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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你 最新章节 无弹窗广告 - 顶点小说
<meta property="og:description" content="“许蜜,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大概……能让我热血沸腾血脉偾张的男人。”&&&&终于,她遇见了那个男人,神秘而耀眼的男人——莫宗清。&&&&谐音,莫纵情。&&&&全文大概25万字左右(少女心炸裂,男友力爆表,莫神一生推)&&&&入V公告:11月9日第17章开始入V,当天三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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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许蜜,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大概……能让我热血沸腾血脉偾张的男人。”&&&&终于,她遇见了那个男人,神秘而耀眼的男人——莫宗清。&&&&谐音,莫纵情。&&&&全文大概25万字左右(少女心炸裂,男友力爆表,莫神一生推)&&&&入V公告:11月9日第17章开始入V,当天三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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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你》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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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你》作者:迷涂君(11.12更新至11)
总下载数:1 非V章节总点击数:34153   总书评数:523 当前被收藏数:611 文章积分:11,695,594&&
“许蜜,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大概能让我热血沸腾血脉偾张的男人。”
终于,她遇见了那个男人,神秘而耀眼的男人——莫宗清。
谐音,莫纵情。
《婚不守舍》完结开新坑~
预计十月末或十一月初~
真爱们可以先收藏啦~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蜜,莫宗清 ┃ 配角: ┃ 其它:
====================& && && && && && && && && && &&&
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2015年·意外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0字
============================
作者完结文:
《金主》《先生,不傲娇成吗/渣到家了》《贱到份了》《情难自禁》《出轨》
《昧恋(婚恋)》《干卿何事!》《狭路相逢(特警)》《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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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守舍》完结开新坑~
作者:迷涂君
作者大大全文存稿中,只开启了文案让大家先睹为快,还请继续关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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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23:00 编辑
  阜宾市是个沿海城市,旅游业发达,一到夏日,街上旅游班车来来往往,挥着小旗子的导游,戴着小帽子的游客,在山脚海边各景点拍照购物吃海鲜,喧喧嚷嚷,热热闹闹,不经意间就活泼了整座城市。。
  阜宾市的东边儿有一条步行金街,长百余米,金街上各式餐饮大全,日式韩式泰式意大利式,样样原汁原味,是金街周边各大办公楼工作间里朝九晚五白领们下班后、或是周末里消遣的首选去处。
  而这金街中有一家生意格外兴隆的意式西餐厅,名叫“许家园”,为许蜜两年前所开。餐厅载着简洁与优雅,桌椅灯盏墙边装饰浪漫而温柔,是许蜜一点一滴用心布置起来的。
  许蜜曾有过两份工作,一份是大学毕业后在国内颇有名气的商场做主管,当她历尽尔虞我诈从主管升职到副经理时,毅然决然地洗去铅华,出乎所有人意料去开了家啤酒炸鸡店,起早贪黑干了一年多,赚了一大笔辛苦钱,之后为享受慢节奏,卖了啤酒炸鸡店,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转而开了这家颇有小资品位的西餐厅。
  许蜜总是能够在自认为合适的时机,不顾一切地去做自己想做的、当下人所不敢做的事。
  许蜜父母在她开餐厅前给她算过命,算命先生说她命中带财,适合做生意人,不知算命先生是当真算得准,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许蜜的事业确实越来越辉煌。
  许蜜年利润丰富,财源广进,事业有成。
  亲朋好友无数,亲朋支持,好友相伴。。
  然而她如今已经二十有八,却依旧单身。
  似是能量守恒定律,事业与感情总是相悖一样,许蜜事业节节高,感情却多舛,始终所遇非良人。
  早些年许蜜遇到过渣男,也遇到过被贱女抢走的暖男,更谈过一场双方都很入情甚至她认为很快就会喜结连理的感情,连朋友也竖起拇指连连称赞,只差见父母定亲这最后一步。
  汤凯是个4S店的老板,谈吐幽默阅历丰富,懂得心疼女朋友,冬季里总是拎着一个纸袋,纸袋里放着热乎的暖手宝,他说许蜜体寒,手脚总是冰凉,可以随时拿出来取暖。
  不是他小气,他对许蜜的朋友和许蜜都出手大方,大小聚会全部他买单,许蜜按揭买的房子,他都每个月往许蜜卡里打钱,许蜜好说歹说都阻止不了他。
  许蜜的朋友们看到汤凯对许蜜的细心与真心,便满意了,许蜜也知足了。
  富有的人,没有用名牌包包和国外旅行哄女人,是实打实地将许蜜放在心尖儿上宝贝着,很接地气的感情,能让人看到未来。。
  然而一日寒冬,恰好许蜜着了凉,汤凯外地的老婆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大骂许蜜是小三,一巴掌下去,被蒙在鼓里的许蜜身体一晃,栽倒在地,红通通的掌印印在脸上,耳边不停地回响“小三”二字,这才狼狈地知道汤凯是已婚之人,并且育有一子。
  许蜜被小三后许久伤痛未治愈,整日站在雪地里望着汤凯抱着他老婆离开的方向,悔恨得泪水止不住流。
  汤凯曾是一个她甘心情愿嫁赴的男人,已经偷偷在心底描绘无数次家的样子,暖灯,暖床,还有温暖的人,将他介绍给她所有认识的人,想要告诉全世界她找到了可以依偎的可靠肩膀……可想而知这里面她曾付出了多少真心与眼泪。
  她早该有所察觉,她带他见了她所有的朋友,他却都没有带她见过他半个朋友,恋爱中的女人情商大于智商,总是容易被一切花言巧语蒙蔽双眼,连听觉都无师自通地自动筛选好听的话,落入心底,开成花,接着彻头彻尾地笑成了真正的傻子。
  许蜜在闺蜜的悉心照料并长达半年的陪伴后,终于走出这段黑暗的感情、重新开始乐观生活,但却再与感情无瓜葛。
  她手心里好像没有感情线。。
  她常常安慰自己,老天是公平的,她前小半生的感情越不顺,后半生的感情就会越完美,安慰完自己又嗤之以鼻,这是总把错误归到外部因素的推卸责任式鸡汤,她认怂,认为是自己还不够好,所以不够资格得到良人,她便不停地充实自己。
  然而好似她足够完美了,仍旧等不来那艘迎接她到幸福彼岸的游艇,哪怕不是游艇,一排竹筏也好,然而竹筏也没有。
  亲哥哥许湉和闺蜜施颜陆续给她介绍过几个算当真很优质的结婚对象,许蜜见过之后却都收入囊中——成了好朋友。
  聊微信并在朋友圈互相点赞,约会出去吃饭看电影,但总与谈婚论嫁无关,让闺蜜叹许蜜眼光太高,几次三番,终于从许蜜套出话来。
  闺蜜施颜问:“为什么?他们明明都很好。”。
  许蜜摇头,“可是不喜欢,没有心动的感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许蜜想了想,答曰:“大概能让我热血沸腾血脉偾张的罢。”
  “可是不一定适合结婚。”施颜提醒道。
  许蜜笑曰:“我想感受感受心跳只为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否则一辈子单身也罢。而且,人活一世,连一次足够激情的经历都没有,还算什么人生?”。
  施颜认为,许蜜年近三十,很难再遇到那样激情的感情,等待她的终究是平淡平稳平安的婚姻。
  然而终于,那一晚,执着的许蜜碰到了令她心跳失速的男人。
  初相见。
  许蜜已经连续三个月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进行夜跑,像是心里有不安分在跳动,兴许午夜时分就碰上了些匪夷所思的事,为平淡无奇的枯燥生活添些乐趣。
  也或许是期待着艳遇。
  那里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碧情湖。
  湖的名字不仅有“情”字,连“情”字都染上了颜色,多么适合艳遇的湖畔。
  然而整三个月,夜跑了几乎百日,没有任何离奇的事情发生。
  许蜜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椅上唉声叹气,人过二十八岁,怎的连怦然心动的一见钟情都成了奢侈?只能随波逐流相亲恋爱无风无浪地入洞房?
  许蜜时而仰头看半空中的弯月,时而垂眉看湖中弯月倒影,能看到自己长长而伶俜的影子在波浪中荡漾,孤单寂寞得很。
  “别跑!站住!”
  就在这时,许蜜隐约听到压着声音的喊叫声,喊叫声粗鲁并起起伏伏,至少喊叫声来自于三四个男人。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脚踩弹石路的声响都越来越清晰。
  许蜜顿时蹙起眉头,第一反应就是夜跑不安全!有人碰上了流氓!
  她从腰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就不假思索地顺着声音源冲过去,全身血液上涌,充满正义。
  然而许蜜刚冲出去几步远,就看到她正对面月光下一个男人首当其冲跑在前面,向她迎面跑来。
  紧随其后的是举着棍棒的五六个身影高大的男人,嘴里仍旧在高喊“站住,别跑”!
  “我操……”许蜜下意识把防狼喷雾揣起来,转身就往小树林里跑,这黑帮一样的场景,不能掺和,再溅她一身血!
  她却没跑几步,突然被人抓住手腕,“别说话!跑!”
  那是一道气息不稳、却有着好听的音色的声音。
  许蜜有一瞬间的懵逼,接着又听身后的人带着杀气一样嘶喊叫他们停下,她脚下不敢有片刻停顿,下意识跟他飞奔在树林中,不停穿梭。
  许蜜浑身毛孔都张了开,听着身后逐渐逼近的叫喊,想回头看一眼距离还差多远,就突然被男人低声呵斥住,“别看!”。
  许蜜心跳咚咚咚地失了速,被他带着跑得她双腿几乎腾空,又气又怒地大喊,“你抓着我跑什么啊,我要被你害死了——”。
  “不抓着你跑,他们一样会抓住你,拿来威胁我。”他的气息变得越发不稳,但语气不是凶的,是耐心的解释,语气中是担心她落后的焦急,“再快点!”
  分不清几个转弯以后,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许蜜的喘气声大得已经要干呕,“我有车——”
  “车停在哪?”
