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传奇模式平民过关英雄如此频繁,平民如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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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传奇平民如何生存 新手不花钱玩法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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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月传奇中,英豪可谓是玩家在击敌杀怪时的左膀右臂。作为布衣玩家,帮英豪挑选适宜的工作是件十分重要的事。今天小编就来跟我们说说,终究蓝月传奇布衣英豪选什么工作好,快来看看吧。
  不管是布衣玩家仍是大R,只需完成了主线使命【师尊】,就能开启英豪体系。激活英豪后,英豪不仅能具有本身的工作技术,玩家更能取得两人的合击技术,炫酷技术威力无比!
  那么终究作为布衣,玩家要怎样挑选蓝月传奇英豪体系的英豪工作呢?小编总结了一下玩家论坛上的议论并结合实际操作,发现如果布衣玩家时兵士的话,挑选战战调配会是个十分不错的挑选,这个组合简直是近距离之王,如果想综合一点选战法也是OK的。
  如果布衣玩家时法师的话那么法法强攻组合会很不错,享受伤敌于千里之外的快感;如果是道士的话那就选最强道法组合吧,或许道战也是可以的,横竖作为道士,肯定要弥补一些损伤,法师和兵士做英豪就很好。
  一般来说战道、法战、道道或法道这类组合,小编是不主张布衣玩家调配的,说实话这样有点费,我们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嘛。
  蓝月传奇布衣英豪选什么工作好现在我们都了解了吗?至于几种挑选里要确定哪一个就要看玩家的个人喜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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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刀塔传奇平民玩家年度最佳英雄培养推荐攻略
11:06:52来源:游迅网编辑:
& 刀塔传奇是一款经典的动作卡牌手游,游戏的火爆程度不言而喻。哪些英雄最值得平民玩家练习,在这一年中小编总结了刀塔传奇平民玩家年度最佳英雄培养推荐攻略,对此感兴趣的玩家千万不要错过了。
& 这是【所有后排】英雄:
& 有颜色的是【适合普通玩家去练】的英雄
& 这些是【最有用必不可少】的英雄:
& 第一轮筛选淘汰解释:
& 机枪兵:就算换出来了,升星也慢,本身也不是很有用
& 复仇:其实还可以,但是升星太麻烦
& 骨弓:垃圾不解释
& 风行:目前太中庸,觉醒感觉也不会太逆天
& 卡尔:土豪不解释
& 第二轮筛选淘汰解释:
& 直升机:也就在预言之池的北镜飞龙里作用比较大
& 火枪:也就杀杀团本还行,升星简单所以可以当备胎
& 巫医:在预言之池里杀凤凰的时候可以利用他的诅咒,其他时候作用不大
& 后排最有价值的英雄:
& NO.1小鹿:有奶妈才有远征
& NO.2光法:远征竞技辅助双冠王
& NO.3小黑:物理队最便宜的辅助兼输出
& NO.4毒龙:持续伤害+会飞,预言之池里的王者
& NO.5白虎:开场加速,仅她拥有
& 这是【所有中排】英雄:
& 这是【适合普通玩家去练】的英雄:
& 这些是【最有用必不可少】的英雄:
& 第一轮筛选淘汰解释:
& 凤凰:竞技场很暴力,但是其他的作用不大,而且碎片和猴子敌法人马术士都冲突
& 神灵武士:预言之池需要持续伤害的那关还可以用用,其他情况下就是垃圾
& 影魔:跌落神坛之后,一无是处
& 圣堂:土豪不解释
& 宙斯:除了给卡尔提供电球,没有太大的特色
& 恶魔巫师:垃圾不解释
& 痛苦女王:后期还是很不错,但是其他作用不大,相信大家一般都不缺法师
& 冰女:英雄本身挺不错的,但是升星实在是个问题,觉醒也没多大提升
& 骨法:除了不能觉醒,其他同上
& 黑鸟:觉醒之后挺不错,不过也是升星困难户
& 暗牧:挺不错的一个辅助,但是升星困难
& 老鹿:没有特色,不缺法师&
& 第二轮筛选淘汰解释:
& 月骑:挺牛逼的物理英雄,但是没有整卡,刷着好累,而且除了竞技场,其他地方作用不大
& 美杜莎:同上
& 巨魔:在猴子出现后,已经被取代
& 火女:用处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定位和修补匠差不多,但是修补匠的大招不会浪费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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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偶然听到两个猥琐男说话,一个说:我就喜欢这个屁股,这样的才漂亮,别的在我看来真Tm丑!另一个说:这屁股太小了,我就喜欢大屁股,大的才好看。我心想这俩人真够猥琐的,在路边说这些还说的那么大声。
今天的囧图有点迟了,小编也是第一次弄这个东西,所以拖了点时间。但是这期的东西个人觉得的还是非常不错的,如果大家觉得不好,可以在下面留言提建议,让我们加以改正。下面一起来看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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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之子    第一节
哪来的匈奴?    1.华夏余脉,夏之苗裔?    关于匈奴的话题,在中国绝不新鲜。介绍匈奴的书籍却寥寥无几,随手捡起一本书来看看,翻来覆去大概总是那几句话:“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这段话首先将匈奴划到华夏族的范畴内,毕竟大伙都有同一祖先,于是暗中埋下了可以进行统战工作的伏笔。接着又指出淳维的子孙们是专营畜牧业的蛮族人士,明确将其与农耕为主的汉民族划分开来。而且其祖先山戎、猃狁、荤粥都曾有侵扰中原祸害百姓的旧账,倒叙起来的话山戎侵扰过燕、齐;猃狁曾与周宣王姬静大打出手;而身为蚩尤余孽的荤粥更是胆敢抗衡伟大领袖轩辕黄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伙与其打交道时还是小心为上。这么有水平的话自然出自大家之手,作者便是太史公司马迁先生。司马迁生活的时代是西汉时期,那时候东亚大陆上的两大强国:汉帝国与匈奴帝国正展开争夺霸权的长期争斗。在争霸过程中,汉与匈奴上演了绵延数百年的和亲与战争的戏码。汉对匈奴的态度正与司马迁的这段话相符,在又打又拉的过程中分化瓦解了不可一世的匈奴帝国。话说回来,虽然匈奴本身未必同意司马迁的论断,可惜他们本身没有发展出文字,后来又逐渐衰落消亡,自然更加无法占领舆论宣传阵地,使用笔杆子为自己摇旗呐喊。于是在以后的历史中,匈奴的“夏起源说”便被魏晋南北朝乃至于隋唐五代和宋元明清的历史学家们一辈辈地加强巩固,逐渐发展出“淳维以殷时奔北边”和“尧时曰荤粥,周曰猃狁,秦曰匈奴”、“夏桀无道,汤放之鸣条,三年而死。其子獯粥妻桀之众妾,避居北野,随畜移徙,中国谓之匈奴”等诸多注解。尤其是最后这条很有意思,利用匈奴特有的收继婚姻风俗来加强自己的论据。大体上是说夏王朝的末代君主姒履癸被商汤流放而死后,他的儿子獯先是收编了自己的若干后妈,接着率部跑到北方草原上过起游牧的浪漫生活,从而形成了匈奴。  这种对匈奴起源的认识绵延两千余年,直到近代的国学大师王国维时才有所纠正。王国维否定了匈奴起源自夏后氏的观点,但对于匈奴源自山戎、猃狁等古代蛮族的看法还是很赞同的。不仅如此,王国维还进一步通过对甲骨文和金文的研究,运用音韵考证认为商代的鬼方和西周初期的昆夷也都是匈奴的祖先。他在《鬼方昆夷猃狁考》中提出:“见于商、周间者曰鬼方,曰混夷,曰獯鬻。在宗周之季则曰猃狁。入春秋后则始谓之戎,继号曰狄。战国以降又称之曰胡,曰匈奴。”王国维的观点成为近现代匈奴研究的金科玉律,至今国内的大多数学派都沿袭了王国维的学说。    虽然司马迁——王国维理论体系的名头甚大,但照样也有不买账的。例如现代学者蒙文通就不同意王国维的看法,他在《周秦少数民族研究》等文中,认为鬼方、畎夷、荤粥、猃狁并非匈奴,真正和匈奴同族的,应该是义渠。黄文弼也持有类似的见解,他在《论匈奴族之起源》一文中说:“余按鬼方、荤粥、混夷、猃狁皆古之羌族,与匈奴异。自太史公混为一族,遂今后世羌、胡不分也。”蒙文通的主要论据是羌人和匈奴之间存在着巨大服饰和发型审美差异,“被发左衽”的羌和“胡服椎结”的匈奴,就如同努尔哈赤的马褂辫子与朱由检的长衣扎髻一样,是绝然不同的两种民族。匈奴的前身,不是形成羌人的鬼方、猃狁等,而是林胡、楼烦、义渠,因为他们往往都被称为胡。春秋时,他们又被称为狄。同为现代学者的黄文弼也在《古代匈奴民族之研究》中提出春秋的白狄(白翟、北狄)、战国的林胡、楼烦、义渠,就是后来的匈奴。他们二人都提到的义渠是古代北方少数民族,在商代前是西方羌戎民族的一个分支,原居宁夏固原草原和六盘山、陇山两侧。义渠在商代一直同鬼方争夺生存空间,后来又不断蚕食先周姬姓部落建立的豳国。到了周文王姬昌末年,大臣姜尚曾派使臣南宫适出使义渠。义渠首领送马、鸡和犀牛给文王,二道贩子姬昌又将这些东西转献给商纣王子受辛。由此可见义渠同周人经常做生意,关系挺近乎。而鬼方就比较不上道,不懂得与周国和谐相处的好处,于是逐渐被周国军队驱逐到河套地区,义渠则趁机内迁占据了陇东大原地区。这里土地肥沃,水草丰茂,畜牧业得到空前发展,农业也开始出现。义渠人口大量增加,从而发展成为区别于其他羌戎的义渠族。义渠族全民皆兵,遇到战争便倾族而出上战场。兄长死后,弟弟可以娶嫂为妻,这些风俗似乎都与匈奴相符。而义渠被秦所灭后,其残留后裔以匈奴的名号再兴似乎从时间上也说得过去。  在《史记》中有一段记载似乎可以印证这种猜测:公元前6世纪中叶,义渠在吞并了北地诸戎后,进一步向东南发展,目标正是秦国。