受。

她模模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人在说话。

“给那小贱人泼一盆冷水,将她泼醒,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嘴硬到几时!“

“娘,这寒冬腊月的,她又受了刑,不会出人命吧?“

先前说话的人则恶狠狠地应道:“放心,就这么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纪青雪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她正欲开口,就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我靠!“纪青雪忍不住爆粗口。

这大冬天的,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给人浇凉水!

待纪青雪完全清醒过来,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后,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还有那边穿古装的阿姨和妹纸是谁?

纪青雪低头作沉思状,寻思着要不要上前去要个签名,再顺便合个影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赚几个钱呢!

说干就干,纪青雪脸上堆着假笑,连半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嘴角都渗出了血。

纪青雪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擦,不是拍戏啊!

这时候她才慢慢回忆起来之前的事儿。

原本她正在给一个黑帮老大动手术,结果被那老大的仇人知道了,扔了颗炸弹在手术室外,等她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了。

随即纪青雪就在心里咆哮了,这特么就穿越了?

不过气归气,眼前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呢!

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然后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你是活腻了吗?“

想她鬼医通吃黑白两道,也算一号人物,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不过好在她为人并不记仇,因为一般有仇就会当场报了。

那坐在太师椅上的玉姨娘见状,阴笑着说:“哟,莫不是把这贱人给打傻了,猪狗不如的东西,竟还想学人生出几分骨气不成?给我继续打!“

“奴婢遵命。“那老奴得了命令,一步一步朝纪青雪走了过去。

纪青雪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老虎不发威,还真把老娘当招财猫了啊!

那老奴走到纪青雪身边,抬手准备打她的时候,纪青雪却以更快的速度,钳制住了她的手,然后狠狠向后一使劲儿……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老奴疼得龇牙咧嘴,脸色十分苍白:“夫人……救……救救我!”

纪青雪眯起眼睛,风轻云淡道:“你打我一巴掌,我废你一只手,很公平!”

“放肆!纪青雪,你个贱人!你不想活了吗?”玉姨娘怒瞪着眼睛,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着血,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很好,纪青雪弯了弯嘴角,看来今天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许是纪青雪的眼神太过冷漠,让屋子里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玉姨娘瞧着纪青雪,仿佛与平日里的模样很是不同。

尤其是她的眼神像极了当年那人,让她忍不住心生恐惧。

玉姨娘惊恐道:“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纪青雪冷笑道:“刚刚你不是骂得很爽吗?现在怎么怂了?骂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用你的舌头来还好了。“

忽然,纪青雪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快速移动到那妇人的身旁。

玉姨娘望着突然凑近的脸,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只有一旁的纪青灵强装镇定,对纪青雪喝道:“你敢如此对我娘,信不信我让爹将你逐出相府!“

只可惜这张脸让纪青雪看着很是不舒服。

纪青雪眼神一凛,反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滚开,少碍眼!“

纪青灵脸上登时肿了起来,美人哭起来总是梨花带雨,格外惹人怜爱。

可纪青雪偏偏就是冷硬心肠,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只会扮柔弱的模样。

玉姨娘见状,飞扑到女子身上,大喊着:“灵儿,你没事吧?“

随即她又恶狠狠地瞪着纪青雪,“你个贱人,跟你娘一样个贱模样!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在一旁看戏吗,还不快把她给我绑了!“

纪青雪整个人,沉浸在一片阴冷中。

她双手紧握成拳,而后又缓缓松开:“谁再上前一步,我就废了她!“

此言一出,再没人敢上前一步。

有了刚刚那人做先例,众人相信这事儿她一定做得出来。

纪青雪朝地上的人缓缓走去,她蹲在二人的面前,平静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辱及我的家人。“

她伸手捏住了纪青灵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番:“你女儿还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等我把这脸被划花了“

纪青雪冲着那妇人邪气一笑,“应该会更好看吧!“

一道怒斥声传来,门忽然被人从外撞开。

纪林怒气冲冲地进来:“纪青雪,你这个逆子,你就如此对你玉姨娘和姐姐吗?“

纪青雪斜了他一眼,原来还有帮手啊!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一见到那男人,玉姨娘和纪青灵就哭哭啼啼地向他告状去了。

玉姨娘哭诉道:“老爷,你一不在,纪青雪就没了规矩,打灵儿不说,她还想打我呢!“

纪青灵跺着脚,眼里蓄满了泪:“爹,你看妹妹下手多狠啊!“

闻言,纪林一脸怒容,手指着纪青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边纪青雪倒乐了,还真别说,这二B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个脑残,只看见我欺负他小老婆,却对我这满身的伤痕视而不见,当真是猪油蒙了心!

纪青雪气势汹汹上前一步走,本想替天行道来着,却因失血过多,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那个自称她爹的人说:你也是太过冲动了,把她打坏了,谁替灵儿嫁给睿王啊!

随后,纪青雪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纪青雪再醒过来,已是三日后的事儿了。

她悲催的发现自己被囚禁了,定是那母女俩干的好事!

纪青雪气牙痒痒,玉姨娘,纪青灵,此仇若不报老娘名字倒过来写!

不过昏睡的这些时日,纪青雪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这梦境里,也算走完了这身体原主人潦草的一生,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此刻所处的地方是大燕皇都,而这身体的原主人则是相府二小姐。

她娘是这纪林的正房夫人,出身望族,在纪青雪七岁那年死于一场大火之中。

说是相府嫡出千金,实际过得连下人的日子都不如。

在这相府之中,人人都可以欺辱于她。

尤其是那玉姨娘记恨她娘许久,一个死人还要霸着这相府夫人的名号,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多年来,明里暗里也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而这一切纪青雪那亲爹都看在眼里,但却从来不阻止。

在他心里,只有纪青灵一个宝贝女儿。

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要纪青灵嫁给五皇子——睿王南宫炎。

原本嫁入天家是件好事,可惜整个皇都都知晓,睿王打娘胎里出来就身患不治之症。

太医断言其活不过二十三岁,此言一出,谁家也不愿把自己好好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更何况,玉姨娘一心想让女儿当上太子妃,又岂会将悉心栽培了多年的女儿,送进睿王府呢。

她和纪林商量,那圣旨上只说封相府千金为睿王妃,即日与睿王大婚。

却为未言明是哪一位相府千金,就想着让纪青雪顶替纪青灵嫁入睿王府。

可纪青雪打死不从,玉姨娘与纪青灵便对她大刑伺候,想逼她就范。

可平日就受了不少折磨的纪青雪本就身子弱,下人动手又没个轻重,竟将人给活活打死了!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纪青雪忍不住叹气:你放心,你承受的一切,我会加倍奉还给她们,你且安息吧!

