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生活第二季开拍跳马怎么玩

【新春走基层——三湘四水正当“年”·美好生活】一花开出新天地【新春走基层——三湘四水正当“年”·美好生活】一花开出新天地华声在线百家号湖南日报·华声在线 记者 邓献忠 中国红紫叶紫薇是花卉世界新崛起的“名角”。2月26日上午,记者慕名前往长沙百里花卉走廊南端的跳马镇,来到“明星花木户”龚学荣的花木基地探花,却没有看到这种走红大江南北的中国红紫叶紫薇。 “呵,这种花得7月份才开,现在哪有看的?”简易的工棚板房里,龚学荣儿子龚珈民直言相告。 早春时节,暖阳高照。中国花木之乡跳马,山岭上、田垅中、马路旁青翠欲滴,绿意渐浓。三仙岭村的马路边,方圆20多亩的基地里,香樟列阵,高大挺拔。一行行大半个人高的中国红紫叶紫薇,虽枝干屈曲,树姿优美,但尚无花叶,缺少春天的气息。 见记者一脸失望,龚珈民忙掏出手机,点开“跳马花农苗木”网站,绚丽的红扑入眼帘。手机屏上,一树树中国红紫叶紫薇,紫红叶片托着层层叠叠的火红花朵,热烈奔放,鲜艳夺目,震撼心灵。 正看得入迷,龚学荣边接电话边健步走进工房。“搞手脚不赢!”敦敦实实的汉子,中气充沛,声音洪亮。 45岁的龚学荣,从事苗木生产20多年,这位在跳马土生土长的农家娃,没读过多少书,“也不太懂科技,只懂嫁接和扦插”。但他自称“从一粒种子、一株苗子到一片林子,没有什么不会的”。他喜欢想事,骨子里似乎天生就有创新的种子。 龚学荣从果木起家,凭红??木赚到“第一桶金”,靠红叶石楠、桂花、香樟发家,成了远近闻名的花木大户。近年来,花木市场潮起潮落,淘尽多少涉足其间的“大户”。龚学荣总能把握先机,驰骋市场,全在这种创新的基因。 随着市场风云变幻,红??木失宠,红叶石楠败退,香樟大树进城难,龚学荣果断转向花,并锁定紫薇。“紫薇花开百日红,轻扶枝干全树动”,这种原产于我国华南、华中、华东、西南诸省的有趣花树又被称为“痒痒树”。但普通的紫薇虽有趣,然花期不到三个月,花色欠艳,市场上恐难吸人眼球。而在此时,省林科院的“花博士”王晓明正为他的紫薇新品种在省内推广而发愁。王晓明可“厉害”了:省林科院花卉研究首席专家、“2014中国花木产业年度人物”。他领衔的团队从美国引进紫薇新品种,历时8年攻关,选育出花期长花色艳的“红火箭”“红火球”紫薇新品种,被誉为“中国最红最艳的紫薇”。 对这个“新玩意”,省内花卉企业怕担风险都不敢引种,龚学荣“第一个吃螃蟹”。他在基地辟出两块试验田引种育苗:一块充分光照,一块用遮阴网覆盖。这一试还试出了惊喜:遮阴网覆盖的,花虽红艳,叶子却是绿的;光照充分的不但花朵红艳,树叶也由绿到浅红、深红、紫红,太阳越照越红,花期长达160天,这比绿叶的“红火箭”“红火球”又进了一步。龚学荣兴奋不已。要知道,在中国文化中,红寓意喜庆、红火,紫寓意富贵吉祥,这种花树正顺应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龚学荣将它命名为“中国红紫叶紫薇”。 “‘中国红’好销吗?”“嗨,下不得地!”龚学荣告诉记者,苗木一上市,就受到市场青睐。永州、郴州、岳阳等地的苗木种植户闻讯前来购买。如今已读大二的儿子龚珈民又开设网站,在淘宝上开起网店,利用移动互联网的优势营销,“中国红”迅速走红大江南北。短短几年时间,已向全国四五百家苗木专业户销售“中国红”苗木近400万株。 “你知道十九大吗?”记者试着问。“这还不晓得?”龚学荣快人快语,“十九大给我们农民的最大好处,是土地承包期到期后再延长30年。”龚学荣在本镇的关刀村、石桥村和三仙岭村,本省的岳阳和浙江、湖北都有苗木基地,还联合三个村的苗木大户成立湘楚苗木专业合作社。“十九大让我吃下‘定心丸’,可放手发展了。” 时近中午,龚学荣谈兴仍浓。临别时,他向记者说出了自己的愿景:“要让‘中国红紫叶紫薇’红遍全中国,红向全世界!”话语声敲击耳鼓,他的脸上写满自信。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华声在线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湖南日报报业集团主办的国家级重点新闻网站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转载小说《当周芷若爱上赵敏》【百合小说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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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当周芷若爱上赵敏》
赵敏周芷若
第一章 :偶穿越了
话说,我穿了。这个倒不打紧,君不见,在这个穿越横行八卦遍地的河蟹时代,十个有八个是要穿一次的。  但关键是,我这苗子不大好。  如果是女子穿,那肯定玩转古代,身后不跟上个十七八个美男玩暧昧不算完,女主还得像一株血海棠似地忧愁为难:这些郎君个个情深似海,我TM到底选哪个选哪个!?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规定女穿一定要1VS1的!真白瞎了这么多美好的人儿……  如果是男子穿,那大约也差不多,什么王位江山手到擒来,男配是阴险的,拿来练级,女配是美丽的,拿来恋爱——当然,他永远不用像女穿那样发愁,因为这些古代女人信奉的就是三妻四妾共侍一夫,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穿不NP枉为男! 心理上来说,我想做第二种,但不论穿前还是穿后,硬件配备,似乎只能走第一条路子。 像我这心理和外表不衬的,心里想着这样却只能那样的,她走哪条路也肯定走不十成啊!真是愁死个人了!  你要给我穿到时下最流行的女尊里,我也能揪几个光明正大地“断袖”……呃,光明正大地“肝胆相照”去,你说你硬让我这种见色忘义的小人穿到这种已经渐入穷途末路的古典武侠里,这不是叫我去死么!  真想把眼前这堵墙挠成筛粉。  啊,为什么挠墙?  因为区区现在正禁足在四面环墙的屋中。  原因?  昨天在花园感悟人生,偶见一美人儿盈盈如水,忍不住摸着美人儿下巴问了句:“美人儿芳龄几何?许人家了没?不如跟了小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然后悲催地被告知,那是我大哥的第九房小妾。  “郡……小王爷,王爷唤您到前厅去。”  我立马一下跳起:“去,把我的佩剑拿来!”终于可以出去了,武侠里,都要带着剑,这叫行头。  那丫头一脸为难:“小王爷,不如奴婢给您捧着?”  我看着那柄一米多长的剑,琢磨了一下它的重量,摸了摸金丝玉钮的腰带,默默地扭过头往前厅走去。  “来,敏敏,你前些天给我说你想学绝世武功,父王今日又为你请到了一位武林高人,快来见过这位先生。”我“父王”一脸慈爱,将我捞在怀里,指着一旁的人。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位披头散发的仁兄,登时一惊,神额,汝阳王府惊现沙师弟!  莫非这里其实是西游的天地?  此兄身材魁伟,满面横七竖八的刀疤,头上戴着个西游记中常见的头箍,一身僧侣装,然而这位兄弟最耀眼的地方还不是他的着装,而是那一头自然弯曲的红棕长发……好销魂!  我回头看看汝阳王,大哥,你好歹告诉我人家叫什么啊!  他继续微笑,他居然还在微笑!  我只好整整衣衫,拱手为礼:“沙先生好……”  “咳咳,敏敏,你以后尊这位大师叫苦大师便是。”汝阳王摸摸胡子,又对眼前的男子道,“苦大师,小女顽劣,要请您多费心了。”  “苦大师”也不说话,点点头便退在一旁。  让我想想,前些天我还在想神马倚天剑屠龙刀都是浮云啊浮云,皮草控父王书房里的那把只不过是个破菜刀,敏敏特穆尔的名字纯属巧合,我来的其实是宫斗宅斗文,可眼前这位苦大师生生敲断了我的梦想。  范右使,您要无间也晚点来呀,好歹等我多调戏几个了再来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敏敏,你这孩子别整日跟着帖木尔他们胡闹,有时间多去王妃院子走走,学学女孩儿该说的话。”汝阳王打断我内心泣血的哀嚎,摸着我的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帖木尔是谁?管他呢,反正这会儿不急,回头再问丫头。  “哦,孩儿记住了。”我左右看看,觉得应该没我什么事儿了,“父王公事繁忙,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汝阳王笑着又摸了摸我的头:“刚说了你便学得有礼了。也不用这么文绉绉的,只别学南人那些流气便行啦。出去玩吧,记得带上鹿杖先生和鹤笔先生,至少要带着护卫,不许再胡闹!”  最后一句语气严厉,我给唬地一愣,随即想抱头痛哭——他口里的胡闹,应该就是我穿过来的诱因,小郡主不知哪根神经抽了,不带护卫出府,结果被无名刺客刺杀,然后一觉就再也没醒过来——换成我这根稻草芯儿了。  “小王爷……”  我扭头看了看双手捧剑,已经累得快跟不上的小姑娘,摸摸下巴,毅然道:“明月,你去给我拿把扇子。”  “小王爷要什么样的扇子?”明月是个好姑娘,二话不说将宝剑挂好,扭头就去翻箱开柜,“罗扇,团扇,还是折扇?”  “要那种可以唰地打开,然后唰地丢出去,会自己回旋三百六十个圈儿然后再自己飞回到我手里的那种……”  “……小王爷,”明月神色淡然地合上所有箱子柜子,站在我面前,“您还是把奴婢丢出去吧!” 我只好干笑两声,拿过她手里那把,打开一看,正是一朵富贵牡丹,绚丽多姿,当下道:“这把便挺好,明月,你换身衣服,咱们出去转转。”  “小王爷,奴婢可没有那种可以一穿上就叫自己变得玉树临风赛比潘安的衣裳。”  我呵呵笑了两声,大度地一指柜子:“去,小爷多的是,借你一套!”  捂脸,那些蠢话都是我刚穿过来时,以为自己穿到了架空历史,打算换套行头出去将调戏事业进行到底时抽风说的,然后我还办了件挫事儿——学小燕子给眼前的丫头改了个脱俗的名字“明月”。
第二章 :张教主,你在哪???