  “北正门,两分钟——”
  追赶的人终究是膀大腰圆的男人,许蜜是个女人,又是个累赘,跑得几乎要断气,累得胯都要劈开了。
  然后,突然听到他一声如同教师口吻般的鼓励,“你落下了会挨揍,会毁容,再坚持两分钟。”
  许蜜心想这鼓励太有用了,牙一咬,疯了一样狂跑,跑出她这辈子都没有跑过的速度。
  “白的,英菲尼迪——”许蜜用力大喊,好似不喊就已经发不出声音来,“钥匙在我兜里,自动的,直接上——”
  忽然许蜜腰上一紧,被男人抱起狂奔,几秒钟后她被塞进副驾驶后,车门一甩,他上了主驾驶,迅速倒车,驶离,动作潇洒利落。
  许蜜被摔得脑袋撞在手刹上,胡乱爬起来系安全带,下意识回头看车屁股,就看见五六个男人追车狂跑,路灯下他们五官真亮了些,各个凶神恶煞。
  他们跑了百米远后,渐渐泄气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喘息不停。
  许蜜拍着胸膛大口大口喘气,心想太他妈的刺激了,这辈子都没离被**殴这么近过,边转头边问:“他们是什么……”
  话说一半,许蜜转头间看见男人戴上了连帽衫上的帽子,他戴着帽子,再加上车厢昏暗,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
  但她闻到了车厢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铁腥味儿。
  许蜜深深地喘一口气,嘴唇不自主地颤了起来,说:“你流血了。”
  “无碍。”男人头不回地说:“你别怕。”
  这是一道异常平静以及略带沙哑的声音。
  许蜜僵硬地说:“我不怕。”
  “那也别紧张。”他说:“我死不了。”
  许蜜手指甲抠着手心,这时才后怕起来自己竟然让一个危险的陌生人上了她的车。
  她强装镇静地开玩笑说:“您别说这个‘死’字,我过敏。”
  他轻笑了一声,不是对她讽刺的嘲笑,是一道很温和的轻笑,车内的紧张气氛瞬间随着他的低笑飘散了开,但他紧跟着就低咳了两声。。
  许蜜忙道:“你别说话,你伤到了哪里?”
  他仍然是同一句话,“无碍。”有着很好听的音色,让人心安的沉稳的语气。
  许蜜秉着呼吸打量他。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衫,又或许是灰色的,光线太暗,她分辨不出。
  看不清脸,仍旧看不清脸,隐约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但他像是察觉到了许蜜观察审视的目光,故意将脑袋往帽子里面缩了缩。
  这下好了,连侧脸的轮廓都看不清了,她面前只有帽子了。
  可许蜜看了看他肩膀的宽度,回想方才逃跑时他高出她的个头,猜测他大概一米八多,七十公斤左右,不胖不瘦,很匀称的身材。
  随即她注意到方向盘上他手指修长,手指甲修剪得很短,能够及时剪指甲的男人,八成是生活干净,并有良好生活习惯的男人。
  这也算是个艳遇吧,当真人不能懒惰,在家附近都能碰上艳遇,虽然时间久了些,她都快夜跑百天了……
  许蜜脑袋猛地一晃,她在想什么,这种时候怎么还能开小差到艳遇上。
  “他们是谁?”许蜜问出她此时最应该关心的事,“为什么追你?”
  “追债的。”男人这时似揶揄似赞赏地说:“你胆子够大的,不怕我是坏人么?”
  许蜜却有些尴尬了,实话实说:“也是没时间想那么多。”  
  他不是严肃的人,又是轻轻一笑,笑声好似都带着颜色,暖系的颜色,笑得刹那夜花开,接着他突然一脚油门踩下去,方形盘急转,沉声喝道:“他们跟上来了,你坐好!”
  许蜜被急速转弯撞得脑袋一震,下意识看向倒车镜,就看到车后两辆黑车加速朝来。
  赛车一样的飞车。
  英菲尼迪在急速拐弯,两辆黑车紧追不舍,在黑夜里生与死般地追逐,拎着镰刀的死神乘风踏浪而来一样。
  热血沸腾!。
  血脉偾张!
  许蜜想,她感觉到了。
  许蜜紧紧抓住车顶把手,心跳飞得高出头顶,在半空中打起大堂鼓,咚咚声震得她双眼炽热,她忍不住大喊着问:“你要开去哪,能甩掉吗——”。
  “我争取甩掉。”男人说。
  许蜜炸了,“我不想毁容你必须甩掉!”
  英菲尼迪不停地刹车急转,刹车急转,后面的车穷追不舍,男人的声音也有些紧,回道:“绕城一圈,去我家,敢去么?”顿了顿,他又解释道:“我只熟悉我家的抄近路路线。”
  许蜜摸着一颗比看世界杯还要激动的心脏,肯定地喊道:“敢,而且你开的是我的车——”好似她不喊就配不上这个月亮都在狂奔的惊险夜晚。
  许蜜边想,二十八年了,她终于刺激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全世界最好的闺蜜同学许蜜以及让人少女心怦怦怦的莫神来了嗷嗷嗷!
今天本章所有评论送红包!
不要大意的上吧!!!
  极夜穿梭,穿梭于大街小巷,穿梭于黑暗与霓虹灯间,像在朝着月亮开去,月光在引路,颠簸的车轮在伴奏,是个正朝向明亮行进又充满未知的旅程。
  突然,他方向盘转得加快,急速地左转右拐抄近路,许蜜的肩膀和脑袋因惯性被撞得跟在坐过山车一样,双手同时抓住门上方把手都不解恨,牙都要咬碎了。
  片刻后,车速稳下来,不再急转弯,车灯照亮的前方是高速公路般的泊油路。
  “你放松,已经甩掉他们一段距离了。”他察觉到许蜜的紧张,安抚她说:“放首歌听听?”
  许蜜张了张嘴,发现嘴唇已经干得发黏,“你放吧。”嗓音也干干的。
  他打开音响,下一秒车厢里就响起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声音,许蜜被震得脑袋嗡的一声响,是芬兰重金属乐团Nightwish的《She Is My Sin》。
  这首歌太刺激了,黑暗又激昂,突然间就洪水暴发,完全没有任何缓和的前奏和预告,上来就淹没了岸上的所有声音,包括心跳。
  许蜜忙伸手关了音响,车厢重回安静,她讷讷地解释道:“这盘是我朋友给我刻录的世界十大震憾背景音乐,还是别听了,太吵。”
  他却说道:“不吵,听着吧,音量调小些就好,你再紧张下去,晚上会失眠。”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同午夜电台男主播一样性感好听,但比男主播的声音更柔和几分,是那种哪怕是接到推销电话都不想挂断的好听的声音。
  许蜜见过太多高冷凉薄的男人,在这样的夜晚遇见这样不冷漠偏有几分温情的男人,让她觉得再夜跑一年都乐意。
  视线划过他调着音响声音的手指,骨节分明而修长,许蜜第一次意识到她可能是个声控加手控。
  最重要的是中指无名指光秃秃很干净,没有戴订婚戒或是婚戒。
  音乐重新响起,主唱Tarja Turunen誉有“歌剧皇后”“金属一姐”之名,真正当之无愧,大气恢弘的歌剧唱腔,环绕得仿佛置身于歌剧院现场。
  她唱:“Lead astray the gazers。”
  ——所有见到你的人都被迷惑。
  在这个逃亡般的夜里,点亮了许蜜心口处一度在黑暗中徘徊的名为怦然心动的火苗。
  她心动了,更让她暗自红了脸。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能在未曾看见对方模样的情况下,单是手和声音就让她心跳加快,她……这是饥不择食了么?
  很长一段路,车厢里没有交谈,只有震憾的背景音乐,许蜜也没有开口问滑到嘴边的数个问题,这样好的气氛,该安静的时候应当沉默,这是女人应该深谙的道理。
  “到了。”他突然说道,然后刹车,停车,下车。
  又一曲气势磅礴的《The Dawn》结束,从死亡般的黑暗走向破晓,光芒穿过云层照射大地,名为Dreamtale的乐队,让许蜜迷迷糊糊地觉着今晚像个梦境。
  下车,是一处已经停了很多车的停车场,旁边是个有漂亮的建筑,外表看着像个博物馆,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交响乐的恢宏声音。
  许蜜是阜宾市土生土长的人,市里面的博物馆都去过,搜刮着所有大大小小的记忆,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博物馆。。
  “这是个排练厅,除附近居民,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他站在她身边,脸颊依旧缩在帽子里,个子高大,连皎洁的月光都挡住了,边说:“居民楼小区在前面,有一段路程,需要再跑几分钟,你还能跑吗?”
  许蜜会意点头,“是不能把车开进去怕他们找到么,来吧,休息好了。”
  他这次没有抓她的手腕,跑在她前面引路,边不时地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她是否跟上。
  许蜜幸好有夜跑的习惯,否则普通白领一定会被他累死,她转头看身后,那两辆车没有跟上来,她猜测地问:“你是赛车手?你开得很快很稳。”
  他言简意赅,“不是。”
  “那你是被高利贷追债?”
  他仍旧两个字,“不是。”
  那就猜不到了,或许是他的私人恩怨,再问就是在打听他的个人隐私了,萍水相逢,不能叫他对她产生不耐烦。。
  一路小跑钻进小铁门,小区里隔很远才有一个几乎没有亮度的路灯,头顶月光也变得淡了些,许蜜心想她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竟然敢跟一个陌生人飙车这么远,再来这偏远地区,行在黑暗中,跟随这道幢幢灯影去他家。
  她胆子似乎大到有些蠢了,蠢得她后怕起来。
  她悄悄地将腰包里的防狼喷雾取出来握在手中,努力记住跟他七拐八弯跑过的路,最后停在一个六层楼高的楼门前,他说:“到了,这里是回迁楼,我住二楼,不高。”
  许蜜点点头,尝试用玩笑缓解紧张,“不用请我喝茶,来点儿白水就好。”
  “呵呵。”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像是有老师对顽劣学生一样宽容的笑声,“好。”
  声控灯亮起,他掀开地毯,拿出钥匙,开门,开灯,“累坏了吧,我去给你烧水。”
  灯亮,站在门口的许蜜顿时呆住。
  简洁得像临时租来的房子,一套白色沙发,一个白色餐桌,以及一架纯白色的钢琴立在阳台边儿上,地上铺的是白色瓷砖,墙上贴的是白色壁纸,整个房间几乎是刺眼的白。
  “你是钢琴家吗?”许蜜几乎可以确定他绝对是单身,“我用脱鞋进去吗?”
  “不用,进来吧。”他拿出电热壶放到餐桌上插电烧水,边回答她前一个问题,“我不是。”
  他仍旧没有摘掉帽子,背对她立在餐桌前,他很高,高得突然让许蜜觉得很远,如高山般可望不可及。
  他语气不冷漠,但他好似有些孤僻,还有些神秘。
  “你一个人住?”许蜜若无其事地走近他,他却敏锐的一个侧身用背脊挡住她,抬手指向白色房门,“今晚你在这睡,房门上挂着钥匙,锁好。”
  一瞬间的贴近,许蜜又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那股铁腥味儿,下意识关切地问:“你伤哪了?”
  “在身上。”他巧妙地避开她的身体和目光,转身向外走,“你在这休息,我去诊所处理,你在这里可以随意些,我没有忌讳,明天一早我给你指路你再离开,之后短期内不要开车了,他们应该记得你车牌号。”说着,他低咳了几声,门声响,走得干净利落。
  许蜜下意识想,他可能伤到肺了,要么就是气管,他咳一声,她就跟着心颤一分。
  血的味道不淡,他伤得应该很重,他是怎么若无其事坚持这样久的?