公元前651年,义渠收留晋国人由余为使臣,派他出使秦国。由余被秦缪公诱降后助秦攻打义渠,“益国十二,开地千里”。公元前430年,养精蓄锐已久的义渠发大兵攻秦,迫使秦军退出渭河下游。公元前352年,秦出兵伐魏,一举攻占了魏西河郡和上郡。接着秦国乘义渠国内乱,又派兵一举平定义渠。公元前327年,义渠以国为秦县,以君为秦臣,正式成为秦国属地。但在公元前318年,义渠乘中原诸国混战,又脱离秦国控制,联合东方五国伐秦。《史记•秦本纪》中记载道:“韩、赵、魏、燕、齐帅匈奴共攻秦”,而《战国策•秦策》中也记载着义渠王在同一年“起兵袭秦,大败秦人于李伯下”,两份史料相互印证,似乎可以证明《史记》中所说匈奴便是《战国策》中所说的义渠。无论是匈奴还是义渠,这次进攻最终还是被秦国瓦解。公元前314年,秦国在中原战场取胜后,调集重兵从东、南、西三面入侵义渠,先后夺得义渠25城,义渠国土大大缩小。公元前306年,幼小的秦昭王嬴稷即位后由母亲宣太后芈八子摄政。宣太后是个极为厉害的女人,她使出美人计诱惑义渠王于甘泉宫,还一口气为义渠王生下两个儿子!这下义渠王完全丧失了对秦国的警惕,甘心让秦国对自己的国家进行渗透。时机成熟后,宣太后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杀了义渠王,接着灭掉义渠国。义渠族大部也融入秦人之中,逐渐汉化成为汉民族的一部分。嬴稷母子灭掉义渠后又修筑长城“御胡”,在去除北方后顾之忧后便开始大举侵略关东六国,到嬴稷在位末期时秦国领土已经超过其余六国的总和,秦统一天下的趋势由此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上述两种匈奴起源的推测其实都是根据古代史料进行论证,可惜同样在古代史料中也充斥着与之相悖的记载。例如关于鬼方的军事组织结构和战争方式就与匈奴截然不同,周康王姬钊时期的小孟鼎上刻着大将孟王奉命讨伐鬼方的事迹。上面有“孚车十两”、“孚车百口百两”的记载,也就是说周军缴获了鬼方军队的战车若干,而使用战车绝非游牧民族的作风。此外戎、狄等民族在古籍中往往有徒步作战的记录,与匈奴的骑射差距甚远。  春秋战国时期的戎、狄等民族大多已经进入半定居的居住状态,尤其是义渠在与秦的长期战争中曾修筑城池要塞抵御秦军进犯,这绝非游牧民族的作风。《后汉书•西羌列传》中记载战国时期“义渠、大荔戎皆筑城数十”,而秦国在进攻中被迫频繁地进行消耗较大的攻城战。而义渠国与狄人分支鲜虞建立的中山国都仿效中原诸侯国的政治制度,大量任用中原人士为官吏。例如司马迁的祖先司马赒就曾三任中山国的相邦,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迁也确认先祖司马氏“相中山”。司马赒曾趁着邻国燕国内乱时“亲率三军之众,以征不义之邦”,得胜后“择燕吉金,铸为彝壶,节于禋,可法可尚,以飨上帝,以祀先王”。这说明义渠国与后来的匈奴帝国在政治制度上毫无延续性可言,况且义渠人崇尚火葬,而匈奴则是土葬。《墨子•节葬》中记载义渠人“不忧其系垒也,而忧其死不焚也”,这种观念是与他们的宗教信仰紧密相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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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一锅混沌乱炖的“匈奴粥”    既然匈奴起源于华夏后裔的假说有破绽,那么自然会有人提出新的猜测。反正假设错误的话也不会有匈奴人跳出来反驳,更加没有因为伤害了匈奴人民感情而引起民事诉讼官司的危险。于是史学界还有如下的假设存在:匈奴是外来户,他们是从西方迁徙而来的游牧者。不过此西方并不是欧美友人的意思,而是特指突厥种族。现代学者芩仲勉在《伊兰之胡与匈奴之胡》中提出:“所考匈奴有西来之痕迹,并非指阿利安种,只似为从西北徙来之突厥种,其人先与伊兰近居,自不难挟伊兰胡以具至……”。而俄罗斯和蒙古学界则提出匈奴是秦汉之际在北方草原上新兴的游牧势力,与以往诸少数民族并无直接的继承关系。于是诸多说法不一而足,谁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可以压服其他假说。毕竟这是一个早已消失又没有文字的民族,连司马迁都在《史记•匈奴列传》中打好了预防针:“自淳维以至头曼,千有余岁,时大时小,别散分离。”,也就是说这个民族的发展延续实在是难以严格考证的。  匈奴的起源,难道真是不解之谜么?当然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只有孙悟空,匈奴人可没这么神通广大。14世纪的伊利汗国史学家拉施特丁在《史集》中这样介绍蒙古民族的由来:“由于塔塔尔人非常伟大和受人尊敬,其他非塔塔尔人各氏族也以塔塔尔人的名字为世人所知......这些非塔塔尔人由于把自己列入塔塔尔人中,也觉得居于伟大和可敬的地位......各种非蒙古部落,均仰赖成吉思汗及其氏族的洪福,才成了蒙古人。这些人原来都各自有自己的名字,但如今为了自我炫耀,他们都自称为蒙古人。”  也就是说蒙古塔塔尔部落兴起后被其吞并的其余草原各部落也都以蒙古人自居,例如克烈部、乃蛮部和汪古部本是突厥分支,在被铁木真征服后他们也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蒙古人”。这是游牧民族的一个特点,他们对于种族和国家的概念并不如汉人那么敏感。当蒙古帝国崩溃后,这些部落也随之放弃了自己的蒙古身份。克烈和乃蛮与乌孙、钦察等部落再度组成了新的民族哈萨克。以此为样板将时间上溯千余年到匈奴的时代,是不是也可以做类似的理解呢?  事实上中国古代史籍中所说的山戎、猃狁、荤粥等都是对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而这些荤粥之类自己可不一定有清楚的民族意识,他们以部落为单位时聚时散,中原王朝实在难以区分这些人到底是咸粥、甜粥还是皮蛋瘦肉粥,所以一股脑地称为荤粥。到了春秋战国时代,上述民族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戎、狄等新的民族称谓,并且还有数以百计的分支存在。这些民族同样也不是空降到中国大地上的,他们必定是古代少数民族部落互相兼并融合后产生的“新”民族,虽然名字不同,但以部落氏族为中心活动的特点却保持不变。当这些聚散离合不定、盛衰兴旺难料的各氏族以较牢固的部落联盟的形式出现时,往往便被中原王朝视为出现了新的“粥品”,而匈奴也一定是以同样的形式在公元前4世纪诞生的。以草原民族的特性而言,匈奴不可能是单一氏族和部落的直系后裔,他们是不同部落联盟的产物。匈奴内部的各分支如屠各、宇文、独孤可以看作是构成匈奴帝国的不同种族部落,而那些贵族大姓氏如挛鞮、呼衍、兰等也可以看出昔日不同氏族的痕迹。更何况还有诸多的匈奴“别种”、“别部”存在,更是说明了匈奴起源的复杂程度。既然匈奴帝国是个类似多民族体系的国家,从这里我们可以推断所谓“匈奴”便是在这个民族兴盛时最有代表性和最具实力的一部分,当这个部分兼并其他部落或与其他部落联盟后,匈奴这个名称也像日后的塔塔尔、蒙古一样被其他部落和氏族所接受,从而成为他们共同的名号。  这个关于匈奴起源的理论从上世纪初开始就有国内外学者提出,例如杨建新在《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史》中指出匈奴是以早已存在于北方的某一强大部落为基础,结合了鬼方、猃狁、荤粥和戎、狄乃至于一部分中原华夏族成分的部落联合体,后来在战国后期形成了新的匈奴族。乌恩结合考古学发现和史籍记载提出匈奴的确有西方突厥种族的血统,也有中国北方古代少数民族的成分,这种差异导致了后来南北匈奴的分裂分化。这种解释是以北方草原兴起论为基础,融合了其他推论的一种大杂烩式的解释。从效果上来看可谓是攻守兼备左右逢源,很好的解释了匈奴那神秘莫测的起源之谜,至少不会让读者的理解力乱成一锅粥……  匈奴与其说是一个民族,不如说是一种游牧文化。  
  第二节
草原之子    1.匈奴种族——远古“联合国”    匈奴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呢?司马迁没有在《史记》中对匈奴相貌有特别的描述,似乎他们与汉人之间没有巨大的差异。虽然没有详尽的文字描述,幸而我们还有雕塑可供揣摩——在陕西兴平县西汉名将霍去病的墓前有一尊1.4米高的“马踏匈奴”雕像,马腹下的匈奴人左手持弓,右手以短矛刺马胁。此人面阔多须,头大而后仰,高颧骨小眼睛,眼睑呈三角形,厚唇平鼻,低额大耳,这种相貌似有蒙古人种特征。前苏联学者杜门通过对在外蒙各地发掘出的38个匈奴头骨进行研究后,认为他们都属于蒙古人种北部亚洲西伯利亚类型。不过在外蒙古诺颜山第25号匈奴墓中出土的刺绣像中的匈奴人则头发浓密梳向后方,前额宽广,眼睛巨大,上唇有浓密的胡须,并有蓝色的瞳孔,如此相貌又绝非蒙古人种。中国的王国维认为匈奴人“深目多须”,应该有典型的突厥人相貌。内蒙古鄂托克旗三段地汉墓中出土的土男俑则均为长颅高鼻深目,颇有欧罗巴人种特点。陕西长安县沣西乡客省庄出土的匈奴墓葬中发现过描述匈奴人摔跤的透雕铜饰,匈奴人高鼻长发,也具有鲜明的突厥种特征。在初唐史学家李延寿所撰的《北史•突厥传》中就明确指出:“突厥者……匈奴之别种也”。就目前的东亚考古学发现而言,匈奴相貌以蒙古人种居多,但也包括一些突厥或欧罗巴人种特征。  曾饱受匈奴入侵之苦的欧洲人对匈奴人的记载更多,如哥特历史学家约丹内斯记载道:“他们的肤色很黑,脸没有定形。应该是眼睛的地方长了两个黑洞,鼻子平扁,面上疤痕累累。”、“胸宽头大,眼很小,鼻梁扁平,皮肤稍黑。大体上看很接近蒙古圆头人种的特点。至于其皮肤,则由于草原上太阳的强烈辐射而变成了黑褐色。”;希腊人措西莫斯认为“他们看上去和猴子差不多”;斯道尼乌斯主教更是说:“匈奴人的新生儿也有一张令人恐怖的脸……他们的鼻子不允许超过脸的高度,为了长大后在作战时能戴上脸盔,不惜用带子裹住鼻孔以遏制其生长。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亲生母亲才会给亲生的儿子破相。”,上述描述充斥着仇恨情绪,似乎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半兽人部落。幸而有法国现代汉学家戴遂良后来给我们提供了一番中立的研究成果:“他们的身材是矮小的,有粗短的体格,圆而极其硕大的头,脸宽,颧骨高,撇开的鼻翼,相当稠密的上唇须,除了在颌上的一簇硬毛外没有胡子,在穿孔里戴着一个环子的长耳朵。除了在头顶上留有一束头发之外,一般是剃光的。眉毛是厚的,眼睛突出像杏仁一般,瞳仁是活泼的。”此外由于多食乳酪,匈奴人的颧骨下面有两团暗红的油光。  如此复杂多样的相貌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匈奴种族的复杂,不过在东西方史料中对于匈奴衣着、饮食和作战习惯的记载大致上是统一的。《史记》上说匈奴人“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士力能毌弓,尽为甲骑”、“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鋋”。古罗马史学家阿米亚诺斯描述“匈奴人的凶猛和野蛮是难以想像的。他们划破他们的孩子们的面颊,使他们以后长不出胡子。他们身体粗壮、手臂巨长,不合比例的大头,形成了畸形的外表。他们像野兽般地生活,食生食,不调味,吃树根和放在他们马鞍下压碎的嫩肉。不知道犁的使用,不知道固定住处,无论是房屋,还是棚子。常年游牧。他们从
