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本写的是女主角游戏把游戏里边的角色借给同寝室的人玩,然后被人骗财还被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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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本小说里主角是玩了一个游戏从游戏出来后自身有游戏里面的技能
我有更好的答案
小说名超脑系统 主角叫叶离 主角网游角色名叫黑叶骑士
你去起点上找一招吧 现在这类小说不多但也不是那么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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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论以貌取人的下场》作者:月下蝶影
文案:从记事开始,祁晏就对自身有两点不满。一是名字不够威武,二是长相比名字还要不威武。然而,这一切并不影响他走上钢牙小白兔的康庄大道。论如何成为一名与时俱进,五讲四美的风水大师,尽在本文。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搜索关键字:主角:祁晏 ┃ 配角: ┃ 其它:金牌推荐: 从记事开始,祁晏就对自身有两点不满。一是名字不够威武,二是长相比名字还要不威武。然而,这一切并不影响他走上钢牙小白兔的康庄大道。
1 六月末的帝都,就像是架上柴堆的蒸笼,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到这个时候,人们的脾气都格外暴躁,仿佛高温就是解开暴脾气的钥匙,分分钟就能让他们爆炸。 “会不会开车?会不会?!” “嚷嚷什么,嚷嚷谁呢,我不会开车还是你不会?!” 两个大老爷们你瞪我,我瞪你,打了几分钟嘴仗后,实在受不了太阳的烤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默契地躲到道路边的树荫下。 因为树荫面积有限,两人站得很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时间竟有些吵不下去了。 “啪!”两人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巴掌声,齐齐回身扭头一看,看到相邻的树荫下,坐着一个小青年,面白,眼圆,头发还带着些自然卷,左手捧着盒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右手在赶腿上的蚊子。 小青年抬头就看见了他们,未语先笑,脸颊旁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像是个腼腆的大学生。 被小青年这么一笑,两位司机心里的最后一丝火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偏胖的师傅率先开口道:“小兄弟,这么热的天,待这干什么呢?” 小青年弯腰捡起自己放在树根处的木牌,往两人面前一递:“两位大哥,算命吗?” 偏瘦的司机伸出脖子一看,之间那只有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黑旧木牌上,用毛笔字写着“铁口神算,每月三卦。心诚则灵,有缘则算。” 这也忒直白了,如果算得不灵,那是因为心不诚。一个月算卦的数量超过了卦也没关系,反正有缘分还能多算。现在的年轻人太没耐性,骗人也不知道走心一点。 不过在这么大热的天相逢也是有缘,他们吵成这样连看热闹的人也没有,可见今天有多热。瘦司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小兄弟这个月算了几卦?” 今天已经是六月的最后一天,难道他每月三卦还没有算完?那这生意可真够惨淡的。 小年轻手里的冰淇淋已经化得差不多,他把木牌随意扔到一边,低头快速的把冰淇淋吃进肚子里,转身一扔,冰淇淋盒子飞进离他两米远的垃圾桶里。 “这个月还剩下一卦,两位大哥谁有这个兴趣?”小青年在裤兜掏出一片没拆封的湿纸巾,拆开擦了擦嘴跟手,也不急着劝两人相信自己,转头把用过的纸巾也扔进垃圾桶。 “小兄弟,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怎么就干这行了? 胖司机见这个年轻人穿得干干净净,人又年轻,却干这种骗人的行当,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偏偏这个小年轻格外沉得住气,听到胖司机这么说,脸色丝毫不变,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脸颊处的酒窝若隐若现,让人对他实在起不了反感之意。 “算一卦多少钱?”瘦司机随口问。 小青年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 小青年摇了摇头,“五百。” 瘦司机面色变了变,有些无奈道:“小兄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五百也太贵了。”等回去跟老婆报账本,他说他拿了五百块去算命,他老婆会信? 而且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小子长得一脸无害,就凭这种狮子大开口的行为,他肯定翻个大白眼转身就走。 小青年笑而不语,没有跟瘦司机安利自己算命有多准,也没有说自己愿意降价,仿佛刚才要给人算命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三个人不再交谈,气氛充满着一股淡淡地,难言的尴尬。 过了两分钟后,胖司机看了眼小青年腿上被蚊子咬出的几个红包,摸了摸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掏出三张红票子塞到他手里:“小兄弟,这个行当不好做。这大中午的天气热,你早些回去休息,再找个正经的工作,以后别做这个了。” 他自己的孩子看起来比这个年轻人小不了多少,这会儿还躲在家里吹空调打游戏,这个年轻人却独自出来做这种事。但凡家里条件好,哪个家长舍得他吃这个苦? 说完这些后,他面色有些尴尬道:“我不算命,这钱你拿去花。” 小青年看着手里的三张百元钞票,笑了笑,把摆在地上的黑旧木牌收了起来,然后道:“大哥心善,今天我就破一回例。” 胖司机见他这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只能笑呵呵道:“算吧,算吧,算完早些回家休息。” “大哥这辈子含父母期待而生,从小受尽父母宠爱,二十有五结婚,与尊夫人感情和睦,命中有子无女,可对?”小青年靠着树干,声音柔和,就像是一股清风,让人身心愉悦。 但是胖司机内心却很震惊,因为对方算得太准了。他爸妈当初结婚好多年都没能生下孩子,后来终于有了他,对他十分溺爱。他念大学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所以毕业后没两年,他们就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儿子。
瘦司机见胖司机一脸震惊的模样,心里的无奈更明显了。现在的算命先生都爱玩这一套,说你从小怎么样,家里人怎样,实际上只要是观察能力强的人,都能从对方的言行穿着上,猜出一些端倪,这压根跟所谓的算命毫无关联。 就在瘦司机以为对方还要继续扯一大堆有的没的取信于人时,这个小青年竟然没有再多说别的了。 “没有谁的命运是十全十美的,能得十全九美者,已经上天厚爱,”年轻人目光在胖司机的额际轻轻一扫,“大哥如果信我的话,今天回家的时候,换一条路走,可避大劫。” 说完这些,他拎着手里的木牌还有三百块钱,维持神秘高人范儿,慢慢悠悠走出了两人的视线。 瘦司机:这套路好像有些不对…… 不过他也没时间再细想这件事了,因为交警赶了过来,开始处理这起剐蹭事件。不过有了之前在一起在树下躲太阳的经历,两人各退一步,事情很快就处理完毕。 在外面忙了一天,胖司机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后。因为车被送去修理了,他只能坐公交车回家。下了夜间公交车,他准备穿过巷子时,被脚下的砖头绊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中午遇到的那个长着对酒窝的小青年。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巷子,犹豫了两秒,最后转身准备绕个圈子回家。 刚走没几步,他听到巷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重物掉了下来。他心头一颤,连忙转身跑了回去,被巷子里的景象惊呆了。 就在离巷子口不远的地方,掉了很多水泥、砖头等物,竟然是有一家人的阳台垮塌,整个掉了下来。 如果他刚才走这条路…… 在这个炎热的夏夜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钱钱,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对对对,爱你一万年。” “滚吧,我不爱你。”祁晏嫌弃地把扑向自己的室友撂到一边,然后把自己给他们带回来的晚饭放到桌上,“你们自己分,我去洗个澡。” 室友们看他从身上掏出个木头牌子,都很淡定,他们早就习惯祁晏偶尔出去冒充一把神棍这种事了。 洗完澡出来,寝室里的那三个已经把晚饭吃完了,满屋子里都是饭菜味儿。他腿一伸,把拦在自己面前的凳子踢到旁边,走到自己学习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往某个慈善机构捐了三百块钱。 师门有训,每月必给人算三卦,这三卦得来的钱不能用于自身,只能拿来做善事。 “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老大的笑容有些勉强,“家里帮我安排好了工作,工资不高,但是稳定。”他对家里的安排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只是马上要跟兄弟们分别,有些舍不得。 提到这个话题,四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兄弟四人在同一个屋子里生活了四年,现在要各奔东西,谁能开心得起来。 “明天我们哥几个出去大吃一顿,我请客!”王航在寝室里排行老三,帝都本地人,家里条件也富裕,“苟富贵勿相忘!” “行,明天去吃大户。” “不吃对的,只吃贵的!” 祁晏关掉电脑,“先上几杯武夷大红袍,然后各种珍稀海鲜通通来一份,你们觉得怎么样?” “钱钱这话说得有道理,最好多点几份,吃不完就打包回来当宵夜。” 谈到吃,寝室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下来。 对于勤劳勇敢的华国人民来说,没有什么是美食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的话,那就两顿。 兄弟几个聊天到很晚才睡,临近毕业季,他们寝室四人,有人回老家,有人继续读研,有人回家继承事业,各自决定了不同的路。 祁晏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沉沉睡了过去,然后他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耳边有个人在不停的跟他说着什么,然后在他额头上拍了一巴掌。 “呼!” 祁晏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寝室里老旧的空调还在呼呼的吹着,声音大,制冷效果却不强,调档到24度也只有27度的效果。他打了个哈欠,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看了眼还没亮的窗外,缩回被子里继续睡了过去。 窗外,半圆的月亮穿破云层,皎洁的月光照进窗户里,在沉睡的祁晏身上,蒙上了一层淡淡地月光。
2 第二天晚上,祁晏与寝室里几个兄弟,勾肩搭背去了家生意很好的火锅店,点满一桌子菜,敞开肚皮大吃。 “要我说,朦胧的夏夜里吃火锅,喝冰啤最对味,”老大从火锅里捞起两片羊肉,哧溜一口啤酒,“钱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祁晏的名字念起来谐音像钱,所以整个寝室,包括整个班,都喜欢叫他这个绰号。 “走一步看一步呗,”祁晏不喜欢喝酒,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他也不想扫大家的兴,陪着喝了两杯,脸颊微微有些发红,眼神却格外亮,“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当年他师傅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师傅把他带回小道观以后,才发现他右脚天生缺了一根脚趾。后来师傅去镇上派出所报警,也没有谁来找过他。当时镇上的人都穷,思想落后,孩子又多,大概是嫌他少了脚趾,天生长得不全会被人说闲话,所以干脆直接把他给扔掉了。 当时那种小地方没什么福利机构,见一直没人来找他,最后师傅见他可怜,把他给养大了。 师傅教会了他不少东西,还坚持送他去上学,他老人家临终前,还心心念念着要他去帝都读大学,并且送给他了一个房产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房子的地址就在帝都。 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偷在帝都买的房子,瞒得还真紧。 想到这些往事,祁晏捏了捏鼻子,笑嘻嘻的看着三个哥们:“刚好我这个月三卦还没用,不如给你们一人算一卦?” 老大跟老二齐齐摆手,他们两个知道祁晏有给人算命的小癖好,不过作为红旗下长大的五好青年,他们还是比较相信科学的。 向来跟祁晏关系最好的王航却饶有兴趣的问:“钱钱,给我算算。” 祁晏朝他伸出手,比了五根手指头。 “是兄弟还要钱?”王航捂着荷包,满脸的不可置信。 “亲兄弟,明算账,”祁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拿到钱也是帮你做善事,捐给有需要的人嘛。” “我看你不该叫钱钱,”王航从钱夹里掏出五百块钱拍到祁晏手里,“应该叫死要钱。” “这个问题你要跟我师父他老人家商量,”祁晏拿着钱摇了摇,笑嘻嘻道,“不过你确定要跟他老人家沟通沟通感情吗?” “还是别打扰他老人家安眠了,”王航连连摆手,“你快给我算算,我这辈子运道怎么样。” 祁晏把钱收起来后,才慢悠悠道:“你命里本来该有个姐姐,不过因为意外没了。” 王航连连摆手:“你这不准啊,我家就我这一颗宝贝独苗苗,上哪给我找个姐姐去。”他就说嘛,祁晏从头到脚,压根就没有一丝高人风范,怎么可能真的会算命。 老大跟老二在旁边笑哈哈的看热闹,连锅里煮的肉都不抢了。 “你先别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祁晏把煮好的羊肉捞进碗里,接收到王航半是怀疑半是期待的小眼神,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不过你们家积善之家,祖辈上或许还出现过难得一见的大善人,这些功德一直在庇佑你们王家子孙,以至于你们生活得比普通人更优渥。俗话说,就算是福气多也要惜福,很多人祖上做了不少好事,可是后辈们不争气,再多的福气也都浪费光了。” 说到这,祁晏凝神至双眼,就看到王航的头顶上,隐隐约约出现几缕红中带紫的气雾。心中一震,他这是功力精进了? 以往他顶多能从别人的面相上看出他的人生运势起伏,但是绝对不能凭借肉眼看到对方的“运气”,按的说法,这简直就是从练气期直接飞升到修神大能期,开挂都开得一般人不相信的地步。 王航见祁晏突然盯着自己不说话了,表情还带着些奇怪,心里隐隐也有些紧张起来,“钱、钱钱,你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这辈子都运气好,只要不为恶,不作死,就是福寿双全的命格,”说到这,祁晏故作高人模样摇头晃脑道,“命好得让人嫉妒。” “没办法,投胎这种技术活儿,一般人没我这么熟练。”听到这种好话,不管是真还是假,王航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老大跟老二见状齐齐嘘他们两个,“老三,老四,你们两个够了啊,低头看看地上,你们的脸掉了,还要不要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钱钱说我命好的,”王航指了指祁晏,“就算是不要脸,那也是钱钱,跟我没关系。” 祁晏做摇头叹息状:“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怎么懂得高人的寂寞?” “呕!”