  许蜜担心他一个人不行,猛地抬脚追出去。
  打开门,却见他正倚着门边贴满小广告的墙上,帽子压得很低,正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来要抽的架势。
  “你……”
  “不抽了,你进去吧。”不等许蜜阻止,他将烟盒揣回了兜里,“我大约一小时回来,你不要偷跑出去,他们可能会在附近转悠,等天亮了再走。”
  他声音有魔力,许蜜鬼使神差地点头应下,“好。”。
  “门关上。”
  “好。”
  许蜜听话地关上门,透过猫眼看到他双手插兜,下了楼,她缓缓松了口气。
  这样疯狂奔驰之后,许蜜确实累了,坐在沙发休息,边从腰包里掏出手机定了下位置,发现是个老城区,离市区约半小时的路,还不算太偏僻,她没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但也不适应在陌生人床上睡觉,就委在沙发里等他。。
  这一晚的刺激,让她的虚荣感和满足感灌满四肢血液,画面在眼前重现,他像活在刀尖上的大侠,她则像误闯入大侠打铁造刀的铁匠铺,远离繁华的城市……
  不知什么时候,许蜜在想象中睡着,又突然被一道关门声惊醒。
  他回来了。
  许蜜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等清亮了以后,他已经又一次侧开了脑袋,“你怎么没进去睡?”
  许蜜初醒,毫无防备,揉着眼睛坦白地说:“不习惯睡陌生的床,你伤包扎好了?”
  “嗯。”他默许了她在沙发睡的事,边低头走向卧室,“有新被子,我给你取来。”
  许蜜看他的帽子和躲闪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问:“你是在躲着我,还是在掩藏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神秘?”。
  他不作声地继续往卧室走。
  许蜜执拗起来像头驴,她盯着他的背影跟上去。
  “是你让我落入危险的,至少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许蜜玩笑话一样的说着,然而刚要抓住他衣摆,突然一阵砸门声响起。。
  他顿时身体一僵,“他们来了。”说着一指窗户,“到那等我。”
  他迅速地走到门前关上灯,从置物盒子里取出口罩和墨镜戴上,许蜜简直不可置信他还有心情武装自己!
  接着他跑到窗前按着窗板一跃而上,推开窗后俯视许蜜问:“这是二楼,你敢跳吗?”
  许蜜心想她胆子再大,再想要感受刺激,也不敢跳楼,她摇头,“不、不敢。”
  他轻轻一笑,耳听着砸门声越响越烈,他问:“我在下面接你,信我吗?”
  许蜜心想她真是疯得彻头彻尾,她竟然对这个陌生男人点了头,“信。”
  他戴着墨镜,但她好像就感觉到了一瞬间,墨镜下的眼睛眯了眯。。
  接着就是电光火石间,他一跃而下,仰头冲她喊,“跳——”
  她心理斗争不过三秒,勇敢高高挂起,爬上窗户咬牙闭眼跳下去,随即被他稳稳接住,她像一个树懒一样抱着他,似是压到了他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她忙从他身上跳下来,“你没事吧?”
  “没事。”他像是有铜墙铁壁之身,反手握住她手腕,“走。”
  接着又是一阵黎明前的狂奔。
  许蜜体力透支,还饿得慌,跑步速度明显没有之前快。
  “还记得排练厅么,很快就到了。”他鼓励道:“到了天亮给你弹曲子听。”
  “真的?”
  他肯定地说:“平常人早吓哭了,当表扬你的。”
  许蜜两只脚立即倒蹬得快了。  身后迟迟没有人追来,那几人应是仍然在捶门。
  终于到了他所说的音乐排练厅,他熟练地按下一长串的大门密码,推她进去,许蜜立马累得蹲在了地上。
  同时许蜜听到震耳欲聋的交响曲。
  “这么晚还有人排练?”许蜜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喘气,交响乐声音很大,她不得不大声喊着问:“晚上都不睡觉的?而且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骑士之舞》,门上写着过几天市里有演出,努力的人都不分昼夜,密码偶然知道的。”他没有喊,为了让她听清,他隔着口罩,几乎贴在她耳边解释,边向她伸手,“这里安全了,来,得找个地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妈啊上章好评如潮,我都紧张了!
我争取每章都写得超级刺激,和许蜜一起为莫神热血澎湃血脉偾张!【早晚会从刺激到激情哈哈哈哈
说好的连送三章红包,第二章继续送!全部留评全部送!
上章红包都送了,有的还送重了,但估计也有落下的,落下的再来找我!
红包虽少,但聊表寸心,感谢诸君支持-3-
但别忘了打分啊啊啊第一章好多零分的你们别逗我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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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9 编辑
  《骑士之舞》的声响很大,大得不近距离说话就听不清,连环境都在给许蜜制造完美的契机。
  他微微俯身向她伸手,贴着她的耳边说,叫她和他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说罢,他便礼貌地移开脸颊,跟她保持着恰好的距离。
  许蜜蹲在地上,半仰着头,看着这个戴着口罩墨镜的男人,思绪纷飞。
  这个夏夜的晚风很轻很静,吹拂在人脸上仿佛在挠痒痒,轻轻悠悠的像极了浪漫之夜,月光被温柔包围,被情侣甜蜜,空气里都飘着糖的味道,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一晚惊心动魄。
  而这晚所有的被人追杀般的惊心动魄,全部是因为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而结果却再次恰好相反,他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他神秘,但不冷漠,他温和而动听的声音,以及每一句话,都让她没有理智地想要信任。
  许蜜忽而轻轻一笑,手搭到他手掌心,瞬间感觉到他手掌是温热的,撑着膝盖站起来,她踮起脚靠近他耳边,他会意,微微俯身。
  他绅士得再次让许蜜动心,尤其这样恰好的身高差,在耳边轻语呢喃,仿佛让她重拾了少女心,心跳得慌张。
  她脸颊微红,幸好灯光昏暗,贴着他的耳朵,问着很正经的话,“这么一个刺激的晚上,我这辈子都值了,但有句话想问你,你没做犯法的事吧?”
  他转而贴近许蜜的耳朵,呼出的气息是温热的,“没有。”
  许蜜瞬间感觉脸突然发烫起来,忘了贴近他耳朵说话,忙不迭地点头说:“那就好,走,走吧。”
  她祈祷他没有听清她结结巴巴说的话,只看到了她点头的动作,不然二十八岁的人了,竟然还当小女孩一样羞涩起来,会被他认为她矫情而做作吧……
  排练厅里的《骑士之舞》仍在继续,灯光昏暗,她的手被牵在陌生男人的大手中,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像一个奇妙之旅。
  他在排练厅里轻车熟路,很快找一个放演出服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伴着穿过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排沙发,另有一排又一排的演出服,演出服厚重而华丽,显得房间有些拥挤。
  他指着沙发说:“在这休息吧,冷了就拿衣服盖上。”
  “那你呢?”
  他说:“我铺衣服在地上睡,你包里有防身的东西吧?如果害怕我,就握着,不用觉得尴尬。”
  许蜜惊呆,“你怎么知道我包里有防身的东西?”
  “观察力。”他说:“睡吧。”
  许蜜和他说她可以坐着睡,让他和她一起坐沙发睡好了,他自然拒绝。
  许蜜当真又困又累,便不再推脱,之后好似刚躺到沙发上,盖好厚重的演出服,就睡了过去。
  接着终于一觉天亮。
  许蜜第二天清晨醒来,在陌生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忽地掀开演出服看了眼衣服,松了口气,完好无损。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是安稳,在陌生地点,房间里又有陌生男人,时刻握着防狼喷雾,唯恐这一切是个阴谋,或是先奸后杀,或是先杀后奸。。
  醒后安然无恙,又为自己的防备之心而有些赧然。
  这时突然传来古典钢琴曲的声音,许蜜左右看了看,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她试探地顺着声音找过去,最后推开一间门牌上写着钢琴室的房间。
  她披头散发满地站在门口,无意识地按住胸口,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怦然心动。
  他坐在日光下,兑现着前一晚他的承诺——到了天亮给你弹琴听。
  连帽衫下的影子,在琴键上飞舞的手指,无一不见缝插针地复活着她一度认命而死的心,彻彻底底地颠覆了她自以为是的世界观。
  未看到他的脸,就为他神秘的气场而心动了。
  绚烂的阳光照射进落地窗前的白色钢琴上、以及他的连帽衫上,灰尘在光束中跳跃。
  遮光窗帘被夏至日的夏风轻轻扬起,令光束变得五彩斑斓,令房间染上了梦幻的色彩。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优雅地跳动,声声入耳,如梦如幻。
  绚烂的阳光,迷人的男人。
  许蜜呆怔地看着那柔和的光景,恍若一场不真实的梦。。
  阳光恰好,时光恰好,一切都好得恰如其分,琴音渐渐落地,他右手向上悠扬抬起,最后落下一个天籁般的音节,一曲她不知名的古典钢琴曲完美结束。
  刹那间的安静,许蜜屏住呼吸,唯恐扰了这话剧舞台般的场景,他好耀眼。
  这么多年被关闭了的心扉,只眼前这一幕,就被重新打了开,轻轻的、自动自觉的,将眼前这个男人迎了进去。   
  她眼睛微湿,真的好心动。
  “你醒了。”
  这是一道清朗俊逸的声音,不是清朗俊逸的人,就是清朗俊逸的声音。
  回音响彻空荡的房间,尾音都是无法言喻的好听。
  许蜜心跳再次加重起来,深深呼吸着,默默劝告自己坚决不能说出让他以为她老柳树发芽不够矜持的话来。。
  许蜜竭尽所能地压下悸动地说道:“这么好听的琴声,我怎么会忍住不醒。”
  然而她开口后轻言细语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蜜色。
  她忙慌张尴尬地岔开话题,“这是什么曲子?我对钢琴曲不是很了解。”
  “李斯特的。”他没有说名字。。
  许蜜默默记下,凭女人的直觉,这么缓和温柔的曲子,可能有个暧昧的名字,所以他避开不提,改天她一定要听遍李斯特的曲子找出它的名字来。
  “你是这里的钢琴老师吗?”许蜜靠着门,再次猜测得问道。。
  他起身,仍旧压着帽檐,“天亮了,我送你出去。”
  天亮了,好像梦就该结束了。
  许蜜心想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仰头说道:“我如果说我不想走呢?”
  “你想怎么样?”
  “你还没有谢我。”
  他忽然从钢琴前缓步到许蜜身前,垂眉看她,以几乎要吻上她耳朵的距离,沙哑地说:“你想我以身相许?”
  声音性感得人脸发红,许蜜浑身绷紧,下意识抬手去摘他的口罩和墨镜。
  他迅速起身,语气中好似又多了对顽劣学生的无奈,“你的反应出卖了你,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走吧。”
  许蜜执着不走,二十八岁的女人,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执拗,僵硬地仰头看着他,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是黑漆漆的墨镜,就是深深地望着他。
  “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许,叫许蜜,甜蜜的蜜。”
  “嗯。”
  然后呢?姓甚名何?