出了王府,该去哪里?  答:茶楼。  为何?  第一,茶楼在闹市区,人多;第二,茶楼比较高,居高临下,方便我寻找调戏目标;第三,电影版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便是在茶楼第一次遇到赵敏,我格外钟爱那个英气逼人、气定神闲的赵敏,最是那一回头的明媚啊!  今天就在这儿蹲守,不调戏到一个敏姐型儿的绝不回去。  “小王爷,您慢用——”  我点点头,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茶点,果然要慢慢用。  “明月,你过来,”我揉揉有点酸涩的眼睛,指着楼下,“你给我盯着下面,瞧见长得好看的,就叫侍卫给我拖上来。”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是那种眉目俊雅,气质如出尘,冷如冰雪的。”  明月看了我一眼,默默地靠在窗边。  我摇着手里的扇子,迎着楼里各色目光,坦然地饮一口手里的茶。  要调戏就不能坐在包厢里,那多没趣。  “明月,瞧见了没?”我猛地一低头,醒了过来,回神儿第一件事就是拿扇子挡着脸偷偷抹了抹嘴巴,幸好没流口水——我打小的毛病,睡得香就容易流口水,方才,也不知是风太暖和,还是茶楼太安静,我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  “禀小王爷,没瞅见一个能看过眼的……”明月幽幽的声音传来。  扯吧?!堂堂大都,青天白日,连一个能看的都没?!  “去,本王自己看。”我揪开明月,指着桌上的茶点,“那边的都没动过,你歇会。瞧本王亲自出马,马到功成!”  刚看了没一会儿,我就对明月的眼光表示深切的怀疑,光这一会儿功夫,楼底下已经过了好几个□的气质美女,你个明月居然说没几个能看的!  咬咬扇子,不过这些貌似都是大姐姐级别的,跟我现在的年龄不太相符,调戏起来不大对味儿。  再看看。  忽然,我眼前一亮,这个正好!  瞧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柔软的头发拿嫩黄的丝带巧巧地扎了起来,一身粉红的裙子,上面搭了一件凑身淡色小袄,衬得娇小的身量十分窈窕,尤其叫我拍手的是那张清秀的小脸儿上冷冷的神色。  就她啦!  “来呀,去,给小王把那位小姑娘请上来,同小王一起用些茶点。”  明月闻言奔来一望,惊道:“小王爷,那是个姑娘家……”  我的脸顿时黑了,合着叫你看了半天,你尽看男的了!  “小王爷,”明月委屈道,“你又想被禁足了?昨天你在花园里摸世子心爱的云姬,今日又要……要叫王爷知道了……” 提起糗事,我有些脸红,忙使劲扇了扇扇子:“去,那是本王看走了眼。这次这个一看就还没主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未嫁,男未娶,本王请她喝杯茶,能有什么问题?!”  等侍卫将人“请”上来,我才知道真是赚了。  这小姑娘近看时比那远观更加美丽,单单那份儿从容气度,就叫我拍案叫绝——瞧,那轻轻抬起的长睫毛大眼睛,那细嫩雪白不见半点惊慌的脸色,那稳稳当当地举手投足,哪儿有一点儿像是被调戏了?! 我不满地将扇子合住放入袖中,慢慢踱步到小姑娘面前,伸手握住柔软的小手,柔声道:“姑娘芳名几何?许人家了没?不如……”  “……”  我愤怒回头,见明月那丫头正在掩嘴偷笑,忽然想起此话正是昨天用过的,明月那丫头想嘲笑我调戏的词汇的贫乏,眉头一皱,只好临时换词儿:“小王相貌端正,也是年少才俊,国之栋梁,与姑娘这等豆蔻年华的绝色佳人正是绝配。姑娘若对小王没甚么不满意,咱们便一同回王府做一对儿逍遥仙侣,可好?”  那小美人儿淡淡看了我一眼,伸手从桌上拿起一碟五仁点心:“有人动过么?”  我一愣,下意识答道:“还没……”  那小美人点点头,一口咬掉半块儿点心,又抽出纤纤素指点了点茶壶:“茶。”  我连忙招呼:“还不快去给姑娘上茶!” 待那小美人儿用了一碟点心,饮了一壶茶水,才掏出小手帕擦了擦小嘴儿,抬头看向我:“多谢公子款待,敢问公子方才说了什么?”  我顿时无语,这哪是调戏人啊,瞧明月那丫头的表情扭曲得,今天要是不扳回一局,以后哪里还有主人的威严!  “咳咳,”我重新掏出扇子,将那朵招摇的牡丹亮出来,风度翩翩道:“小王唐突,对姑娘一见倾心,不知小王能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小美人儿终于一笑,如花初胎,清雏雏地拨动人的心弦,声音也清软:“我的名字叫做赵敏。”  我笑着点头:“果然好名字——赵乃是前宋大姓,富贵难挡;敏者,疾也,灵也;赵敏,嗯,赵、赵敏?!”  赵敏对我笑了一笑:“是么,我倒不知我的名字有这许多意思。”  我瞧着她的笑容,勉强保持着笑容,心里却恨不得拿扇子敲敲自己的脑子,到底哪里错了?  她要是赵敏,我又是哪个?!  这里不是倚天么!  张教主,你在哪里,快来告诉我,到底哪个才是你要娶的那个?  “小王爷,天色不早了,王爷吩咐,酉时之前要回府。”  我瞧了瞧天色,虽然不知道明月是怎么看出已经快酉时了,但天色也的确不大早了。我点点头,起身,牵起赵敏小美人儿:“赵姑娘,与小王去王府小住几日如何?”  赵敏看了看我,道:“不了,我还要去寻叔父投亲,不劳烦公子了。”  我腾出另外一只手,挽住她的腰:“姑娘说笑了,大都中,哪里还有赵姓汉人?想是姑娘记错了,还是先与我同去王府住几日罢。” 此时当朝太师是个叫巴延的,为了镇压各地百姓反叛,出了一条毒计,杀尽天下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大都首当其冲,那些百姓不是逃走便是被杀。  这自言赵敏的小姑娘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居然能安稳走到大都,也实在难得,但她要找的叔父估计是找不到了,我还是先给圈养起来,免得她懵懵懂懂招来杀身之祸。  我这厢摩拳擦掌,正打算搂着美人儿回府,忽然听得茶楼中一声暴喝:“狗鞑子,辱我妻女姊妹,今日跟你拼了!”  我在第一时间抬头寻到了那位路见不平、出声狮吼的大侠,只看了一眼,便被护卫围起来挡住了视线。  我隔着重重护卫,实在看不清外面是何等的刀光剑影惊心动魄,只好惋惜地握着美人的手施然坐下,再将扇子摸出来展开:“不知大侠何处高就?说出名号来叫小王听一听?”  “难道怕了你这鞑子!老子乃周王座下弟子,佛法加身,不惧邪魔,专杀鞑子!”  ……这位老兄虽然火气冲天,但好似功夫并不怎么样,外头打斗声越来越弱。 “喂,你们,给我捉活的!”我赶忙喊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周王,哪个周王?史书读得不太好,想不起来了,倚天中姓周的,也只记得周芷若了,但官方发言说她是船夫的女儿,想来和这位没什么关系。  “禀小王爷,逆贼已经擒住了,是就地杀了,还是送到府衙?”  我大叹,汝阳王府的保全措施就是好,保镖都是一等一的敬业,摇着扇子来到那位有佛法加身的仁兄面前,上瞅下瞅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这位……呃,这个壮士,莫非是明教的好汉?”  我想起一个细节,倚天中常遇春的故主貌似是个姓周的,不过挂了?  常遇春是明教弟子,这位周兄难道也是?  那大汉一副铮铮铁骨,“呸”地吐了一口血沫子,大笑起来:“哈哈,为善除恶,惟光明故……我教圣火,终有一日会焚灭鞑子的天下!”
看来是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挺矛盾的,勾勾赵美人的小手,我只是想玩笑一下,我自己都还没想好自己此时的民族立场,倒被这位兄弟扣上帽子了。  我拿扇子指指:“等本王走了,便放了他罢。”  敬业的侍卫大哥也不多话,躬身道:“是。” 我回头去找赵美人:“赵姑娘……”话音未落,美人的小脸都没看到,便觉得身后一阵强劲涌来,伴着身后侍卫的呼喝声,我只觉领子一紧,脚下腾空,整个人朝楼上的窗子撞去。  哇靠,要是真撞上去,非整个脑残不行!  我双手抱头,内牛满面,就算鹿杖客好色,就算范右使是卧底,我也不该搞阶级歧视,随便带上一个这会儿都不用跟窗户亲密接触了。  眼见离窗户棱越来越近,我只来得及高喊一声:  “超人,救命啊!”
第三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穿内裤的超人当然不会来,但是穿黑马甲的大虾来了。  当我被扔到这个满是蜘蛛网的破地儿的时候,我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地回想自己一次次腾云驾雾的过程——是啦,不是一次,是一次次!  被人从茶楼的窗户扔下来的时候,第一次。@  被人提着后领在屋顶跑的时候,第二次。  被人从城墙之上掷出去的时候,第三次。  然后,被人按在马上,一路“足不沾地”地奔到了这个破庙,途中试图跳马逃跑N次,未遂。  而我眼前这位大侠用实际行动给我演示了一遍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什么叫“死道友不死贫道”,什么叫“老子才是最大,管他酱油去死!”  他倒是挑了个好时机,捡了个大便宜,一路将我绑了出来,可惜了那位明教兄弟,这次是没人放他了,千万刀是躲不掉了。  “壮士……”  “哼,臭小子,喊大爷都没用了,为了你,浪费了我兄弟一条好命!”  这位大汉,身着黑衣,面目狰狞,露出的胳臂上肌肉发达,看得我眼直抽,只好闭过眼去,多少女性同胞钦慕的肌肉壮汉男啊,咱偏偏接受不了,在咱心中,还是那玲珑柔软的曲线更诱人。  我无语默默,你兄弟的命,好像是您老大自己牺牲掉的吧…… “壮士……”我本想忍着,但是实在忍不能忍,只好无奈地迎着壮汉兄的怒火,尴尬道:“在下实在忍不住了,方才在茶楼,不知壮士会驾到,茶水喝多了……”  “你,就在那儿解决吧。”。  我看了看那处地方,第一万次捶胸顿足,叫你丫的得瑟,没事非要穿男装!得,这下好了,当了俘虏一点儿的隐私权都不给照顾了!  “你要不急便自己憋着吧。”那壮汉抬头斜了我一眼,从一旁搂起一堆干草,自己垫了个团儿,靠在上头闭目养神。  我一只脚上被栓了个绳儿,模样十分像汝阳王那只五彩鹌鹑,只不过它的是金链子,我的是麻绳。  “这个,壮士,在下可否知晓你掳来在下有何用处?若是要金银……”  “我呸,去你的金银,老子要那些浑物做甚么!”壮汉兄顿怒,身形暴长,“老子留你这小狗贼的性命,是拿你去换一个人。你若不是个劳什子小王爷,老子早将你一刀宰了。”  我悟了。 下一刻我就欢实了,诚恳地建议:“大侠,你若是打这个主意,那还是将在下砍了吧。”那大汉就如同暴走的BOSS,登时一步跨到我面前,目中有着熊熊火光:“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自己身形立时矮了不少,但是仍然诚心诚意道:“我说,大侠的这个法子虽然好,可惜捉错人了。你想捉的是库库特穆尔世子,可我只是王府的小丫头,这个,呃,小的名字叫彩霞,和在茶楼里那个叫明月的使唤丫头是一样的。”  琼瑶阿姨,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想来你是不会介意我剽窃你的创意了!  “你是个丫头?!”大汉眼如铜铃,惊怒交加。  这个,他到底是想说:你居然是个女娃?  还是想说:MD,原来是个冒牌王爷?!  不清楚他到底想强调性别还是身份,我伸手挠了挠头:“这个……这个,我也希望自己是个男儿郎,可惜天生……”话说一半,我发现大侠的脸色趋向转暗,忙又道,“天生这个……这个命比较贱,只能给狗官鞑子当使唤丫头。”  