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英雄使命冷月真实身份黑光一身,龙木,为什么攻击力那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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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锤战技能加点,坐骑,翅膀
我想练个锤战,老手们给我发下详细加点,技能加点,带什么翅膀,我现在骑的是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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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人帮帮忙啊。急死了
我也想要啊,。这职业貌似人少,
我是玩战神锤的嘿嘿
武器最好是毁灭石锤当然没钱的人用龙木也行的 翅膀用恶灵披风 坐骑首选无名剑加1000血生命上限10%对于战士相当NB
没钱的玩家不要难过用白虎加命中啊 装备有钱海神一身 没钱的冷月黑光一套也凑合 宠物我选的骷髅将军当然骷髅战士也行(你想啊你第一回合用战神降临的话用骷髅可以给你抗血那就无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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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新手,目前是冷月黑光一身,龙木,为什么攻击力那么菜?
玩到现在没充钱,一点金都是自己挣的,普通攻击打普通怪就掉这样,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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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武器都不行,等50级换装备再说吧
等级太低装备太差我就不说了1.武伤技没满2.魔化没到203.命中太低4.破甲太低
新手赚到金必须先把技能点好 装备迟些再说 首先将有关武器伤害的技能点到21 武器娴熟点满 其他在随便点点…然后可以开始做些小副本 另外魔化能点高就点高
本人真心菜,魔化20级一开魔几乎只够再放个主动技的了。
我还以为你是奶妈呢……
楼上觉得是反击奶?
先只努力升级吧 骚年 伤害什么的离你还远 等你60后所有装备都能穿了再去整装备技能,免得白花金币
你把武器,装备生满星~~~~~~
ls欺负人啊,这装备升星,别说爹娘了,姥姥都坑了
加技能。而且我玩锤的时候45级不用龙木。用毁灭石锤(1天)有2天就能换恐惧了。
经过各大神指点,现在50级刚到,换了一身海神,+11精通重击的黑虎,娴熟,魔化点满,目前一回合大概能做掉1的血(非boss)
你用普通攻击?劝你买大地战鼓。合出10大地一击。再自己学11级。或者自己学满21。再说下,武伤两个必须全21,这样一个大地下来起码能二三万 前提是你打的怪要有那么多血
都错了,根本原因!!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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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漆雕花柱架上悬挂着金铃,无风自响。  朱砂装饰的的彩绘屏风朦胧间,被浪翻滚,娇喘声不断,一时间断,一时响起,整整一个时辰,龙床之上的两人初歇。  屏风前的人,一身正红的宫装显得有些宽大,双手被铁索束缚住,狼狈不堪但掩不住那一身的矜贵气质,一双桃花眼中已不是往日的朦胧迷醉,满目的冷霜能把人冻到骨子里。  红唇紧紧咬住,直到流血了也不自知。  “陛下怎么不让姐姐来欣赏欣赏陛下的英姿呢?”  “陛下讨厌,姐姐都等了许久了呢!”里面的女子娇嗔道,穿着一身纱衣,不掩那脖颈上的点点红斑,一脸春意地走了出来。  “姐姐,没曾想陛下这般英勇呢!”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掩着嘴呵呵一笑,“瞧我这记性,姐姐贵为皇后,怎么会不懂陛下的宠幸呢!”  “芜儿才是朕的皇后,这个女人算什么!”龙榻上另一人就穿着中衣出来,中衣敞开露出宽阔的胸膛,依稀可见几道抓痕。  凤倾宁脸色苍白,铁索勒地手腕渗血,她从未想过往昔矜持守礼的人会变成这样,温润如玉的帝王原来是假象。  她闭上双眼,轻启红唇:“陛下,可否放了兰明封?”  “哈哈,哪有这般求人的,一身傲气……”阮凤芜素手攀着傅湘濡。  傅湘濡一边摩挲着阮凤芜的香肩,一边道:“朕还从未看过你求欢的模样呢,不若你道一声。你道一声,朕就免了兰明封的剐刑。”  他挑了挑阮凤芜的下巴,“芜儿,来说一句。”  阮凤芜眉眼带着眉眼,身子便向蛇一般攀了上去,“求陛下宠幸芜儿。”  凤倾宁咬着舌尖,尝到了那血腥味,低着头,眼底泛起了滔天恨意,却又想到了为救她而落到傅湘濡手中的男子。  “求,陛下宠幸……”一字一句,仿佛耗尽了毕生的气力。  傅湘濡看着这个傲气的女子低下了头颅,心里尽是快意。  “哈哈,陛下你看,她果真上当了。”  傅湘濡笑着拍了拍手,外头走进一人,浑身狼狈破衣,抬头看着屋子里头的人。  “兰明封早就被陛下一刀一刀割下肉,喂了宫中的狗。这是兰明封的同胞弟弟啊,凤倾宁啊你那双眼睛……”阮凤芜笑得花枝乱颤,凤倾宁身为阮家的养女,抢尽了风头,还助陛下登上了至尊之位。  那人站到了傅湘濡的身边,“多谢陛下杀了兰明封。”才有他出头之日。  凤倾宁听后,低低地笑了,一声声,一声声。长时间未饮水,喉间满是血腥,心中阵阵疼痛,一口心头血喷出,点滴血色染了那人的裙角。  “忘了告诉姐姐,陛下早年就给姐姐下了绝孕药。”  “你……”  “姐姐一直都当我是亲妹妹,姐姐的眼神可真是要好好练练了……”  识人不明!识人不清!  “贱人,若是你交出太极双鱼印,朕便饶了你一命。”  凤倾宁的眼中满是嘲讽,“傅湘濡,我真是瞎了眼啊……哈哈哈,你真是让我恶心啊!”  铁索断,双腕带着血肉脱节,她双手成爪,亲手挖了自己的眼睛!凤倾宁,这一世,皆怪你瞎了眼看错了人,害了旁人!  “傅湘濡,我凤倾宁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放过你在意的江山!”她一头撞到了那龙榻,鲜血溅了那彩绘屏风,一地血色。  鲜血,缓缓流淌,慢慢汇聚成太极之印。  太极之名,生生不息!  施法的黑衣男子刹那喷出了一口血,“原来,原来太极印居然是这样……”他撑不住跪倒在地,片刻没了生息。  大历二十一年,异姓王政变,数年后暴毙,王朝二世而亡,昭国入侵,改姓易名,大历百姓流离失所,九儒十丐。
  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  天龙山坐落在弘天王朝的西部,夏日里山风带着几许微凉,着实是爽快,过往的商旅也喜选择这一条路。  这日,京都的傅老爷带着一队护卫,押着刚从塞外低价购进的皮毛准备回京,那张老脸啊,那是笑得一个叫灿烂。  这傅老爷也算是一个奇才了,虽然这世道不乏那些发现反季囤货的商人,可那些小打小闹怎么也比不上这皮毛生意。他这一路上也算是顺利,尤其是走上这天龙山的山路,那真是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老爷,真是没想到这天龙山还真是凉快!”边上一个护卫队长拿着灰糊糊的毛巾擦了一汗,这贼天气还真是折腾死他们了。  随后他看了看自家老爷,心里不住犯嘀咕,这大热天的去购置毛皮,脑子坏了吧!  “这一个月真是辛苦你们了,跟着老爷我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回京后就让徐管家带你们好好上天香楼搓一顿。”傅老爷咧开了大嘴,显然心情不是一般地好!  听了这话,一队人顿时心里舒坦了,干劲十足,拿着马鞭就使劲地吆喝了起来,有几个还呦呵起了山歌,傅老爷秉持着平易近人的特质,随着他们和了几声。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前有座山,这座山叫天龙山,山上有个窝,这个窝叫做栖凤寨,窝里有一群山贼,山贼是一群奇葩。  