“你别恶心我们了,还要不要吃火锅了。” “卧槽,我的羊肉!钱钱,你什么时候偷偷捞了那么多羊肉到你碗里!” 祁晏眼一瞥:“高人动手,岂是你们能瞧见的?” 寝室其他三人用斜视这个表示,生动活泼地回应了他这不要脸的话。 这顿饭吃得很晚,四个人带着一身火锅味,醉醺醺的哼着歌回了宿舍,唯一还算清醒的祁晏把他们给弄上床,洗漱完回来,见他们三个没有呕吐,呼吸也正常,于是放心的回到自己床上睡了。 半夜里不知道谁说了几句梦话,祁晏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脸朝着窗户的方向,整张脸都陷入皎洁的月色中。 几天后,4605宿舍的四人先后搬出了宿舍,然后开始各奔前程。 作为家里最受宠爱的独苗苗,王航回到家,就受到全家人的热烈关怀,最直接的表达就是一大把零花钱,还有满桌子的菜。 “奶奶,我吃不下了,”王航捂着肚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听着家里的长辈聊八卦。 什么东家女儿找了个渣男,现在被渣男骗财骗色,连公司的股权都被骗走了。 “所以说做人呀,不多留几个心眼不行,”王妈妈叹口气,“那家闺女长得挺漂亮,人也精神,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玩意儿了。” 王爸爸连连点头,表示对这话极为赞同。 不过王妈妈显然还没从愤怒的情绪中走出来:“如果当年我们的女儿没有流产,差不多就跟那家姑娘一样大。谁要是敢这么骗她,我肯定弄死他……” “妈!”王航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女儿?流产?这信息量有点大,他有些接受不能。 王妈妈这才想起儿子还在场,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道:“那个被人骗的姑娘你认识?” “不,我说的是后面一句,”王航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眼他妈的表情,“你以前真的……” 怀了一个女儿,但是却流产了? 王妈妈声音有些低沉,“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问着干什么。”想到那个已经成形的女儿,她心里就有些发苦,不愿意再多说。 王航见自家老妈脸色不太好看,于是很识趣的没有问下去,只是心神恍惚的坐回椅子上。 “你命里本来该有个姐姐,不过因为意外没了。” 当初钱钱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这么快就应验了。难道……钱钱真是铁口神算,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回到房间后,王航就激动的给祁晏打电话,恨不得让祁晏再给他算一卦! 祁晏接到王航的电话时,正在帮一对母子算命,确切的说是,在帮这对母子里的儿子算命,只不过这个儿子满脸不耐烦,倒是他的妈妈十分客气,虽然对他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态度却很好。 “妈,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信这个,”男孩子嫌弃的瞥了祁晏一眼,“就算你要算命,也找个像点的。这个人比我大不了几岁,能算什么呀?”实际上,他还想说,就这副小白脸的样子,这人也不像是会算命的。 祁晏笑而不语,视线在男孩子身上扫了一遍。 很好,骚年,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于是,就在男孩子妈妈准备道歉的时候,祁晏开口了。 “令郎这辈子的运势还算不错,四岁时应该有一场水劫,不过幸有贵人相助,才度过此劫。十二岁那年也有一场灾祸,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令郎一生中最大两劫都已经避过,此后不会再有大难之忧。” 四岁的事情,男孩虽然不台记得了,但是常常在家听他爸妈念叨,说他小时候掉进了小河里,幸好一位路过的退伍军人,才救了他一条小命。十二岁的事情,他已经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小学毕业,在回家路上被车撞了,不过奇迹的是,除了小腿骨折以外,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到这个时候,男孩心里已经有些发虚了,再看祁晏那显嫩的白脸蛋时,不自觉就摆正好了姿态,只是嘴巴还硬着:“没准只是凑巧呢,谁小时候没摔过跤,打个架什么的。” 对,就是这样的,这种骗术,书里早就揭穿了,他才不会信!
3 对于真正会算命的人来说,算人前事不算难事,难的是后事。因为前事已经发生,是固定不变的,而后事却还有多种可能与变故,功力不深,就有可能误人误己。 至于别人信不信他说的东西,他并不在意。能说的他都说了,别人放不放在心上,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银货两讫,互不相欠。只有骗子才会害怕别人不信他,舌绽莲花,说出一大堆好听话,最后的结局总是会让人“破财免灾”。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孩子妈妈把男孩子拉到身后,不让他说话,“您给他算算,他以后的学业、事业,还有婚姻什么的。” 祁晏笑着摇了摇头:“女士,我前面说过了,令郎此生最大的两劫已过,余生不会再有大灾大难。”年少时骄傲自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孩子眉正目秀,心中有正义,日后长大也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孩子母亲虽然还是想知道更多,但是听到这位小师傅说自己孩子余生都会过得很好,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利落的从钱夹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双手奉上,“多谢先生。” 接过这笔钱,祁晏见男孩抿着嘴仍旧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这个笑,让他有些显小的脸上多了几分神秘,“夫人不用如此客气,令郎日后定会是个有为之人。” 男孩面色有些不自然,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不礼貌,母子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小声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祁晏轻笑一声,把钱放进自己钱夹:“少年人,心中有怀疑才正常。” 男孩脸色有些发红,低着头没有说话。 “夫人,如非必要,请你家人本月请不要南行。”祁晏拿起自己的小木牌,“再见。” “啊?”男孩母亲愣愣的点头,等祁晏走远了后,才回了神,她这次真遇到高人了? 身为岑家分支的人,她从小到大就没有缺过钱花,五百块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看灵异志怪类的文章,现在虽然人过中年,这个爱好也没有改变。刚刚经过这里的时候,她看到这个小年轻人心里拿着一块木牌,还写着什么铁口神算,鬼使神差地就想要对方帮她儿子算算命。 想到那位年轻先生说的话,她拿出手机,给自己丈夫打了一个电话,听他说要去南边出差两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是开口撒了一个小谎,把他给留了下来。 像他们这些分支里的人,在总公司就算有职务,也不过是可有可无,所以她丈夫去不去出差,对公司的安排根本没什么影响。 管他算得准不准,反正小心无大错! “航哥,什么事儿呀?”祁晏把电话给王航拨回去,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瓶冰冻饮料,手机里传出王航激动的声音。 “钱钱,你牛,你牛上天了,哥哥给你献上膝盖了!” “你的膝盖我要着又没什么用,还是收回去吧,”祁晏走到人行道口,看到红绿灯还有十几秒,于是站在原地等待。 红灯很快变绿灯,他看了眼四周,才放心的往前走。刚走过中间的双实线路段,就见一辆打着左转灯的黑色汽车从他右边飞速窜了过来,然后火急火燎的开远。 被喷了一脸尾气的祁晏抹了一下脸,这个路段虽然允许左转,但是这种车速也太不友好了。 “钱钱,你除了会算命以外,还会不会别的?”王航激动地在屋子里转圈,“比如捉鬼捉妖,求神问仙之类的?” 祁晏:…… “少看小说,多看科教书籍,”祁晏无奈叹息,“封建迷信思想要不得。” “你个神棍居然要教育我不要封面迷信?!”王航无语,“那你会什么?” “也就算算命,看看风水,”祁晏眯眼望向前方,“其他的别多想。” “会看风水也行,”王航兴致盎然道,“明天你来我家做客,帮我看看我家的风水呗。” “行。”祁晏答应王航以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准备回家。 祁晏的家在梧桐路,地段很好,小区不算大,但是绿化很好,物业管理也很靠谱,要在这里买下一套房子,不花上几百万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道老头子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到超市买了两根大骨头,一包海带丝,回到家就给炖上了。 把火关小,祁晏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刷鬼话论坛,看到里面那些楼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是挺有意思的。 翻了几个帖子,当他看到一个帖子里的楼主说,新搬的小区在短短两个月内,已经有好几起自杀事件以及猝死事件时,皱了皱眉。
不过当他再刷新的时候,这个帖子已经被删除。于是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现在网上的消息真假难辨,有些人为了找存在感,故意编造谣言,压根不会考虑后果。 骨头汤熬好以后,祁晏先舀了一碗到师傅照片前拜了拜,然后把碗端回桌子上自己喝起来。反正他老人家羽化登仙了,这些凡俗东西他也吃不上,还不如他帮师傅吃了,也能不浪费。 吃完晚饭,祁晏拿出师傅留给他的道经,念了一段。 道家术法有无数分支,他现在所学也源于道术一脉,不过真正有本事的道家术士,向来秉持着爱信你就信,道爷懒得跟你多说的随性态度,以致于道家如今越来越式微,普通百姓想起道士,脑子里只会想到炼丹跟骗子。 实际上道家学说中包含着很多有用的瑰宝,只可惜时代迁移,生活速度加快,社会竞争激烈,很多人每日为了生活奔波劳累尚且来不及,哪还有精力去专研与他们生活没有多少关系的道家学说。 第二天一大早,祁晏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房门就被王航敲响了。 “钱钱,吃早饭呢?”王航一进门,见桌上摆着还没来得及动的早饭,把自己给祁晏买的早餐往桌上一搁,厚着脸皮把祁晏熬的粥端到了自己手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你这熬粥的手艺,真是没谁了,我觉得你如果去开一家粥铺,生意肯定会很好。” 祁晏嫌弃的瞥了王航一眼,拆开他买来的早餐吃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没去过我家,我怕你迷路,所以特意来接你啊,”王航低着头喝粥,抬都不抬一下,“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哦。”祁晏感动得很平淡。 两人吃了早饭,祁晏换了一套衣服,就跟王航下了楼。 王航来接他,还特意开了车,这车看着也只比普通代步车好上一点,并不是奢侈大品牌。可见王家父母,并不打算把自家孩子养成不知疾苦的纨绔子弟。 “钱钱,等下我家要是哪里摆设不对,直接说没关系,不用顾虑太多,”王航把车停到车库,带着祁晏下车,“我家里人知道我要带同学回来,都高兴得不行。” 祁晏笑了笑,拎着一大兜水果跟在王航身后进了王家大门。事实证明,王航说的不是客套话,王家上下果然很欢迎他的到来,热情得让他都快受不了了。 看着自己眼前冒尖儿得几乎要掉下去的果盘,祁晏忙把上面即将掉下去的那两块塞进自己的嘴里。 不过王家父母并没有主动提起看风水的事情,或许在他们心里,这只是两个年轻人在闹着玩,他们压根没有当真。 “航航陪你同学在我们家参观一下,”王母笑容温和地对祁晏道,“你也别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她早就听儿子提过这个朋友,从小没爸没妈,被一个小镇上的道士养大,可见从小吃了不少苦。 现在看这个年轻人长相讨喜,又跟自家儿子合得来,心里自然而然就对他有了好感。 没办法,祁晏的这个长相,实在是太容易激发上长辈们的父性母性了。 “钱钱,你跟我到四周看看,”王航激动的站起身,满眼期待的望着祁晏,“我们先从楼上看起,还是先从楼下看?” “先从外面看。”祁晏对王母礼貌的笑了笑,才站起身望了一眼大门外,家里的摆设做得再好,如果居位不正,正门歪斜,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帝都乃是聚龙之地,人气旺盛,从大处来说,就是不错的地方。王航居住的小区在修建时,应该请专业人士看过,所以算得上是一块旺地,更不会犯朝向有误这种常识问题。 走出王家别墅大门,大门两边是很简单的草地与绿植,并没有弄什么喷泉假山,看起来大方舒适,这倒是很像王家人给他的感觉。大门的造型宽阔简约,花纹简单,也没有弄什么凹凸不平的个性造型,更没有为了摆阔弄出什么狮头、虎头装饰。 “钱钱,我家这门有没有什么问题?” 祁晏摇了摇头:“心胸开阔,有福之家,没有问题。” “那我们去看看里面?”王航略显狗腿的给祁晏领路,大有让祁晏把他家里里外外夸一遍,他才能够放心。 不过房子刚看到一半,王父就接到一个电话,必须要带王航出门。 见王父表情有些严肃,祁晏知道这不是小事,主动提出了告辞。 王航不好意思的把祁晏送到车上,小声跟他道:“听说是有位大人物进医院了,帝都不少人都去献殷勤。” 就他们家这种身份,还不知道能不能在人家跟前露脸呢。