壮汉兄的脸色阴寒地站在原地溜圈儿,口里喃喃自语:“我说怎么一路上觉得你小子缺了点儿什么……原来……”片刻后才一拍大腿道:“兄弟,哥哥害了你啊!”  我听着心酸,可怜的酱油兄,你大哥这时候知道牺牲你是个亏本买卖了……然后猛地想起他前头那一句话,忍不住悲从中来:他这绝对是红果果地非礼俘虏!  过了片刻,那个暴走的大王忽然安静下来转头盯着我,一脸狐疑:“那你在茶楼自称小王爷,还调戏那个小女娃娃……”  我立刻鞠了一把辛酸泪,心里想着英年早丧的爱犬旺财,开始抽噎:“大侠有所不知,我自小被卖到王府当丫头,平日里饭也不给吃饱,那些王爷娘娘们稍不如意,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那是活活打死了都没人管啊……呜呜……”说着说着,感情上来,管他什么情节,先流两行再说。  “那女娃娃,你先莫哭,好好说给我听,鞑子欺负你,有我给你做主!”  我抽着抽着,忽然打了个嗝,掐点掐得不太好,响亮还难听,饶是我这厚脸皮的,也忍不住脸红了一下,见他没嘲笑,才小声道:“大哥,你人真好……”这都能不笑出来,好人啊——以前我看我弟哭的时候打嗝,总是会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小弟就会哭得更惊天动地。  “鞑子欺负咱汉人,咱们当然要一条心,疼咱自己的兄弟姊妹。”那壮汉说着说着,忽然别过头,“那女娃娃,你先把衣服整整。刚才也不知道你是女娃娃,下手狠了点儿。” 我一低头才发现,原本一件漂漂亮亮的白色外衫上左一道右一道,晶莹可爱的玉扣子也只剩下一颗还在摇摇欲坠地坚持,好在这古代的衣服要穿不止一层,在我看来也不算很狼狈,权当潮款了。 努力“羞涩”地将衣服掩了掩,然后抬头地看了看地上的老兄,学着明月一开始的样子,柔声道:“大哥,前些日子,王爷的小郡主遇刺的事儿,您知道不?”  那大汉这才兴奋道:“听说了,倒不知道是哪处的好汉,听说得手了,唉,这事儿可办得比我们兄弟漂亮!”  好办了,不是他们干的,我就彻底放心了,至少他们没见过敏敏特穆尔。  “小郡主伤得可不轻,王爷发了好大脾气,然后叫我穿成这样到茶楼去,说什么引蛇出来……还说安排好了人来跟我做出戏,将什么逆贼全抓起来……”  那大汉一听,一下蹦了起来:“这狗娘养的,老子又上当了!”  我暗自琢磨了一下这个“又”字的含义,然后擦擦脸,继续开始想旺财:“王爷说,要是演不好,就把我拖去喂狗……都是好大的狗……我,我,哇哇……”好旺财,你走得好冤啊,老妈送你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痛彻心扉啊!  那大汉看着我半响,叹口气道:“唉,你别哭了。你这娃娃和我们兄弟一般歹命。可惜了我那好兄弟了……还有我那主人,唉,我们被鞑子围了,听说是什么汝阳王的下属,原本想着抓个小王爷回去,叫他们退兵……我给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那女娃娃,我虽然抓错了,可也不能放你回去。你既然被卖到王府,想来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吧?”  “……彩霞自小被牙婆子卖到王府当奴婢,也不知道家里还有人没了。”  那大汉又叹口气:“苦命的孩子。我这要去袁州,那儿有不少跟你一样的苦命姊妹,大家互相爱护。我有个兄弟,人心地不错,又无子无女的……”  我越听越毛骨悚然。  大哥,我才十二,你太狠了吧?!你兄弟至少都该有二三十了吧!这种线都牵,当心将来遭雷劈!  许是见我神情幽怨,那大汉解释道:“我给他说说,叫他收你当干女儿,总不能叫你跟着我,我要跟着周王打仗,可没功夫看顾你这小女孩儿。”  ……我不纯洁,我活该被雷劈。  “谢谢大哥,那什么,大哥,”我扯了扯腿上的绳子,“我刚才在茶楼又惊又慌,真喝了不少茶水,要不,你把绳子放长点儿?”  为了酝酿眼泪,感情太丰富,起了点儿副作用,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第四章 :一块布料引发的血案
这位姓李的大哥既然说了不能放我回去,我也就懒得动歪心思了,省得他疑心一起,将我咔嚓了了事。 他一路上给我说周王的事迹,什么揭竿而起了,什么天降大命了,还有他那个什么“佛”字,就是在人身上书写“佛”字,认为有“佛”字护身就可以刀枪不入——这描述叫我想起黄飞鸿系列电影里有一集就有个什么白莲教,也是在教众身上写字,教众受到蛊惑,信以为真,见了枪炮也往上撞,疯狂地叫人心惊。  “等咱们胜了,将鞑子都赶回漠北,天下就有好日子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十分奇异,好像那场景已经变成了现实,希翼而美好。  古代的农民起义都爱带着宗教神化的色彩,如陈胜吴广,如白莲教,如太平天国……我原先总觉得那些教说能叫人信服是因为古代人对神的敬畏心理太重,然而这仁兄此时的神情却叫我忽然觉得,其实真正使人肯去相信那些狗屁教义的,不是那些教义有多完美无懈可击,而是因为,人们对现在的状况极度不满,才疯狂地想要有一个希望。  而当人在疯狂地希望一件事发生的时候,别人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  就像我当初一样,日日夜夜想要将心意传达给那个人,什么折纸鹤、许愿星、吹蜡烛、看流星、画圣符、查星座……只要听说可能,我是一点也不放过。  只不过,病急乱投医的结果就是把自己折腾来了这里。 
 然后,一别既成永别。  “彩霞妹子,你也快睡吧。明早赶路,咱们要赶紧到袁州去,若不然周王不知要带着兄弟们打去哪里了!”那姓李的汉子一把扑灭了火堆,劈头扔过来一件布衫,“夜里凉,你拿着盖身上。”  我默默地将那件布衫盖在身上,睁眼望着天空。  在野外看的星星格外闪亮,夜幕也像是童话里描写的那样,暮暮沉沉的黑中透出一片深蓝,平添了一抹生气。  人可真是奇怪,白天里可以没心没肺地装得人模人样,夜里一片寂静的时候却总是想起早该遗忘的东西。  不必替我感伤,因为我这样伤感的机会也没几次——我们终于到了袁州。  我们到袁州的时候,情势已经十分危急,这位大哥也顾不得给我找义父了,随便将我扔给一个大婶便跑去见他的周王。  这个我十分喜欢,因为在大婶那里,我见到许多稚嫩可爱的LOLI。    虽然这里苦,很苦,苦得我想叛逃,但这里有很多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美女,对我这个不折不扣的LOLI控来说,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诱惑了。  什么元军压近,什么生死顷刻,管它个毛线团呢,正所谓萝莉群中死,穿越正销魂!  “彩霞,你能帮我把这块儿布撕开么?小莫也不知把剪刀放哪儿去了……”我抬起头,立马精神抖擞,一把接过来比划起来:“小柔你说,要它横着开还是竖着开?” 这个小柔虽然没有赵敏那么冷冽清贵,却别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温柔滋味,虽然比我年幼,但比我熟悉这里,自我来了以后对我十分照顾,我自然投桃报李,对她十分爱护。  唯一叫我遗憾的是,我那化名实在不太上得了台面,一听就是个俗的。  “就,这样……”小柔闻言轻轻笑起来,手指在布上划了一道,说话间我们两人便靠得近了,我微微一转头就能看到她柔嫩白皙的脸颊。  摸一摸的冲动自然是有的,但咱虽然是个痞子,却是个雅痞,这种毛手毛脚的习惯是要分时候的——当我还是王府的小郡主的时候,摸摸谁那叫垂怜她;如今我只是个难民,估计在我挂名父王那儿看来还是个刁民,这时候随便摸摸是铁定跑不了一顿胖揍的。  所以,咱现在首要的是保持风度。  我双手用力,原本想使劲一撕就搞定的,可这布料虽然粗糙,却是出人意料的□。我眼看小柔的笑容有点便淡,灵机一动,一脚踩住一边,另一角用两只手拽住,使劲一拔——刺啦,撕开了。  小柔看了看我手上两条布条,嘴一撇,扭头便跑走了。  我僵着脸,跟在后头亡羊补牢:“小柔,我再给你找块儿更好的去……”  我老妈说我打小就眼尖,别管人跑多远,只要我一开始盯上了,那便怎么也甩不掉。长大后,我也无数次感谢这种天赋,在大街上只要被我瞅见的美女,随便她上转下转,上楼梯下电梯,地铁公交随便换,都逃不开我一双法眼。  如今,换到了古代,这本事也一点没落下,我眼瞅着小柔一头扎进一个帐篷,我也跟着一头冲了进去。  圣人说,有些失望是无可避免的,但大部分的失望,都是因为你高估了自己。  我先前就觉得这句话十分有道理,如今觉得是十万分有道理。 我原来以为,顶着穿越女的帽子,只要不建后宫这种天怒人怨的东西,管他是BG还是GL,做什么都基本都会一帆风顺的。  但事实证明,你要真拿自己当盘菜,那便只能等着被炒了。  “此时明月如霜,凉风如水,当真清景无限,”我一手扶着船板,一手理了理头上的稻草,挥挥身上已经干结的泥土,作飘渺仙人状,“我等能够同船共渡,那真是天大的缘分,小妹彩霞,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口中的小兄弟抬了抬眼皮,轻飘飘道:“你叫周彩霞?”我一个踉跄差点栽水里:“兄弟,我当你是自己人,你要这样给我装,那我可不干了啊。”要不怎么说男人都爱故作高深,你个十三四的小破孩儿还给我面前装高人,姐当年荣登淡定帝宝座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自然不叫周彩霞,你难道是周太郎么?  “那还问甚么,左右是代人赴死,叫什么,有差别么?”那小男孩儿这次眼皮都不抬。  我叹口气:“你以为我想管你叫什么啊?等明早天一亮,咱们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呢,想我彩霞本来注定是乱世佳人,如今却只能在这里寂寥待死,身边还一个称心的人都没有,真是死也不甘心啊——喂,你既然不告诉我名字,那不如我叫你明月吧。清风明月伴彩霞,多么诗意烂漫啊!”  嗯,想来想去,我还是对明月这个名字情有独钟。  那小男孩儿终于抬头看了看我,然后一脸嫌弃地扭头:“我叫陈友谅,你记住了。”  我随意地点点头,我记你干嘛,就算你将来是独霸一方的汉王,那关我屁事,我只关心美女。  “周彩霞,”那小男孩忽然转头看着我,认真道,“这次但要不死,他日再见,我必定在万人之上。”  我心里忍不住惋惜,你说你做什么要是陈友谅呢,你怎么就不是甲乙丙丁,我还可以假设你是女扮男装,咱们危难下见真情,将来又是一段良缘佳话……  心里胡思乱想,但见他年纪虽小却心志天高,也不由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记住。我也不叫周彩霞,我的名字是……”  “芷若,”忽然有人截断了我们的谈话,却原来是一旁撑船的文士走了过来——说是文士也不大妥当,因为他一身船夫的打扮,只见他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常遇春,放下斗笠,看着我们道,“周王的女儿名字叫芷若,你以后便叫周芷若。”  小陈友谅看了看他,一脸乖巧道:“是,弟子记得了,今后我便是周礼信,她便是我妹妹周芷若。”  ……我要是淡定帝,TM陈友谅就是帝中帝!  “大叔,这小子扮小主公也就算了,人家有气质,你瞧瞧我这模样,”我一步跨到船夫大叔面前,指着自己的满头杂草,扬了扬手里的破布条,“芷若,汀芷若兰,你看我,容貌丑陋,性情暴躁,哪里有半点配得起这个名字?