惯了忍受寒冷、饥饿和干渴。其畜群随着他们迁徙,其中一些牲畜用来拉篷车,车内有其妻室儿女。妇女在车中纺线做衣,生儿育女,直到把他们抚养成人。如果你问他们来自何方、出生于何地,他们不可能告诉你。他们的服装是缝在一起的一件麻织内衣和一件鼠皮外套。内衣是深色调的,穿上后便不再换下,直到在身上穿坏为止。头盔或帽子朝后戴在头上,多毛的腿部用羊皮裹住,是他们十足的盛装。他们的鞋子,无形状和尺码,使他们不宜行走,因此他们作为步兵是相当不适合的。但骑在马上,他们几乎像铆在他们的丑陋的小马上一样,这些马不知疲乏,并且奔驰时像闪电一样迅速。他们在马背上度过一生,有时跨在马上,有时像妇女一样侧坐在马上。他们在马背上开会、做买卖、吃喝——甚至躺在马脖子上睡觉”。  从上述记载来看,似乎匈奴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游牧民族。其实不然,匈奴的城镇和村庄定居点遗址与大量农具和手工艺品的出土表明匈奴也拥有发达的农业和手工业。例如在外贝加尔地区就有伊沃尔加城址、德日进河边的巴颜——乌德勒城址、希洛克河畔的格曼德尔图城址和七卡河边的都列尼村等大量城镇和村庄遗址,其中的城镇还拥有城墙等防御设施。尤其在伊沃尔加城址中发现了大约7千平方米的住房和手工作坊。在游牧王国中出现农耕文明的痕迹并不奇怪,首先中原的华夏族就是匈奴起源时组成它的一份子,其次匈奴从中原掳掠到草原上的大量人口需要安置,不可能全部将他们变成牧奴。于是大量汉民族人口带来的农业也成为匈奴经济的一部分,在匈奴遗址中出土的大量汉式器具和房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尤其是在俄罗斯哈卡斯自治共和国发掘出的中国式宫殿瓦当上刻着“天子千秋万岁常乐未央”字样,更是令人对宫殿主人的身份浮想联翩。根据汉代史料中诸如“会连雨雪数日……谷稼不熟,单于恐”此类的话来看,农业在匈奴社会经济中还是占有相当大比重的。  
  2.草原之子的纯真生活    虽然中原传来了农业技术,不过游牧生活还是匈奴人的不二选择。他们的生活节奏由他们蓄养的马、牛、羊、骆驼群来决定,毡房木车就是他们的家。在不同季节,为了适应放牧的需要,他们必须经常移换牧地,选择水草丰美的地方做夏营地,寻找可避风寒的谷地作冬营地。对于马和羊,牧场的要求也不一样,马群一般依山而营,羊群则临涧而驻。但是,这种游牧也不是随意进行的,每个部落都必须在一定的地域内按照一定的路线迁徙。他们居住在用木架、毛毡和兽皮构成的帐幕中,一家人不分老少同居在一处帷幕下。在迁移时,他们将拆下的毡帐及家庭用具装在马或牛拉的车上。匈奴在宿营地驻屯时,将车子围成一圈,毡帐扎在圈内,一般是部落酋长住在圆圈中心,其他人按地位高低从内向外分布。当部落驻扎停当后炊烟袅袅升起,匈奴人在歇息时唱起歌谣。匈奴人虽没有文字,但他们的民歌曲调优美嘹亮悠扬,在胜利时高歌,在挫败后低唱。除了歌颂领袖和英雄之外,匈奴人还擅长把身边的事物和自身境遇编入歌词,于是匈奴的喜怒哀乐都会在歌声中悠悠传四方。为民歌伴奏的是胡琴,《后汉书•窦宪传》中有“远兵金山,听笳龙庭”的记载,其中的笳指的是胡笳,除此外还有鞞鼓也是匈奴的常用乐器。这些乐器后来也传入中原,直到魏晋南北朝时还有中原人演奏的记录。例如晋朝的并州刺史刘琨就擅长吹奏胡笳,他吹出的“出塞入塞之声”凄婉动听,令匈奴人听了“有怀土之切”,在思念故乡时泪眼朦胧。  在匈奴的社会分工中放牧和狩猎是男子的事情,妇女负责挤奶、制作乳酪、剪羊毛纺线和制衣等工作。匈奴的女子真是顶起了半边天,在游牧经济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当匈奴部落发生战争时,青壮年妇女往往随军出征,管理行李和钱财,同时搭建毡帐,运送粮草辎重等物。在危机时刻甚至要随男子一同上马战斗,这种特有的劳动分工方式决定了妇女在游牧民族中具有相当高的地位。后来花木兰的故事会出现在同是起源自游牧民族的鲜卑传说中,自然也是这种半边天地位的写照。  游牧民族的牧民都是纯朴、善良的化身,远来的陌生旅人可以把毡房当成自己的家一样走进去歇息。主人会热情地招待客人,不过这种招待是有时间限制的:以热情好客的哈萨克人风俗来看,在他们当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祖先的遗产中一部分是留给客人的。只要沿途有哈萨克,那怕你走一年的路,也用不着带一粒粮、一分钱”。于是第一天的客人是“上天派来的客人。”要殷勤招待;住到第二天则变成了“祖先请来的客人”自然接着好好款待。俗话说事不过三,在哈萨克人家中做客不要超过两天,毕竟牧民家的牛羊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于是第三天就变成了“魔鬼派来的客人”,给以粗茶淡饭提醒客人该走人了。如果客人真存了就此留在这里白吃白喝一辈子的念头,那么第四天什么招待都没有了,直接撵出去拉倒……我有个朋友曾去内蒙草原深处游玩,他结识了一位蒙族牧民朋友,两人结伴同游相谈甚欢,无拘无束饮酒高歌。当他离开的时候,那牧民忽然给他跪下磕了一个头。朋友大惊失色忙问这是为何?牧民说你是我的好友,但这一离别今生再也不能见面,所以用这种方式送你。如此真性情,只有草原民族,想来匈奴人自然也不例外。    匈奴人的精神世界很原始简单,他们信奉以灵物与偶像崇拜为特点的萨满教。在万物有灵的信念支配下,匈奴人膜拜氏族或部落的祖灵,也膜拜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山川土地,乃至于苍狼白鹿等一切草原上的生灵。匈奴的萨满教没有成文的经典,没有宗教组织但每个部落都有巫师,没有寺庙但有祭坛,没有统一、规范化的宗教仪礼但有相似的祈祷和施法模式。匈奴的萨满巫师被中原称之为“胡巫”。胡巫最基本的功能是为人间沟通和联络神灵、祖灵、精灵、鬼灵诸界,以帮助人问解脱痛苦和灾难。而通灵这个神圣的使命,是普通的氏族成员难以承担和胜任的,必须具有天赋异性的人才有这种能力。这种能力就是做胡巫的基本素质。通灵能力和某些疾病相联系,如精神疾病的治愈者、得了天花而不死者、重伤不死者等,据说他们的伤痛是由神灵加诸其身的,因此,在选拔胡巫时他们往往是未来合格的萨满人,而胡巫的职位一旦确定后也常在本部落氏族中靠口传身受世代嬗递。  萨满教的产生与古老的猎、牧地区的自然灾害和流行疾病分不开,因此在胡巫的职能中天然地包含了医治疾病和占卜凶吉的内容。胡巫在治病时以跳大神的方式为主,并辅以火、水、木器、金属器等法器作法。如胡巫赤脚踩踏烧红的炭火后,再用脚去踩病人患病的部位,以神灵之力来驱逐病魔——做这个技术动作的要领是快,只要够快自己决不会受烧伤,在今天的一些西南少数民族聚居地还能看到类似的表演,不过已经沦为旅游区的观光项目了。此外,也有用烧替身的办法为人治病的,即用纸或草等扎成人形后施以巫术,使这些替身有了“生命”后用火烧掉消灾。胡巫虽然靠巫术做法,手里还是要有些真本事的,否则治一个死一个,很快就混不下去了。他们的原始医术从实践中得出,很擅长治疗筋骨毛病和皮外伤,这些也都是草原上常见的创伤。  原始的萨满教中,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是最主要的成分。在匈奴人的自然崇拜中,最突出的是对天、地、日、月的崇拜。《史记•匈奴列传》中记载:“岁正月,诸长小会单于庭,祠。五月,大会茏城,祭其先、天地、鬼神。秋,马肥,大会蹛林,课校人畜计。”。匈奴人对天地十分尊崇,在一年三次大规模祭祀中,正月的春祭、五月的龙城大祭,都要祭祀天地,因为单于代表苍天,阏氏则代表大地。这样,祭拜天地的同时等于也是对单于夫妇的膜拜,有利于巩固其统治。匈奴祭天最早在鄂尔多斯草原上的云阳甘泉城下。后来此地被秦朝夺去,只好向西迁到河西走廊休屠王右地。后来此地又被霍去病夺取并获得“休屠王祭天金人”。据《魏书•释老志》的记载,这个金人大约有一丈高,汉武帝把它陈列在自己的行宫甘泉宫内并不祭祀,只派人烧香礼拜而已。  对日月,单于要每天在其升起时朝拜:“而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另外每次出兵之前都要观察星月,月盛则可攻战,月亏则必须罢兵:“举事而候星月,月盛壮则攻战,月亏则退兵。”。由于太阳从东方升起,匈奴人自然产生了以左为尊的观念,毡房的房门也常向左开。因为太阳带来了光明,匈奴人崇敬代表光明的白色,与人盟约时要杀白马歃血,共饮血酒。  对于祖先,匈奴认为人的灵魂不灭,所以要随葬大批的衣物、器皿乃至奴婢人牲,供其在天国享用,必要时还会通过巫师与祖先对话。正所谓“其送死,有棺椁金银衣裘,而无封树丧服;近幸臣妾从死者,多至数千百人。”。每年五月,单于会在龙城大会诸侯,举行大规模的祭祖活动。坟墓是祖先的住所,位置要严格保密,而且严禁任何人破坏。《后汉书•乌桓传》记载在汉昭帝时东胡的后裔乌桓曾挖掉了匈奴单于的坟墓,打扰了祖先的清静,匈奴大怒,发兵东击乌桓。  由于有了神灵代言人的身份,使得巫师的神权与匈奴贵族的世俗权力往往交织在一起,互相作用。除了替匈奴首领沟通上天和祖先之外,胡巫还经常参与现实政治斗争。每次匈奴对外出兵时,都要先由巫师做祷告和占卜,吉则出,凶则缓。从当时历史记载中可以看到胡巫常常参与到匈奴的司法审判体系中,当主持断案的官员无法判断时便要求助神灵指点,也就是全凭胡巫说了算。甚至有不少匈奴显贵也会被政敌串通胡巫陷害,不仅会失宠下台还可能丢掉性命。胡巫传到中原后与中原固有的鬼神观念结合,成为贵族官宦们打击政敌的工具,后来酿成了汉代的一场巨祸。  胡巫除了装神弄鬼之外,还肩负着生物战专家的职责。在汉武帝反击匈奴连获大捷的情况下,单于命令胡巫在死去的牛羊身上施用法术,然后抛弃在汉军经过的地方和大漠草原上的水源地。《汉书•西域传》上说“匈奴使巫埋牛羊于所出诸道及水上以诅军”,汉军接触后大批感染疾疫损失很大,《资治通鉴》中记载“军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胡巫导演了古代历史上最早的“生化危机”,现代历史学家何新在《中国历史与国民意识》中认为这些牛羊是被巫师做过特殊毒化处理的“生化武器”,匈奴人是人类历史上最早使用生物武器的人。汉武帝时的名将霍去病年仅24岁就病死了,《汉书》中说“骠骑将军登临翰海,取食于敌,卓行殊远而粮不绝”。也就是说霍去病的军队全靠俘获匈奴的补给来维持军需,所以历代学者大都认为他是匈奴散步瘟疫的受害者。至于到底是什么引起了瘟疫,历代学者众说纷纭。不过可以肯定不是胡巫跳大神的结果,大体上有炭疽、天花和鼠疫等几种猜测。以发病时的症状和日后蒙古军队的类似做法来看,似乎以鼠疫最为可能。无论如何,被汉人称之为“伤寒”瘟疫由匈奴传入中原,酿成了延续数百年的可怕灾难,连汉朝的灭亡也与瘟疫有直接的关系,东汉末年的黄巾军起义正是依靠送符水治瘟疫的办法串联组织起来的。  
