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送的那个百炼护腕合成百炼武器了这个,到底值不值,哎

虎啸龙吟区,双根骨紫护腕100w值不值?【逆水寒ol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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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0收的小八星护腕 值不值?
值吗,有点嫌弃没身法,要不要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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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相关的文章有:逆水寒平民玩家的60级紫装最好选这些属性!逆水寒平民玩家的60级紫装最好选这些属性!游戏王百家号相信大家已经看过了不少60级紫装的攻略和文章,对于平民和微氪玩家来说,身上有一两件紫装就不错了。弄一身靠谱的红蓝装,选好属性,从实用性和性价比的角度来看,是最佳方法。下面就为大家带来由60级装备属性选择攻略。以下所有内容以我个人区为说法:明月清风,大约3R=1万文。防具我们区AH价格 防具:蓝装5K~1W 红装2W~5W 紫15W~30W 捡漏和好属性不算,那么一个紫装算平均价20W(你几乎买不到)这20W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如果没有固定队分红,如果没有5W拍到百炼武这种一夜暴富。几乎可以说相当于29号到现在的大部分积累了,运气好点的能有个50、100W也就买个4 5件紫装的样子。大部分玩家你让他现在掏50W还是有点难得,那么不禁要问了,这个紫装真的值得吗?首先紫装,包含一些固定属性和词缀。比如:护腕一定有耐力 鞋子一定有身法 头盔一定有气盾等等 如果你看到没有这些的那说明是别人合成过得。可这些属性对于绝大多数玩家来说,我帮你们下结论是废物属性,请不要被紫装蒙蔽了眼睛。除了耐力对于T有一些些用,其他全是废物属性。我知道有人要说契合问题,这事儿晚点咱们再说。那么对于贫民玩家来说 最好的做法就是,把所有的紫全卖钱,用一件~三件(60W以内)的钱来弄一身靠谱的红蓝装。回头来说,我们作为贫民自然是不考虑排行榜的,那么装备评分的意义就是零,说难听点别人也无法从外观上看到你的装备评分,我就是裸体,进本前队友也不知道对不对,所以实用才是核心!我们配装的目的就是为了打BOSS,所以目前所有BOSS非团队本来说,输出最高的技能是什么呢?秒杀技能不算的情况下,单次伤害最高的技能:武林风云录楚相玉的全屏爆炸。伤害大约在2W6~3W之间没算那么细也没算和防御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不重要。所以我们的核心思想就来了,抗住这个技能!你可别说开50%免伤相当于输出才1W5这种话,就算是我想现在大部分没弄过装备的玩家血量也不达标吧围绕这个问题,我们来配装,于是得出结论:根骨+气血上限的红装是对于穷人最好的选择(铁衣可适当减少根骨替换耐力,但依然推荐多根骨)这样的一个红装造价便宜,却完爆大部分紫装的实用性。我并不是说紫装不行,只是说对于穷人来说 紫装不行。你累死累活的垃圾紫不如一个成品红。合成方法,再下面和攻击类的一起说。如果你还不能理解,那么简单说:穷人玩蓝红合成,土豪玩红紫合成,神豪玩紫紫合成。攻击类装备上面其实已经分析的差不多了 如果你完整看了上面的内容,这里的基本大同小异。首先攻击类型首饰不会出防御类型属性,但是耐力身法都会有。对于一个输出奶妈、包括T(攻击太低仇恨不稳)都需要攻击力。所以显而易见,力量/气海+大小攻就为最好的首饰。(铁手请务必优先选择耐力加大小攻因为真的便宜)这里我们要添加一个例外,如果你能接受身上有蓝装,这个部位请千万不要是戒指,为什么呢?因为(57为例)蓝戒指基础面板88攻击,红的114攻击,紫的156攻击,这就意味着即使你的蓝戒指是力量大小攻。也比不过紫戒指单大小攻的!(输出职业可以简单类比1力量=10攻击)所以如果你弄完以上所有的东西还有铜钱,想优先提升自己,那么请务必优先选择戒指。这紫戒指多的70多点攻击=7力量=1个低roll攻击词缀,且还有3条其他的词缀,性价比是紫装之最。(T请务必先选紫衣服!)最后我为什么在开头的时候为什么要说,但是耐力身法都会有,我相信机智的你们肯定知道的,为了补契合。绝大多数职业的契合(60百炼为例) 基本上都是97 105 的调换,既97身法105耐或者105身法97耐,T可能耐力更高。所以其实契合真的不难,你修点一点97的就够了,105的凑一个装备基本OK,力量/气海的戒指可能要5W,但是耐力的呢?自己去看吧。差点忘了,最近因为百炼武器兑换红首饰都很贵,可以等一等。合成方法第一步:批量采购 具有根骨或气血上限的红色/蓝色装备。第二步:通过红蓝互怼,偶尔红红互怼的情况合成。第三步:毕业。当然确实操作起来也是这样可是要注意几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有人70 80W合不出一套。1、不要定向合成,不要定向合成,不要定向合成。定向合成只会提高你的成本,和精力。我们假设有10双气血鞋,10双气血衣服,你买10双鞋合,和你买5双鞋和5件衣服合。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低价的货就那些,你把1W的鞋都买完了,为啥不去看看有没有1W的衣服呢。2、不要嫌弃评分低或词缀下限或蓝装。我们又不是为了装逼,词缀少点怎么了,是对应属性就行。3、如果你发现某种装备特别少请反向合成,既目标部位蓝+红。举例:我昨天帮朋友合头盔的时候发现布甲头盔数量特别少(符合需求的)那么我就采取买蓝单属性头盔,配红色其他部位去roll4、不要迷信基础HP%的评分,也不要完全忽略基础HP%。(我没有详细测试过具体数据请自行测试)游戏血量分为基础HP和根骨加成HP,你鼠标放在你的根骨上他就会告诉你你有多少血是根骨加的。比如我,现在2W6的血,有1W6的是根骨的,剩下的1W都属于基础HP范围,5%就是500多。实际比这个少的多,因为腰带手套也有百分比气血,不会二次计算。值不值自己考虑,但是这个词缀属于稀有词缀,对你没看错是稀有词缀,所以你想有根骨+气血上限+气血百分比难于上天。某区600W一个有土豪收,请千万不要头硬,该放弃就放弃!5、当你拥有5件装备需要剩下的也请不要一直定向合成。根本原因还是为了省钱,但是如果你想速成就红+红去怼,词缀重复的越多越容易出。6、如果有的选,请最后合成护腕,尤其是铁衣血河。原因有三:第一是因为很大概率你这么操作之后耐力会不够105点,契合不了,所以需要护腕补充。而护腕最容易出耐力随便打个野生的都有。先凑合呗。第二是因为护腕61级的现在太贵了,51的我想很多人不开心带。第三是因为紫护腕非常便宜,我们区51的紫护腕便宜的12W,你合一个符合要求的红也差不多10W了。如果你大概按照这样去弄,平均10W左右能成型一件装备,50W左右能把防具都弄好,然后你可以碾压所有图,真的不骗你现阶段无论你防御如何,操作相同的情况下,一个2W的碎梦一定比1W5的碎梦耐打一点,至少能多放1个技能多1下输出,这就是最大的贡献。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游戏王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最新最热的游戏资讯,最专业的游戏攻略。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  跟帖跟的好无奈。索性贴个小说给你们看吧。。。。  见楼下。。。。内容分类选的民俗风情。。。不知道对不对,才混台版,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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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叫兄弟》   背景:97年~2000年  地点:北京  人物:阿瑟
  楼主有话说:搬来此文只是个人的小爱好。不喜勿喷。可以讨论故事里的人物,但不能对作者本身进行人身攻击。如果看了觉得和你的世界观有所违和,请优雅的点x。谢谢。另,祝喜欢的朋友阅读愉快。  以下为正文:  有一种爱情叫兄弟  作者:十八子墨  大学开始  97年那个时候上大学,除了极个别有钱人家的孩子,基本大家都是一穷二白,脸色也是亚健康,不过很少有特别胖的人,我读书的是个工科大学,学校旧旧的,住宿的楼房还是木质结构,所以每天晚上楼道的阿姨都要来回巡视好几次,害怕晚上有人点蜡烛引起火灾,楼道里面也是灰灰暗暗的,墙体很斑驳,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没有电视,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寝室里面住了6个女生,有人开玩笑说:一个女生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一个寝室呼啦就等于住进了三千只鸭子,呵呵。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我大学几年住的都是和别的班级女生一起的混合寝室,明显没有集体荣誉感,那个时候工科学校最大的好处就是男多女少,女生不管长成啥样,保管都有人追,你想啊,呼啦一个很大的学校,七个男生宿舍楼,才一个女生宿舍楼,明显狼多肉少,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极大具有诱惑力或者说是适合我生存的学校,我竟然被剩下了?真是郁闷。  认识阿瑟  阿瑟认识我的时候,有点儿阴差阳错,也可以说是鬼使神差,闹得我好没有面子。  这里面不得不先提点一下我的形象,我长得很像男生,宽额头,高鼻梁,短发,体格虽然不是健硕,但是比一般女生要健壮一些,喜欢穿中性服装,运动鞋,尤其偏爱黑色的男士衬衫和牛仔裤,还喜欢用宽宽的皮带把衬衫束起来穿,本人五官端正,但是偏向男人的帅气和阳刚之气,据说看背影的时候很酷。我上学校报道好几天了,但是经常会出现的事情就是楼道阿姨盯着我:哎,哎,那小子,说你呢,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知道不知道,出去。  我哭着脸看着阿姨:阿姨,我真的是女生,不骗你。  阿姨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女的?  我也是一愣,然后挺胸抬头,示意阿姨看着我挺起的胸部,可是楼道阿姨没有什么反应的看着我:真是看不出来,你让你们寝室的人下来证明一下吧。  我很泄气的收回自己挺高的胸部,气得说不出话,就差没有把衣服脱光了让阿姨看了,后来让寝室人下来接我,才算搞定这件事。但是楼道的阿姨有三个,轮着值班,不是这个阿姨不让我进,就是那个阿姨不让我进,最后只好把学生证带在身边,每当被怀疑的时候就拿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这些还好说,最困难的是去洗手间,有时候去洗手间会把别的女生吓得尖叫或者惊惶跑掉,最后我不得不在别人不上洗手间的时候去方便,还要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免得吓到别人,还有就是和自己寝室的人一起去,再不就是尽量少穿衣服,让别的女生好好看清楚我作为女人的可怜线条,以此证明我是她们的同类,也是相当于五百只鸭子的分量。  