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侠传说新手礼包洛神突破要多少材料

【超好看2017年07刊】《唐歌·洛神》 文/张惜辰_超好看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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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好看2017年07刊】《唐歌·洛神》 文/张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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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手“二位快下来!否则我就发暗器,把二位戳死!”黑衣怪客站在赚钱居大堂,对着梁上的长安双侠高叫。实际上,张子虚和司空乌有已在梁上躲了一个时辰,看样子已经准备放弃今天的午饭。“我们不下来!”张子虚喊,“除非你走开!”“***,你太虚伪!”司空乌有喊,“说好讲故事,现在又让我们捉妖!”“请体谅晋国公的舐犊之情!”黑衣怪客回答,“3岁以上的长安居民都知道,二位打架很不入流,但对付精怪是一把好手!”“那是无情的谣言!”长安双侠异口同声,“出力的都是银燕子夏硕,我们只负责喝彩以及被坏人抓住!”长安双侠目前尚属理智,夏硕半月前去洛阳查案,至今尚未归还,如果现在前去捉妖,基本等于进行一场神经兮兮的自残。“二位在考验我的诚意,我在书上看过这种剧情,但今天时间太紧,就让我们减少一些形式主义…”黑衣怪客脑回路十分清奇,他将长安双侠的恐惧理解为谦虚,经过短暂的思考,他从怀中掏出黑丸两枚,挥手打向长安双侠鞋底。黑丸破,飘出青烟一阵。“这是什么?”张子虚高喊。“此物学名八荒六合蚀骨软筋销魂散。”“说俗名!”司空乌有高喊。“迷烟。”长安双侠晕厥。——二月二十八,辛亥日,未时。宜出行纳彩,忌破土安葬。张子虚和司空乌有醒来时,已身在国公府的会客前厅,他们被反绑在木质长椅上,面前摆有烧鸡一只、烤肉一盘、蜜饯果脯若干,外加波斯贡品葡萄酒两壶。而大厅之中,除他们之外还有五桌客人,客厅前端,施放迷烟的黑衣怪客表情凝重,见长安双侠转醒,便疾步走到他们身边。张子虚闭上眼:“想不到故事刚开始,我们就已经被抓住。”“并非抓住,而是请来。”黑衣怪客动手为长安双侠松绑,“把二位绑起是无奈之举,你们已从椅座上滑落33次,似乎对地板怀有异于常人的偏爱。”“只怪你的迷烟太下流。”司空乌有活动着僵硬的手臂,斜眼观察厅中来客,这五桌客人中,有衣着华贵的俊俏公子,有秃顶赤膊的西域大汉,有干瘦的老头儿,也有矮胖的少年。流氓青年将他们一扫而过,眼神落在一位落拓青年身上。青年红绳束发,粗衣蔽体,腰上悬有古朴长剑一柄。是否有些眼熟?司空乌有尚在回忆,美少年张子虚已朝对方热情挥手:“孟兄,孟兄,别来无恙?”没有错,青年正是在钱家相会过的绝顶高手、剑术如神的游侠孟清濯。孟清濯略一皱眉,欲言又止地点点头。长安双侠还想与对方追忆往事如烟,厅中的西域大汉早已寂寞难耐:“管事的!这俩崽子醒了!天大的事你麻利地说!大爷时间太值钱,每次出场费都是天价!”黑衣怪客咂哂嘴,快步走向大厅中央:“各位!据不知名群众举报,今夜长安又有百鬼夜行,而我家陈思公子,会在明月高悬之时,被一大拨精怪残忍掳走。”“是一大拨精怪,还是一个大波精怪?”游侠美少年提出疑问。“一大群…”黑衣怪客假咳一声,“我们已将公子爷有效控制,目前反绑在后花园,各位今夜的任务,就是守卫陈思公子平安。若公子能安然无恙,晋国公将赏白银一千、蜀锦百匹,我个人再附赠平康坊怡春楼免费娱乐机会十次。”“很诱人,”孟清濯一笑,“但我都不稀罕。”“孟大侠想要什么?”黑衣怪客问。“我要李陈思怀中的盒子。”孟清濯眼神如电。“我们也要那个盒子。”众人异口同声,除了长安双侠。“都要盒子?”黑衣怪客皱眉,目视张子虚与司空乌有,“你们二位?”“他们的坚持让人尴尬,”长安双侠脱口而出,“有钱我们就很满足!”“果然没找错人,”黑衣怪客隐秘一笑,“既然如此,请各位先行进入后花园,长安双侠暂且留步,二位昏迷太久,我来伺候二位用饭。”“有不好的预感。”流氓青年双目圆睁。“莫非有阴谋?”张子虚点头赞成,“从他的呼吸判断,是想找我们拿回扣。”“你们想得太简单,”手不离剑的孟清濯走到长安双侠面前,“你们不该来,没有银燕子,谁来救你们的命?”“我们是被绑架的!”长安双侠表情凌乱,“孟兄,请你把话说明!”“这里没人想救李陈思,”孟清濯回头看着黑衣怪客,“人人各怀鬼胎,只为洛神长盒,在这国公府内,你们的对手不是精怪,是人。”“人?!”“是人,但也不只是人。”苍老的声音从内堂传来,身穿紫绯绫罗,腰悬玉带的老人蹒跚走出,黑衣怪客见到来人,慌忙整顿衣裳,倒地便拜:“晋国公,您老有恙在身,不该轻易走动。”“晋国公?”长安双侠一愣,“李林甫?”李林甫,小字哥奴。当朝晋国公,尚书左仆射。口蜜腹剑,传奇奸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五、凶手孟清濯看着宣雾。宣雾看着孟清濯。高手之间的对决,需要无与伦比的观察力,但这种武术界的学术行为,时常被人误解成情意绵绵的眼神挑逗。挑逗完毕,孟清濯率先出手。右手长剑出鞘,使出狂风流云散。剑花闪动,内劲化为暴风乱云,手腕抖动之间,裹挟飞花落叶无数。招是好招,剑更是好剑。孟清濯的古剑名唤沉江,昔年西楚霸王项羽的佩剑,秦末群雄逐鹿,楚霸王领子弟三千起兵江东,自此执沉江、跨乌骓,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而后汉军起,刘邦立,垓下十面埋伏,楚军兵败如山,霸王自感无颜对江东父老,便执此剑自刎于乌江。英雄末路,血尽沙场。一代名剑煞气萦绕,神鬼难近。“好厉害,天下游侠万千,能有如此剑术者,只有孟清濯一人。”俊俏公子只觉剑气纵横,煞气扑面,根本不敢硬接,只见他足尖点地往右一闪,手中折扇扇起气浪一道,推动空中飞花两片,直取西楚神剑双眼。这一招不是还击,而是自保,所谓寒光纵横三万里,一剑可当百万师,飞花可令孟清濯分神,却难以伤到西楚神剑半分。果然,飞花离孟清濯双眼还有五寸,便被剑气搅碎成尘,只是这香尘四散,正好挡住孟清濯的视线,让他的剑招有了短暂的一顿。这一顿,是救命的一顿。宣雾当机立断,以轻功燕子三抄水跃出剑气范围,并反手使出苍野流星,只见他手中折扇化作银光一道,袭向孟清濯剑气已消的左肩空门。他快,孟清濯更快。剑路已变,一招雨落芭蕉,古剑顷刻间刺出寒光万点,正中破风而来的折扇,古剑折扇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铿锵之音。古剑完好。折扇未碎。看来宣雾的小小折扇,也不是随处可得的凡品。这边高手打得不可开交,灌木丛中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长安双侠眼见孟清濯身停半空,以身御剑,即将使出剑化于人的夸父逐日,不禁兴奋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斗殴结束,”长安双侠暗想,“孟清濯打赢。”但剧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两位游侠意料,斗殴的高手在此时做出了惊人之举,只见剑招将出的孟清濯眼睛一闪,收剑回鞘,飞身赶往李陈思身旁,并从假山后揪出鬼祟怪人一名。枯瘦、苍老、竹竿一样的身体。正是失踪人口钻地狗。而俊俏公子宣雾则徐徐落到滚天猪尸体上方,用左脚踏住他松软的小腹,口中沉声说道:“我们拼得你死我活,然后你们渔翁得利,如意算盘打得不要太精。”“大侠饶命!”尸体开口求饶,“你们打架如同开挂,我们只能选择智取。”“简直让人意外,显得我们很蠢…”张子虚与司空乌有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从灌木丛中骄傲站起,“王八蛋,自作聪明,然而长安双侠早已识破你们的奸计!”用表情提高智慧,以演技挽回自尊。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在长安游侠界堪称旷古烁今。“小的该死!”钻地狗号啕大哭,“我们愿意放弃竞争,火速撤离!”“这种话我不爱听,”孟清濯眼神如刀,“告诉我,树林中的人,是不是你?”“报告大侠,树…”“树”字刚出,钻地狗袁小道卒。“为何杀他?”俊俏公子扇指孟清濯。“恐怕你也杀了人。”孟清濯左手一松,钻地狗轰然倒地,宣雾低头一看,脚下的滚天猪也成了一具真的尸体。“我的天!”长安双侠一声惊呼,“一言不合就杀人,是否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凶手不是他们。”一个声音代为回应。“哪个王八蛋在说话?”司空乌有问。“我在说话。”假山上的李陈思回答。“近乎忘了故事里还有他,”美少年张子虚回头,“李公子,凶手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是精怪,”李陈思显得很冷静,“猪狗不如组合,刚才想取我性命,想要我死的人,长安的精怪也不会让他活。”“那波斯大老虎?”司空乌有又问。“也是精怪所为,那西域大汉同样想杀我。”“你的解释非常合理,”宣雾折扇慢摇,缓缓点头,“波斯大老虎想杀你,说明高力士想杀你;猪狗不如想杀你,说明杨国忠想杀你;现在这里还有个孟清濯,老板是东宫太子,大家都想做掉你这唐皇跟前的红人,不愿李家再出第二个李林甫。”“你还说漏了一人,”孟清濯鼻中发出冷哼,“你的老板安禄山。”“安将军与晋国公情同父子,”宣雾浅笑,“不过想要洛神盒而已。”“情同父子?”孟清濯也笑,“狼也能养成狗?”“不必争了,你们不必争了!”李陈思发出疯狂的大笑,“反正没人能活,想要洛神盒的人,都得死!全都得死!”伴随这声尖厉而神经质的狂笑,庭院后方的高树猛烈摇动起来。“山魈!山魈!”李陈思声撕力竭地吼叫,一只高达两丈、人面黑身、浑身白毛,身下只有独腿的巨兽从黑暗中跳跃而出,只要它落地一次,庭院就会发出剧烈而急促的震颤。山魈,《抱朴子·登涉》有载:山精貌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魈。“有怪兽!”张子虚一声惨呼。“有误会!”司空乌有也一声惨呼,“李公子!大家讲道理,我们不想要你的命,也不想要洛神盒,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全都得死里面,把我们两个除去!”“可以,”李陈思笑声停止,“对不起,刚才逻辑不严谨,你们确实不用死。”“咦?”长安双侠大惊失色,“感觉有点儿过于儿戏?”