山口出处,一棵高大的槐树下,笔直地站着两队人,最显眼的便是中间的三个人了,一个白胡子手拿羽扇的老头时不时扇扇自己,一个丫头在中间打着伞,伞下放着一把厚重的木质椅,远看去椅子上倚着一人,身着墨色长衣,飘逸的墨发被一根绣着暗纹的绸带高高地束起,潇洒的坐像,只让人想知道这人生的是怎样的一派风流韵致。  这便是凤倾宁,重生之后的她。太极印,生生不息,时光回溯,赋汝重生,生于凤家血脉之中,凤凰涅槃,含冤不亡。而这一世,她并未为了那一个人,将凤氏的势力倾囊而出。  “老大,这都过午了,我们还要等着么?这大热天的咱回山寨吧!”一个愣头愣脑的少年看着坐在椅上的凤倾宁说道,却不想被那打伞的丫头冷不丁地拍了一巴掌,顿时就炸毛了,“你个死丫头,又打我!”少年圆鼓鼓的双眼看着穿了一身桃红色衣裳的青儿,满脸的怒气,看着样子,平时没少被欺负。  “小姐的决定都是英明的,容不得你来质疑。”丫头双手叉腰,这一副若是对方反驳就上去拼命的架势,让少年没了法子,只有弱弱地说了一声,“我只是问问老大的意思而已。”  这样子还真是委屈,其他人早就见惯了这场面,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正待丫头还想说些什么来教训教训这比她还小的少年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歌声,等的就是他们了!  伞下的人一抬头,一双清亮的瞳直直看着前方,面若桃花,一身男装打扮,风度翩翩少年郎!  “看来是一笔大生意。”凤倾宁嘴角微勾,也不枉费他们等了两个时辰了。
  傅老板这一路上顺得都忘了自己姓啥了,这会子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堆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护卫队不知道是唱歌唱傻了还是怎么着了,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槐树下的这些人。  “呵呵,小老儿和自家的护卫路经此地,想歇歇脚,不知道各位介不介意?”傅老板似乎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情况,居然对着一群山贼问着介不介意。  “自然是不介意的。”照顾我们生意当然是好的……  “傅老板,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萧慕白拿着一把羽扇,俨然一副当家人的样子,“道上的人都知道我们栖凤寨的名气,想来傅老板也不陌生吧?”  傅老板现在是无比想死的心情,这世上哪有这么道貌岸然的山贼,还知道先礼后兵,人家连他姓什么都知道了,他能说他不是道上的人,从来不知道栖凤寨是啥东西么?  可是傅老板不知道,不代表他身后那一堆萌蠢的护卫不知道。这不,突然护卫队长急急忙忙上前跪下道,“大侠,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您想要什么,我们车上有上好的皮毛……”  傅老板一听这话,心里就急了,也不管眼前的山贼了,一巴掌就拍了下去,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打死你。”似乎还不解气,一脚就踹了过去。  护卫队长抱着自己的痛处,心酸不已,老板啊,你是不清楚这栖凤寨的规矩啊!栖凤寨对于可以好好合作的商队可以用奉为上宾,对于不合作的,那就只有一句话了,让你死的很有节奏感!  “这位小哥看来很识相啊,只是这老板不怎么会看人眼色!”萧慕白扇了扇没剩下几根鸭毛的羽扇,一手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简直是不忍直视!  傅老板在被雷劈了的状态之外,终于满血复活,看了使眼色都快抽筋了的护卫队长之后,当下便说,“是我眼色不好了,居然不知道大侠的鼎鼎大名,请问大侠等候在此是有什么吩咐?”傅老板在受了惊吓之后,终于拾起了作为一个商人应有的素质。  萧慕白斜眼瞥了那个有些愣头愣脑易炸毛体质的小五一眼,后者向前一步,拿出了怀中揉得有些褶皱的白纸,一板一眼地念道:“栖凤寨不变之定规:一人一里一两银。童叟无欺,不接受任何方式的砍价,若有想法提价,本山寨热烈欢迎!”  一则市侩味十足的告示却让小五读得有些威胁人的意味,像是一阵凉风直直地吹向了傅老板一行,背脊上的热汗瞬间变成了冷汗,止不住地向下流。  这时,本是站在一旁打伞的丫头青儿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怀中的玉石算盘,手指飞快地拨动着玉珠,没等到傅老板反应过来就看到算盘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算盘主人说道,“傅老板,天龙山山路二十二里有余,本着良心,我们就算是二十里,你们一行九人,那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傅老板付钱吧!”  傅老板欲哭无泪,“你们……你们这是抢劫!”  老板,他们本来就是土匪啊!!!
  傅老板一脸菜色,这山贼想钱想疯了吧,连个丫头的算盘都是玉石的,居然还想抢钱?一百八十两银子都够普通老百姓三年的日常开支了。  萧慕白似是无意地问了边上的小五一句:“小五子,你还记得上个月京都的李老板……”没等萧慕白说完,小五子立马就立马大笑出了声,吓得傅老板一抖。  “哈哈……我忍不住了,萧伯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李老板……哈哈,他不想付这保护费,老大让阿文哥那一队人送李老板又回了天龙山入口,结果到了出口,又被送了回去,最后那李老板对着老大哭了出来,那一大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好可惜……我居然没在场……哈哈……”  “我记得李老板最后可是多付了三倍钱呢,多亏李老板慷慨,上个月我们的伙食好了可不止是一点……”萧慕白捋了捋胡须接道。  这边状似无意地聊天,那边可不像是这边这么云淡风轻了,护卫队长扶着快要心痛到死的傅老板低声安慰道:“老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了,属下可听说了上个月李老板那车货最后差点丢了,据说是龙虎山的山贼下的手,最后还是栖凤寨给追回来的。”  栖凤寨的好名声和它的威名并重,栖凤寨保下的人,其他的寨子是不敢动的,龙虎山那一队的山贼是最近才出现的,因此不懂这一块的规矩。  据说这栖凤寨最先的寨主是一位将军,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在这栖凤寨做了山贼。自从这位将军来了这天龙山之后,这一片的治安可是好了不少。天龙山这一带的山贼几乎都被收编到了栖凤寨,虽然这过路费不便宜,但是这安全性可是大大有提高的,自此很少有商旅货物全被劫走的事情发生。  傅老板听了那些话之后,有些颤颤巍巍地从鞋底掏出了鞋垫,从破裂的布头里边抽出了两张百两的银票,看到小五走近之后,有些不舍的将银票往前一推,低声说了一句,“小哥,别忘了……找我二十两!”  护卫队长在一边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老爷啊,您怎么这时候还不忘银子啊,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栖凤寨的山贼啊!  小五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直接甩给了一边无颜见人的护卫队长,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银子就被自家老爷揣进了怀里。  一行人就看着山贼们大大方方、洒洒脱脱地从他们面前拿着银票走过了,山道上剩下了傅老板一行徒伤悲,夏日凉风习习吹过,吹走了他们心头的火热。  “回去让徐管家带你们去老汤馄饨摊吃一顿!”傅老板不理会那些目瞪口呆的护卫,一个人捂着心口向前走去,那背影着实有些凄凉从天香楼到馄饨摊,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老爷呀,说好的天香楼呢?”护卫队长哭倒在地,来回折腾好几个月,傅老爷只管饭不管菜,管饱不管好,他们就盼着回去好好吃一顿呢!  傅老板眼睛一瞪,眉毛一吹,扫了一遍护卫们,“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么?”话落,那几人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就知道胡说八道,回去连老汤馄饨也不要吃了!”