4 医院贵宾区外的走廊上,站着不少人,这些男男女女全身上下打扮得一丝不苟,爱炫富的男人没有往自己身上堆砌各种大牌,爱美的女人也没有戴太多的首饰,就连化妆品都没有几个人用。 一群人站在走廊上,竟没有几个人敢大声说话,似乎是怕吵醒病房里的人。 “爸,我们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了,究竟什么时候进去啊?”一个面容瘦削,头发还挑染着几缕其他颜色的小年轻忍不住问了一句,结果被他爸爸狠狠瞪了一眼,“不要打扰到岑五爷休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家老爸下了脸,小年轻面色有些难看,可是当病房的门突然打开的时候,小年轻忙低下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相貌普通,气质温和,但是在场众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他。因为此人乃是岑柏鹤最信任的助理,一般人都要给他几分脸面。 “让各位久等,真是万分抱歉,”梁峰朝众人歉然笑道,“只是医生特意嘱咐,岑先生需要静养。大家的好意我会转达给岑先生,希望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一切以身体为重,身体为重,”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连忙赔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岑先生休息了,等岑先生身体养好后,我们再来探望他。” “谢谢各位,今天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梁峰朝众人微微鞠躬,站在他面前的几个人,纷纷侧身避过。 梁峰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转身让两个保镖送这些人下楼,摆足了客气的姿态。 这些人匆匆赶来,在病房外站了大半天,连岑柏鹤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但是直到被保镖送出医院大门,他们都不敢有半分意见。直到这两个保镖转身走了回去,他们才在心里缓缓松了口气。 整个帝都都知道,岑家老五是岑老爷子的老来子,辈分与帝都很多五六十岁的人相同,但是年龄却要比这些人小上两三轮。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来子的关系,这位岑五爷身体不太好,平时轻易不在众人面前露脸,但是谁也不敢小觑他的能力。 记得几年前有个外地来的暴发户二代,喝多了酒开始胡说八道,当着众多人的面说了几句浑话,从此这位就再也没有在帝都出现过。 谁都知道这位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偏偏还是个特别不好相处的人物。 大家也不是非要去探望他,反正摆出这个姿态就行,就算讨好不了,至少不能得罪。 “什么柏啊鹤的,名字取得再好,还不是一副短命相,”刚才被自家老爸斥责过一句的小年轻坐上车后,骂骂咧咧道,“摆什么谱。” “人家摆得起,”其父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样的性格,早晚要吃亏。” 小年轻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父子二人乘坐的车开出一段距离后,车子突然熄火,司机下车检查半天后,也没找到原因,只好等着拖车公司的人来把车拖走。 “真是日了狗了!”小年轻摔门下车,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网络语。 “杨涛!”其父听到这句话,终于忍无可忍的沉下脸来,“谁教你说的这种下流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连狗都不放过! 杨涛看着自家老爸愤怒的面孔,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他该怎么解释,这只是一句口头禅,他对狗真的没那方面的兴趣呢?网络口头禅真是坑死人,他以后一定要注意在注意,不然没准哪天他爸就打断了他的腿。 “对呀,对呀,你怎么知道,算得太准了!” “那你能帮我算一算,我什么时候找到我的真命天子?” “真的吗,太好了。” 杨涛好奇的抬头,往声源处望去,就看到两个女孩子站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脸上还挂着激动地微笑,时不时问一些关于事业、恋情方面的问题。 这是在……算命? 再看那个给人算命的年轻人,最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脸颊处还带着点不太明显的婴儿肥,不过恰好是最容易激发女孩子母性的那类长相,这是在算命还是在逗女孩子开心呢? “你在这等拖车公司的人来,我先回公司了。”杨父见到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不见心不烦的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这可真是亲爹。
杨涛看了眼还在不死心检查车子的司机,干脆无聊的蹲在街角,斜着眼睛偷偷观察不远处的算命场面,毫无形象可言。 “先生算得真准,我现在确实有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那你觉得他……他适合做我丈夫吗?”问话的女孩子面色有些发红,似乎觉得自己问出这种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可见她的性格有些腼腆,并且观念十分传统。她身边的朋友问了很多问题,而她总共也没开口几次。 祁晏算出这个女孩子现在有朵烂桃花,但是在没有见过对方面貌前,他不会轻易判定结果,“你有他的照片吗?” 于是妹纸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张p过的照片。 “有比较自然一点的吗?”面对亚洲三大美容邪术中的“ps技术”,祁晏觉得就算自己是神,也不能凭借这种照片,算出什么前因后果来。 女孩子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手里翻来找去,总算找到一张没有经过美颜的照片,两张照片比起来,还真不太像是一个人。 看到这个男人真实照片的第一眼,祁晏就知道,此人别的方面还好,但是却是个花心滥情的性格,至少要等到中年以后,才能把心稳定下来。 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他并不是良配,更重要的是,从两人面相上来看,他们两个应该没有姻缘关系,甚至连露水情缘都没有,倒更像是有血亲缘。 祁晏看了眼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沉默两秒后道:“小姐既然不信命,又何必算命?如果我没看错,此人应该不是你的男友,而是你的亲人。” “嗯?”女孩子愣了愣,拿回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不下心多滑了一下手指,把男友的照片划过去了,大师看到的照片,是她堂兄的。 她一边连连道歉,一边在心里暗暗吃惊,这真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仅仅是看个面向,竟然就算出了这么多,这简直太神奇了。 杨涛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看到这样一场好戏,他站旁边站了十几分钟,等那两个年轻女孩子满意离开以后,就起身走到了这个年轻算命师面前。 祁晏正准备收牌子回家,见自己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只是他那吊儿郎当的性格,与他身上那套规规矩矩的衣服有些不太搭。 “你会算命?”杨涛看着祁晏手里那块寒酸的牌子,心中忍不住想,这个高人还真是……与众不同,长得这么软乎就算了,连招牌都做得这么低调不显眼。 “不好意思,本月三卦已经算完,先生如果需要,下个月请早。”祁晏说着就把牌子揣进自己裤兜里,一副不为金钱所动的模样。 杨涛没料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回答,愣了几秒后才指着牌子道:“大师,你看你这牌子上不是写着有缘则算嘛,我看我们挺有缘的。你看我的车恰好就坏在你旁边的路上,你说这不是有缘是什么?” 祁晏扭头看了眼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豪华型宝马车,知道这是位有钱人,“先生是有钱人,不用算命也有好命。” “大师真是高人,一眼就看出我家里有钱了。”杨涛想要算命的兴趣更浓了。 祁晏:这娃的脑子是不是有些不好使? 家里开豪华型宝马的,肯定是有钱人,这还用算? 杨涛见祁晏不为所动的模样,打心里认定他肯定是位师从高人的能人,于是怎么也不愿意放祁晏走:“大师,你给我算一算,价钱好商量!” 高人难寻,花点钱不算什么。 这么傻白甜的孩子,这么容易相信人,从小到大究竟被人骗过多少次?祁晏内心里,对杨涛生出一股淡淡地同情。 不过投胎是个技术活,这人虽然有些傻白甜,但是运势却比王航差不了多少,也是气运带红的好命人。 杨涛见自己提到钱,大师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越来越觉得,这位高人深不可测,就算长着一张软萌萌的脸,仍旧能让人心生膜拜,简直太厉害了。 眼睑杨涛的眼神越来越亮,祁晏挑了挑眉:“先生想算什么?” 被祁晏这么一问,杨涛脑子竟有些卡壳,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要算的。从小衣食不缺,家人宠爱,身边不缺漂亮妹纸,更不用愁工作事业,他究竟有什么想要的?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还躺在医院的岑柏鹤,他爸想抱上岑家的大腿,不知道能不能抱上呢? “请大师帮我算算,我们家能得贵人青眼吗?” 杨涛虽然傻白甜,但还没甜到愚蠢的地步,他提的这个问题,实际上也是想探一探祁晏究竟有多少真本事。