从今天开始,我来代替你活下去,你未完成的心愿我来帮你达成。

纪青雪听到了,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说的那句话:若再世为人,宁负天下,不负己身。

哪怕双手染血,尸横遍野,也要踏骨前行。

午膳的时候,有下人送饭来了。

纪青雪瞧着那一盘烂菜叶子和半个干瘪的馒头,不住地摇头。

看来这丞相府也是穷字当头,伙食也是差得可以。

纪青雪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对送饭的丫鬟说:“你们丞相府是有多穷啊,怎么说我也是相府二小姐,你们就给我吃这个?“

丫鬟一脸为难,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确定没人以后,她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手绢包好的点心,递到纪青雪跟前。

丫鬟小心翼翼道:“小姐,这是夫人今天赏给奴婢的,你吃吧。“

望着那小丫鬟明亮的眼睛,纪青雪嘴角扯了一丝笑容出来,虽然很僵硬,却是发自真心的感激。

都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自己都处在这种境地了,这人还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给自己,可见她心地还不错。

纪青雪拿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笑着对她说:“真好吃,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鬟红着脸应道:“奴婢叫云儿。“

那一整包点心纪青雪只吃了一块,然后又小心翼翼将它包好,递给了云儿。

她认真地对云儿说道:“云儿谢谢你,点心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你吃吧。“

二人说话间,门被推开了,来人是纪林。

对这个丞相老爹纪青雪可没什么好感,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就自顾自地坐下喝茶了。

纪林何曾受过这般冷遇,气不打一处来。

他快步走到纪青雪面前,对她喝道:“你这个不孝女,见到你爹也不会问礼请安吗?“

纪青雪抬眼,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纪林,慢慢悠悠地说道:“你心里不是只有纪青灵一个女儿吗?我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罢了!“

“放肆!“纪林心中不悦,逆子就是逆子,不如灵儿那般孝顺懂事。

“放肆?“纪青雪霍然站起身,看向纪林的眼神宛如利剑一般。

“我被纪青灵叫了十余年的野种,你可曾维护过我为我说过半句好话?我卧病在床奄奄一息时,你可曾来看我一眼?如今却要我向你行礼问安,你这个爹当得未免也太容易了!“

也许是因为纪青雪话里毫不掩饰的嘲讽,也许是她的眼神里盛满了太多的仇恨,让纪林有些招架不住。

他不断地往后退让着,而纪青雪却不肯放过他,一直步步紧逼。

“你眼里心里只有她们母女,若不是此番皇上突然下旨,只怕你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吧。“

纪青雪说着,眼神像一条蛰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猛地缠住纪林,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无法脱身。

纪林被逼得溃不成军,有些恼羞成怒,抬手欲打纪青雪。

纪青雪眼疾手快,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

她沉声道:“纪丞相,你若是够聪明,就该知道此刻别来招惹我,否则没人替你那宝贝女儿嫁进睿王府,我只怕这抗旨的罪名你承担不起!“

纪林眯起眼睛,狐疑的盯着纪青雪:“你愿意嫁了?“

纪青雪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要我嫁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纪青雪缓缓道:“第一,我要纪青灵母女在我娘的牌位前跪上三日。“

纪林皱起了眉头,依照她娘俩儿那高傲的性子,让其下跪是断然不肯的。

可纪青灵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绝不能嫁给那个短命鬼。

思及至此,纪林咬着牙应下了这件事儿。

事到如今只能忍,否则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整个丞相府一个都跑不了。

“第二,立下字据,我出嫁之日便是和你丞相府断绝关系之时。“

纪青雪说得很是坚决,让纪林有一阵的恍惚,想起了纪青雪的娘。

多年以前,她也是这般神情,说有朝一日,若是纪林负了她,便会与他恩断义绝,绝不回头。

可是后来,这糊涂账到底也没能算清。

她娘就去了,如今却又是轮到他女儿来与他说这番话了。

视线悄然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纪林越发觉得,他这女儿的性子变了许多。

从前她懦弱不堪,一见着玉姨娘母女就不住的发抖,任人欺负也不会吭一声。

哪里会有今日这气势,甚至还敢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你,变了许多。“纪林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只是将后面那半句生生咽了回去:变得越来越像你娘了。

闻言,纪青雪踱步到他身边,气势有增无减:“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更何况我是活生生的人。”

“人在绝境之下,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管好你的小妾和宝贝女儿,别再来招惹我,今时的纪青雪再不同往日,可以任人随意践踏。“

纪林闻言只道:“你既如此不想与丞相府扯上关系,那我便成全你。“

看着纪林拂袖而去,纪青雪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纪林,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拭目以待。

第二日,云儿前来说纪青灵母女已经跪在华夫人牌位面前很久了。

原本纪青灵是不愿的,哭闹着不肯去。

却不知是说错了什么话,引得纪林大发雷霆,竟动手打了她。

说她若是不去,这相府千金也不用当了。

纪青雪咬了一口果子,啧啧道:“这老狐狸不过也是把那纪青灵,当作自己攀龙附凤的棋子罢了,遇上这样的父亲也真是可怜!“

这话把云儿吓了一跳,对着纪青雪连连摆手:“二小姐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啊,若是被玉夫人听了去“

纪青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听见了又能如何?大不了我再废她一次!“

云儿看着纪青雪的样子,发自内心觉得二小姐变了。

至于哪里变了,她一时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这样的二小姐太过耀眼,像黄沙下的掩埋已久的珍宝,终究难掩其风华。

是夜,纪青雪摆弄着手里的金针,这是她今日向管家要来的。

好在纪林吩咐过,出嫁前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这才让她这么轻易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然又得花上一番功夫。

在现世里,她的武器便是缠着金线的特制金针,杀人于无形。

拿起手术刀,她是医术高超的鬼医,拿起金针,她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飞花针“。

教授她医术和武艺的师父曾说过,救人与杀人只在她一念之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吧。

纪青雪将金线牢牢地缠在手上,正在她出神之际,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阵青烟,不多时便在她房里四处扩散开来。

纪青雪暗道不好,有人放迷烟。

该死的,居然趁她一时不察来这招,真是够阴险!

她挣扎着想去拿桌上的茶杯,想用水淋湿衣物来捂住口鼻。

可是等她动身时,已经来不及了,紧接着她便昏了过去……

第三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纪青灵带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她用力地踢了地上的纪青雪几脚。

她恨恨地说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被爹爹打骂不说,你竟让我给你那低贱的娘下跪,你真是该死!“

纪青灵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让人看着十分恐怖。

她阴险道:“你若失了这清白之身,我倒要看看睿王还会不会要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们把她给我灌了药丢进青楼里。“

纪青灵心情大好,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明日,就有好戏看了。“

按纪青灵所下的药量,纪青雪原本要明日早上,方才能醒过来。

可是由于她即使发觉没有吸入太多毒气,没过多久就醒过来了。

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肥得流油男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在扒她身上的衣物。

纪青雪毫不犹豫的,送了他一记断子绝孙脚,将他踢下了床。

她厌恶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刚刚你的手碰过我对吧?“

那人抱头痛呼:“女侠饶命,别,别杀我!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纪青雪蹲下来与那人对视,整个人沉浸在一片阴冷之中,“杀你,我嫌脏。但饶你,却是不可能。“

说着,纪青雪拿出金针手法娴熟的,在那人身上扎了几针。

“以后对于女人,你只能眼馋,但再也不能碰了,今晚就跟你的子孙万代好好告别吧。“

男人脸色变得铁青:“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纪青雪妩媚一笑,然后狠狠朝他又踢了一脚,他便昏了过去。

“没什么,我只是废了你做为男人的能力罢了。”

纪青雪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感觉全身燥热无比,全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靠,纪青灵,老娘杀了你!”

原本以为,纪青灵只是对自己下了迷药,不曾想她还有后招,当真是防不胜防。

纪青雪扶着门框的手,一直在不停地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蜿蜒而下。

不行,得先离开这里,然后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解毒。

纪青雪强撑着离开了房间,刚出去就看见有人上楼来了。

她认得那人,那是玉姨娘的心腹侍卫,此番定是来这里寻她的。

相府侍卫在青楼里偶遇相府二小姐,再一个不小心将这事儿给传了出去,她纪青雪就是有再多的嘴,也说不清了。

这母女俩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纪青雪咬着牙,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是闯进了哪个好色之徒的房里,还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房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那花魁连忙扯过被子,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此番打扰了别人的好事,纪青雪也实在是过意不去,只得连声道歉。

“实在抱歉,借兄台屋里避避难,你们继续继续,权当我不存在。“

屋里没人回答她,过了一会儿,纪青雪这才硬着头皮,往那床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倒是把她给看懵了。

靠,谁特么嫖女人还带个面具啊?