第五章 :不想同道
船夫大叔看着我,慢慢伸手摘了我头上的稻草,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给我擦了擦脸,放入我手中,轻声道:“彩霞小妹子,我听李大哥说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叫你们做这事,我也知道对不起你们。但天下大事,总是胜过一个人两个人的性命。周王高义,带领百姓反抗鞑子,咱们要是连他的子女都保不住,那又如何说得过去?”  这世上,最难改变主意的,就是这种一根筋的文人,他们要是认定了自己做的事情是天下大义所在,那便是前仆后继,抛头颅,洒热血,至死不悔。  更何况,我在他眼中又看到了和李大汉一样的狂热。  我拱拱手:“先生,您当我什么也没说。”  一船的四个人,各怀心思。那位卖力划船的胡子大汉是常遇春,这名船夫打扮的文人,我不知道名字,但看来是个拿主意的。  我们四人结伴,一路上追兵不断,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直到上了水路,才有了昨晚一晚上的平静。  今早,小段水路已经走完,只能划入大河,呃,据说是汉水中流。  我是很想改变一下剧情,虽然按照整部书来看,这船上的四个,至少有三个不会死,但万事也没定数。万一我这周芷若其实也像当初赵敏一样,是个虚的,可就不保险了。 我主张换个路子。但文人大叔说,这条道是最近的,到过了老河口便有人教中兄弟接应。常将军也信服文人大叔的,我虽然知道剧情,但是半个地理盲,根本不知道到底现在走到哪里了,只好安安生生坐在船上装鹌鹑。  直到,身后传来了呼喝声——  “兀那贼蛮子,快些停船!”  小陈友谅回头望了一眼,轻声道:“先生,鞑子追来了。”  那位文士大叔和常遇春也不多话,一人一只船桨,使劲划起来。  “再不停下,佛爷要放箭了!”  我闻言立刻一把揪着小陈友谅的领子就要往船板上扑倒,却被他推开。  他看我一眼,淡淡道:“你我不就是来给人做箭靶子的么?我们死了,他们才能安全……”  我擦,淡定你个毛线啊,你要真这么淡定,昨天不要说那些心比天高的话啊。  正说话间,身后已经传来呜呜的箭羽破空之声。 文人大叔一下丢下船桨,转身将陈友谅抱在怀里,大声道:“我来保护小主公,常兄弟,你来划船。”  我看了看左右,空荡荡的,立刻十分理智地扑倒在船板上,就躲在文人大叔和陈友谅身后,扑倒的时候还听到某个小孩儿清脆地哼了一声。  随着一阵吆喝声,一时间,我的耳边不停地响起“笃笃”的声音,好似动画片里啄木鸟发作。  身边的船板上,一旁的水里,开始落下支支羽箭。  在这种纷乱中,我忽然听到陈友谅清脆的声音:“先生,先生……”  我扭头,看到陈友谅推了推身上的人,我再往上一看,那个含笑说着“天下大事,总是胜过一个人两个人的性命”的人,闭目垂首,已经动也不动了,那背上,插满了羽箭棱子。  不远处,粗糙而洪亮的声音还在叫嚣:“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 陈友谅忽然露出一个叫我发寒的笑容,我张张口还未及说话,便见他猛地推开身上的人,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蒙古兵立刻一箭射来,正中他背心。  常遇春也瞧见,大惊失色,正要转身,却见陈友谅身子晃了晃,一个斜身,落入水中。  从头到尾,我瞧得明明白白,在陈友谅落水后,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他,不该是这时候死的。  常遇春或许也和我一样被惊了一下,一不留意,肩上和背上接连中箭。  转眼间,四个人中,毫发无损的就只剩下一直趴在船板上的我了。  我这句感慨还没发完,忽然船上一沉,我一惊,抬头却见小船上突然间跳上七八个蒙古兵,常遇春虽然中箭,但立刻奋起,和他们打了起来,无奈对方毕竟人多,其中一个得了空子,转身向我抓来。  我正打算扭身学陈友谅下水——我这会儿终于回过味儿来,这小子中箭后一丝血迹都没有,沉下去这大会儿也一直没浮上来,八成是跑了。  我已经抱到了船沿儿,忽然船身一阵猛烈晃动,“噗通”“噗通”,有两位兄台比我先下了水。 我抹了一把水花儿,抬头就见耀眼的阳光下,一位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爷爷,大袖飘飘,从天而降。  这才是绝代高手的范儿,陈友谅小兄弟,你要是再坚持一刻,估计就不用冒险跳水了,没准儿还能混到武当去,应该会比跟着成昆结果会好点。  蒙古兵也瞧出不好,但还要背完台词:“兀那老道,你干甚么?你可知这人是谁?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  张三丰老爷爷似乎有些吃惊,转眼看了看我,又看向常遇春:“他这话可真?”  常遇春此时已经浑身是血,怔怔看着江面陈友谅落水的地方:“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我,我有负嘱咐,这条性命也不要了。”说着便要扑上去跟人拼命。  即使到了这时候,我也不大清楚,常遇春是真不知情,还是个十足的实力演技派。  从我和陈友谅被挑中到逃到汉水,一路跟着的就是那个文人大叔,这位常将军是貌似是从信阳才跟上的。  我瞧那群虎视眈眈的蒙古兵和张真人犹豫的神情,忙一把扑过去抱着文人大叔的尸体大哭起来:“爹爹!爹爹!”  这就是个船夫,我就是个船夫女儿,各位该杀的也杀了,该跑的也跑了,咱再见吧!我不想背着钦犯的名声到处逛,文人大叔,对不住,不能再装了。  自我穿到这里,虽然汝阳王请了高手,鉴于我一直不肯面对现实,所以没来得及见识什么绝世武功,如今见到传说中的张三丰,不由大为惊叹——我要不是忙着调戏美人儿,实在应该先学两招功夫的。  被张道长救下来后,我如愿见到了张教主。  只可惜当初的问题也不必问了——因为,我是不可能成为赵敏了。  在被绑架离开大都的一段日子,我见到太多以前只在电视中看到的情景,我虽然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但是无法接受将人命视作草芥。  当权者为了野心和地位觉得可以肆意杀戮征服,可作为一个无辜的平民,我想不到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承受这些。  我穿过来的日子很短,与汝阳王府一众人接触也并不多,虽然舍弃富贵的生活很可惜,但总不至于割舍不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原则,构筑于自我的经历和自我认可的道德之上,为了坚持这些自拟的律条,必然要面对取舍和抉择,此事由关秉性,无可妥协。  这晚夜里,船行到了渡口,张道长吩咐艄公到镇上去买食物,自己则搂着小无忌跃到了岸上。  张教主不在,我便不用客串服侍丫头,船中只余下我和常遇春面面相对,我正打算寻个借口开溜,忽听他问道:“你当真是周王的女儿么?”  我看看他肩上的伤口,觉得先前的疑问又不必问了——显然,常将军虽然不知道内情,却察觉到了古怪,忙道:“我和先前那小兄弟,都是平头百姓,前些日子,被那位先生带出来,扮作周王的子女,引开鞑子。不想半途遇到英雄,险些害英雄丧命了。旁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常遇春沉默片刻,呼出口气,道:“那便罢了。这位张真人是位高人,回头我求他给你寻个好去处安置了。”  我忙点头谢了。
第六章 :娥眉不见人妒
“弟子拜见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弟子跪拜。”  “起来吧。”  “……”  虽然说倚天中女子偶像排行榜第一位的师太近在眼前,可我心里一点也激动不起来,反倒是冷汗不由自主地往下淌。  方才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我已经觉得背心濡湿得厉害。  面前,师太目中的锐意还未稍减,尽管她看在张真人推荐的份儿上收了我做徒弟,但那种显而易见的质疑却使我如芒在背——我一直不太习惯与年长的前辈打交道,大概是生活阅历所至,他们在看晚辈时,总是带给人一种你被俯视的感觉。  高人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很显然,我演技还不够。  我可以疯疯癫癫,行事随意,叫人哭笑不得,却不能完全将自己溶入到一个十岁女童的灵魂中。  当一个人过了那个年纪,就很难再有那个年纪的感觉。  这在我刚来到这里时就试图掩饰这种劣势,但收效甚微。  师太沉着脸看了我半响,像是看穿了我所有的伪装,才慢慢收回目光,唤道:“锦仪,带她下去安置,与她说一说门中弟子要守的规矩。”  一旁的女弟子中走出一名青衣女郎,容貌端丽清秀,雪白的脸孔,一笑起来脸颊带了两个小小的梨涡:“周师妹,我带你下去。”  我忙跟上前道:“有劳师姐。”  小说上说灭绝师太极重个人资质,颇有“自信、自负”之嫌,我却觉得这种自由竞争唯才是举的方法大好——自我到了峨眉,大概师太瞧我资质平平,除了跟着贝锦仪学了学怎么握剑,然后就一直处于无人管理状态,没人逼着练功,没人管东管西。  俗话说,天时不如地利,我估摸着怎么也还要在峨眉呆上个七八年的,便趁着现在空闲在峨眉山上下转悠,先熟悉下环境。  峨眉山风景秀丽,有“秀甲天下”之美誉,虽然早有耳闻,但一直与之无缘。我以为峨眉山的“秀”源于它植被葱郁,风爽泉清,是一种清婉之美,但每次眺望巍巍山脉的时候,我都要惭愧汗颜一番——峨眉山层峦叠嶂、山势雄伟,古木参天,气势恢弘,与我所想实在相去甚远。  如果说在大都的生活是繁华瑰丽,绚烂富贵,那在峨眉山的日子便是清凉沁脾,如梦似幻,不似人间。  唯一难处就是这里清凉过了点儿——山上气温与山下差别太大,我初来乍到不太习惯,经常半夜抱着棉被发抖。也因此,每每看到峨眉弟子一身轻衫在试剑坪舞动长剑,我就忍不住要羡慕嫉妒一把。  当然,羡慕嫉妒之余,那绰绰倩影,也还是要欣赏的。  其实我一直不大想得明白,为何会有男子投入峨嵋派。  古话云,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即使是近着峨眉派这一汪清谭,但那些婀娜的“明月”们是想也不用想了——还真没听说峨嵋派有哪一对儿同门恋爱成功的。灭绝师太疼爱的几个弟子,爱的不是什么魔教右使,就是什么魔教教主,一个比一个级别高,再往回头看,即便是定亲的对象也得是个年轻有为的武当少侠……至于掌门之位,更是想都别想了,早有江湖传言,峨眉掌门都是处子身的女子。于是,一干男弟子对着师姐师妹除了垂头听是,别无他用 这种默默无闻,甘愿牺牲自我,为人民当幕布当脚架的配角精神,实在是让我十分佩服,同时也十分不解。  比如此刻,树下这个男弟子,对着面前的女子,始终垂着头低声作答,眼见对方神色不善,更是话都不敢多说。  “哼,你为甚么不说话?”一身紫衫的女子一直皱着眉,满脸不悦,生生将清秀楚楚的容貌扭得有几分可怖。  那男弟子低声道:“师姐走了大远的路,想必十分辛苦,故而不敢多言。”  “啊,你嘲笑我功夫差么?!”女子一听,脸色更加难看。  我有些想笑,却碍于处的位置古怪,不敢动。  “我怎敢嘲笑师姐,委实是心疼师姐。”那男弟子仍旧轻声,似乎有些为难,却不见生气。  “好了!哼,你当我不知么,你盼着回来的是你纪师姐,可不是我!”女子冷笑两声,却又忽然有些得意,“我告诉你,她是永也回不了峨眉了。”  男弟子不语。  那紫衫女郎正要再说,那男弟子却忽然神色一变,喝道:“何人敢在峨眉山造次,还不出来?!”  那紫衫女郎闻言一顿,眼睛微眯,忽然扬手一指:“鬼鬼祟祟,等我揪你出来么!” 