5 祁晏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递到杨涛面前,“你写个字给我看看。” 杨涛也不嫌弃这张纸有些发皱,刷刷几笔写下一个“柏”字,姿势虽然潇洒,不过字却略丑。 “柏有长青不衰之吉意,是个好字。加之白字为日有头,左有木字做依靠,意味着你所求之事,因得遇贵人,终有出头之日,”祁晏把手里的纸往杨涛手里一放,“恭喜你,你将得偿所愿。” “真的?”杨涛不敢置信的看着祁晏,那可是岑家,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岑家,他们家真能攀得上这根巨无霸大腿? “这种事本就在信与不信之间,我说你听,信不信在于你的内心,”祁晏把双手背在身后,笑得一脸的淡定。不过杨涛似乎特别吃这一套,当即便不再质疑祁晏的话。 “大师,那我能不能再问点别的?”杨涛压低声音道,“你看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大灾大难没有?” 祁晏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摇头道:“人生有苦有甜方为正道,你的命格极好,不必介怀日后的小灾小难,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日后所有的事情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让一般人听来,肯定会认为祁晏是算不出来才找的借口,可是在杨涛眼里,那就是大师对他的语重心长,于是他连连道谢道:“多谢大师指导,我明白了。” 这种态度,倒是让祁晏对他有了一丝丝好感。他的视线落在他的肩头,状似无意的在他肩膀上掸了一下。如果有懂行的人在场,就能看到几缕黑雾消失在祁晏的弹指间。 杨涛只觉得自己有些泛酸的肩膀莫名轻松了下来,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大师,您看您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杨涛搓着手,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之情,“听说您这样的高人,不仅会算命,还会看风水,价钱方面好商量……” 称呼从“你”变成“您”,就是如此的自然。 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俗,玷污了大师的高洁,杨涛立马改口道:“大师能来,定能让寒舍蓬荜生辉,瑞气千条。” 第一次遇到拍马屁拍得这么直白的,祁晏觉得自己适应性良好。这些年跟着老头子生活在一起,别的没学会,脸皮厚,心态稳,演技好这几项技能,他基本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种事随缘就好,”祁晏摇了摇头,“我看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恐怕要下雨,先生也早点呢回家。” 杨涛抬头看了眼晴空万里的天空,实在看不出这样的天色哪里有下雨的征兆,不过嘴里还是笑着应下,“大师,不知您的卦钱……” “这种事随缘就好,随缘就好。”祁晏笑得眉眼弯弯,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超然姿态。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啊!多么的超然物外,多么的出尘脱俗,那些街头骗子在大师面前,就是渣渣!可是大师这么不看重金钱,他却不能让大师吃亏。 杨涛掏出自己的钱夹,把包里的现金全部塞给了祁晏,“大师,请不要嫌弃,把这些都收下吧。” 祁晏从这叠钱里抽出两张放回杨涛手里:“这些钱你还有用处,拿回去吧。” 虽然不明白大师为什么还了两张钱给自己,杨涛还是乐滋滋的把钱揣了回去,最后死皮赖脸终于在大师那里要到了一个私人号码。 “大师,您慢走啊。”杨涛仰着脖子目送大师离开,直到人家再也看不见,才不舍地收回自己目光。 “少爷,拖车公司来电话说,拖车在半路上出了点问题,要再等十几分钟才能赶过来。”司机取下手里黑乎乎的手套,表情有些微妙。 任谁目睹了自家雇主的儿子,舔着脸给一个街头骗子送钱,表情也不会好到哪去。只是他知道这位大少爷的脾气,那是又倔又不听人劝,他这个做司机的,只需要默默看着他撒钱就好。 反正有钱任性。 “搞什么……”杨涛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让哥们开车来接自己,就听到头顶突然打了一声惊雷,乌云瞬间遮住了太阳,天色顿时暗了下来。 司机与杨涛齐齐望天,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些发傻。 真要下雨了? 两人齐齐想到刚才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最后杨涛艰难的招到一辆出租车,打车回了家,打车费用总用一百八十二。他捏着出租车师傅找给他的十八块钱,站在自己家大门口发傻。
这位大师真的是神了,难怪特意给自己留了两百块,原来是算到他需要这么多! “儿子,外面雨大,你站在门口干什么?现在的天气预报也没个准数,说今天是个大晴天,结果却下这么大的雨,”杨母见儿子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发呆,好奇的走到他身边往四周望了望,“是发生什么事了?” “妈,”杨涛兴奋的看着自家老妈,“我遇到高人了!” “啥玩意?!”杨母被儿子突然的兴奋吓了一跳,不自觉把自己老家的口音都蹦出来了。 然后杨涛把事情经过给自家老妈讲了一遍,杨母觉得这事虽然有些离奇,但更多的只是巧合。等到杨父回来以后,她就把这事跟丈夫提了。 “那小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遇到过靠谱的人了?”杨父对自家儿子的智商完全不抱希望,所以听完老婆的话以后,他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而且那个高人多大,二十岁左右?我们帝都那几位真正的高人,谁不是已经花甲之年?他们名下能出师的徒弟,也都有三四十岁了,难道这些人的本领,比不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伙子?” “再说了,真正的高人在大街上都能随随便便碰上,还能算什么高人?”杨父摆了摆手,“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骗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涛涛还跟我说,要请这位年轻大师来我们家看风水,要不我跟他说,这事就算了”杨母心里有些犹豫,儿子难得想帮家里做点事,虽然找的大师不靠谱,但是这份心意还是好的。直接跟他说大师不靠谱,家里不准备请他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不,我们不仅要请他来,还要客气热情地招待他,”杨父哼了一声,“我就要让他明白自己究竟请的是个什么样的骗子,免得以后再上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当。” 被人主动骗,他忍忍也就过去了,他儿子这种行为,压根就是自己送上门让人骗,他这个做老子的,心里能高兴得起来才奇怪。 “吃一堑长一智,只有被事实打了脸,他才能长脑子,”杨父深恨自己当初太溺爱孩子,把他养成不动脑子的性格,现在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 “这样好吗?”杨母有些舍不得儿子被这么打脸。 “慈母多败儿!” “你说什么呢?”杨母眉头一竖,一巴掌呼在杨父胳膊上,“教育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吗?这会儿孩子有了缺点,就往我身上推,你咋这么能呢?!” 杨父摸着自己被呼疼的胳膊,默默缩头,不敢再废话。 祁晏接到杨涛的电话时,正开着电脑跟人下副本,队里有两个近攻是傻逼,乱用技能引得boss群爆,害得整个团队倒下大半。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直接退出团队,用了一张定位符回到主城,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来电人是陌生号码,祁晏看了两眼,没有回拨过去。 不过很快对方又打了过来,祁晏接起来以后,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几天前遇到的杂毛小青年。 “好,到时候我一定会登门拜访。”祁晏挂掉电话以后,把手机往沙发一扔,“生意主动送上门了。” 他大学的专业是金融管理,实际上他本人对这块完全不感兴趣,相比之下,他跟喜欢给人算命,看风水。老头子去世前,曾让他立下誓言,未满十八岁以前,不能给人看风水,更不能改风水。 现在他已经成年,还莫名其妙的多了项肉眼观气的本领,命运注定他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而且…… 他知道老头子内心里,还是很希望他能继成衣钵的。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有一身本领,却待在偏远的小县城里。但是到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作为老头子的养子兼徒弟,他不会让老头子的传承就这么断掉。 走到老头子照片前,祁晏给他上了一炷香,笑嘻嘻道:“老头子,你老就安心待在天上看着吧。” 照片上的老人戴着青帽,瘦削的脸上,一双温和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祁晏轻笑一声,拉开遮住窗户的帘子,顿时月光倾泻而来,把他的脸衬得晶莹透亮。 在别人的眼里,窗外的景色是一幅美丽的夜景,但是在祁晏眼里,这里冒着紫金两色之气的繁荣都市。
6 “大师,这边请。”杨父亲自接待了这位儿子口中的高人,杨涛在一边根本连嘴都插不上。 祁晏看了眼杨父,笑而不语的跟上,目光看了眼杨家别墅花圃里的玫瑰丛,那里玫瑰茂盛,间有杂草混迹期间,不显杂乱,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大师,您看要不要先喝杯茶再……” “不必,”祁晏把手背在身后,表情有些淡淡,“我看完就走。”这位杨先生的态度看似热情,但是祁晏感觉得到,这个人打心底里根本没看得起他。 他没必要陪着别人做戏,有话直接说更爽快。 没有想到这位假冒大师如此耿直,杨父表情一愣,扭头见儿子似乎想要开口说话,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笑容满面对祁晏道,“那怎么好意思,您专程来寒舍一趟,怎么能连一杯水都不喝。” “杨先生不必客气,我辈之人不讲究这些客套。”祁晏态度仍旧十分平和,他指了指大门口旁边的喷泉,“此处应是通风向阳之处,有喷泉在这,并不能起到聚水为财的效果,反而会阻塞运势。大事上虽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做事的时候容易一波三折,影响效率。” 杨父看了眼自己花大价钱修好的喷泉,忍不住回想自己这两年搬进这个新别墅后的运势,好像真的比以前要费事不少? 不对,不对,这肯定是骗子的心理暗示,他要稳住。 杨家大门比起王航家,就显得花哨多了,朱红色镀金大门,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还有门上仰头长啸的鸟类,是孔雀还是凤凰? “杨先生家运势虽好,可是须知祸从口出的道理。若是遇到一般人还好,如果遇到运势比你们还旺的人家,好运也只会变厄运。”祁晏转头看向站在杨父身边的杨涛,“口下积德,方才有后福,这大门跟嘴巴一起改了吧。” 连着被祁晏指出两处不好的地方,杨先生脸上的笑意有些绷不住,但是奇异的是,他内心深处,再也坚定不了刚才的怀疑心态。杨涛这个孩子,有多不会说话,他这儿当爸爸的,心里十分清楚。正因为儿子这张嘴,外面的人对他评价一直不太好,害得他这个做爸爸的也处处没脸,个中心酸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想到这,他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哪知道自家儿子却满脸崇拜的看着前面那个娃娃脸大师,他心里这口气更堵了。 走进大门,杨家的装修风格更是一言难尽,显然从未请专业风水先生看过,气流杂乱,毫无通运一说。 杨父见祁晏走进大门后,就站着不动了,忍不住在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位又要挑毛病了。 然而祁晏参观完整个客厅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多看了几眼他们墙上挂着的“名画”。杨父面色有些尴尬,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名画大部分是为了充面子挂的赝品,真品只有一两件,还都是不太出名的作品。 “大师,我们再去楼上看看。” 