那男子只戴了半张面具,没被遮住那半容貌看起也是十分魅惑倾城。

此刻他半倚着绣花枕,胸前的衣服已被那花魁扯了一大半,露出精壮的胸膛来,看得纪青雪眼睛发直。

对于纪青雪的忽然闯入,面具男只是轻声笑道:“我可不记得我要了两个花魁。“

说话间,他右手的中指已暗暗蓄起内力,如果她听到了不该听的,那么

纪青雪尚未开口,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药性就又发作了。

她扶住桌子的边缘,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这纪青灵给她下的药确实够阴毒的。

如果试图压制它,那药性反弹会一次比一次猛烈,直至那被下药之人全身血液逆行,爆体而亡。

原来是被下药了啊,面具男收起内力,一把揽过那花魁,饶有兴趣的看着纪青雪极力忍耐的模样。

那花魁的手臂如蛇一般,缠上了男子的脖子。

她软言细语道:“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面具男状似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着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中了让你们女人乖乖听话的好东西罢了。“

那花魁纵情风月多年,自然晓得他说的是什么。

于是她对纪青雪说道:“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啊。“

纪青雪的唇瓣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再听到他们的对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你“花魁话还未说完,就晕过去了——被某人的金针扎了睡穴。

“聒噪。“纪青雪右手手腕翻转,瞬间将那金针抵在了男子的致命穴位上。

面具男勾起嘴角,还真是小瞧她了,有意思。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纪青雪缓缓走了过去,咬着牙威胁道:“若你想要活命,就听我的。”

“我给你一枚金针,让你扎什么地方,你就扎什么地方,若是下错一针老娘就要你的小命!“

面具男眉头紧皱,自打他出生以来,还不曾有人敢这般威胁他,眼前这女子算头一个。

纪青雪颤颤巍巍地将金针递给他,不料却被他反手一拉,瞬间被压在了床上。

由于这姿势过于暧昧,纪青雪忍不住老脸一红。

面具男在纪青雪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叫她浑身发麻。

纪青雪耳边响起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姑娘何必如此不解风情,在下有更好的方式帮姑娘解毒呢,要不要试试啊?“

纪青雪强忍住胸口的躁动,用金针抵住了面具男的脖子:“滚下去。“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滚这个字,男子有一瞬间的怔愣。

紧接着,他感觉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这女人还真敢动手啊!

纪青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具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面具男感受到了身下的人所散发出的杀气,那气势绝非一朝一夕能拥有的。

面具男翻了个身,与纪青雪并排躺在床上:“说吧,如何解你的毒。“

纪青雪倒是很意外,这个人很奇怪

至少她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这样的不知底细,又无法掌控的人才最可怕。

“喂,你再不说我可要走了。“面具男十分不满。

难得他大发善心,这人不千恩万谢也就罢了,竟还当着他的面神游太虚,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纪青雪瞪着他,若非她此刻全身无力怕下针失了准头,又岂会要这人来帮自己。

她很讨厌这种将性命交付他人的感觉。

不过,此次也算是替她长了教训: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纪青雪将金针给面具男,闭着眼说道:“我指什么地方,你就扎什么地方,如果下错一针我很有可能当场毙命,你放心,我就是死也绝对会拉上你当垫背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有心情威胁自己,这让男子对纪青雪的认知,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面具男依照纪青雪的吩咐一步一步施针,每下一针纪青雪的脸色就白上几分。

直到最后一针施完后,纪青雪立马吐血了。

仔细看那血竟是黑色,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

吐完那黑血后,纪青雪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此时身边的面具男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开口道:“我救了你,你要如何谢我?“

纪青雪站在床边,双手抱拳,一脸认真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为聊表心意,我就将兄台手中金针送给兄台了,这礼轻情意重,还望兄台莫要嫌弃!“

啥?面具男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金针,堂堂救命之恩,就送这么个破玩意儿啊?

怎么着也该以身相许才是吧!

再看看纪青雪脸上那一副十分肉痛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她送了多重的礼呢!

见过抠门的,这么抠门的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女人果然如他先前所想的那般很有趣。

既然毒已经解了,那么她就该回相府了,毕竟留隔夜仇不是她的个性,账还是当天清比较好。

看着纪青雪气势汹汹地出了门,想都不用想,她定是去找那给她下药的人算账去了。

面具男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道“追风,在房梁上那么久不累吗?“

听了这话,追风这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追风气愤道:“爷,那女子竟敢伤您,您干嘛要阻止属下?“

哼,若不是爷用眼神示意他不准下来,否则单凭那女子敢威胁爷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死上好几百次了。

面具男嘴角上扬,显然此刻心情大好:“追风,你难道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追风摇头,木着一张脸道:“属下不觉得。“

面具男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金针,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纪青灵正对着铜镜梳妆呢,这镜中忽然多出了一张人脸出来。

“啊!“纪青灵高声尖叫着,被突然出现的纪青雪吓坏了。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应该在“

纪青雪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不停发抖的美人。

她冷声道:“我什么?你是奇怪我此刻应该在青楼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对不对,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纪青灵转过头,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纪青雪的视线。

纪青雪轻声道:“我好像说过让你们母女不要再来招惹我,对吧?姐姐为何不肯听我的话呢?“

听见纪青雪这一声姐姐,纪青灵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起来:“你别叫我姐姐,我才没有你这个妹妹。”

“纪青雪,我恨死你了!明明我才是长女,就因为你是嫡出而我是庶出,就得平白低人一等,就活该被其他公子千金取笑吗?“

纪青灵露出近乎癫狂的神色。

她指着纪青雪大声笑道:“对,只要没了你,我就是相府明正言顺的千金,你为什么不去死,跟你那贱人娘亲一起下地狱多好啊?!“

纪青雪忽然变了脸色,她抬手狠狠地掐住了纪青灵的脖子,表情十分吓人。

她恶狠狠道:“你住口,你没资格提我娘!“

纪青雪继续凑近纪青灵耳边,一字一句道:“当年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来的,你和你娘最清楚不过。我,什么都看见了。“

纪青灵惊恐地看着纪青雪,想挣扎却被捏地越来越紧,整张脸都憋成了青紫色。

纪青雪用力一甩,将纪青灵整个人摔向了墙壁,听着她痛苦的呻吟,纪青雪也只是平静地说道:“欠了我的,总是要还的。“

一记手刀将她劈晕,纪青雪径直将她扛在肩上回了青楼。

纪青雪将昏迷的纪青灵灌了药,随手扔进了一个房间,等她再出来时,又遇到了刚才那个面具男。

他坐在街对面的房檐上,将她方才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仿佛算准了纪青雪还会回来,所以在这儿刻意等着她似的。

男子玩味道:“你刚刚扛的可是相府千金啊。“

难道给她下药的就是纪青灵?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让纪青灵非得毁掉一个女子最看中的清誉不可?