“两位请靠后,我还要继续入戏。”李陈思一语落地,立即回复先前神态,尖笑号叫如同罹患精神疾病,“山魈!杀了他们!他们全都得死!”山魈听闻李陈思的声音,如同得到不可违背的敕令,只见它引颈长撕,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嚎叫,然后挥动长臂冲向孟清濯与宣雾。“山魈吗?”孟清濯讳莫如深地一笑。“哦,原来如此。”宣雾一瞥手上折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两位高手所想何事,李陈思不知,山魈更不知。愤怒的精怪只想将对手撕成碎片,他的长臂在空中挥舞,又重重砸向敌人,每次滑稽的跳跃,都在泥地上留下一个深坑。“霸气得让人心醉,”李陈思口中啧啧有声,“这野蛮的美丽让我心旷神怡。”不过很可惜,斗殴不靠气势,造型无法决定命运。两位高手太灵活。精准预判每一次攻击,看似无可躲避的铁拳,总能找到全身而退的缝隙。“这战斗力我给零分。”孟清濯高喊。“我给一分,”宣雾也高喊,“别让它丧失进步的动力。”语罢,两位高手同时出手。孟清濯高高跃起,剑劈山魈头部。宣雾身法如风,扇打山魈膝盖。只听“嘡啷”一声巨响。两位高手虎口发麻,兵器几乎从手中脱出。“至少动作很飘逸,”长安双侠大声助威,“请二位再接再厉!”一击不成,再攻。宣雾合扇为刃,袭向山魈左眼。孟清濯以剑为枪,直刺山魈肚脐。毫无用处。山魈喉间传来低沉闷响,如同一种变态的嘲笑,此时的精怪索性一动不动,任由孟清濯与宣雾在身上施展兵器拳脚,击打声顿时不绝于耳,噪声指数直逼长安西市王铁匠。“白费心机!”李陈思兴奋莫名,“你们无法伤害山魈分毫,它的皮肤堪比神奇铠甲。”“铠甲你大爷,”游侠美少年张子虚接腔,“一听就是精钢铸造,你做人真虚伪。”“胡说八道!”李陈思表示愤怒,“这是对稀有生物的恶意诽谤!”“生物你大爷,”流氓青年司空乌有吸吸鼻子,掏出独门暗器生锈铁钉一枚,抵住李陈思的咽喉,“这东西一看就是手工艺品,说,机簧在哪里?”“你们怎么知道?”李陈思大惊失色,“不对,我是说机簧是什么?”“请对生命保持起码的尊重,”司空乌有继续从怀中掏出铁钉,“实不相瞒,长安游侠非常任性,随随便便就能让你感染破伤风。”“手下留情,我认输,”李陈思声音带着哭腔,“机簧在山魈臀部。”“孟兄!”张子虚面若桃花,高声大叫,“机簧在臀部!”“那就好办了。”
三、枉死洛神,唤宓[fú]妃,圣皇伏羲之女。恋洛河之景,所以降之洛水。羲皇不舍其女,故刻长盒以赠之,此之谓洛神盒。世人皆知,羲皇为上古三皇之首,《易经》言:“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伏羲得龙马河图、神龟洛书,所以参悟天地变化,创先天伏羲八卦。洛水,洛书,洛神盒。神秘的关联,笼罩在华夏第一偶像伏羲的光芒下,使人不禁浮想联翩。盒子里是什么?有人说,是世间剑术之祖圣皇伏羲留下的绝世剑谱。有人说,是能改天换日、呼风唤雨的昆仑宝物。更有人说,大禹治洛水,得洛水神女之助,所以圣帝羽化之前,将九鼎埋藏之地告知神女,而神秘的洛神长盒之中,正是寻找华夏九鼎的地图。孰真孰假,无人知晓。但并不妨碍大家都想要。李林甫想不想?他想,但他更想要儿子。如今是天宝十一年,晋国公年已七十,在缺少青霉素和全身体检的大唐,属于常人难及之高寿。但死亡永远是沉重而公平的,他从开年起就恶疾缠身,任他出将入相,把持盛唐朝政长达十九年,也终有撒手人寰的一天。李陈思,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安慰。“想要盒子,老夫可以给,可有些人,想要我儿的命。”李林甫如是说。“不如将他们赶走,然后放我们回家!”长安双侠如是答。李林甫一声长叹。这些人不能被赶走,李陈思遭遇精怪之事,早已传入玄宗皇帝耳中,唐皇爱其诗酒风流,所以诏令群臣,大荐能人异士,为李家公子驱邪捉妖。俊俏公子,河东节度使安禄山所荐。西域大汉,大唐知名太监高力士所荐。枯瘦老人,贵妃堂兄、猥琐男中年杨国忠所荐。矮胖少年,杨国忠死党、京兆尹鲜于仲通所荐。至于游侠孟清濯,更是当朝太子李亨全力保举。这些热情的推荐者,或与晋国公有旧日私仇,或阳奉阴违,想取而代之,如今李林甫病入膏肓,只要除掉玄宗宠爱的李陈思,晋国公的政治势力便能在朝堂之外土崩瓦解。李林甫为人奸险狡诈,堪称弄权界的天皇巨星,这样的道理他并非不懂,无奈玄宗诏命在前,驱邪高人都有皇命在身,如果下令驱逐,就等于对唐皇进行无情打脸。玄宗的脸不能打。打了玄宗的脸,玄宗就要你的命。“你们是我唯一的希望。”李林甫很坦白。“有没有别的选择?”长安双侠很诚恳。“有,”李林甫回答,“要么帮我办事,要么被我打死。”“助人为快乐之本!”长安双侠立即接腔,“请允许我们鞠躬尽瘁,当牛做马!”——两个时辰后。酉时,暮色将至。国公府的后花园,水榭亭台弄影,花团锦簇传香,处处雕栏画栋,路路姹紫嫣红,即使寻遍繁华长安,也再无如此风雅。李陈思,晋国公的小心肝,如今被反绑在庭院中央、假山之上,他怀中藏有洛神长盒,双目露出醉人痴呆,口中还在喃喃低吟:“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已经念了两个时辰,”美少年张子虚叼着鸡腿,“他对艺术一定很热爱。”“或许有严重的智力缺陷,”流氓青年司空乌有啃着鸡翅,“奋不顾身抢救一个智障儿,想起来就使人伤感。”再看假山四周。各路高人席地而坐,全都摆出凶恶的臭脸。盒子只有一个,彼此都是对手,没人想交朋友,没人想快乐地野餐,只有俊俏的青年公子动作优雅,施施然朝长安双侠走来。“长安双侠,”青年公子折扇一摇,“久仰大名。”“请你走开!”司空乌有很警惕,“你让我缺乏安全感!”“司空大侠太谨慎,”青年公子道,“在下宣雾,诚心前来入伙。”“子虚,”司空乌有扯住美少年衣袖,“有人请求和我们扎堆!”“他一定有阴谋,”张子虛撇着嘴,“怎么看我们都是最烂的选择。”“此言差矣,”青年公子合拢扇子,眉眼半合,“我们没有利益纠葛,我想拿到盒子,你们要保护李公子,大家通力合作,总好过单打独斗。”“怎么不早说!”司空乌有热泪盈眶,“欢迎你立即加入!”“原谅我们的愚蠢!”张子虚笑中带泪,“保护李公子之前,请先保护我们!”“这些都好说,”宣雾潇洒一笑,“但我必须直言相告,二位莫要轻信其他高手,特别是那位用剑的冷酷侠客。”“孟清濯?!”长安双侠大惊失色,抬头看向远处草地,绝世剑侠孟清濯此时半卧于地,正神情严肃地数蚂蚁。“数蚂蚁都如此英俊,”张子虚叹口气,“在下不想跟孟兄为敌。”“怕是由不得你,”宣雾言之凿凿,“孟清濯为东宫太子李亨所雇,世人皆知,左仆射曾经仗权弄势,鼓动唐皇废除太子,李亨虽在朝堂上声称早已前尘尽忘,但内里却恨不得将李林甫满门诛灭,不瞒二位说,今天对李公子杀心最重的人,必是孟清濯。”“命运总在玩弄我们,”司空乌有闭上眼,“他本是我们唯一的熟人。”“人”字刚刚落地,庭院里陡生异变。高力士的雇员西域汉子怒拍大腿,扬起秃头倔强地站在风中:“中原人办事不麻利,我有个充满智慧的提议,我们不如进行一场血腥的群殴,洛神盒就当作对赢家的奖励!”没有人回答。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西域大汉表情忧郁,鼻孔朝天:“请你们保持礼貌,想我波斯大老虎,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恶势力!”“波斯大老虎…这绰号,随便得让人心疼。”张子虚喃喃自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波斯大老虎勃然大怒,他立即往嘴里投入不明物体若干,然后站在原地忘情吐火:“不要进行人身攻击,会这种绝技的人,长安城不超过三个!”“特效很棒!能否吐成四边形?”长安双侠不禁热烈鼓掌,波斯大老虎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虽然已经牙龈红肿,嘴唇干裂,他仍然坚持认真吐火,并奋命冲向反绑李陈思的假山。李家公子此时正在深沉吟诗,倏然抬头之际,竟发现眼前惊现熊熊烈火一团以及闪亮秃顶一个。“救命!有秃顶!”李公子终于喊出符合逻辑的对白,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呼救时机。这位波斯大老虎速度奇快无比,在秃顶闪闪发亮之时,右手已触及李陈思怀中的长盒,在场的其他高人见势不妙,立即赶往李陈思身侧抢夺宝物。“来得好!让我把各位活活打死!”波斯大老虎停止吐火,双手叉腰迎风而立,原来他才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想在一招之间,把不自量力的竞争者一网打尽。“请看大老虎障目烟!”波斯大老虎高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万丈豪情。白烟起。在场高手浑身一紧。白烟落。波斯大老虎,卒。“和预想的情节有差异,”藏在草丛后的司空乌有探出头,“差点儿选择了跑路。”“绰号随便的人都不可信,”躲在草丛后的张子虚也探出头,“是谁谋杀了大老虎?”华服公子宣雾一摊手:“不是我。”矮胖少年与枯瘦老人对视一眼,摇头。“孟兄,你是犯罪分子?”张子虚高喊。众人望向孟清濯。孟清濯面无表情,手握剑柄不言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而他身后的李陈思则轻轻眨眼,露出足以迷倒无数女性的妖娆浅笑。“谢谢,”李陈思望向苍穹,“谢谢你。”“谢谢谁?”司空乌有露出思考时特有的深邃眼神,“莫非他和莫兄产生了感情?”“司空,我怀疑你是个盲人哲学家。”美少年张子虚双颊惨白,指向庭院深处一泓清池,清池之上,洒落娇艳牡丹无数,这些余香未尽的繁花,在池上组成十六个工整的大字。月上当空,百鬼夜行。洛神引路,化风而去。“王八蛋,”司空乌有一声叹息,“我不喜欢现在的剧情…”