我一愣,随即确定那紫衣女郎所指的方向正是我藏身的大树,眼见她神色越来越不耐烦,长剑半出鞘,忙拨开树叶,跳下树枝,学着那男弟子的语调,柔声道:“周芷若见过丁师姐。”  一旁的男弟子低声道:“周师妹是武当张真人写信托师父照顾的,刚拜入峨眉不久。”  那紫衫女郎闻言看了我两眼,冷着脸将长剑归入剑鞘,冷笑道:“好啊,好啊,又是武当!他武当真当峨嵋派已经是他们家的了么,新媳妇还没娶过门,便要指手画脚了!你躲在此处做甚么?!”  丁美人,你到底有多恨纪晓芙啊……  我一面吐槽,一面暗骂那男弟子,我刚才动都并没动,才不信他是刚刚发现我的,一瞧就是为了转移丁敏君的怒火将我拖下水,脸上却还只能一脸柔顺道:“我入门日短,师父事忙,还未曾传授我甚么功夫,我不用练功,便整日在山中四处走走,瞧一瞧咱们峨眉山的美景。”  也许是听出灭绝师太对我不大上心,丁敏君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仍旧冷着脸:“即便师父繁忙,你也该从旁瞧瞧众位师姐师兄平日怎么修炼,整日四处闲逛,成甚么样子!”  我忙点头称是。  金庸一众女配中,丁敏君实在是个特例,她容貌不十分漂亮,功夫不怎么高明,脑子不见得好使,师父不大喜欢,情郎一个没有,家世背景更是提都没提,但是——只要她出场,必然努力抢镜,将峨嵋掌门之位视作毕生事业,为争权夺利而兢兢业业,将全部的热情投入到掌门争夺之中,为之奋斗终生,直至身亡。  在大名鼎鼎的金庸三敏中,也唯有她,一生不提情爱,没有爱情和美貌的陪衬,却同样叫人过目难忘。  我喜欢冷艳高贵型儿的,温柔甜美的也不错,但今日却突然觉得,这种爱拈酸吃醋的别扭型女郎也十分对我的胃口。  “师姐,”我几步抢上前,露出一个笑容,“听师姐一番话,小妹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师姐的见解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师姐如此犀利,正是我生平最崇拜的人物啊,有师姐在,我峨嵋派领袖群伦指日可待!”  我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男弟子身子抖了抖,似是打了个冷颤。  丁美人儿回头看了看我,皱着眉头微微哼了一声,一手提剑,另一只手扶住我臂弯:“你果真一点也不会功夫,才走这点山路便这样接不上气,回头我给师父提一提,教你一些入门口诀。”  我不失时机地微微斜靠在美人身上,偷偷白那男弟子一眼,别样美人别样姿,你等贪慕容貌的世俗男子是很难领会的!
第七章 :乱世倚天
按照剧情,丁敏君应是刚和纪晓芙翻脸,纪晓芙估计是不会回峨眉了。  其实想想丁敏君也挺点儿背的,刚斗倒了纪晓芙,回来就见到个杀伤力更大的周芷若——这绝对是老天在玩你,随便你怎么努力,也架不住它时不时地给你空降个主角。  我跟着丁敏君回到峨眉,她去见师父,我就摸着下巴在门口等着。  起先,丁美人是在老老实实地打小报告,将纪晓芙如何维护魔教妖魔说得绘声绘色,还将两人打斗的过程细细讲述一遍,其中数次被师父打断,再问她时便换了一种说法,显然前面的说法掺了水,师太一听便知。  丁美人急功近利,心思外露,难免会不得师父和同门的待见——野心勃勃的人总是给人威胁感,更何况这位美人空有野心,却霸气不足——通俗点说,就是罩不住场子。  你将纪晓芙如何打败你离去说得这么仔细,不是显然在说对方功夫比你高明么。你说在江湖混,你连本门师妹都降不住,到了外头,还不是只剩被人笑话的份儿了?  前辈们都说,在职场中,就应该像柯南那样,有一种我走到哪就让别人死到哪的霸气。  当霸气师太的弟子,你要么就温柔乖巧些惹师父疼惜,要么就要霸气十足叫师父都只能折服。  丁美人想要在两条路中间另辟蹊径,怕是不大讨好。  “好了!”  门内忽然一声厉喝,吓得我一个哆嗦。  “你先下去罢!为师自有主张!”  我听着脚步声,忙向旁边让让,眼见丁美人手提长剑,满脸晦暗地走了出来。  其实她容貌是很纤细的那种,若是轻轻皱皱眉流个眼泪什么的,必然也是楚楚可怜。  “你……”丁美人瞧见我,皱眉是皱眉了,却只是压低声音道,“师父心情不好,改日我再给师父提你的事。”  ……丁美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实诚啊。 我露出两颗牙齿微笑,努力叫自己向周芷若斯文秀气的形象靠拢:“师姐,我这些小事,你能挂在心上师妹便感激不尽了,成不成那便只能看天意了,不用勉强。”  丁美人笑了下,先前的晦暗去了些,果然好看许多:“你既进了峨嵋派,将来……”  “敏君,你与何人在外喧哗?!”  我一惊,连忙摆手,乌云密布的时候进去,一定会中镖。  丁美人面色为难,略一停顿,才恭敬道:“是一名新进门的弟子迷了路,师父,弟子这就带她下去。”  师太也不知信了没信,只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丁美人忙一手拉起我,带我出了禅院。  “你以后不得师父召见,不要随意进入西禅房。”丁美人呼出口气,有些后怕地看了看师太的禅房,“师父尤为不喜门下弟子喧闹。”  我忙躬身道:“多谢师姐指点。”  西禅房是峨眉重地,闲人勿入。  这世上有种人,厚颜无耻,得寸进尺,说的就是我。 夜里仍旧有些冰冷,我抱着棉被睡不着,忽然想起丁美人的房间离得不远,想想白日她那个清浅的笑容,觉得与记忆中的笑容有些肖似,神使鬼差地爬了起来,抱着被子出了房间。  峨眉山的夜晚十分寂静,我抱着被子走在路上,忽然想起女生宿舍的经典故事,不由有些腿软。  夜风吹动树叶,忽如其来的一阵呜呜声,吓得我一个激灵,扔下被子,发足狂奔。  我生来胆大,起初也一向不怕鬼怪,半夜抱着被子看着电视里的鬼爬来爬去还能笑得合不拢嘴。直到大学里有一次半夜起床去卫生间,睡得迷迷糊糊地也没看路,撞到一个软物,抬头只见一头乌漆漆乱糟糟的头发杵在眼前,登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叫声,吓醒了一层楼的姐妹。  虽然知道是误会,但那种惊吓感却印在脑中再也忘不掉了。每次想起,便忍不住想要惊叫。  我见眼前一道墙壁,忙一溜烟地跑过去躲在后头,双目紧闭,双手掩耳作投降状。  掩上了耳朵,怪声果然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觉得心定了些,慢慢睁开眼睛,下一秒却只想立刻晕过去——面前的地上有一道飘忽的影子摆来摆去,那形状,酷似人形。  我眼见那影子越飘越近,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和呼吸声,心中越绷越紧,张口便要大喝:“鬼——”  严格来说,我这个字并没有出口,只在我心里转了一圈儿,便只能永远留在心里了。  “你深夜不睡,在这里做甚么?!”  这声音一出,我虽然仍旧不敢动,心里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MD,果然,人吓人才是恐怖的最高境界。  眼前的,不是什么鬼影,却是我的新师父,灭绝师太。  “师父,”我往上瞧了瞧,确定是师太,才摸着墙站了起来,只是嗓子还有些发颤:“师父,我方才好像听到,听到鬼泣之声……”  “你惊慌甚么?”师太脸色阴沉,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腕,一股温润之气顺着手腕很快转遍我周身,我心里一暖,才觉得真正心安,轻声道:“我前些日子见了死人,这段时日常常想起,还有些惊怕。”  师太脸色稍缓,淡淡道:“咱们学武之人首一条便是心定,只要心怀侠义,问心无愧,自然心中清明,无所畏惧。”  我忙躬身行礼:“弟子谨遵师父教导。”  “柔和懂礼,不错,”师太的脸色依旧冷冷,语调却缓和了下来,“张真人信上赞你镇定大方,心细谨慎,想来是有几分慧根的。从明日起便到霁雪坪来,先学些入门功夫。”  我不敢多言,忙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师太点点头,低声叹道:“我只盼你们能性情坚定,明白事理,不失我峨眉之风。”  我低下头道:“弟子铭记师父教诲。”  师太半响不语,我冻得瑟瑟发抖,却也不敢说话,只能垂头待命。  “你与袁州周子旺有何关系?”  我耳中一听到这句话,也顾不上地上硬冷,立刻跪下柔声道:“师父恕罪,弟子先前说了谎话。”  从上山头一天,我便在想她何时会问我这句话,如今忽然被问起,反倒不慌了——周芷若这名字,实在不像是寻常船家女孩儿,张真人若是说了如何遇到我,那前后联系,难免叫人疑心。  “好啊,你性子当真好,连张真人都哄了过去!”师太冷笑两声,带着怒气。  我忙道:“师父,弟子虽然说了谎话,但与那魔教却并无瓜葛!”  “哼,你说来听听,若再敢欺瞒半字,我叫你命丧当下!”  我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弟子先前是大都中一家赵姓富商中的丫头,后来元廷……”  “甚么元廷,是鞑子!”  我连忙改口:“是,那鞑子忽然颁了条命令,斩杀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主人家便带了家眷逃走了。我年纪小,被人牙子带到了袁州,那里恰逢魔教的甚么周王起义,后来也不知怎么便败了。我与那周子旺的女儿年纪相仿,便被抓去扮作周子旺的女儿引开鞑子,然后一路逃到汉水之畔,遇到张真人打退鞑子和魔教人,才得以重见天日。周芷若是那些人唤我的名字,弟子原来却不叫这个。弟子先前对师父说谎,是情非得已,望师父原谅弟子。”  “魔教,魔教的人又会做甚么好事啦!”师太语调忿然,来回走动,显然在思虑是否可信,忽然又道,“你如今多大?”  我犹豫片刻,咬牙将谎话说到底:“弟子自幼便不见双亲,也无人告诉我生辰年月,瞧着比我身量高的便唤姐姐,想来该是十来岁吧。”  “我瞧你年纪不过十一二,心思却远胜十来岁的孩童。”师太冷冷道,“也罢,我日后自会核实你今日所说之话。你先前的名字叫什么?”  我有些想捂脸:“……彩霞。”  师太静默半响,淡淡道:“你以后还唤芷若吧。”  ……我就知道,那名字一听就叫人想发笑。  “你既蒙张真人相救,为何不以实情相告?”  我早知今日没那么容易过关,打点精神,沉声道:“因为当下乃是乱世!弟子从大都到袁州,一路毫无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听凭他人摆布。弟子虽然年幼,却已深知何为朝不保夕!弟子不甘心就此浮萍一生,峨眉弟子行侠仗义,心怀大志,弟子虽然年幼却早有耳闻,一心向往。张真人说要将弟子送来峨眉,正是弟子求之不得,但弟子出身低微,怕被拒之门外,才不敢实话实说。”  “好一番话,滴水不漏,真不愧是心细如发!”师太说话总是冷冷,我一时也拿不准她的意思,只好静声不语,只听她又问道,“你既如此向往峨眉,那我便问问你,峨嵋派行走江湖,凭得是什么?”  我觉得腿脚已经有些麻木,口齿舌头也有些不大听话,却只能努力慢慢道:“其一,武功;其二,侠义;其三,倚天剑。”  “啪!”  我只觉耳畔一震劲风刮过,身畔传来一声清响,扭头一看,只见我跪的地上旁边有一方青石砖裂成了几块。  “你一个寻常人家的孩童,从何得知倚天剑之事?!”
