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朋友牧场咖啡店朋友圈广告老是中奖,我就不中,跟玩的台子有关系吗

【图片】【评】如果名侦探柯南里的人有朋友圈……【秀哀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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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如果名侦探柯南里的人有朋友圈……
在别的吧看见这个游戏了,也想玩玩,所以有了这篇。
大家有什么想法了,可以评论,因为楼主没那么多点子。谢谢大家。
秀哀镇楼。
1、元太的。
2、本堂瑛祐的。这个梗楼主第一次看的时候就想到了。今天正好用上。哈哈哈,心疼瑛祐。
小哀:想养只猫。冲矢昴:喵。这不算朋友圈顶多算个段子。想内容的时候想到的。
好可爱,小哀打哈欠的样子。不过,易烊千玺?好穿越啊。
咱吧里有一个微博秀恩爱的,作者南宫志保。还挺有意思的,可以去看看。
名人朋友圈那个APP太麻烦,我就文字直述了。有好灵感的可以评论告诉楼主哦。服部平次:链接:谁是你心目中最棒的名侦探?请投1号服部平次。柯南:呵呵……步美回复柯南:柯南,你怎么这么跟你师傅说话呢?柯南回复步美:呃……(内心os:服部,我一定会报仇的。)于是,晚上,和叶收到一封录音邮件:你要对我的和叶做什么?柯南发布朋友圈:哈哈,报仇了。
小兰发布朋友圈:柯南好像很喜欢中国菜。链接:扩!端午节粽子的6种做法,教你玩转端午节。柯南:谢谢小兰姐姐。昴:@ 哀,你喜欢什么?哀回复昴:PRADA最新款的包包。昴回复哀:好。
背景设定:已恢复身体。志保:听说XXX6月夏威夷婚礼,大海,沙滩,阳光,椰子树,相爱的人……新一:是想结婚了嘛?@ 冲矢昴。阿笠博士:@ 冲矢昴,赶紧娶走吧,我已经好久没吃上肉了。KID:@ 冲矢昴,大小姐都发话了,你是在犹豫什么?志保:你们@ 他做什么?!步美回复志保:姐姐又害羞了呢。新一回复步美:她这是傲娇。冲矢昴:终于等到今天,我爱你,志保。志保回复冲矢昴:这种事情还要我主动开口,你是傻子吗?冲矢昴回复志保:不用你开口。请嫁给我。志保:嗯。
这里在说一遍:新浪微博超级话题还没开通,大家积极申请哦。开通方法,关注话题,点击“申请升级为超级话题”,就可以了。大家加油。具体步骤1.微博点下方(发现)2.点上方搜索3,找到话题,点(关注)4,已关注的情况下,点(申请升级为超级话题)5,就是这个界面
借梗@冰菊牧场主,不知道这算不算甜甜的。冲矢昴:咖喱,昨天吃过了,三明治,早餐吃过了。不变着花样,@ 灰原哀,小公主又该不吃饭了。所以到底吃鳗鱼饭?还是寿司呢?配图(昴正在挑菜的身影)元太:鳗鱼饭,鳗鱼饭,鳗鱼饭(重要事情说三遍)。光彦:元太果然还是选了鳗鱼饭。灰原哀:今天不吃了。柯南回复灰原哀:小公主老傲娇,我们主线剧情怎么推进?步美回复灰原哀:诶?小哀不吃饭了?不行,小哀已经很瘦了,必须吃饭。小哀想吃什么?哀回复步美:…… 那,那就,寿司吧。事后,步美收到了昴哥哥的饼干伴手礼。(有哪位大神画一张昴哥哥买菜的图啊?这里不配图感觉缺点什么。)
步美:快到六一儿童节了,@ 小哀,@ 柯南 ,@ 元太,@ 光彦,一起去露营吧。元太:好哇。露营露营,今天露营,明天也露营。光彦:那我得提前收拾一些会用到东西,夏天蚊虫也多了。哀:嗯。柯南:@ 阿笠博士,麻烦博士备车咯。步美回复柯南:+1元太回复柯南:+2光彦回复柯南:+3阿笠博士:哀回复阿笠博士:辛苦了。昴:最近论文也写完了,@ 阿笠博士,我也跟着一起去吧。元太回复昴:昴哥哥也来吗?我要吃咖喱饭。昴回复元太:好。我还准备了花生黄油和蓝莓果酱夹心的三明治当早餐。柯南回复昴: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世良真纯:大家都要去露营?那加我一个吧。我早就想和柯南一起去露营了。碰到了意外,都没和柯南好好聊聊。平次回复世良真纯:这次你也和柯南聊不聊几句。柯南回复平次:呵呵……世良真纯:没事,柯南小弟的推理也很不错哦。(内心os:我也想再见识一下“魔法师”。)
露营后续。世良真纯:@ 服部平次,你说的没错,果然还是没有机会和柯南好好聊。服部平次:哈哈哈,你这么说他,他知道吗?世良真纯回复服部平次:这条朋友圈是仅对你可见的。服部平次回复世良真纯:
露营第二天。灰原哀:@ 阿笠博士,你居然为了全日本冷笑话猜谜大会旅行团,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回来要是敢长胖,你就完了。阿笠博士:……冲矢昴:一个人在家?晚饭我做了寿司,给你送过去吧。江户川柯南:原来如此。灰原哀回复冲矢昴:不用了。准备去休息的女人听到一阵门铃声,打开门,便看见台阶上,放着刚做好的寿司。本想着扔了,但站在门口许久,还是拿了回来。
昨天没来更新,主要是楼主想不出什么段子,这个是无意间想到的。毛利小五郎:LOVE 洋子 LOVE冲野洋子:谢谢毛利先生。柯南:呵呵,5545。小兰回复柯南:柯南,你怎么知道这串数字的?柯南回复小兰:呃…… 我听新一哥哥给我说的啦,他说以前给小兰姐姐说过。小兰回复柯南:哦。(柯南os:还好。)等我想个秀哀的段子。