男子对她的身份倒是越发好奇了。

纪青雪笑着回了一句:“干卿抵事!“

说罢,纪青雪转身离去,男子的声音蓦然响起:“你去哪儿啊,回家吗?“

纪青雪浑身一僵,良久,她才低声地应道:“我没有家。“

男子忽然觉得纪青雪的背影里,藏着几分落寞和孤独,像极了那时的自己。

孑然一身,陪伴自己的永远只有无尽的黑暗。

男子这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来了兴趣。

想知道她是谁,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男子收回了视线,道:“追风,我们回去吧。“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了黑夜之中,仿佛他们从未来过。

第二日,相府千金在青楼私会情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都。

不过短短半日,就已经生出了好几个故事版本。

其中当然有不少都是纪青雪找人散布的谣言,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而被接回相府的纪青灵,却哭闹着要上吊自杀。

玉姨娘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现在该想想,如何跟太子解释才是,你倒好寻死觅活的,白费我为你花了这么多功夫了!“

纪青灵捂着脸,满眼的委屈:“可是娘,我不甘心!“

玉姨娘怨毒地望着纪青雪居住的西院想,心中满是怨怼。

纪青雪,你害我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第四章 祠堂对峙(上)

晌午的时候,纪青雪被溪梦别院的人请去了纪家祠堂。

说好听点是请,难听点就是被押着去的。

虽然收拾几个喽啰不在话下,可溪梦别院住的可是纪林的娘——纪老夫人,纪家最高的掌权人。

若要将玉姨娘在纪家的势力连根拔起,势必要先从老夫人这边开始。

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不用想也可知,定是玉姨娘将青楼的事,告到老夫人那儿去了,所以老夫人此番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纪青雪可一点也不担心,还当她是以前的纪青雪不成?

她可不是想捏就捏的软柿子,倒是这纪家的天也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纪青雪赶到祠堂的时候,祠堂门口以及厅内,早已聚集众多同族的叔伯长辈。

纪青雪心想,阵势这样大,看来这是准备进行家族批斗大会啊。

坐在厅内正上方的老人,身着一袭紫金色长袍,满鬓的银发挽成了一个饱满的云髻,右手的拐杖历经岁月的洗礼,被打磨得无比光滑。

老人严肃的表情,让整个祠堂更添了一丝冷意。

而玉姨娘和纪青灵见她来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眼里盛满了怒意.

若不是有纪林在一旁拦着,只怕是当场把她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纪青雪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眼光,对于纪青灵母女,她更是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进了祠堂。

哼哼,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的样子呢!

“奶奶安好,青雪给奶奶请安。“

接着纪青雪又一一向纪林,还有在场的叔伯长辈请了安。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丢的,免得又落下把柄,遭人非议。

老夫人冷哼一声,用拐杖重重地拄了下地,喝道:“跪下!“

纪青雪乖乖地跪了下去,她在心里翻了白眼。

动不动就让人跪下,这哪儿是奶奶啊,分明就是阶级敌人呐!

“青雪,你可知罪?“老夫人直接问道。

原本家族纷争她向来是不愿插手的,可此次闹得满城风雨,上到朝廷下至百姓都知道了,相府千金出入风月场所的事儿。

毕竟青灵是要做太子妃的,总归要给她一个交代。

纪青雪垂首,敛眉应道:“回奶奶话,青雪不知,还请奶奶明示。“

听了这话纪青灵气得脸色发白,以前倒看不出来那贱人如此会装模作样!

老夫人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又接着问纪青雪:“我怎么听说,是你指使别人绑架了你姐姐,然后扔进了那污秽之地,这才使你姐姐清誉尽毁呢?“

看似平淡无比的问话,可是却不动声色的,将这顶诬陷长姐名誉帽子,扣在了纪青雪的头上。

若是她认下了这事儿,那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她纪青雪陷害长姐,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那就没人会再把注意力,放在纪青灵的身上。

等这风头一过,纪青灵便还是那个京都第一才女,没人会再记得这事儿。

他们记住的,只有纪青雪这个毒辣的女子。

好一招祸水东引,你们纪家为了纪青灵就如此黑白不分吗?

思及至此,纪青雪抬头盯着老夫人,一字一顿道:“奶奶,姐姐的事儿确实与青雪有关系。“

话音刚落,引得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果真是她做的,真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恶毒的女子。

连纪青灵母女也十分错愕,原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一时之间,玉姨娘也不知这纪青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纪青雪环视众人,嘴角微微上翘,话锋忽转:“都是青雪的错,没能及时发现并劝住姐姐,才酿成了今日大祸。“

众人差点被纪青雪这一个大喘气儿给吓死。

至于纪青灵鼻子都快气歪了,就知道纪青雪那个贱人没那么容易招认。

哼,你以为不承认就行了吗,看你这次如何全身而退!

“你昨晚在哪儿?“老夫人视线扫遍了纪青雪的周身,是自己的错觉吗,方才听这孩子说话的神态语气,仿佛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纪青雪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昨晚青雪在自己房里睡觉啊。“

“她说谎,她昨夜根本没在自己的房里!“纪青灵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玉姨娘想阻止她,却为时已晚。

鱼儿上钩了!纪青雪在心里偷笑。

纪青灵啊纪青灵,蠢人见过不少,但是能蠢成你这个样子的,也委实算个人物了。

她转头对纪青灵灿烂一笑,用平生最温柔的说话语气问道:“姐姐是如何得知,昨晚妹妹不在房里的?那么晚了姐姐不好好睡觉,跑来妹妹这儿是想做些什么呢?“

纪青灵当然知道纪青雪昨晚并不在房中,知道她在说谎所以急于拆穿她。

可是纪青雪却料定,纪青灵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说出,昨晚见过她的真正原因。

所以纪青灵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却间接成了她昨晚待在房里最有力的证据。

果不其然,纪青灵脸色僵硬,被问得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她是去给纪青雪下迷药的吧。

她有些懊恼,没想到一时逞口舌之快,反倒把自己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这问题答与不答都有不妥,可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纪青灵只好硬着头皮,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我只是半夜睡不着,就起身随便走走罢了。“

纪青雪疑惑:“哦?是吗?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姐姐住的东院离妹妹住的地方,可是远得很啊,平日里就算闲暇之余,也不曾下榻这西院半步。”

“妹妹倒是很好奇,昨日到底是何事,令姐姐忧心至此啊,竟肯绕这么远的路,大驾光临我这西院呢?“

纪青雪声音宛如珠玉砸落玉盘,清脆玲珑,实则却是寒气逼人,步步为营,不给她一丝回旋的余地。

这纪青雪的话外之音,在场的人都听了出来。

纪青雪的娘去世后,玉姨娘便以相府女主人自居,将原本是嫡女的纪青雪,赶去了最偏僻的西院。

而纪林宠着她们母女,也由得她们如此乱来。

且不论东院离西院远近的事儿,纪青灵向来不把纪青雪放在眼里。

平日在府中偶然撞见都嫌晦气,此番又怎么会特意前去西院呢?

一时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纪青灵脸色由白转青,显得十分难看。

就算她再笨此刻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着了纪青雪的道了。

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纪林,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先前就发现纪青雪与以前不一样了,没想到

难道她平时的唯唯诺诺,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眼见着局势逆转,玉姨娘连忙站了出来,想将这事儿给圆过去。

她缓缓道:“老夫人,许是灵儿看错了,这大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应该是灵儿将旁的人认作青雪了。“

纪青雪歪着头,眼睫毛忽闪忽闪,那模样显得十分无辜,不谙世事:“姐姐,是这样吗?“

纪青灵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应该是吧。“

“那姐姐日后可要注意些,若是就此让姐姐误会了妹妹,妹妹会很难过的。“

纪青雪暗里使劲掐了一下大腿,生生憋了几滴眼泪出来。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是让人无比心疼啊。

小样儿,跟我斗,就姐姐这演技在我们那个地方,能拿奥斯卡知道不?

这时突然有下人前来报信儿,说是给大小姐下药的贼人找到了。

纪青雪的眼神暗了下来,这场大戏唱到现在,还只是起了个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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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医妃腹黑王爷要洞房by夙长心在线阅读。纪青雪刚刚还在跟黑帮老大在动手术,没想到那老大的仇敌扔了个雷然后她就穿越了,更没想到一穿越过来就是在被别人泼冷水,抽耳光,这他就不能忍了,原主也太可怜了。

第一章 你是活腻了吗?