四、变数戌时。禄星当值。天似墨帘,月如钩。国公府的夺盒小团队,波斯大老虎已经抢先牺牲。现在的庭院之中,气氛变得十分诡异,死亡让局势越发扑朔迷离,每个人都可能清白无辜,每个人都有谋杀的嫌疑。又或者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凶手,凶手是躲藏在阴暗中的嗜血精怪,从这些凡人踏入国公府开始,就已露出锋利无比的爪牙。“情况真复杂,”司空乌有陷入深思,“就像在酒肆开心时某人放了个屁,这个屁的确存在且令人十分恶心,但你永远别指望有人站出来认领这个屁。”“你的比喻太低俗,”张子虚回应,“但十分有道理。”“看来需要排除法,”俊俏公子宣雾折扇轻摇,“首先我要排除自己。”“出于对队友的信任,”长安双侠点头,“我们同意排除你。”“然后排除二位。”“出于对自身实力的清醒认识,我们同意排除自己。”“所以只剩三个人有嫌疑。”“都是人?”司空乌有表示质疑,“不能遗漏精怪妖孽,他们有强烈的作案动机。”“不会是精怪,”宣雾紧盯手中折扇,语气万分肯定,“疑犯只能是人,不是一胖一瘦两个怪胎,就是‘西楚神剑’孟清濯。”“孟兄的绰号真迷人,”张子虚是个念旧的人,“其余两人又是何方神圣?”“你没听说过他们?”宣雾声音很轻,“他们是游侠界知名人士:矮胖小子方大路,绰号滚天猪;瘦高老头儿袁小道,绰号钻地狗。”“别具一格的绰号,”司空乌有皱着眉,“一听就是反派人物。”“不错,他们绝非善类,专业是翻墙行窃、偷**狗。”“实际上,偷**狗是所有长安游侠的专业,”美少年张子虚咂咂嘴,“但出于对孟兄颜值和节操的信任,在下认为,凶手应该在胖瘦二人之间选择。”“无法幸福二选一,如果真凶是他们,那就必是二人合谋,滚天猪的老板是长安京兆尹,京兆尹的老板是权臣杨国忠,所以滚天猪和钻地狗幕后雇主实际相同,他们早已成立凶恶的扒窃男子二人组,团队名:猪狗不如。”“组合名称已经出卖他们的内心!”美少年张子虚托腮仰头,鬼鬼祟祟望向滚天猪与钻地狗,不料这两人也正在左顾右盼,所以赠送给美少年一个深情回眸。对手表情复杂,眼神意味深长。或许他们和正面人物一样,正在运用科学严谨的排除法。至于西楚神剑孟清濯,他不和任何高手拉帮结伙,他始终按剑独坐,神情泰然自若,借着月光数完蚂蚁后,便起身走向庭院暗处。“孟兄,夜深人静,你去哪里?”张子虚声音热情,企图将西楚神剑化为队友。“别问。”孟清濯脚步不停。“孟兄,你的话太伤感情,”美少年仍然热情似火,“希望我们能敞开内心,毕竟我在为你洗脱杀人的嫌疑。”孟清濯终于停步,短叹一口气:“我去上厕所。”“在下也想上厕所,”张子虚回答,“在下愿与你共同如厕,以增进我们的友情。”语落,张子虚快步奔向孟清濯,但此刻的美少年不曾想到,这次如厕会是另一场凶案的开端,当时的他只顾费力解开腰带,因为早晨起床匆忙,所以他的腰带打了一个死结。“孟兄,对于这根不解风情的腰带,在下感觉很遗憾…”孟清濯右耳一动:“有声音,我去去就来。”美少男还未答应,孟清濯已经不见踪影,离别总是如此猝不及防。“子虚!还好吗?”司空乌有惊慌的喊声传来,美少年增加了三分恐惧。“司空!”张子虚高声回答,“除了没有成功如厕,一切都还安好!”“火速回来!”流氓青年声如炸雷,美少年尿意全无,头也不回地迅速跑路。“何事如此惊慌?”张子虚气喘吁吁。“我们再次遭遇了谋杀。”司空乌有指着月光下的平地,滚天猪方大路躺倒在地,他肥胖的躯体蜷缩成小小一团,样子像是发酵不足的棒子面,至于他的同伙钻地狗袁小道,如今已从庭院中凭空消失。“谁干的?”美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司空乌有摇头,“人口失踪和意外死亡同时发生,我的眼前只有黑影一闪。”“宣兄,作为一个高手,你也没看清?”“很遗憾,没有,”宣雾紧盯张子虚,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为何只你一人回来,与你组队出恭的孟清濯,如今又在哪里?”“如厕进行一半,孟兄就已借故飞走,”张子虚回答,“在下认为他虽然表面冷酷,却有一颗善于害羞的心。”“只怕不是如此…他遁走的时间,正和肥仔死亡的时间相近…”“想说我是凶手?”低沉嗓音凌空传来,潇洒的剑客从天而降,孟清濯使一招虚步凌波平稳落地,然后手握剑柄,定睛凝视折扇轻摇的俊俏公子。“难道不是你?”宣雾微微一笑,对孟清濯眼神不闪不避。孟清濯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反问宣雾:“既然想夺洛神盒,就该做好去死的准备,这位宣公子,难道来这里之前,你没想过要杀人?”“这样说也对,”宣雾又是一笑,“死的人已经死了,谁杀的并不重要,就如同要拿到东西,我们之间必须死一个人。”“似乎要斗殴,”美少年张子虚开口,“司空,我们帮谁?”“我们帮自己!”司空乌有拉起张子虚,迅速钻进远方灌木丛,“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能做到的,是尽量不被误伤!”宁谧之夜,雅园之中。乱风割面,寒鸦撕鸣。观众已经躲好,高手性命相搏。
六、画像云遮住了月色,箭取走了性命。李麟走了,但没有时间追忆。性命换来的一线生机,比朝露更加短暂。“李兄,别了!”西楚神剑孟清濯一声闷喝,永远握剑的右手离开剑柄——没有任何事比活着重要,他双手提住张子虚与司空乌有的腰带,体内运起十成劲力,使出轻功云海出尘,以乘风凌云之势遁入无边的夜色。“飞翔的感觉很棒,”长安双侠齐声赞叹,“孟兄是我们隐形的翅膀。”“只是天空充满了危险,”身后有声音回答,“柔软的稀泥地最安全。”说话人清脆一笑,一掌击向孟清濯右肩,西楚神剑无从反击,只觉胸中血气一涌,然后右手瞬间失力,流氓青年司空乌有正处于孟清濯右翼,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始料未及。“孟兄!请抓紧!”孟清濯点头,奋力向上一提。腰带松。流氓青年落地。早知有这样的结局,他也该为腰带打上美丽的死结。落地后,流氓青年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经过反复自抽耳光之后,才发现摔落的距离只有十尺,他仰头望天试图呼唤同伴,一把折扇却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嘴前。“想引来李林甫的人吗?”说话的是空袭制造者,逃出生天的老熟人,扇不离手俏公子——宣雾。“***!”司空乌有满腔愤怒,但也压低了声音,“为何进行无耻偷袭?”“因为我用得着你,”宣雾满脸轻松,“你知道的事,我不知道。”“为了安禄山,值得这么拼命?”司空乌有问。“谁告诉你,我为了安禄山?”宣雾悠然长笑,“晋国公请了你,你却在为太子卖命,安禄山请了我,我自然也能为别人卖命。”“为了谁?”司空乌有甚为震惊,“世界和平?”“天下有四方,四方有四象,东有青龙,西有白虎,南有朱雀,北有玄武…”“请直接公布答案。”“你的发散思维能力使人揪心,”宣雾皱眉,“听我的名字,像什么?”“玄武?”“丝路四圣,北卫玄武,你或许还记得我的同僚,南卫朱雀。”“丝路会!我前世一定欠了你们很多钱!”司空乌有低呼一声,连滚带爬试图跑路,但敏捷的玄武袖中飞出白绫一段,卷在流氓青年腰间,只轻轻一拉,司空乌有就被扯回玄武跟前。“丝绸当暗器!”司空乌有叫骂,“你这个死娘娘腔!”“你这么说我很荣幸,”北卫玄武毫不动怒,“现在,请带我去找真的洛神盒。”——半个时辰后,亥时。巨门在天,冲蛇煞西。宜吉神显星,忌凶神玄武。司空乌有站在一座假山前,手指着面前一块巨石:“就是这里。”“你确定?”北卫玄武眉头深皱,对流氓青年的话深表怀疑,这座假山造型十分愚蠢,形似一只溺水身亡的丑乌龟。“李麟是这么说的,”司空乌有一摊手,“金龟护宝,里面都是李林甫的私产。”“最好是真的,你已带我逛了半个时辰,其间我们去过书斋后厨、澡堂以及茅房,如果你还敢骗我,我一定将你格外残忍地虐待致死。”“这个时代真浮躁,互相信任不要太难。”流氓青年将左手小指伸入鼻孔,然后右手探入巨大石碓一顿乱摸。一刻钟时间过去。“泼皮,你到底在摸什么?”玄武质问。“打开宝库需要漫长的时间,”司空乌有回答,“你该多听一些神奇的传说。”“我马上杀了你。”玄武折扇抵住流氓青年喉结。“原谅我的不羁!”司空乌有立即按下宝库机关,“我只想测试你的幽默感。”语落,假山动,乱石四散。光滑石壁之上,露出小小石门一扇。石门中黑暗寂静,仿佛通向阴森的黄泉。“没点灯?”玄武身体莫名一颤。“你是个怕黑的反派?”流氓青年眼珠乱转,从怀内掏出火镰、火石、火折子三件套,并用分外娴熟的手法将火折子点燃。“你的装备很齐全。”“火焰能给我安全感,”司空乌有十分骄傲,“前年摸黑偷鸡,导致右手不幸摔断,从此以后,点火三件套就与我日夜相伴。”“对你的往事我没兴趣,”玄武飞起一脚,“走前面。”司空乌有跌入石门。这是一种下流的探路手段,如果前方是陷阱,那流氓青年就会用尖叫做出警示,幸运的是,司空乌有这次并未撒谎,门中的确是左仆射李林甫的私人宝库。宝库建在地下,共有贮藏室三间。每间贮藏室长宽各一丈,一间堆放黄金美玉,一间堆放字画古玩,还有一间不为人知,据说珍藏着玄异古怪的神奇物品。至于流氓青年摔倒的位置,正是通往地下宝库的石梯。石梯上没有安放机关,因为李林甫是个四肢无力的老人,如果不慎腰膝酸软手扶墙壁,那么极有可能被突如其来的飞箭直接射翻。“墙上有火炬,”身后的玄武眼神锐利,“把它们点燃。”“我不仅想把火炬点燃,还想把你和你的大爷点燃。”这是流氓青年的心声,但由于斗殴技术与玄武相距甚远,他现在敢怒不敢言,他只能像马仔一样点燃石梯两侧的火炬,并充当玄武的人肉探路工具。火炬很快点亮,光芒不算耀眼。好在石梯也不算漫长,一步两阶,只跨出十五步,就已抵达地下宝库前端。“简直激动人心!”司空乌有字画古玩鉴赏水平欠佳,于是径直冲向黄金贮藏室,玉玦、珊瑚树、鎏金鼎,还有造型淳朴的大金砖,这些东西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让流氓青年瞬间泪湿了双眼。“大概要送五百辈子外卖,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出来,”玄武对黄金美玉视而不见,“我们并非为黄金而来。”“你的坚持让人讨厌,”流氓青年把一块玉坠朝怀里塞,“金钱可以改变你的生活,为何要孜孜不倦地做坏蛋?”“做反派也是一种理想,理想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我怀疑你得了失心疯,你需要一个靠谱的郎中。”司空乌有悻悻走出黄金屋,由于顺手牵羊太多,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洛神盒在哪里?”玄武双眉一蹙,轻轻摇起折扇。“就在隔壁,”司空乌有转头绕进盛放古玩的贮藏室,伸手在一堆字画中乱翻,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寻找,一边在嘴里咕哝着计算时间。“你在自语什么?”玄武观察入微,“别在我面前耍手段!”“我在念数字,”司空乌有回答,“现在已经念到46,马上就要念到48。”“念到48又当如何?”“念到48…”司空乌有狡黯一笑,“你就会很害怕。”话音一落,库中火炬同时熄灭。