第八章 :小浣熊的练级过程
我抬起头:“倚天剑屠龙刀由郭靖黄蓉夫妇请人所铸,本派祖师郭襄女侠乃是两人爱女,倚天剑在峨眉,并非武林绝密,我虽然是寻常百姓,但对峨眉向往已久,会知道,并不奇怪。”  “好一个并不奇怪,此事虽并非绝密,但也绝非人尽皆知,”师太面容冷峻,沉声道,“你心思深沉,口齿伶俐,对峨嵋派知之甚深,若无所图,也未免太过可疑了。”  我听出这句话中杀气很重,心里一紧,立时口齿也不抖了,拿出当年宣誓的劲道,满腔热血,慷慨激昂道:“师父,弟子虽然年幼,但常听年长的百姓提起当年郭靖黄蓉夫妇如何抗击外虏,保护百姓。当年她的子女曾持屠龙刀与倚天剑痛击鞑子,此事许多百姓都知道些,口口相传,在大家心中,敬他们若神明。为侠者,为百姓国家而死,郭大侠一家实在可排在头一位。我峨嵋派秉承先人遗志,以驱除鞑虏为毕生志愿,在我心中,远胜少林等所谓名门大派。且,遥想清清峨眉一脉以女子之身飘然独立武林,笑傲群雄,是何等风采!这才是我这种乱世女儿家的生平所愿!”  “好!说得好!”师太目如冷电,逡巡片刻,击掌道,“你志向不小,年纪轻轻便能有此见解,足见心智不俗。你既知倚天剑来历,又能投入峨眉,全是缘法。我将你留在峨眉,视作弟子,盼你能有一番作为,但是——他日若叫我知晓你今日所言有虚,对峨嵋派另有所图,定叫你血溅三尺!”  我长吁一口气,柔声道:“弟子万万不敢再有欺瞒师父。”  “你既知道屠龙刀与倚天剑,想必也听过那两句话啦,”师太容颜冷峻依旧,双眉却挑了起来,带了两分嘲讽,三分自负,“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句话,倒好似倚天剑只是锋利不输于屠龙刀,百年间,武林中人为争夺屠龙宝刀而纷争不断,却又有几人能明白其中道理?真是可笑!”  “从这两句话上来看,倚天剑与屠龙刀用处大不相同。”经过刚才一番对答,我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冷风一吹,凉嗖嗖地只想打颤,牙齿又开始磕巴,“各有用处,那威名各有高下,也是自然。”  师太扫来一眼,淡淡道:“用处?你倒说说看,这两句话上如何说了两物的用处?”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句话是说,得屠龙刀者可位居至尊;而‘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则喻指倚天剑为隐士,又若侠士,当至尊不仁时,便可出鞘一争。”  无论怎样看,王者都是屠龙刀,而非倚天剑。皇帝不好,侠士可以行刺,可侠士行刺后便只能等待下一个皇帝出现,侠士如果成为皇帝,就失去了制约的作用。  倚天剑可以叫人成为武林高手,但也仅限于此了,无法想象一个人手持倚天剑去对抗数百万大军。  “一派胡言!”师太双目一凛,双袖一拂,我顿时觉得一股大力托来,不由自主便站了起来,只见师太满脸怒容,厉声道,“今日之言就到此为止,不许再提!明日日出到霁雪坪来!”  我见她已经背过身去,便躬身恭敬道:“是,师父。”  在长廊上找到被子时,我才觉得有些真实,搓搓手将被子披在身上,慢慢朝房间走去。  以前在看倚天时忍不住想了又想,总是无法想象一个大侠最后会成为皇帝——如果是一个合格的大侠,那他的行事规则和思考方式都注定他无法成为王者。  刚才先是被鬼影吓个半死,情绪激动时便容易说出心里话,虽然也不讨好,但也有些益处——以灭绝师太的锐利,叫我从十岁的孩子装起,装上个七八年而不被怀疑,我自认做不到。  第二日一早,我便到了霁雪坪。  霁雪坪海拔挺高,虽是夏日,我仍然觉得冷。师太今日八成要开始教我习武了,我以前虽然喜欢运动,但练武是个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活儿,和上体育课时画个西瓜切两半截然不是一个档次。  想了想,还是先热热身促进血液循环比较好,也不会太冷。  “你这拳法是从何处习得?”  我一个右蹬脚蹬到一半,乍闻人言,险些摔跤,忙站直身子,转身对着师太道:“弟子在武当时偶然见到的。”  当初张真人并没有直接将我送来峨眉,因为我们相遇的汉水旁距离武当已经不远,张真人便带我回了武当,然后写了封信叫人将我送来峨眉山拜师。  白日里看来,师太的脸色柔和许多,将右手中的剑放在一旁,忽然伸手拍在我后背:“肩要平正,不要紧绷,且松且沉,方能将招数收发自如。”  我觉得被她手拍到的地方反倒更加紧张,慢半拍才能努力按照她的要求试着找感觉。  “背要舒展伸拔,肘不可僵硬,腰向下沉,但要旋转灵活,脚步要稳,双膝要自然随活……”她一叠声说来,双手频出,捏拿推顶一一比划来,将我方才推过的一个云手重新走了一遍。  我以前觉得打太极是个消遣,如今被这样一教,仅是一个姿势就叫我觉得呼吸困难,若是照这样一套拳打下来,少说得瘦两斤。  师太点点头,好像有点满意:“这才有些样子了。他武当虽有过人之处,却也不见得比峨眉功夫厉害。你来——”  我忙放下手,走到师太面前站好。  师太手一伸,将手中剑拔出鞘,手腕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这柄剑较寻常长剑略轻些也略短些,给你正合适。”言毕,将剑塞入我的手中,又细细将我的手指摆好,一手握在外面,道:“腕上用力,这般——”剑身一颤,向上一挑,跟着向旁一划。  等她松开手,我便将方才学的样子又做一遍。  “肘,”师太皱眉看我使完一招,右手在我臂上一切,将我手肘又向下沉了沉,“下沉三分,腕上用力,再向上斜一寸。”  我咬牙按着要求摆好POSE,师太沉着脸不语,我也不敢放下,只能硬撑。  “今日日落前,将此式出剑五百次,明日一早,我在此检查,若仍旧这般没有准头,则每日出剑千次。等你出剑又快又准之时,再开始修习峨眉剑法。”言毕,师太一个转身,飘然向峰下走去。  我望着手中的剑,欲哭无泪——这姿势五百次,胳膊不废掉才怪!  师太,我真的不是小浣熊,玩不出你的其乐无穷啊  于是我这只小浣熊,不,我这枚峨眉新丁,在师太的严格要求下,从基础做起,开始一步一步地攀爬峨眉的高峰。  心法或是口诀背不下来?出剑百次。  次日,还没背下来?出剑五百次……  第三日仍未背会?出剑千次……  右手伤了?没事,左手也还可以用——总之,一下都不能少。  惩罚不敢偷懒,当天学的东西也一点也不能落下,因为,第二日还要检查……  师太从不叫我抄书或者不给吃饭不给睡觉之类的,只要不达她心意,惩罚只有一个,练习峨眉剑法的出剑招式……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为何执着于剑法,但半年下来,别的不说,至少我出剑的速度得到了飞速提高。  还有一点叫我满意的是峨眉九阳功的效果显著——夜里终于不用盖棉被了。
第九章 :绍敏郡主
“芷若,师父传你武功了?”  我一回头,见是丁美人神色不满地盯着我手里的剑——这柄剑上刻着“清风”二字,因为比别的剑略短和轻薄,我便叫它小清风。  当初和陈友谅戏称“清风明月伴彩霞”,如今当真来了清风作伴。  “是呀,师姐。”我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顺手在美人手背上揩个油,道,“师父虽然在教我功夫,口里却常提起师姐你,说师姐剑法狠辣,性子刚强,最得她真传,叫我平日里多请师姐指点。”  “是么?”丁美人微笑了一下,又道,“那也没什么,不过是勤加练习罢了。师父严厉,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来问师姐,我总比你早些入门,兴许比你知道的多些。”  正中下怀,我忙道:“师姐,师妹的确有许多不懂之处。比如这招穿云掌,我每次想将手向这边翻,却总觉得腕力使不上,出手便弱了许多。”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手腕,好师姐,快伸出你的纤纤素指……  丁美人却盯着我手掌半天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了一声:“你好得很啊,当年我入门三载师父才传我飘雪穿云掌,你入门不过几个月,便已经学到此处啦!你有这种进境,哪里需要我指点,日后我倒要求你指点呢!”言毕狠狠瞪我一眼,几个纵身,朝试剑坪方向奔去。  我尴尬地收回手,暗道自己蠢货,师太每天在霁雪坪开小灶,不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么。如今好,以丁美人性格,十有□是不能和平相处了。唉,日后要调戏美人,只能改为惹她发怒了——揪人辫子抢人零食惹对方注意是小时候玩的,大了自然要改玩技术流的。  “师姐,师父赞你剑法精妙,我平日里还不大明白妙在何处,今日一见,果然凌厉过人!”我抱着小清风站在试剑坪边上,见丁敏君险胜贝锦仪一招,便笑眯眯赞扬到。  丁敏君瞧我一眼,扬眉道:“你随师父习武也有些日子了,今日师姐倒要考校考校你,你瞧师姐够不够这个资格?”  哇,带刺儿的花儿,我最喜欢!  “师姐言重了,能得师姐指点,是师妹的福分。”我提着剑落到她面前,“师姐,师妹习武时日尚短,师姐可要手下留情。”  丁敏君道:“这个自然,难道我会欺负你么。”说完挽起长剑,眼神锐利,嘴角带笑,“师妹,你小心啦!”  她这话话音未落,剑便已经刺了过来,我忙将小清风出手格挡,两剑相交,登时迸出一声脆鸣,我一惊,跃出几步,低头仔细查看小清风——师太给的剑,要是不小心断掉了,就惨了。  “怕甚么,”丁敏君上前两步,满面妒色,“清风剑乃是师父珍藏的名剑,岂会那般容易受损。你站好了,我第二剑要来了……”  我不及思索她话里的意思,见她当真说打就打,忙抬手出剑——师太罚了我半年的出剑,此时便见了好处,出手快,便不至于被动受敌。  双剑又碰在一处,我立时觉得手臂发麻,忙向旁一转,一招三春杨柳削她左肋。我不及看她神色,只听她哼了一声,剑走斜下,却是一招黄莺穿柳,这一招攻守兼备,正避开我的剑锋,又刺我下腹。  我与她正面接过一招,便知两人内力相差太多,只能以避为主,当下脚步不敢停顿,三五招间才能挑出一个空子还个手。  “师妹,师父教你的功夫呢?师姐考校你功夫,你这般推三阻四可不成样子!”  丁美人唇角含笑,好不潇洒,我却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喵了个咪的,小说里的路子果然都是骗人的!  都说“相爱想杀”是武侠小说里最吃得开的路子,但是显然对方没听过这种模式,我相爱没成,被杀倒是演了个十成十。  但一时间倒也想不到别的,只能暂避其锋,总不能还未出师便被打成了维纳斯。  想是这么想,但我能力所限,步子却难免越来越沉,手上也越来越慢,忽然抬头见丁美人笑容得意,不及为她容貌感慨,便见眼前骤现点点银光,炫目耀眼,转瞬便逼到面前。  