哀:夏天到了,某个还捂着围巾的人也不怕捂出痱子。柯南:哀式嘲讽。@ 昴 ,你又得罪她了?步美:就是,昴哥哥的围巾太厚了。安室透:呵,我也想看看摘下围巾的样子(镜片反光),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冲矢昴:确实觉得有些热了,空调还坏着,@ 阿笠博士 ,今天还要去借宿一宿。阿笠博士回复冲矢昴:呃……事后,看着门口到休息时间准时过来的人,哀看了看今天的气温,冷哼一声,去了实验室。
于是某人得寸进尺地又做了宵夜等在了客厅,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过去。昴:怎么又这么晚还没睡觉!又喝咖啡!哀斜了一眼没说话准备去厨房再泡杯咖啡,却被人拉住去了客厅。昴:年纪轻轻别老喝咖啡。边说边走向厨房。听到厨房的声响,哀转身便看见这人沐浴着一身月光从厨房走出,有点像天使。又看着他泡好茶,把三明治放到了手边。不知名的原因竟觉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端起茶喝了一杯。看着身边的人不再害怕自己,昴忍了好久实在没忍住用手揉了揉女生的头发。事后,一人躺在床上想:为什么没躲他的手呢?另一人沐浴在月光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微微笑了。
都没人来看贴。不开心,但还是要更。
不算朋友圈。只是忽然想到的。琴酒:听说咱们这儿混进了老鼠。安室透:就为了这么点事,把我们召集回来?伏特加回复安室透:你说什么?琴酒回复伏特加:好了。贝尔摩得:琴酒,你疑神疑鬼的毛病真的是越来越重了。基尔:这次,我不在怀疑对象之列了吧。上次因为一个长得很像赤井的满脸伤疤的人折腾了好一会儿,结果没想到是贝尔摩德假扮的。贝尔摩得:哈哈哈哈,我也是想看看这位被琴酒称为银色子弹的人到底怎么样了。辛苦基尔了,上次。基安蒂:(内心os:想起上次贝尔摩得瞄准镜里的笑容就一阵不爽)琴酒,贝尔摩得总擅做主张。贝尔摩得:我怎么样还不用向你们报备吧。琴酒?琴酒:别胡乱攻击。基安蒂。
在推荐里看到的果断入坑
背景:哀出门买东西,没想到临时下了大雨。哀:没带伞。@ 阿笠博士 ,来接我。步美:@ 阿笠博士 ,博士,快去接小哀。阿笠博士:小哀,恐怕一时半会儿去不了。我上次发明的电饭煲坏了,正在修理。哀:那我冒雨跑回去吧。步美回复小哀:不行,会感冒的。昴:我去吧。步美回复昴:昴哥哥最好了。小哀耐心等会儿。哀:嗯。
怪盗基德:@ 抓怪盗的警察先生 ,@ 柯南 ,@ 我的人生还差一枚奖章 ,当仲夏望月子时,我将造访铃木大博物馆,收下这颗红宝石是也。我的人生还差一枚奖章:哈哈哈,老夫的奖章终于可以集齐了。抓怪盗的警察先生:@ 所有警察 ,堵上警察之名,也要将这个小偷送进监狱。警察1号:是。警察2号:+2铃木家的二小姐:基德大人。怪盗基德全球粉丝后援会:支持基德大人。怪盗基德微吧:基德大人最帅。柯南:呵呵……也是时候一决高下了。小兰:呃,基德的人气还真高。白马探:大家加油,我在英国,不能去了。日卖电视台官微:怪盗基德与铃木次郎吉的对决,谁会旗开得胜呢?请拭目以待。本电视台将于现场为大家直播,请届时观看。
昴:很多人都说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但我从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个决定。即使可以重来,我也会这么做下去。谢谢@ 柯南,帮我想到的一系列计划的男孩。能守在你身边,看着你,照顾着你,即使危险又何妨。配图(阿笠博士的房子)柯南:微笑(深藏功与名的笑容。)阿笠博士:也包括我吗?哈哈哈哈。柯南回复阿笠博士:别破坏气氛。哀:嗯。(看着这个不擅表达的男人打下的这一串字,忽然再也不想反驳什么。)
哀:某人,已经五月中旬了,还带着围巾,不怕被人盯上吗?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柯南:这种吐槽中夹杂着关心果然是你的风格。
哀回复柯南:嗯哼?!要你管!!!
柯南:当我没说。
(哀os:以前发朋友圈都是秒回,今天怎么回事?)
时间过了3个小时。
昴:我做了味增汤,开一下门。
哀:@ 昴 ,你糖放得太多了。
昴:是么?我还觉得不够甜呢。(某个心里乐开花的人淡淡地回复到。)
柯南:你俩够了。
兰:快要期末考试了,@ 新一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笔记都做好了。
铃木园子:又帮忙打扫房子,又做笔记,这种老公外出,老婆默默守护的身影真是打动人心啊。
新一:呃,小兰,我这里还有案子要查,可能暂时回不去,你帮我给老师请假吧。
小兰回复新一:你有时间也该回来看看。我……
新一回复小兰:嗯,我知道。
世良真纯:诶?工藤新一要回来吗?我早就想见见这位高中生侦探了。
铃木园子回复世良真纯:世良,你干嘛打断她俩这含情脉脉的场景啊!!!