在教学楼上课的时候我很少上洗手间,因为上课的女生实在太多了,很多不认识我的难免会认错我,有一次实在憋不住了,去了一趟洗手间,我还没有来得及脱裤子,旁边的女生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把我吓得慌张的出了洗手间,那个女生的男朋友愤怒在外面一把抓住我:小子,真是丢男人的脸,还敢上女生洗手家!欠揍是不是?  我无奈的辩解:老兄,你放手,我是女的,是女的!  那男生一愣,也是很迟疑,但是始终不肯放手,我愤怒的甩开那个男生的手,拿着卫生巾给他看:哎,你看清楚,看清楚,男人有没有用这个东西的,我是女的,女的,听见没有?  后来门口的保安过来,把我和那个女生及其男朋友请进保安处,我拿出学生证给他们看,这才解决,这件事情在学校起了很大的轰动,唯一的女生宿舍楼里面很多人知道了我是女生,对于我以后去洗手间有了大大的好处,但是传出去的版本差点儿没有把我的鼻子气歪了,因为流传在女生楼以外的版本是:哎,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个男生很喜欢上女洗手间,据说还酷爱用女士的卫生巾,被教务处逮住了,还被记过了,据说还要被开除。  我们寝室的女生笑翻了天,我气得差点儿从唯一的女生宿舍楼跳下,考虑活了这么多年很不容易,才忍着没有跳下去,那个时候我看着谁都是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偏偏这个时候,阿瑟撞到了我的枪口上,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下午没有课,我在自习教室打着磕睡,于是决定会寝室睡觉,慢慢腾腾的回到女生宿舍楼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男生正在和楼道阿姨磨叽,好像是为了上女生楼找个女孩子,手里还拿着一只很漂亮的玫瑰花,楼道阿姨一副说死都不答应的样子,摇着头,像是阿弥佗佛的唐三藏,那个男生急的抓耳挠腮,回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到那个男生的长相了,很帅,绝对的阳刚之气,我径直就往里面走,这个时候我就听见那个男生说:哎,阿姨,那小子怎么就能进去,他是你们家亲戚吗?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衬衫的领子就被揪住了,我身体向后一个踉跄,我尽量转身,可是那个家伙揪的很用力,我一点儿劲儿都使不出来,这个时候楼道阿姨恼火的对那家伙说:哎,这孩子,你快放手,她是个女孩子,你快放手!  愣了几秒钟,我的衬衫领子被松开了,我转过身,火大的看着那个男生: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啊,男人女人都分不出来?你干什么抓着我?  那个男生也是很惊讶的看着我:这个,这个……  最后在看到我愤怒的想杀人的情况,那个男生说:这个也不怨我啊,明显是你长得有问题,你自己看看,阿姨,你说她象男人还是象女人?  楼道阿姨笑着分开了我们,我恨恨的瞪了那个男生一眼,转身上了女生楼。  回到寝室,一飞在看杂志,她和我不是一个班级的,她比我高一个年级,是会计专业的,看见我跟吃了枪药似的,抬头问我:十八,你怎么了?  我把刚才楼下的事情跟一飞说了一边,一飞噗哧一乐:算了,这事儿要是和卫生巾那件事情比起来,就不算事儿了,消消气消消气,来,我这儿有瓜子。  我坐在一飞身边,抓了一把瓜子,正想磕,看了一飞几眼,我的眼睛都红了,一飞斜靠在床上,那个时候还是九月末,我的大学生活已经开始了一个半月了,北京的气温还是很热,一飞穿着一件背心,胸部的曲线一览无余,一飞看了我一眼:十八,你怎么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哎,一飞,要是我的胸部长成你这样的,你说还敢有男人认错我吗?老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竟然给了我这么一个可怜的胸部曲线,我还是女人吗?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啊,一飞,我不活了,你帮我打开窗户,我要殉…… 殉什么好?  一飞磕了一下瓜子,懒洋洋的看着我,吐了瓜子皮,朝我笑:殉胸部而死,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支持你,咱们学校也借着你出出名。  我哼了一下:切,殉胸部而死,等着吧,王八死了,保不准我还活着呢?  一飞正想接着说,电话响了,寝室的电话正好就在一飞的床边,一飞转身就能摸到,一飞笑嘻嘻的拿了电话,我听着她嘻嘻哈哈的应和着,好像很熟的关系,挂了电话,一飞瞅着我:十八,晚上一起吃饭吧,有个男生要请我吃饭,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想和他有关系,你和我一起去,就你这170厘米的身高,得做多大个儿的电灯泡啊?  我没正形的看着一飞:哎,你要我这么大的电灯泡有什么用处啊?  一飞嘿嘿一笑:要就要你这么大的电灯泡,电死那个花心大少,哼,以为自己是情圣?阿呸!
  阿瑟解围  傍晚,我和一飞一起,到了学校东南角的一个咖啡厅,这个咖啡厅不单纯出售咖啡,还有甜点和套餐,就是为了给学生营造一种所谓西式的风格而已,我和一飞到了的时候,一飞朝里面看了一下,然后开始招手,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有没有穿的不当。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人叫一飞的名字,我抬头,这一抬头我也惊讶了,我抬起手,怒火上涨:你,你,原来是你?  那个男生也是一愣:这……  一飞有点儿发楞:十八,怎么了?你们认识?  我哼了一声:是,当然认识,但是要是化成灰,我就不见得认识了。  那个男生泯泯嘴唇:哎,怎么说话呢,就是得罪了你,你也不能说这么狠的话吧?  我低声告诉一飞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害我下午出丑,一飞一乐,笑:好了好了,不打不相识,我给你们介绍,十八,这是阿瑟,他极其崇拜的偶像就是麦克阿瑟,阿瑟,这位是十八,我们寝室今年新来的新生,人很好处。  我白了阿瑟一样,心想就这还麦克阿瑟呢?可千万别糟蹋名人了,尽是往自己脸上抹黑。  叫阿瑟的男生笑脸朝一飞,临到看我的时候,瞬间就是一个白无常,估计除了下午的事情,肯定是我这次电灯泡做大了,我点了一份咖啡和一份甜点,眼睛四处看着,一飞慢慢搅着咖啡,那个叫阿瑟的不时的看着一飞的表情,也时不时的看着我的表情,有点儿说不出话来,我开始感觉自己这个电灯泡当的有点儿不好,怎么说人家也是男欢女爱,自己横着一杠子实在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难怪自己的姻缘一直没有到了,看来是有孽业在身啊,上了大学,最羡慕的就是有远方的男生给女生写信,女生拆信的笑脸红红的,可是很羡慕人,我的信件都是清一色的娘子军,二十来岁的人了,真是脸红汗颜啊,想到这儿我开始叹气,转头的时候才看见一飞盯着我乐:哎,十八,你叹什么气啊?年纪轻轻的,至于吗?  我眼巴巴的看着一飞没有说话,一飞长得多么水灵漂亮啊,怎么可能知道我十八既没有一世英名也没有月老牵线,我待字阁中二个字:愁啊。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声,女生小声说:身后那个女生,看见了吗?  男生声音:看见了,怎么了?  女生声音:就是前段时间,在一教楼闹出被误当成男生,还用卫生巾的那个,可逗了,嘿嘿。  我有点儿听不下去,一飞拽拽我的手,小声说:十八,别回头,别理睬他们。  我低着头,听见对面的阿瑟问一飞:怎么了?  一飞看了我一眼,看着阿瑟说:十八,之前闹过笑话,去女生洗手间的时候被误当成男生,那回,很多人都知道了。  阿瑟笑了一下:这有什么?下午我还真的把那个,那个十八当成男人了呢?  阿瑟顿了一下,转过桌子突然坐到我身边,声音有点儿大的说:哎,看没有看见身后那个女生?  我奇怪的看着阿瑟的表情,阿瑟挤挤眼睛笑:以前是小淫的,现在被小淫踹了,呵呵,换东家了。  我看见身后的女生忽地站起身,看了阿瑟一眼,转身要走。  阿瑟哼唧了一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飞看着阿瑟笑:哎,她真的和小淫有一腿吗?  阿瑟隔着我抻着脖子看着一飞,眼睛里面充满了阳光:哪止一腿,都好几腿了?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阿瑟起身坐回原来的地方,我开始对眼前这个得罪过自己的男生有了好感,毕竟他替我解了围,我也决定成全他,就起身对一飞说我还有电话要等,所以要先回寝室等着,一飞冲我使了好几个眼色,我都装着没看见,起身走了。  回到寝室,苏小月和嘟嘟在,这两个人都已经大二了,是国际贸易专业的,苏小月长得瘦瘦的,嘟嘟是人如其人,象小猪一样可爱而且胖嘟嘟的,极其爱好看言情小说,看到情动处,眼泪会吧哒吧哒的往下掉,好像书中的主人公就是她似的,苏小月最爱看的书是福尔摩斯之类的侦探小说,口头禅是活着不相信眼泪,苏小月很少笑,眼神生硬,用一飞的话就是苏小月属于明显缺少母爱的类型,生活像是石头。  有次嘟嘟看言情小说的时候哭得差点儿岔了气,连床上的面巾纸都不够用了,一飞一把夺过嘟嘟的小说,朝我说:十八,你别看嘟嘟现在哭得跟世界快要塌方似的,我跟你打赌,里面让人心颤的描写的地方肯定被嘟嘟看得都模糊了,说不定还折了页留着重复看呢?信不信?  嘟嘟反应过来,过来抢书,一飞咯咯笑着把书扔给我,我接过书,随手翻了几下,果然有折页的地方,我瞄了一眼:……他慢慢靠近她的身体,她慢慢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眼神胶结着……  我慌忙合上书,扔给嘟嘟,一飞笑着看着我:咦?十八,被人逮到的又不是你,你红什么脸?呵呵,不会吧,看一眼敏感的地方,就跟喝醉了酒似的?  苏小月这个时候哼:人生苦短,人生苦短,知不知道?看看你们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罪过啊罪过啊。  那一晚,还别说,我还真是失眠了,言情小说里面激情的地方让我开始心颤,在翻来覆去的翻身动作中,我一直到后半夜还没有睡好,我真是很想抽自己两个耳光,靠,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真是无耻。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一飞若有所思的一边看着我一边刷牙,我被一飞看得有点儿发毛:哎,看什么?看来看去我这儿还是扁的,圆不了的。  一飞漱口:十八,你多大了?  我吐了一口泡沫:21,幼儿园大班上了两年,为了等自己的弟弟一起上学,又读了一年幼儿园小班,把幼儿园的老师都混熟了。  一飞看了一眼我的胸部笑:问题不在于扁的还是圆的,而是在于不管是扁的还是圆的,你都到了年龄了,多吃点儿红薯吧,可怜的孩子,啧啧。  一飞,走掉,我看着镜子中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发呆:什么年龄,到了年龄?红薯?跟红薯有什么关系?  寝室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小苍,一个叫盈子,都是英语专业的,这么说吧,除了我是大一的,其余五个人都是大二的,小苍和盈子都是新疆来的姑娘,不过是生活在新疆的汉族姑娘,长得虽然没有一飞好看,但是和我比,照旧是很有荣誉感,不过大家很喜欢把小苍盈子连在一起叫,据说是为了好玩,小苍和盈子刚开始不习惯,后来也就习惯了。  自从我来了这个寝室之后,就好像是为了映衬别的女人而活着似的,据说好几个每天嚷着没法活的女孩子自从看见我之后都改变了生活态度,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那意思是瞧人家十八长成那样都还活着,咱们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那天晚上,一飞回来,很不高兴,怪我放了她鸽子,没有把电灯泡的任务做好,一飞瞅着我:十八,瞅着你也够膘肥马壮的,咋就没把阿瑟那个家伙电的差不多呢?  我摇头:搞死人可是犯法的事情,我坚决不干,还没有活够呢。  一飞一乐:哎,你是不是感谢他给你解围了?  我点头:有点儿,诶?一飞,他说的那个小淫是谁,这个名字怪的很?  一飞嗤笑:小淫?那更是一个花心大萝卜,长得挺帅,身边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和阿瑟在一起的男人还能有好人?他们都是计算机专业的,比你大两届。