杨父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正在接受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楼梯是仿欧式的旋转楼梯,整体效果金碧辉煌,拍豪门剧时常用的那种酒店风格。转角处还放着一个硕大的落地青花瓶,高度几乎与他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持平。 “大师,这是我在一个拍卖场买的,四十五万,你觉得怎么样?”杨父觉得,自己终于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祁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花瓶,仍旧笑而不语,只是矜持的微微颔首,只是动作幅度实在太小,小得让杨父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杨父带他去主卧,打开门他就开到墙角处放着的仿古式摇摆大钟,红木外壳,上面还雕着复杂的花纹。大钟的对面,放着欧式梳妆台,台子上放着几个没有上锁的首饰收纳盒,看得出女主人应该有不少的首饰,并且对待首饰的态度非常的随意。 不过从这个屋里的气场来看,女主人应该是个积下善德之人。 随后杨父又领他看了其他的房间,从头到尾祁晏都没有说几句话。三人回到客厅后,祁晏在奢华的沙发上坐下,直接道:“杨先生似乎并不太信风水一说?” 杨父笑着打哈哈道:“大师您这是开玩笑,若是不信,我又怎么会专程请你到寒舍来?” “你如果相信风水,又怎么会把摇摆大钟邻床而放,把梳妆镜对着床头?”祁晏轻声一笑,“杨先生近来身体如何?” 杨父脸上的笑意一僵,近两年来他大病没有,但是经常头痛发烧,晚上睡觉还经常做噩梦,这段时间更是严重,不仅睡不好,脱发的现象也越来越明显,他只当是工作压力案太大,压根没往其他方面想。
“大师,您的意思是说,是我家里风水不对?” “你怎么会这么想?”祁晏挑了挑眉,“我只是觉得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多休息。” 杨父:…… “大师,大师,”杨涛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那您给我们说说,我们家风水有哪些不对的地方” “你们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真话,您尽管说,我们绝对改,一定改。” “杨先生与尊夫人的感情应该很好,尊夫人性格坚定,快人快语,在工作上对杨先生也帮助颇多,对吗?”祁晏见杨先生连连点头后继续道,“尊夫人就像是你们院子里的那丛玫瑰,茂盛却又自由,我建议杨先生不要动那丛玫瑰花,平时只需要修剪一下就好,不要大动。至于门前的那个喷泉,最好把它给填了,大门外不要有东西阻挡,这样既通风又顺气。” “至于屋内……”祁晏还扭头看了下四周,这栋别墅的装修风格虽然一言难尽,气流也有些杂乱,但是坐向还是很好的,户型设计也很合理,其他小件摆设虽然乱七八糟,但是总体来说,对运势方面真没太大的影响。 很多人谈风水色变,好像多摆个花盆,多扔一双鞋,就能让人运气变得好或者不好。实际上这是非常不对的,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家中装修风格首先要自己喜欢,就是风水的首要条件。 家对人来说,是一片有归属的净地,如果连最基本的装修风格都不合自己心意,那待在屋子里能不糟心?心情不好,运势自然就好不起来。 比如说杨家这装修风格,对于他来说,十分的辣眼睛,可是看杨家人的态度,似乎对自家的摆设还挺自豪,说明他对自己的家很满意,也能从里面找到愉悦感,他如果硬要对方装修成其他风格,没准他们一家心里还不得劲儿。 所以除了特别犯忌讳的摆设,其他东西随心就好,太过刻意反而不美。 “别墅的户型很好,窗明几亮,富丽堂皇,并没有太多影响运势的东西,”祁晏指了指楼梯拐角处,“花瓶是瓷器,瓷器易碎,加上它太过高大,放在过道上不太合适,于运势也不利。杨先生可以把它放到客厅的角落,这样易观赏又不容易摔坏。” “至于原本放花瓶的地方,可以放金桔或者常青植物之类的盆栽,”祁晏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床头不可放钟,镜不能对床头,改了这些便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了。” 杨先生听了这些,心里对祁晏的三分怀疑变成了七分信任。对方既没有让他买什么法器,也没有故弄玄虚摆手段,但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让他有些相信对方的话来。 “还有……”祁晏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杨先生一眼,“尊夫人命格极好,又是心善之人,杨先生要尊敬爱护她,晚年定会福泽深厚。” 杨父心中一凛,微微移开视线,不敢跟祁晏对视:“我一定牢牢记住您这句话。” 没有想到大师连这个都算了出来?! 高人,原来真的是高人! 上个月他认识了一个年轻女人,心思有些浮,如果不是想着与老婆多年的感情,恐怕早就犯了错误。现在听到这位大师说的话,脸上竟有些发烧。 不过他也庆幸大师跟他提了一句,不然等他犯了错,他肯定承担不起那个后果,更是会后悔。 到了现在,他已经对祁晏的本事深信不疑,忍不住又有些担心,大师对他这么冷淡,是不是在进门的时候,已经看清了他心里的态度? “大师,在下有眼无珠,有冒犯的地方,请您千万不要介意,”杨父瞪了杨涛一眼,“还不给大师倒水,坐在这儿干什么?” 被吼的杨涛一脸懵逼,坐在这里都躺枪,他做错什么了? “不必了,”祁晏从沙发上站起身,“杨先生贵人事忙,我也就不打扰了。” “大师,大师……”杨父哪敢让祁晏就这么走了,“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在下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一桌酒菜,请您赏脸吃个便饭。” “杨先生不必客气,我不讲究这些,告辞。”祁晏不为所动,坚持要走。 杨父又劝阻了好几次,见实在挽留不住,只好硬塞给祁晏一张支票,笑颜如菊地把他送上了车。 “大师您慢走,待您有空的时候,在下再去叨扰。”杨父摇晃着手,知道车影都看不见以后,才垂下手来。 “爸……” “你现在别跟我说话,大师不是说了吗,你那张嘴要改改!”杨父匆匆忙忙地拿出手机,开始找工人来填门口的喷泉,还有换大门。 大师的话,不能不听! 至于被杨父奉为高人的祁大师,此刻正看着支票上的十万块人民币,露出满意地微笑。
7 “老杨最近几天走什么好运了,春光满面的,”老李见到好友最近几天一直乐呵呵的,好奇的问,“是不是上次看到的美人弄上手了?” “胡说什么呢,什么美人有你嫂子好看,”杨刚面色一整,摆手道,“那些花啊草的,我可是不敢沾。” 老李以为杨刚是在开玩笑,可是仔细一看他的脸色,竟然十分认真,看来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家老婆最好,别的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看明白了杨刚的态度,老李也不再提美人的事情:“听是你这两天谈了好几单大生意,看来是最近交上好运了。” “哪里,哪里,都是以前正谈着的,刚好这几天才谈拢。”杨刚想起那位大师,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激,他刚把喷泉给填上不到一小时,就有生意成功谈了下来,简直太神了。 “那这次南边城市遭受冰雹灾害,你可要多捐点。”老李心里有些羡慕嫉妒恨,忍不住在这里抬了抬杨刚。 哪知道杨刚竟然也不在意,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见杨刚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老李顿时无言以对,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最近几年南方发生很大的自然灾害,冰雹加洪涝,让不少百姓受了灾。帝都的这些生意人,不管是真的同情灾民,还是为了挣个面子,都聚集在了一块,举办了一个捐赠仪式,给灾区人民捐款。 反正不管他们用意如何,但是灾民是真切收益的,所以各界人士都乐于见到这种场面。 捐赠仪式结束以后,杨刚正在跟几个好友聊天,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幸好我听了老婆的话,没有去南边出差,不然这次可要遭罪了,那个算命的高人可真是神了。” 听到“高人”二字,杨刚忍不住扭头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岑家分支的人,这个人虽然没多少能耐,但是为人本分老实,所以得以在岑氏财团总公司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在他们这群人里面也算吃得开。 因为再怎么样,冲着这个姓,大家都要对他客气几分。 不知道是因为他对高人太过于信任,还是脑子一热,他就是觉得,岑春和口中提到的高人,有可能就是给他看过风水的那个高人。 只有这样的大师,才能识天机,断人运,是有钱也难寻的人物。 引起部分富豪注意的祁晏,此时正躲在屋子里吹空调,吃冰淇淋,打游戏。因为帝都最近实在是太热了,热得他连跨出大门的勇气都没有。 王航打过他几次电话,请他出门吃饭,他都因为外面又闷又热的天气,十分感动,然而仍旧拒绝了。 所以当他家的门被人敲响时,他下意识觉得不对。这个时候他没有叫外面,也没有快递,谁会敲他的门? 敲门的人似乎很讲礼貌,先敲了三下后,又等了一会继续敲两下,然后继续等。 祁晏关掉游戏,把桌子上的垃圾扫进垃圾桶里,走到门口凝神往外看了一眼,拉开了客厅的大门。 “请问是祁大师吗?”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的看着祁晏,“祁大师,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杜东早就打听过,这位祁大师虽然年轻,但是手段却很神秘,在算命、看风水这一方面,非常的厉害。 所以看到穿着白体恤牛仔裤的祁晏走出来,他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反而十分虔诚的朝祁晏鞠了一躬。 祁晏没有避开他这个鞠躬,只是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年轻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贵客临门,请进吧。” “谢谢大师。”杜东胖乎乎的脸上流着豆大的珠,他微微躬身走进门,然后小心翼翼脱下脚上的鞋,怕弄脏地板。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见状,也只好学着老板的动作,脱鞋赤脚进屋。 祁晏回头看到三个大老爷们都赤着脚站在门口,“贵客不必如此。” “应该的,应该的。”杜东掏出一块手帕囫囵擦了一下脸,苦着脸道,“冒然打扰大师,还请大师见谅,只是杜某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实在万分抱歉。” 祁晏淡然一笑,在自己红木茶几旁坐下,然后倒了四杯茶,抬手请三人坐下,“贵客能找到这,也算是缘分,先坐下喝一杯茶。”