  3.头领与英雄    与汉民族美好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观念不同,匈奴则是“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馀。贵壮健,贱老弱”。这是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决定的冷酷风俗,按照投降匈奴的汉人中行说的说法,匈奴人上马战斗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年老体弱的人没有战斗力,将自己质优味美的食品给强壮的人吃,也是为了自己能得到他们的保护,这样父子双方都能获得长久的安全。当然,所谓“贱老”的风俗对于那些位居部落和氏族领袖位置的人来说是不适用的,年纪大的族长贵族等自然有优先享用美食好酒的权利。不过汉民族的“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思想从来不是草原文化的主流,游牧民族没有什么孝顺和尊君的观念,那么要如何才能在草原上让那些出身不同种族的彪悍游牧者甘心聚集在匈奴的名号之下呢?那就是靠首领的英雄名声和草原民族独特的头领和英雄观念。  《左转•僖公三十三年》中说:“狄人归其元”,《荀子•王制》中说:“元恶不待教而诛”,其中的“元”就是首领的意思。其意是北方的蛮族胡人习惯于服从部落酋长的指挥,就如同脑袋指挥身子一样的绝对服从。这种服从的基础是部落首领的领导能力受到部众肯定,也就是所谓的英雄身份被人们承认。匈奴人的军事训练从小便在狩猎中启蒙:蒙古高原野兽种类众多,既有可供食用的黄羊,也有危害牧业生产的狼群。所以,匈奴人的狩猎既出于补充食物、手工业原料不足的目的,也有保护牧业生产的考虑。草原上的野兽大多成群行动,靠个人是无法对付狼群和抓捕黄羊的,匈奴的狩猎一般均由集体组织进行,大的部落首领甚至会组织上万骑参与围猎活动。狩猎同时也是大规模的军事演习,匈奴人喜欢以分散的骑兵队形在草原上拉网似的搜索驱赶猎物进入包围圈,随即大队人马汇拢合围目标,一声唿哨后乱箭齐发,他们惯于焚林而田、竭泽而渔,对视野中的猎物无论大小一个不留全数杀尽。在这种危险的大规模围猎中如果没有必要的技术和纪律,轻则放走猎物,重则被自家人的弓箭射成糖葫芦。于是,部落领袖便会履行自己的职责组织全族参与围猎,指挥部众排兵布阵,每一个未来的匈奴士兵也都在狩猎活动中锻炼箭术、培养纪律。  在这个过程中,部落首领的领导地位便不断地到巩固,进而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样的生活方式,使部落进入原始社会晚期的军事酋长制阶段后,不是继续向前发展,而是不断地强化酋长的作用和地位,使之向绝对独裁者方向发展,进而萌发出草原民族特有的英雄观念。尊敬英雄、服从英雄、争做英雄成为草原文化的一个鲜明特点,甚至到了无原则的地步。只要你能成为强者,你就是英雄。而作为英雄的部落首领也反过来要求甚至是强迫部众对自己无条件服从,成为顺服的工具。由于匈奴的史料太缺乏,所以我们仍以《元朝秘史》中的蒙古族英雄铁木真为例,看看草原民族的服从是如何形成的:铁木真要求伴当(亲随、仆人)要绝对服从主人,甚至到了仇敌的伴当背弃主人或将主人抓获后来投降都要全部处死。例如当他的仇敌王罕和桑昆父子被成吉思汗战败后,亡命途中被仆从阔阔出遗弃。阔阔出的妻子责备丈夫“人虽说妇人是狗面皮,你要将这金盂子与他(桑昆)寻水吃”。阔阔出夫妻二人投奔到铁木真帐下诉说:俺两口子与那奸贼桑昆之间的感情破裂了……铁木真问清夫妻两人的不同态度后说:“这等人如何教他做伴(当)?”遂给阔阔出的“狗面皮”妻子赏赐,反而将阔阔出杀了。还有铁木真的死敌札木合在穷途末路中被手下的5个伴当拿了,同样送到铁木真帐下。这5个家伙属于消息不灵通的人士,还不知道前辈阔阔出的遭遇。铁木真问清后同样吩咐:“自的正主(主子),敢拿的人,如何留得?将这等人,并他子孙尽典刑了着。”,于是当着札木合的面杀了这5位弃暗投明的勇士。背叛主人的伴当们料到了开头,却料不到这结果,真是一场悲剧啊……顺便说一句,铁木真也没有放过自己的安答(结义兄弟)札木合,杀完了他的伴当后也送札木合上路了事。后来蒙古人都学乖了,当曾活捉过铁木真的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逃入森林后被已经归顺铁木真的本族人活捉。大伙本来打算将这位昔日的首领献给当今的伟大领袖成吉思汗,幸而其中有明白人主张立即释放塔儿忽台乞邻勒秃,理由是:“我每(们)若将他拿至铁木真处,必说我每拿了正主,难做伴当,必将咱每杀了。不如放回去,对铁木真说,我每本将塔儿忽台乞邻勒秃拿来,因是正主,心内不忍的上头,放回去了,成吉思汗必容我每。”后来铁木真知道后果然赞许说:“若你每将他拿来,我必杀了你每,你每不忍却放了,也好。”于是,成吉思汗予“特赏”这些滑头,也算是皆大欢喜。由此种种事例,使得归顺铁木真的人都知道只有死心塌地做忠仆这一条路可以走,于是每一级的蒙古贵族和官吏都有了忠诚的属下部众,而这些贵族和官吏也都是成吉思汗的忠实伴当。由此类推,匈奴人也一样如此服从自己最大的英雄——单于,而这种特有的草原民族精神将来源纷杂的匈奴凝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单于的意志就是匈奴的意志,单于的喜怒哀乐就决定了每一个匈奴人和匈奴邻国的生死命运。  草原民族的首领渴望着什么呢?那就是不断的征服和杀戮。《史集》中记载着铁木真曾问左右:“对男子汉来说什么是最大的快乐?”,孛斡儿出说:“男子汉带着冬季羽毛脱掉,现在重新长满羽毛的灰鹰,骑着养肥的好马,穿着好衣服,在初春时出去猎取灰头鸟,这就是最大的乐趣。”,孛罗忽勒说道:“放了鹰鹘,看它从空中用爪子击落灰鹤抓走,这是男子汉的最大快乐。”,忽必来的儿子们说:“打猎时放鹰,是人生最大的乐趣。”铁木真听了后不以为然地说:“你们说得不好!镇压叛乱者、战胜敌人,将他们连根铲除,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使他们的已婚妇女号哭、流泪,骑乘着他们后背平滑的骏马,将他们的美貌的后妃的腹部当作睡衣和垫子,注视着她们的玫瑰色的面颊并亲吻着,吮她们的乳头色的甜密的嘴唇,这才是男子汉最大的乐趣!”  铁木真最大的快乐也是每一个蛮族领袖最大的快乐,从匈奴的历史来看,这种最大的快乐也是每一代匈奴领袖孜孜追求并努力实现的。于是那些和善淳朴的匈奴牧民们一但听到首领召集军队的牛角号之后,便会毫不犹豫地带好刀箭跨上战马,从这一刻起他们转变的如地狱里冲出的魔怪般凶残恐怖。在狩猎中他们对猎物毫不怜悯屠戮一空,在战争中他们对敌军和敌国百姓冷酷无情烧杀殆尽。这就是草原之子,这就是匈奴。  当匈奴兴起之后,中原王朝立刻遭遇到无比强劲的危机。胡儿的呼哨和胡马的嘶鸣,将要搅乱那一片大好河山。  
  第三节
胡马度阴山    1. 胡马度阴山    《史记•匈奴列传》中如此描述匈奴:“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由此可见匈奴实在不是一个好邻居。习惯于草原残酷的弱肉强食法则的匈奴人对中原百姓毫不客气,他们的每一次侵扰都要造成中原诸侯国生命财产的巨大损失,每当秋高马肥之时,南下的匈奴便如候鸟般给中原带来浩劫。  西汉时期刘向的《说苑•卷一•君道》中记载在公元前312年燕昭襄王姬职问政于郭隗时,有“匈奴驱驰于楼烦之下”的语句。这里的楼烦是古部落名,活动范围在燕赵秦的边境地区。由此可见当时的匈奴已经征服了楼烦,继而严重骚扰中原诸侯国的边防安全,以至于引起燕昭王的重视。从战国中期开始,匈奴和东胡等北方少数民族开始频繁入侵中原,首当其冲的就是燕赵秦三国。当时的中原军事力量主要由步兵和战车组成,青铜兵器还是装备的主流。中原士兵们穿着衣袖宽大的服装行动不便,最快的日行军速度也不到50里。要对抗来去如风的入侵者实在是力不从心,连及时赶到“欢送”都做不到。更何况匈奴冶铁业和制车业发达,军工和运输企业在技术上的优势使得匈奴占据绝对优势:匈奴骑兵普遍使用铁质兵器并有优秀的复合“反背弓”进行武装,这种弓由弹性优良的木头和金属复合制成,弓的两端和中部另外用兽骨或毛皮加固,有效射程超过100米。匈奴人的箭种类繁多,有用来猎杀鹿、羊的骨箭,有专门用来传令的响箭,更有射杀大型猎物的铁箭。而匈奴军队对于战争用弓箭的制作工艺要求更高,《汉书》中记载阴山出产的上好木材是匈奴专门用来制作弓的地方:“冒顿单于依阻其中,制作弓矢”,而对箭矢的制作也不是随便凑合的:必须用位于张掖的一块林地树木才行:“生奇才木,箭杆就羽”。匈奴专供作战的铁箭头呈三棱状,长度大约60厘米,穿透力大得惊人。匈奴骑兵一般随身带上极多支箭,足够一次大战使用。即使用完了也不用担心,因为负责制造弓箭的能工巧匠就在大军尾部,随用随造。草原民族生性爱杀戮,但对工匠是很重视的,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后来的蒙古军队无数次屠城时只饶恕工匠了。至于匈奴打造的径路刀更是天下闻名,此刀削铁如泥在中原也被视为珍宝。除了武器之外,匈奴骑兵还有完善的防护装备,《汉书》中说匈奴普遍装备着“革笥、木荐”,其中前者是皮质的铠甲,后者是木制盾牌,这些装备对于轻骑兵来说非常适合。相比之下中原的军队相形见绌,更何况在战法上差距甚大,所以中原诸侯国基本上是单方面的挨打。每当匈奴入寇,燕赵秦还在调兵遣将准备迎击时,人家早已经将掳掠的人口和财物打包装车运走了。  总这样被折腾下去,即使家底再厚也受不了,更何况诸侯国之间还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兼并战争。于是为了应付匈奴的威胁,诸侯国们被迫开始修建“边境隔离墙”来保卫国家安全。这种隔离墙除了防御之外还兼有屯兵和警报、瞭望的功能,被中国人自豪地称之为长城。其实长城的雏形早在公元前656年就已经出现在楚国,据《左传》记载这是楚成王芈頵为了防备齐军入侵而修建的,被称为“方城”,现在河南省方城县还留存有遗址。楚国的先进经验被焦头烂额的燕赵秦等国采用,可是这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因为人力物力的限制使得长城总有不连续的地方,而匈奴人的智商不算低,他们总能绕过长城入侵。就在这无休止的掳掠之中,匈奴的财富逐渐增加。原始氏族公社制度也随着由于分配战利品不公而导致的贫富分化而遭到破坏,到了战国末期私有财产已经被匈奴社会承认,随着阶级分化程度的加深,匈奴开始脱离原始社会并构造出奴隶制国家的雏形。    