  三千鸭子  那个时候,我的生活是无比的有规律可言,虽然现在看来有点儿属于吃饱饭撑的,起劲儿的折腾。每天早晨,我都在五点四十分钟起床,然后去操场跑步,读英语,去食堂吃饭,用一飞的话说就是我不得不把自己多余的精力折腾到这些地方,不然我没有地方消耗。  在一飞和阿瑟约会的第二天,我照常去操场跑步,跑了半个小时,一直跑到看着800米的操场很犯晕的时候我才停下来,拿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着,走到网球场地外边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喂,那个十八,十八。  我扭头,看见网球场地的大铁笼子里面站着一个个子高的男生,穿着很干净的白色的运动衣,还有护腕,我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确实没有别人,才慢慢走近,原来是昨天那个叫阿瑟的家伙,阿瑟冲我笑:哎,天天跑步的是你啊?我说呢,之前还真的以为是男生,我心里还琢磨,那个男生这么勤快呢?  我疑惑的看着阿瑟:哎,男生不都是七点才起床吗?你干吗起那么早?  阿瑟嗤笑:我也想睡懒觉,可是改不了习惯,从小在部队的学校住宿,早起形成习惯了。  阿瑟转头朝里面喊了一下,然后我看见里面晃荡出来一个更小的男生,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懒散的拿着网球拍子,一个劲儿的皱着眉头,卷起衣服擦了擦汗,阿瑟朝我笑:我们一个系的,他叫小麦,小麦,这是十八。  叫小麦的男孩子冲我点了点头,阿瑟把手里的拍子扔给小麦,朝我说:你等等。  我站在外面过了一会儿,阿瑟和小麦出了网球场地,小麦累得运动裤子都要掉了,把两个拍子挂在身上,愁眉苦脸的,阿瑟擦了擦汗,看着我:对了,问你个事儿,你们寝室的那个一飞,喜欢什么啊?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我笑:我也是刚来没有多久,不是知道那么多。  阿瑟摸了摸脑袋:比如说一飞有没有很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很想用的东西,那个你们女生一般平时都喜欢什么啊?  我仰着头想了一下:不知道,可以帮你问问。  阿瑟感激的看着我:谢谢,谢谢十八,哎,反正你早上也是跑步,不如跟我一起打网球算了,我看你也很有力气的,小麦这个家伙实在不中用,老是喊累。  小麦从后面窜到阿瑟旁边:哎,你才不中用呢?  我看着小麦身上的球拍:你们这个场地怎么算钱的?  阿瑟把护腕拿了下来:平时一天一场是25元,包一个月是500元,还便宜一些。  看着阿瑟轻描淡写的样子,我在心里直咋舌,到底是有钱人,再添点儿钱就够我三个月的生活费了,要不怎么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呢?我开始摇头,看表,已经六点四十多了,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给嘟嘟和苏小月到食堂买鸡蛋来着,我告别了阿瑟,开始往食堂跑,我听见身后的阿瑟对小麦说让老佐帮着占个座位。  食堂里面吃饭的人真是不少,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食堂里面卖的鸡蛋就好像是食堂的大师傅跟鸡一起商量好了似的,一色的小,说句良心话,绝对要比鹌鹑蛋大一些,普通鸡蛋五毛钱一个,咸鸡蛋还六毛呢,真是没有天理了,早饭的粥就跟用水泡了锅底的米饭一样无精打采。  嘟嘟这些天吵着要减肥,据说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主角腰身都是轻盈如水,苏小月一直觉得女人的腰身要是漂亮就会给自己增色不少,所以一直维持着一个鸡蛋的饭量,最要命的是苏小月已经开始虐待自己了,除了只是吃一个鸡蛋之外,还会用勒腰带的方式使劲缩进自己腰身的尺寸,据说是保证了168厘米的身高2尺不到的腰身记录,苏小月成天嚷着我们虚度光阴,我咋就看不出她使劲勒自己腰身这个举动就不是虚度光阴呢?小苍说苏小月肯定是看了关于楚王爱细腰的典故,迷恋上了,一飞问我怎么看,我当时没敢说,等苏小月上课走了之后,我才悄悄告诉一飞说:我咋就感觉苏小月的腰身勒的跟大自然中飞舞的细腰蜂似的,真是可怜的孩子。  一飞当时就笑得岔了气,好久没有反映过来。  进宿舍楼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这个周末晚上七点请来自辽宁的所有学生在一食堂旁边的餐厅二楼聚会,是为同乡会,我记下了时间地点,回到寝室,五个家伙睡得一塌胡涂,嘟嘟竟然还打呼噜,声音还不小,小苍和盈子的床头贴着:今天上午我没有课,不要叫醒我。  我开始叫苏小月、嘟嘟和一飞,嘟嘟说:十八,鸡蛋怎么越来越小了,是不是你看我减肥,专挑小的拿啊?  一飞白了嘟嘟一眼:哎,有你这样的吗?十八辛苦的给你买鸡蛋,叫你起床,你要饭吃,还嫌弃馊?下次自己买。  我笑:嘟嘟,你是饭量大了,所以看什么都小,我要是能跟鸡通气的话,我肯定会让鸡下个更小的蛋,让你没的选择。  苏小月看着我:十八,楼下的牌子上好像写着你们辽宁的老乡要开同乡会来着,你还是准备准备吧?  我一边搅着泡面一边看苏小月不大对称的腰身:准备什么啊?  一飞开始梳头发一边笑:不少恋情都是从同乡会中发生的,你把自己刀持刀持,说不定能被男人看上,这样就不用晚上没完没了的翻身了,也不用一大早晨跑步,消耗多余的精力了。  我脸一红,低头吃泡面不说话,嘟嘟凑过来:十八,吃泡面对于胸部发育完全没有作用,这个你不知道吗?  我哼了一声:我就喜欢扁的胸部,怎么着,50米测验的时候还有800米测验的时候不碍事,不象你们,跑不动,还有一飞,我天生精力旺盛,就喜欢早晨跑步,不是多余的精力,是天生的精力!  苏小月把手指头按在嘴上:小声,小声,小苍盈子还睡觉呢?  然后苏小月把脸对着我凑过来:不过十八,有一件事情你不得不承认,男人选择女人做老婆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去看女人跑50米或者800米的,这是真理,truth,only truth。  嘟嘟很是欠揍的凑过来:十八,你知道你胸围是多大吗?就是买胸衣时候多大尺寸啊?  一飞噗哧一笑:嘟嘟,你别难为十八了,十八那个尺寸连胸衣都省了。  我正要发火,小苍伸着脑袋迷糊的看着我们:哎,你们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盈子翻了个身,嘟念说:四五两千只鸭子。
  人穷志短  这段时间,我暂时没有课,是军训,一直要到十月中旬,那个时候,苏小月问我是怎么当上班级班长的,我也忘了,好像是竞选,我上台之后就是一次唾沫横飞,台下很多男生,很少女生,然后就这么着通过了,苏小月一直问我是唾沫横飞的演讲还是唾沫横飞的眼泪交加,我很不高兴,再官迷那天也不能跪地求劳苦大众。  刚开始没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买教科书,班级里面一大堆事情,都很琐碎,还有安排班级贫困生的学校补助,那个时候我们班的贫苦生是最多的,都是贫困山区来的,学校能安排的名额也有限,一个班级能解决的就是5个人,我看着申报的十一个人,谁都眼巴巴的瞅着我,扔了谁都跟不合适似的,我回寝室跟一飞叹气,一飞同情的看着我:十八,你自己怎么没有报上去啊?你不是家里也不行吗?  我摇头:一飞,你看看,一年的家庭收入才几百块钱,我就是撞墙也没法跟他们抢啊,就这样还有接近一半的学生根本解决不了生活费,真是。  一飞突然看着我:十八,记得上回那个阿瑟吗?他之前就资助过贫困学生,还不少,我和你找他,看今年他能不能资助几个?  我发呆的看着一飞:阿瑟?他有钱吗?  一飞嗤笑:他不是有钱,是很有钱,能帮助别人总比把钱扔在吃喝玩乐里面强。  晚上一飞给阿瑟打了电话,说有事儿要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见一下面。  晚上我和一飞去那家咖啡厅,我看见阿瑟早早就来了,我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毕竟是求着别人的事情,坐下后,阿瑟笑嘻嘻的看着一飞:哎,每次都带十八来,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一飞白了阿瑟一眼:跟你说正事儿,十八他们班级的贫困生特别多,学校能解决的才5个,你之前不是资助过贫困生吗?能不能帮个忙?  阿瑟笑吟吟的看着一飞:行善积德的事情,怎么能不干呢?还差几个?条件很简单,就是不准告诉他们是谁出钱,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把我当成恩人,大家活的都不自在。  一飞和我同时开口说,但是说的不一样,我说:还有6个人。一飞说:还有7个人。  阿瑟坏坏的盯着一飞:你是不是想抽头分红啊。  一飞不管我使眼色,看着阿瑟:还有十八,十八好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阿瑟收起笑容,哦了一声,看着我:我只能管四个人,即使我很有钱,但是我没有义务管全天下人的事情,不过,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小麦,我也可以让他帮忙一下,我还有一个朋友,应该也可以帮一两个,一会儿我领你去见他们,把这件事情定一下。  一飞朝阿瑟笑:别一会儿了,就现在了,正事儿要紧。  阿瑟站起身,看着我:那行,十八你们跟我来吧。  一飞推说有别的事情,不去了,我跟着阿瑟去他所在的宿舍,路上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阿瑟,你是不是因为有一飞的原因才肯帮忙?如果是这样还是算了吧,因为我很难保证能帮到你和一飞的关系。  阿瑟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吗,说实话,可能会有一点儿,但是我帮过的人多了,很多人和一飞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想多了,我可是提前说过的,不准让贫困生知道是谁出钱,你爱怎么编都行,要是知道了,我们就停止。