我也顾不得多想,向旁一跃,却不想正踏在试剑坪外的一块岩石上,岩面倾斜,我猝不及防,力道没有着落好,身子向旁一斜,眼看便要撞在丁美人的剑锋上。  指望丁美人临时撤剑是不大可能了,我咬咬牙正准备硬扛,却忽然觉得手腕被人一拽,这一下力道奇大,我整个人硬生生被拽的在半空中侧翻了过来,险险躲过丁敏君剑锋,落在地上,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师父!”  我一见师太正站在试剑坪当中冷冷地看着众人,顿觉大事不妙。  果然——  “芷若,你既有此闲心,今日日落之前不必休息了,将你二人方才所用剑法一一练来,不得落下一招半式!”  我瞧了瞧正好的日头,马上摇摇欲坠,恨不得刚才一跤就跌到丁敏君剑上算了。  “敏君,你来看着她,若是少了,为你是问!”  我瞧了瞧丁美人惊喜的神色,忽然又觉得心花怒放了——“相爱想杀”的模式太苦大仇深,稍有不慎就将自己砸进去了;还是改来试试“欢喜冤家”,或者“细水流长”、“相濡以沫”之类的,最起码色彩鲜亮,节奏欢快,也更安全些……  时光虽然飞逝,光阴虽然如水,但月色当空,我忍不住要感慨两句:月亮依旧是那个月亮,大都依旧是那个大都,赵敏却已经变成了周芷若……  “你看甚么!还不快点……”  头上一痛,我摸着头,忍不住对着前面的身影呲牙——自我们俩共同渡过那一次惩罚的下午之后,丁美人不知是抽风,还是终于有点明白甚么叫“相濡以沫”了,虽然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但嘲讽之余,对我却没了太大敌意。  “师姐,我们等在此处做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又看了看四面高墙,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师父有命,你我守在此处,若接到本门讯号,便进去接应。”丁敏君一身夜行衣,身姿愈显高挑。  我本来在霁雪坪练功,却被丁敏君忽然带下山,师太等人已经先行,丁美人又一路卖关子,等到了大都集合时,时间紧迫,师太又未多说,是以我一直不知道我们此行到底做什么。直到看到了汝阳王府的牌子,才明白师太的意图。  “师姐,汝阳王府高手如云,若师父有难,单凭你我两人,似乎有些……”  “各处都有弟子接应,只是你我分到了此处,你……”丁美人正皱眉待说,忽然一惊,抬手将手中帕子蒙在脸上,对我喝道:“走!”说完先一步跃上墙垣。  我抬头只来得及瞧见空中一闪而过的烟花尾巴,知道这便是所谓的讯号了,忙也将面罩掩好,提剑跟着丁美人落入院中。  我刚落到院中,便见走在前面的丁美人一脚踢开了一间房门,剑一摆,厉喝道:“狗鞑子,受死罢!”  我一惊,正以为我们今夜其实是来抢劫的,便听到屋内响起彻天动地的叫喊声,丁美人提这剑从屋中走出,转身又进了另一间,依法炮制,不多时,整个院落里哭声叫声此起彼伏,十分壮观。  我到此时也终于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顿时玩心大起,精神一振,抢在她前头跑到最里头那间房外,一脚踹开门板,喝道:“恶贼,起来受死吧!”  屋内腾地亮起灯光,屋中背立一人,缓缓放下手中火引子,转身看着我,淡淡道:“你说谁是恶贼?”声音清亮,动人心弦。  我瞧见她的面容,脑中嗡地一声,下一刻便在心中骂道:你这白痴,只顾打劫得HIGH,竟忘了这是哪儿了么?!  方才在王府外头觉得景色熟悉,是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天天趴在墙头上往外看。  这个院落,我想起来了,正是我以前在汝阳王府时住的地方。  眼前的少女,头戴束发明珠冠,身着白色软衣,腰横玉带,外头披了一件大红的大氅,面如白玉,眉目妍丽,雍容华美,富贵逼人。  我一怔,三年前初见她时,我便知道她是个美人胚子,却不想三年后她竟出落得如此明艳动人。
第十章 :认真你就输了
我的一贯理念是,对待美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  我是典型的嘴随心动,张口便道:“小美人儿,我瞧你花容月貌,漂亮得紧,不如跟小王回去做压寨夫人?保你……”  我话未说完,便见她的肩头微动,忙提气向旁边一闪,回头一看,方才站的地方后那墙上钉了几枚闪亮的银镖。  眼前的少女脸色微沉:“我最恨人口里不三不四的。你是哪里的毛贼,胆敢到我汝阳王府造次!”说话间已经反手从一旁桌上抽出一柄长剑。  我想起她先前那个冷冷的样子,如今却不止是冷,多了几分华贵,已经不容人冒犯了。  “我么,乃是天王山上天王太子,行遍世间,就为寻些美人回去做压寨大夫人、压寨小夫人、压寨的丫头……听说汝阳王中有位美人,今夜特地来瞧瞧,果然不错,想带回山上去啦。”左右我脸上带了面巾,不怕她认出来,当下随口而侃,心里却暗中戒备。  赵敏秀眉一蹙,说道:“找死!”  这个“死”字刚说出,面前便有几点银光闪来。我早有准备,清风出鞘,一剑将那几处银点扫下,耳畔听到空中破风之声迎面而来,手腕一转,反手一架,挡住她的剑。  两人近在咫尺,我清楚地瞧见她眸中的怒火,却觉得她一张俏脸冷峻发怒的时候格外好看,也越为好玩,于是右手慢慢施力向下压,空出的左手正待在她脸上摸一把,却见她左手先一步挥掌而来。  哈,鉴于近身格斗一向是打情骂俏的必备功夫,我当初学的时候也就格外用心,当下手下剑锋一转,随着她的剑身一划,逼得她脚下错开一个弓步,右肩下沉,左手上的力道也弱了下来。  我斜在赵敏上面,正能瞧见她从衣领中露出的一小截细白的脖颈,如雪如玉,不由十分满足,眼睛顺着往下一瞄,压着声音道:“敏美人,你……”  我调戏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屋外陡然响起一声厉喝:“还不撤手!”他这句话,第一个字时声音还在院内,最后一字出口时却已经到了我身侧,身侧一股寒风逼近,我悚然心惊,忙丢开赵敏,足尖一点跃向旁边,避开那一股掌风,足下也不敢停留,连换身形,奔出门外,到外头一看,丁敏君也正和人交手。  我一瞧那满面的刀疤和闪亮的头箍,再回头看屋内那个持着手杖恭恭敬敬询问赵敏安危的男子,连叫不好,顾不上听屋内赵敏等人说什么,忙捏个剑诀,上前助阵:“快走!”  丁敏君已经与范遥交过手,显然知道深浅,听闻此言,点点头,回剑一招“翠袖百折”,趁范遥闪身之季急忙转身朝外跃去。  我也正跟着丁敏君外逃,忽听身后赵敏厉声道:“苦大师,鹿杖先生,给我活抓那矮个小贼!”  ……不用比身高,我也知道这个“矮个小贼”恐怕就是我。  丁敏君一面持剑与迎面而来的侍卫交手,一面回头低声问我:“你又做甚么了!”  我一剑打晕一个侍卫,脚步不停,委屈道:“什么都还不及做呢……”谁知道她竟然真的成了赵敏郡主,以前汝阳王请来的那些高手都跟着她了!  丁敏君冷哼一声,剑风凌厉,一路疾奔,我跟在她身侧,两人一路奔进一个院子,院中一片混乱,一群黑衣人正和一众侍卫厮杀,在正当中的灭绝师太正手持倚天剑挥剑痛斩——她剑法凌厉绝伦,寻常侍卫瞬息便丧生她剑下,只有一旁的鹤笔翁还能与她对手。  眼见众峨眉弟子越杀越勇,我不由怀疑,先前的讯号根本不是因为师太她老人家遇到了难处,而是觉得这里比较适合弟子练手,就都唤了进来。  猛地,师太一转身瞧向我,神色大变。  我心底一寒,忽地想起一事,忙足下一点,向前窜去,落地未定便觉身遭寒气逼人,忙挥剑向身后一击,只听一声重哼,身后之人退了一步。  “鹤师弟,郡主有令,擒下此小贼!”  鹤笔翁闻言转身看我,正与他打斗的师太闻言忽地一喝,手中倚天寒芒吞吐,一招“虚花暂渡”左削鹤笔翁,不及他还手,剑锋轻轻一颤,却又忽地指向了追着我不放的鹿杖客,逼得他不得不放开我应战。  我见师太手持倚天,与玄冥二老相斗从容有余,放下心来,同峨眉弟子一样纵身跳入战圈,同众侍卫混战起来。  “芷若!师父传你清风剑,是叫你当锤头使的么!”  我不知丁敏君何时又来到我身边,但听她说破我的心思,不由尴尬,只见她冷哼一声,转身一剑刺穿一个侍卫,回头瞥了我一眼,不知是警告还是蔑视。  我也想像她那样干脆利落,可当剑锋划开人皮肉的声音传来,还是忍不住减弱了力道,反手用剑柄将人打晕——我嘞个去了,这些虽然是酱油族,但还不是稻草人好吧!砍下去还是会叫会跳的!  我正腹诽,忽听“飕”的一声响,忙微微侧身,一支羽箭从我面颊擦过,钉在身后地上,兀自“呜呜”作响。  我心中一凛,朝那箭来的方向瞧去,只见王府屋顶人影闪动,偶然可以看见锋芒点点。  我顾不上拾蒙面布巾,一脚将那羽箭挑起,用力朝上面一掷,听到一声惨呼,转身道:“师父,有箭阵!”  师太朝上一瞟,点点头:“走罢!”  一旁的静玄师姐从怀中掏出一物,手指一动,便见红色烟花冲上夜空,众弟子见状不再恋战,纷纷丢下敌人往外而去。  我正要跃上墙头,忽见面前挡着一人,不由叫苦。  身后正是赵敏清冷的声音:“苦大师,休要叫那小贼逃了!”  眼看众位师姐一一从他旁而过,这位大师却置之不理,五指一拢,朝我肩头抓来,我忙扭腰矮肩避开,向右斜身,剑锋上翻,一招“天水同色”向他劈去,同时口中轻声道:“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范右使,你高抬贵手!”  眼见范遥身形微滞,我忙剑尖一沉,绕过他跃上墙头。等我再回头,只见他正转身要追来,却猛地转身向右一闪,师太从他身后振剑而出,跃上墙头,一手持倚天剑,一手抓住我的手臂,喝道:“走!”  我被师太拽着从墙头落下的时候,忍不住朝院中一望,却见身披红色大麾的赵敏静静立在阶上,身旁环绕着一众俯首听命的护卫,分外夺目。  城门处也有峨眉弟子接应,我们一行人奔出大都二十余里,师太才命令稍作休息。有的弟子受了伤,趁此时机才能敷药包扎。  一行人围坐一圈,虽然疲惫,却掩不住兴奋之色,说起今夜之战,对师父的精妙剑法赞不绝口,还有人夸起丁师姐勇悍难当。  丁美人听了便有些得意,分别斜看了我和贝锦仪一眼。我怕她又提起我,忙抱着剑闭上眼睛装睡。  丁美人哼了一声,转而和那夸赞她的弟子大声说起来自己如何将偏院众人惊醒,分散敌力。  “芷若,你来。”我听到这声音,也不敢装睡了,忙站起来走到师太面前:“师父,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将你的剑拔【出】来给我瞧瞧。”  我暗暗叫苦,将小清风拔【出】来。  剑身锃亮,只侧锋有微微血色。  师太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废铜烂铁,你以后便拿它作把菜刀也不错。”  丁美人凑上前来,讥讽道:“师妹,咱们汉人要驱除鞑虏,难道是靠说话的么?你学的剑法只是自己耍着看的么!”  我无话可说,只能站着不动。  贝锦仪轻声道:“师父,师妹年幼,又是头一次下山办事,兴许还有些不大习惯。”  师太看了小清风一会儿,皱眉道:“收起来吧,你自己想想你当初说过的话!”说完又唤另一弟子道,“叫你寻那逆徒,可有消息?”  那弟子道:“已经有些消息了,前些日子有人说在淮西江北一带见过她……”  众人都在听她细细禀报,我默默将小清风收回剑鞘,退在一旁。  无论是丁敏君的讥讽还是贝锦仪的安慰,我一时都还无法理会——为自卫伤人我还能做到,但若是好好地去砍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有点难度。  “师父,弟子愿追随师父前往清理门户!”  我听见清理门户四个字,登时从胡思乱想中醒过神来,狐疑地瞧了瞧丁敏君,不知她怎么说起这个。  师太颔首,淡淡道:“本就要你与她对质。锦仪,你也随为师同去。”  一旁的贝锦仪神色不忍,却低声应是。  我想想剧情,猛地醒悟,一步上前:“师父,弟子也想跟在师父身边多见识见识,磨练心志!”师太看了我片刻,慢慢道:“不错,你正该好好磨练。静玄,你带众弟子先行返回师门。”  天亮的时候,我们和静玄师姐一行分开。  那句话叫甚么来着?玩感情,认真你就输了。  这世间,真心本就稀缺,更该俭省。  纪晓芙,自她对杨逍动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第十一章 :师姐在上