世良真纯:呃,对不起,我退场了,另外,工藤回来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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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调查| 摇滚是桩“老狠的事体”(15.6.13)
星期日周刊记者 戴震东    上海人也是玩过摇滚的,在1990年代前后。  虽然今天很少有人会提起这一段上海乐坛的“光辉岁月”,但当你试着重新打开尘封的卡带,四喇叭录音机里依旧能传出来,当年上海人有过的直接和震撼的表达。  “那个辰光,人就是老直接的,做出来的音乐也就是老直接的。”我们的受访者说。  和北方摇滚乐的兴起有所不同,上海摇滚乐的趣味有很浓厚的英文歌情节,另一方面,来自海路的“夹带”也使得1990年的上海,能在路边买到当时刚刚爬上美国公告牌排行榜的最新卡带。  上海最早的摇滚乐圈子出现在1980年代末,和同时期北京来自五湖四海的摇滚乐手不同,上海当时的摇滚乐手几乎都是清一色弄堂里长大的60后上海人。  他们在做摇滚乐这件“老狠的事体”同时,也在延续着弄堂里出来的人情观和生活观,他们讲兄弟义气,讲理想梦想,也讲谨慎和务实。  那是一个上海人有过的摇滚年代。我们想找个会吃面的上海人,结果却翻出了20多年前那段上海也有摇滚的年代。那个时候,左小祖咒还在上海帮人看场子,罗中旭要帮忙去华亭路置办演出服。芮新林演唱会结束回到屋里落了三个钟头眼泪水第一次见到芮新林,他留着一个寸头,套着一件冲锋夹克,里头是一件灰色圆领羊毛衫,一个走在路上平平无奇的中年爷叔。芮新林近年里对上海传统小吃的研究颇有一点心得,他的爱好多是为了排解固疾带来的抑郁,多年来他为此不甚困扰,每当胸口发闷,心情也容易陷入郁闷,他便会坐上公交车出去兜一圈找碗汤面吃。我们就是因为做吃面的选题找到了他。前些年养病在家,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通背了全部《论语》,并且写出了一本《论语之旅》。“哪能讲呢,不老乱(老乱是上海话里一个粗俗切口,常用来表达‘很牛’、‘很行’等意思,后文同)的事体,阿拉是不会做的。”在芮新林家附近的一间咖啡馆里,他缓缓道来,“这个世界上我只崇拜两个人,一个是孔子……”“另外一个人是谁?”记者好奇。“卢杰乌特斯。”芮新林用上海话念出一个名字。卢杰乌特斯实际上就是罗杰·沃特斯(Roger Waters)是英国著名的摇滚乐队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的主唱和贝斯手。2007年他曾到上海开过一场演唱会,这场演出被许多业内人士认为是近年来国内质量最高的一场演唱会。从一个将近50岁的中年人那里听到这个名字,不免让记者有些意外,但也激发出了更多的好奇。“侬哪能晓得伊?”记者问。“不瞒侬讲,我老早也是搞摇滚的。”芮新林明显兴奋了起来,好像身体里有一台隐藏引擎被点着了。他又继续开始讲罗杰·沃特,“这支乐队是当时世界上最狠的乐队的。这场演唱会也老狠的,一百多只环绕音响。罗杰·沃特是啥样子的人,是做就做到极致的人,伊是讲究的人,所以这场演唱会听过的人都吓瘫脱了。就算崔健也要吓瘫脱了,差伊十条马路都不止。”我们的对话至此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预设的轨道。“Hey you, outthere in the cold. Getting lonely, getting old. Can you feel me?(嘿,你在外面的寒风中,孤单、衰老,你还能感觉到我吗?)”在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里,芮新林忽然轻轻哼起了这句歌,哼的时候他眉毛松开,非常投入。“那天我看演唱会的辰光没留眼泪水,夜里回到屋里头,从2点钟到5点钟,落了三个钟头眼泪水。”芮新林说,那天深夜他坐在床边想到了自己起伏的人生,想到了那个今天很少被谈及、却正如罗杰·沃特这个名字一样充满梦幻和激情的年代。那是20多年前的上海,一个上海人有过的摇滚年代。第二次见面,在芮新林的家,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几本旧相册,里头有不少他在那个年代的留影。旧照片里的他留着一头长发,戴着一副粗边圆眼镜,一件松垮的夹克衫,“腔调”和同时代北京的摇滚歌手窦唯颇有几分相像。1980年代,芮新林去云南旅行留影1985年,芮新林考入上海大学计算机系,因为喜欢唱歌,他也逐渐混进了一个校园音乐圈子。那个时代,上海滩最出名的歌手是张行,不过芮新林更喜欢一个叫庄鲁迅的民谣弹唱歌手,此外他也喜欢翻唱一些外文歌曲。1988年,他和几个不同高校的朋友一起组了一支“学士乐队”,乐队的成员中就包括后来进入电台工作的DJ阿彦。“当时这支乐队有点摇滚的腔调,有点意思,但还谈不上老摇滚的。”不过由于当时上海的乐队并不多,学士乐队成立不久便被许多学校请去巡回演出。今天在网络上搜索“学士乐队”,仍能找到一点零星的信息,有人评价说它一度是“上海滩最火的乐队”。