杜东见这位大师脸嫩得很,最多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是一言一行却充满了神秘莫测之感,更加觉得这位年轻的大师有真本事,于是态度更加虔诚了,“多谢大师款待。” 茶叶是很普通的竹叶青,但是不知为何,杜东就是觉得,大师这里的竹叶青比别处更有滋味,更加回味无穷。 “大师,在下姓杜,幸好这些年祖宗保佑,置下几分薄产,大师若是不嫌弃在下高攀,叫在下一声老杜就好。”杜东主动自我介绍,不怎么大的眼睛被挤在一起,看起来既富态又有几分可笑。 祁晏放下茶杯,观察了一下这位杜先生的面相,是幼年艰苦中年发达的命格,但是中年之后,事业会开始起伏,要五十岁过后,才能稳定下来。 他的气运白中带微红,算不上什么好命,但是比大多普通人要好。最重要的是,祁晏发现他眉毛十分端正有型,是个知恩图报,心有善念的本分人。 祁晏比较任性,帮不帮忙喜欢凭他的眼缘与心情。他今天心情一般,不过这个杜东虽然长得不好看,也没有身材可言,但是他却愿意听一听对方的请求。 “杜先生今天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杜先生苦着脸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大概就是妈生病、老婆生病、女儿生病,连公司也连连遭遇不顺,他这个月愁得都瘦了二十斤。 看了眼杜东瘦得不太明显的身材,祁晏抿了一口茶:“所以杜先生是想我去看一看你家的风水吗?” “有算命先生说我是天煞孤星,所以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杜东捧着茶杯,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大师,您帮我算算,我的命真有这么差吗?” “杜先生说笑了,”祁晏笑着摇了摇头,“你如果是这样的命格,哪有机会娶妻生子。除非你是康熙帝那样的紫金龙命,不然你的内人根本熬不到结婚的时候,就已经与你天人永隔了。” “那、那照您这么说,我不是天煞孤星命了?”杜东不大的眼睛里迸发出希望,双目灼灼的看着祁晏,仿佛只要祁晏说一句不是,他家里的厄运都能通通消散般。 “天煞孤星这么万里挑一的命格,哪有这么容易遇到,”祁晏食指轻轻拂过红泥茶杯,把上面的一滴茶水擦掉,“杜先生不仅不是天煞孤星,还是母慈子孝的好命格,我想你之前遇到的算命先生,可能在推算的时候,不小心算错了。” 这话说得委婉,但是杜东与他的两个助理都明白,之前的那个算命先生恐怕就是个骗子。 “既然我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为什么我家里的人全都出了问题,只有我什么事都没有?”杜东有些泄气,虽然祁晏否认了天煞孤星这个说法,但是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是自己害得家人生病住院,所以才如此不安。 这是一个十分顾家的男人,所以话里话外关注的都是家人,倒是他公司里的不顺很少提起。 “杜先生公司出了问题,不就是你出的事吗?”祁晏提起茶壶,给杜东续上茶,“你太过关心家人,反而忽略了自身。” 杜东笑容里的苦意更浓,双手捧起茶杯,举过头顶:“请大师帮我!” 祁晏扭头看向窗外,神情凝重道:“今晚七点过后,我陪你走一趟。” “七点过后?”杜东愣了愣,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难道时间上还有什么讲究? “那大师,不如我们现在先出去吃晚饭?”杜东客气的道,“在下打听过了,附近有家很不错海鲜店,大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去那里品尝品尝。” “那家店附近不好停车。” “反正也不远,不如我们步行过去?” “不好,等一会儿要下雨,我们还是叫外卖。”祁晏拿起手机,点了四人份的饭菜,然后对愣愣的杜东道,“我比较喜欢在家里吃饭。” 杜东也不管祁晏说得有没有道理,反正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这个时候不是吃晚餐的高峰期,所以外卖来得很快,杜东抢着付了账,然后把快递餐盒摆在了桌子上。 饭吃了一半,外面就开始下起雨来,哗啦啦的声音传进杜东等人耳中,他们脸上都露出敬仰的神情。 祁晏把手机摆到三人面前:“一个小时前,天气预报台发了黄色暴雨预警。” 杜东顿时心生感慨,大师就是大师,说话真诚,不故弄玄虚,一看就是胸中有沟壑的人。 他们家这次有救了。
8 晚上七点半左右雨停了,祁晏换上鞋,对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的三人道:“现在走吧。” “好好好。”杜东连忙跟上,连鞋子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拖着鞋跟,跟了上去,跟在他后面的助理细心的替祁晏掩好了房门。 “大师,您不带点什么工具吗?”杜东看了眼祁晏空空的双手,“还是需要买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买。” “买什么?”祁晏按了电梯按钮,转头对杜东道,“我们不是拍电视剧,也不用去降妖除魔,所以不需要桃木剑、罗盘这些东西。” 杜东一脸敬仰,高人就是高人,做事如此淡定。 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杜东在车子的爱好上,颇有土豪范儿,祁晏看了眼车子的牌子与型号,价格大概在三四百万左右,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值钱的样子。 “大师,请。”助理替祁晏打开了车门。 祁晏坐进去以后,闻到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车里放着几个薄荷味的香包。 “这些是我女儿放的,她说夏天热,人容易犯困,放些薄荷在里面,司机开车的时候就不容易走神了。”杜东见祁晏的眼神落在薄荷香包上,笑容里带着骄傲,“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成绩好,人又乖巧……” 可是想到躺在医院的女儿,杜东声音有些哽,说不下去了。 祁晏见他这样,面色微缓,劝道:“杜先生不必担心,你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大师吉言,”杜东朝祁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要她们没事,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听到这话,祁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他的掌纹十分清晰,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纹路,老头子曾说他的掌纹是贵人命,他也没看出自己贵在哪儿。 医人不自医,再会算命的人,也算不出自己的命运。不过祁晏对自己以后的命运半点不关心,人活在世上,只有未知才有期待,如果连期待都没有了,生活与一潭死水又有什么差别? 杜东的家是一栋两层别墅,别墅的草地与花丛非常杂乱,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走进屋内,给人一种没有人气的阴冷感,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让大师见笑了,因为我最近一直都是待在公司跟医院,所有家里都没怎么打理过,”杜东尴尬的笑了笑,按下墙角处的开关,顿时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从装修风格来说,杜家比杨家更有品味,但是祁晏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杨家的百宝价上,看到一尊唐三彩摆件。 唐三彩在文物里面,算是有名的品种,但是这种东西实在是适合放在家里,更别提摆在客厅里。这个玩意儿在古代的时候,属于殉葬品一类,能够用它的只有死去的人,万万没有活人使用它的道理。 “杜先生是藏家?”祁晏指了指唐三彩,以及它旁边放着的一块成色有瑕疵的玉璧,这两样东西都散发着阴冷的黑气。 “哪里,我是个粗人,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杜东摇头道,“这是前几个月,我母亲过寿时,两个朋友送的。” “哦,”祁晏若有所思,“商界的朋友?” “是啊,”杜东点头道,“都是几个合作伙伴,听说这两样东西挺贵重,我如果不摆出来,哪对得起朋友的一番心意。” “那你这两个朋友挺大方的,”祁晏垂下眼睑,语气有些淡淡,“连真品都愿意送给你。” 杜东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大师,这两样东西……有问题?” 祁晏没有直接说有问题,只是道:“我看这两样东西做工精细,又都是真品,具有研究价值,杜先生如果舍得,可以捐给博物馆,也算是功德一件。” 杜东愣了一下,然后满口答应下来:“应该的,把文物上交给国家是应该的。” “杜先生是个大方人。”祁晏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楼上格局不错,摆设也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股若有似无的煞气。 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杜东,“杜先生,你去楼梯上站着。” 杜东乖乖的退到楼梯拐角处站好,然后他就看到祁大师右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他恍惚看到对方手中好像冒出了几缕白雾,但是又好像是自己眼花了。
祁晏在楼梯扶手的缝隙里摸了摸,从里面取出一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纸出来,隐隐还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以及尸油味。 “大师,这、这是什么?”杜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家里会有这些东西,他缩着胖乎乎的脖子,下意识察觉到了不安。 “不是什么好东西。”祁晏用手一捏,黄纸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化作了细碎的纸片。这些碎纸躺在祁晏手里,一片都没落在地上,“去给我倒一碗醋来。” 杜东闻言,连忙转头往楼下厨房跑,矫健的身姿一点都不像胖成他那样的人所拥有的。 不到两分钟,他就倒了一碗醋端到祁晏面前,祁晏扫了他一眼:“端稳,别动。”说完,他就把掌心的纸扔进醋碗里,纸进了醋里,就像是水下了油锅,发出嗤嗤声响,臭得杜东差点吐出来。 他勉强压制着呕吐的*看向大师,发现大师已经站了离他有好几步远,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玩意儿的味道不会太好闻。 不过纸扔进醋里会发生这么大的化学反应? 这好像有点不太科学哈? 只不过大师虽然长着一张温和好相处的脸,但是丝毫没有替他解惑的意思,只是高冷的瞥着他手里散发着臭味的醋道,“把它倒在你墙角西面,然后对着它鞠躬三次,就可以了。” 杜东仍旧乖乖照做,大概是被大师的这一手吓住了,他鞠躬的时候,格外虔诚,只差没有直接跪下了。 祁晏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后才道:“你家里风水很好,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两件文物,尽早捐了吧。”至于所谓的朋友在背后算计,就不是他这个风水先生要管的事情了。 杜东连连答应亲自开车送祁晏到楼下后,才又回到自己家。然后连夜联系到文物博物馆负责人,第二天一早,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上班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这两样东西给捐了出去,抱着博物馆送的大堆纪念品回到车子上。 刚回到家没多久,他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他老婆病情有所好转,给他妈联系好的医生,也终于有了时间做手术。 挂了这个电话,杜东抹了一把眼睛,匆匆赶往了医院。 两天后,祁晏收到银行发给自己的短信,他的账户里多了一百万。对此他一点都不意外,那个叫杜东的能调查到他住哪里,那么肯定也能调查到他的银行账号。 对方这个时候给他打这么大一笔钱,看来是家人的病情已经有所缓解。 “我就是喜欢这种耿直人,”祁晏打开某个具有公信力的慈善机构,往里面转账十万。 “积福,惜福。” “我跟你们说,24号病床上的病人醒了。” “真的?” “不是说不明原因昏迷,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给病人换药的时候,好像听她丈夫说,遇到什么高人,有什么人陷害之类的。我也就顺耳听了这么几句,你们可千万别出去说。” “放心吧,肯定不会。不过真的有什么所谓的高人吗?” “行了啊,你还是护士呢,能信这些东西?” 晚上梁峰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了护士的交谈声,只不过这几个护士看到他过来以后,纷纷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话。她们认识梁峰,知道他是贵宾病房里某个大人物的助理,所以态度格外的小心意义。 梁峰对她们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别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贵宾病房在这层楼里最安静的地方,所以越往里走,就越安静。他敲响房门,听到里面传出说话声后,才推开房门,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岑总,这是公这两天的报告。”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偏头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带着丝病态的红,“拿过来。”说完这三个字以后,他就开始猛烈的咳了起来。 “岑总,医生说了,您需要静养。”梁峰把文件放到男人手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赞同。 男人没有理他,翻完文件后,在其中一份上签了字,另一份放到了一边。 “这个身体就这样,静不静养有什么差别。”男人唇色偏浅,但是这张脸仍旧好看得惊心动魄的地步。 梁峰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所以最后只能沉默下来。 他看着黑黝黝的窗外,忍不住想,大概真的是天妒英才,所以老天给了岑总让无数人迷恋的容貌,显赫的家事,以及卓越的能力,却没有给他一具健康的身体。 人生在世,难有完美。