我跟在师太和丁贝两位美女身后,眼瞧着自方才起一路上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花朵后时不时飞出几只蝴蝶,春光烂漫至极,不由有些惋惜,此处风光秀丽,怎想得到不多时便要有人丧命此地。  咬咬牙,停住脚步:“师父,弟子方才喝茶水多了些,想去……方便一下。”  管它用了一次还是两次,借口不怕烂,好用就行。  师太扫我一眼,随意摆了摆手。  我连忙走远些,跳到一面花丛后头,然后瞧了瞧神态悠闲的三人,才轻轻地弯着腰,以花丛为遮挡,越走越远,待到瞧不见她三人,立刻发足奔走,直到一排花丛和山壁后才停了下来——方才就觉得师太好像走岔路了,据说蝴蝶谷里蝴蝶很多,那瞎转悠还不如追着蝴蝶走,这一块儿蝴蝶较别处明显多了许多,我记得原著上说小路是在一排花丛后的,便矮身钻了进去。  眼见越走蝴蝶越多,是不是便有蝴蝶飞近落在肩上头上,我暗暗高兴:早说过么,NPC和官方布景都应该是死的,总不能只对主角开放吧。  知道了剧情和未来,就好像身揣别人的银卡,明知道刷了可能带来麻烦,但要是一直揣着不动,那还不如没有。  剧情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改变的么?若是一成不变,那还要我穿来干嘛!反正自我来了这里,胡搅蛮缠已经不是一次了,多这一次也不差什么了。  我沿着小路慢慢走进去,一路上一个人影也不见。  又走了不知多久,忽见前面多了几间大屋子,我忙运起轻功纵到屋前,高声道:“峨眉弟子前来求医,还望神医现身相见。”  屋内“啊”地一声,快步走出一个少年,手里还持着一本书卷,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面有喜色:“是你啊!”  我笑了笑,拱手:“张公子,你好些了么?”  张无忌走到我面前,神色有点黯然:“生死修短,那也不能强求。” 我瞧他站在我面前,比我高了一头,顿觉有压迫感,便退了一步:“张公子果然豁达。”  “周姑娘,你怎么成了峨眉弟子?”张无忌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你来求医,那你受了什么伤啊!痛不痛?”  我想着书上周芷若的形象,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张公子,我听说纪晓芙纪师姐在这里,我来寻她的,她现在在哪里呀?”  呀呀呀你个头,怎么别人说来觉得娇俏可人,我说来就觉得像在装十三?  一面在心里吐自己口水,一面还要温柔地微笑,这可真是折磨人,要不是记着偶像的形象,此时真想抓着张无忌的脖子咆哮:你快把纪晓芙给叫出来,她再不走就要被灭绝了!  张无忌小教主皱眉道:“纪姑姑和不悔妹妹好像在附近散步,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她们。”  我忙一把拉住他,温柔地笑了笑:“咱们一同去吧。”  张无忌笑得毫无防备:“好啊,咱们一同去。”  我跟在张无忌身后,随口说说自己怎么进了峨嵋派,与他一同来到树后的一片田野上,一个青衫女子正在和一个女童玩耍。  张无忌面现喜色,张口道:“纪……”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想了想,立刻又放开,掩面笑了笑:“张公子,咱们悄悄过去,同师姐和小妹妹开个玩笑,好么?”  张无忌点点头,猫着腰从后头靠近杨不悔,纪晓芙正笑着看他,一抬头看见了我,顿时愣了愣。  张无忌一把扑住杨不悔,和她笑闹着追跑起来。  我走上前,拱手道:“见过纪师姐,我是师父新入室的弟子,周芷若。”  纪晓芙面色一变,疑惑道:“你……你怎么……”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也不废话:“师姐,这附近可有妥当的躲避之所?师父此时恐怕快进到谷里了,咱们还是先避开说话。” “我虽然德行有亏,但并没有任何欺师叛门之事,”纪晓芙面色迟疑,“便是师父到了,也不必这般躲躲藏藏……” 我一愣,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杨逍和峨嵋派的过节,只怕还以为只是失身之错,只好道:“纪师姐,丁师姐将你的事都告诉了师父。师父自来痛恨魔教,岂能轻饶你?我听贝师姐说你心地善良,才特地来通报一声。师姐是名门之后,兴许不怕师父,但你想想这小女孩儿是何人的孩子?师父能容你,却未必能容她。”  纪晓芙神色凄苦:“我……师父她老人家竟要清理门户么?”  我还未说话,杨不悔便跑了过来抱着纪晓芙道:“妈妈,你怎么哭了?她欺负你么?”  妈妈这称呼一出,我立刻抽了抽嘴角,再一次确定这里果然是金老爷子的倚天。  纪晓芙抱着她只是摇头,过了片刻强打精神对张无忌道:“无忌,这附近可有甚么藏身的地方?”  张无忌许是瞧出不对,也不笑了:“这附近只有胡先生一家,哪里甚么好的藏身地方?纪姑姑,你怎么了?”  纪晓芙抱着杨不悔,摇摇头,也不言明,只对他道:“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已经走了,可别说我在这里。不儿的事……”  张无忌忙点头道:“纪姑姑,你放心,我不说见过你和不悔妹妹。别人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纪晓芙感激道:“好孩子,我先去躲一躲。”说完抱着杨不悔朝一处矮山奔去,走出两步又回过头对我道,“好师妹,你也快回去,别叫师父发火。”  我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她身旁:“师姐,我想和你一同避避,我有事想请教师姐。”  纪晓芙便又伸出一手携着我,对张无忌道:“无忌,你别对旁人说见过我们。”  张无忌连连答应。    爱一个人,是不是就什么都不怕了?敢反抗整个世界?  我一直想找个人问问,但身边的人个个换对象跟换衣服似的——没准儿一件好衣服破了都还能惋惜惦记上好几天,换个恋人却不过是喝杯二锅头的功夫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师妹,你想问我什么?”纪晓芙带着我和杨不悔躲到一处山洞里,略打扫整理了一下,将杨不悔哄着睡着,才看向我。  我想了想,才拱手道:“师姐,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若有冒犯,你担待些。”  纪晓芙微微低了低头,轻声道:“你违抗师命前来相告,我……我又有什么不能对你说的。你问吧。”  我挠了挠头,盘膝坐下,握着小清风,低头看着地面:“你喜欢他,不怕死;可要是为了爱他而活着受罪,你还能不能坚持?”  “……你问我,我可也不知道,只怕要到那个时候才能知道了。”  “那,如果爱他就一定要和你相依为命的亲人反目,你要怎么选?”  山洞中一时间静寂无声。  过了半响,我才听到纪晓芙轻柔而坚定的声音道:“那便不要喜欢他了。”  我闻言握紧了手中的小清风,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在发抖:“如果,忘不了她……”  只听她继续道:“过去的不必后悔,今后的,却也不必继续了。”  过去的不能后悔,今后的不能继续……  我心里空成一片,隔了许久,才断断续续道:“我,我原来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喜欢……等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许多感觉已经忘不掉,很多习惯也改不了了。我本来只想悄悄地喜欢她,根本不想在两难间选什么,但为什么别人要来逼我做选择?我会孝顺长辈,善待朋友,我只是暗中喜欢她,根本没有伤害到谁,不是么?”  无人说话。  无妨,我本来也只是想倾诉一下,无须人回答什么。  我自己也很迷茫,这种对话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但我实在忍不住想找个人说一说。我可以和丁敏君说,可以和贝锦仪说,甚至随便找个路人都可以唠叨倾诉,可他们都没有相似的经历,说出来的感受也多半是假设来的。  倚天中,明知不该喜欢却由不自禁地喜欢了,然后被逼做出选择的人,不止纪晓芙,可至始至终坦坦然然面对的,就只有她了。  我不喜欢被负面情绪左右,整日里插科打诨嬉笑打闹,但似乎自汝阳王府一战开始,反逆的心态开始崭露头角,各种阴暗的情愫在心里慢慢滋生复活,终于将心里最深的忌讳又揭露了出来。  “为什么你不能喜欢他?”过了片刻,纪晓芙才轻声问道,打断了我的絮叨。  我轻笑了一声:“因为,她永远也不会爱我。”  “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定的事情啊,小师妹,你怎么知道……”  我唯有苦笑:“她,和我不一样。”  这世上有些东西,就是无法勉强。  赵敏说“我偏要勉强”,是因为她勉强的是形势,而非人心——如果张无忌对她无心,那便怎么也勉强不来了。  “好了,师姐,我要回去了。”我又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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