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到了男生宿舍,阿瑟让我在楼下等着,他上去,我转身看着北京灰蒙蒙的夜空,心里真不是滋味,人常说人穷志不短,可是眼巴巴的只能等着别人的帮助才能生活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志气能不短?阿瑟还好不让透露身份,很多人不仅要透露身份,而且还要大肆宣扬自己的功德,那么受帮助的人就得经常性的感恩带德的露出自己的卑微和顺从,还能不短志气吗?咳  我听见阿瑟叫我,我回头,看见那天在网球场看见的男孩子,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后面还有一个男生,带着眼镜,很文静,阿瑟给我介绍:十八,这个是小麦,你见过,这个是平K,国贸专业的,刚才的事情,我跟他们说了小麦可以帮助两个,平K再帮一个,就够了……  我打断阿瑟的话:不是7个,是6个。  阿瑟诧异的看着我:可是一飞说你……  我生硬的看着阿瑟:就6个。  阿瑟顿了一下:明天我去学校银行开个帐户,到时候把帐户密码和存折给你,你每个月从里面取钱给他们就行,我们会按时存钱,每个人按照学校规定的生活费存,十八,你别犟了,7个……  我愤怒的看着阿瑟:我说过6个人,就是6个人。  我转身就往外跑,我听见阿瑟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没回头,一口气跑到学校操场,跑到腿都发软,我很想大声喊,可惜,操场上很多人,我不想被人认为是疯子,我慢慢走到网球场地,硕大的铁丝网,我明明在外面,可是我却感觉自己被深深的关在里面,我靠在铁丝网上,我的眼泪在这一瞬间流下,我抓住冰凉的铁丝网我在自己心里发誓我一定要自己养活我自己,我不要拿自己的尊严换任何东西,我发誓!  我把眼泪擦干,慢慢走回寝室,一飞看见我回来,松了一口气:十八,你去哪儿了?刚才阿瑟打电话说你……  我没事儿的摇摇头,把班级贫困生的申请表整理好,没有说话,一飞没有再说话,坐在她自己床上看着我,这个时候苏小月推门进来,很生气的把书摔在床上:真是没有道理,气死人,哼。  一飞问苏小月:怎么了,什么事情把你难为成这样?  苏小月耷拉着脸:系里评奖学金,体育达标竟然还算分,太不公平,我体育不行,拉下了,这还是人规定的吗?  我摸着新发的书本,看着一飞:奖学金是多少啊?  苏小月瞪着我:少的可怜,半学期一等奖学金才500元,咱们不是公费学校吗?二等的更少,是250元,明显缺心眼的数字,三等150元,一年全部得了一等的也不过是1000元而已,你就别指望了,什么课程都要算分。  我一笑:我还真的指望,体育达标吗?我很行啊,因为胸小,所以不会像你那么笨重,这个你苏小月大可放心。  苏小月恼怒的看着我,一飞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不过是杯水车薪的事儿。
  第二天是周末,没有人要上课,但是我照样起床跑步,天气还好,今天不用军训,我可以自己安排时间了,跑完两圈800米之后,我开始绕着操场慢慢走,我还有点儿奇怪,因为今天早晨没有看见阿瑟打球,难道是生物钟改了?  走到跑道拐弯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抬头看,是阿瑟,阿瑟坐在旁边的栏杆上,笑嘻嘻的看着我,看我走近,阿瑟朝我笑:哎,十八,说实话,你跑步的姿势还真是难看,实在不敢恭维,比爷们还爷们,小时候你家里是不是把你当男孩子养着了?  我也被逗笑了,阿瑟站了起来,正儿八经的看着我: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我摇头:算了,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们也是好心。  阿瑟看了一下手表:该回去了吧?今天没有课,小麦死活也不肯起床,害的没有人陪我打球,我坐在这儿光看你跑步了,偏偏你跑步的姿势没有一点儿优美可言。  我噗哧一笑:对了,那个叫小麦的年纪好像比我还小很多?怎么还能比我大两届呢?和你同届?  阿瑟摊开手:没有办法啊,小麦之前学习好啊,虽然家里不指望他能光宗耀祖,但是那小子竟然读小学的时候跳过两次级,所以跑来和我们一起抢饭吃了,他家基因好,小麦的爷爷还是农科院的教授呢,从小麦很小的时候就教小麦1+1=几,哪像我爷爷?我小时候就知道教我喝酒,所以我长大就没有出息了,和小麦混到一个级别,哎,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我吃惊的看着阿瑟:小麦他跳级?真是厉害,我光是幼儿园大班都读了好几年……  阿瑟怀疑的看着我:十八,那个你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干吗幼儿园大班都会读那么久?是先天性缺陷还是后天原因?  我瞪了阿瑟一眼:哎,你才弱智呢?我那是,我那是幼儿园老师发现我这人特好,所以不放我走,我人缘好。  我没有告诉阿瑟真正原因,阿瑟嗤笑,正想说什么话,前面有人喊我名字,我抬头,是夭夭,我们一个系的,但是我是二班,夭夭一班,夭夭和我还是同乡,都是辽宁的,阿瑟看有人找我,就和我道别,拐着方向走了,夭夭气喘吁吁的看着我:十八,哎,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大帅哥的,你魅力不小啊?  我瞪了夭夭一眼:哎,你不会说点儿有创意的吗?  夭夭扁着嘴唇不服气:哎,就你有创意?对了晚上同乡会你多少打扮一下吧?  夭夭不说我还忘了这件事,我奇怪的看着夭夭:同乡会而已,怎么搞得跟鹊桥会似的,不就是大家认识一下吗?怎么都叫打扮啊,又不是去相亲?  夭夭白了我一眼:是,可是一旦稍微打扮一下,别人可能会对你产生好感啊,哎,你可千万别穿身上这个去,好像是证明你自己是皇马忠实的球迷似的,别丢人了,对了我们班男生长得样子可是很不错的。  之前入学之后,系里三个班,有好事儿的女生背后做过比较,说一班的男生长得帅,三班的男生个子高,就我们二班的男生要帅不帅,要个子没有个子,苏小月还很尖酸刻薄的评价说:十八,你们班的男生那叫一个绝啊。  我还以为是她发善心夸来着,还很感兴趣的问她是什么,苏小月撇着眼睛说:十八,你们班的长相有古代大诗人苏东坡的诗为证,即,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盈子噗哧一笑:十八,就是说你们班男生要样子没有样子,要个子没有个子。  我很是气愤,苏小月哼了一声:最关键就是后两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们班的女生真是可怜,老是被这样一群男生围着,已经忘记了真正的帅哥是啥样子了。  说完,苏小月就开始每天必做的勒腰身的训练,苏小月的腰带不是皮带,是布绳,据说绳子勒腰身能勒的很细,我看着苏小月把腰身勒的紧紧的才系上一个活扣,我恨恨的看着苏小月:哎,你小心你哪天勒完腰身之后,扣子解不开,在上厕所的时候解不开,急死你。  苏小月不以为然: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  同乡聚会  这天下午,我在寝室里面接到了两个电话,都是找我做家教的,一个是小学生,一个是高中生,前些天我自己到一些社区贴了一些小条,寻求需要家教的,已经快半个月了,但是始终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本来我已经放弃了,没有想到,星期六的时候,真的有人打来电话了,但是谈的价钱都不高,小学生家里说一个小时是20块,高中生家谈的价钱是每小时25块,都是一个星期三次,每次两个小时,苏小月很不以为然:十八,别做了,每小时才二十几块,贫困生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犯得着吗?  我看了一眼苏小月,没有说话,贫困生也是在学校做义工,每个小时学校才给5块钱,一天才不过4个小时而已,外面的家教却是少了每小时四十块都不做,这到底是什么理论?这就叫做尊严?还是知识无价?我想不明白,摆着一副穷谱儿,还是饿得轻了。我开始犯愁的不是价钱问题,是路程问题,最近的高中生的家距离我所在的学校也是二十五分钟的路,另外一个小学生的家距离我的学校是四十分钟的路程,都是要求晚上补课,没有直达公交车,即使有,晚上补完课也是没有车了,我也没有自行车,看来得买一辆了,等一飞回来问问哪儿才能买到旧的自行车。  晚上同乡会,我还差点儿忘了,夭夭扯着嗓子在楼下对着我住的寝室窗户喊,我才反映过来,直接就下楼了,夭夭看见我,睁大了眼睛:哎,十八,告诉你不让你穿皇马的运动衫了,你疯了,不男不女的,想吓死谁啊?  我不满意的看着夭夭:怎么了,挺好的,又不是去相亲。
  和夭夭一起去了通知的餐厅的二楼,人还不少,看来辽宁不仅物产丰富,就连人口也丰富,我在门口和夭夭一起登记名字,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抬头看,是易名,易名是和我一起报道来得,我们不仅在一个省份,还在同一个城市,家里住的也很近,我还记得接站的时候坐校车来学校的时候我晕车的厉害,途中易名主动和我换了靠窗的座位,后来校车中途停了一下,易名下了车子,上车之后我才知道他给我买晕车的药了,我很是感激,到学校之后,易名分到和夭夭一个班级,军训时候大家也没有见面,这会儿才看见,我也是很开心,我签了名字,和夭夭一起朝易名走过去,易名看着我笑:十八,你是皇马的球迷咋的?还是11号的。  我也笑:不是,就是感觉这件衣服穿着舒服而已。  夭夭插嘴:早就告诉十八不让她穿了,她压根儿就没有往心里去,跟脑袋缺筋似的。  易名笑笑,指着餐厅中间的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对我和夭夭说:那个是上届经济管理专业的,叫大雄,你们等等,大雄大雄。  易名喊了几声,那个男生转过来,和易名很熟的寒喧了几声,易名指着我和夭夭:大雄,给你介绍一下,十八,夭夭。  叫大雄的男生伸出手礼貌的和我们一起握手,然后诧异的看着我:那个,没有在宿舍见过你啊?也没见你踢球啊?易名和你不是很熟吗?你不住宿舍里面吗?  我也诧异:我就住在宿舍啊?我不踢球。  易名笑着给了大雄一拳:哎,十八是女生,你搞混了。  大雄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不好意思,错了错了。  大雄走了时候,夭夭恨恨的看着我:都叫你换衣服了,你就是不听,看看,出问题了吧。  我也懊恼:好,换衣服,你说我换成什么样子的衣服,才能不被人家认错,你说。  易名噗哧一笑:好了,本色就好,本色就好。  一场同乡会,还是认识了不少人,除了大雄还有小诺、苇子、丁豆豆、许小坏,也算不虚此行,易名很健谈,一个晚上基本没有停下来,我对易名还很有好感,易名很阳光,爱说笑话。  同乡会结束的时候,易名拽着我,找到大雄还有苇子,说是要合一张影,照相的时候,易名站在我旁边,然后是大雄和苇子,按快门的时候,易名把手臂从我肩膀横过去放在大雄的肩头,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有点儿犯傻的看着闪光灯,咔嚓一下,直到照完相,我还有点儿犯傻的站着,易名朝我笑:十八,你不会是从来没有照过相吧,怎么还没有反应过来啊?  我慌乱的摇头,转身找夭夭,夭夭嘟着嘴不大高兴的看着我:哎,就你们是同乡吗?大家都是,为啥照相只有你们四个帅哥照,我们都没有份儿?  我尴尬的看着夭夭,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易名为什么会突然拉着我去和苇子还有大雄照相,我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反应过来。  易名转回自己的座位,看着夭夭笑:哎,你怎么了,谁欠你钱了?  夭夭不乐意的瞪着易名:哎,你刚才为什么就和十八还有大雄苇子四个人照相啊,我们也是同乡啊,厚此薄彼,什么意思?  