  这头,凤倾宁已经带着众人回到了山寨。这栖凤寨说是寨子还不如说是一个小的村落,它坐落在山腰处,外面都被密密丛丛的树木围了一圈,若是外人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这里面的玄妙的。  山寨的正门更是奇异,直接是一个山洞,通过山洞之后才能到达寨子。当然,这并不是天然的,而是前任寨主凤南丰组织人打通的,当时也是为了躲避追杀,可巧没想到成了栖凤寨的前身。  天色渐黑,西边天隐隐能看到月牙,寨子的篝火已经点起了,满寨子都飘着一股清甜的米饭的香味,直让人咽口水。很多小孩子和老人看到出去的一队人回来都迎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七八岁的小孩子早就想像着这些大人们一样,对寨子做出贡献,至少能够被允许一起下山去见见世面。  “回来了,快去看看宋大娘有没有做好饭?”  “小五哥,你们今天又收了哪个老板的保护费,又是上次那个李老板么?”  众人只看着小五又跑到一群孩子中间去吹嘘了,讲着自己下山的见识,惹来小孩子艳羡目光之后的模样。她无奈地摇头,这小五,自己还只是一个大孩子啊!  “倾宁姐,山下好玩么?”一旁的小豆子倒是没有和其他人一般去围着小五转,除了自己的爹娘之外,他最亲近的便是凤倾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玩伴都害怕大小姐,但是他知道大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弯起了嘴角说道:“等你长大一些,自己去山下看看如何?”凤倾宁摸了摸小豆子的脑袋,小孩的毛发很软,暖暖的让人有点不舍得放手,倒是不远处的元叔看见了自家的小孩子又缠着凤倾宁问东问西的,忙走过来拉着小豆子就说道,“你这孩子,大小姐刚回来还有事呢,小孩子家家的就到一边玩去……”  虽是责备的话,但是不乏溺爱之意,元叔对于这个老来子自然是心里无比疼爱的。  “大小姐,大厅已经收拾好了。”元叔打发完了小豆子之后,走向前说了一声。每次凤倾宁他们回来之后都会在大厅里面安排钱物的分配和其他的一些生产种植事宜,这已经成了例行之事。  这时候小五已经摆脱了小鬼们的纠缠,乐颠颠地跑过来拉着凤倾宁的手说道:“每次还是元叔准备的妥当,老大我们去大厅吧,完事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吃晚饭了。”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已经饿惨了,瞧,扁了不少呢!”  青儿自然是看不过小五子这般没有规矩地在自家小姐面前唧唧歪歪的,直接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拽了某人的耳朵,听到他激烈的惨叫之后,才咬着牙冷笑道:“都说了那么多次了,小姐自然有决断,你这个啰哩啰嗦的人!”作为自家小姐忠实的追随者,第一要务就是去除周围对小姐不敬之人。  “青儿臭丫头,你……哎哎哎,轻点……”  众人没有理会这出戏码,直接就向着大厅走去,这两人每天不闹一闹就不舒坦,反正这尺度他们自己会掌握。
  栖凤寨最近几年的收入颇丰,在保证了自己的衣食住行之外,还接济山下的村民。在凤倾宁管事之后更是上了一层楼。  大厅中央正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书“问心无愧”,那是凤倾宁她舅舅凤南丰在世的时候写的。凤家人,问心无愧,却在十六年前落的那样一个下场。  众人陆续地走进了大厅,有秩序地坐下了,等到萧慕白落座之后,凤倾宁才略带随意地坐在中央的位置。而此时的小五子和青儿也很知分寸的休战了。  “按照惯例,先让青儿来报告一下我们山寨的收支吧!”萧慕白依旧是摇着自己那把有些破烂的羽扇,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拿着账本的青儿说道。  “好的。加上今天收入的一百八十两,我们山寨的存银已经达到了四千八百两了。上个月,我们寨子一共用了三百二十两,给山下的林大爷家买了一头牛,花了八两银子……”事无巨细都有记载,青儿对于这本账本可是看得比自己还重,不知道是因为喜欢算术还是自己喜欢在纸上写字。  本子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这一点一度让寨子里的人都很是赞扬,凤倾宁看她这么一副认真的模样,便将现代的算术教给了她,山寨的日常开支便由她负责了。而小五子则是有些羡慕外加别扭,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变成寨子里有名的欢喜冤家吧!  “道上最近有消息说,苏江的水位一直在涨,今年的雨季持续的时间比较长,萧伯我们应该囤粮了。”凤倾宁食指叩在木椅上,若有所思,山寨二三百口人都等着吃饭。  “我刚想说这事,京都的粮商最近蠢蠢欲动,或许除了囤粮之外,我们最近山寨的生意又要好上不少。”天龙山虽然是位于弘天王朝的西部地区,但是这里有一个重要的粮食产区,是西部的大粮仓。  天龙山就像是东西的分界线,隔开了富庶的京都、江南地区和西部山区。西部之外便是塞外,这里驻扎着最多的军队,这也是当年和昭国一战的后遗症。  塞外小国林立,大多是游牧民族,马背上的国家,他们的勇士骁勇善战,凤南丰人生中的最后一战便是和塞外最大的国家——昭国。  “据我所知,这次来负责官粮的是夙玉小王爷……”说到这里,在场很多人都看了看坐在厅中央的那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大小姐就和夙玉小王爷不对付了,每次两人一见面就容易出事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夙玉小王爷几乎每年都来山寨住上几天,打着为老寨主祭拜的由头。于是那几天山寨人人自危,看着几乎不怎么笑的小姐露出明媚到惊人的笑容,那真叫一个渗人!  “是他就好办多了,加快速度把西部农户手上的粮食全部收购,我们也该换一个敛财的手段了。”众人只听厅中央坐着那个女子说出了这一句话,这大热天的有种冷风过境后背阴森森的感觉,明明是和平日一般的语气,却不知道为何让人听出了一丝丝咬牙切齿。  这时,大厅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来人气喘吁吁道:“大……大小姐,许先生又来找你了……”  众人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他们分明看到那道身影听到“许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颤了一颤。他们居然忘了除了小王爷那个所谓的远虑之外,还有许卓然这么一个近忧,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在山下村民眼中,许卓然其人,三天两头在山寨门口古语曰、诗经云,誓死要将凤倾宁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从山贼的歧途上拉回正道。  在山寨人眼中,许卓然其人,三番五次地仗着在山寨教习那群小萝卜头的机会,前来骚扰大小姐,誓要抱得美人归!  在凤倾宁眼中,这就是一个二愣子!一厢情愿地想要报她的救命之恩,直到她连番恐吓之后才会退散!可怕的是,几天之后这货又回来了,如此循环已有三年的时间了!让人真真懊悔为何救了这么一个货!  “倾宁姑娘,卓然又来了!”许卓然每月的十五都会上山教山寨那群小萝卜头,在山上住半月的时间又得下山。在凤倾宁还没有看清这货的本性的时候,极力却说服他住在山上,以免来回跑不方便,现在想来当初是有多愚蠢啊!  男子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一身素衣白衫穿的出那一抹洒脱,潇洒外带一丝书卷气,这一身风华本该迷倒千万人。可惜却藏在了这偏远的地带,还遇上了凤倾宁这个不识货的人!  “先生的房间,我已让元叔准备妥当。”凤倾宁没有多说话,这几年的寡言少言习惯的养成也少不了许卓然的“功劳”,绝对不能在许卓然面前多说话!  “倾宁姑娘如花似玉,本该被娇养,实在是不能在这山寨消磨一生……”显然许卓然一见到凤倾宁就多话的毛病又犯了。  “倾宁姑娘,古来女子都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身相许,卓然虽是男子,也愿意效仿!”  “古语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倾宁姑娘虽与淑女相去甚远,但那份不输男子的洒脱却是令人心生好感的。