此时的纪青雪昏昏沉沉,浑身都疼,十分难受。

她模模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人在说话。

“给那小贱人泼一盆冷水,将她泼醒,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嘴硬到几时!“

“娘,这寒冬腊月的,她又受了刑,不会出人命吧?“

先前说话的人则恶狠狠地应道:“放心,就这么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纪青雪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她正欲开口,就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我靠!“纪青雪忍不住爆粗口。

这大冬天的,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给人浇凉水!

待纪青雪完全清醒过来,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后,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还有那边穿古装的阿姨和妹纸是谁?

纪青雪低头作沉思状,寻思着要不要上前去要个签名,再顺便合个影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赚几个钱呢!

说干就干,纪青雪脸上堆着假笑,连半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嘴角都渗出了血。

纪青雪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擦,不是拍戏啊!

这时候她才慢慢回忆起来之前的事儿。

原本她正在给一个黑帮老大动手术,结果被那老大的仇人知道了,扔了颗炸弹在手术室外,等她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了。

随即纪青雪就在心里咆哮了,这特么就穿越了?

不过气归气,眼前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呢!

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然后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你是活腻了吗?“

想她鬼医通吃黑白两道,也算一号人物,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不过好在她为人并不记仇,因为一般有仇就会当场报了。

那坐在太师椅上的玉姨娘见状,阴笑着说:“哟,莫不是把这贱人给打傻了,猪狗不如的东西,竟还想学人生出几分骨气不成?给我继续打!“

“奴婢遵命。“那老奴得了命令,一步一步朝纪青雪走了过去。

纪青雪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老虎不发威,还真把老娘当招财猫了啊!

那老奴走到纪青雪身边,抬手准备打她的时候,纪青雪却以更快的速度,钳制住了她的手,然后狠狠向后一使劲儿……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老奴疼得龇牙咧嘴,脸色十分苍白:“夫人……救……救救我!”

纪青雪眯起眼睛,风轻云淡道:“你打我一巴掌,我废你一只手,很公平!”

“放肆!纪青雪,你个贱人!你不想活了吗?”玉姨娘怒瞪着眼睛,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着血,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很好,纪青雪弯了弯嘴角,看来今天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许是纪青雪的眼神太过冷漠,让屋子里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玉姨娘瞧着纪青雪,仿佛与平日里的模样很是不同。

尤其是她的眼神像极了当年那人,让她忍不住心生恐惧。

玉姨娘惊恐道:“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纪青雪冷笑道:“刚刚你不是骂得很爽吗?现在怎么怂了?骂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用你的舌头来还好了。“

忽然,纪青雪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快速移动到那妇人的身旁。

玉姨娘望着突然凑近的脸,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只有一旁的纪青灵强装镇定,对纪青雪喝道:“你敢如此对我娘,信不信我让爹将你逐出相府!“

只可惜这张脸让纪青雪看着很是不舒服。

纪青雪眼神一凛,反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滚开,少碍眼!“

纪青灵脸上登时肿了起来,美人哭起来总是梨花带雨,格外惹人怜爱。

可纪青雪偏偏就是冷硬心肠,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只会扮柔弱的模样。

玉姨娘见状,飞扑到女子身上,大喊着:“灵儿,你没事吧?“

随即她又恶狠狠地瞪着纪青雪,“你个贱人,跟你娘一样个贱模样!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在一旁看戏吗,还不快把她给我绑了!“

纪青雪整个人,沉浸在一片阴冷中。

她双手紧握成拳,而后又缓缓松开:“谁再上前一步,我就废了她!“

此言一出,再没人敢上前一步。

有了刚刚那人做先例,众人相信这事儿她一定做得出来。

纪青雪朝地上的人缓缓走去,她蹲在二人的面前,平静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辱及我的家人。“

她伸手捏住了纪青灵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番:“你女儿还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等我把这脸被划花了“

纪青雪冲着那妇人邪气一笑,“应该会更好看吧!“

一道怒斥声传来,门忽然被人从外撞开。

纪林怒气冲冲地进来:“纪青雪,你这个逆子,你就如此对你玉姨娘和姐姐吗?“

纪青雪斜了他一眼,原来还有帮手啊!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一见到那男人,玉姨娘和纪青灵就哭哭啼啼地向他告状去了。

玉姨娘哭诉道:“老爷,你一不在,纪青雪就没了规矩,打灵儿不说,她还想打我呢!“

纪青灵跺着脚,眼里蓄满了泪:“爹,你看妹妹下手多狠啊!“

闻言,纪林一脸怒容,手指着纪青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边纪青雪倒乐了,还真别说,这二B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个脑残,只看见我欺负他小老婆,却对我这满身的伤痕视而不见,当真是猪油蒙了心!

纪青雪气势汹汹上前一步走,本想替天行道来着,却因失血过多,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那个自称她爹的人说:你也是太过冲动了,把她打坏了,谁替灵儿嫁给睿王啊!

随后,纪青雪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纪青雪再醒过来,已是三日后的事儿了。

她悲催的发现自己被囚禁了,定是那母女俩干的好事!

纪青雪气牙痒痒,玉姨娘,纪青灵,此仇若不报老娘名字倒过来写!

不过昏睡的这些时日,纪青雪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这梦境里,也算走完了这身体原主人潦草的一生,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此刻所处的地方是大燕皇都,而这身体的原主人则是相府二小姐。

她娘是这纪林的正房夫人,出身望族,在纪青雪七岁那年死于一场大火之中。

说是相府嫡出千金,实际过得连下人的日子都不如。

在这相府之中,人人都可以欺辱于她。

尤其是那玉姨娘记恨她娘许久,一个死人还要霸着这相府夫人的名号,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多年来,明里暗里也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而这一切纪青雪那亲爹都看在眼里,但却从来不阻止。

在他心里,只有纪青灵一个宝贝女儿。

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要纪青灵嫁给五皇子——睿王南宫炎。

原本嫁入天家是件好事,可惜整个皇都都知晓,睿王打娘胎里出来就身患不治之症。

太医断言其活不过二十三岁,此言一出,谁家也不愿把自己好好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更何况,玉姨娘一心想让女儿当上太子妃,又岂会将悉心栽培了多年的女儿,送进睿王府呢。

她和纪林商量,那圣旨上只说封相府千金为睿王妃,即日与睿王大婚。

却为未言明是哪一位相府千金,就想着让纪青雪顶替纪青灵嫁入睿王府。

可纪青雪打死不从,玉姨娘与纪青灵便对她大刑伺候,想逼她就范。

可平日就受了不少折磨的纪青雪本就身子弱,下人动手又没个轻重,竟将人给活活打死了!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纪青雪忍不住叹气:你放心,你承受的一切,我会加倍奉还给她们,你且安息吧!