  许蜜下意识追问道:“交换姓名是礼貌。”
  忽起一声轻笑,笑声犹在人耳旁,轻飘飘的,像琴键上的一个颤音,拨动许蜜的心弦。
  “莫。”
  “莫?”
  “嗯,莫……奈。”
  他中间顿了一下,让许蜜感觉这可能是个假名字,但姓莫应该是真的。
  她有意揶揄似的问道:“和画家克劳德·莫奈有关系?”
  “没有,是莫可奈何的莫奈。”他缓缓抬手,手指在她凌乱的头发上绕了个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是……”
  不是什么他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想起一个老年人的质问声,“谁,谁在钢琴室?!”
  许蜜心跳又开始加速,“还要跑吗??”
  他指着门后说:“你在这等着。”
  许蜜赶紧躲到门后,她秉着呼吸听外面的动静,但她听不清外面都说了什么话。
  两分钟后,他返了回来,对许蜜说:“走吧,送你出去。”
  “你和他说什么了?不会被当作窃贼吗?他不会报警吗?”
  “不会,给了些钱。”他没有忘记之前和许蜜说的话,继续说道:“我不是单身。”
  许蜜呼吸顿时一紧。
  他轻轻一笑,“走吧。”
  失望和丧气的情绪,许蜜完全没有掩饰,捂着额头说:“你要是早说你不是单身,我就不跟着你跑了。”
  他对她的直白,一点不惊讶,好似早就看出她对他有所心动。
  许蜜心都凉了。
  他说:“别对我有好奇感,走吧,送你离开。”
  他不是单身,说明他可能有女朋友,也可能结婚有妻子,她深知再对他心动也要保持距离了。
  一晚的刺激,已经让许蜜满意得透透的前半生都无憾了。
  许蜜取出手机,开机,发现才早上六点而已。。
  外面天已经大亮,许蜜沉默地走在他身边,情绪的变化很快,她本以为是场艳遇,结果他却有女朋友。
  她黯然得语气凉薄,但她仍不忘给自己拉客,边走边说:“我是开餐厅的,那么交换下电话号码吧,以后你来我餐厅吃饭,给你打折。”
  他却摇头,“我不用手机。”
  “真的假的?”
  “嗯,真不用手机。”
  说话间,他已经送她走到了车边,替她打开了车门,“别忘了我说的,短期内不要开车了,他们可能记得你车牌号,昨晚这边停的车多,他们没有发现你的车,但以后没准。”
  许蜜点头,“好。”
  她没有立即上车,很想问他一句他能不能让她看看他的脸,但想也知道他不会,就算了。
  他对她微一点头,就像老朋友之间离别时那样的微一点头,“注意安全。”
  便转身离开,朝着他家的方向离去。
  旭日东升,他背脊挺直,朝着朝阳而去,那样神秘,神秘得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
  许蜜又心跳加速起来,她一直静静地望着那道朝太阳走去的影子,直直他真正消失。
  许蜜开车回市里时,不住地回味着,她想,这一个晚上的刺激,够她品味很多年了,同一个陌生人飞车狂奔,这样一个神秘的男人,永远成为她埋藏的一个秘密回忆,值了。
  但许蜜回去后,还是持续三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总是忍不住回忆那个神秘而耀眼的男人,他说他叫莫奈,即使是个假名字,也是个让她心动的名字。
  一星期后,许蜜实在忍不住了,她想,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他非单身的事,会不会也是假的?
  许蜜打车去了排练厅,她不记得大路,只记得那个小区的小铁门,穿门而行,绕了几个弯后,她走到了那层小楼前。。
  “幸好我不是路痴……”许蜜庆幸地笑了,上楼,掀开地毯,接着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没有房门钥匙。
  许蜜安慰自己他只是收走了,复抬手,敲门,门开。。
  一瞬间,许蜜呆住。
  上一次,许蜜呆站在门口,是因为看到了里面的刺眼的白,。
  这一次,许蜜呆站在门口,是因为看到了面前站着的陌生人。
  一个叼着烟的中年妇女,房间里还不时地发出婴儿的哭声,里面有男人正在喊着问谁来了。
  而里面的装修更是全变了,真的是临时租的房子。
  许蜜抱歉地摇头,“我要找的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请问……”。
  “没见过!”中年妇女说完就没好脸地关上了门,险些撞到许蜜的鼻子。
  许蜜失望地猜想他们租房子也是从房东那里租来的,恐怕问房东都问不出消息来。
  许蜜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他是谁?为什么居然都搬家了?钢琴呢?。
  许蜜转身就往排练厅走,总觉得他或许认识排练厅的人。
  然而一天下来,许蜜没有问到任何信息出来,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见过他。
  许蜜再次返回到回迁楼,见到人就询问是否见过一个一米八多、七十公斤左右的男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许蜜又问二楼的楼上楼下,他们都说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过钢琴声。。
  就像是一场梦,没有人见过他,假名字,连手机都不用,像个不存在的人。
  许蜜像失了魂似的,再回餐厅后,故意买了架钢琴放在餐厅里,招聘钢琴师,又贴了招租广告,总在期望或许还能见到他。
  之后出乎意料的她再与他见面,竟时间很短。
  一个月后。
  许蜜怎么都没想到见面场景是那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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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神弹琴帅死了有没有!
我设定咱家莫神会弹琴,是因为某天看大神级别钢琴家弹《钟》,我心想手速简直无敌了,然后一排弹幕飞过,说【啊啊钢琴高|潮了!!!!!】
从此我坚定我莫神必须要有一双有魔力的手!
而且我第一遍写他第一次在蜜蜜面前弹琴的时候,是刚沐浴完,上身赤|裸,胯上只围条浴巾,写完我都要流鼻血了嗷嗷,但我后来决定把这种流鼻血的戏码放后面哈哈哈
喜不喜欢莫神!!!
  许蜜时时刻刻记得莫奈说过的话——或许他并不叫莫奈。
  他叫她短期内不要开车,担心那些人记住了她车牌号,许蜜就一个月间没有开车,许蜜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在和汤凯的黑暗恋情结束后,她还能又一次相信男人所说的话,并且乖乖照做。
  明明发过誓,再不信男人那张一层涂着毒二层涂着蜜的嘴的……
  一月后,许蜜咂摸着应该不会有人找上她,终于重新开上车。
  结果就在她重新开车的第三天,墨菲铁律证明,该来的总会来的。。
  在她从沃尔玛超市购物结束开车回家的路上,“哐当”一声响,车屁股被人狠狠的撞了。
  许蜜立马炸了,拿出手机就下车去理论,取证报警报保险!
  然而从后面黑色捷达下来的两个男人,却走到她面前,毕恭毕敬地对她说:“穆先生请您去个地方叙旧喝茶。”
  乍一听见“莫先生”三个字,许蜜立刻既惊喜又警觉,惊喜的是莫奈来找她了?警觉的是既然请她叙旧喝茶,为什么要以这种不友好的撞她车的方式撞让她停车?
  许蜜眯眼反问:“莫先生?莫先生叫你们以这种方式请我去喝茶叙旧?”
  “是的,穆先生。”说着两个男人突然上手,一个捂住许蜜的嘴,一个抱住许蜜的腰,以迅雷之速将许蜜塞进了车,车后座竟然还有两个男人,她刚被塞进去,其中一个男人就从她手中抢走手机,打开窗,扔了出去。
  同时后面开过来一辆车,车轮碾轧而过,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许蜜下意识尖叫求救,一个男人立刻捂住许蜜的嘴,迅速拿出绳子将许蜜手脚绑起来,接着胶带封住嘴,眼罩盖上眼。。
  许蜜吓得浑身冷汗不止,莫奈绑架她?!
  不可能吧?!
  之后许蜜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下车后感觉一阵凉风吹过,像是地下停车场的凉,然后她被人扛起,好似一步又一步地上了楼梯,男人肩膀硌得她肚子疼。
  她猜测着,是居民楼吗?
  许蜜试图求救,开始手脚挣扎,努力发出唔唔的声音,但紧跟着迎接的就是两个恶狠狠的巴掌,“闭嘴!”
  许蜜登时被打懵了,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瞬间耳鸣起来,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瞬间她惊慌失措地以为自己被打聋了。
  脸肯定是被打肿了,脸颊火辣辣的痛,痛得好似腮肉撞到牙齿,嘴里一股血腥味儿。
  直到他们放下她,揭开她眼罩和嘴上胶带,许蜜重见天日,才看清楚所在的地方,像是个酒店,再不然就是酒店式公寓。。
  许蜜的脸真的已经红肿起来,她忍着疼和恐惧扬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青天白日绑架人?居然还敢拿开眼罩?不怕我看见你们的脸?”
  “你刚才上车时不是已经他妈的看见我们的脸了?”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用粗鲁沙哑的声音说:“你给我们老实点儿,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你,早晚会他妈的放了你。”。
  许蜜辨别人声音色能力很强,她立即问道:“你是那晚追我和莫奈的人?你在等他来?”
  “莫奈?他告诉你他叫莫奈?”跟许蜜说话的男人大概是四个人中的头子,每次都是他开口。
  四个男人身高体型差不多,但仔细看,他是最魁梧的那个。
  “不然他叫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他?”说着许蜜呸地一口,吐出血来,果然脸里面被打出血了。
  男人说:“你知道一个月前市里一家画展失火的事吗?”
  许蜜点头,阜宾市不是一线城市,不算很大,因此哪里发生火灾,都会很快就传开,她听说过市中心一家展览中心失了火。。
  “画被烧了?和他什么关系?”。
  男人说:“是那小子干的,我们不是黑道的,就只是要抓住他而已,所以你老实点儿,别想着跑,就能少受点儿罪,我们早晚放了你。”。
  许蜜摇头,“那你们抓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他,只那一晚碰巧看见你们追他,就莫名其妙被他拽上一起逃跑了,他也不认识我,他不会来的。”。
  “他会来的。”男人说:“财主说他会来。”。
  “财主?”。
  男人却不说话了,打开电视,静静等待。
  他们虽然把许蜜的眼罩和嘴上胶带取了下来,但没有给她解绑,许蜜坐在沙发上很累,她问:“能把我脚上的绳子解开么?太累了,我知道你们不怕我喊,我喊一声,就能立即给我贴上胶带,也知道你们肯定不能给我解开手挽上的绳子,但脚上的应该没问题吧?我手上有绳子,再怎么样都跑不了。”。
  男人看了一眼许蜜,讽道:“你还真他妈冷静,也聪明,要其他女人早又哭又作了。”
  许蜜点头道:“谢谢夸奖,不过也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男人对其他人使了个颜色,脚上的绳子解开,许蜜舒服多了,她也跟着静静等待,强压住心里的恐惧——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袋里面迅速假设莫奈不来,她怎么自救,莫奈若来了,怎么救莫奈。
  在恐惧的时间里,分针总是走得很慢,许蜜在这个房间几乎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期间她两度开口说要上厕所,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人性的冷漠的——“憋着”。
  她无法作为。。
  随着时间越久,她心越沉,斟酌着开口,“他如果不来,你们准备……”
  许蜜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频率相同的三声“咚,咚,咚”敲门声,很轻,很有礼貌,像是心有灵犀,许蜜几乎瞬间就确定——是他来了。
  其中一个男人将一把刀架在了许蜜脖子上,低声警告她,“别乱动。”
  另一个男人起身过去开门。
  门开,他一身黑色风衣,从门外走进来,像踏风而来,风衣衣摆轻扬而落,风尘仆仆,却又平静无波。
  他微垂着头,没有看向房间里侧,双臂抬起,等着他们搜身。
  这一次他没有戴帽子,没有用墨镜进行武装,以许蜜的方向看过去,他低着头,只能看到他饱满的额头,挺高的鼻梁。
  许蜜秉住呼吸,不合时宜地想,快抬头快抬头啊!