倾宁姑娘,我愿意……”  随他走在一旁的凤倾宁咬住了牙,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许先生,您能消停会儿么?”  若不是山寨的孩子需要他教导,她绝对会把许卓然重新扔进湖里,这回看谁还救得了他!  “倾宁姑娘,卓然家中无妻妾,身家清白……若是倾宁姑娘不嫌弃,卓然愿意照顾倾宁姑娘一辈子。”许卓然面对凤倾宁的时候总是这么一副不长记性的样子,一旁的青儿已经在使劲地使眼色了,这货愣是除了凤倾宁之外,谁都不看一眼。  “倾宁姑娘虽无慧中,但是秀外,这慧中完全可以后天积累……”  凤倾宁深吸一口气,心中暗示自己不气恼,表面上始终保持着那副淡定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青儿,去把阿花给我找来!”  青儿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许卓然,倒是一边的小五子有些兴奋地答了一声:“是!”  一听这话,许卓然不淡定了,脚步有些散乱开始小跑了起来。阿花其人,哦不,是阿花其狗,这辈子最大的贡献就是待在凤倾宁身边保驾护航,左挡右赶、欺软怕硬!而许卓然这辈子最丢人的事情便是被这只伟大的狗围着山寨追,一身白衫成褴褛,实在是和他最想保持的形象相去甚远,最后还被吓得躺在床上三日!  “倾宁姑娘,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关门放阿花……”凤倾宁红唇微启,五个字缓缓道出,看来心情不错。  “好嘞,许先生,阿花来了……”不用怀疑,这么幸灾乐祸的声音绝对是小五子发出的,青儿狠狠地剜了一眼这欢脱的少年。  阿花迈着它矫健的步伐,跟在凤倾宁身边颇有耀武扬威之意,时不时朝着许卓然逃跑的方向吠几声来显示它的存在感。  凤倾宁的眼角爬上了笑意,俯下身来抚了抚阿花的头,笑道:“你也只能吓唬吓唬许卓然了!”  阿花呜咽了一声来表示自己的不满,随后就被小五子牵着一起去吃晚饭了!  这时候整个山寨已经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劳作了一天的人也都聚在了一起,寨子的人都坐在了饭堂中央,就连许卓然也被大家簇拥了过来用饭。虽然凤倾宁不待见他,偏偏寨子里面的人对于教书先生总是很尊敬的,从来没有人将他拒之门外,热情款待!或许是他们还乐见凤倾宁这个寨主被许卓然闹得头疼的样子!  寨子里的人都很是和善,一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饭后,凤倾宁依旧如往常一般沿着山路散步,萧慕白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就跟着出去了!  “萧叔……”凤倾宁看着萧慕白跟着她走了出来,打了一声招呼。  “就快了,就快了……”萧慕白拍了拍凤倾宁的肩膀,忽然觉得时间真的过的十分快,让他们这些老人都追不上了,从京都找回来,小小的人儿成长如斯,虽然还是如此瘦弱的肩膀,但是却是让男子都惊叹!十六年了,昭国外城下的那些白骨已经寒了吧!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除了那昭国的白骨,还有她前世那冤仇,似乎用一辈子都平静不了,她恨得想杀了他们。她前世不过是一个现代普通的聪明姑娘,为了那么一个人,硬生生变成了那个谈及色变的废后,多可笑!  “我已经等不及了!”前世的度日如年,今世平静下的波涛汹涌,数年的谋划,终于铺开了她复仇的大口。  凤倾宁望了望东边,夕阳已下,月色蔓延,连绵的群山之后是那最繁华的地方,京都风云涌动,天已渐变!舅舅,我一定会让你能够堂堂正正地回到那里!傅家,我一定阻止你们今世的阴谋!  日子在青儿和小五子的打打闹闹,许卓然和阿花之间的追追赶赶中度过,虽是每日的小打小闹,但是也算是平静和祥!只是没想到这新冒出来的龙虎山不懂事的山贼居然敢抢他们的生意,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天龙山的山道突然就冒出来的一群山贼,还打着只要二十两就包过的旗号,这不明摆着低价和他们栖凤寨抢生意么?  对于低价这一点,龙虎山山贼也算是有苦说不出,龙虎山位于天龙山附近,但是这山可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商客愿意从龙虎山绕远路去塞外,于是这一群新来的山贼不懂事地来抢栖凤寨的生意了。  栖凤寨的名声响么?响!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些人光顾龙虎山山贼的生意!
  争斗一触即发!  “让萧慕白那个老小子出来,你们这群小啰啰算什么?”炎热的山道上,龙虎山山贼和栖凤寨狭路相逢!  “林二虎,小爷我就在这站着,这点小事还用得上找萧伯!”小五子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据说这林二虎一身武艺不凡,只是为人有些鲁莽,龙虎山能够这么迅速地在这西部地带的山贼中占有一席之地恐怕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山寨虽说表面上是林二虎的,但是提早探查过的人都知道这龙虎山的山寨里主事的可是一个神秘人物,人称阮三爷。  站在林二虎身边的一个流气的青年对小五说的话嗤之以鼻:“就你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敢在我们家寨主面前大放厥词!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一山不容二虎,今日势必要在你我山寨中分出一个高下,识相的还是趁早收拾铺盖卷滚蛋吧!”林二虎之前便是军人,这军人的痞气让他学了一番,可是这铁律却是半点没有学到,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被驱逐出军队!走投无路之下带着自己的一群鸡鸣狗盗好友来到了龙虎山安家,当起了威风凛凛的老大!只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恰好这时所谓的贵人上门,于是便自以为有了底气对于这栖凤寨!  “呵……”栖凤寨这边的月白色的身影低笑了一声,“确实是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你‘林二虎’这么有自知之明的话,就自行退去吧!”事实证明,这当山贼的除了文化之外还是要脑子的,要不在骂战的时候失了面子,就等于是失了气势!  林二虎听了这话,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脸涨红,一副气急了的样子,直接就朝着身边的人踹了一脚!  “说不过人家就拿自家人出气啊!林寨主还真是好气度!”青儿随着自家小姐生活了这么久,也沾染了对方的一些习性,这对待敌人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林寨主这青筋暴起的模样,难道大夫就没有和你说过是中风的症状?”  “你……你这个臭丫头……”  “道上的人都知道我栖凤寨是天龙山之主,你龙虎山算得上什么?”  “这龙不龙,虎不虎的还真是不像样,林寨主是想坏了道上的规矩么?”  面对栖凤寨这边的咄咄逼人,林二虎早就气的不行了,但是却被边上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衫,一身儒雅气质的中年男子给拦住了。林二虎似乎很是忌惮对方,虽然没消气,但没有任何动作。  “哼,自古有能者居之,你们栖凤寨既然守不住这天龙山,我们龙虎山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我今日总算见识了这栖凤寨的厉害,都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人!”那青灰色的男子突然出声说道,目光直视那方的月白色的身影。  凤倾宁无法忽视那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眼角微眯仔仔细细地将肖钱看了一遍,似乎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对方发现。  “这位先生倒是面生得很!是今早才来龙虎山的么?”对方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她可没有回避的习惯!