1988年最热的歌是当时汉城奥运会会歌,叫《手拉手(Hand in Hand)》,这首歌是学士乐队的压轴曲目,当时乐队唱的大部分是翻唱歌曲,原创作品并不多。芮新林记得,歌迷们最热情的一次演出是在交大的大礼堂,“交大男生多,接触外面的东西也比较早,同学们基本上都立起来了,‘安可’喊了三趟,我也飙了三趟高音,上头唱摇滚乐,下头伊拉就炮仗乱放,就直接在大礼堂里厢放。”那是荷尔蒙躁动的青春,毕业那一年,芮新林并没有选择去找一份工作。他回忆说,“当时我的学分高,实际上是可以挑单位的,而且是当时最好的单位,四大银行,虹桥飞机场,因为80年代末搞计算机的人老少的。当时呢,我的身体情况已经有点预兆了,我就想再拼一记,上海人讲‘横竖横’,搞乐队。立在台上,侬看到下头人海沸腾起来,伊拉老欢喜侬的,这个是老适意的。”这一年,有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叫他去上海群众艺术馆看看,那里有几个年轻人在筹备新乐队“大众人”。这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叫周紫峰,也是当时上海摇滚圈里的名人,“吉他弹得相当好”。 1990年,“大众人”在市少年宫开了第一场正式的演唱会,芮新林记得,“当时音乐学院的人来了一半,当中就有李泉,这个辰光搞一场演唱会是老狠的,灯光也已经有了,一闪一闪的,老像样子了。阿拉唱了U2(摇滚乐队)的《In the name of love》。”说到这里,芮新林脖子往后一收,张口就来了“In the name of love……”,但是气有点跟不上,他捂了捂胸口讲,“有点闷,现在气接不了……”1990年代芮新林的演出,纱幔是当年流行的舞台设计1990年的那场演出之后,“大众人”被更多人知道了,当时上海电视台也有导演来找乐队拍纪录片。“大众人”还已经被希尔顿的菲律宾音乐总监请去演出,当时演出费用都是用外汇券支付的,“菲律宾总监后头请阿拉吃饭,一顿饭吃掉1800块,一碗馄饨3只18块,这是1990年,简直是天价。当时全上海能做希尔顿的中国乐队,只有阿拉一支。”芮新林的音乐事业似乎刚刚起步,但到了1990年秋天,因为各种原因,“大众人”忽然之间宣布解散。“一开始就是感觉一记头没方向了,歇脚了,好像吃了一只红灯。”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再三权衡,芮新林决定找个安稳的单位去上班,结婚生子了。几年后他曾一度重新复出参加过“保险丝”乐队,但也在90年代中期基本告别了摇滚舞台。聊到这里,芮新林从电视柜里翻出了一张当年他在录音棚里录制的CD,其中有一首是翻唱“警察乐队(THE POLICE)”的《Every breath you take》,那是当年他经常会表演的一首歌。他一面鼓捣着音响,一面说,“今朝天要是闷一点,我的胸口也还是会发闷,夜里厢就睏不好。实在睏不着,我就喝一杯黄酒加两粒安定。我对吃比较讲究,这只黄酒是袋装酒,但不是料酒,吃口不甜,酒是老正宗的,力道正好。夜里要是药性过脱了,就弄一杯再继续睏。”一会儿,客厅的音响里出来了那阵经典的前奏,当年芮新林沙质浑厚的嗓音渐渐充满了整个客厅———“Every breath you take,Every move you make……(你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步伐)”。歌声响起,芮新林轻轻耸动着肩膀,闭起眼睛在客厅里随着歌声摇晃起来,也许有过一瞬间,他会想象那些曾经伴着歌声一并存在的口哨声和欢呼声,对他而言,那是最好的时代。周紫峰现在的人不讲究了不讲究,上海人就不是上海人了周紫峰今天依然在舞台上表演6月8日的晚上,泰康路田子坊的288现场酒吧,21点30分,惯例是周一的驻场乐队的表演时间。乐队的吉他手周紫峰会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现场,台上正在调试的乐手看见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周老师来啦!”他个头不高,微胖,一头披肩发,戴着一顶深色巴拿马爵士帽,一件黑色T恤包裹着他圆圆的肚子。周紫峰先到台上摆好背来的两把吉他,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一升装的冰镇生啤走到我们桌子旁。“倷皆不吃老酒啊!”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开车子来的。”桌上周紫峰的朋友徐缓之回答,这趟采访便是由他联络的。“啧!侬到酒吧来还开啥车子啦?叫代驾,叫代驾!”他找到位子坐下来,没有任何暖场,直入主题:“对阿拉格帮人来讲,不老乱的事体不做的。那个辰光,没啥比摇滚更加老乱的事体了。”说完,周紫峰端起酒杯比划着敬了大家一下,然后咕咚咕咚一大口下去。冰水珠顺着杯沿往下滴,滴到原木桌面上积成一滩。20多年前,周紫峰就住在距离“288”隔着一堵围墙的田子坊,这样的夜晚,他经常会被弄堂里的邻居“老鸽子”喊出来,老鸽子是弄堂里的老大,歌唱得“老狠的”,架也打得“老狠的”。为了让周紫峰的父母放心,老鸽子每次都会关照,“侬放心,我不会把紫峰带坏脱,要是打相打,我让伊先回来。”老鸽子从未食言,每当要和别的弄堂动手,老鸽子总会先安排一辆自行车负责周紫峰的“撤退”。