  搜身的男人动作很慢,从他袖口一直摸到裤管,再摸风衣兜、裤兜,他却始终不作声不抬头,等被搜查完毕。
  “够干净啊,好,进吧。”男人终于开口说道。
  他终于抬头,目光越过房间里的其余三个男人,径直与许蜜相接,他微微一笑,“放心,我来了。”
  许蜜心跳骤停。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眸光流转,跟黑色风衣融为一体,明明在微笑,安抚她不要害怕的笑容,却像是个性感的漩涡,能将周遭一切都吸进去、并且吃人不吐骨头的漩涡。
  那双漩涡般的眼睛,让许蜜忘记去看他的脸,只是一眨不眨地被吸进了那深渊般的漩涡,觉得心跳加速,又一次怦然心动。
  这一月间,许蜜的生活平静,思绪却不平静,看到任何人和事,都能想起这个神秘的男人莫奈。
  头顶的天空依旧是青碧色,干净得犹若莫奈的动听声音。
  夜晚的星空依旧繁星满空,耀眼得犹若莫奈的琴前身影。。
  直到这一刻,许蜜突然发现她血液里的不拘于现状的不安分,全部被莫奈激活了。
  只要有他在,她不介意每天每夜都这样惊心动魄。
  “我来了,”他说,“把她放了吧。”
  绑匪头子却摇头,“等穆先生消息。”
  他摇头,“我不会逃,你们把她放了,我会很配合的在这里等穆先生来。”
  穆先生?。
  听到他发音标准的“穆”字,许蜜才意识到她一直听错了,以为是“莫”先生。
  所以这个穆先生,就是因为画展失火,要找他算账的人?。
  几个男人在思考,这时他走近她身边,“穆先生知道我手腕不能用力,打不过你们,我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请把刀放下,别伤到她。”。
  寂静了有七八秒的工夫,许蜜脖子上的刀被拿开,许蜜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着她红肿的脸,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忽然俯身,抬手碰了碰她的脸,“疼吗?”
  许蜜方想摇头,却思维走先一步,点头道:“疼。”。
  他目光一闪,好像瞬间感同身受到她有多疼一样,叹道:“抱歉还是连累到你了,走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你不要产生心理阴影。”。
  “我们还没说让她走呢。”这时绑匪头子突然说:“穆先生还未同意。”
  莫奈看着许蜜红肿的脸没有动,头不回地说:“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来说。”
  绑匪头子眉头一皱,好像不喜欢莫奈的态度,猛地提起手边的烟灰缸就朝莫奈砸过去,许蜜瞬间瞪大眼睛,“快躲开——”。
  莫奈敏捷躲开,许蜜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除了挟制许蜜的男人,另三人突然同时朝他冲了过去,许蜜呼吸一滞,看到两人迅速按住他肩膀和手腕,绑匪头子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许蜜心惊大喊,“莫奈!”
  “无碍。”他对许蜜摇头,“他们还要通过我向他们的财主要酬劳,不会对我下狠手。”
  绑匪头子眼睛一眯,突然刀刃靠近他脖子,划出一道手指甲长的刀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同一时间许蜜眼泪夺眶而出,“住手,住手!”。
  他却依旧很平静,就像她第一晚碰见他时那样,他像有铜头铁臂之身,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他说:“他避开了我的颈动脉。”
  这天,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用来擦拭她脸上的泪,“许蜜,别怕。”。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想冲上去挡住他们,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肩按了回去。
  “穆先生说的没错,你确实欠揍!”男人恶狠狠地收回手,“看着点,别让他俩再说话!腻腻歪歪的,烦!”。
  男人没有从莫奈那里示威成功,气汹汹地出去打电话。
  许蜜坐在沙发上仰头深深地看着莫奈,根本移不开视线。
  而莫奈的目光平静,那道漩涡已经将许蜜吸了进去,他却浑然不觉般,只是平静地望着她红肿的脸。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里却好似荡起了姻缘线。
  门再打开时,不过两分钟,男人冷冷地对许蜜说:“你,可以走了。”。
  许蜜最后看了莫奈一眼,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竟意外的没有上演“他不走我也不走”的戏码,她没有片刻犹豫地点头。
  然后,她漫不经心地指着莫奈对绑匪头子说:“其实你们不会做生意,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你们等所谓的穆先生来之前,跟他谈一场交易,钱再多也不会嫌多,不是么?”
  说罢,她不等绑匪头子说话,缓步向外走,直至经过莫奈身边,突然踮脚,几乎同一时间,他微微俯身靠近她。
  就像那晚在昏暗而震耳欲聋的排练厅里一样。
  她在他耳边快速地说:“我马上回来救你,记得别喝东西。”
  他忽然在她错过身体的瞬间,反手抓住她手腕,两大步将她推到了墙上。
  许蜜心跳又一次骤停!
  身后几个男人一阵冷笑,没有阻止。
  他却没有按照套路来亲吻她,而是快速地在她耳边说:“别报警,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莫神我的帅宝宝我要抱住你蹭蹭蹭!
嘛呀莫神帅得我少女心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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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感觉莫神和蜜蜜就是天作之合啊!!!就在最恰好的时间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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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6:11 编辑
  许蜜如果是个听话的人,她早就找个老实人结婚了。
  自遇见莫奈,她体内不安分的分子就开始扩张,在胸腔里逐渐凝聚成血珠,然后每看一眼莫奈,每听一次莫奈那好听的声音,血珠就爆裂一次,涌向四肢。
  她可以听话不报警,但绝不会听话不救他。。
  许蜜走出房间后,就转头看了眼房门号——207室,深深记下。
  对面房间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基本可以确定这里是酒店。
  记下房间号后,许蜜一阵风冲出去,经过酒店大堂,看到是综合性五星大酒店时,微微一愣,不可置信他们竟胆大到敢将人绑架到这样的酒店来。
  随即直奔药店。
  但愿那个绑匪头子听懂了她的话,能和他口中的穆先生拖延时间,好坐下来和莫奈谈谈赚钱的交易——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赚钱交易。
  穆先生越晚来越好,只要能拖延时间。。
  许蜜全身血液沸腾,幸好长期夜跑使她有很好的体能,一秒未歇,争分夺秒地一口气跑到最近的药店,“您好,我要泻药,吃完就立马能跑厕所那种。”。
  许蜜开餐厅久了,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在她餐厅相亲、男方被女方下泻药她就遇到过,男方饭还没吃完就开始频繁跑厕所,最后还赖她家牛排有问题。
  许蜜匆匆返回酒店,她猜测这种综合性酒店,里面肯定有KTV,而且是特殊性KTV,果然从前台那里问到KTV在四楼,要了五杯扎啤、和一些坚果水果,跟服务员一起送去207,其间三言两语支开服务员,在啤酒里下了泻药,交代服务员说:“你就按照我教你的说。”然后她躲在安全通道里等着。
  她在房中枯坐的两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逃跑方法,结果出来后,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下泻药。
  干餐厅的,只能想到和吃有关的事,真想不到太厉害的招数,但她尽力了,并且以后再碰到任何事情,她还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泻药。
  过了大概五分钟,再或者是十分钟,十五分钟,她等得焦急,等得一手心的汗。
  穆先生应该还没到吧?。
  莫奈应当明白她的话里有话,会劝他们喝掺有泻药的扎啤吧?
  又或许过了二十分钟,走廊终于不再寂静无声,她终于听到了接二连三的摔门声,悄悄打开门看过去,泻药作用了!
  客房里一个洗手间不够用,他们纷纷气急败坏地往外狂奔。
  快了快了,许蜜激动地想,他们快泻得要没力气了!。
  她渐渐心花怒放,再等两分钟,她就进去找他。
  “许蜜。”
  这时许蜜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很平静,似乎还有些无奈,莫奈的音色太好辨认了,动听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许蜜打开门看过去,莫奈正倚着墙,垂着头,好似在沉思着什么事,仿佛刚才他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他身体颀长,一身风衣潇洒又神秘,半垂着头时,漩涡般的迷人眼睛,藏在秘密当中。
  太奇妙了,她不仅为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而心跳加速,竟然他单单站在那里未言未语,她都心跳加速不已。
  客房的门正大敞四开着,有人正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找厕所,还有里面因为憋得痛苦的呻|吟声。
  “他们中招了?”许蜜暂时放下她的小心动,缓步走过去。
  “嗯。”他终于抬头,与她视线相接,眼底浮起无奈的笑意,同时举步向她走过去,“你胆子太大了,不是让你走的么?”
  两个人站在酒店走廊间,周遭的危险环境自动自觉退避三舍,世界都在退散,消失。
  她仰头,他垂眉,她心动。
  许蜜的声音又不自觉染上了蜜色,“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五官,他眼睛并不很大,双眼皮也不宽,但双眼皮很深,所以目光深邃,是造物主的礼物,让她不自觉沉迷;他鼻梁很挺,但不是那种很硬汉的高挺,是恰到好处的性感的高鼻梁;他的唇很特别,下唇中间有条小竖线,闭嘴时嘴角自然上翘,明明是极其俊朗冷漠的脸颊,却被他好看的嘴唇柔和了,毫无疏离感。
  好想……据为己有。
  他一声婉转的叹息,一声她所熟悉的叹息,“以后……别再夜跑了。”
  他像在后悔他们的偶遇,许蜜心里突然一阵烦闷,像被人委婉地拒绝了一样,抿了抿唇,主动换了话题。
  “你脖子不流血了……”许蜜视线下滑到他的脖颈,“他们又动手了吗?”
  “没有,都被你下药到腹泻不止了,还动什么手。”他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说你手腕不能用力?受过伤吗”。
  “嗯,一次意外,只是不能用力打人,不能长时间弹琴。”。
  许蜜忽然发现他真的很好相处,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有问必答,他很少顾左右而言他,仅有的搪塞她的话,就是他的姓名和职业。
  “他们说你不叫莫奈。”许蜜突然想要打一次赌,不赌她就没有机会,并且不会知道结果,反正已经被拒绝,情况不会变得更糟,“所以,你叫什么?”