原来,司空乌有在点火时做了手脚,他故意跌跌撞撞,洒出火炬中多余油脂,火炬燃烧时间大幅减短,整个地下宝库再次陷入深沉的黑暗。玄武口中爆发出恐惧的尖叫。“***,没见过这么神经兮兮的反派!”司空乌有猫着腰摸黑跑路,多年偷**狗的游侠生涯,使他拥有超越常人的夜视能力。即将跑路成功,脚步已经触及石梯。司空乌有举手庆祝,怀中一块金砖猛然落地。声音是如此清脆。“回来!”玄武听声辨位,袖中白绫迅速出手,司空乌有从石梯上被果断拉回,离地一寸,疾速飞行,流氓青年只能绝望地伸出双手,试图把黑暗中的玄武推开。飞行停止,手上传来柔软的质感。“这是什么?”司空乌有捏了捏,“你用臀部对着我?”玄武不说话。于是流氓青年双手往上,摸到玄武纤细的颈项。“咦?”司空乌有很疑惑,双手回到原处,并再次仔细地捏了捏,“难道这里是胸口,为何你胸上这么多赘肉?”玄武依然不说话。“等等…”司空乌有脑中白光一闪,“难道…你会不会…是个女的?”“会。”玄武言简意赅,抬手让流氓青年陷入了昏迷。昏迷长达一炷香时间。流氓青年转醒之时,宝库里已经灯火通明,是玄武在贮藏室中找到了新的火炬,她此刻眼神复杂地看着司空乌有,似乎在考虑一个事关生死的重大问题。“仁兄——不,小姐姐…”司空乌有咽下一口唾沫,走到第三间贮藏室门前,“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顺便说一句,我患有一种特殊的顽疾,会在昏迷后忘记不愉快的曾经。”玄武一言不发,看着贮藏室门上的金锁。唯一一扇上锁的门。“确定吗?”玄武恢复女声,长时间扮演男人,让她的声线略显磁性。“长安游侠一直以诚实著称!”司空乌有疯狂地点头,并在点头的短暂时间内,思考如何不露痕迹地再次跑路。“这是我跑路生涯最大的挑战,”流氓青年暗想,“愤怒的姑娘是最危险的生物,她一定不会给我任何希望,除非我惨死在她面前。”但是玄武一眨眼,手指宝库出口:“你可以滚了。”“咦?”流氓青年大吃一惊,“直接就放我走?”“走不走?”“当然走!”幸福来得太突然,司空乌有甚至感觉有些空虚,“拜谢女侠不杀之恩!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如果难过,请你忘了我。顺便我保证,没人会知道我摸过你的胸部!”感情真挚的临别赠言,但实在不该提到摸过胸部。“你…你胡说八道!”玄武立时勃然大怒,“我杀了你!”语罢折扇高举,直指流氓青年咽喉。“我做了什么?”流氓青年大惑不解,一头撞碎贮藏室的木门,他在冰凉的地板上连滚三圈,口中发出痛彻心扉的呼喊:“***!我心力交瘁拖时间,你们居然还不来取洛神像!还不来拯救我!”“拖时间?洛神像?你还是在骗我?!”“怎么样!”流氓青年缩在角落里,手指身后的石墙,“我是骗了你!反正*****,我也不怕告诉你!这里没有什么洛神盒,只有一幅洛神像!”“你是吓疯了吗?”玄武面若冰霜,走入贮藏室正中,“那里没有画像,只有一堵空墙。”“空墙?”司空乌有惊愕回首,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壁,露出宿醉后又被狂殴三百遍的忧伤神情:“到底是什么情况?李麟明明说过在这里!”“装疯卖傻!”玄武不肩地冷笑,对流氓青年抬起折扇,准备立即杀人灭口。“且慢!”流氓青年突然双手高举,“小姐姐,你的扇子在发光!”“休想再骗我!”玄武嘴上表现出无比的坚定,眼神却已飘向自己的折扇,轻轻一瞥,发现象牙色的扇骨如今微微泛青,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荧光。“洞冥光!”玄武一惊,“这里有精怪?”洞冥光,洞冥草之光,汉郭宪《洞冥记》有载:钟火之山,有洞冥草,亦名照魅草,折枝为炬,可照见鬼物之形。若取洞冥草三株,熬之为药,以兵刃器物投之浸泡,便能遇妖闪光,化作自动精怪探测器,玄武的折扇正是此种高科技,得到微光示警后,丝路会北卫决定停止谋杀,毕竟我在明,妖在暗,为了流氓青年搭上自家性命,这不叫谋杀,叫同归于尽。转身欲走,一只灰色精怪从天而降。精怪身高如人,手如兽爪,破衣烂服,舌头吐出口中五寸。这是傲因,《神异经o西荒经》有载:西荒中有人,手虎爪,著百结败衣,伺人独行,辄食人脑,舌能出盘地丈余,谓之傲因。精怪傲因在贮藏室中盘踞已久,为玲珑金锁所囚,流氓青年和北卫玄武因摸胸事件意外闯入,恰巧成为饥饿精怪的到嘴快餐。“我的天!”角落里的司空乌有大叫一声,“无法理解的爱好,别人的宠物是猫猫狗狗,李林甫太变态,躲在家里养妖怪!”这边还在抒发感情,对面的玄武却发出痛苦的惨叫。精怪傲因动作何其迅捷,在落地瞬间就已吐出口中红舌,它的舌头细长如铁链,将身前的玄武紧紧裹了一圈,身负绝技的高手无法施展招式,傲因趁势挥出右爪,将北卫玄武的右肩剌了一个对穿。鲜血横流,痛彻心扉。玄武顿时失去斗殴能力,只能眼看傲因左爪抬起,击向自己的天灵盖。“你妈的!”司空乌有恨恨一骂,“给我制造麻烦的人,总是女扮男装的异装癖!”骂声落地,流氓青年掏出独门暗器,直接跑向意图食用人脑的精怪傲因,流氓青年此时尚属理智,他没有直接发射生锈的铁钉,否则以他醉人的暗器手法,奋不顾身的拯救很可能变成使人遗憾的误杀。十枚铁钉。五枚戳在傲因臀部,五枚戳在傲因手臂。诡异的精怪根本不觉疼痛,只是大大影响了用餐心情。于是抬腿随性飞出一脚。流氓青年瞬间凌空飞起。“见义勇为总要付出代价!”司空乌有被摔得七荤八素,翻着白眼勉强站起,而强悍的傲因纹丝不动,以呆萌大眼将流氓青年紧盯,嗜血的生物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在发出强者专属的挑衅。它不急着攻向司空乌有,也不直接杀死北卫玄武。正如猫逗弄老鼠,就像狼玩弄山羊。“你…你走…”玄武气若游丝,但依然十分嘴硬,“不用你救…”“我才不是救你!”司空乌有啐出血沫一口,“只是向你的胸部道歉!”“无赖…”玄武面色绯红,哑声沉默良久,终于低声开口,“傲因…怕火…”“怎么不早说!你在意的只有胸部!”司空乌有喜上眉梢,看着贮藏室内高悬的火炬,摸向怀中点火三件套。
七、公子长安双侠,形影不离的连体婴。他们一起午睡、斗殴、啃肉夹馍、送外卖,偶尔还一起洗澡,不论失去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另一个精神失常、心神不宁。所以流氓青年不慎坠地后,游侠美少年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由于始终不见司空乌有踪影,美少年怀疑司空乌有已经惨死于空袭。“短命的***…”张子虚鼻子发酸,“没有了你,在下如何孤独地活下去…”“现在悲伤还太早,”孟清濯比较实事求是,“四处不见尸体,说明他还活着,攻击我们的既然是宣雾,那就是他绑走了司空乌有,只要司空对他还有用,人就一定不会死。”“但他想要洛神盒…”张子虚仰天长叹,“洛神盒这东西…”“此事现在不必说,”孟清濯一抬手,阻止美少年说下去,“只要我们明白就好,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到李陈思,四处都是李林甫的耳目,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言之有理…”美少年委屈地噘着嘴,抬头看向前方的小阁楼。根据李麟生前提供的情报,真正的李陈思就藏身阁楼之中,这栋阁楼位置极其隐秘,距后花园非常遥远,如果不是山魈事件让国公府一片混乱,他们根本无法顺利接近,这样说来,先前发生的一切,竟像是早有缜密的安排。“孟兄,只剩这两个,”张子虚匍匐在树丛下,性感地撅着屁股,并用手指向门前的两名甲士,“看来其他守卫都已去寻找我们。”“你分析得很对,”孟清濯站在树下,嘴角微微抽搐,“但没必要趴在地上,毕竟这些树比你高了三尺…”“在下只想显得更专业,”美少年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树叶与稀泥,“孟兄,能不能不杀人,仅仅把他们打晕?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家里还有80岁的…”“可以。”游侠美少年仍在喋喋不休,西楚神剑已经断然出手。只是两颗石子,只是弹指之间。两名执戈甲士眨了眨眼,立即陷入昏迷。“就是现在!”张子虚掏出黑巾一张,蒙住自己的俏脸,然后使用拙劣的前滚翻,滚向二十步开外的阁楼大门。“你确实…很专业…”孟清濯幽幽一叹。然而他们都没有看到。就在高大的树干之上,麻雀的小窝左侧,身着夜行衣的神秘人已经观察他们许久,在他们进入阁楼的一瞬间,黑衣人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一刻钟之后,阁楼内部。张子虚与孟清濯已然登上阁楼二层,神秘人身处阁楼底端,循着美少年与西楚神剑留下的足迹,悄无声息地踏上了阁楼的阶梯。阶梯是木质,极其容易发出声音。但神秘人是跟踪潜行的高手,他用软布裹住鞋底,呼吸平稳均匀,亦步亦趋拾阶而上,终于望见前方的明亮烛光。只是他并不心急,依然安静躲藏在黑暗中,耐心观察前方的情况。烛光边,一道厚重的木门紧锁。木门下,朱砂画满奇异的符文。美少年张子虚站在符文上,脱下了黑布面巾(这导致他呼吸不畅),并用铁针在锁眼里小心挑动,企图以细腻的技术打开那把黄铜大锁。“能打开吗?”孟清濯表示怀疑,“不要勉强自己。”“给在下一个机会,”张子虚语气诚恳,“最多半个晚上,一定可以成功。”“不如让我来…等你把锁打开,怕已是明天早上…”孟清濯白眼一翻,以剑柄猛击门上铜锁,这一手用的是阴力,门锁不会大响,但内劲已然破坏锁芯,只听耳旁传来“啪嗒”一响,黄铜锁倏然落地,孟清濯与张子虚对视一眼,随即神情严肃地推开了木门。“太子的人动手了,”神秘人喃喃自语,“趁他们诛杀李陈思,我进去放暗器!”杀人夺宝,一石二鸟。完美的计划。想罢神秘人猥琐一笑,施展轻功窜出阴影,只见他左手拍开木门,右手掏出高级暗器凤羽千刃——此种暗器市值一百八十八两,一经启动便能发出飞刃九十九把,堪称全方位无死角,纵然有绝世轻功,也在劫难逃。“受死吧!”神秘人高喊一声,暗器发动。飞刃出,一个白影飘来。飞刃通通卷入白影之中,如同刺入一团柔软的棉花。“开什么玩笑!”神秘人大惊失色,房中三人齐齐转头,而除了这三位人类,阁楼里还有大精小怪若干:牛头、蝠妖、风狸…各种精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它们或者岿然不动,或者四处飞舞,将三位人类紧紧围在正中。三位人类自然是张子虚、孟清濯,还有倜傥公子李陈思。值得一提的是,张、孟二人与李陈思相处融洽,根本不像前来搞谋杀。“咦,胡炎,”美少年对神秘人眨眨眼,“你怎么在这里?”——没错,神秘人正是丝路会壬水堂玄金香主,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快刀胡炎。“他是想暗算三位,”白色床单状精怪从天花板落下,只见它把身体一抖,体内便落出精钢飞刃九十九把,“都是我该做的,不用谢。”“丝路会员工千千万,”张子虚看着飞刃撇撇嘴,“怎么每次龙套都是你?”“我也很费解,”胡炎欲哭无泪,“不仅跑龙套,而且每次都遇上反转剧情…”“树林里的恐怕也是你,”孟清濯皱起眉,“监视他人如厕,只有你会这么下流。”“看来这位是反派,”如假包换的李陈思点点头,“莫非也是来找洛神长盒?”“不是找,”美少年张子虚善意提醒,“他是来抢。”“偷也好,抢也罢…”胡炎看着满屋精怪,情绪已接近崩溃,“谁能为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有必要跟死人解释吗?”