这是一个极具《阳光灿烂的日子》风格的画面,周紫峰说,“80后看王朔的书好像看天书一样的,觉得哪能嘎狠啊,实际上阿拉那个辰光就是老正常的事体。”“老鸽子”很看中周紫峰的吉他技艺,喜欢带着这个弄堂里的小兄弟搭档出去“斩琴”。“斩琴”是80年代上海文艺青年圈子里的流行语,吉他弹得好的会去打听各路高手一较高下,既比琴技,也比曲库深度,而评判标准则是围观群众们的耳朵。“那个辰光,斩琴斩赢人家,对于男人来讲是最高的荣誉了,侬能吃到最好的香烟,当然也会有小姑娘。”那段时光让少年周紫峰开了不少眼界。他听到了许多过去从来没听过的外文歌,比如埃里克·克莱普顿(Eric Clapton)的歌曲;每每“斩脱人家”,围看的陌生人还会发“牡丹牌”香烟给他,牡丹牌香烟可是当时小青年衬衫前插袋里的“奢侈品”。渐渐的,泰康路的周紫峰在“斩琴”圈子里也混出了名气,据他自己说,那几年里牡丹烟是没有断档过。“斩琴”年代的周紫峰周紫峰是很健谈的人,杯子里的啤酒刚刚下去五公分,故事已经一串了。 在和芮新林的采访中,周紫峰是他口中“上海最老乱的吉他”。在上海的“摇滚年代”里,几乎每一支叫得响的上海乐队里都有他的身影,其中就包括后来从上海走出去、在国内有一定影响力的摇滚乐队“铁玉兰”。今年47岁的周紫峰也是那一拨摇滚青年里唯一一个留在舞台上、至今还在弹琴演出的音乐人。周紫峰记得,当时他们玩在一起音乐伙伴中只有一个人有固定工作,每个月这个哥们发工资,大家都会结伴去鲁班路、重庆南路附近的一家大肠面馆“搓一顿”。“阿拉就点一盆炒大肠,铺铺满满堆起来,八块一盆,平常辰光不舍得吃的。”周紫峰说,“上海人对于买单这件事,就是抢了买,买单之前大家一起挖袋袋,有钞票就统统丢在台子上头。”哥们义气是他们这一辈上海人特别看重的一种关系。周紫峰加入保险丝乐队后,认识了一个来自苏北的音乐青年吴红巾,每逢乐队有演出,吴红巾都会主动帮忙维护现场秩序,后来吴红巾想去北京发展,周紫峰和朋友张弢便他凑了一台四喇叭的录音机送给他,当时这种录音机可以拷贝录音带,周紫峰是担心吴红巾混不下去,实在不行还可以翻带子赚点钱。吴红巾到了北京一路摸爬滚打还是闯出了名堂,今天更多人知道的是他的艺名———左小祖咒。晚上9点半,演出准时开始,周紫峰放下酒杯,背上红色的双头吉他,站到了舞台上去,这把琴是他前些年从日本买来的。乐队年轻的女主唱上台唱了几首热门的快歌,有“火星哥(Bruno Mars)”的《Marry You》、小田和正的《突然消失的爱情》,在这样演艺酒吧性质的舞台上,随时能跟着哼唱几句的流行歌对于台下那些坐着划拳饮酒的顾客来说也许最是开怀了。歌单虽然比较“口水”,但一点儿都不妨碍舞台上周紫峰的发挥。舞台中央的灯光很暗,在蓝色摇曳的灯光底下只能看到他轮廓的剪影,爵士帽的影子在前后摇摆着,像颠簸在深夜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主唱换了一首快歌,灯光稍微调亮,看清了周紫峰的脸。只要他的手指能在琴弦上按着,他一定是闭着双目,凝着眉头,将琴头高高举起,忘情地随波摇摆,前一步,右一步,一记挺腰,一下抬腿……和舞台上略显生涩的年轻人相比,周紫峰显然是进入武侠小说里写的“化境”了。小字辈们很给周老师面子,一晚上的演出一共有四节,四个驻场歌手会轮番上台,但无论是谁唱,几乎每隔几首歌他们都会留一段“Solo(独奏)”时间给周紫峰,歌手会喊一声“下面有请周紫峰老师”,然后让出舞台的中央。周紫峰飞舞的手指很快便将整个舞台的气氛调动起来,他是当仁不让的焦点,哪怕此刻台下的顾客们仍只是自顾自地在玩手机、谈天。第一节演出结束,周紫峰带着满头蒸发的热气回到了我们桌边,他的长发已经湿了一半。 “周老师,刚刚适意伐?”边上的朋友问。周紫峰忽然来了一句,“我实际上是老孤独的。侬看看现在舞台上都是人,但是一歇歇就散了,一拍就散了。”“现在的人不讲究了,实际上阿拉上海人是老讲究的,不讲究,上海人就不是上海人了。”周紫峰说。他说的“不讲究”大概有几层意思,一是他觉得年轻人读书少了,也不那么关心社会了;二是人聚不起来,一拍就散;三是买单都讲AA制,他说在他的观念里“请兄弟吃饭就是抢买单,看啥人买得快”。 一旁听的人还在唏嘘,他一个一百八十度,开始讲起了《说岳全传》里的故事。谈着谈着,一会儿功夫,舞台上的灯又亮了,徒弟喊他回去准备了。周紫峰虽然谈兴正浓浓,也只好搁下酒杯背起吉他上台去。这天夜里他要演出到将近凌晨1点多,一周两场,雷打不动。演奏键盘的孙一天跟我们说,“看得出来,上了台之后周老师是老享受的”。张弢阿拉这一代人,是有一点点使命感的芮新林说,时隔二十多年,还能组织所有老兄弟们聚会的,只有张弢了,“人品好,上海人讲的模子”。6月初的一个下午,法华镇路上的一间门面并不大的咖啡餐厅里,记者见到了张弢,这是他去年刚开的店。张弢人很瘦,穿着黑色的T恤,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我们刚到时,他正坐在餐馆的角落里陪其他朋友聊着天。店堂二楼的中央有一架三角钢琴,还有简易的调音台,这里到晚上也偶尔会有小型的现场演出。1994年离开乐队之后,张弢做了很多年的音响租赁生意。这个行业也让他得以一直留在舞台上工作,只不过他脖子里的吊牌从“演出人员”换成了“工作人员”。 “我实际上已经有毛廿年没有敲过鼓了,做到现在,阿拉也没啥东西留给人家,也没啥东西好炫耀的。