  他沉默。
  她执着地仰头看他。
  半晌,他终于开了口,“莫宗清。”
  “怎么写?”。
  “最简单的写法。”。
  许蜜问:“莫可奈何的莫,万物之宗的宗,清闲自在的清?”
  他目光微闪,好像诧异她将他的名字诗化了,莞尔一笑,“是,你学文的?”
  许蜜笑着摇头,“算是吧,但不是文学系毕业,是市场营销的。”
  莫宗清莫宗清,许蜜在心底沉吟着,莫纵情?
  这好像是一个凉薄的名字。
  她忍不住凝眉深望他,试图望进他眼里,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忽然抬手,打断她的宵想,轻轻覆住她的眼睛,“我说过的,别对我太有好奇心,走吧,我送你回去。”。
  眼前一片漆黑,他手心干净温暖,还有些股烟草味,许蜜心下一动,想要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他却猛地抢先一步抓住她手腕,迅速将她推进了安全通道,临关门的那一刻,许蜜听到了电梯门打开的“叮”一声响。。
  穆先生来了?!
  许蜜心跳顿时提到嗓子眼,秉住呼吸。
  他捂着许蜜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边俯身拖鞋,并示意她一并将高跟鞋脱掉,紧接着即使隔着安全门,许蜜都清楚得听到了一道浑厚的暴怒声,“他人呢?!你们不是说抓到他了吗?!穆莉你是不是又暗中给他信儿了?!追!快去给我追!”
  莫宗清带着许蜜脚步极轻地步行楼梯上楼,上了半层楼后他问她,“KTV在几楼?”
  “在四楼。”许蜜诧异,“你怎么知道有KTV?”
  “扎啤,综合性酒店。”他说着,边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再快点。”
  好像还能听到二楼传来的寻找他们的脚步声。
  许蜜忙快了几步,直到爬上四楼走近KTV区域,他终于松开她。
  接着他忽然脱掉风衣,单穿一件黑色T恤衫,把风衣披到她身上,边快速地说道:“他们第一反应是追出去找我们,所以我们不能下楼出去,他们看不到我们,又会返回酒店继续找,但穆先生只是个稍微有钱的画家,他不会挨个敲KTV的门,碰上权贵会惹一身麻烦,所以我们在KTV包厢里躲一会儿。”
  “可是现在的时间KTV还没有营业啊?”许蜜立即疑问,“不是更让人怀疑?”
  “是,所以要让服务生认不出我们来,弯腰低头,装醉。”他突然抬手揉乱她头发,将她脑袋按在他胸前,“冒犯了。”
  许蜜来不及感受他胸膛、想明白他的话,他已脚步凌乱,一副喝醉了的模样,走到服务台,对服务生满腔醉意地说道:“一间包厢,谁都别来打扰。”
  一瞬间,许蜜忽然很想见见他真正喝醉的模样,一定性感得让人发狂。
  他胸膛起伏很急,发出沙哑迷乱的声音时,胸腔在震动,震得她耳朵又痒又麻。
  一步步走向KTV包厢,他虽然表现得一脸醉意,但手臂很有力量,紧紧搂着她,让她再次意识到他虽然危险,却又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进包厢,关门。
  KTV包厢一如既往的昏暗,灯光旖旎暧昧。
  “冒犯了。”他又说了一次这句话,同时放开她,转身按灯。
  许蜜心想这一刹那她一定是被下降头了,勇气再次突破天际,猛地挡住他的手,不让他开灯。
  她仰头,紧锁着他的眼睛,仰头问:“你真的有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真的要爱死莫神了,一个大写的完美帅啊!
至于莫神的职业……你们继续猜……我都给过好几回提示了!而且看完婚不守舍的,我明明在作者有话说里说过莫神是干啥的!!!【不过我估计你们应该是猜不到了 ……第七章会说莫神是干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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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到你们多喜欢咱家莫神和蜜蜜!!!
  许蜜刚问完,就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浑身立即绷紧,血液迅速凝固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们不是这么快就找来了吧?!
  莫宗清瞳孔也骤然一缩,不假思索般地侧身将她护在身后,似在保护他的女人那般。
  门外没有得到门内的回答,敲门声又响。
  莫宗清等了两秒钟后,醉声醉气地问:“谁,不是说过不准打扰的么?!”
  门外传来充满歉意的声音,“抱歉先生,刚刚跟您排错房间了,这间房已经被人预定了,您可以换间房吗?”
  莫宗清沉默。
  KTV包房没有猫眼,无法看到外面的真实情况,许蜜知道他应该是在怀疑门外之言的真实性。
  刚刚进来后,他就顺手锁上了门,这时难保是否是所谓的穆先生找过来,正在引诱他们开门。
  许蜜手心又开始冒汗,但她越紧张,越能想出歪主意,她眼睛一转,忽地尖着嗓音扬声问:“预定的是几点?”
  莫宗清转身看她,她耸肩,无辜地摇头,“测试一下。”
  “晚上八点。”外面回答道。
  现在才不过四点钟,莫宗清严肃的面容缓和了些,醉声说:“我们俩小时就出去,就这样,别来打扰了。”
  许蜜秉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门外服务生道歉离开,再没有声响。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许蜜抹了把脑门,脑门的虚汗浸凉了她的手心。
  真的太吓人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两次在他身边时、距离危险这样近过。
  他就像个危险品,谁遇见他都是在遇见危险,但可怕的是,她觉得这种危险让她感觉刺激极了,好像危险正在亲吻她,让她觉得甘之如饴。
  这时莫宗清忽地偏头问她,“你今年多大?”
  “二十八。”
  “怪不得。”他似责备又似无奈地喟叹了一声,“你胆子太大了,你不该回来的,你害他们腹泻成那样,下次你开车再被他们撞见,你会遭罪。”也好似更多是担心与关心。
  许蜜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实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上次他们追你的样子太凶狠了,刚才还拿刀划你脖子,我要是真跑了不回来,良心上肯定过不去啊,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再说,他身高长相气质兼有,她一个单身女人,为千分之一的艳遇做打算,也不能跑啊,否则就是注孤生的命么。
  “下次别这样了。”他说着,又像自言自语般地说:“也但愿没有下一次了。”
  接着他视线在她腰包上划过,“你上次夜跑也带的这个腰包,还有防身的东西么?”
  “有,是个防狼喷雾。”许蜜点头又摇头,“但是对付一个还好,他们人太多了,没用的。”
  “没关系,那也拿好了。”他说:“我出去看一下情况,你把门锁好了,谁敲门都不要开,如果我回来了,我会只敲一声门,你再开门。”
  “你要出去?被抓到了怎么办?”许蜜不想让他出去,太危险了,想想那道浑厚的怒吼的声音,就一阵后怕,“他们说你烧了画展的画,所以被人找上门来?”
  “我没有,”他摇头,“你在这休息,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许蜜心头一沉,毫不掩饰担心地说:“你被他们抓到了怎么办?”
  “我不会被他们抓到。”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接着顿了顿,反问她,“你信我吗?”
  似暗非暗的房间中,他的声音似真非真,尾音有些飘渺,飘渺得像在向她要一个郑重的承诺。
  许蜜鬼使神差地点头,“信。”
  “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忽然遇光,亮了几分,“那你先休息吧,或者唱两首歌。”说着他开门。
  许蜜猛地拦住他,“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否真的有女朋友!”
  许蜜问得直接而突然,一方面是因为KTV包厢的气氛太适合询问这暧昧的话题,另一方面是她实在是怕又节外生枝,再不问出她介意的这件事,他就又神秘消失了。
  但脱口而出这样的问题后,她恍然发现自己像个不懂礼貌的人,忙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身上有香水味儿,你风衣披在我身上,可能已经沾了味道,你上次说你有女朋友,下意识为你担心了一下。”
  莫宗清对她的提问沉默了两秒,随即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说没有关系,还是说你没有女朋友?”
  他诚实地说:“我摇头是说我现在没有女朋友。”顿了顿又道:“刚分手。”
  许蜜:“!”
  瞬间喜悦涌上心头,压在心底的石头被他拨开,许蜜呼吸都顺畅了。
  分得好分得好,许蜜心想她太恶毒了,不能笑出来,不能笑出来。
  “这种事,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假意的安慰道。
  他一声失笑,又好似带了些无奈。
  他垂眉,在绚烂旖旎的灯光下,凝视着她掩不住笑意的双眸。
  他缓声说:“许蜜,我一直和你说不要对我有好奇感,我没有开玩笑,我看得出来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但我不是那种适合结婚过日子的人,而且更不会结婚,我上个女朋友也是个不谈婚姻的女人,你的年龄,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吧?再多的接触,只会给你带去伤害。”
  许蜜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她还没有表明心意,就已经被拒绝。
  他直白地说清楚后,又嘱咐道:“一般人敲门都是两声起,不会只敲一声门,所以记着不要给旁人开门,我很快回来找你,你不要出去。”
  待他开门离去许久,许蜜都未回过神来。
  她居然还未恋爱,就已经失恋?千想万算,都没想到他会是个不婚族。
  若是早两年,还有追求相处的可能。
  而如今,她二十八岁,玩不起了。
  所以,算了吧。
  或许,她在他眼里,也是太过普通平凡。
  这样一个神秘而耀眼的男人,大概也是她……驾驭不了的。
  可是,心里好堵得慌,堵得她喘气儿都艰难。
  他走出去后,许蜜呆坐着,目光空洞了好一会儿,才脱下他披在她身上的风衣,慢动作似的叠好,放到一旁,开始点歌唱歌。
  唱《分手快乐》,又唱《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接着两首歌不过,突然又响起敲门声。
  她立即竖起耳朵听。
  “当当。”
  两声。
  她手心再次冒出湿汗来,紧张得呼吸发紧。
  “当当。”
  又两声响。
  许蜜凝眉猜想九成都很有可能是穆先生来了,因为没有服务生的声音,又想莫宗清应该没有被抓到吧?
  不管怎样,这门不能开。
  她突然来了勇气,开始唱《Animals》,唱《Sugar》,敲门声越响越快,她唱得声音越大,她高音很单薄,到最后声音都劈了,敲门声仍旧不停,她终于佯装暴走的一声怒喊,“有完没完了,说了我们再一个小时就走,听不懂人话吗!”