  第二章
苍狼的帝国    第一节 蛰伏的草原帝国    1.第一个单于    公元前265年的一场血战使得匈奴本部元气大伤,在《史记•李牧列传》中有对于匈奴首领的称呼上出现了一个名词:“单于”。单于是匈奴最高领袖的尊号,它的出现标志着匈奴这个原始部落联盟出现了革命性的进化,一个国家领袖出现了。在《史记•匈奴列传》中记载着匈奴的第一位单于是头曼单于,至于是否就是被李牧击败的那一位则未可知,以头曼的死亡时间公元前209年并结合当时严酷的自然环境和人类平均寿命来推算,似乎不大可能是他指挥了与李牧的那场战争。因此,《李牧列传》中的所谓单于应该还是当时的匈奴本部的部落联盟首领。  匈奴的部落联盟政治架构由来已久,但参与联盟的部落分合无常,造成匈奴时大时小、骤强骤衰。但正如第一章所讲的,在战国后期的匈奴已进入铁器时代,生产工具的进步使得生产力有了极大的发展,脱离部落公有的个体游牧家庭私有生产品随之出现。此外,草原牲畜过冬等现实问题也促使部落公有的大畜群向相对容易照顾的个体小畜群转化。人性总是贪婪的,小畜群饲养便于个体游牧家庭占有并分割、交换牲畜。此外游牧民族掳掠其他部落和种族的习性也带来战利品的分配问题,随着私有财产概念诞生,部落首领多占战利品和牲畜的现象造成氏族成员内部的贫富分化,于是私有财产标志着原始社会制度已名存实亡,阶级社会随之诞生。大致上来说,在这一时期的牧场和游牧领地依然属于氏族公有,但牲畜则成为个体家庭的私有财产。  在公元2~3世纪时期的匈奴墓葬中已经充分反映出这种阶级分化的现象,例如在伊沃尔加城遗址的墓葬群中已经可以看出同一部落成员的墓坑深浅和随葬品多寡具有显著区别,反映出贫富分化的程度较深。而德烈斯图伊匈奴墓葬群更能说明问题:整个墓区分为七块,相聚数十米。每个部分都由筑有石块围墙的的大墓和围绕其周的小墓组成,大墓中的棺椁基本为双层,陪葬品丰富。而小墓棺椁基本为单层或根本没有棺椁,陪葬品极少或没有。这说明在氏族内部已经产生严格的等级制度和贫富差异,大墓的主人应该是氏族中的贵族成员。但是贵族与普通氏族成员混葬在一起有说明了此阶段的匈奴贵族还没有完全凌驾于整个部落之上,他们不分高低贵贱埋葬于氏族公共墓地说明原始社会残留的组织架构还具有一定约束力。此外的呼尼河、诺音乌拉苏珠克图山谷、伊里莫瓦山谷等处的匈奴墓葬也都发映出一致的信息,那就是私有制和世袭贵族头衔已经完全改变了匈奴人的社会结构。但是漫长的原始时期残留痕迹仍然影响着匈奴人的观念,此刻的匈奴是一个带有浓厚氏族组织残余传统的原始奴隶制国家。    原始社会的部落联盟首领是各部落共同选举产生的,因此头曼的上台也经过了这一步骤。他出身于匈奴中最强有力的贵族家族挛鞮氏,是匈奴新兴贵族势力的总代表。虽然此时的他形式上还是部落联盟首领,但是头曼的单于头衔已经说明他是整个匈奴的代表,匈奴国家的权利已经大致聚集在他一人手中。刚经过惨败的匈奴急需要强有力的领袖来维持部落联盟不解体,而服从首领的民族习性使得匈奴人更加容易接受新诞生的独裁者。  头曼在危机中维系了匈奴各部的稳定,没有让自己的民族陷入失败后大解体的毁灭性结局。他率部继续盘踞在北方草原上,一方面与东胡和月氏人对峙,另一方面也在等待着南下掳掠的机会。虽然匈奴不敢再侵犯赵国边境,可是草原与中原之间的联系却更为紧密,不断有中原居民为了逃避战祸和苛政逃入草原,到了秦时为数更多,匈奴由此将中原人称之为“秦人”,直到汉时仍作如此称呼。除了“偷渡”的百姓之外,中原诸侯国中也有暗中勾结匈奴以自保的,这种利用胡人骚扰争霸对手的伎俩由来已久,《史记》中记载在公元前318年韩赵魏燕齐五国攻秦时就曾结连匈奴一同出兵。虽然这条仅见于《史记•秦本纪》的记载一直有争议,不过勾结匈奴对抗强敌(主要是秦国)这种手段已经是中原诸侯国的共识了,同样与匈奴接壤的燕国就是最热衷于此项外交事业的国家。公元前233年,秦将樊於期叛逃至燕国后,太子丹的师傅鞠武害怕秦国以此借口攻燕,便策划送樊於期到头曼那里,利用熟悉秦国虚实的樊於期结连匈奴攻秦。鞠武的长远计划是联合关东六国与匈奴结盟一同对抗战国末期的超级大国秦国,如果不是燕国高层与头曼往来频繁且默契的话,鞠武哪敢出此建议,因为一旦事泄更会引起秦国的猛烈报复。可惜性急的太子丹等不得这种长远之计凑效,他决定派出荆轲刺杀自己的童年好友嬴政,为了能够解除嬴政的戒备,荆轲提出要携带两样礼物:樊於期的人头和燕国督亢地图(割地求和)。《史记》中记载樊於期得知后毅然自刎,不过也可能是传说中的“被”自杀……总之头曼是没有等到自己的这位中原客人,而嬴政在逃过刺杀威胁后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六国。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牧也是秦国的大功臣。正是由于他打败匈奴使其元气大伤,才导致秦国也同样没有了后顾之忧得以全力进攻关东六国。公元前221年,天下已经全换成了秦的旗帜。中原的政治格局发生了数百年未有的巨变,摆在北方游牧民族眼前的是一个统一的大国家。对着这个庞然大物般的新中原,匈奴有该做何抉择呢?头曼的办法很简单:接着去打去抢!在漫长的时间里匈奴对中原一直保持着进攻姿态,他们唯一的惨败也不过是深入敌境遭遇埋伏而已,这是一种巨大的心理优势,足以促使头曼率领他的匈奴骑兵们一再跨越边境南下掳掠。  
  2.“依法治国”的秦始皇和“安全第一”的头曼    头曼错误估计了形势,他不了解秦的独特体制。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法治”国家,韩非子的法家思想被发扬光大到了极致。根据1975年12月发掘于云梦县睡虎地11号秦墓的秦人喜随葬秦简记载,在这个国家里乱倒垃圾是要判刑的,养母牛不生犊子是要坐牢的。秦强调的是用极端的惩罚措施来维护秩序,而匈奴对于秦的侵犯本就有数百年的旧恨,这下又增添了大笔新仇,以嬴政的性格岂能坐视不理?再加上匈奴占据河套地区,直接威胁国都咸阳,即使头曼能规规矩矩,嬴政的卧榻之旁又岂能容他人酣睡?  公元前215年,嬴政北巡上郡时有人向他献上一道谶语:“亡秦者胡也”。于是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成为战争的导火索,嬴政不顾丞相李斯的劝阻,派大将蒙恬率大军30万北上攻击匈奴。秦朝尊崇“五德始终说”,认为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周朝为土德,秦克周,故得水德。水的代表颜色是黑,所以秦朝的军服、军旗都是黑色。这是中原民族数百年来第一次大举出击匈奴,身着黑衣的秦军如乌云般笼罩草原,这是刚以无比气魄夷灭六国一统山河的军团,他们渴求军功喜爱战争。匈奴第一次在自己占据的地盘上被打得找不到北,雷霆般的打击将措手不及的草原部众赶得狼奔豕突。秦军首战告捷一举夺回“河南地”,次年又夺取了匈奴控制的高阙、阳山等地。头曼单干此时终于暴露出外强中干的本色,他见势不妙拔腿就溜,匈奴本部北撤了700余里,黄河以北直到阴山全都被秦占据。虽然匈奴作战时向来“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可是眼见着肥美的河套地区牧场就此失去是对他们极大的折磨。更糟的是头曼彻底失去了与秦争锋的勇气,竟然在自己的领地内仿造了内地的烽火台警报系统,正所谓“置烽燧,然后敢牧马”。于是匈奴人在哀愁中惶恐度日,“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公元前212年,为巩固战果充实占据的地盘,秦朝在河套地区设置了九原郡和44个县,从内地迁徙3万多家到这里屯垦。到边疆安家实在是辛苦又危险,所以移民有优厚的国家补贴:“各赐爵一级”。让蒙恬窝心的是信奉安全第一的头曼先生一直避免与蒙恬进行主力决战,所以匈奴军队实力尚存。这导致秦军也无法回撤,只能长期驻扎在河套地区防御。不过光靠守备部队和移民守边是不够的,所以在大规模移民的前一年,嬴政就开始修筑边境隔离墙的2.0版本——万里长城。新时代的长城把以前秦、赵、燕三国的北边长城连接起来,再加以修补和扩充,西起陇西郡临洮,沿着黄河、阴山,蜿蜒曲折,直达辽东郡的碣石。蒙恬既是军队的指挥官也是工程总负责人,他指挥从内地征伐来的50余万劳工开始了这项艰苦卓绝的工程。气势恢弘的万里长城对于抵御匈奴骚扰究竟发挥了多大作用一直是后世争议的论题,但在蒙恬驻守的十余年中头曼的确从未敢于尝试挑战秦朝。但修筑长城动用的人力、物力过于庞大,远远超越了秦王朝承受力的极限。《汉书•严朱吾丘主父徐严终王贾传》中说:“秦祸北构于胡,南挂于越,宿兵于无用之地,进而不得退。行十余年,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据统计被征发的民夫有接近60%的死亡率!在这种征发既被“蒸发”的处境下,绝望的百姓唯有揭竿而起。  公元前210年嬴政去世,劳苦功高的蒙恬被使用不正当手段上台的秦二世胡亥处死。次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秦王朝土崩瓦解。原来戍守在边境的士兵、移民逃散一空,“北徙十有余年”的头曼单于终于等来了翻身的机会,他率部“凯旋”南返,重新渡过黄河,进入河套地区。可惜他的南下之旅仅仅停留在进入河套而已,因为匈奴的邻居东胡与月氏早已抢先瓜分了秦朝留在塞外的地盘。肥美的河西走廊现在是月氏部落的牧场,他们不仅骚扰匈奴的地盘,还公然索要质子。东胡傲慢地逐步挤占匈奴的生存空间,北边的丁零部落也不时南下到匈奴的地盘掳掠,惯于欺凌他人的匈奴人赫然发现自己竟成为新时代的“受气包”。可头曼却没有任何振作起来的样子,他只顾抱着自己的新阏氏得过且过。殊不知他崇尚的安全第一已经无法满足匈奴国家的期望,他统治下的人民渴望强有力的领袖出现来改变局面。走到命运拐点的匈奴即将迎来新的英雄,他的出现就像蛰伏已久的春雷般轰然炸响,将整个世界劈的天翻地覆。  