人家老早看阿拉,走起路来都晃荡晃荡的,像流氓一样的。实际上也没啥老乱,这个社会少了啥东西都好转的,阿拉只不过是这个社会老小的小演员而已。只不过老兄弟们在一道谈谈老早的事体,蛮开心的。”谈到当年的摇滚乐,他说,“Nirvana(涅槃乐队)的乐手未必是老好的,但是伊拉的音乐是老好的,外国人一道做音乐的未必是兄弟朋友,但是中国呢,一定是兄弟在一道做音乐的。”1987年,张弢高中刚刚毕业,分配到了银行做出纳员。当时家里正好有亲眷时做海员的,海员有一些免税的额度,他让亲眷帮忙带了一只四喇叭录音机回来,亲眷就顺便送了一点磁带给他。“当中有一些是Billboard(美国公告牌排行榜)什么东西的磁带,实际上1987年上海商店里是买不到这种磁带的。最早侬想听外面的东西,就是听‘拷带’,10块一盘磁带,是专门有人走私进来卖的,都是刘文正啥的,人家讲的啥靡靡之音,这个辰光马路边上乘风凉,有台四喇叭收音机已经老老乱了。”张弢感叹。1990年解散的大众人乐队,左三为芮新林当然,彼时的张弢完全不认识磁带里唱歌的那些美国人,不过他通过听这些录音带,听到了一种很特别的乐器———架子鼓,当时张弢觉得“敲鼓蛮灵的嘛”,就到黄陂路的工人聚乐部找了个老师教鼓。“鼓是我自己寻人做的,是一个机械加工厂,车工都蛮好的,我就订了一套,1700多块,我的工资是48块5角,也算天价了,哪能办呢,还好屋里厢一直都蛮支持我的。”张弢说。最开始,张弢在自己杨浦区的家里练鼓,但居民的意见很大,他特地换了小军鼓,还在地上铺了毯子,但楼下的人家“还是觉得这个声音蛮不适意的”。不得已他就搬了出来,搬到比较偏远的地方住在农民房里,每天下了班就去那里练鼓练到半夜1点钟,第二天早上6点钟起床,骑半个钟头车骑回自己家里吃早饭,再去上班。当时张弢的父母给了他非常大的支持,“屋里头就讲,银行不要做了,因为出纳要保证睡眠的,否则要出差错的,这个辰光银行条件也比较差,空调也没有的,屋里头看看我敲鼓敲得噶卖力,就讲侬好好敲鼓伐。伊拉觉得我肯学一样东西,也是好的。”80年代末,张弢去考演出证的时候碰到了周紫峰,还有当时音乐圈的很多人。张弢说,当时他们交朋友的方式就是彼此切磋,“音乐上头大家觉得合得来,人也就觉得老合得来”。1990年,“大众人”解散后,张弢组织了一支新的乐队“保险丝”,张弢解释说,“保险丝”的寓意其实是因为当时主唱赵盾已经打算未来去美国留学,所以这支乐队早晚是要散的,就像“保险丝”一样,“老有可能马上就烧脱”。1994年,随着赵盾远赴美国,周紫峰也被铁玉兰乐队邀请,保险丝正如他们当初预料的那样散伙了。张弢说,尽管20年没有上台演出,但他的音乐趣味仍旧停留在20年前,他喜欢的摇滚、爵士和布鲁斯,也是那个年代进来的音乐类型。“讲老实言话,这个东西,阿拉这一代人是有那么一点点使命感的。”张弢点上一根烟,“我现在做咖啡餐厅,标准就是阿拉吃啥,就给客人吃啥,牛排不好放嫩肉粉的,烧乌梅汁不好放白砂糖。必须是好吃的,讲究的。”三个摇滚爷叔的采访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讲究”这个词。张弢笑笑,“作为上海人来讲,总归有一点点优越感,就是因为侬做的东西有老多讲究。实际上也跟老早阿拉搞乐队老像的,侬要给人家东西,就要给好东西,诚心诚意做的东西。”弄堂青年摇滚往事罗中旭去华亭路帮阿拉寻演出服1988年,芮新林所在的学士乐队已经开始在高校里巡回演出了,当年正在读高三的周紫峰也在四处“斩琴”寻找切磋技艺的高手。这时候有人告诉他,田林新村有个姓叶的弹得很好,他慕名而去。“吃惯上风的人,往往会有误区的,内心会膨胀的,就觉得侬不要给我看到一点点机会,否则‘手起刀落’。但是这趟斩琴我是做好思想准备的。”周紫峰说,他提前就知道了对方“老狠的”。“我听伊弹了第一只前奏,我就觉得我赢不了,伊还弹了很多歌,我当时听都没有听到过。”周紫峰彻底“买账”了。这个弹吉他的人叫叶亏夫,周紫峰回忆说,“那天夜里厢,我就听伊一首歌一首歌唱,弹弹,大家都老开心的。伊回去前头,对我讲,‘今朝老开心,我会得再联系侬’”。一个星期之后,周紫峰果然收到了叶亏夫的一封长信,“紫峰兄台,我们的事业是个伟大的事业……”于是两个人便和另外几个朋友一起组了一支乐队叫“太阳同伴”,这是一个典型的带有80年代诗意的名字,几年后这支乐队改名叫做“重点工程”。至此以后,每个礼拜三叶亏夫会写一封信给周紫峰,上面贴着一张4分钱市内邮票,礼拜四周紫峰收到,信上写着这个周五是否排练。“礼拜五阿拉乘夜宵车302,习勤路下来,穿过钦州路进去就是田林新村。”周紫峰说。 没多久,周紫峰和朋友去当时的市百六店(今天的美罗城)置办乐器,他们相中一把400多块的美声牌电吉他,当时对普通工薪阶层来说简直是天价,但他们还是决定“豁上”了。周紫峰记得,那天售货员找钱的时候还多了20块钱,朋友就使了个颜色———“不要慌”,两个人从容地背着新吉他走出了市百六点的大门,然后就一溜开跑,一口气跑到了田林十二村。“后头老长一段辰光,阿拉乘43路经过徐家汇,头颈骨不自觉会得缩一记,实际上也不是老大的事体,想想蛮有劲的。”周紫峰笑笑。从1988年组这支乐队开始,周紫峰就没有正式上过班,不过当时他的伙伴们也几乎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当时他们被里弄干部们称为“三无人员”。