孟清濯一笑,利剑即将出鞘,“你是自杀,还是我来动手?”“小孟,你太残忍,”胡炎嘴角抽搐,“毕竟我们也有过美好的曾经,既然你要翻脸无情,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你还能做什么?”“我可以喊救命!”胡炎咧嘴一笑,然后催动一身内劲,面向窗口发出震耳狮子吼:“各位巡逻人员请注意!贼人都在阁楼里!”“阁楼有动静!”“贼人在阁楼!”“速去阁楼擒贼!”一时窗外喊声四起,声音或大或小,距离或远或近。“大事不妙!”李陈思惊呼。“当然不妙!”胡炎转身就跑。“别拦着在下!在下要剁了他!”张子虚急火攻心,意图对胡炎进行残忍的追杀。“不要冲动,”孟清濯拉住美少年,“追击胡炎太耗时,千机营正在赶来,既然已经救到李公子,我们速去取洛神像,助李公子乘风归去。”“将它们也放出去,”李陈思指着满屋的精怪,“门口有朱砂符文,我们速速擦去!”“来不及了…”孟清濯回答,“公子,我想你父亲没有告诉你,这栋阁楼是他专为封印精怪所造,不仅门口画有符箓,连石砖中也刻了满法文,想放这些精怪自由,只能是你留在红尘,成为你父亲李林甫的继承人。”“什么?这是栋封妖楼?”李陈思一愣,凝视着所有面貌丑陋、身躯畸形的精怪,这些凡人口中十恶不赦的怪物,在自己被囚之时,甘心抛弃了长安繁华的闹市,在狭小阁楼中与自己相伴。可如今,自己却害了它们,尽管并非本意,却也真的害了它们。“公子,不必担心我们,”精怪们齐声高喊,“是公子收留了我们,若能让公子与宓妃今生相聚,哪怕永世受困于此,我们也在所不惜。”“我若离开,父亲必定找人将你们击杀…”“我们并不害怕,”精怪们都笑了,“我们这些能力低微的精怪,即使活在外面,也终会被修道之人驱散,我们所求的东西只有一样而已,他朝公子与洛神化作神仙眷侣,还请记得我们这些怪物的名字,我们低贱的、让人厌弃的名字…”李陈思一语不发,寸步不移。“李公子,听它们的…我们走吧!”美少年张子虚牙关紧咬,“子时将至,现在不走,只怕又要等到来生了…”李陈思依然没有回答。而在阁楼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女童从书橱里钻出,她的名字叫作豆相,豆子中生出的精怪,是一根手指就能碾碎的低级生灵,豆相灵巧地飞跃到李陈思鼻尖,向那个英俊但清瘦的青年,吹起一股细小而沁人心脾的白烟。使人昏睡的白烟,豆相唯一可以运用的妖术。李陈思的眼睛瞬间闭合,然后缓缓地躺倒在地。“长安的游侠呀,”小小的女童用尽气力喊道,“公子就托付给你们了!”“公子就托付给你们了。”所有精怪跪地高喊,然后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
八、前尘公子的名字,叫李陈思。但在很多年前,他有另一个名字。曹植,曹子建。南朝有狂生谢灵运,一生看轻天下文人,但他却说:若天下文章共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余者天下共分之。八斗之才,冠绝古今。可他的才华赢尽了天下称赞,却无法赢得父亲的欢心。他的父亲,叫曹操,曹孟德。大魏的君王,乱世的奸雄。“子建,”父亲问他,“孤的封国在邺城,你为何要留在许都?”他不说话,不敢告诉自己的父亲,他爱上了洛水的女神,而那位女神也恋上了他。父亲必定会把他当作疯子的,虽然也爱诗赋文章,可父亲更爱震动天下的权谋。爱权谋的人,都是务实的人,神仙眷侣,是何其虚无缥缈。“子建,多学治世之术,”父亲说,“不要迷恋诗酒风月、儿女私情。”父亲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没有直接说破,他当然不假思索地答应,然而在宴席结束后,又立即驱车赶往洛水边。她在那里等他。不施粉黛,顾盼倾城。“宓妃,”他喊着她的名字,“晌午去毓秀台赴宴,所以来迟了。”她笑了,端正坐在他身边,看着日日东去的洛水,看着他肩膀上零散的落花。“每日看着洛水,不腻吗?”他问。她眨眨眼,笑着反问:“每日看着我,你不腻吗?”“当然不腻,”他断然回答,“明日许都大宴,父亲要我们宴上作赋,我这篇赋,就写你。”“子建,你要当心,”她回答,“我听凡尘的过客说,你父亲新近要立魏王世子,你写这样的谈情之赋,怕是会惹他动怒。”“我不在乎,”他桀骜地仰起头,“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是真的不在乎。第二日,曹公宴上文才相拼,他毫不犹豫写了一篇《洛神赋》。行云流水,字字珠玑。所有人都在赞叹他的才华,所有人都在想象洛水之神的美丽,而他的二哥曹丕,世子之位最大的渴求者,却因为写了一篇平淡无奇的庸文,备受宗室朝臣的冷落。他骄傲并快乐着,宴席还未散,便持着《洛神赋》去找她。“写得如何?”他问。“写得真好,”她微微蹙起眉头,“只是有一句,略有不吉。”“哪一句?”“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文辞点缀而已,你根本不必在意。”他长袖一挥,不以为然,但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父亲看过《洛神赋》后,并未像旁人一样击节赞叹,而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我儿子建文章出众,却非经世治国之人。”魏王只说了这一句,但所有的臣属都明白,魏王心中的世子,已是二公子曹丕。才子不得为天子,半为当时赋洛神。后来,二哥真的做了世子。后来,父亲在疾病中逝去。再后来,曹丕、曹子桓成为了新的魏王,甚至多年以后,深通权术的他还逼迫献帝禅位,登基成为千秋万载的大魏皇帝。所有人都在嘲笑曹子建,说他恃才傲物,说他狂放不羁,说他选择了错误的谋臣,但只有曹子建自己知道,君临天下,自己根本毫无兴趣。对他而言,能在洛水之畔陪着她,就很好。能与她饮酒对诗,就很满足。他说:“都说江山多娇,可我却偏偏不喜欢。”但他不爱江山,总有人会爱;他说偏不喜欢,却有人偏不相信。他才满天下,尽得天下文士之心,他的二哥曹子桓,如何能容他在帝位之旁酣睡!于是,就有了兄弟阋墙,咄咄相逼。于是,就有了金殿试才,七步成诗。于是,他不得不远走他乡,至死,也没能回到她的身旁。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才子无意,却一语成谶。“此去异乡千里,还能否归来?”她曾这么问。“会。”他也曾这么答。不是此生,就是来世。虽然已是千山万水,虽然已是沧海桑田,虽然不再是东阿王曹子建,而是相国子李陈思,但他会永远记得自己说的话:“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她相信他。于是千山万水,潜入他安放在盛唐的好梦。“赠君洛神像,如同妾在旁。君行冠礼日,是妾迎君时。”他醒来。怅然若失,又欣喜如狂。低头一看,怀中抱着她的画像。
九、弑神精怪傲因死了。死因是司空乌有蓄意纵火,故事惊险刺激,过程一言难尽。而北卫玄武则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整张脸变成了过期的猪肝色,流氓青年别无他法,只好扯碎衣裳,把她包扎成一枚造型感人的大麻花。由于包扎时间太长,沉默又容易造成尴尬,所以长安游侠和丝路会圣卫早已抛弃成见,和平聊天长达一炷香时间。“你刚才说什么?”玄武眨眨眼,“李陈思是曹子建转世?”“基本上是这个意思,”流氓青年伸了个懒腰,歪着嘴回答,“男子二十行冠礼,今年二月二十九日,恰好是李陈思的20岁生日,所以一到子时,李陈思必须手持洛神像为信,才能唤出洛水神女,携手乘风而去。”“条件这么苛刻?既然是神女,不如把李陈思直接带走。”“开始我也这么想,但神仙方术专家李陈思的科研报告显示:神女是洛河之魂,失洛水则形神倶消,只有每逢百年之期,方能离开故地短短一个时辰,所以一旦错过今夜子时,李家公子就只能再等下一个百年,通俗地来说,就是下辈子请早。”“一百年一次机会?”玄武皱着眉,“这种话你也相信?听起来就很愚蠢!”“其他人说出来,我自然不信,”司空乌有挑挑眉,“可是李陈思说出来,我只能信。”“为什么?”玄武略显讶异。“因为李陈思很特别,”司空乌有表情严肃,“生下来可以识字,从小能看见精怪,长得好看,酒量上佳,最关键的是…”“是什么?”“他为人热情堪比江湖豪侠,就连对待精怪妖孽都亲如家人,李林甫持之以恒地算计他人,李陈思就孜孜不倦地见义勇为。我和张子虚辛苦创业开店,不只一次受过他的恩惠,李麟当年近乎病死在街边,也是他一掷千金,请来宫中御医施救。”“可以直接说他人傻钱多,”玄武一针见血,“但话又说回来,以晋国公的脾性,怎么会放任李陈思和洛神私奔?国公府内除了李陈思,谁还能在唐皇身边如鱼得水。”“老头儿当然不同意,”司空乌有耸耸肩,“他甚至收走了洛神像,所以我们只好安排一场百鬼夜行的精彩大戏,先给老头儿一场销魂的惊吓,如果他表示妥协,我们会就此打住。如果他变本加厉,我们就将计就计:混入国公府,偷走洛神像,拯救李陈思,气炸李林甫——他有连环计,我们有计中计,这就叫螳螂爱捕蝉,后站老母鸡…”“所以…你们不是太子的人,世上也根本没有洛神长盒…”“洛神长盒还是有的,不过出自西市木匠鲁大宝,售价铜钱20枚。”“真是群***!”玄武愤愤不平,“还以为其中藏有华夏九鼎的地图,想不到呕心沥血一整夜,竟然陪你们演了场荒诞剧!”“只能怪你自己,”司空乌有强力反击,“满肚子坏水,神仙谈恋爱都想参与。”司空乌有伶牙俐齿,玄武一时语塞,只好一脚踢向司空乌有臀部。流氓青年躲闪不及,口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司空!是你吗!”美少年张子虚的声音从宝库门前传来,看来司空乌有中气十足的哀号,成功引起了同伴的注意。“子虚!是你吗!”流氓青年大声回应。“当然是在下!”游侠美少年近乎喜极而泣,用****一般的跑姿冲进宝库:“峰回路转的结局,想不到在找到洛神像的同时,还能顺便捡回你…”“你的措辞让我很不高兴,”司空乌有皱起眉,“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洛神像不在这里。”“洛神像不在这里?”应声的是西楚神剑孟清濯,他和李陈思并肩走来,立即发现了躺倒在地的北卫玄武。“场面看起来很混乱,”孟清濯闷咳一声,“有没有人能提供解释?”“表象很复杂,真相很简单,”司空乌有深沉地抚摸下颚,“总结起来就是三件事:第一,这里没有洛神像。第二,李林甫在这里养妖怪。第三,宣雾的真名叫玄武,是丝路会高级反派——并且她不是男人,是个女性。”“怎么看出是女的?”张子虚蹲在玄武面前,“莫非你们有过身体接触?”“没有。”玄武假咳一声。“没有。”司空乌有也假咳一声。“有没有不重要,”孟清濯神情凝重,“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棋差一招。”