  第二节
鸣镝飞射的草原苍狼    1.容易被人误读的男人    挛鞮冒顿这个名字可能会让不少人读错。以我本人为例,直到上初中后才弄清楚冒顿这两个字的正确发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首先要怪起名的栾提头曼缺乏汉语知识,其次是汉朝翻译人员不够聪明。匈奴民族没有发展出成熟的文字,所以无论多伟大的领袖往往都是不识字的大老粗,冒顿的老爹头曼就是文盲之一。不识字并不妨碍头曼成为匈奴帝国的第一代单于,同样有个容易被友邦人士读错的名字也不影响挛鞮冒顿身为栾提家族长子的身份。  长子这个身份在东西方历史上都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它往往意味着王位或家族领袖地位的继承权。当然,这种情况并不是绝对的必然,例如在深受儒家宗法思想影响的汉族继承方式中,不但强调长子优先,而且更强调嫡子的地位,只有嫡长子才是“根正苗红”的合法继承者。但是对于匈奴这样的游牧民族而言,长子就已经够了。当然,并不是说匈奴帝国只有长子继承这一种方式。事实上除了长子继承外还有兄终弟及这种方式,如果单于家族实在不幸竟成为绝户,还可以由各部“贵人”们推举出单于宗族中的贤者为王。由于匈奴民族的游牧特性使得他们的帝国始终处于危机四伏的状态之中,帝国的领袖不仅要抵御外敌征伐四方,还要指挥部众抗灾救难——匈奴立国于塞外苦寒之地,旱灾雪灾等各种自然灾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必需有一位强有力的单于才能指挥帝国度过危局。所以在匈奴的不成文继承法则中约定单于的继承人应当是成年的有经验的贵族,也就是说继承人应当是成年人(大约十四~十五岁),否则就有“不能治国”的危险。  虽然如此,不过单于一般还是会选择自己的儿子为继承人,那么是不是只要是长子就一定能上位呢?事实上也未必:与汉家以正妻之后为嫡出的传统不同,匈奴的法则是“子以母贵”。阏氏是秦汉时匈奴人对妻或妾的称号,这个浪漫的称呼源于胭脂花,即红花。匈奴人以女人美丽可爱如胭脂,因而得名阏氏。匈奴人称妻、妾为阏氏,称母亲则为“母阏氏”。匈奴单于多妻妾,“颛渠阏氏”有正宫皇后含义,“大阏氏”为大皇后,但就像匈奴的单于并不是肯定在同一时期只有一个一样,大阏氏等封号也并非一定是对应皇后。总之单于不可能只有一位阏氏,更不可能搞计划生育。所以在多妻多子的情况下,立最受宠爱的阏氏所生儿子为继承人,也就是中原所称的“太子”。  综上所述,看起来冒顿是个合格的匈奴太子。出生于秦始皇时期的他性格坚毅有武略雄谋,按照匈奴的习俗,“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肉食……”这样地一路成长起来,就等着亲爱的头曼老爹撒手归西后继承这个欣欣向荣的帝国。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七情六欲,亲爱的头曼老爹后来竟然起了变卦的念头,祸根正是这“子以母贵”的习俗:老单于有了新爱人,积极策划让新阏氏的儿子即位。可问题是此时的冒顿已经是“士力能弯弓,尽为甲骑”的成年人了,匈奴民族没有百善孝为先的观念,他们信奉的是实力。头曼要想拍着冒顿的肩膀说:“好小子,好好干。以后你弟弟即位后好好辅佐他!”,恐怕是没法成功的。知子莫如父,头曼深知冒顿不会甘心送出太子的地位,所以干脆打算做掉儿子以除后患。不过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头曼如果直接出手谋杀儿子难免令天下人耻笑。并且当时的匈奴还延续着氏族公社部落联盟的传统,单于要做大事前须得征得各部落贵族的同意,贸然杀掉无罪的儿子难免会让头曼民心尽失、众叛亲离。所以不愿失去道德制高点的老单于想出一条妙计:派遣冒顿出使友好邻邦月氏部落,其实是让儿子去做人质。  当时的月氏自战国初期便游牧于河西走廊一代,中国古代有周穆王西游遇西王母的传说,西王母的部族也是月氏的一支,大致上属于藏系母式氏族。头曼时代的月氏是个实力强劲的对手,它与另一支游牧民族东胡从东西两面威胁着匈奴帝国。眼见得匈奴派遣太子做人质自然令月氏王大喜过望,以为匈奴对和平定有诚意。冒顿刚到没几天头曼就把自己的“诚意”大大表现了一番:他率军猛击月氏,损失惨重的月氏王立刻决定宰了冒顿报仇。不过冒顿也不是白出来混的,这位消息灵通的匈奴太子早已留意着时局变化。他见势不妙便夺了一匹月氏“善马(良马)”跑路。凭着这么多年练就的骑射本领,冒顿竟然安然无恙地逃回匈奴。    
  2.鸣镝飞射的草原苍狼    虽然逃离了月氏的报复,可是冒顿还得继续防备亲爹的毒手。幸而匈奴人敬重英雄,又颇为迷信。头曼见得儿子逃命回来,在赞叹他行为“勇壮”之余也暗中怀疑冒顿有上天相助。于是便令冒顿统领一万骑兵,准备参与同月氏的战争。这时的冒顿已经对头曼恨之入骨,可是他不敢轻易发难,毕竟自己手下都是新配属的,一旦走漏风声的话结局不堪设想。于是匈奴历史上著名的“鸣镝飞射”阴谋便拉开了序幕:冒顿打造了一只名叫“鸣镝”的响箭,然后把自己的部属拉出去训练。冒顿同志宣布鸣镝就是匈奴骑兵的信号弹,它射向哪里匈奴兵的箭就要跟着射到哪里。随后又宣布凡事不这么做的人都是叛徒,统统死啦死啦的有!纪律宣布完毕后,匈奴骑兵开始大规模的实弹射击训练——狩猎。  对于匈奴这种游牧民族而言,狩猎不仅能解决衣食问题,更是大规模军事训练的好方法。通过作战般的排兵布阵将猎物驱逐进包围圈,随后以匈奴的看家本领骑射逐一射杀。习惯于这种狩猎的匈奴骑兵在作战时也会以同样的方法攻击敌人,不过这次他们要练得却是冒顿独辟蹊径开发的鸣镝射箭法。冒顿率众追赶猎物,率先将鸣镝射向某一只猎物,于是有些匈奴兵也跟着射过去,有些则自作主张朝其他猎物射箭。冒顿二话不说,立刻将没射箭的倒霉蛋砍头示众。这样一来军心悚然,果然是鸣镝到哪箭到哪。这样几次三番下来,冒顿感到需要进行进阶训练了,几天后他召集部属后忽然将鸣镝射向自己的爱马。匈奴人爱马如命,何况是救过冒顿性命的月氏善马?颇有些人不敢射或不愿射,结果立刻被杀。于是匈奴战士的脑子里的弦被冒顿上的紧绷绷地,生怕跟不上领导的步伐而掉了脑袋。在这种情况下,冒顿老师决定对自己的学员进行一次毕业测试,题目便是自己的爱妻——他忽然将鸣镝射向自己的阏氏!这时候冒顿手下极少数还留有自我意识的士兵暴露了,他们不敢射杀主子的老婆。于是这极少数不及格的学员也立刻被老师毫不留情地打发上路,陪同“太子妃”一起魂归天国。  虽然冒顿肯定没有读过巴普洛夫的有关著作,但这种“条件反射式”的训练方法却的确把他的士兵训练成了坚决执行自己命令的“机器人”。看来时机成熟了,不过冒顿决定先进行一次火力侦察再说。在不久后的一次狩猎中,冒顿忽然将鸣镝射向头曼单于的善马。于是一阵箭雨随之而去将单于的宝马变成了刺猬,冒顿对此非常满意,而蒙在鼓里的头曼还以为只是一起意外事件。没过多久,冒顿与头曼连同各部酋长贵族一同围猎。就在大家纵马奔驰之际冒顿终于将鸣镝瞄准了最终的目标。随着一声凄厉的呼啸,数不清的飞箭朝老单于射去,头曼在稀里糊涂之中连人带马一起被射死。头曼单于既死,冒顿便毫不客气地自立为王。这种残暴的行径即使是在匈奴民族中也是难以服众的,不过冒顿自有妙计——杀光一切反对者!首先被屠杀的是头曼单于的后妻阏氏及其幼子,其次是反对冒顿弑父自立行径的各部贵族。一番刀光血影之后,冒顿踏着亲族重臣的鲜血登上了单于宝座。匈奴传统上经部落联盟会议推选首领的做法被完全破坏,冒顿的上台标志着匈奴开始从原始氏族社会向奴隶制社会的转变。这一年是公元前209年,就在冒顿的身边还盘踞着月氏和东胡的势力,中原那位曾经将匈奴和头曼单于远远驱逐的伟大皇帝秦始皇刚刚死去,昏庸无能的秦二世也正是在这一年依靠诡计残杀手足后登基上台。    匈奴的邻居们风闻冒顿做掉老爹上台,纷纷琢磨着这下匈奴国内一定内乱不止,何不趁此良机大捞一把?第一个做出试探的是东胡王。东胡是一个古老的阿尔泰语系通古斯语族的游牧民族,自商代初年到西汉初期一共存在了大约1300年。“东胡”一名最早先秦的《逸周书》,《逸周书•王会篇》提到“东胡黄罴,山戎戎菽”。东胡在商王朝的北方活动,在老哈河与西拉木伦河流域都曾发掘出东胡人墓葬。《晋书》中记载东胡是“其先有熊氏之苗裔,世居北夷,号曰东胡。”也就是说东胡源自黄帝部落,也是华夏族的后代。春秋时期,东胡居住在燕国北部,《史记•匈奴列传》记载“燕北有东胡、山戎”。战国时期,东胡居住在燕国和赵国北部,这个时期东胡最为强盛,号称“控弦之士二十万”,曾多次南下侵入中原。后被燕将秦开击败。  到了秦汉之际,东胡逐渐衰落。虽然家境败落,东胡王依旧出手不凡,他派了使者上门告诉冒顿说:我们大王看上令尊遗产中的千里马一匹,万望单于割爱。按照匈奴风俗,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继承包括兵器牛羊和老婆在内的一切东西,千里马此刻算是冒顿的财产。冒顿二话没说便召集匈奴各部贵族商讨此事,自从他上台之后的部落联盟会议已形同虚设。冒顿对于军政大事只是象征性地征求贵族大臣们的意见,但最后往往还是自己独断专行。对于东胡王的要求,部落联盟会议的决议是坚决拒绝这种侮辱性的要求。但是冒顿却表示不能因为一匹马影响两国睦邻邦交和深厚友谊,给就给吧,于是千里马送到东胡王那里去了。东胡王见冒顿如此软弱大喜过望,一段时间后决定再度试探。他派使者去告诉冒顿说:我们大王看上了您的阏氏,万望单于割爱。冒顿听后还是召集贵族大臣商议此事,大伙都说这种事情岂能答应,单于你还算男人吗?冒顿依旧表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影响两国睦邻邦交和深厚友谊,给就给吧,于是单于阏氏也送到东胡王那里去了。   