易名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哎,你也知道,刚才大雄还以为十八是男人呢,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照相,那铁定别人一看我们就是兄弟,要多帅有多帅啊,你一个小女生凑什么热闹,有本事你也长成十八那样子,我也把你当成兄弟,怎么样?  夭夭嘟着嘴不说话,我转过头看着别的地方,原来他当我是兄弟,一个很帅的兄弟?  同乡会结束后,夭夭被许小坏拉着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一个人有点儿郁闷的往回走,易名追上我:十八,怎么了?刚才你好像不大高兴?  我说没事儿,可能这些天军训很累了,易名哦了一声,让我回去好好睡觉,然后告别我。  我慢慢腾腾的回到宿舍,嘟嘟坐在床上,泪汪汪的拿着手绢擦着泪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嘟嘟的眼泪特别多,而且是专门为言情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留着,胡扯的事情也会哭得莫名其妙,一飞扒拉着课本看了我一眼:哎,同乡会开的怎么样?有没有顺眼的男生?  我喝了一口水,喘了一口粗气:先别跟我提男人,我问你到哪儿才能买到二手自行车?  一飞没有反应过来:买二手自行车,干吗?你准备环游北京城吗?  我推了一飞一下:环游个头,我有两个家教,距离都不远,都是晚上的,只能骑车子。  一飞嘿嘿一笑:不用买,嘟嘟有辆破车子,八百年都不骑了,你拿去用吧,不知道有没有坏到不能用了?是不是嘟嘟?  嘟嘟看了我一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十八,你,你拿去,用用吧,我不用了,早就不用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嘟嘟:哎,看言情小说把你看成这样,至于吗?那里面的故事都是假的,看把你哭得,值不值当啊?  嘟嘟放下手里的小说,呜咽的看着我:十八,你不懂,正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感人,现实中哪有这么真诚的爱情了,没有真的时候,假的才变得尤为珍贵,我能不哭吗?  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也是,现实中没有的,那么是不是假的也能唤醒一点儿让人感动的良知?  一飞朝我笑:明白了吧,嘟嘟是个哲学家。  我坐到一飞旁边,小声问:哎,那个阿瑟好像一直对你不错,你什么意思?  一飞白了我一眼:十八,阿瑟是个多金的富家公子不假,可是他对我的兴趣不过是兴趣而已,没有什么真心可言,我呢,一是家里不穷,当然绝对没有阿瑟有钱,二是我只想找个能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不想搀合到任何一种游戏中,你是新生你不知道,阿瑟来学校这两年到底追过多少个女孩子,你去问阿瑟,我敢保证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吓了一跳:是吗?看着挺一本正经的。  一飞朝我笑:是人,看着都是一本正经的,啊,坏人在自己额头上贴着自己是坏人是吗?感情的事情本身就很难说清楚,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和生活,不一定自己的就是对的,不一定别人的都是错的,等你经历多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在楼下的车棚里面,在嘟嘟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嘟嘟八百年的自行车,破旧不堪,在检查一番之后,不得不拖到修车的大爷那儿修理,换了内胎,还有一些零件,用抹布擦干净之后看着也还凑合,反正这种车子也放心,放哪儿没有人惦记。  阿瑟中午时候找我,把开好帐户的存折给我,说是里面已经存进了半年的六个人的生活费,我到时候按时取了给他们就行,我感激的对阿瑟说着谢谢,阿瑟看了我一会儿,小心的说:那个十八,这个事情,就是,要是你需要钱用的话,可以找我借,我借钱给你,到时候你还我。  阿瑟把“借”字说得很重,我笑着点头说如果哪天真的需要了再考虑。  我买了一百张空的信封,然后把申请贫困生学校没有批准的那六个人召集一起,告诉他们学校已经联系了学校外面的企业,有人愿意资助他们的生活费,每个月会按时让我发给他们,每个人的标准按照学校的标准来,然后每个领到的人,要给我一个签收的名字和领到的数字,那六个人都很高兴,很高兴的对我说谢谢,末了我还是郑重的告诉他们要自己学会生存的本事,别人的资助只能是暂时的,管不了一辈子,他们倒是答应了。  傍晚,我分别打电话告诉两家家教的家长,安排了一三五和二四六的时间,一三五我去高中生那里,从晚上八点补习到十点,因为高中生的家长说自己孩子放学就是六点半了,吃完饭,还要稍微休息一下,所以我只能从八点开始补习,小学生的还好,是晚上七点半补习到九点半,可是小学生的家距离我的学校也远,小学生补习完后需要十点半左右回到学校,高中生也需要十点半左右才能回到学校。  一飞开始担心我回学校晚,路上不安全,我卷起手臂笑:知不知道我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比男人还爷们,打劫的看见我,绝对要绕着道走,不定谁劫谁呢?  苏小月冷漠的看着我:啊,那画面就是,一个健硕的十八,骑着一辆破到不能破的自行车子,车筐里面装着几本小学课本或者高中课本,浑身上下没有值钱的地方,那贼要是看一眼都得拐着弯或者绕着道走,谁还敢劫十八啊,放心,一百万个放心。  苏小月这个丫头,就是和我不对付,我看着苏小月笑:哎,平时还真是不大愿意听你讲话,不过这次,你说对了。
  大学生活  军训还有一个星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教务处通知各个班级去领上课的课程表,因为课程表上标明了上课的地点儿,没有固定的教室,感觉上像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易名给我送来了同乡会那天照的照片,果不其然,真的是四个帅哥,易名笑嘻嘻的看着我:十八,你怎么可以比我还帅?有点儿抢男人的饭碗了,不地道了。  我看到照片上易名横过自己肩膀的手臂,易名的手搭在大雄的靠近我的肩膀上,易名笑的很灿烂,很开心的样子,我有点儿发呆,易名推了我一下:十八,你怎么了?生气了?我是说着玩的。  我收回思绪,笑:没有,我就是在比较谁更帅,看来我还行,不是最后的。  回到寝室,一飞正在做健身操,这个国际贸易专业的人有点儿不务正业,经常没有课。我扑到在自己床上,接着看照片,易名喜欢穿李宁的运动服和运动鞋,白色的衬衫显得真是干净,笑容真是灿烂,我叹了口气,顺手拿起笔,在照片的背面写上:我们只是兄弟,而已。  一飞一把抢过照片,笑嘻嘻的问我:什么东西?  我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同乡会四大帅哥,你满意了,看看,喜欢哪个,我帮你介绍。  一飞哼了一声:就你们辽宁有帅哥吗?我还真是没有看上,咦?这个你旁边的帅哥手放的好像很古怪,他是想搂着你还是谁啊,伸的这么长?诶?背面还有字,我们只是兄弟,而已,十八,你好像很是心有不甘啊?  我拿起一袋泡面,没搭理一飞,冲上开水,一飞转到我身边:你看上哪个了?  我摇头:不是我看上哪个的问题,问题是有没有哪个能看上我,苏小月说的没错,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值钱的地方,我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看上我?算了,吃泡面,一会儿就得去给那个小学生补课了,赚钱吃饭最要紧。  说实话,我还是真的很打怵给小学生补课,光是骑自行车就得骑上四十分钟,拐的路乱七八糟,左一个红绿灯右一个红绿灯,一个上坡一个下坡的路,也就我这个身板,别人非得累得趴下不可,这还不算什么,小学生是个男孩子,一点儿也不喜欢读书,性格好动,你给他讲课,他就会给你讲十万个为什么,而且讲的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错对的东西,比如他钻牛角尖的问我飞碟是什么样子,外星人长几个脑袋,我百般无奈之下,就差点儿告诉那个家伙其实外星人就长得跟我差不多,飞碟也跟我长得差不多了,对了,还有,小学生家里还有一只黑贝大狗,每次看见我都是怒目而视,绝对不把我放在眼睛里面。  高中生倒是不好动,但是也够折磨人的,高中生喜欢摇滚,还都是国外的摇滚乐队,我根本叫不出名字,没事儿,就拿出摇滚乐队的英文名字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要是不知道他就很得意,然后开始给我讲摇滚乐队的成员还有主唱还有喜好还有服装之类的,我都忘了谁给谁补课来着,都是不好惹的主儿,最好惹的人就是我,什么不懂,眼巴巴的好脾气的耐着心思的给人家苦口婆心的上课,然后在十点以后,骑着嘟嘟的破自行车子往学校晃荡着,有一次竟然还半路掉了链子,我只好把自行车扛着带回了学校,搞得跟收破烂似的。  星期天是我唯一能休息的日子,我最大的享受就是没有人打扰的睡上一天,但是通常都做不到,苏小月绝对不会让我舒服了。
  十月中旬,北京的天气开始转凉了,尤其是体现在早晨和晚上。  早晨跑步的时候,我也必须穿长裤了,出汗的时候也不是很容易了,要跑好久才会出汗,阿瑟和小麦倒是不遗余力的打着网球,我看到小麦拣球的时候特别多,休息的时候阿瑟让我陪着他打,我说不会,本身是不会,再者凭什么要沾人家便宜?  小麦卷着运动衣擦汗,诧异的看着我:那个十八,你真的在幼儿园大班读过好几年吗?  我不乐意转头看着阿瑟:哎,你这人,口风怎么这么不紧啊?  小麦哼:口风不紧?是相当的不紧,这事儿我们系里的都知道了,阿瑟说本来认为我跳级他们看着很不爽,但是一想到你十八竟然窝在幼儿园大班读了好几年,那么和我一起读书也不算什么难堪了,小淫还说什么时候认识认识你呢,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在幼儿园大班读了好几年?  我面红耳赤的看着阿瑟:哎,你这人,怎么可以,真是,我要知道你这样……  阿瑟咧着嘴笑:哎,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乐子吗?你十八身上的乐子也不止这些啊,活成你这样的,也算是头版头条了。  我生气的看着我阿瑟,没有说话,阿瑟换了口气:十八,你晚上回来太晚了吧,一飞说都是十点半才能回来。  我拿着毛巾擦手:也没什么,虽然辛苦一些,但是人总归要长大,靠谁都不能靠一辈子。  阿瑟顿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正式上课后才发现这个大学的生活有点儿稀里糊涂,没有人管,只要你不犯法,没有人管你,老师上完课走人,学生也是上完课背着包走人,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学校里面响当当的才女,她叫朱檀,是专门负责上古典文学和文学欣赏的老师,在工科大学,文科老师不怎么吃香,那个时候我们学校还不归北京市教委管,所以很小也没有扩招。  第一堂古典文学课之后,朱檀就到我的宿舍找我,还吓了我一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后来才知道,刚开学的时候,由于闲着没事儿,把高中时候写的一些古典诗词整理了一下,挑了一首,投到学校的文学社,后来发在校刊上了,那时候自己也没有在意,反正有人给我送了一份校刊,也没有稿费,我也没有太在意。  