“孟兄,做人应该乐观自信,”张子虚答道,“也许洛神像藏在某道暗门里。”“这里没有暗门,”李陈思无奈地摇头,“看来我们中了圈套…”李陈思语声刚刚落地,宝库门前立马喧声四起,二十名千机营甲士列队而入,例无虚发的金弓神箭,瞬间将众人退路全部封死。“父亲,是你赢了,”李陈思一声长叹,“论计谋心机,你果然无人能及…”“我儿,你们布的局也很精彩,”苍老的声音从甲士身后响起,“老夫能赢,是因为你有最在乎的事,人只要有了最在乎的事,也就有了死穴。”“以人心为刀,”李陈思苦笑一声,“你我父子一场,何苦至此呢…”“因为老夫不能放你走,”晋国公的声调陡升,“你该知道,老夫最在乎的,就是你。”“若孩儿一意孤行呢?”“一意孤行?”李林甫沉吟良久,双眼猩红,然后一字一句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老夫只好痛下杀手,断了你的念想!”“父亲!你想做什么?”“老夫,要弑神。”——二月二十九,壬子日,子时。娄宿在天,宜冠笄,忌四耗。冲马煞南,大利东方。很多人都不知道,国公府后庭,除了是莺飞燕舞的花园,还是左仆射的私人刑场,李林甫的政敌、得罪他的庶民、仗义执言的侠客,已经有不下百人命绝于此。李陈思,李林甫最爱的幼子,如今被他的父亲绑缚在庭院正中,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而在李陈思面前,桃木的长桌上,安放着他朝思暮想的洛神像。画上的洛神宓妃瑰姿艳逸,栩栩如生,李家公子却像经风的衰草,萎靡不振。至于长安双侠、孟清濯,以及丝路会的北卫玄武,他们被捆绑在高台之后,五根坚固的木桩之上,没有人开口说话,李林甫的手下全都紧闭双唇,沉默而又迅速地将一捆捆干柴搬向高台的四角。气氛沉闷得可怕,仿佛堕入了静寂的阴间。美少年张子虚被蚊虫疯狂攻击,使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这些人在搬什么?”“木柴,”司空乌有自认见多识广,“应该是新颖的惩罚方式,在我们忍饥挨饿痛苦万分之时,当着我们的面进行烧烤和野餐。”“胡说八道…”玄武白眼一翻,“他们搬的是梧桐木,古籍有载:凤凰涅槃于虞渊,天下万火莫能焚,是以衔梧桐木为炭,得之,燃。凤凰为火之精,而梧桐木能燃凤凰,所以梧桐木所催之火又名凤凰火,无论精怪神仙,烧之则死,无一能免。”“在下认为,他们不必如此费劲,”张子虚还在为对方考虑,“想烧死在下太简单,点燃牛粪球十斤,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可惜不是想要烧死你,”玄武声音阴阳怪气,“你尚未达到让他们兴师动众的等级。”“难道是想烧死我?”司空乌有异常紧张,“但我目前仍旧是单身,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惩罚我,实在不合逻辑!”“二位别猜了,他们,是想焚烧洛水神女。”
揭晓正确答案的是西楚神剑孟清濯,他的眼睛紧盯着月明星稀的浩渺苍穹,此时天空中有撼动人心的变化正在发生,无数靛青色的乱云在长安半空凝聚,呼啸的冷风夹杂氤氲的水汽,从庭院中心穿过,闪闪发光的雨露如秋日萤火,轻盈而绚丽地缓慢滴落。“子建…子建…”悦耳胜于丝竹的嗓音从云中传来。洛神宓妃,光耀如玉的女神,她化作长虹一道,落向堆满梧桐木的高台,白衣素手,皓腕凝霜,双眼中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这是和凡尘女子截然不同的清淡美丽,她带着这身美丽从遥远的洛水赶来,拥抱她等待了千年之久的恋人。但她实在没有料到,这里除了故人,还有一个残忍而卑鄙的陷阱。“宓妃!”李陈思声撕力竭地吼叫,“走!快走!”“太迟了。”十尺以外的晋国公李林甫,缓缓抬起右手。“喏!”披坚执锐的侍卫面若冰霜,他长剑出鞘,砍断身边的细绳。细绳断,绑缚李陈思的长椅腾空而起,以电闪雷鸣之势,高速飞回李林甫身边。妙哉飞来椅,唐门机关术。“点火!”李林甫令下。“喏!”火把落。浇过桐油的梧桐木瞬间火势大作,升腾成一片触之即燃的滚烫花海,晶莹剔透的雨露被蒸发成白色的水汽,浓烟和木灰四处飘散,弥漫为阴郁的灰雾。“子建…”洛神宓妃呆立在高台,看着自己身不由己的恋人,看着台下杀气纵横的凡人。“为什么?”她问。遗世独立的女神不懂,这些素昧平生的人为什么要残酷地对待她,她不曾想过伤害任何人,乘云踏空千里,仅仅想完成一场早该完成的好梦。“你想知道为什么?”李林甫回答,“因为你碍了老夫的事。”李林甫话音一落,千机营甲士立即拉开长弓,他们的弦上是黄光熠烁的火箭,这些燃烧的银箭飞驰而去,落满洛神站立的高台,内藏火药的高台遇热则燃,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孑然一身的神女,立时被巨龙一般的火焰吞噬。“***!冲我来!”高台后的长安双侠,脸颊已被火焰炙烤得滚烫,他们眼睁睁看着凤凰火蒸发洛神宓妃的神力,在火焰中心的洛水神女,已经难以抵抗神火的威势,她永不沽尘的白衣一片晦暗,纯白如瓷的肌肤变得渐渐透明。“孟兄!想点儿办法!”长安双侠呼喊着剑法如神的孟清濯,但绑缚西楚神剑的不是寻常绳索,而是唐门秘不外传的百结蚊筋链,西楚神剑紧咬牙关,额上青筋暴起,他刚才已经试过无数次,无论用多强的内劲试图崩裂绳索,最后的结局也只是徒劳无功。“父亲!住手吧!请住手吧!”被下人控制的公子李陈思,此时也长跪于地,他在李林甫脚边疯狂叩头,可惜他心如铁石的父亲仍然不为所动。“为什么不找我帮忙?”沉默已久的玄武开口。“这种氛围下,不要逗闷子!”司空乌有严厉指责,“你只是个自顾不暇的伤残人士!”“***才伤残人士!”玄武大怒,“以后我一定撕*****!”语落,玄武纤细手腕向上一翻,一颗七色流星从袖中冲天而起。“什么时候了!”司空乌有再次严厉指责,“你还有空放烟花!”“***才放烟花!”玄武气得近乎哭了,“这是丝路会的穿云引路星!”穿云引路,万夫来援。小小的流星在半空中炸裂成无数光点,随后国公府各个位置,都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引路星造成的混乱还不止于此,庭院的四个角落也在同一时刻发生明显的异动。“放箭!”李林甫不愧是见惯风浪的传奇奸相,在方寸大乱之际,还没有出现过度的紧张,他冷静地指示千机营甲士放箭御敌,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千机营甲士出箭之时。六名黑衣好手如鬼魅一般现身,他们轻功如神,在弹指间就贴近李林甫身侧,并将瞠目结舌的奸诈晋国公制伏。“让你的人弃掉弓箭兵刃。”一名黑衣人手持弯刀,顶在晋国公咽喉。“照做…”李林甫只能闷咳一声,抬起左手。金弓银箭掷地,宝剑长刀脱手。“你居然还有同伙!”美少年张子虚很兴奋,“想不到丝路会也能成为救世主。”“救世主这个词我很喜欢,”玄武身后走出玄金香主胡炎,他迅速为上司解开绳索,并对长安双侠和西楚神剑做了一个鬼脸,“不过很不幸,我们只是来接玄武大人,你们三位游侠,没有进入我的拯救名单。”“不,”玄武愣了片刻,又轻瞥司空乌有一眼,说,“把他们也放了。”“大人!”胡炎瞪大双眼,“他们是丝路会的天敌!”“照我说的做。”玄武说得斩钉截铁。“得令…”胡炎表情悲伤,宝刀一挥。百结蚊筋索断。“李公子!”长安双侠立即高喊,“你也过来!”跪地的李陈思站起身,回望重获自由的游侠伙伴。“你去吧,”持刀的黑衣人说,“没有人敢阻拦。”“我儿不会走的,”李林甫阴鸷一笑,“凤凰火里,有他舍不得的人。”李陈思哑然失语。李林甫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费力地刺穿了倜傥才子的心魂,他望着火焰中即将烟消云散的洛神宓妃,感觉胸腔里有某种东西正在碎裂。“父亲,”李陈思眼睛灰暗,“你不会让他们灭火的,对吗?”“不会,”李林甫声音平静,“老夫可以放这些人走,但绝不会灭火。”“因为那是我最在乎的事,是我的死穴,对吗?”李林甫不答,但等同于默认。“父子一场,一定要到这种地步吗?”李陈思声音极低,“父亲,你想过没有,你也有在乎的事,你也有死穴,而且你的死穴,一直抓在我的手里。”“什么意思?”“孩儿没什么意思,”李陈思回答,“父亲,孩儿能去和宓妃告别吗?”李林甫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头。“多谢了,父亲…”李陈思微微一笑,转身阔步走向高台。“子建,”火焰中的神女笑了,“你来了吗?”李陈思也笑了:“宓妃,还记得我写过的话吗?”“哪一句呢?”神女又笑了,“你写的一切,我都记得。”“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我记得这一句,”宓妃点头,“我也记得,它是一句不吉之言。”“辞赋怎能定凶吉?”李陈思缓慢眨着眼,“只要有你在,天涯无处是异乡。”语落,李陈思头也不回地走进火焰。“灭火!快灭火!”晋国公李林甫声撕力竭地咆哮,并用手撕扯着自己枯瘦的胸膛。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曹子建。或者说李陈思,整个盛唐最潇洒也最温柔的公子,他玉山般的身影被巨大的火焰吞没,只需要眨眼之间,就会化为灰烬飞逝。化为灰烬飞逝,也算是化成了…你怀中的风吧 “还会归来吗?”“便有万水相隔,也定当归来。”十、尾声整个长安都在传说公子李陈思的故事。娇媚的姑娘们,慨叹他的一往情深;热血的男儿们,赞扬他的轻生守信。至于他的父亲李林甫,从那个夜晚之后就昏迷不醒,同年十一月,传奇奸相终于撒手人寰,猥琐男中年杨国忠拜相,终于将大唐引向不可挽回的衰落。这些都是后话。使人感到庆幸的是,因为李林甫的长期昏迷,长安双侠躲过了阴险的报复,这对本已打算卷铺盖跑路的游侠,最终还是留在了使人着迷的繁华长安。某个阳光温柔的午后,司空乌有坐在赚钱居门口啃肉夹馍。一阵和风吹来。流氓青年笑了,他想起十天前,李家公子找到自己时,也是一个微风和煦的午后。那一天,李陈思和长安双侠谈了整整一下午,他们想出一个近乎天衣无缝的计划,但在计划完成之后,司空乌有突然灵机一动:“公子,我们要不要来个双保险?”“双保险?”李陈思一挑眉,“司空兄所指何意?”“听说梧桐木可以焚烧神鬼,”司空乌有语焉不详,“我在想,万一计划失败,你父亲说不定会干些很变态的事。”“我懂你的意思,”李陈思淡淡一笑,“府上采买物品的下人,受过我的恩惠,让他换些木料,应该不是难事。”“那就最好了,”司空乌有点点头,“可单单宓妃在火里,这出戏还不够悲壮,如果你能进去,那就再好不过…”“司空,公子是个凡人,”张子虚表示反对,“进去不单悲壮,还会变成挂炉烤鸭。”“这件事我可以解决。”孟清濯从赚钱居的角落醒来,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五天前,这名剑痴饿昏在肉夹馍摊位前,是张子虚把他捡了回来,从此就在店里打上了地铺。