“这个辰光三无人员是一桩‘老重要’的事体,居委会也不是歧视侬,就是觉得这帮人哪能嘎奇怪的?稳定的工作不要的?不上班做啥呢?”周紫峰说,他们中也有人去找过工作,其余的哥们就陪他一起去上班。“啥叫陪伊上班呢?就是阿拉待在楼下等伊,讲好,超过两个钟头伊不下来,阿拉所有人就统统去老老实实上班。不过基本上一个半钟头就下来了———‘来,弄根香烟,走了走了。’大家就哄一记都走了。”不上班的这群年轻人怎么解决收入来源呢?80年代末,上海第一家民间文艺演出公司成立,办公室就在当时的群众艺术馆,这间公司组建了上海第一支尝试市场化运作的乐队“大众人”。当时公司给乐手们办了工作证,每个月的工资是120元。1990年,据芮新林回忆,“大众人”接到过一个商演邀请,这在当时还是很新鲜的东西,有个老板想请他们去海南岛做巡回表演。芮新林说,“当时整只海南岛兜了一圈,结果最后钞票竟然想赖脱阿拉。不过也看到不少东西,全中国当时只有海南岛有夜总会的。”而对于一些纯业余的乐队来说,收入就得另辟蹊径了。1990年代初,上海的广播电台里开始有几档专门介绍欧美流行音乐的节目,每个星期电台还会介绍美国音乐公告牌排行榜,通过这些电台节目,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有机会听到当时当红的欧美音乐。张弢回忆说,那些年里摇滚乐占据欧美各种流行音乐榜单的篇幅比较大,涅槃乐队(Nirvana),金属乐队(Metallica),枪花乐队(Gun and Rose)的歌曲在当时都非常红,“可以讲摇滚乐实际上也是当时的流行音乐。”张弢听得比较多的是上海广播台一档每周五中午播出的《来自英国的问候》的节目,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便是他们音乐圈子里的熟人阿彦。听众们当时只能通过电台听得到这些歌,但市场上并没有这些磁带卖,这就催生出了一个灰色地带,一些小贩开始聚集在上海延安路上的中国图书进出口公司门口摆起地摊,贩卖一些他们自己用双卡录音机翻录的磁带,上海话叫做“拷带”。后来市面上还出现过海关罚没报废的“钆片(锯过的唱片)”,至于“打口碟”什么的都是后话了。张弢当时也在中图公司门口摆过摊头,张弢说,不要想象是那种街头小贩,实际上门口摆摊的都是留着一头长发,“专门卖摇滚乐,就是腔调看起来蛮不一样的”。他们摆一只录音机,翻一面带子大概10分钟,拷完翻一面再来一次。这样的一盘带子空白带进价5块一盘,拷好售价10块,这个价格并不算便宜,质量也就这样,但物以稀为贵。“搞音乐呢需要环境的,阿拉中国没有这个环境,外国人做音乐,人家生活有基本保障的。比方讲侬到国外琴行你去看看,人家坐在那里弹一天都没关系的。为啥阿拉这批人到三十岁左右都不弄了,因为毕竟要生活,生活侬总归是逃不脱的。”张弢说。芮新林(戴墨镜者)在部落人酒吧演出旧照除了电台和收音机,当时上海还有一个渠道,可以听到西方的音乐,而且是现场演出,那是一些开风气之先的“演艺酒吧”。1990年代初,一些外国公司开始在上海设立办公室,一些针对外国消费者的酒吧也应运而生,其中有的便引进了现场乐队表演,这大概是上海的音乐爱好者最早接触到的“活生生”的西方乐队。“希尔顿下头的沪江特快,是当时上海最早有美国乐队演出的地方,一支来自旧金山、一支来自洛杉矶。伊拉不仅仅唱英文歌,基本都是摇滚乐,当时要听Oasis(绿洲乐队)、Nir-vana,全上海只有沪江特快能听到这种东西。”周紫峰说,“那段辰光,礼拜一就开始想一桩事体,就是礼拜六夜里听伊拉演出。15块一杯啤酒,阿拉分4只杯子倒。一坐坐好坐一夜天。”张弢记得,这也是他们最早接触的到一批职业乐手,“阿拉当时去的辰光,专门点歌,伊拉也老开心的,因为下头听歌的人只有阿拉是懂行的。有种歌呢伊拉也不晓得,这也蛮有劲的,Nirvana 伊拉当时就没听过,伊拉本身是白相布鲁斯的。阿拉呢就把《Never Mind》(涅槃乐队的成名专辑)的磁带拷给伊拉,第二天伊拉就编歌唱给阿拉听了。大家都老开心的。”这两支乐队在沪江特快大概只表演了一年,他们走了以后,“上海就是菲律宾乐队的天下了。当然,不要看不上菲律宾乐队,能到上海弹的,都是他们最顶级的。”当时上海的酒吧主要都是聚集在涉外办公场所、宾馆的附近,实际上中国人舍得花这点钱去消费的还是比较少的。经过一段时间,上海的摇滚圈子逐渐大了,也催生出上海本地音乐人的现场酒吧,其中最早,也是最知名的酒吧叫“部落人”。“部落人在杨浦区,靠近好几所大学,当时这个是上海人的酒吧,为啥这样讲,啤酒10块一瓶,吃的是上海牌啤酒,里厢的香烟都是吃飞马牌,这个也是绝无仅有的。”周紫峰回忆说。芮新林的相册里就有一张他和周紫峰在部落人酒吧演出时的合影,当时两个人都还是20多岁,芮新林戴着一顶棒球帽,架着一副圆框墨镜,周紫峰穿着一件耐克T恤,弹着一把“芬迪”牌电吉他。芮新林与周紫峰在部落人酒吧演出“部落人后头生意不要太好,酒吧里厢挤满了人,门口也都是人,多到啥程度?侬根本进不去,啤酒都买不到,哪能办呢,侬就到门口传十块钞票进去,里厢的人就帮侬接力,无论经过多少人,钞票肯定传到吧台的,而且啤酒肯定会得传出来一直传到侬手里。”周紫峰说。“夜里厢结束了,侬想都不要去想夜宵车,老早没了,当时喊差头也喊不到车子,而且大家都是穷鬼,但是侬不要慌,整个酒吧300多号人,各人总归寻得到地方睏觉的。就到人家屋里去睏觉,总归寻得到住在杨浦的朋友。