朱檀见到我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份校刊,看见我后就笑着说:你是十八吧,我看过校刊上面你写的古典诗词,但是当时不知道你是哪个系的,今天上课的时候在班级花名册上看见你名字了,所以去教务处问了你的宿舍,就来找你了。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还有不知所措,我发表的那首词是:  沁园春——自抒胸臆  海啸山崩,斗转星移,知何处得意人生?物换白首,又是天涯春风,原来往事如梦。咏尽悲欢,吻却离合,独问寰宇:多愁还有几重? 曾为荣辱而抗争,曾为岁月输真诚,病榻前,旧日中,叱咤千古征程!何曾忘:为著春秋志,破釜沉舟,一代英雄纵横!  确切的说,是我十八岁下半年车祸之后我的作品,那次车祸我没有死是个奇迹,还有车祸之后我没有傻,也是个奇迹,再有就是智商并没有回退多少又是个奇迹,但是记忆力明显退化了不少,在自己被撞的东倒西歪还能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做了这首词,可能是想鼓励一下自己还活着。  当时朱檀给了我这个作品一个肯定,然后又谈了一些关于古典文化的事情,一直谈到我应该去做家教了,我才提醒朱檀我晚上有事情,朱檀才告辞,然后给我她家的电话号码还有家庭住址,顺便记了我宿舍的电话,朱檀家住的距离学校很近,是学校分的楼。  朱檀走的时候苏小月朝我撇嘴:哎,十八,你和她什么关系啊?她人傲着呢,不怎么搭理人,你这么有面子吗?  我冲着泡面,笑:我没有面子,只有泡面,说不定朱檀和泡面也有一腿,所以我们投缘,你不服气,可以也吃泡面啊?  嘟嘟从上铺朝下看着我:十八,你老吃泡面,受得了吗?方便面厂家真是应该大力感谢你,你是他们忠实的消费者。  我也叹气:我也不想啊,这个时候食堂也没有饭吃啊,方便面好啊,好的真方便。  苏小月瞪了我一眼:哎,你这不是废话吗?  今天是小学生的补习,这个小学生挺有意思的,其实一点儿都不笨,但是就是不喜欢看书,上学期的所有课程除了自然,其他科目全是鸭蛋,父母急眼了,才逼着让他补习,他倒好,每次补习都要给我讲十万个为什么或者其他奇怪的自然界现象。  这不,今天,小学生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就是:如果地球上全是水了,没有任何一点儿土地的时候,人类会不会进化成鱼?而原来的鱼类会不会进化成别的物种,反过来钓着人吃?那算不算是人类这个物种的返祖和蜕化?  我愣着脑袋想了老半天,没有想出说什么好,最后我打开课本,一本正经的对小学生说:有一个问题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就是我们这一代,你们这一代,还有你之后的很多代,绝对不会变成鱼被别的物种钓着吃,至于之后多少代会变成鱼被钓着吃,跟咱们没有关系。  小学生很不乐意的看着我:你这是绝对没有负责精神的态度。  我装作听不见,开始强行补习,这个家教有时候就需要装聋作哑,现在的小孩子实在是不好糊弄,动辄问出一个问题能噎死个人。  补习结束的时候,小学生疑惑的看着我:老师,我爸妈说我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就是扫厕所也轮不到我,是这样吗?活着有那么难吗?  活着可能对于一个孩子没有那么难,但是对于长大的人来说,算不算难呢?我慢慢整理书本,正经的看着小学生:这样说吧,我每天都要骑着破自行车,骑四十分钟到你家,来你家的这段路,从学校出发我要经过四个红绿灯,三个桥洞,一个大的上坡,还有一个大的下坡,现在不到晚上十点,我回去,先要经过一个很大的上坡,你觉得这样辛苦吗?  小学生懵懂的看着我:老师,我每天也是骑着山地车上学,车子比你还沉,还有要是很辛苦,你完全可以不来啊?  我苦笑,没有说话,小学生突然来了精神:老师,一会儿我骑车跟你一起回你学校,然后再回来,看看到底有多远,真的有那么辛苦吗?  我还没有回答,小学生已经跑出房间找他爸爸商量了,过了一会儿,小学生的爸爸和小学生一起进来,说是同意小学生的要求,他可以开车在后面跟着,小学生累得时候可以开车带他回来,话到这份上我无话可说,和小学生一起推车出去了。  小学生的山地车真是彪悍,嘟嘟的车子绝对会逊色到没脸见人了,刚开始,小学生一个劲儿的骑在我前面,还回头朝我喊:老师,快点儿,快点儿。  骑了半个小时,小学生开始和我并肩骑着,皱着眉头看着我:老师,还有多远啊,你们学校到底在哪儿啊?  距离我们学校还有两条路的时候小学生不干了,停了车子喘着粗气说:不骑了。  我支起车子,看着小学生:这回知道累了吧,你才不过骑了个单程不到,我是来回的,这么说吧,如果人生就老师我170厘米这么高这么大的个儿,那么来回骑这么点儿路,不过是一个头皮屑那么点儿的事儿,明白了吧?  小学生的爸爸开车从后面上来,把小学生的山地车装进车后备箱,朝小学生说:这点儿路你都不行,平时还瞎支棱着,快跟老师再见。  小学生有气无力的朝我摆手,上了车子,我也照旧骑着嘟嘟的破车子回学校,当然在体力上,我一个成年人是占了便宜不假,小学生要是长成我这个年龄,说不行的可能会是我,不过让他吃吃苦头也好,之后估计不会老是给我讲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在楼下停车子的时候想,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辆象小学生一样的山地车,这个梦想最后还真的实现了,不过是在十年后的今天(等得有点儿英雄迟暮,美人迟暮,红颜白骨了)
  认识小淫  第二天是周日,我可以不用补习,早晨起床的时候晚了半个小时,外面的天阴阴的,没有太阳,其他人睡得一塌胡涂,我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身体开始恋床了,这个习惯真是不怎么样,我换了运动衣,擦了脸,去操场跑步。  我舒展身体的时候,阿瑟在网球场地朝我喊:哎,十八,今天你怎么起晚了?是不是小时候幼儿园大班的生活习惯啊?  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开始跑步,照旧是两圈半,今天气压低,所以我有点儿不舒服的感觉,跑完步,小麦歪戴着运动帽笑嘻嘻的看着我:十八,阿瑟说你跑步姿势不好看我还不相信,今天一看,还真不是盖的,你是属螃蟹的还是皮皮虾的?  我瞪着小麦:哎,跑步是锻炼身体的,不是为了好看,想好看,你去看体操表演啊?  阿瑟笑着把球拍扔给小麦:哎,你去找老佐,说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他要是还不来,小心我这回真的揍他,重色轻友的家伙,哼!  小麦拖拖拉拉的拿着网球拍子哼唧着走了,我擦了一下汗,看了一下表,也该回去了,阿瑟嘻皮笑脸的看着我:哎,上次问你的,就是一飞喜欢什么,你问了没有?  我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阿瑟:你喜欢一飞什么啊?  阿瑟伸展着手指头,笑:喜欢就是喜欢,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摇着头,看来一飞真的没有说错,阿瑟这个家伙,实在是不怎么把感情的事情当回事儿,一个不认真的人想找一个认真的人说事儿,能说通吗?简直是白扯。  我正想的时候,听见前面有人喊:阿瑟,帮我抓住小淫这臭小子,他欠揍!  我抬头,看见大雄气喘吁吁的追着一个男生,前面跑的男生个子很高,头发有些长,看不清表情,但是一直咯咯笑着,大雄追的好像很吃力,我旁边的阿瑟嘿嘿笑,站着没有动,前面跑的那个男生忽然开始绕着我和阿瑟转圈,累得大雄有点儿不行,我正犯楞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住了,而且被转了起来,我这才反应过来,前面的男生已经把我当武器了转了起来,我的双腿飞向大雄,我正想大叫,我听见阿瑟和大雄同时喊道:小淫,你放手,十八是女的,是女生!  然后我就感觉抱着我腰的双手呼啦松开,然后我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抛了出去,之后的几秒,我结结实实的,一点儿没有糟蹋的,扑通一声,整个儿被摔到了水泥地上,摔倒的那一瞬间,我连反应都没有,除了疼,而且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我试着爬起来,妈的,骨头都跟着疼,我看见阿瑟蹲在我身边紧张的问我:十八,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大雄和阿瑟一人伸出一只手把我扶起来,我这才看清楚眼前肇事的家伙,正紧张的看着我,有点儿手忙脚乱,我的眼睛能喷出火:哎,你不长眼睛吗?我招你惹你了?你想摔死我是不是?  对面的男生惊惶的看着我:对不,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看出来,还以为是男生呢。  我的肺都要气炸了:哎,就算看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就算是男生,我和你很熟吗?我和你认识吗?  对面的男生摇头:不认识。  我皱着眉头:不认识?不认识你干吗说抱就抱,神经啊?让你放下不会好好放吗?干吗发狠的把我甩出去?  阿瑟紧张的看着我不大敢伸直的腿:十八,你走两步试试看,不行的话,直接去医院拍个片子吧,我看你好像很疼似的。  他大爷的,这么摔一下,还是被转了好几圈,加上了重力加速度和惯性,不疼的那是鬼。我还是疼的有点儿走不了,只好慢慢靠在旁边的栏杆,伸手揉着腿部疼的地方,其实我最想揉的地方是我的屁股,我感觉刚才那么一摔,自己的屁股肯定受到了重创,不知道有没有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在三个大男人面前,我只能揉着自己的腿部缓解疼痛。  我听见阿瑟转身小声对那个男生说:哎,小淫,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也不看清楚点儿,怎么说抱起来就抱起来,十八是女的。  那个男生小声说:阿瑟,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一直觉得是个男生,就是抱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不对,不信你也抱抱看看,真的……  我火大的转过头:哎,说什么呢?真是倒霉透顶,那个家伙,你给我过来,过来。  那个男生尴尬的慢慢站到我前面:对不起,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恨恨的看着他:哎,我告诉你,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听见没有,哼,阿瑟!  我扭头看阿瑟:你帮我喊一飞她们下来,让她们扶我上楼。  过了十多分钟,一飞和苏小月下来了,看样子还没有睡醒,哈欠连天,苏小月的头发跟一堆毛草似的,别看这丫头平时跟我唧唧歪歪的别嘴,关键时候还是很关心我的,我心头一热,像是见到亲人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一飞,一飞看着我被三个大男生围着,一脸的诧异:十八,你怎么了,跟他们打架了?  我嘴一扁,眼泪差点儿掉下来,要是因为打架还好说,最起码还说明自己还骁勇善战,可是我是被人甩出去的,还没等动手,就被人转了几圈甩了出去,人丢的大方了。