“怎么解决?”“祖传辟火珠,”孟清濯掏出青色玛瑙一枚,“除非你跳进烧化的铁水,否则想死都难。”想到这里,司空乌有又笑了。他拿出怀里的洛神长盒,普通木匠打造的洛神长盒,让各路高手慷慨赴死的洛神长盒。流氓青年掀起盒盖。洛神长盒里究竟是什么?不过是一张宣纸而已,纸上写有笔法如水的十个小字。“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张惜晨:非女性,基督徒。作家,编剧,酒鬼,文艺青年。导演系毕业,没有成为导演。摆过地摊,没有成为老板。习惯性流窜于神州各地,醉卧各城市马路行,目前供稿于各类杂志及影视公司,所写涉及青春、都市、奇幻、志怪,以及各类狗血剧本。自我总结:一个好人。延伸阅读@百鬼夜行百鬼夜行,起源于中国和印度的古老传说,但最终使这个名字为人熟知的是日本。在日本的妖怪文化中,有超过一百多种妖怪,潜伏在千千万万个深夜里。在这些妖怪中,既有鬼一口这种引诱人类然后吃掉的残忍妖怪,也有紫藤精这种为了见爱人一面而等待千年的痴情妖怪。在这种妖怪文化瑰丽的想象背后,也有很多令人感慨万千的故事。有人说,有多少鬼神,就有多少辛酸与无奈。或是怀才不遇,或是痴心不改、执念过深,种种情愫痴妄,幻化成了百鬼。在日本的漫画当中,百鬼经过作者的再创作,一度焕发活力。譬如说,《海贼王》当中艾斯的招式“不知火”,也是百鬼之一。而猫又、彭侯这样强大的妖怪,也化身成为《火影忍者》当中贯彻故事始终的尾兽。由此可见,百鬼早已不能满足于夜行了呢。@舐犊之情母牛舔小牛表示关爱,用来比喻父母对孩子的爱。出自宋·范晔《后汉书·杨彪传》。说起杨彪,也许你会觉得有点儿陌生,但是提起他的儿子,那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的儿子就是那个提出“鸡肋理论”的才子杨修。“夫鸡肋,食之则无所得,弃之则如可惜。”杨修给世人留下的印象,可能更多的是爱耍小聪明,没有眼力见儿,不懂人情世故,但实际上他是极聪慧的,他才思敏捷,总知外内。从《三国志》和《曹植传》中不难发现,杨修在初任丞相主簿时,还是比较为曹操所信任的,不过后来也是恃才傲物,放任自我,太过于不拘小节,招致了曹操的忌惮。况且他与曹植交好,曹丕就格外挤对他,最后惹上了杀身之祸。杨修死后,杨彪心痛不已,日渐消瘦。曹操见到还关心地询问:“先生为何如此消瘦?”杨彪用“舐犊情深”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痛惜爱子被杀的心情。曹操听后,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且不论杨修的是非对错,于父亲而言,儿子被杀,自己却无可奈何,剩下的大概就只有痛心与思念了。@蜀中唐门现在的游戏,动不动就有唐门,由此可见唐门的人气颇高,而且经久不衰。在古龙、温瑞安等诸多武侠小说作家的作品中,唐门是个武林大派,擅长暗器、轻功与用毒。而唐门弟子行事诡秘、亦正亦邪,令人敬而远之。这蜀中唐门究竟是什么来历?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据说最早提到唐门的,是武学名著《武术汇综》,其中记载了一位擅长五毒神砂掌的四川唐大嫂。也许是受其影响,武侠名家宫白羽将唐门暗器写入了小说。此后唐门被不断地搬上江湖,带着他们的神秘面纱和毒药,名噪天下。据唐家武学弟子李千禄《开县唐门考》记述,明朝末年,八大王张献忠入川后,一部分驻扎在四川开县的人马与一看守蔗林的唐姓长工发生了口角冲突,结果人多势众的军士竟然还打不过这个长工,打不过就算了,还送了他个地方武官做。据说这个唐姓长工就是唐门中人。唐门中人既不与名门正派结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时常手持暗器,黑纱蒙面,衔竹叶于唇间,纵身影于林间,很好,很酷。@一掷干金一掷千金,指用钱满不在乎,一花就是一大笔。我们见到这个词时,往往想到的是诸如李白之类放浪形骸、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大人物。在古龙先生的武侠小说《萧十一郎》中,萧十一郎在阴差阳错下击败逍遥侯后,在牡丹楼最初的表现无疑算得上是一掷千金的最佳写照。但一掷千金若是放在出处的语境里面,那么就大不一样了。“承恩借猎小平津,使气常游中贵人。一掷千金浑是胆,家无四壁不知贫。”这首出自唐代诗人吴象之的《少年行》,正是一掷千金的出处。在这首诗里面,描绘了有幸陪同皇帝狩猎的少年,在结交显贵之人、得到赏赐之后,便开始挥霍无度的景象。一掷千金浑是胆,是何等豪气!但再接着看下去,这少年的豪气却并没有根底。用挥霍无度组成的烫金外表下,隐藏着的是家徒四壁的荒凉景象。现如今,这种现象也屡见不鲜。若是如今已经能够想到那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曾无怨无悔支撑起我们的“一掷千金”,那说明岁月已经教会了我们一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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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主12五、凶手孟清濯看着宣雾。宣雾看着孟清濯。高手之间的对决,需要无与伦比的观察力,但这种武术界的学术行为,时常被人误解成情意绵绵的眼神挑逗。挑逗完毕,孟清濯率先出手。右手长剑出鞘,使出狂风流云散。剑花闪动,内劲化为暴风乱云,手腕抖动之间,裹挟飞花落叶无数。招是好招,剑更是好剑。孟清濯的古剑名唤沉江,昔年西楚霸王项羽的佩剑,秦末群雄逐鹿,楚霸王领子弟三千起兵江东,自此执沉江、跨乌骓,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而后汉军起,刘邦立,垓下十面埋伏,楚军兵败如山,霸王自感无颜对江东父老,便执此剑自刎于乌江。英雄末路,血尽沙场。一代名剑煞气萦绕,神鬼难近。“好厉害,天下游侠万千,能有如此剑术者,只有孟清濯一人。”俊俏公子只觉剑气纵横,煞气扑面,根本不敢硬接,只见他足尖点地往右一闪,手中折扇扇起气浪一道,推动空中飞花两片,直取西楚神剑双眼。这一招不是还击,而是自保,所谓寒光纵横三万里,一剑可当百万师,飞花可令孟清濯分神,却难以伤到西楚神剑半分。果然,飞花离孟清濯双眼还有五寸,便被剑气搅碎成尘,只是这香尘四散,正好挡住孟清濯的视线,让他的剑招有了短暂的一顿。这一顿,是救命的一顿。宣雾当机立断,以轻功燕子三抄水跃出剑气范围,并反手使出苍野流星,只见他手中折扇化作银光一道,袭向孟清濯剑气已消的左肩空门。他快,孟清濯更快。剑路已变,一招雨落芭蕉,古剑顷刻间刺出寒光万点,正中破风而来的折扇,古剑折扇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铿锵之音。古剑完好。折扇未碎。看来宣雾的小小折扇,也不是随处可得的凡品。这边高手打得不可开交,灌木丛中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长安双侠眼见孟清濯身停半空,以身御剑,即将使出剑化于人的夸父逐日,不禁兴奋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斗殴结束,”长安双侠暗想,“孟清濯打赢。”但剧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两位游侠意料,斗殴的高手在此时做出了惊人之举,只见剑招将出的孟清濯眼睛一闪,收剑回鞘,飞身赶往李陈思身旁,并从假山后揪出鬼祟怪人一名。枯瘦、苍老、竹竿一样的身体。正是失踪人口钻地狗。而俊俏公子宣雾则徐徐落到滚天猪尸体上方,用左脚踏住他松软的小腹,口中沉声说道:“我们拼得你死我活,然后你们渔翁得利,如意算盘打得不要太精。”“大侠饶命!”尸体开口求饶,“你们打架如同开挂,我们只能选择智取。”“简直让人意外,显得我们很蠢…”张子虚与司空乌有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从灌木丛中骄傲站起,“王八蛋,自作聪明,然而长安双侠早已识破你们的奸计!”用表情提高智慧,以演技挽回自尊。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在长安游侠界堪称旷古烁今。“小的该死!”钻地狗号啕大哭,“我们愿意放弃竞争,火速撤离!”“这种话我不爱听,”孟清濯眼神如刀,“告诉我,树林中的人,是不是你?”“报告大侠,树…”“树”字刚出,钻地狗袁小道卒。“为何杀他?”俊俏公子扇指孟清濯。“恐怕你也杀了人。”孟清濯左手一松,钻地狗轰然倒地,宣雾低头一看,脚下的滚天猪也成了一具真的尸体。“我的天!”长安双侠一声惊呼,“一言不合就杀人,是否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凶手不是他们。”一个声音代为回应。“哪个王八蛋在说话?”司空乌有问。“我在说话。”假山上的李陈思回答。“近乎忘了故事里还有他,”美少年张子虚回头,“李公子,凶手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是精怪,”李陈思显得很冷静,“猪狗不如组合,刚才想取我性命,想要我死的人,长安的精怪也不会让他活。”“那波斯大老虎?”司空乌有又问。“也是精怪所为,那西域大汉同样想杀我。”“你的解释非常合理,”宣雾折扇慢摇,缓缓点头,“波斯大老虎想杀你,说明高力士想杀你;猪狗不如想杀你,说明杨国忠想杀你;现在这里还有个孟清濯,老板是东宫太子,大家都想做掉你这唐皇跟前的红人,不愿李家再出第二个李林甫。”“你还说漏了一人,”孟清濯鼻中发出冷哼,“你的老板安禄山。”“安将军与晋国公情同父子,”宣雾浅笑,“不过想要洛神盒而已。”“情同父子?”孟清濯也笑,“狼也能养成狗?”“不必争了,你们不必争了!”李陈思发出疯狂的大笑,“反正没人能活,想要洛神盒的人,都得死!全都得死!”伴随这声尖厉而神经质的狂笑,庭院后方的高树猛烈摇动起来。“山魈!山魈!”李陈思声撕力竭地吼叫,一只高达两丈、人面黑身、浑身白毛,身下只有独腿的巨兽从黑暗中跳跃而出,只要它落地一次,庭院就会发出剧烈而急促的震颤。山魈,《抱朴子·登涉》有载:山精貌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魈。“有怪兽!”张子虚一声惨呼。“有误会!”司空乌有也一声惨呼,“李公子!