从今天开始,我来代替你活下去,你未完成的心愿我来帮你达成。

纪青雪听到了,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说的那句话:若再世为人,宁负天下,不负己身。

哪怕双手染血,尸横遍野,也要踏骨前行。

午膳的时候,有下人送饭来了。

纪青雪瞧着那一盘烂菜叶子和半个干瘪的馒头,不住地摇头。

看来这丞相府也是穷字当头,伙食也是差得可以。

纪青雪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对送饭的丫鬟说:“你们丞相府是有多穷啊,怎么说我也是相府二小姐,你们就给我吃这个?“

丫鬟一脸为难,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确定没人以后,她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手绢包好的点心,递到纪青雪跟前。

丫鬟小心翼翼道:“小姐,这是夫人今天赏给奴婢的,你吃吧。“

望着那小丫鬟明亮的眼睛,纪青雪嘴角扯了一丝笑容出来,虽然很僵硬,却是发自真心的感激。

都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自己都处在这种境地了,这人还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给自己,可见她心地还不错。

纪青雪拿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笑着对她说:“真好吃,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鬟红着脸应道:“奴婢叫云儿。“

那一整包点心纪青雪只吃了一块,然后又小心翼翼将它包好,递给了云儿。

她认真地对云儿说道:“云儿谢谢你,点心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你吃吧。“

二人说话间,门被推开了,来人是纪林。

对这个丞相老爹纪青雪可没什么好感,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就自顾自地坐下喝茶了。

纪林何曾受过这般冷遇,气不打一处来。

他快步走到纪青雪面前,对她喝道:“你这个不孝女,见到你爹也不会问礼请安吗?“

纪青雪抬眼,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纪林,慢慢悠悠地说道:“你心里不是只有纪青灵一个女儿吗?我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罢了!“

“放肆!“纪林心中不悦,逆子就是逆子,不如灵儿那般孝顺懂事。

“放肆?“纪青雪霍然站起身,看向纪林的眼神宛如利剑一般。

“我被纪青灵叫了十余年的野种,你可曾维护过我为我说过半句好话?我卧病在床奄奄一息时,你可曾来看我一眼?如今却要我向你行礼问安,你这个爹当得未免也太容易了!“

也许是因为纪青雪话里毫不掩饰的嘲讽,也许是她的眼神里盛满了太多的仇恨,让纪林有些招架不住。

他不断地往后退让着,而纪青雪却不肯放过他,一直步步紧逼。

“你眼里心里只有她们母女,若不是此番皇上突然下旨,只怕你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吧。“

纪青雪说着,眼神像一条蛰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猛地缠住纪林,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无法脱身。

纪林被逼得溃不成军,有些恼羞成怒,抬手欲打纪青雪。

纪青雪眼疾手快,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

她沉声道:“纪丞相,你若是够聪明,就该知道此刻别来招惹我,否则没人替你那宝贝女儿嫁进睿王府,我只怕这抗旨的罪名你承担不起!“

纪林眯起眼睛,狐疑的盯着纪青雪:“你愿意嫁了?“

纪青雪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要我嫁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纪青雪缓缓道:“第一,我要纪青灵母女在我娘的牌位前跪上三日。“

纪林皱起了眉头,依照她娘俩儿那高傲的性子,让其下跪是断然不肯的。

可纪青灵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绝不能嫁给那个短命鬼。

思及至此,纪林咬着牙应下了这件事儿。

事到如今只能忍,否则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整个丞相府一个都跑不了。

“第二,立下字据,我出嫁之日便是和你丞相府断绝关系之时。“

纪青雪说得很是坚决,让纪林有一阵的恍惚,想起了纪青雪的娘。

多年以前,她也是这般神情,说有朝一日,若是纪林负了她,便会与他恩断义绝,绝不回头。

可是后来,这糊涂账到底也没能算清。

她娘就去了,如今却又是轮到他女儿来与他说这番话了。

视线悄然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纪林越发觉得,他这女儿的性子变了许多。

从前她懦弱不堪,一见着玉姨娘母女就不住的发抖,任人欺负也不会吭一声。

哪里会有今日这气势,甚至还敢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你,变了许多。“纪林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只是将后面那半句生生咽了回去:变得越来越像你娘了。

闻言,纪青雪踱步到他身边,气势有增无减:“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更何况我是活生生的人。”

“人在绝境之下,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管好你的小妾和宝贝女儿,别再来招惹我,今时的纪青雪再不同往日,可以任人随意践踏。“

纪林闻言只道:“你既如此不想与丞相府扯上关系,那我便成全你。“

看着纪林拂袖而去,纪青雪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纪林,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拭目以待。

第二日,云儿前来说纪青灵母女已经跪在华夫人牌位面前很久了。

原本纪青灵是不愿的,哭闹着不肯去。

却不知是说错了什么话,引得纪林大发雷霆,竟动手打了她。

说她若是不去,这相府千金也不用当了。

纪青雪咬了一口果子,啧啧道:“这老狐狸不过也是把那纪青灵,当作自己攀龙附凤的棋子罢了,遇上这样的父亲也真是可怜!“

这话把云儿吓了一跳,对着纪青雪连连摆手:“二小姐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啊,若是被玉夫人听了去“

纪青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听见了又能如何?大不了我再废她一次!“

云儿看着纪青雪的样子,发自内心觉得二小姐变了。

至于哪里变了,她一时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这样的二小姐太过耀眼,像黄沙下的掩埋已久的珍宝,终究难掩其风华。

是夜,纪青雪摆弄着手里的金针,这是她今日向管家要来的。

好在纪林吩咐过,出嫁前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这才让她这么轻易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然又得花上一番功夫。

在现世里,她的武器便是缠着金线的特制金针,杀人于无形。

拿起手术刀,她是医术高超的鬼医,拿起金针,她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飞花针“。

教授她医术和武艺的师父曾说过,救人与杀人只在她一念之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吧。

纪青雪将金线牢牢地缠在手上,正在她出神之际,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阵青烟,不多时便在她房里四处扩散开来。

纪青雪暗道不好,有人放迷烟。

该死的,居然趁她一时不察来这招,真是够阴险!

她挣扎着想去拿桌上的茶杯,想用水淋湿衣物来捂住口鼻。

可是等她动身时,已经来不及了,紧接着她便昏了过去……

第三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纪青灵带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她用力地踢了地上的纪青雪几脚。

她恨恨地说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被爹爹打骂不说,你竟让我给你那低贱的娘下跪,你真是该死!“

纪青灵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让人看着十分恐怖。

她阴险道:“你若失了这清白之身,我倒要看看睿王还会不会要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们把她给我灌了药丢进青楼里。“

纪青灵心情大好,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明日,就有好戏看了。“

按纪青灵所下的药量,纪青雪原本要明日早上,方才能醒过来。

可是由于她即使发觉没有吸入太多毒气,没过多久就醒过来了。

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肥得流油男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在扒她身上的衣物。

纪青雪毫不犹豫的,送了他一记断子绝孙脚,将他踢下了床。

她厌恶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刚刚你的手碰过我对吧?“

那人抱头痛呼:“女侠饶命,别,别杀我!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纪青雪蹲下来与那人对视,整个人沉浸在一片阴冷之中,“杀你,我嫌脏。但饶你,却是不可能。“

说着,纪青雪拿出金针手法娴熟的,在那人身上扎了几针。

“以后对于女人,你只能眼馋,但再也不能碰了,今晚就跟你的子孙万代好好告别吧。“

男人脸色变得铁青:“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纪青雪妩媚一笑,然后狠狠朝他又踢了一脚,他便昏了过去。

“没什么,我只是废了你做为男人的能力罢了。”

纪青雪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感觉全身燥热无比,全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靠,纪青灵,老娘杀了你!”

原本以为,纪青灵只是对自己下了迷药,不曾想她还有后招,当真是防不胜防。

纪青雪扶着门框的手,一直在不停地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蜿蜒而下。

不行,得先离开这里,然后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解毒。

纪青雪强撑着离开了房间,刚出去就看见有人上楼来了。

她认得那人,那是玉姨娘的心腹侍卫,此番定是来这里寻她的。

相府侍卫在青楼里偶遇相府二小姐,再一个不小心将这事儿给传了出去,她纪青雪就是有再多的嘴,也说不清了。

这母女俩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纪青雪咬着牙,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是闯进了哪个好色之徒的房里,还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房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那花魁连忙扯过被子,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此番打扰了别人的好事,纪青雪也实在是过意不去,只得连声道歉。

“实在抱歉,借兄台屋里避避难,你们继续继续,权当我不存在。“

屋里没人回答她,过了一会儿,纪青雪这才硬着头皮,往那床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倒是把她给看懵了。

靠,谁特么嫖女人还带个面具啊?