我小声跟一飞说回宿舍再说,一飞和苏小月没有多问,架着一瘸一拐的我,慢慢腾腾的爬上了三楼寝室,阿瑟在旁边叮嘱我:那个十八,下午我们再给你打电话,要是不行就去医院,知道吗?  一飞和苏小月把我扶到寝室,嘟嘟一脸的惊讶:十八,你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这样了,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皱着眉头趴倒在床上:别提了,流年不利啊,谁想到今天这么寸?得亏今天晚上不用去家教,不然我可是没有办法了,哎,苏小月,你帮我揉揉屁股,摔的快散架了,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  苏小月哼了一声:哎,别得寸进尺啊,帮你扶上楼已经不错了,揉屁股,省省吧?  一飞坐到我身边:十八,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阿瑟、小淫、大雄全都围着你,你和他们都认识还是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把被那个叫小淫的男生抱起来摔出去的事情说了一遍,嘟嘟噗哧一笑:十八,你幸福吧,小淫可是很多女生都暗恋的帅哥,被他抱一下多浪漫啊?  一飞忍着笑:嘟嘟,十八不仅被小淫抱着了,还被小淫摔了出去,这叫买一送一,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儿,不对,是先给甜枣儿然后再打个巴掌。  我苦笑着: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家伙,我摔成这样,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小淫?帅哥?帅哥个六啊,我拜托你们了!  本来以为星期天可以好好休息,这下可好,也是休息,绝对的休息,一动都不动的趴着,直到中午我才能起身在地上走了一会儿,伸伸胳膊动动腿,还凑合,没有什么大碍,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没有去食堂吃饭,凑合着冲了一份泡面,中午美美的睡了一觉,身体也恢复了,看来身体素质还不错。  下午阿瑟打来电话,问我感觉怎么样,我气乎乎的说:还活着,死不了。  阿瑟在电话里面笑:十八,你下来一下,不然实在不放心你到底怎么样了,我在下面等你了。  说完阿瑟挂了电话,我放下电话,只好慢慢腾腾的下了楼。  下了楼,看见阿瑟在门口站着,看见我,冲我点头:十八,好点儿没有?  我有点儿龇牙咧嘴:还好,基本没事了,皮外伤而已。  我看见阿瑟朝旁边喊了一下:小淫。  然后,我看见从门旁边闪出一个人,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面部表情很不自然:十八,是叫十八吧?那个摔的地方怎么样了?  我真是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不看见还好,一旦看见这个家伙我的气儿就开始慢慢回升,阿瑟看见我脸色有点儿不对,开始打圆场:哎,十八十八,我给你介绍一下,都是误会,误会,他是小淫,我们都这么叫,小淫,这是十八。  叫小淫的家伙讪讪的笑着,朝我伸出手,我哼了一声:算了,别一旦握了手,再甩我一下,还不知道甩哪儿了,我可就彻底交代了。  阿瑟笑:十八,干吗那么小气,平时你不这样,要是还不解气,我作主,来,你抱着小淫转两圈,然后把小淫甩出去,我保证他不敢说什么,行不行?  阿瑟这么说我反倒没有什么话说了,我瞪了小淫一眼没有说话,阿瑟嘿嘿笑:好了,都认识了,就别为这件事再别扭了,罚小淫请喝咖啡,好不好?  我生硬的回绝:算了,我上去了。  阿瑟拽住我的胳膊:哎,十八,要是不去,就说明你还没有消气,那不行,这个面子都不给吗?走,走,去喝咖啡。  阿瑟拽着我,然后招呼小淫:哎,小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我走路还是有点儿不利落,去了上次和一飞还有阿瑟一起去的咖啡厅,坐座位的时候我坐下又腾的站了起来,阿瑟看着我笑:怎么了?呵呵。  我皱着眉头,慢慢坐下,瞪着阿瑟:哎,你明知故问。  小淫噗哧一笑,可能感觉不应该笑,所以又闭上嘴巴忍着笑,小淫看我瞪着他,朝我摆手:那个没事儿,没事儿,你点东西,点东西,没事儿,没事儿。  我点了一个冰咖啡,阿瑟和小淫分别叫了伴侣咖啡,阿瑟告诉我小淫和他是一个系的,但是不同班级,阿瑟计算机一班,小麦和小淫是一个班级,计算机二班,阿瑟说小淫老家是山东济南的,我哼了一声:都说山东人直爽,心地善良,我看未必,明显就是把人往死里摔,极其不善良。  小淫看了我一眼:哎,话不能那么说,今天的事情纯系偶然,要是非要讲道理,我承认我是冒失了,可是你就什么都在理吗?首先你长得就不象女生,个子高,还留着短发,留着短发也就算了,偏偏你还穿着男式运动衣,和阿瑟一起走的人不是漂亮女生就是男生,我哪知道你是哪个分类啊,跟漂亮女生相差遥远,又不是男生,不信,你让阿瑟抱你转一圈试试?你看阿瑟能不能感觉出来你是个女的……  我的脸估计都气得白了,阿瑟打断小淫的话:哎,小淫,过了过了,今天总之是你不对,你找客观理由就更不对了,十八,十八,你干什么?……  阿瑟没有说完,我哼了一声,起身走人,我忍着走路时候的一瘸一拐,想起嘟嘟说小淫是个帅哥,我开始在心里诅咒,帅哥个六啊,大爷的,就是打不过他,不然,我见一次打他一次,往死里揍。
  婆姨婆姨  北京的天气转凉了,我开始不大愿意早晨起床跑步了,但是还是逼着自己起床,懒惰是个不大好的习惯,每天早晨起床,身上都开始起疙瘩,朱檀昨晚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正好今天上午没有课,朱檀让我去她办公室找她,说是有事情和我商量,我有点儿受宠若惊,受惊之余还是恭敬的答应了。  早晨跑步的时候,阿瑟有气无力的和小麦打着网球,好像是缺乏营养似的,刚开始跑步的时候我还有点儿冷,跑完之后我开始出汗,阿瑟靠着网球场地铁丝网朝我招手:十八,别跑了,不用通过跑步向别人展示你很强壮啊,你别再跑了。  我拿毛巾擦汗,看着阿瑟:哎,你们怎么了?怎么跟得了瘟疫似的,大男人变得这么窝囊?没劲。  阿瑟拿球拍拄着地嗤笑:小麦感冒了,连球拍都举不起来,我咋发挥男人的厉害啊?真是,你看过谁和病猫一起打球打的欢实儿了?胜之不武,所以我也只好把自己当成病猫了,和小麦一起慢动作打球了。  我也笑了:哎,不是还有别人吗,那个小淫,你可以叫他不就行了?人高马大的,甩我的时候多有力气啊。  阿瑟嘿嘿笑:十八,你怎么还记着那个碴儿?那个臭小子,有时间都用到女孩子身上了,还能腾出时间陪我打球?我老爸老妈也是,干吗把我送到部队学校,害的我睡不成懒觉,一到早晨就醒,真是受不了。  小麦丢当的凑过来:哎,你们说什么呢?  我转头看小麦:说你呢?你说你小学的时候能跳两次级,怎么才考上我们这个不好不坏的大学,应该考北大清华才对啊,或者科技大学少年班。  小麦吭哧了几下没有说话,阿瑟伸手把小麦的帽子沿往下一压,呵呵笑:那叫江郎才尽还是什么,不对,是伤仲永,是不是十八?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天才儿童大部分是以夭折告终的,小学时候用劲太猛,把初中高中时候的劲儿都提前用了,上了初中高中就一般了呗,真是白瞎你爷爷那么早就教你1+1=几了。  我噗哧一笑,小麦伸手把帽子往上抬了几下,不屑的看我们:哼,我又不想研究原子弹,干吗考清华,跟你们这些俗人很难沟通,尤其是十八,幼儿园大班竟然读了好几年,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我都跳级了,十八还含着手指头别着手绢,在幼儿园里面玩着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游戏,是弱智还是白痴,哎,你干吗动手啊?  我毫不客气的使劲弹了小麦脑袋两下:哼,知道厉害了吧,这就是我在幼儿园学的,你行吗?  上午,我有点儿紧张的去了朱檀的个人办公室,我去的时候朱檀正在写着什么,看见我来,冲我一笑:十八,不用那么拘谨,又不是考试。  朱檀帮我到了杯水,把桌上的教案递给我,我看了一眼,上面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唐诗,第二部分是宋词,第三部分是记叙文,然后是一些细分的小的章节,朱檀朝我笑:这个课程这学期你们系是主修,还有文史学院的也是主修,计算机专业和国际贸易专业还有工程学院的专业都是选修,你怎么看这些?  我喝了一口水,和朱檀从唐诗谈起,唐诗中谈到陈子昂、张九龄、张若虚、李白、杜甫、杜牧、李商隐,最后我主推李白鬼斧神工的豪放、杜牧落魄江湖的不羁和李商隐若有若无的含糊,还有李贺的单个佳句。宋词谈到后主李煜、欧阳修、苏东坡、辛弃疾、李清照,还有花间词,我个人喜好是苏东坡和辛弃疾,因为我喜欢豪放随意的风格。记叙文倒是没有谈很多,因为最常见的就是记叙文,但是要是想写好也费事,最平常的东西往往最难说明白。  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朱檀让我回去把上午谈论的这些写下来,我答应了,然后告别了朱檀,回宿舍门口的时候遇见了夭夭,夭夭扔给我几封信:十八,是易名的,下午上课你顺手给他吧,他不是经常坐在你旁边吗?  我接过信哦了一声,回到寝室看见一飞和苏小月还有小苍盈子正在吃饭,嘟嘟也是刚回来,正好我也去食堂,于是和嘟嘟一起去最近的食堂随便打了点儿饭菜。  从食堂回来,嘟嘟很不乐意的把饭盒扔到桌子上,哼了一声:真是不公平,我和十八都是打同样的菜,那个大师傅为什么给十八的多,给我的少?苏小月你看,十八的菜像是一份半,我的明显就是半份多一点儿而已。  苏小月嗤笑:嘟嘟,你不是在减肥吗?正好人家大师傅关照你,多好。  嘟嘟憋气: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宁肯自己吃不完扔掉,也不能接受应该给我的但是少给我了,哼。  我一边吃饭一边澄清:我先说好啊,这事儿跟我无关,首先食堂的盛菜的大师傅不是我的相好,其次他也不是我们家亲戚。  苏小月尖刻的看着我:十八,要是实在没有男人要你的话,我去帮你问问食堂盛菜的大师傅,你干脆嫁他算了,每天大师傅做好饭菜之后朝你喊,亲爱的婆姨,吃饭了,多幸福。  盈子没有憋住笑,一口菜喷了出来,正好喷在嘟嘟的半份菜上,嘟嘟睁大了眼睛: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一飞转过脸笑了一会儿,好容易憋住笑:哎,你们说啊,管十八叫婆姨,会是什么感觉,苏小月,你真是高人,高人。  我也被逗笑了:行,这事儿就交给苏小月,要是我嫁不出去,找你苏小月算帐。  嘟嘟从我的方便面盒子里面拿出一袋泡面:十八,吃你一袋泡面凑合了。  苏小月忽然凑近我脑袋:十八,说实话,那天小淫抱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男女授受不亲啊,你竟然被人家抱了,干脆跟了他算了。  我差点就被青菜噎到:什么感觉,我很想宰了那臭小子,要是真的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我早就定了终身了。  嘟嘟来了精神:是谁啊,说来听听,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我长叹一声:哎,一言难尽啊,Long Long ago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幼儿园读大班,年龄应该在六七岁,一个有着太阳的午后,很多孩子都在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很帅很阳光但是比我还小一岁的小男孩从后面抱着我的腰就是不松开,嘴里还喊着,是我抓住的,是我抓住的,那个小男孩是我们幼儿园老师的外甥,玉树临风,白白嫩嫩的,衣服穿的干干净净,从此以后我就开始了我少女的相思与遐想,唉,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可怜我,从六七岁开始就患上一种无色无味的疾病,曰,相思,此病世上无人能解……  我还没有说完,其余五人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一飞一口水没有咽下去,全喷了出去,小苍笑得嘴角的饭粒都在摇晃:十八十……八,被你,被你搞败了。  一飞勉强忍住笑:那那现在呢,那个玉树临风白白嫩嫩的男孩子呢?  我吃完最后一口饭,装模作样的站起身,伸伸懒腰,慢慢靠近窗边:斯人斯物,那位公子叫小意,现在和我相距千里,应该是在大连读大学,可惜他不晓的我对他一片痴心,年少轻狂,这个时候他不定抱着哪个女子靠着窗户风花雪月外加卿卿我我了,算了,众位姐妹们,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还是刷饭盒实际一些。