东胡王两次得手后自信心爆棚,不但率部逐步西侵匈奴领土,还于公元前206年派遣使者向冒顿索要匈奴和东胡领地之间方圆千余里的“瓯脱外弃地”,也就是两族领地之间的缓冲地带。这次冒顿还是召集部落联盟会议商讨对策,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不少贵族纷纷表示表示不能因为一块领土影响两国睦邻邦交和深厚友谊,给就给吧——反正你连老婆都能给人家,还有什么不能给的?也有一些滑头的家伙主张“此弃地,予之亦可,勿予亦可”。冒顿先是不表态,等到大伙都不发言了,他开始表演了:单于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予之?”这句话的意思是领土是国家的根本,哪能送人?冒顿训斥一番后喝令将主张割让领土的卖国贼全部拉出去砍头,包括那几个倒霉的骑墙派在内。接着冒顿代表感情受到极大伤害、尊严遭到无端侮辱的匈奴帝国向东胡宣战,并勒令各部落首领倾巢而出随同作战,“令国中有后至者斩”。   在这场外交战中,冒顿表现的像是个忍辱负重的伟大英雄,在国家领土遭受侵略之际他挺身而出用感人的爱国主义口号号召全民族的觉醒……问题是历史上会喊口号的领袖成千上万,能做出实际行动的却少之又少。冒顿属于后者,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独裁者,之所以向实力不如自己的东胡示弱,纯粹是由于刚刚篡位上台还未能平定内部的缘故。在送出千里马和阏氏后,他马不停蹄地整顿内部。在四年的时间里,不仅将单于的一切权利收拢到挛鞮家族首领,也就是他自己手中。还与匈奴内部的其他强力家族打成了政治分赃协议,其他王、侯、大将、大都尉、大当户等显要职位也都由呼衍氏、兰氏、丘林氏和须卜氏等贵族家族世袭把持。在冒顿时代的主要显贵主要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禺鞮王、左右渐将王等,这些王位都由单于的子弟占据,而他们依官阶次序在理论上都有担任单于的资格。正是由于这种世袭权利的确立,才使得匈奴部落联盟会议形同虚设完全成为空架子。而冒顿对于各部落首领拥有的生杀予夺权利也完全超越了以往旧时代匈奴领袖的范畴,由头曼开创又经冒顿确立的单于独裁制度已经初步完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奴隶制匈奴帝国出现了。   虽然帝国已经成型,可是冒顿还急切需要一场胜利来奠定自己的领袖威望。愚蠢而又贪婪的东胡王实在是雪中送炭的“好邻居”,他的欺凌使得匈奴全族得以将一切矛盾都转移到东胡入侵上来,而冒顿要做的就是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在这场战争中他一点都不孤单,因为那些和他一起篡夺了匈奴族传统权利的贵族们也一样需要以胜利来证明自己。公元前206年,漫不经心的东胡迎来了铺天盖地般的匈奴铁骑,这是倾巢而来的可怕敌人,这是古代历史上最凶残的游牧军队。按照匈奴人的习俗,作战时斩敌首级者赠一卮酒,所有抢掠所得都归战士自有,而战士捕获的人口也成为他个人的奴隶。能够运送战友尸体返乡者也可获得死者全部财产。所以匈奴战士在作战时极为勇猛疯狂,也因为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个人财产而战斗。在这种情况下,私欲激发了极其强劲的战斗力,也带了疯狂的屠杀和毁灭性的破坏。匈奴铁蹄抵达之处无不是尸山血海,烈焰冲天。他们酷爱杀戮和劫掠,并且喜欢焚毁对手的帷幕居所和田地草场。这是一股纯粹意义上的毁灭铁流,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给大地带来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疮疤。马前悬人头,马后载妇女的匈奴士兵成为各被征服民族共有的惨痛记忆。  冒顿的军队获得空前的胜利,措手不及的东胡王被杀,绵延1300多年的东胡民族自此灭亡,东胡这个名字也在历史上消失。在这场战争中幸存的东胡残部分别聚居于乌桓山和鲜卑山,从而形成后来的乌桓族与鲜卑族。乌桓和鲜卑臣服于匈奴,成为匈奴帝国的一部分。冒顿可以迁入匈奴直辖领地的居民毫不客气地全部掳掠一空,对于乌桓以及后来征服的西域各国则又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处理方式:对于这类不方便强制迁徙的被征服民族允许保留被征服民族的原有政治架构和领地,同时又设置匈奴官员进行管理,采取类似于有少量自治权利的殖民地这种剥削方式进行统治。例如乌桓首领依旧可以保留自己的王位和称号,仍旧可以使用乌桓族的法律和习俗来统治自己的部众。但是乌桓要向匈奴缴纳数额巨大的贡赋,并且在发生大规模战争时负责出人出力当炮灰。在《后汉书•乌桓传》中记载着:“乌桓自为冒顿所破,觽遂孤弱,常臣伏匈奴,岁输牛马羊皮,过时不具,辄没其妻子。”,也就是说乌桓等被匈奴征服民族并没有完全变为奴隶,也没有成为匈奴统治阶层的权利。被征服民族的首领对内仍保持绝对的权力,但相对于匈奴帝国而言却又如农奴、牧奴般毫无尊严和人身权利。如果不能如数缴纳贡品,匈奴使者和官吏可随时没收乌桓王的妻儿成为奴隶。而在西域则由右日逐王下设一个僮仆都尉进行统治,这种奇特的统治方式是由匈奴帝国的游牧特性决定的,正如历史上关于匈奴帝国是否是奴隶制国家的争论一样,匈奴帝国有它的特殊性。对于这种允许被征服地区半独立的政策有助于匈奴帝国快速消化自己的胜利果实,但这种狼吞虎咽的方式却也造成了消化不良的后果。半独立的被征服民族一旦寻找到匈奴帝国衰弱的时机便会立即试图脱离,后来匈奴帝国的分崩离析与此有莫大的关系。      冒顿首战告捷后胜利返乡,还没等他的邻居们做出反应时,洪水般的匈奴大军再度越过月氏的边境。公元前205年,匈奴军队挟灭东胡之威猛击强盛的月氏。月氏人擅长使用刀剑,战斗力极为强悍。可是在冒顿的时代中,还处于原始氏族状态的月氏民族难以抵挡已形成国家合力的匈奴进犯。经过残酷之极的血战后月氏最终战败,他们被迫放弃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向西迁徙。获胜后的冒顿马不停蹄地向东南进军,攻破北狄的分支楼烦和白羊部落,将两族首领河南王俘获。白羊是匈奴分支,此战可以算是匈奴内部的兼并战争。接着冒顿北上降服了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族。紧接着匈奴兵锋南指,侵犯中原的燕、代两郡,把秦始皇从匈奴手中夺走的故土全部收复,进而又占领了长城以北的全部地区,与汉军隔着长城等要塞对峙。在一连串耀眼的军事胜利之前,匈奴各部贵族全被慑服,纷纷“以冒顿单于为贤”,不敢再有丝毫反抗。   于是冒顿继续扩张自己的帝国,随着各个被征服地区的贡纳和被掳掠奴隶的迅速增长,匈奴各部落的财富大为增加,对单于的称颂和拥戴也深入人心。趁此良机,冒顿借助自己的巨大威望开始完善自己的帝国。此刻的匈奴帝国政权分为三部分:首脑部分是单于庭,单于庭相当于游牧民族的移动首都,统治区域是单于直辖管理的匈奴中部地域,大致方位是中原的代郡和云中郡以北。左贤王庭管辖匈奴东部地域,大致方位是中原的上谷郡以北,东面连接浍貉。右贤王庭管辖匈奴西部,大致方位是中原的上郡以北,西与月氏和氐、羌相接。  匈奴帝国的首脑自然由冒顿同志一人充当,他的尊号是“撑犁孤涂单于”,匈奴语中的“撑犁”意为“天”,“孤涂”意为“子”,“单于”意为“广大”,意思是像天子那样广大的领袖,至此冒顿彻底成为一个至高无上的帝王。单于总揽军政及对外一切大权,在他的周围追随着一批以由左右骨都侯为首的辅政官僚,骨都侯由匈奴贵族呼衍氏、兰氏和须卜氏担任。呼衍氏居左位,兰氏、须卜氏居右位,主断狱松。裁决了的案件,用口头报告单于,因为没有文字,所以也没有文簿、记录之类。    左、右贤王分别治理自己的统辖区域,是地方上的最高长官。匈奴人尚左,单于以下,即以左贤王为最尊贵,因而权力和地位也较右贤王为高,并且常常是单于的“储副”,日后匈奴常以太子担任左贤王。左右贤王以下,还有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号。在王爵贵族中只有左右贤王和左右谷蠡王四人有权利在自己的辖区设立统治中心,称之为“建庭”。王爵以下则是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等高官。诸左方王将官僚全在东方左贤王辖区,而右方王将官僚全在西方右贤王辖区。   匈奴帝国是一个彻底的军事化游牧民族国家,所有的匈奴男子,平常游牧于部落,战时即按部落编为军队。各地方官僚平时是民政官战时是军事官,除了单于自己统领军队、亲临战阵以外,自左、右贤王以下,直至大当户,也都分别统军,指挥作战,大者统领万骑,小者统领数千。这些统领万骑的军事首领共有二十四个,被称为“万骑”(万骑长)——当初冒顿正是以这个职务篡位起家的。各个万骑长亦各自置千长(千骑长)、百长”(百骑长)、什长(十骑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等官。都尉、当户、且渠等都是中下级的带兵官,各以部众多少为区别权力大小及地位高下的标准。   
单于庭和左、右贤王庭各有被划定的游牧地区,各自在自己的辖区内组织军队,实行统治。所有及龄壮丁既已编为骑兵,氏族首领则被任命为什长、百长或千长,显贵氏族或家庭则垄断和世袭万骑长或王、侯等高官要职。这种军事组织关系充分利用了匈奴社会中残留的原始氏族管理体系,迫使各部落的战士毫无反抗余地的投入到战争当中。      