大家讲道理,我们不想要你的命,也不想要洛神盒,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全都得死里面,把我们两个除去!”“可以,”李陈思笑声停止,“对不起,刚才逻辑不严谨,你们确实不用死。”“咦?”长安双侠大惊失色,“感觉有点儿过于儿戏?”“两位请靠后,我还要继续入戏。”李陈思一语落地,立即回复先前神态,尖笑号叫如同罹患精神疾病,“山魈!杀了他们!他们全都得死!”山魈听闻李陈思的声音,如同得到不可违背的敕令,只见它引颈长撕,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嚎叫,然后挥动长臂冲向孟清濯与宣雾。“山魈吗?”孟清濯讳莫如深地一笑。“哦,原来如此。”宣雾一瞥手上折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两位高手所想何事,李陈思不知,山魈更不知。愤怒的精怪只想将对手撕成碎片,他的长臂在空中挥舞,又重重砸向敌人,每次滑稽的跳跃,都在泥地上留下一个深坑。“霸气得让人心醉,”李陈思口中啧啧有声,“这野蛮的美丽让我心旷神怡。”不过很可惜,斗殴不靠气势,造型无法决定命运。两位高手太灵活。精准预判每一次攻击,看似无可躲避的铁拳,总能找到全身而退的缝隙。“这战斗力我给零分。”孟清濯高喊。“我给一分,”宣雾也高喊,“别让它丧失进步的动力。”语罢,两位高手同时出手。孟清濯高高跃起,剑劈山魈头部。宣雾身法如风,扇打山魈膝盖。只听“嘡啷”一声巨响。两位高手虎口发麻,兵器几乎从手中脱出。“至少动作很飘逸,”长安双侠大声助威,“请二位再接再厉!”一击不成,再攻。宣雾合扇为刃,袭向山魈左眼。孟清濯以剑为枪,直刺山魈肚脐。毫无用处。山魈喉间传来低沉闷响,如同一种变态的嘲笑,此时的精怪索性一动不动,任由孟清濯与宣雾在身上施展兵器拳脚,击打声顿时不绝于耳,噪声指数直逼长安西市王铁匠。“白费心机!”李陈思兴奋莫名,“你们无法伤害山魈分毫,它的皮肤堪比神奇铠甲。”“铠甲你大爷,”游侠美少年张子虚接腔,“一听就是精钢铸造,你做人真虚伪。”“胡说八道!”李陈思表示愤怒,“这是对稀有生物的恶意诽谤!”“生物你大爷,”流氓青年司空乌有吸吸鼻子,掏出独门暗器生锈铁钉一枚,抵住李陈思的咽喉,“这东西一看就是手工艺品,说,机簧在哪里?”“你们怎么知道?”李陈思大惊失色,“不对,我是说机簧是什么?”“请对生命保持起码的尊重,”司空乌有继续从怀中掏出铁钉,“实不相瞒,长安游侠非常任性,随随便便就能让你感染破伤风。”“手下留情,我认输,”李陈思声音带着哭腔,“机簧在山魈臀部。”“孟兄!”张子虚面若桃花,高声大叫,“机簧在臀部!”“那就好办了。”
吧主12五、凶手孟清濯看着宣雾。宣雾看着孟清濯。高手之间的对决,需要无与伦比的观察力,但这种武术界的学术行为,时常被人误解成情意绵绵的眼神挑逗。挑逗完毕,孟清濯率先出手。右手长剑出鞘,使出狂风流云散。剑花闪动,内劲化为暴风乱云,手腕抖动之间,裹挟飞花落叶无数。招是好招,剑更是好剑。孟清濯的古剑名唤沉江,昔年西楚霸王项羽的佩剑,秦末群雄逐鹿,楚霸王领子弟三千起兵江东,自此执沉江、跨乌骓,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而后汉军起,刘邦立,垓下十面埋伏,楚军兵败如山,霸王自感无颜对江东父老,便执此剑自刎于乌江。英雄末路,血尽沙场。一代名剑煞气萦绕,神鬼难近。“好厉害,天下游侠万千,能有如此剑术者,只有孟清濯一人。”俊俏公子只觉剑气纵横,煞气扑面,根本不敢硬接,只见他足尖点地往右一闪,手中折扇扇起气浪一道,推动空中飞花两片,直取西楚神剑双眼。这一招不是还击,而是自保,所谓寒光纵横三万里,一剑可当百万师,飞花可令孟清濯分神,却难以伤到西楚神剑半分。果然,飞花离孟清濯双眼还有五寸,便被剑气搅碎成尘,只是这香尘四散,正好挡住孟清濯的视线,让他的剑招有了短暂的一顿。这一顿,是救命的一顿。宣雾当机立断,以轻功燕子三抄水跃出剑气范围,并反手使出苍野流星,只见他手中折扇化作银光一道,袭向孟清濯剑气已消的左肩空门。他快,孟清濯更快。剑路已变,一招雨落芭蕉,古剑顷刻间刺出寒光万点,正中破风而来的折扇,古剑折扇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铿锵之音。古剑完好。折扇未碎。看来宣雾的小小折扇,也不是随处可得的凡品。这边高手打得不可开交,灌木丛中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长安双侠眼见孟清濯身停半空,以身御剑,即将使出剑化于人的夸父逐日,不禁兴奋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斗殴结束,”长安双侠暗想,“孟清濯打赢。”但剧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两位游侠意料,斗殴的高手在此时做出了惊人之举,只见剑招将出的孟清濯眼睛一闪,收剑回鞘,飞身赶往李陈思身旁,并从假山后揪出鬼祟怪人一名。枯瘦、苍老、竹竿一样的身体。正是失踪人口钻地狗。而俊俏公子宣雾则徐徐落到滚天猪尸体上方,用左脚踏住他松软的小腹,口中沉声说道:“我们拼得你死我活,然后你们渔翁得利,如意算盘打得不要太精。”“大侠饶命!”尸体开口求饶,“你们打架如同开挂,我们只能选择智取。”“简直让人意外,显得我们很蠢…”张子虚与司空乌有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从灌木丛中骄傲站起,“王八蛋,自作聪明,然而长安双侠早已识破你们的奸计!”用表情提高智慧,以演技挽回自尊。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在长安游侠界堪称旷古烁今。“小的该死!”钻地狗号啕大哭,“我们愿意放弃竞争,火速撤离!”“这种话我不爱听,”孟清濯眼神如刀,“告诉我,树林中的人,是不是你?”“报告大侠,树…”“树”字刚出,钻地狗袁小道卒。“为何杀他?”俊俏公子扇指孟清濯。“恐怕你也杀了人。”孟清濯左手一松,钻地狗轰然倒地,宣雾低头一看,脚下的滚天猪也成了一具真的尸体。“我的天!”长安双侠一声惊呼,“一言不合就杀人,是否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凶手不是他们。”一个声音代为回应。“哪个王八蛋在说话?”司空乌有问。“我在说话。”假山上的李陈思回答。“近乎忘了故事里还有他,”美少年张子虚回头,“李公子,凶手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是精怪,”李陈思显得很冷静,“猪狗不如组合,刚才想取我性命,想要我死的人,长安的精怪也不会让他活。”“那波斯大老虎?”司空乌有又问。“也是精怪所为,那西域大汉同样想杀我。”“你的解释非常合理,”宣雾折扇慢摇,缓缓点头,“波斯大老虎想杀你,说明高力士想杀你;猪狗不如想杀你,说明杨国忠想杀你;现在这里还有个孟清濯,老板是东宫太子,大家都想做掉你这唐皇跟前的红人,不愿李家再出第二个李林甫。”“你还说漏了一人,”孟清濯鼻中发出冷哼,“你的老板安禄山。”“安将军与晋国公情同父子,”宣雾浅笑,“不过想要洛神盒而已。”“情同父子?”孟清濯也笑,“狼也能养成狗?”“不必争了,你们不必争了!”李陈思发出疯狂的大笑,“反正没人能活,想要洛神盒的人,都得死!全都得死!”伴随这声尖厉而神经质的狂笑,庭院后方的高树猛烈摇动起来。“山魈!山魈!”李陈思声撕力竭地吼叫,一只高达两丈、人面黑身、浑身白毛,身下只有独腿的巨兽从黑暗中跳跃而出,只要它落地一次,庭院就会发出剧烈而急促的震颤。山魈,《抱朴子·登涉》有载:山精貌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魈。“有怪兽!”张子虚一声惨呼。“有误会!”司空乌有也一声惨呼,“李公子!大家讲道理,我们不想要你的命,也不想要洛神盒,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全都得死里面,把我们两个除去!”“可以,”李陈思笑声停止,“对不起,刚才逻辑不严谨,你们确实不用死。”“咦?”长安双侠大惊失色,“感觉有点儿过于儿戏?”“两位请靠后,我还要继续入戏。”李陈思一语落地,立即回复先前神态,尖笑号叫如同罹患精神疾病,“山魈!杀了他们!他们全都得死!”山魈听闻李陈思的声音,如同得到不可违背的敕令,只见它引颈长撕,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嚎叫,然后挥动长臂冲向孟清濯与宣雾。“山魈吗?”孟清濯讳莫如深地一笑。“哦,原来如此。”宣雾一瞥手上折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两位高手所想何事,李陈思不知,山魈更不知。愤怒的精怪只想将对手撕成碎片,他的长臂在空中挥舞,又重重砸向敌人,每次滑稽的跳跃,都在泥地上留下一个深坑。“霸气得让人心醉,”李陈思口中啧啧有声,“这野蛮的美丽让我心旷神怡。”不过很可惜,斗殴不靠气势,造型无法决定命运。两位高手太灵活。精准预判每一次攻击,看似无可躲避的铁拳,总能找到全身而退的缝隙。“这战斗力我给零分。”孟清濯高喊。“我给一分,”宣雾也高喊,“别让它丧失进步的动力。”语罢,两位高手同时出手。孟清濯高高跃起,剑劈山魈头部。宣雾身法如风,扇打山魈膝盖。只听“嘡啷”一声巨响。两位高手虎口发麻,兵器几乎从手中脱出。“至少动作很飘逸,”长安双侠大声助威,“请二位再接再厉!”一击不成,再攻。宣雾合扇为刃,袭向山魈左眼。孟清濯以剑为枪,直刺山魈肚脐。毫无用处。山魈喉间传来低沉闷响,如同一种变态的嘲笑,此时的精怪索性一动不动,任由孟清濯与宣雾在身上施展兵器拳脚,击打声顿时不绝于耳,噪声指数直逼长安西市王铁匠。“白费心机!”李陈思兴奋莫名,“你们无法伤害山魈分毫,它的皮肤堪比神奇铠甲。”“铠甲你大爷,”游侠美少年张子虚接腔,“一听就是精钢铸造,你做人真虚伪。”“胡说八道!”李陈思表示愤怒,“这是对稀有生物的恶意诽谤!”“生物你大爷,”流氓青年司空乌有吸吸鼻子,掏出独门暗器生锈铁钉一枚,抵住李陈思的咽喉,“这东西一看就是手工艺品,说,机簧在哪里?”“你们怎么知道?”李陈思大惊失色,“不对,我是说机簧是什么?”“请对生命保持起码的尊重,”司空乌有继续从怀中掏出铁钉,“实不相瞒,长安游侠非常任性,随随便便就能让你感染破伤风。”“手下留情,我认输,”李陈思声音带着哭腔,“机簧在山魈臀部。”“孟兄!”张子虚面若桃花,高声大叫,“机簧在臀部!”“那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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