  这一句话说得肖钱心中一颤,他确实是今日一早才被三爷派到这龙虎山的,这一切居然都没有逃过栖凤寨的眼!不管怎样,栖凤寨作为东西重要通道,这控制权,必夺!  “百闻不如一见,凤寨主果然好眼色!”肖钱脸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栖凤寨不知是何时出了名的,道上都传这寨主是个姓凤的俊俏小子。  “肖钱,你们这到底打的什么哑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还是让萧慕白那个老家伙出来吧!”林二虎实在是受不了他们阴里阴气地说话,不耐的出声。  肖钱冷冷地看了林二虎一眼,心想三爷这次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完成任务!若不是还用得上他,他一定……  场面突然有些安静,这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铛啷铛啷的铃铛声,“这里好生热闹啊,难道都是在迎接小爷?”  山路的拐角处,一匹枣色的马映入众人的眼帘,身后一溜的车队望不到边,头颈高昂、四肢强健的马背上骑着一个绝代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紫色的窄袖劲装,一头墨发被镂空金冠束起,额前有几丝发被风吹起,满身通透贵气!突见他嘴角微勾,高声道:“倾倾别来无恙啊!”  还有谁出行会穿成这么一副让人来抢的模样,可不就是夙玉那个骚包么!  “只要小王爷你别来,我便无恙了!”凤倾宁看着这阵仗,有些手痒痒的,看来夙玉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栖凤寨抢劫的准备了!  “倾倾你怎可以这么伤小爷的心,我不远万里将自己送上门,你竟如此狠心待我?”夙玉的样貌甚是精致,若不是他眉间的英气,真要被人当成了女子了!现在这么一副怨妇状倒还真有那几分意思。  栖凤寨中一些久闻王爷之名不见其人的寨民们终于明白,为啥他们寨主这么嫌弃小王爷了!不过,面对长成这么美貌的男子,他们寨主难道不觉得压力很大么?  龙虎山的人一听对面的男子的身份,便不淡定了!这小王爷居然是个断袖!  不对,这栖凤寨的人居然在朝中有人,真是无法忍受了,这样他们还怎么和人家斗啊?  林二虎这时有些慌张地看向了肖钱,只见他面色不善,随后使了一个眼色准备撤退!龙虎山山贼撤退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不到一会就一个人都看不到影了。  栖凤寨的人笑呵呵地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山贼,今日就这么回寨吧!那谁不是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怎么,忍心让我在这晒着大太阳,不请我去寨子里坐坐?”夙玉利落地下了马,走到了凤倾宁的身旁,“说到底,我也算是你的大主顾啊,还是说你今天等在这,真是为了和那一群乌合之众讨论讨论关于天龙山的归属?”  “怎么会?已恭候小王爷大驾多时!”虽然对这夙玉骚包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就如他所说的,是……大主顾!  夙玉嘴角一勾,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纸扇,自以为风度翩翩的向着寨子的方向走去了。凤倾宁嘴角抽了抽,随即吩咐道:“小五子你去安排车队的大哥歇息歇息,准备一些吃食!青儿,你和元叔去安排他们晚间的住宿!”  “还不跟上?”夙玉回头一看凤倾宁还等在原地,夙玉妖孽一笑。
  凤倾宁闻言摸了摸鼻子走了上去。  “说说栖凤寨这一段日子收购了多少粮食?”夙玉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没有半点客气。  “相信小王爷神通广大,一早就知道了,哪还用得上我说啊!”凤倾宁对着夙玉也没有多大的尊敬,虽是表面上叫着小王爷,但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调侃罢了!  “啧啧,不过是一年没见,这嘴皮子就越发伶俐了。谁都道你凤倾宁表面纯良,可不知你就是一个腹里黑!”夙玉若有所思地看着凤倾宁,问道,“就暗里的消息估计,你收了四成?”  凤倾宁笑而不语。  “呵呵,看来你是不准备做我这儿的生意了。四成?这也只有别人才信吧,小爷居然会问你这么愚蠢的问题。”夙玉似乎有些恼怒,眼睛瞪着凤倾宁。  “小王爷看来是十分了解我,那自然也知道这四成之外的粮食有多难得到了吧?既然是这样,这粮价可就要翻番了!”众人只知道凤倾宁在西部粮仓收购了大约四成的粮食,但是不知她在暗地里收购了所有散户的粮食,这积少成多,差不多也就是西部粮食总产量的七成了吧!  “你这黑心的丫头,连我都坑么?”  “坑的不是你,小王爷你不是心知肚明么?”坑的是阮家,这次势必要让阮家大出血!阮家人在苏江地区可是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这回居然还敢动苏江的粮仓,真是愚蠢之极!  连天都看不过眼了,发生了水患,看他们用什么来填那少了二十万石的粮食!阮家、傅家,就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竭力维护的百年荣耀一点一点被侵蚀,却无力再兴起!  “真狠心!”他得算一算这次该收阮家多少银子了,一石一两?未免有些便宜了吧!这次阮家又会在这丫头的算计下卖掉多少铺子呢?  而此时的龙虎山山贼在烈日的焦灼之下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林二虎有些气恼的喘了一边的山崖,“肖钱,栖凤寨有小王爷当后台,我们怎么去抗衡,三爷是在拿我们开涮吧?”  “爷自然有他的想法,这是你可以揣度的么!”肖钱冷冷一笑,腰间别着的剑一刹那就架在了林二虎的脖子上,“只要好好做事,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要是让爷知道了你们有什么异心,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林二虎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之前他以为这肖钱不过是人聪明了一些,哪里想到人家居然还是这么一个狠角色,顿时被吓得冷汗连连。肖钱身周的煞气如一条毒蛇一般深深缠住了他,脊背一阵阴凉!而那些林二虎的手下连连求饶,生怕这肖钱一不小心就杀了他们泄气,这模样俨然是将肖钱当做了老大!  “肖……肖先生,那请问三爷有何吩咐?”林二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这事等我禀告了爷再说。”肖钱取下了剑,一道白光闪过,只听见唰的一声,剑已入鞘。  他可没想到这会小王爷居然来到了天龙山,若不是怕对方认出了自己,他便不会逃得这么狼狈了!虽说自己是一个下属,但是跟着爷时常出入京都贵族之府,难保小王爷不会认出!
  杀了栖凤寨的寨主,夺得天龙山的控制权,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可却没想到越来越复杂了!小王爷居然带着车队到了西部,这事坏了!爷还等着占领了栖凤寨之后,将粮食运往苏江弥补大爷犯下的糊涂事呢!  阮家大爷为了让上官家下马,稳固他在苏江的势力,居然暗地里又勾结了昭国丞相,昭国一向粮食紧缺,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好的机会。阮家大爷虽有顾虑,但是上官家如跗骨之疽般,一气之下他便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将二十万石的粮食沿着苏江西下,暗中送给了昭国。  这坏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不答应,这苏江居然在今年涨水了,照这样的形势下去,势必会发大水,到时候开粮仓赈灾发现粮仓都空了,看老百姓不把他给吃了!  一向外强中干的阮大爷这会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忙向着自己弟弟阮三爷求助,于是便有了龙虎山的那一出!  月黑风高夜,正是运粮时!  凤倾宁为了不惹人怀疑,便在表面上收购了几十户农户的存粮,但是在暗里却将安排在西部的人都分散开,以京都明月楼的名义批量收购。农户们也只以为最近京都的粮食又紧缺,那些无良的商人又开始囤粮了。  不过有句话他们是说对了,确实是无良的商人!  但这所谓的无良商人可不止一个!这阮三爷也是早早的在西部购置了粮食准备运回去填苏江仓库的缺。  这狭路相逢,必有一战!  山寨中,一道黑影掠过,但是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人,闷热中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倾倾,这么晚了去哪儿?”夙玉看着远处手持软剑,立于屋顶的女子。  凤倾宁放下了手中的剑,又缠回了腰间,竟如银色的腰带一般,没有半点破绽,“小王爷这么晚了,还有兴致出来赏月?”  “可不就是赏月么?可惜月没赏着,赏赏美人也是享受!”夙玉轻佻的一笑。  “王爷对镜自照便能赏到天下最美的美人了!”  夙玉嘴角一抽,“说吧,是不是粮食出了事?除了这个,小爷我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你半夜不睡出来冒险的。”  “阮家动手了!”凤倾宁也没有再隐瞒,迟早夙玉都会查出来的,倒不如显出诚意。  夙玉眼中一凛,“阮家还真是大胆!这次他们就不怕吞不下!”  听到这话,凤倾宁没有停留,一身轻功运转如飞燕,直接朝着龙虎山赶去。肖钱!哼,这阮三爷还真是自大,竟然连身份也不隐藏,只要有心人一探查便知道这龙虎山后头的是一位叫做阮三爷的神秘人,这是欺他们山寨人从未见过外面的世道么?殊不知,京都明月楼早已传来消息!  阮家的三总管都派出来了,阮老大这次到底犯了多少罪,被人抓了多少小辫子啊?  夙玉看着凤倾宁兀自动手,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龙虎山的山寨灯火通明,与平常很是不同。大厅中央坐着一个男子,皮肤很是细致,一身雍容华贵的气派,身边恭恭敬敬地立着肖钱。底下的林二虎一众都敛声屏气的站着,生怕惹得上头的人生气。就在一刻钟前,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上头的男子将自家一个兄弟手脚折断,扔进了龙虎山边的一片湖,活活淹死!