那男子只戴了半张面具,没被遮住那半容貌看起也是十分魅惑倾城。

此刻他半倚着绣花枕,胸前的衣服已被那花魁扯了一大半,露出精壮的胸膛来,看得纪青雪眼睛发直。

对于纪青雪的忽然闯入,面具男只是轻声笑道:“我可不记得我要了两个花魁。“

说话间,他右手的中指已暗暗蓄起内力,如果她听到了不该听的,那么

纪青雪尚未开口,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药性就又发作了。

她扶住桌子的边缘,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这纪青灵给她下的药确实够阴毒的。

如果试图压制它,那药性反弹会一次比一次猛烈,直至那被下药之人全身血液逆行,爆体而亡。

原来是被下药了啊,面具男收起内力,一把揽过那花魁,饶有兴趣的看着纪青雪极力忍耐的模样。

那花魁的手臂如蛇一般,缠上了男子的脖子。

她软言细语道:“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面具男状似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着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中了让你们女人乖乖听话的好东西罢了。“

那花魁纵情风月多年,自然晓得他说的是什么。

于是她对纪青雪说道:“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啊。“

纪青雪的唇瓣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再听到他们的对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你“花魁话还未说完,就晕过去了——被某人的金针扎了睡穴。

“聒噪。“纪青雪右手手腕翻转,瞬间将那金针抵在了男子的致命穴位上。

面具男勾起嘴角,还真是小瞧她了,有意思。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纪青雪缓缓走了过去,咬着牙威胁道:“若你想要活命,就听我的。”

“我给你一枚金针,让你扎什么地方,你就扎什么地方,若是下错一针老娘就要你的小命!“

面具男眉头紧皱,自打他出生以来,还不曾有人敢这般威胁他,眼前这女子算头一个。

纪青雪颤颤巍巍地将金针递给他,不料却被他反手一拉,瞬间被压在了床上。

由于这姿势过于暧昧,纪青雪忍不住老脸一红。

面具男在纪青雪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叫她浑身发麻。

纪青雪耳边响起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姑娘何必如此不解风情,在下有更好的方式帮姑娘解毒呢,要不要试试啊?“

纪青雪强忍住胸口的躁动,用金针抵住了面具男的脖子:“滚下去。“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滚这个字,男子有一瞬间的怔愣。

紧接着,他感觉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这女人还真敢动手啊!

纪青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具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面具男感受到了身下的人所散发出的杀气,那气势绝非一朝一夕能拥有的。

面具男翻了个身,与纪青雪并排躺在床上:“说吧,如何解你的毒。“

纪青雪倒是很意外,这个人很奇怪

至少她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这样的不知底细,又无法掌控的人才最可怕。

“喂,你再不说我可要走了。“面具男十分不满。

难得他大发善心,这人不千恩万谢也就罢了,竟还当着他的面神游太虚,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纪青雪瞪着他,若非她此刻全身无力怕下针失了准头,又岂会要这人来帮自己。

她很讨厌这种将性命交付他人的感觉。

不过,此次也算是替她长了教训: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纪青雪将金针给面具男,闭着眼说道:“我指什么地方,你就扎什么地方,如果下错一针我很有可能当场毙命,你放心,我就是死也绝对会拉上你当垫背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有心情威胁自己,这让男子对纪青雪的认知,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面具男依照纪青雪的吩咐一步一步施针,每下一针纪青雪的脸色就白上几分。

直到最后一针施完后,纪青雪立马吐血了。

仔细看那血竟是黑色,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

吐完那黑血后,纪青雪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此时身边的面具男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开口道:“我救了你,你要如何谢我?“

纪青雪站在床边,双手抱拳,一脸认真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为聊表心意,我就将兄台手中金针送给兄台了,这礼轻情意重,还望兄台莫要嫌弃!“

啥?面具男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金针,堂堂救命之恩,就送这么个破玩意儿啊?

怎么着也该以身相许才是吧!

再看看纪青雪脸上那一副十分肉痛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她送了多重的礼呢!

见过抠门的,这么抠门的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女人果然如他先前所想的那般很有趣。

既然毒已经解了,那么她就该回相府了,毕竟留隔夜仇不是她的个性,账还是当天清比较好。

看着纪青雪气势汹汹地出了门,想都不用想,她定是去找那给她下药的人算账去了。

面具男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道“追风,在房梁上那么久不累吗?“

听了这话,追风这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追风气愤道:“爷,那女子竟敢伤您,您干嘛要阻止属下?“

哼,若不是爷用眼神示意他不准下来,否则单凭那女子敢威胁爷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死上好几百次了。

面具男嘴角上扬,显然此刻心情大好:“追风,你难道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追风摇头,木着一张脸道:“属下不觉得。“

面具男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金针,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纪青灵正对着铜镜梳妆呢,这镜中忽然多出了一张人脸出来。

“啊!“纪青灵高声尖叫着,被突然出现的纪青雪吓坏了。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应该在“

纪青雪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不停发抖的美人。

她冷声道:“我什么?你是奇怪我此刻应该在青楼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对不对,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纪青灵转过头,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纪青雪的视线。

纪青雪轻声道:“我好像说过让你们母女不要再来招惹我,对吧?姐姐为何不肯听我的话呢?“

听见纪青雪这一声姐姐,纪青灵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起来:“你别叫我姐姐,我才没有你这个妹妹。”

“纪青雪,我恨死你了!明明我才是长女,就因为你是嫡出而我是庶出,就得平白低人一等,就活该被其他公子千金取笑吗?“

纪青灵露出近乎癫狂的神色。

她指着纪青雪大声笑道:“对,只要没了你,我就是相府明正言顺的千金,你为什么不去死,跟你那贱人娘亲一起下地狱多好啊?!“

纪青雪忽然变了脸色,她抬手狠狠地掐住了纪青灵的脖子,表情十分吓人。

她恶狠狠道:“你住口,你没资格提我娘!“

纪青雪继续凑近纪青灵耳边,一字一句道:“当年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来的,你和你娘最清楚不过。我,什么都看见了。“

纪青灵惊恐地看着纪青雪,想挣扎却被捏地越来越紧,整张脸都憋成了青紫色。

纪青雪用力一甩,将纪青灵整个人摔向了墙壁,听着她痛苦的呻吟,纪青雪也只是平静地说道:“欠了我的,总是要还的。“

一记手刀将她劈晕,纪青雪径直将她扛在肩上回了青楼。

纪青雪将昏迷的纪青灵灌了药,随手扔进了一个房间,等她再出来时,又遇到了刚才那个面具男。

他坐在街对面的房檐上,将她方才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仿佛算准了纪青雪还会回来,所以在这儿刻意等着她似的。

男子玩味道:“你刚刚扛的可是相府千金啊。“

难道给她下药的就是纪青灵?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让纪青灵非得毁掉一个女子最看中的清誉不可?