当时就是这样弄的,实际上也睏不着的,大家夜里厢就谈一夜,××,最近写了一首歌,好像不是老顺,侬帮我看看,伊帮我看看,就这样的。”周紫峰经常在描述中会感叹当时的人际关系,那种随性又牢靠的关系。保险丝在沪江特快的蹲点的时候,当时周紫峰正好被张弢邀请加入了保险丝乐队。乐队的鼓手张弢把斜土路的家腾出来,改成六间,灶披间也腾出来做练鼓房。乐队的一伙人就都住在一起。张弢记得,早上6点半,他们把音响设置到定时上,准时播放金属乐队(Metallica)的代表作“Enter sandman(入侵睡魔)”,这首歌的前奏被许多乐评人认为是当时最佳。“音乐起来,啥人都不要睏觉了。”周紫峰说,那些兄弟们住在一起的日子,是他阳光灿烂的日子,“看到现在的一些年轻人,我真的为他们感到悲哀,他们没有这种经历。”1990年,当时摇滚乐队公开演出的机会基本上就是一些圈内人搞的音乐会,周紫峰也是在这样的音乐会上头一次听到一支上海的女子乐队翻唱《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我当时听就觉得蛮好听的嘛,就问人家,小姑娘伊拉写的?后头人家讲这是崔健的歌。我就想,喔唷,崔健也有一首好听的歌了嘛。崔健,阿拉不买账的,因为年纪差大不多的,就像我是53弄,伊是对面258弄出来的一样,不买账的呀。”周紫峰说。不过,乐队排练了新歌总是心痒的,总归要找地方演出,这时候保险丝乐队开始动脑筋自己办音乐会。1990年代初,保险丝乐队搞过几场在当时颇有影响的演出,一次是在常熟路100号,当时的上海歌剧舞剧院,那时演出市场正在转轨过程中,那次音乐会还拿到了正规的批文。在常熟路100号的演出前,周紫峰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有个人蛮早就到了,在帮忙搬琴,这个人是专门唱英文歌改编后的中文歌,当时蛮流行改编的,比如讲谭咏麟这个时候最流行的歌基本上编曲都是日本人的。这个小伙子叫罗中旭,伊人老好的,没有脾气的。”罗中旭当时还为乐队去华亭路找衣服,“伊本身就蛮欢喜兜华亭路的,所以阿拉后来有一套夏威夷演出服就是伊买回来的。”常熟路100号之后,“保险丝”还搞过一次规模比较大的演出,当时他们租到的是中苏友好大厦的一个大厅,2000个人的场地。张弢回忆说,那次演出正好是“万圣节”,他们就把海报贴到附近一些涉外的商务楼和酒店公寓,比如瑞金大厦、雁荡大厦等等。海报贴出去了,但是这群兄弟其实从来没有筹备过这样的活动,当时也没有演出公司,也没有马路边“扒活”的农民工,所以他们一时连搭台都想不出办法。“后头啥人想出来了一个老老乱的办法,伊拉想到卢湾区有个乒乓重点学校,学校里厢的音乐老师是阿拉自家人,后头就弄了几包香烟给体育教研组,问伊拉借乒乓台,伊拉乒乓台子哈多,一共借了16只乒乓台。”周紫峰说来绘声绘色,“台子拼起来啥人都不敢上去,最后喊我上去,讲我比较胖咯,上去还要跳两记,台子上头直接铺窗帘布,钦书钉钉好。”让周紫峰印象很深的是,他们在筹备过程中,有许多朋友慕名前来帮忙,帮他们把盒饭、面包买好,从来不留姓名,也不多说一句。前文里讲到左小祖咒,也是在这场演出现场义务负责维持秩序的。这场演出的场地费是2000元,门票收了2600元,多出来的钱大家伙就一道上餐馆吃了一顿好的,仅此而已。1994年,赵盾去了美国,铁玉兰乐队找到周紫峰,希望他“转会”。这个时期社会也开始转型,经济浪潮已经开始涌动,吉他热也逐渐开始降温了。张弢说,上海人在这个方面是很务实的,到了这个阶段,要么你就靠这个吃饭了,去夜场演出,要么就转行了。夜场演出当时已经也逐步发展起来,当时这些夜场表演除了在一些高档的酒吧,主要是在一些新出来的演艺歌厅里。“1994年,张弢来寻我,叫我出山,我虽然身体上有点顾忌,但实际上我也蛮想唱的。”芮新林回忆说,他答应下来了补了赵盾的位置,成为了保险丝的新主唱。但没过多久,随着周紫峰加入铁玉兰,保险丝便就此解散了。当时他们有个朋友在给一个新开的演艺歌厅找乐队,想请人去驻唱,对芮新林来说,他很看重能够重新登台唱歌的机会,便接受了朋友的邀请。而张弢则另谋出路去了。那家演艺歌厅开在福州路上,当时歌厅表演的内容很丰富,有舞蹈,有唱歌,还有时装表演,当时T台上走秀的都是上海滩家喻户晓的名模。而这家歌厅马路对面,还有另一家竞争对手,在那家歌厅的台柱是已经走红了的罗中旭。几年后,芮新林也结束了歌厅演出,回到朝九晚五的日常生活里。“到了1990年代中期,对于上海人来讲,弹这个东西可以赚钞票?是一个很务实的问题,不好赚钞票么就弹不下去了。”一位多年来对上海摇滚圈有观察的朋友说,“当年北京的氛围和上海不一样,北京有机会的也会去做夜场演出,做了就被套住,夜里做到老晚,白天就要睏觉,也就没辰光搞作品了。北京汇聚的人多,一抓一把,那些轮不到的,就继续拼命练,所以往往最后他们能出一些作品。”二十多年过去,如今每年这些上海摇滚圈的老兄弟们都会聚会一次,十来个人左右。张弢说,“阿拉都是上海人的乐队,讲上海言话,唱英文歌。当初那个辰光的开心是会延续几十年的,阿拉是一道在战壕里打过仗的。”写稿子:戴震东拍照片:杨眉老照片由受访者提供编版子:unFunny本号所有文图均为原创如需转载请与后台联系盗转发现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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