  “爷,我们的粮食已经到了一百里之外,但是在路上却发现了另一支粮队的踪影。那支队伍的粮食,只多不少!”肖钱做了一个揖,对着上首的男子禀告道。  男子抬头,一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让人十分不舒服。这便是阮家最有谋断的阮三爷!已不惑之龄,却如二十几岁男子一般年轻,据说这阮三爷对自己的外貌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四处差人收集秘方保养!  “先派人去接应,这点事情还需要我说么?”三爷拨着手中那串檀木念珠淡淡地出声,“至于其他的粮队,就看他们运气了……”  肖钱跟了阮三爷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得他的意思,先把自家粮食安排妥当,之后这粮食自然是多多益善!那粮队若是被他们“不小心”遇上了,自然是他们的运气不好!  肖钱当场点了龙虎山一半的人随他出发,而凤倾宁和夙玉却是隐在了龙虎山的山寨外。  阮家既然将龙虎山作为障眼法,自然是要将粮食运到这边的。他们只要随时盯着这里的动静便够了,夙玉闻着身边传来的少女馨香,有一丝的恍惚,直到看到山寨中一队人马悄悄溜出来才回过神来。  “跟上。”凤倾宁倒是没有注意到某位小王爷的心不在焉,看到肖钱之后,便悄悄地跟上了,手指缝中漏下一些粉末。为了防止被肖钱发现,他们一直跟在较远处。  夏夜的林子中,多的是蚊虫,今夜无风。山林树多,肖钱怕走漏了消息,便向着偏僻的山路行走,龙虎山寨的一众俱是敢怒不敢言,蚊虫的叮咬和闷热的暑天让人有一种心浮气躁的感觉。  “肖……肖先生,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皮糙肉厚的林二虎不怕蚊子咬,就怕这暑天的暑气,进山以来,他的衣裳都已经可以拧出一桶汗来了!  “少废话,下了这座山就到了!”肖钱擦了擦额头的汗,依旧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样子。  林二虎默了!  夜更深了,火把刺啦刺啦的声音,在山道上格外地清晰。拐过一道弯,终于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的粮车向着这边移动,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双方接头之后,龙虎山的山贼们伪装成了一般粮商的模样,担起了押运粮食的角色,和原先的暗卫一起押运。一切都是如此顺利,但是总是让人觉得有一分不安。  “寨主,为啥我觉得这么不对劲呢?”边上一个小伙子押着粮车,偷偷对着林二虎说道,还时不时地看看肖钱的眼色。  “小兔崽子少说两句会死啊!”林二虎两只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吓得那小伙子一阵心惊胆颤。  这一路的山十分地陡峭,地上的碎石十分多,一个不小心就磕了脚。这一带的路边又是低矮的灌木丛生,山路十分不好走,此时他们正走在一个山凹里,那些暗卫倒还好,平时训练惯了,可怜的是那些基本上是半路出家的山贼!  “噢噢……”有人经不住脚底下的伤口痛呼出声,可是没想到这一呼,肖钱的剑就已经到了眼前。  “谁再叫就直接让他葬在这!”那个被肖钱用剑指着的小伙子整个人一下子被吓住了,双腿打颤,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狗子,还不赶紧站起来!”林二虎低声斥道,这小伙子可不就是之前那个不安分问话的人么!  狗子听了之后,一个麻利就直接跑去赶车了,生怕肖钱会出手对付他。
  三更天,有些微风吹来,山林窸窸窣窣一阵阵响。  “慢!”肖钱似乎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不对,总让人心中有些不安。  四野狂风乍起,本不见一颗星子的天空更显低沉。突然一声悠长的哨声起,林子里掠出了一片片的黑影,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一个个人影,将他们给团团围住,来者不善!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远处一簇簇的火箭的影像在他们的瞳孔中越放越大,“快跑啊!”  最先暴动的是山贼们,他们自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的,这一下子便是一片混乱。  “保护好粮食!你们再慌乱莫怪我心狠手辣!”肖钱一剑便斩下了那个嚎叫地最大声的山贼,鲜血喷溅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林二虎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这……肖钱居然真的动手!  不过这一杀鸡儆猴的举动显然是有效的,尽管山贼们还是心生恐惧,但是他们还是遵照着肖钱的吩咐,好好的保护好粮食!  远处的火箭越来越多,尽管那些暗卫的武功高强,但是抵不住这么多的火箭,一个个的脸上都是乌黑一片,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烤肉的味道。  “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我们这些粮商过不去?”肖钱一剑斩断了飞来的箭矢,一边查找着幕后指使者。  站在另一方的山丘处的凤倾宁自然是听到了这话,但是她仍旧默不作声,双眼看着不远处的火海。  是的,便是火海!这半个月都没有下过雨的山林,沾上一点火星子就能燃着了,更何况这么多的火箭呢?  “粮食……粮食烧着了……”惊恐的声音传来,他们这一趟可不就是为了粮食么,这粮食烧着了可怎么办啊?  “暗部听令,护着粮车撤退!”肖钱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山贼们,这会子平时打打酱油,没有什么武力只有力气的山贼已经死了一大半了。而此时肖钱这般说,自然是已经放弃了山贼们,他们的命竟还比不上粮食!  林二虎双目通红,好歹这也是他的兄弟啊!虽然他人混账,但是这一大部分山贼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啊。  “啊,肖钱……我要和你拼了!”林二虎少有地在肖钱面前硬气了一回,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直直朝着肖钱的面门劈去,肖钱此时被那些黑衣人缠得根本就脱不了身,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来不及了,肩上被正面地砍了一刀,一个踉跄他便倒地了,那些黑衣人一哄而上,不多时地上的人便是血肉模糊,而林二虎趁着这个当头,向着山林深处跌跌撞撞地逃命去了!  “不追么?”夙玉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看着边上的凤倾宁问道,他还真不知道,就这么几年的时间,她居然成长到如此地步。  凤倾宁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怎么会不追呢!”不过看着她这么不急不慢的样子,夙玉还真看不出来这丫头心里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阮家的暗卫们护着粮食已经逃出来几十里路了,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之后,便休整了一番,暗一拿出了怀中的烟花筒,咻地一声放上了天,这样的夜晚显得十分显眼,但是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若是再没有援兵,不要说是粮食了,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折在了这里了。  而一边在路上的凤倾宁看到那绚烂的烟花,笑了。  这一幕落在夙玉眼中倒是让他惊艳了一番,随即便是几丝的寒意上心头,这丫头又在算计人了!  阮三爷带着自己护卫前来看到的场景,便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和自家的暗卫在厮杀,火光冲天,十万石的粮食在火光中散出了焦香。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映着他略显扭曲的脸,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仰天大笑,“真是好啊!好啊!给我去把那些人都剁碎了喂野狗!”一字一句的,让旁人听得打颤!  但是显然阮三爷的想法没来得及实施,那些黑衣人和泥鳅一样滑溜,看着粮食已经被毁了,当即就撤退了,没有半分犹豫和停留。  这一趟,阮三爷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这些远远还不止!  夙玉和凤倾宁两人一直站在远处的山顶看着这一出戏,这一出凤倾宁一开始就布下的戏,环环相扣,连一向自傲的阮三爷都栽了。  “你可真会算计啊!”夙玉有些郁闷的说道。  “谢谢夸奖!”凤倾宁显然是心情不错,“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想到。”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布局,阮三要是不中计她也不甘心!  他是想到了,一开始她便是手撒磷粉,引自己的人前来布局。看这么默契的配合,这些人显然是提早就收到消息的。他还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传出消息去的。  故意放阮家的人逃出去,待他们觉得安全之后便找人前来支援,只是没有想到恰好进了她的局,半颗米都没有留下,一网打尽,最后还引来了阮明瑞,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粮食变成了黑灰。  只是那么多的粮食……  凤倾宁看着他,双目灿如繁星,“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留下那一批粮食!”她就是要让阮三爷眼睁睁地看着这救命的粮食生生地被毁掉!  