  3. 白登之围与和亲密谋     冒顿是个幸运儿,因为在他四处征伐之际,匈奴最强大的敌人中原王朝正处于内乱之中。空前强大的秦王朝以空前迅猛的速度完蛋,地痞流氓出身的前乡镇干部亭长刘邦忙着与没落贵族后代项羽争霸,中原自身处于混战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塞外的风云变幻?秦朝的边防军随着王朝崩溃而逃散一空,等到刘邦坐稳了江山之后才发现北方的威胁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匈奴屡破边境,四处抢掠的马队时常在临近首都长安的朝那、肤施等地活跃。尤其是每到秋高马肥之时正是匈奴大居南下抢掠的时机,这帮残暴的“候鸟”害得首都长安一夕数惊,刘邦本人也不得不时刻戒备准备避难。以刘邦的性格而言,长期忍受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是他的汉帝国是在长期混战的废墟上开创的,当时的中原经济残破百业凋零,人口损失严巨大,劳动力严重不足。连刘邦乘车出巡都找不到四匹毛色一致的马匹拉车,大臣和将军们只能乘坐牛车上朝,至于民间几乎到了连隔夜粮食的储备都没有的地步,这种经济状况是根本无法支撑长期战争的。更何况刘邦还在于自己分封的异姓诸王们勾心斗角,内战的阴云笼罩不散,所以对于匈奴外患只有打落门牙肚里咽了。   虽然刘邦一再忍让,可是骄横的冒顿却毫不领情地连出重拳。公元前201年,匈奴大军围攻马邑,汉将韩王信抵挡不住便向冒顿求和。没想到消息走漏了,他这边议和没成呢,那边刘邦的谴责使者便到了。韩王信见援兵不来呵斥来,在又惊又怒之下干脆一咬牙一跺脚投降了匈奴。于是匈奴更进军长驱直入南逾句注山进犯太原郡,来到晋阳城下。眼见得匈奴是要把自己的牙齿悉数击落,习惯了打落牙齿自己吞的刘邦寻思这回自己不是疼死也是撑死,干脆拼了!他尽全力拼凑了一支三十二万人的援军去抵御冒顿,当汉军抵达晋阳后,心中忐忑不安的刘邦派遣数批使者去匈奴营地窥探。   出身蛮族的冒顿对于诡计并不外行,他将精壮的牲畜和战士都隐藏起来,然后命令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兵骑着羸弱不堪的战马摆出仪仗迎接汉使。汉使一看这架势,心想好家伙,一不留神进了匈奴养老院啊。于是纷纷回去禀报皇帝说匈奴其实不堪一击。刘邦将信将疑之际,派遣自己的重要谋士刘敬作为使臣再度进行侦察。刘敬本名娄敬,因为劝说刘邦建都关中立功,故赐姓刘,拜为郎中,号奉春君。刘敬在匈奴营中逛了一圈回来说:匈奴果然没多少人马,而且马瘦兵弱不堪一击。刘邦大喜正要下令进军,刘敬接着又来了句:不过这定是匈奴诡计,他们一定是故意示弱,冒顿的精兵肯定埋伏在后方打算伏击陛下。刘敬的分析很有理性,毕竟以冒顿展示的那点兵力根本不足以迫降韩王信,更别说深入汉地侵犯。不过刘邦心中的激情已经被不实的情报点燃,他非但不听刘敬的分析,反而破口大骂这个败坏士气的乌鸦嘴。皇上下令立即逮捕刘乌鸦嘴,暂且将其监禁在广武,等凯旋回来后再修理他。  公元前200年的冬天奇寒无比,来自中原的汉军在行军时恰逢大风雪,很多人冻死冻伤,据统计冻掉手指的士兵就超过五分之一。不过匈奴表现得的确如纸糊的一般,与汉军刚一接触就大溃败走。大喜过望的刘邦冒着严寒催促进军,他率领先锋脱离主力抵达平城前线巡视。冒顿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出现了,转眼间四十万匈奴精骑如暴风雪般狂飙而出直扑汉军!刘邦率军拼命杀出一条血路,退到平城东面的白登山上固守待援。刘邦在山上向下一望,吓得差点尿裤子——四十万精锐的蛮族战士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以十万骑为单位编组的匈奴战马毛色一致,西方全系白马,东方皆为青马,北方一概黑马,南方遍地黄马。刘邦同志再转脸看看自己那四匹毛色不一的拉车御马,就如同自驾游的QQ车主遇见了奔驰车队般的感慨万千……  这就是西汉历史上著名的白登之围,幸而有白登山天险为屏障才使得刘邦和他的先锋部队没有全变成匈奴马蹄下的冰冷僵尸。由于身陷绝境又有皇帝督战,汉军拼死抵抗将匈奴挡在山下。那些鬼怪般彪悍的匈奴士兵猛攻几轮后暂时停止攻击,让满地的尸首和冰冻的鲜血在风雪中渐渐变成无声的白色雕塑。这是一种无言的死亡威胁,因为双方都清楚断粮的被围者根本无力突围,在冰天雪地中一天天耗下去的结果只有毁灭。  在司马迁的《史记•匈奴列传》中将老滑头刘邦的脱险经历描述地像是传奇小说一般:经过漫长的七昼夜围困后,天才陈平献上妙计:刘邦派使者潜下山来,一路贿赂匈奴将士终于抵达冒顿阏氏的营帐。使者献上厚礼取悦阏氏,并使出杀手锏:一副中原美人图。阏氏微微含酸问此女何人?使者说此乃中原选美大赛冠军,汉朝小姐是也,“欲进与单于”。只要单于肯放我主一条生路,汉家财宝都归阏氏,汉家美人全属单于……贪财的阏氏既受重贿,又不愿来自中原的“好丽美女”与自己争宠,于是便对冒顿说:“两主不应相困。现在即使得到了汉朝土地,单于您也终究不能住在那里。况且汉王自有神灵保佑,请单于您仔细考虑。”  冒顿原与韩王信的大将王黄、赵利相约共灭汉王,可王黄、赵利的军队未到,冒顿怀疑他们可能和汉军有“反正”的密谋,就听取了阏氏的话,与刘邦约定以秦朝故塞为界保持停火。随即匈奴军队放开包围圈一角,刘邦下令所有士兵都拉满弓外向警戒,从匈奴解开的一角直冲而出,终于和援军会合。冒顿这时已引兵离去,刘邦也领兵撤退。刘邦回家后第一件事是砍了所有声称匈奴不堪一击的使者脑袋,接着为乌鸦嘴刘敬平反昭雪摆酒压惊。   此战之后冒顿勾结汉朝叛将屡次引兵侵扰汉朝边地,使得刘邦深感忧虑。可惜他也没有率军迎击的勇气和能力了。公元前199年,老谋深算的刘敬再度出马向刘邦建议和亲,他主张把汉朝公主嫁给单于,理由是汉朝正十分疲惫,不能跟匈奴汗国作战。冒顿单于是一个弑父凶手,除了武力,什么都不认识。唯一降服他的办法是把你的闺女嫁给他,嫁妆一定要丰富,他既然用不着抢掠就可得到这么多金银财宝,而又成为老刘你的女婿,女婿自不能跟岳父作对。将来公主生的儿子继任单于,就是我大汉的外甥、外孙,汉朝天子是他的舅父、外祖父,外甥、外孙更不能跟舅父、外祖父作对不是?刘邦闻言大喜,派遣刘敬前去缔结联姻和约。刘敬跑到冒顿面前允诺献上美貌公主和黄金千金,外加每年奉送给丝棉、绸绢和酒米食物若干作为保护费,汉匈结约为兄弟之国永不相侵。冒顿听说还有此等不用打仗就能得享财宝美人的好事自然满口答应,于是刘邦立刻下令他的亲生女儿鲁元公主远嫁。此事被皇后吕雉哭闹不休的阻挠搁浅,但刘邦仍选了一位皇族的女孩封为公主送到冒顿那里,由此开创了东方外交史上和亲政策的先河。  如此汉匈和合的美事流传千古,却又有些许破绽暴露出来:首先是在白登之围时,刘邦命悬一线之际都没有想出让亲生女儿离婚和亲,却在安全返回后为了平息匈奴骚扰边境而愿意把亲闺女搭进去?其次是冒顿为一代雄主,智勇双全,既然提倾国之兵而来,又设计预谋许久才将刘邦包围。竟然会因为阏氏一番轻描淡写的劝说和少量汉朝叛军未至就轻易撤退,放走已经奄奄一息的猎物吗?以他消灭东胡,驱逐月氏的作风来看,既然发动战争就一定要击败对手才罢休,如果刘邦没有做出相当程度的降服表示估计绝难幸免。按照《史记•陈丞相世家》所记载,白登之围时陈平献计情况如下:“……高帝既出,其计秘,世莫得闻。”也就是说《匈奴列传》所记载的大致上是宣传用的烟雾弹,而当时在白登山下刘邦分明允诺了冒顿某种难以明说的撤兵条件,以至于外界不得而知其真实情形。再联系到和亲达成之后,冒顿忽然转性安分了一个时期,似乎不难推断出当时刘邦就答应送公主给冒顿,后来感觉实在太没面子想赖账,但在匈奴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只好由刘敬提出和亲作为下台阶的办法。这样一来在对内宣传上求饶的礼物立刻成为和平使者,档次一下子提上去不止一个台阶。刘邦由出卖女儿求生的无耻混球变成忍辱负重送女和亲的悲情老爹,只要北望草原心酸地干嚎一声“儿啊”便可博得天下同情,实在是在国力不抵无可奈何下又可避免被骂缩头乌龟的绝妙方法。    和亲政策只是汉匈外交的一个组成部分,刘邦与冒顿密议的其余部分直到百余年后才由班固的《后汉书》予以详细披露:  一、汉与匈奴以“秦故塞”为边界,汉朝的军事力量撤到秦故塞以南。双方军队不得随意闯入对方辖区。正所谓“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则“受令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由汉帝“制之”。这项条约被遵守了一半:西汉初期的汉军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匈奴则常来常往地抢掠。于是后来反复上演匈奴入塞抢掠,汉军匆忙迎击。匈奴满载而归,汉军只能“欢送”到秦故塞为止——这真是“送你离开千里之外,我无声感慨”……这种情况直到汉武帝时才得到改变,后世汉军出击匈奴被称为“出塞”也来源于此约定。  二、两国之间开放边境贸易,具体表现在汉朝设立“关市”,匈奴商队可以在关市与汉朝商人进行易货贸易。通过这种方式匈奴获得了急需的中原货物和金属制品——尤其是铜制品。关市的设立是对匈奴不再侵犯的一种补偿,毕竟公主和嫁妆都只能由冒顿独自享用,其他的匈奴阶层不能干看着没好处。  三、汉匈两国永为兄弟之国,双方永不侵犯、和平共处。这都是面子上的话,如果不是奉献公主并加上每年缴纳的大笔贡赋的话,匈奴才不会停止对汉朝的大规模入侵。即使是在汉朝做出这么多让步之后,匈奴对汉朝的侵扰也没有终止过,只不过不再轻易深入内地罢了。  通过这些条款和上面介绍过的冒顿对被征服民族和地区的统治策略,我们可以看出在匈奴眼中汉朝不过是一个有些特殊性的被征服国家。由于汉朝实力强劲,所以冒顿为刘邦留下了相对更多的“自治权”,这种态度从冒顿日后对汉朝皇室的蛮横无理和匈奴贵族对和平誓约的轻视践踏可见一斑。  无论如何,冒顿与刘邦的全面较量落下了帷幕,而远嫁草原的汉朝公主的命运也极少有人关心。这些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汉朝公主们在草原上日夜悲叹:“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汉朝公主在匈奴长寿的不多,往往由于饮食不惯,水土不服而年少夭折。和亲政策规定公主死后要立即派出替补队员,于是又一位宗室少女踏上命运的不归路。在冒顿时期,先后嫁给他的汉朝公主多达五位,可见塞外世界的苍茫草原对汉家女子是何等的残酷!     
  4.塞外情书     公元前195年,刘邦与世长辞。他那不安分的妻子吕雉很快便夺权开始了短暂的高后时代。三年后,远在塞外草原的冒顿却寄来一封情意浓浓的求爱信,这封情书被汉朝视为奇耻大辱,信上说:“孤偾之君,生於沮泽之中,长於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原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原以所有,易其所无。”内容大意是你没了老公,我少了老婆,既然咱俩孤单寂寞,何不凑在一起过?对于这封信,有些学者视为冒顿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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