  刷饭盒的时候我还真是想了小意,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青涩的像是酸楂一样的年代,我虽然不是圣人,但也绝对不是傻子,我的心也动过,尽管没有哪个人知道曾经有个实在不咋样的丫头对他动过心。  下午上经济理论课,我拿着夭夭给我的几封信,都是给易名的,看上面秀丽的字体,我不知道为啥就想到了女生,在综合楼的四层教室,我一进门,就看见易名朝我喊:十八,这里这里。  我朝易名走过去,易名已经给我占了位置,我顺手把信递给易名:给,你的信。  易名笑嘻嘻的接过去,没有说话,我很白痴的问了一句:唉,笑成那样,是不是女朋友?  易名看了我一眼,笑:不是,是女性朋友,你没有男性朋友给你写信吗?  我坐下,摇头:没有,清一色娘子军。  易名笑,好像要伸手拍我肩膀似的,但是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没有说话,我翻开课本无聊的看着。  两节经济理论课上的索然无味,易名在我旁边说着小笑话,我时不时的会被逗笑一下,课间休息的时候,夭夭懒散的跑到我身边,不怀好意的笑:唉,十八大帅哥,听说你前几天被计算机专业的帅哥给甩了出去,怎么回事儿?  我这个气啊,都说好事儿不留名,坏事儿传千里,我冷着脸:唉,你都听谁说的?明明是我把别人甩了出去的,什么时候我被人甩了出去,无稽之谈,去去,上课去。  夭夭朝我伸着舌头,跑了,易名在我旁边嗤嗤笑:十八,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大雄跟我说的,那个小淫也够歪的,怎么撞你枪口上了,看着也挺激灵的人,我们一起踢过球,不过你也是够猛的了,也怪,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都落你身上了?  我脸一红,没说话,上第二堂课的时候我看见许小坏一个劲儿的回头看我这边,一开始以为是在看我,后来感觉不对,许小坏的眼神始终落在易名的角度,我哼了一声,拿着笔在课本上划着:唉,易名,有美女对你暗送秋波了,你还不接着?顺便给人家回点儿礼?  易名看了几下,扭头朝我笑:哦,看见了,长得不赖,十八,你看怎么样?  我盯着课本面无表情的看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易名盯着许小坏的方向看了一下,对我点头:对,我也是觉得应该是这个道理。
  高中生的家教还好,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不多,高中生家里条件不错,老爹好像是一个什么经济报社的主编,他老妈在我去家教的当天就很好心的跟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开个口,我面上没有开口,但是心里在开着口,就甭说你能给我啥便利了,有给便利的劲儿,你把我家教的酬金往上提提我就感激不尽了,哪还敢有别的请求,当然这年头赚钱都不容易,大家都是客气在外面,小气在内里了,就算人家有钱,也不能乱花,能杀价杀到别人还得做的份儿上,只能是人家女人很会过日子,所以这一点我毫无怨言。  高中生的家楼道里面有些乱,刚开始去的时候我来回穿过了好多道门,都没有找准是哪个门儿,后来高中生老妈出来到垃圾时候我还晕头转向的穿着走廊里面的门呢,看见我,人家很客气,说我很准时,我心里这个愧啊,得亏早出发了,不然穿着走廊里面的门我就得转晕,还不定啥时候能找到门呢?没有办法,我天生就是一个路盲。  其实高中生说的摇滚,我是一窍不通,就是经常会看见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披头散发的造型、另类的乐器、重金属的感觉,仅此而已,所以当高中生跟我说披头士这个乐队的时候我还认同,因为披头士吗,所以要披着头发,但是其他的一概不知道,有些摇滚图片上还有骷髅的造型,我更是晕菜,英文吗好像是rock and roll来着。  这一晚也不例外,高中生又找出一个英文单词问我是什么意思,我摇摇头,然后高中生开始耐心的给我讲解,我不动声色的把要补习的英语题型:完形填空。放在高中生眼前,安静的问高中生:这个,这个,知不知道,选哪个?  高中生看了一会儿茫然的摇摇头,我在心里耶了一下,终于找回面子,扯平,然后开始给高中生补习英语,之后还有数学。  十点,准备离开高中生家的时候,他老妈递给我一副粉色的皮的手套,说是天儿凉了,看着我来回骑车,心里有点儿不落忍,所以送给我,我是一推辞二推辞,三推辞,最后还是没有推辞掉,只好带着回去,路上想想心里还不大好受,走到半路停下车子,开始往手上戴,戴到一半的时候,我开始哈哈大笑,因为那手套真的是给纤纤玉指的女子戴的,我的手掌偏大了,所以实在无法戴上,我心里终于释然了,回去送给别人最好,免得每天看着心里怪怪的,还是老天理解我,理解万岁。  一高兴,骑车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差点儿忘了刹车,差点儿就和一个往外走路的女生撞到一块儿,我慌忙停车,下了车子,那女生也是吃惊不小,我刚想说对不起,我看见从女生后面闪出一个男生,个子高高的,拉住女生问着:你没事儿吧?  男生抬头看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是前些天把我甩出去的那个小淫,小淫也看见了我,皱了一下眉头:十八,是你?自己骑车的时候小心点儿,就算自己不要命了,也不能伤及无辜啊,以后注意一点儿。  说完和那个女生一起往校外走了,我呆了呆,心里也奇怪,这么晚了,他们不回学校去哪儿?真是奇怪,我慢慢推着车子进了学校,感觉自己刚才被批了一通,挺憋屈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回到宿舍,小苍和盈子已经睡了,嘟嘟正在读言情小说,苏小月在看侦探小说,一飞望着一束玫瑰花发呆,我挨着一飞坐下:谁给的?阿瑟?  一飞摇摇头:要是阿瑟的,我根本不会要,是另外一个人,我就是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和他来往?  我把粉色皮手套扔到桌子上:那你,喜欢不喜欢这个人呢?  一飞托着下巴:反正不讨厌,但是也不是很熟。  我闻了一下玫瑰花的味道,很清香,但是到现在我都分不清玫瑰花和月季花到底有什么区别,我看着一飞:要是不讨厌就可以尝试交往呗,有几个人是一见钟情的,跟干柴烈火似的,要真是那样,保准死的飞快,那叫啥来着?对,刹那间,灰飞烟灭。  一飞噗哧一笑:哎,十八,你也挺招人喜欢的,咋就没有男生喜欢你呢?你初中高中真的没有恋爱过?  我无比凄凉的看着一飞:恋个头啊,你看我现在长的这样子,我已经很是感谢老天了,我初中高中的时候,比现在这会儿还要难看一百倍,哪个男生敢靠近啊。  苏小月转过头看我:什么?比现在还难看一百倍,那你还是人吗?  一飞瞪了苏小月一眼:哎,十八,甭理她,对了隔壁一个女生想卖一个充电灯,她没有用多长时间,明年就毕业了,现在基本没有什么事情了,你想不想要啊?  我说想啊,一飞对我笑:那个女生说是15块就卖,一半的价钱而已,也没有什么问题,你要是要的话,就买了吧。  我立马拽着一飞:好啊,这种好事儿还能不干,这就去,免得夜长梦多,正好我晚上还要写东西,这些天家教搞得我晚上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一飞领着我去了隔壁,人家女孩子正准备睡觉呢,我付了钱,抱着充电灯像是抱着宝贝似的抱回了宿舍,还是很新的,功能都正常,苏小月朝我叹息:看看十八,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一个半新不旧的充电灯就能玩个半宿,悲哀啊。  我没有理睬苏小月的尖刻,赶紧在熄灯前洗脸刷牙,一飞找了一个大的玻璃瓶子,把玫瑰花插在里面,据一飞说那个男孩子很稳重。  我把今天朱檀让我整理的资料拿出来,开始写,我连着打了好几个磕睡,但还是想赶快写完吧,文字这玩意儿一旦撂下,等到想写的时候,啥感觉也找不到,写到还差一点儿的时候,充电灯慢慢暗了下去,我看也差不多了,才熄了灯,转了个身,睡下,反正剩的也不多,明天抽时间补补也就行了。  心有初动  第二天早晨,我虽然很努力起床,但是身体赶上很不舒服,不能跑步了,一飞看见我起床打了个瞌睡:十八,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你记得吗?  我摇头,一飞笑:凌晨二点半,亏你还能起床,别跑步了,你又不是铁打的。  我伸了个懒腰:不跑了,但是走步还是要的,不习惯早晨起床呆在宿舍里面。  出了宿舍,我开始绕着几个宿舍楼慢慢走着,一边走着一边伸展着手臂,走到操场边上篮球场地的时候我看见了易名,易名一个人在玩篮球,浅色的运动服,露出白色的运动衫,阳光从易名的发际垂下来,金灿灿的感觉,我有点儿发呆,站在原地看着易名在那儿运动,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易名拍着篮球,转身的时候看见我,朝我招手:十八,早啊?  我开始快速朝易名走过去,过栏杆的时候差点儿被绊倒了,易名笑:十八,你早晨起这么早吗?我第一次起这么早,身体比以前懒了很多,所以想运动运动。  我有点儿结巴:啊,那个,我早晨都是这么早起床来着。  易名笑着把篮球扔给我:能投进去吗?  我拿着篮球往上抛了几下,可惜没有投进去,易名做着手势告诉我投篮时候需要的技巧,我试着投了一下,真的进去了,我有点儿的兴奋,正想对易名说什么,我听见身后有人喊我:十八。  我回头,看见小麦歪带着帽子扛着网球拍子,小麦身后,阿瑟一身蓝色运动衫,也是满脸笑嘻嘻的,我还没等说话,易名笑着就把篮球扔给阿瑟,阿瑟站在三分线外面,弹跳了一下,轻松的把篮球投进了篮筐里面,而且是很帅的姿势,看得我有点儿流口水,阿瑟转头看我:啧啧,不是说你,不仅跑步姿势不怎么样,连扔个篮球都差那么远,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投篮的姿势有多难看,还不如看你跑步算了,小麦都吓出一身冷汗,说是怕你把篮球架子撅翻了,那我们以后就没的玩了。  我想到自己刚才投篮的姿势是不咋样,被阿瑟这么一说,我觉得有点儿面红耳赤的。阿瑟转向易名:哎,下午有时间吗?一起踢球怎么样?  易名点头,我惊讶的看着易名:你们认识?  易名笑:男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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