她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黝黑的眸子中闪着熠熠的光彩,不像她所承受的那一般的压力,却又不得不让人承认正是那背负的一切让她成为了这样的人。  前世今生的恨,她早已深入骨髓,不让他们那些人尝一尝,痛一痛,哪怕她在黄泉都不安生。  “所以,你便要让阮三爷痛上一痛么?”夙玉转过了身,默默说道。只怕阮明瑞那个变态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痛。  “你说呢,该回去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黑夜的血和阴谋都被晨起的阳光给散去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倾宁姑娘,倾宁姑娘,你怎么这身打扮?“  “这……这,你居然和男子过夜?“许卓然瞪大了双眼,觉得有些讶异,而后便是痛心,他一心想把倾宁姑娘拉回正道,娶回家当媳妇儿,怎么这会儿被别人给拱了呢?  夙玉站在一旁,挑了挑眉,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子。说起来,这人长得还真有些面熟。  “怎么?不给小爷说说这人是谁?“夙玉的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俯下身来靠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余光触及那人的身子一僵硬。  “滚。”凤倾宁肩膀一抖,似乎想把这不要脸的抖下去,动手动脚的。  许卓然上前插缝到了他们中间,对着夙玉便说道:“这位公子,小生名为许卓然。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毁了倾宁姑娘的清誉!”  夙玉长臂一览,禁锢住了凤倾宁,痞气地说道:“倾倾这辈子就是小爷的女人。”那一副就是要做给你看的样子,让许卓然气得脸涨红。  夙玉眨了眨眼睛。  凤倾宁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夙玉,脚下一提,一个旋身便离开了他的怀抱,一个翻身便是凌厉的侧踢。夙玉也没挡,轻轻退了一小步,便让她踢到了,一个风华姿势便靠在了她身上,紧紧抓住。  “哎哟,好痛。倾倾你要谋杀亲夫么?”娇艳如花。  “这位公子,你好不要脸。简直是给男子丢人!”许卓然上前,看到他这般样子,便上前,踹一脚。夙玉原本想要躲过,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路被堵了。  果然有蹊跷!  于是他便只能松开自己的手,从凤倾宁身边躲开。  “书呆子,你倒是有两手啊!”夙玉一个箭步,上前便是一掌对着许卓然,然而后者却是像是受了惊吓,一个踉跄倒地,恰恰躲过了那一掌。  “这位公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哎哟……”许卓然躲躲撞撞,总是那么恰好地躲过夙玉的攻击,而夙玉此时也像是猫捉老鼠似的,逗着他玩。  凤倾宁对这两人已经无语,“青儿,去把阿花找来。“  许卓然一听,满脸凄然,居然忘了躲,眼眶被打出了淤青。  “夫子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哎哟……“  “汪汪汪……“阿花看到许卓然就兴奋,一兴奋就咧牙叫。看到许卓然跑,就跟着跑,时不时还喜欢咬着他裤脚。  “倾宁姑娘,都说女子温柔似水,你这般会嫁不出去的……哎哟……”  夙玉站在边上欣赏着那人的演技,忍不住地感叹:“真惨!“凤倾宁也不管他们两人如何,转身便走了。  “呆子,装傻充愣地跟在小爷媳妇儿后边想做什么?”夙玉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情敌的机会。  许卓然气的满脸通红,“这位公子,女儿家的名声何其珍贵,你……你……”  夙玉的凤眼一眯,直直盯着这人。  “汪汪汪……”阿花奔向前扯着许卓然的衣角,一边扯一边拽。  “啊啊啊,你这恶犬……”许卓然手忙脚乱,向着厢房奔去。
  西部别院。  “啪!“坐在上首的那个男子将手中的剪刀甩入了一个黑衣的男子心口,那人直直地倒了下去,一击致命!  “爷……爷……“站在一边的领头人跪了下来,似乎想请他饶命,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阮三爷抚着自己泛焦的发尾,脸上居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真是大胆啊,真好!  站在下首的一排看着这笑容有些渗人,谁不知道阮家三爷对自己的容貌极为重视,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保自己青春永驻。  “栖凤寨,凤寨主!我倒不知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姓凤!”他低着头,手中拨动着玉珠,似乎在自言自语。  “真是有趣极了!让人去查清楚!”他低低一笑,慢慢地笑出了声。  “是。”下首站出来一个人,短促有力地答道。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一个中年汉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却在门口之时顿了顿脚步,面露急色:“三爷,不好了不好了……”  中年汉子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苏江传来消息,苏江发大水了,稻田全给淹了。”  上首的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浓重阴翳逼得人抬不起头来,“继续说。”  中年汉子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句,咽了一口口水,“大爷他,他被堵在总督府,百姓都要求开仓放粮。”  可是现在的仓里哪儿有粮啊!  “呵,你说我这个大哥傻不傻。”长袖一挥,他站起身来,背过身,“吩咐下去,启程去苏江。”  与此同时,栖凤寨的暗寨中却是一阵兴奋。  “这叫什么,贱人自有天收!”  “阮家真的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老大老大,我们啥时候走啊?”  “对啊对啊,我都等不及了。”  几个黑压压的脑袋凑在一起,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猥琐的笑。  “萧叔,苏江那边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倾宁坐在木椅上,侧头看着一旁萧慕白。  萧慕白看着那几个小子,手中的青豆子刹那撒了出去,精巧地落到了每个人的头上,砸地他们的眼眶微红,瞬间便无声了。  “阮明安现在被逼着交出粮食,百姓们下月就可以收成了,这会儿大家都没有什么余粮,所以局势不得不说惨烈。但是阮明安貌似还有后手……具体我们还得过去看看。”百姓有时,也猛于虎啊!  凤倾宁勾起嘴角,轻声道:“现在,还不够!不过这事儿,我们得让小王爷出面帮忙帮忙了。”说着一个飞起,向着某处出剑,气势凌厉。  叮!银光一闪!  “哎哎哎,小倾倾,你这可就不对了!”夙玉嘴角噙着笑,轻巧地应对着,两人就在这儿打了起来。  “小王爷这听墙角的毛病什么时候养出来的?”一个退步,从侧方进攻。  夙玉早就洞察了她的想法,顺手缠住她的软剑,向前急冲了几步,栽到她怀里,“哎唷,想占小爷便宜就说嘛!”  旁观的几个人心中都闪过同一个想法,呸,无耻!
  夙玉躺在靠椅上,看着那月白色的身影,笑道:“倾倾想让我帮什么忙,我都愿意。”  凤倾宁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暧昧,说道:“听闻小王爷为朝廷的官粮收成而来,不如我们合作一番。”  萧慕白上前一步,似乎想要阻拦,凤倾宁摆了摆手,随后萧慕白将众人都带了下去,给他们留下一个谈话的空间。  那人妖娆一笑,眼中闪过流光,“那我有什么好处呢?”他将衣袖一甩,便近身撩起了她的一缕头发,木兰的香气。  “好处?小王爷还要装蒜么?”凤倾宁微微眯眼,桃花眼中的意味让人看不明,“三年前,小王爷被我栖凤寨所劫,凭着小王爷的本事,怎么逃不脱,可是你却留下财物,还借口留了下来。这是为何?”  “在短短几日内,和我栖凤寨寨民混了遍熟,还每年借口来祭拜我舅舅,这又是为何?”  夙玉听后顿了一顿,有些诧异,但随后便是笑开了,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还不是为了倾倾你。”  “有美人兮,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你……”凤倾宁出手之时便发现自己被他禁锢住了,夙玉突然将人抱得紧紧的。  他盯着那双清冷的眸子,一个气急地便朝着那淡淡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三年都捂不热,这女人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么?三年都看不进那双眸子。  “小王爷,真是好雅兴!”凤倾宁挣扎着,她才发现这人原先一直在隐藏着,平日里来被她折腾尽是在逗弄她!  简直可恶!  夙玉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哪有那么容易放手!木兰香在鼻尖萦绕,淡淡地想让人靠的更近些。他睁开眼睛,看着她满脸的冷然,心中顿觉有些不妙……  “够了么?”凤倾宁眯着眼睛笑得有些危险。不过是皮囊一副,重活一世,心中只有仇,只有恨!  夙玉并未松开她的身子,双目盯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不够!”想要看到一点她真实的表情真是太难了,平日不是云淡风轻便是带着一分似笑非笑的模样,真是让人生气!  “不然小爷让你亲回来?”说着便凑上前来。  凤倾宁转头不理,反而问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夙家作为唯一的异姓王,早就成为皇帝的眼中钉。  “这次皇上派你来押送官粮,心中本是存着试探之心,若是被人发现,那么夙家?”  夙玉的眼眸亮了亮,“你在担心小爷?”  “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小王爷这般有把握,那么我明日便让人将粮食收拾了,混入赈灾粮队。”有些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看,脸皮太厚!  “哎……”你这冷心的女人!  “一切还看小王爷了。明日我便分派人手送小王爷出山寨!”凤倾宁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夙玉看着她恨不得立马将自己打包走的表情,心中有些受伤,“京都有多少女子追着小爷跑,而我倒只看上你这么一个冷心冷情捂不热的石头。”  凤倾宁扯了扯嘴角,顺口说道:“夙小王爷的名声远播,风流天下闻。”  “诶诶诶,倾倾我只风流你一人,不要败坏小爷的名声。”  凤倾宁弯了弯嘴角,不管那人说了什么,转身便走了。