男子对她的身份倒是越发好奇了。

纪青雪笑着回了一句:“干卿抵事!“

说罢,纪青雪转身离去,男子的声音蓦然响起:“你去哪儿啊,回家吗?“

纪青雪浑身一僵,良久,她才低声地应道:“我没有家。“

男子忽然觉得纪青雪的背影里,藏着几分落寞和孤独,像极了那时的自己。

孑然一身,陪伴自己的永远只有无尽的黑暗。

男子这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来了兴趣。

想知道她是谁,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男子收回了视线,道:“追风,我们回去吧。“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了黑夜之中,仿佛他们从未来过。

第二日,相府千金在青楼私会情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都。

不过短短半日,就已经生出了好几个故事版本。

其中当然有不少都是纪青雪找人散布的谣言,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而被接回相府的纪青灵,却哭闹着要上吊自杀。

玉姨娘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现在该想想,如何跟太子解释才是,你倒好寻死觅活的,白费我为你花了这么多功夫了!“

纪青灵捂着脸,满眼的委屈:“可是娘,我不甘心!“

玉姨娘怨毒地望着纪青雪居住的西院想,心中满是怨怼。

纪青雪,你害我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第四章 祠堂对峙(上)

晌午的时候,纪青雪被溪梦别院的人请去了纪家祠堂。

说好听点是请,难听点就是被押着去的。

虽然收拾几个喽啰不在话下,可溪梦别院住的可是纪林的娘——纪老夫人,纪家最高的掌权人。

若要将玉姨娘在纪家的势力连根拔起,势必要先从老夫人这边开始。

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不用想也可知,定是玉姨娘将青楼的事,告到老夫人那儿去了,所以老夫人此番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纪青雪可一点也不担心,还当她是以前的纪青雪不成?

她可不是想捏就捏的软柿子,倒是这纪家的天也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纪青雪赶到祠堂的时候,祠堂门口以及厅内,早已聚集众多同族的叔伯长辈。

纪青雪心想,阵势这样大,看来这是准备进行家族批斗大会啊。

坐在厅内正上方的老人,身着一袭紫金色长袍,满鬓的银发挽成了一个饱满的云髻,右手的拐杖历经岁月的洗礼,被打磨得无比光滑。

老人严肃的表情,让整个祠堂更添了一丝冷意。

而玉姨娘和纪青灵见她来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眼里盛满了怒意.

若不是有纪林在一旁拦着,只怕是当场把她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纪青雪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眼光,对于纪青灵母女,她更是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进了祠堂。

哼哼,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的样子呢!

“奶奶安好,青雪给奶奶请安。“

接着纪青雪又一一向纪林,还有在场的叔伯长辈请了安。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丢的,免得又落下把柄,遭人非议。

老夫人冷哼一声,用拐杖重重地拄了下地,喝道:“跪下!“

纪青雪乖乖地跪了下去,她在心里翻了白眼。

动不动就让人跪下,这哪儿是奶奶啊,分明就是阶级敌人呐!

“青雪,你可知罪?“老夫人直接问道。

原本家族纷争她向来是不愿插手的,可此次闹得满城风雨,上到朝廷下至百姓都知道了,相府千金出入风月场所的事儿。

毕竟青灵是要做太子妃的,总归要给她一个交代。

纪青雪垂首,敛眉应道:“回奶奶话,青雪不知,还请奶奶明示。“

听了这话纪青灵气得脸色发白,以前倒看不出来那贱人如此会装模作样!

老夫人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又接着问纪青雪:“我怎么听说,是你指使别人绑架了你姐姐,然后扔进了那污秽之地,这才使你姐姐清誉尽毁呢?“

看似平淡无比的问话,可是却不动声色的,将这顶诬陷长姐名誉帽子,扣在了纪青雪的头上。

若是她认下了这事儿,那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她纪青雪陷害长姐,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那就没人会再把注意力,放在纪青灵的身上。

等这风头一过,纪青灵便还是那个京都第一才女,没人会再记得这事儿。

他们记住的,只有纪青雪这个毒辣的女子。

好一招祸水东引,你们纪家为了纪青灵就如此黑白不分吗?

思及至此,纪青雪抬头盯着老夫人,一字一顿道:“奶奶,姐姐的事儿确实与青雪有关系。“

话音刚落,引得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果真是她做的,真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恶毒的女子。

连纪青灵母女也十分错愕,原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一时之间,玉姨娘也不知这纪青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纪青雪环视众人,嘴角微微上翘,话锋忽转:“都是青雪的错,没能及时发现并劝住姐姐,才酿成了今日大祸。“

众人差点被纪青雪这一个大喘气儿给吓死。

至于纪青灵鼻子都快气歪了,就知道纪青雪那个贱人没那么容易招认。

哼,你以为不承认就行了吗,看你这次如何全身而退!

“你昨晚在哪儿?“老夫人视线扫遍了纪青雪的周身,是自己的错觉吗,方才听这孩子说话的神态语气,仿佛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纪青雪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昨晚青雪在自己房里睡觉啊。“

“她说谎,她昨夜根本没在自己的房里!“纪青灵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玉姨娘想阻止她,却为时已晚。

鱼儿上钩了!纪青雪在心里偷笑。

纪青灵啊纪青灵,蠢人见过不少,但是能蠢成你这个样子的,也委实算个人物了。

她转头对纪青灵灿烂一笑,用平生最温柔的说话语气问道:“姐姐是如何得知,昨晚妹妹不在房里的?那么晚了姐姐不好好睡觉,跑来妹妹这儿是想做些什么呢?“

纪青灵当然知道纪青雪昨晚并不在房中,知道她在说谎所以急于拆穿她。

可是纪青雪却料定,纪青灵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说出,昨晚见过她的真正原因。

所以纪青灵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却间接成了她昨晚待在房里最有力的证据。

果不其然,纪青灵脸色僵硬,被问得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她是去给纪青雪下迷药的吧。

她有些懊恼,没想到一时逞口舌之快,反倒把自己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这问题答与不答都有不妥,可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纪青灵只好硬着头皮,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我只是半夜睡不着,就起身随便走走罢了。“

纪青雪疑惑:“哦?是吗?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姐姐住的东院离妹妹住的地方,可是远得很啊,平日里就算闲暇之余,也不曾下榻这西院半步。”

“妹妹倒是很好奇,昨日到底是何事,令姐姐忧心至此啊,竟肯绕这么远的路,大驾光临我这西院呢?“

纪青雪声音宛如珠玉砸落玉盘,清脆玲珑,实则却是寒气逼人,步步为营,不给她一丝回旋的余地。

这纪青雪的话外之音,在场的人都听了出来。

纪青雪的娘去世后,玉姨娘便以相府女主人自居,将原本是嫡女的纪青雪,赶去了最偏僻的西院。

而纪林宠着她们母女,也由得她们如此乱来。

且不论东院离西院远近的事儿,纪青灵向来不把纪青雪放在眼里。

平日在府中偶然撞见都嫌晦气,此番又怎么会特意前去西院呢?

一时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纪青灵脸色由白转青,显得十分难看。

就算她再笨此刻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着了纪青雪的道了。

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纪林,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先前就发现纪青雪与以前不一样了,没想到

难道她平时的唯唯诺诺,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眼见着局势逆转,玉姨娘连忙站了出来,想将这事儿给圆过去。

她缓缓道:“老夫人,许是灵儿看错了,这大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应该是灵儿将旁的人认作青雪了。“

纪青雪歪着头,眼睫毛忽闪忽闪,那模样显得十分无辜,不谙世事:“姐姐,是这样吗?“

纪青灵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应该是吧。“

“那姐姐日后可要注意些,若是就此让姐姐误会了妹妹,妹妹会很难过的。“

纪青雪暗里使劲掐了一下大腿,生生憋了几滴眼泪出来。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是让人无比心疼啊。

小样儿,跟我斗,就姐姐这演技在我们那个地方,能拿奥斯卡知道不?

这时突然有下人前来报信儿,说是给大小姐下药的贼人找到了。

纪青雪的眼神暗了下来,这场大戏唱到现在,还只是起了个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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