  佯装,也是一种真实反应,暴走后,许蜜恨得牙痒痒。
  许蜜既做过商场副经理,又是餐厅老板,每天早晨跟导购员工开早会,声音绝对有气势,她就要用气场压倒他们。
  果然片刻后,敲门声不再响。
  许蜜大大地松了口气,暴走之后,卸了力气,困意来袭,河岸边的庄公喊她去去渡河。
  然而许蜜心里还担心着莫宗清什么时候回来,沙发上躺着又不很舒服,总也睡不着,半睡半醒的滋味时不时地就被鬼压床,想醒醒不来,想睡睡不着。
  “当。”
  突然一道门声响,许蜜立马清醒了,下意识握紧拳头紧紧盯住门把手,仔细听门声。
  过了有两三分钟,又一声敲门声,“当。”
  许蜜飞快地下去开门,果见莫宗清站在门口,大大的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他点点,“你睡着了吧?”说着递给她一个大袋子,“带回去吃吧,如果你不喜欢吃,可以分给楼上楼下邻居,以后好办事。”
  纸袋里有消炎去肿的药,还有许多水果、小盒的甜点,另有一张信封,许蜜打开信封,里面是五百块钱。
  许蜜手里数着这五张大毛,脸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他的言行举止明明是温和的,但只要她靠近一步,他就处处是疏离,像正在相斥的磁极。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蜜抬眼问。
  “买扎啤和坚果的钱。”莫宗清界限分得很清楚,好似看不到许蜜的不快,解释道:“无论到什么情况下,男人都不该让女人花钱的。”
  “我不缺钱。”许蜜凉凉地说。
  “那也不会让你出钱。”他注视着她红肿的脸的目光忽明忽暗,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好像声音里有琴弦在拨动,“回去看好说明书再用药,但用药也不能立即好,恐怕要两天才会消肿,这几天就不要化妆了。”
  许蜜心里有片刻的感动,但实在是对他的疏离很不悦,她至少是个女人,他这样几次三番的疏离,让她很下不来台啊,忍不住想俯视他,“就这样?我因为你,一度夜晚逃亡,二度被人绑架,我还对那些人下了泻药,他们还记得我的车牌号,这怎么办?你也要用钱解决吗?”
  他很敏锐,能察觉出她的任何情绪,好似知道她为何这样较真儿,包容她似的,声音更温和了几分,“我会解决好的,你不用害怕,三天后就可以开车上街,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许蜜逼问:“你拿什么做保证?”
  他忽然笑了,一声婉转的轻笑,“你在为我刚才直白的拒绝而生气么?你都信我两次了,怎会不信第三次?”
  许蜜抿唇不悦,这才意识到她确实是在生气,气得莫名其妙,这样不好。
  人人都有脾气,但不是每个人都会顺着你,意识到自己发脾气了,就该立即收敛,许蜜想到这句话,忙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
  “嗯,我不会在意。”他好笑地点点头,好像从未见过能把脾气收得这么快的人。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是星星在眨眼,温柔的月亮在招手,于微飔中奏起铃铛般的音乐,那样轻快。
  许蜜想,她又被他打败了,原来飞蛾扑火是这样的感觉,渴欲饮血,“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他轻笑。
  许蜜一阵诧异,“这种流行话你知道?我以为你不会知道。”
  “有些人和我说过。”他问:“你要问什么?”
  “你对我的印象是怎样的?”
  莫宗清不假思索地说:“聪明,勇敢。”
  许蜜高兴的笑了,这是赞美,她喜欢。
  许蜜接着补充道:“其实我长得也不赖,而且身家清白,还是个单身。”
  “嗯,所以呢?”
  许蜜说:“我觉得你欠我的。”
  “所以你想我以身相许?”他目光在她脸上轻轻徘徊。
  许蜜坦荡荡地说:“讲真话,你确实让我心动了,但你都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应该不会爱你……所以至少给我一次艳遇的体验,也不错。”
  两个人始终站在门口说着话,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互相等待着,像花开时的无声,时间走过洪荒,走过沉寂。
  许久,他竟点了头,“好,但仅此一次。”
  一瞬间,许蜜仿佛又一次听见了琴声,他轻轻奏起前奏,等她入场,进入他的世界。
  当真,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们都过了扭扭捏捏的年纪,下楼去酒店开房,没有丝毫的怪异感觉,顺便谈了谈晚上吃什么。
  已经下午五点多,等下结束后,天都可能黑了,许蜜压不住喜悦地说:“饿了可以吃你买的水果和糕点了。”
  他点头,“记得吃药。”
  那是一段梦般的旅程,似是相处已久默契的情侣,他在海洋中,一遍遍冲激在岸边的她,最后她落入浩瀚海洋,在波动的海洋中沉浮。
  他神秘,他耀眼,他现在在她的身上,他温柔,他霸道。
  这场艳遇,将是许蜜永久不能忘却的记忆,好像两个不可能相交的世界,因为时空扭转而走进对方的世界,不会再有第二次,除非上帝又一次偷偷睡着了。
  一场艳遇般的欢好,灵魂都在契合,尔后在迷恋的亲吻中相拥而眠。
  许蜜先醒过来,偷来的圆满,她总是会担惊受怕,睡不踏实。
  夜里,一片黑暗,看不清他的脸,他一如既往似隐匿在她无法触碰的秘密当中。
  她蹑手蹑脚起身,在床头放了一个橙子,亲吻他脖颈上因她而凝固的血口,她在永远不可能成真的梦中悄声离开。
  关门声温柔而响,莫宗清在黑暗中睁开眼,黑眸幽深如潭,随即,是一声飘渺的叹息。
  落入夜里,叹息声与月光接吻,绘起似梦非梦的温柔夜色。
  一个星期过去,莫宗清当真成了许蜜记忆里存在的一段艳遇,这场意外,无关于爱情与婚姻,只关乎于心动。
  许蜜继续她的生活,开她的餐厅,与好友逛街,与家人吃饭,过得舒服而充实。
  又一个月后,到了八月末,许蜜的哥哥许湉约许蜜去他家吃饭,许蜜的哥哥嫂子从香港回来,买了不少好东西,也是让许蜜去拿礼物的。
  这等好事,许蜜自然不拒绝,而且她也想她的小侄子许椋椋(音同凉)了,许椋椋自出生起,到今年六岁,许蜜只要不去外地,最少也要一星期去见许椋椋一次,亲侄子,是真稀罕。
  许蜜虽然迟迟未结婚,但她还是相信婚姻的,比如从她父母身上就看到了圆满,她哥哥和她,一个许湉,一个许蜜,甜甜蜜蜜,当真圆满。
  再比如,她从她哥哥嫂子一家人身上也看到了圆满,俩人相恋十三年,七年之痒都没痒过,仍旧过得跟恋爱似的,当真羡煞旁人。
  但许蜜这天来得巧,小侄子不在家,许蜜嫂子陈乐说:“你哥昨天刚给他送去学钢琴了,说小孩儿多动动手指有助于开发智力开发大脑,一周两天,一天一小时,也快回来了。”
  听到“钢琴”俩字,那个身影就立即冲进了许蜜的记忆大门,她想,她侄子学弹钢琴,真是太好了,长大一定很帅很帅,接着,她有了疑虑。
  “送哪学去了?我记得他幼儿园没有学钢琴的课吧?”
  “没有,是朋友介绍的,那钢琴老师还挺不错的。”
  “个人家?”许蜜担心着小侄子,“能行么?不会被虐待什么的吧?”
  “哈哈,虐待什么啊。”陈乐说:“跟幼儿园一样,个人家也有视频监控。”
  许蜜这才放心下来,许椋椋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许蜜就特别担心怕碰见坏老师,陪陈乐去接许椋椋的时候,都恨不得给许椋椋扒光了,看他身上有没有被老师掐过的紫迹,后来手机APP越来越普及了,幼儿园安装上了摄像头,给家长手机里安装视频监控,打开软件就能看见幼儿园实时画面,终于放下心来,就是有一个缺点,有点儿卡。
  “来,看看。”许蜜来了兴趣,“看看小家伙有没有听话。”
  然后,许蜜看到了画面里那个她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莫宗清。
  一架纯白色钢琴前,他一身白色衬衫,旁边坐着许椋椋,他温和地和许椋椋说着什么。
  软件的另一个缺点——听不到声音。
  许蜜猛地起身说:“嫂子,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去接我大侄儿去。”
  陈乐在后面喊她,“蜜蜜你去没用,老师只把孩子给父母——”
  许蜜已经开门出去上了电梯。
  坐在车上,许蜜换盘打开音响,《She Is My Sin》,久违的重金属让她热血沸腾,那晚和莫宗清的飞车逃亡,他将脸隐在黑色的连衣帽里,仍旧记忆犹新。
  那晚和莫宗清的酒店逃亡,穿着黑色风衣的他突然出现,尔后夜半前的相处,仍历历在目。
  若不是有那两天与他的相处,她都不知道她的记忆力分毫没有退化,竟记得与他共处时的每一个细节。
  这种无法忘记一个人的感觉,有些可怕,又有些浪漫。
  一次见面是偶遇,第二次见面是邂逅,如果前两次都是意外,那么第三次就是上帝的安排了。
  授课地点在一个偏僻的居民小区的门市房中,没有牌匾,只是玻璃窗上贴着“学钢琴请进”的A4纸。
  左邻右舍都空空荡荡的,大多都只挂着牌匾,没有营业。
  想起第一次她去的他住的回迁楼,房间里也是空空荡荡的。
  她推门而进,立即听到激昂的旋律,她所熟悉的旋律。
  指针停留在14:40分这一刻,冻结了秒钟,许蜜心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来,已在心底跳起舞,手舞足蹈地抓心挠肺。
  慌张,心动,以及不知所措。
  不是不会有心动,只是在曾经的时间的长河里,她没有等到而已,或是曾经失之交臂,她未曾有察觉。
  他坐在那里,一身白衬衫,像个超脱世俗的仙人,他在阳光下弹奏着,优雅极了,也迷人极了,让她移不开视线。
  前两次,她看到的是神秘的他,这一次,她看到的是耀眼的他。
  他弹起琴时,好像周身都在发光。
  她想,他若是在演奏厅中弹琴,一定会吸引全场人的目光,很多女人都会像她一样不住的心动。
  他优雅地落下最后一个激昂的尾音,她忍不住轻轻鼓起掌来。
  他闻声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她,微愣了几秒钟,大概他也未曾想过那晚过后他们还会再见面。
  “克罗地亚狂想曲。”许蜜若无其事地夸赞着,好像那晚未发生过任何事,“很好听。”
  他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你不懂钢琴曲么?”
  许蜜有些得意,“一个月前不懂,现在懂了。”她说:“上次你弹的李斯特的《爱之梦》,也很好听。”
  要说这个月她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那便是听了李斯特的很多曲子,就为了找出那天他在排练厅的钢琴室中弹奏的曲子是什么,接着还听了很多名作钢琴曲。
  “你进步很大。”莫宗清点头赞道。
  “谢谢……没想到你是老师啊,莫老师?”许蜜说道:“椋椋呢?我是他姑姑。”
  “怪不得看椋椋跟你有一些像呢。”他说:“他在卫生间,小男孩好动,很难待得住一小时。”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门市,依旧是满目刺眼的白,同他上一个房子好似唯一差别就是地址变了,其余没有任何差别。
  “他应该比其他小孩听话多了吧?”许蜜站在门口,五厘米的细高跟鞋显得她个子很高,她用细根点了点地,“需要脱鞋吗?”