9 “老头子,我可是把你最喜欢的鸭舌祭给你了,你在天上可要看着点,别让我走逆运啊。”祁晏把一盘卤鸭舌摆在师傅照片前,对着照片拜了三拜,转头看了眼外面白灿灿的太阳,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与他相关的事情即将发生,他给自己算了一卦,只算出此事非凶,别的什么都算不出来。 好在他从小就养成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拖延症性格,见算不出结果,就直接把这事扔到脑后,出门买菜。 他住的小区附近有个很大的农贸市场,每次他去市场买菜,斤两都要比别人足,买捆小青菜,卖菜的大妈还会给他搭上两棵葱,靠着这张讨喜的脸,在市场里混了个脸熟。 但是他今天去市场,发现市场里缭绕着缕缕黑气,这些黑气有些人沾染上了,有些人在黑气中穿来穿去也沾上一丝。他皱了皱眉,在市场四周望了一圈,想要找到源头。只可惜早上买菜的人太多,他就算踮起脚,也不能一眼望到边。 “小晏,买菜啊?”旁边的摊位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见到祁晏后,乐呵呵的朝他招手,“知道你喜欢吃番茄,这是我从乡下采购来的新鲜番茄,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好的,你如果再不来,我就准备卖掉了。” “谢谢阿姨。”祁晏看着对方从台子下面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又大又红还很新鲜的番茄,顿时笑弯了眼,从包里掏出钱准备付账。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黑气飘到了这个摊主身上,然后缠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祁晏脸色一变,见摊主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跟他念叨番茄怎么吃味道更好,更有营养,他笑着把钱交给对方,拎过塑料袋一看,里面果然有两根葱,还有两瓣蒜。 跟摊主道过谢,他继续往黑气最多的地方走,走到最里面角落,那里是摊贩们用来停放拉货车的地方,源头正在这里。 看到墙角处犹如小孩随手乱画的花纹,他面色微变,竟然是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 在几百年前,曾有人因为自己运道不好,就请一些旁门左道的术士摆法阵请四方好运。一般术士做这种事的时候,都会选在半夜,因为这样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同样也不会让无辜的人冲煞,要知道普通人冲了煞,轻者一场病,重者一条命。 后来因为这种术法违背天理,又对施术的人有很大的伤害,所以渐渐地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这种手段,就连祁晏也只是在老头子那里看过这种请运符,没有学过这种手段。 因为老头子说过,以伤害别人的手段为自己谋求气运,那都是作恶,这样的术士最后都很难得善终。 祁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看到这种东西,因为越是人群密集的地方,越容易出事。如果这个地方的人运气被借走了,就有可能发生意外,甚至导致人员伤亡,一般稍微有点人性的术士,都不会干这种事。 更加巧合的是,这个地方停着的几辆红色电动三轮车,刚好形成了一个催运阵,加速了这个地方的气运流失。 三天前他来这里买菜的时候,还没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说明这个催运阵是近三天才弄出来的。把手搭在一辆离他最近的红色三轮车上推了推,三轮车意料中地纹丝不动。 角落里看车的老大爷双目灼灼地盯着祁晏,宛如在看一个偷三轮车的小偷。 这种眼神让祁晏倍感压力,他干咳两声,手腕上挽,在三轮上连点三下,然后憋着气,拉着三轮车的车头,往旁边一推,三轮车发出吱吱的声响,硬生生的挪动了几十厘米的位置。 看车大爷目瞪口呆地盯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单手拎三轮?! 祁晏扭头朝看车大爷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留下了震惊的老大爷在原地发呆。 “师父?!” 两个年轻人听到屋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担忧的拉开房门,就见师父躺在了地上,手里的铃铛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师父,发生什么事?!” 躺在地上的人捂着胸吐出一大口血后,才勉强有了说话的力气,他看着已经碎裂成两半的铃铛,又疼又恨:“有人动了我的阵法。” 两个徒弟大骇,师父早就说过,这种借运转运的术法,几乎已经绝迹,他们特意选那个农贸市场摆阵,也是因为那里人多眼杂,车子乱停乱放是常态,就算他们借此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看出什么。
但是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的借运转运阵昨天全部完成,结果才过一个晚上,就被人破了阵,毁了气场,连师父都受到了这么严重的反噬。 “帝都这个地方真是卧虎藏龙,高人辈出。”师父擦去嘴角的血,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后,多了几分奸邪与阴狠,“我们以后行事,应该再小心一些才行。” “师父,我先扶您去休息。”二徒弟是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她扶着地上的的老人躺到床上,嘘寒问暖,显得十分贴心。 大师兄见状轻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惯会装模作样,来讨师父欢心! 祁晏破了阵法,再出来看市场上的人时,他们身上的黑气淡了不少,还有越变越淡的迹象,于是放心的买好自己需要的菜,准备回家。 还没走出综合市场大门,他听到有人在吵架,伴随着言语的升级,双方似乎有打起来的迹象。 他往正在吵架的两人身上看去,这两人身上都缭绕着一层黑气,而且情绪非常不稳定。 也不知道其中一人说了什么,另外一个愤怒得失去了理智,竟然高高举起站在对方身后的孩子,作势欲扔。 被举起来的小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自己浑身一轻,被人扔了出去。 “啊!” 小孩子听到四周传来尖叫声,憋着嘴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哥哥的怀里,对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帅哥,没事吧?” 小孩抽了抽鼻子,憋着的嘴收了回去,没有哭出来。 祁晏把小孩子放开,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肩膀,弯腰去看自己扔到地上的肉蔬,才发现番茄滚得四处都是,装番茄的塑料袋子也不知道落到了哪。 周围的群众这才反应过来,孩子的父母不住的向祁晏道谢,还说要送他去医院检查肩膀,围观的群众帮他捡起地上的东西,不仅帮他用塑料袋装好了,里面还多塞了一只鸡腿。 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把扔孩子的男人按住了,等着警察的到来,场面虽然乱糟糟闹哄哄,但是能够看出大多数人都有一份善心。 祁晏拎着多了一只鸡腿的塑料带,被好几位阿姨大妈关切的询问着,他连连保证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大家才放下心来。孩子的爸爸从裤兜里掏出钱夹,把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连夹层的毛票都抠了出来,一股脑儿塞进亲祁晏手里。 “小哥,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孩子的爸爸声音还发着抖,紧紧握着祁晏的手朝他鞠躬,只差没向祁晏跪下了。孩子的妈妈怀里抱着孩子,已经红了眼睛。 唯有小孩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父母,还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意外。 “我也就是顺手,没事就好。”祁晏对小孩笑了笑,把手里的钱还给这对夫妻,可是这对夫妻坚决不要。祁晏没有办法,只好把钱塞进小孩身上的外衣兜里。 小孩抱着妈妈的脖子,脸红红的对祁晏小声说了句谢谢。 祁晏轻笑出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好孩子,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做完这些,趁着孩子父母不注意,祁晏转身冲开人群,头也不回的跑开。不跑不行,因为大叔大妈们实在太热情,热情得让他无法接受了。 “岑先生,这是您今天的营养餐。”护士把晚餐端了进来,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才把托盘放到床上桌上,轻手轻脚的退出病房。 岑柏鹤看了眼桌上那些让人毫无胃口的食物,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 无聊的电视剧,没有多少新意的娱乐新闻,还有乱七八糟的广告。岑柏鹤不停的换着台,最后在一个本地台停下了。 这个台每天晚上八点半就会准时放晚间新闻,内容全都是东家丢了鸡,西家少了一个碗,谁买到了假货,谁拾金不昧之类的小新闻,不过深受当地百姓喜爱,收视还挺不错。 所以当岑柏鹤喝着粥,抬头在电视上看到的就是年轻小伙机敏救下幼童的监控视频。 乱糟糟的人群,穿着白体恤冲过去接住小孩的年轻人,就变得格外显眼。 短短几十秒钟的视频很快播放结束,随后便是记者采访菜市场摊贩以及小孩父母的画面。