  “不用,进来随便坐吧。”
  随便坐,随便坐……许蜜选择了距离钢琴最近的一个沙发坐下,“他这两节课都学什么了?”
  “认识钢琴,培养兴趣。”他说:“你来早了,椋椋父亲不过来了吗?”
  “嗯,不过来了,我路过,我就正好接他走了。”许蜜打量着莫宗清,心想他的白衬衫可真白。
  “还有二十分钟的课,你再等一会儿?”他询问。
  谢天谢地,还有二十分钟,许蜜庆幸地想,能与他相处多一秒就是一秒的近在咫尺的心动相思。
  甚好啊。
  许蜜将不知何时落在额前的头发轻松掖在耳后,温雨笑言道:“好,我等你们结束,我下午没有事情做。”
  莫宗清微微颔首,炫彩日光所照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不似在意地问:“椋椋跟你很亲吧?”
  莫宗清是个谨慎的老师,许蜜欣喜地想。
  许蜜点头说:“很亲啊,不过等他出来还可以让他和他爸通电话再确认一下。”
  他微微扬唇,“虽然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我身为老师,对孩子的安全还是需要负责的……你很善解人意,谢谢。”
  许蜜的心又一次狠狠地剧烈地撞了一次,撞着心窝,她悄悄红了脸,异性相吸好可怕,竟吐出一句自己都未能够听清的话,“第一次这样善解人意。”
  “最近一个月,你没有受到打扰吧?”他像在问一个老朋友似的问她。
  许蜜摇头,“没有。”
  “那就好。”
  他起身倒了杯白开水给她,“我这里只有白水。”
  “谢谢。”
  许蜜大大咧咧惯了,这一刻竟拘谨起来,坐在白色沙发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来的路上她也未想过重逢要谈什么,只是想见他。
  “你一直是钢琴老师吗?你之前住在排练厅旁,是因为也要在那边上课教学吗?”
  其实她应该早有察觉的,他对她很有耐心,并时常露出无奈的表情,他太配得上老师这个高尚的职业了。
  他却摇头,“不是在那边上课教学,是……”
  “啊!老姑!”洗手间门开,许椋椋看到许蜜,惊喜地冲了上来,“老姑我想死你了!”
  许蜜顺势将他抱起来,颠了颠,“哎哟椋椋,又沉了,姑姑抱不动了,下来好不好?”
  许椋椋点头说好,从许蜜身上下来,转头给莫宗清介绍道:“莫老师,这是我姑姑,亲姑姑哦。”
  莫宗清轻笑了一声,“好,但是我们的课还要继续,让你姑姑在旁边坐一会儿,好不好?”
  许椋椋还算乖,闻言就点了头,坐到莫宗清旁边,按着琴键,学最基础的入门知识。
  许蜜静静地望着莫宗清,他如此有耐心,面容俊朗,声音动听,连性格都这样的好,仿佛上帝故意创造出来的一个超脱世俗的完美作品。
  他手指轻轻按键,修长而有力……她忽然想,他说他手腕不能用力,所以那样高超的琴技,只能做个老师,是因为他没办法做长时间的演奏吗?排练厅是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吗?给市里演出?
  许蜜正想着,突然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莫老师在讲课?”
  许蜜朝门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女人味儿的美,年龄与莫宗清相仿的样子。
  莫宗清转头问:“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没事,就是太久又没有你的消息了。”女人有相当自信的气场,看向许蜜,面带微笑,“您好,我是穆莉,是莫老师的朋友。”
  穆莉……
  好耳熟的名字……
  那天男人喊的话——穆莉你是不是又暗中给他信儿了?!
  是穆先生的人?
  穆莉看许蜜的脸色微变,她反应极快,她上下打量她的面容与穿着与配饰,肯定地问:“你是许蜜?”
  许蜜看了一眼莫宗清,莫宗清正轻拍着许椋椋的脑袋,她站起身来,问穆莉,“你认识我?”
  “我知道你。”穆莉说。
  这时莫宗清平静开口,“穆莉,你该走了。”
  穆莉却摇头,忽地过去对许蜜邀约道:“我是画家,常会在需要灵感的时候做些极限运动,莫老师是艺术家,也和我差不多,我来是约莫老师去跳伞的,你和我们一起?”
  许蜜心里有瞬间的不快,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要送椋椋回去。”
  “哦,那可惜了。”穆莉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说:“看那两次你跟他到处跑,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许蜜心想她有恐高症啊啊,她胆子再打也不能去跳什么伞啊?!
  但她却被激怒了,她对穆莉点头道:“好啊,那就去吧,但我要先送椋椋回去,我们戚山见。”
  莫宗清没有制止穆莉,只是望着许蜜问:“你确定?”
  许蜜心在打鼓,表情却异常坚定,“确定,毕竟穆**都邀请我了,不是么?”
  戚山是市里面唯一有跳伞项目的地点。
  莫宗清和穆莉等在山顶,山顶风轻云淡,穆莉面带微笑,莫宗清一片平静。
  “你是在测试她到底有多勇敢么?”莫宗清问。
  穆莉似笑非笑,“一半一半。”
  片刻后,许蜜如约而至,停好车,向他们走来。
  穆莉感慨,“她可真是个勇敢的女人,难怪你……”说着她话头一停,问莫宗清,“你的恐高……你确定你要跳伞?”
  “你都把许蜜激怒激过来了,我自然要陪她。”莫宗清走过去,对许蜜点头轻笑,“别紧张,我陪你。”
  那微笑如微飔,吹拂着许蜜的脸颊,柔柔的,痒痒的。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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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蜜送许椋椋回去的时候,向她嫂子陈乐借了条黑色细腿裤,陈乐和她的身材差不多,许蜜穿起来刚刚好,尤其显得腿又细又长。
  许蜜今天本来穿的是连衣包臀裙,好看是好看,衬得她身材极棒,但不太方便换跳伞服,而且与穆莉相比,她女人味儿没穆莉多,那就干脆反其道而行之,长发束起,干净利落,偏带了些潇洒,虽然心里紧张得要命,暗自觉得今天这项极限运动,她完成的几率不超过一成。
  与其说她是被穆莉激将法激来的,倒不如说是更想趁此机会了解了解莫宗清。
  在戚山的停车场向跳伞俱乐部去的路上,她漫不经心地问穆莉:“选择多高的?”
  穆莉看了眼莫宗清,莫宗清不作声,似乎并不在意高度,穆莉本想说选择最高的,话到嘴边儿,临时换了主意,“中等,三千多米,怎么,你以前跳过伞?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怕。”
  许蜜心想谁还不会装模作样啊,她说:“以前没跳过,但也没有害怕,很多事,眼睛一闭,做就做了。”
  穆莉对许蜜的话半信半疑,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三人并而行,穆莉走在正中间,和许蜜东扯西聊,探索着许蜜的隐私,许蜜有戒备之心,不愿多聊,只交换了些个人的基本情况。
  许蜜知道穆莉是抽象派画家,穆莉知道许蜜开的意式西餐厅,一个艺术家,一个生意人,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哪怕许蜜很外向,也没办法跟穆莉正常交流。
  莫宗清则本身就话少,不被问问题的时候就不会主动开口说话,气氛着实很尴尬。
  直至教练过来与他们讲解情况。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钟,几乎除了他们三人,就没有其他市民或者游客来挑战极限,教练语气轻松,也不赶时间,先去带他们去看跳伞注意事项的视频。
  教练笑道:“你们先看着,看完一会儿还有现场讲解,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提问,生死状晚点儿再签也行,钱也可以决定好了再交。”
  串联跳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教练要带给体验者放松的心情去体验,教练的态度好得像个心理医生。
  然而等许蜜真正看到视频里的各种跳伞注意事项,肾上腺素还是不可控制地增加了,她手心冒汗,讲解得越清楚,她就越恐慌惧怕。
  反复逼迫自己冷静,没什么好怕的,但仍是紧张害怕更胜一筹,再坐不下去,反胃得难受,终于临阵脱逃,“我去下洗手间。”
  她匆匆走出去,穆莉脸上露出迷人的轻笑,“看,也不过如此么。”
  “仅此一次。”莫宗清用清冷的声音警告着她,随即起身,跟上许蜜。
  许蜜在洗手间里深呼吸调整自己,然而越深呼吸心脏跳得越快,她连方特那种完全没有危险性的飞越极限都要闭着眼,别提这种高空跳伞了,开始后悔她冲动行事不计后果的逞强,待一会儿真上飞机了怎么办?她不敢跳。
  这时洗手间门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许蜜。”
  是莫宗清,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动听。
  许蜜深呼吸,狠狠地咬了咬手背,不想在莫宗清面前露怯,昂头走出去。
  他负手站在门口,温柔极了,面上的微笑像是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还好吗?”他问。
  许蜜点头,“好。”
  “你太傻了。”他自然已经看出她的惧意,语气像在对他的学生一样无奈,“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就不要逞强了,穆莉她一阵一阵的,你无需和她较真儿。”
  “我没有和她较真。”许蜜嘴硬。
  他忽地上前一步,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她的眉眼,许蜜的慌张心跳,立即变成呼吸都热起来的脸红心跳。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眉心,“眉头都皱起来了。”他手指尖儿是温热的,声音是暧昧不清的。
  语气声调,都像极了相拥缠绵的那夜,他在她耳边轻言细语,情场老手般经验十足的挑起了她的感官快|感。
  许蜜猛地转身返回洗手间,脸颊阵阵发烫,边走边说:“我还想上厕所,等下就出去。”
  同样跟上来的穆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直至许蜜再次返回洗手间,她走上前对莫宗清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我去看看她。”
  莫宗清微一点头,“别做过分的事。”
  穆莉没有回答,在莫宗清身边擦肩而过。
  许蜜站在洗手台前,看到穆莉进来,缓缓吐出一口热气,凉凉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找上来。”
  “你知道?”
  许蜜点头,“看得出来你对他的企图。”她今天过来,本就不是为了跳伞,而是来通过穆莉了解莫宗清的,她听得出来穆莉语气中对她的敌意。
  随即许蜜只感觉眼前人影一晃,就被穆莉给环抱在了怀里,接着一个刀片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许蜜身体登时一僵,秉住呼吸,“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很聪明。”穆莉脸上是如夏花般灿烂的微笑,笑容美得鲜艳,“所以我不喜欢。”
  穆莉说:“别喊,也别乱动,否则这刀片就不保准会不会乱动了,啧啧,你这漂亮的锁骨。”
  许蜜整个人都绷紧了,完全不敢乱动,唯恐这个小刀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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