10岑柏鹤听着主持人用略显尖利与激动的声音,拖着长长的音调描述着见义勇为好心人的外貌,越听越觉得碗里的粥让人难以下咽,抬头看电视里,被救男孩的父母正对着镜头向好心人道谢。一个新闻播了五六分钟,但是连好心人的清晰照片也没有,更别提姓甚名谁了。 最后这个新闻话题以主持人一句“好人一生平安”而结束,岑柏鹤的放下只吃了三分之一的粥,整个人往床上一缩,就再也不想动了。 梁峰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没动多少的饭菜,帮岑柏鹤把床上桌搬到一边,“岑总,你吃这么点东西?” “没胃口。”岑柏鹤见他两手空空,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 “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老爷子好像准备重修祖屋,最近正在找厉害的风水先生,”梁峰见岑柏鹤脸上仍然没有多少表情,又补充了一句,“据说有人跟老爷子说,祖屋年久失修,风水可能产生了变化,或许对后代寿数有妨害,老爷子才下定决定做这件事。” 众所周知,岑家五兄弟里面,只有岑柏鹤一人从小体弱多病,老爷子这番折腾,恐怕就是为了他。 小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老爷子对岑柏鹤这个老来子,确实是疼进了骨子里,比对几个孙儿上心多了。 岑柏鹤微微皱眉,看着梁峰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化为沉默。 他这副模样落到梁峰眼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陪着他坐了半晌后,梁峰再度开口了:“也许有用呢?” 只可惜他这句话开口后,只得到岑柏鹤一个显得有些冷淡的眼神。 “好吧,”梁峰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世界这么大,也许有什么神秘力量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也不一定呢,对不对?” 岑柏鹤微微勾起嘴角,显得有几分淡然与无畏:“行了,时间不早,你早点回去。” 梁峰见状没法再劝,把公司的情况跟岑柏鹤汇报一遍后,就起身离开。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几天前护士们闲聊时的内容,有高人给患者家里看风水,很快就醒了过来。他心里对这个说法应该是半点不信的,可是想到老板那一副看透生死的淡漠模样,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那几个值班护士。 可能是他运气好,一眼就看到那天聊这个八卦的护士,他上前敲了敲护士站的台子,看了眼那个护士身上挂着的工作牌,“张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请问你有时间吗?” 张护士怎么也想不到大人物身边的人会找到自己,她懵了一下,转头去看身边坐着的护士长,见护士长点头,才站起身道:“梁先生请讲。” 梁峰看了眼四周,对张护士道:“我前几天听到你说某个几乎变成植物人的病人醒了过来,请问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她的家属吗?” 张护士闻言道:“请您稍等,这事我要先联系病人家属,征得他的同意。” 梁峰笑着点头:“有劳。” 杜东最近心情很好,胖乎乎的身躯走路带风。老娘手术很成功,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回家,老婆的身体也恢复大半,女儿更是活蹦乱跳,闹着要去上学了,公司有了新的资金注入,已经顺利的周转,这一切美好得犹如半个月前的日子是噩梦一般。 所以当他得知岑五爷的助手联系他时,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找他,他还是客客气气去见了对方。 “高人?”杜东心头一跳,面上挤出一团和气的笑,“梁先生,高人行踪不定,我先联系到他以后再联系您,好不好?” 他虽然想抱上岑家大腿,但也不是白眼狼。梁峰想要找到祁大师,却又不愿意跟他说明来意,他如果就这么把祁大师供出来,到时候给祁大师带来麻烦怎么办? 做人不能忘本,祁大师救了他们一家子,他转头为了利益就把人给出卖了,那他成什么人了? 梁峰看得出杜东没有说实话,他大概猜到对方的心思,没有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只是笑道:“希望杜先生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杜东干笑两声,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祁晏得知自己上了电视台以后,躲在家里躲了好几天,吃外卖吃得都快要吐了,所以当王航给他电话,说请他撸串后,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夏天的夜市生意非常好,穿着漂亮的年轻姑娘,献殷勤的小伙子,还有一起出来散步的家庭组合,挤在狭窄破旧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热闹。 王航的车开不进来,只能与祁晏走路进来,在角落里找到个生意最红火的摊位,点了一大堆肉串以及两只烤鱼。
两人在简易小桌旁坐下,王航喝了一口冰啤酒:“我前几天遇到一个小学同学,说他家请到一位高人看风水后,运气就渐渐好转过来,还说高人姓祁,这位高人该不会是你吧?”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祁晏不爱喝酒,所以买了一罐冻凉茶慢慢喝。 “他叫杨涛,以前见面的时候,他嘴挺欠的,这次见面改了不少。”冰啤酒下肚,王航顿时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暑气消散不少,表情也舒展开了,“快跟我说说,他们家请的那位高人,是不是你?” 祁晏点头道:“刚好遇到,就帮着看了看。” 闻言王航满脸好奇地凑到祁晏面前:“钱钱,你跟哥说说,你真的会给人改运?” “我不会给人改运,只是让人少走些弯路而已。”祁晏摇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说的我好像有些不太明白,”王航挠了挠头,“不过仔细想一想,好像又有些懂了。大概意思就是,你只是帮人得到本该得到的东西,但是却不会帮人抢走本属于其他人的东西?”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祁晏伸手指了指头顶,“胡乱来,是要遭报应的。” 王航一脸敬仰,虽然很多事不明白,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上次你帮我家看风水,看到一半就走了,真可惜。”王航心里有些遗憾,脸上一片懊恼之色。 “这有什么,以后我找个时间上门拜访就行了,”祁晏失笑,“说句实话,我在你们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看不看差别不大。” 一听这话,王航心里好受了很多。等老板把烤串送上来以后,他一脸吃了好几串才停了嘴,小声道,“听说岑家最近在高价邀请厉害的风水大师,你要不要去试试?” 祁晏直接摇头道:“不用了,帝都卧虎藏龙,什么样的厉害人物都有,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只不过这些厉害人物,有的是有真本事,有的不过是会忽悠,根本不懂得看风水,可是一张嘴偏偏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其实这种只能称得上是贪婪,还有一种人就叫作恶了。 有一些江湖骗子不仅谋财,还要图色害命,用江湖手段骗取财色,让一些没有多少见识的人做下傻事,这种人才是最该被千刀万剐的。 他小时候曾经见一个所谓的神婆说某家人的小姑娘克父克母克兄弟,然后那家人竟然对神婆说的话深信不疑,对小姑娘非打即骂,最后小姑娘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被虐待式的生活,跳河自杀了。 得知此事以后,老头子特意跟他说,这就是人性里的恶。因为神婆知道女孩父母重男轻女,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太好,所以才抓住他们的心态胡说八道。 还有生病不看医生,去请神喝符水这些行为,全都是愚昧的。 如果生病光去请神就能好,那这个世界上还要医生做什么?又怎么还会有生老病死? 在偏远小城镇见多了这些愚昧骗术,祁晏便对这些江湖骗子有了厌恶感,到了现在也不愿意跟这些或真或假的大师打交道。 “我就知道你不愿去凑这个热闹,”王航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岑家这棵大树,想要抱的人太多了。” “你之前要去医院探望的贵人,是岑家的人?”祁晏喜欢吃鸡翅,所以很快就吃了两串,提起岑家的语气,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大家都要去医院走一圈表示诚意,我们家不跑一趟,就不太好看了。”王航心里很清楚,以他们家这点家世,放普通人家还能看,在岑家人看来,那就是渣渣。 他摆了摆手:“不过谁也没见着人就是了。” 祁晏表示理解,人□□路,都是常态。 两人吃完串,准备穿过小巷回家的时候,就在路边看到一个干瘦的男人给两个年轻小姑娘看手相。 如果只是看手相也就算了,这个男人不停地在其中一个个小姑娘的手上摸来摸去,明显用意不纯。 被抓住手的小姑娘察觉到不对,想把手往后缩,但是这个男人抓得很紧,她根本无法动弹。 察觉到小姑娘的排斥行为,干瘦男人一脸无奈道:“小姑娘,我看你的男朋友好像有别的花花心思了。” 小姑娘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连挣扎都忘记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男朋友?
11 “小姑娘,我跟你说,你这手相不太好啊,”瘦男人摸了摸女孩的手掌心,“看到这里没有,情感线上分叉无数,说明你遇到的男人刚开始还好,可是后面却个个花心滥情,终将导致你们的感情不得善终。” 瘦男人可惜地摇了摇头,“你这是上辈子做了恶事,欠下了感情债,才会在今生还债。”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女孩的同伴一脸怀疑的看着瘦男人,觉得他说的肯定是假话。什么前世今生的,又不是地摊文学小说,胡扯八道的,谁信啊? “我知道你们不信,可是你们好好想想,这位小姑娘的感情之路是不是不太顺?”瘦男人一脸笃定,在两个小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继续道,“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年轻人,总是不信这些,可是你们仔细想想,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科学来解释吗?” “不能对不对?”瘦男人状似无意的放下女孩的手,摇头感慨道,“我们算命一道如今越来越落魄,就是因为骗子太多,坏了我们的名声,你们两个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 祁晏在旁边听着骗子从算命的没落,再扯到天道人道,最后又扯了几件似是而非的事情,哄得两个小姑娘有点相信他的时候,还勉强忍得住,可是听到对方要小姑娘的联系方式后,终于忍无可忍的走上前拍了拍瘦男人的肩膀。 瘦男人正在暗自得意,自己马上就要骗到两个小美人的联系方式了,哪知道即将成功的时候,却被人给打断了。 “谁啊?!”瘦男人不耐烦的扭过脸去,看到一个娃娃脸年轻人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的脸看起来讨喜又无害。人们天生会对这种长相的人降低防备心理,瘦男人也不例外,他皱了皱眉,“小帅哥,算命?” “对,算命。”祁晏弯腰蹲到两个女孩旁边,手心向上:“刚才听你说得这么厉害,不如给我先算一算?” “帅哥,先来后到,等我先给这两位美女算完,再给你算。” 瘦男人的定位很准确,他的爱好为女,尤其是美女。就算祁晏长得像是绝世大帅哥,他也不会因此改变初衷。 可惜他定位准确,却不代表着祁晏会让他目的达成。他直接拦住瘦男人想要伸向两个女孩子的手,笑道:“既然大哥你不愿意给我算命,那我就给你算一算好了。” 两个女孩子原本被瘦男人忽悠得脑子发晕,现在见到一个年轻小帅哥拦在了她们前面,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她们可能遇到骗子了。 “你十五岁辍学离家,十八岁有牢狱之灾,二十三岁犯情债,三十岁以后更是偷蒙拐骗什么都做,”祁晏似笑非笑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男人,“现在竟然又冒充算命先生骗小姑娘,你这一辈子也算是多才多艺了。” 瘦男人面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警惕的看着祁晏:“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你刚才不是跟着两位美女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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