  “快救救我的孩子啊。”  “好心人能不能给口饭吃……”  ……  进入苏江地域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哀声载道的场景,城内城外已经有不少无家可归的难民。水患已经发生半月了,阮明安并没有将情况上报,呈到上面的奏折写的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大人,您看我们该如何做,这样下去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都的?”一旁的布政使显然有些焦虑,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这些人都得等着掉脑袋。  坐在上首的那人,身材有些臃肿,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哼道:“真是晦气!居然在这时候出水患,阮三那儿还没有消息么?”  “三爷前段时间传来消息说,粮食被人毁了。”布政使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人,“让……让您自己想办法。”  啪!  茶杯被摔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哼,父亲不是说阮三能干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那人揉了揉眉间,显得有些烦躁,唤了布政使到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啊!大人……大人,这不好吧!”布政使被吓了一跳。  “林生,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嗯?”阮大爷一双眼睛中闪过一丝血色,大丈夫不狠,难以立业。  林生,也就是那布政使,退后了一步,略有些无奈心慌,“大人说的是,林生……林生这就去办。”  没过几日,城外的难民全部被官兵赶入了城内的难民区,城外已经不见了难民的踪影。也不知道为何,难民区搭起了施粥赈灾的棚子,之前暴动的难民也不再闹了。对于百姓来说,这种时候能有吃的已经很满足了。他们在心心念念等着朝廷拨款下来进行家园的重建。  当凤倾宁一行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百姓们在难民区排队领着粥,看着貌似都很平和。  “这……老大,那老匹夫的粮食不是都送给昭国了么?为何……”小五子向来藏不住话,恰好这次出来只带了他和萧慕白,要是青儿还在这里的话,两人指不定得吵吵闹闹一路了。  “小五,你去领一碗粥来。”凤倾宁闻着这空气中香甜得有些过分的米粥,觉得有些不对。  小五有些疑惑,不过听话地就跑上前去。那小子拿出怀里的一个烧饼就和角落里的小姑娘换了一碗粥回来。  “老大,给!是这粥有什么问题么?”  凤倾宁接过粥,捞出了几粒米,碾碎,闻了闻,却不想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呵,阮明安的脑子也不差。”现代常有将陈米加工成新米的手段,而这阮明安居然在煮粥时加入了米酒。这样一来不仅使得米没了陈旧的味道,还显得格外的香甜。但是,这陈米就是陈米。吃了必然会坏事!  “萧叔,今晚上传信给十九。让他与小王爷的粮队接洽。”  萧慕白捋了捋胡子,说道:“好的,大小姐。”说完几人便向苏江城里的别院而去了。
  第二日,总督府书房。  “大人,预计不出五日,这陈米也要吃完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林生在阮明安的指示之下,大量收购其他县城粮商手中的陈米,但是也禁不住这么多难民的消耗呀。  突然总督府的管家从外边走了进来,附在阮明安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阮明安听后便笑了出来,显得略有些意味深长。  “哈哈哈,林生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先下去吧。”林生看到他的笑,反而有些瘆的慌,有些心慌地便往外走了去,而管家看到这场景,便从暗处引了一个人出来。  “阮大,那些难民处理得如何了?”  “回大人,不出所料,施粥三日后,那些老弱的难民已经病死。”  阮明安摩挲着手指,沉吟道:“不不不,这样子还是太慢了。至少要想办法撑过十日。”他将手放于脖子处,做了一个动作,挑了挑眉,“你可懂?”  阮大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答:“是!”  此时的阮明安没想到,在这苏江城里居然还有人敢向他阮家下手。  别院。  “老大,气死我了。”小五子鼓着腮帮子,一脸气愤的样子,“那些难民居然觉得阮明安是个好人。”  萧慕白拿着破羽扇扇了扇,笑道:“你这臭小子,这般不稳重,下次可就不带你出来了。”  凤倾宁弯了弯桃花眼,“你以为阮家这次还逃得了么?”此时的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这火一开始就没有包住。  “吩咐青城他们明天散布消息。就说总督府,粮仓已空,撑不过三日!”能够温饱,对于难民来说自然是好的。但是,这饿怕了的人,一恐慌起来,发生什么就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了!  “大小姐,十九已传来消息,我们的粮食已经到了京都,并且暗中将消息抛出。阮家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让十九和阮家的人接触,并且用高一倍的价格出售。”在一个月之前,洛十九就已经在凤倾宁的指示下暗暗将京都的粮食用高价收了个够,更何况这种时期,也没有那么多粮商会想到囤粮。之前的七成粮食,便包括京都的粮食!而夙玉得到的四成不过只是她在西部收的四成!  她记得前世,苏江发生了一场大水灾。这一场水灾却成为阮家成就好名声的踏脚石,当年她只知阮家大爷阮明安将老弱病残杀尽,而后将京都粮食运来填补这方的缺失,还散步谣言说是阮家人花了大半家财,只为救济百姓,赢得了一个好名声,以至于后来就算是阮家成为那乱臣贼子,民间依旧有大量的支持。  只是,这一世,她怎么会让他们成就盛名!  “好嘞。”萧慕白摇着破扇子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大老大……”小五子在门外有些焦急地喊道。  凤倾宁打开门,笑道:“又这般冒冒失失。”  “老大,我刚打听到,难民区最近很多百姓失踪,那些老人和小孩子都是一副病弱的样子。”小五子喘了一口气,“我……我便请了城中的大夫去了一趟,大夫却说……这些人都是体质病弱。”  “阮家的人,果真是不折手段。”  凤倾宁顿了一顿,“你先与我去一趟难民区。”城中百姓居然能被阮家大爷安抚到如此境地,这阮明安也算是一个人才!
  当他们到达难民区的时候,却发现某人一袭白衫,蹲在一旁给人煎药。往日呆呆傻傻的样子,看着居然也看出了几番风华。  “许先生为何在这苏江?”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许卓然手一抖,一个不查坐到了地上,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那张白净的脸上尽是乌黑,看着男装的翩翩少年道:“倾宁姑娘!”听着这语气,似乎很愉悦!  小五子上前拦在凤倾宁的身前,有些炸毛地说道:“许先生,你居然还打老大的主意,你……你居然还跟到了这儿!”  许卓然站起身来,耳朵有些微红,说道:“在下,在下只是觉得倾宁姑娘不应抛头露面!”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凤倾宁的脸色。  凤倾宁微微一笑,抽出一方帕子,递给许卓然。  “许先生会医术?”  许卓然拿着绣着木兰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脸,看到帕子上面沾染的一丝乌黑,便红了脸,偷偷地将帕子塞进衣袖了。  哎喂!不要当大家都没有看到好伐!  小五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真是狼子野心!真是司马昭之心!真是做的太明显了!  许卓然傻笑了笑,“卓然少时曾和师傅学过医术,略懂一二!”  凤倾宁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么依许先生看,这些难民是何症状?”  许卓然脸上略有些疑惑,说道:“卓然才疏学浅,不知这些百姓吃了什么,肠胃受到损伤?”  凤倾宁弯了弯嘴角,说道:“便请许先生多上心,查验一番了!”  许卓然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老大,明明是……”小五子脱口而出的话被凤倾宁一个眼神拦了回去。  明明是粥出了问题啊!  “倾宁姑娘……”看到凤倾宁似乎要走,许卓然略有些尴尬地出声。  凤倾宁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要说什么。  “倾宁姑娘,能否收留在下?在下刚到这城中,无处居住。”许卓然有些羞涩的说道。  小五子忍不住了,炸毛了:“许先生,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不是你常说的么?”现在是什么情况,要登堂入室么?  许卓然轻声说道:“可……可小五兄日日不离倾宁姑娘,实在是对倾宁姑娘的名声有损,卓然与倾宁姑娘已有肌肤之亲,自然是……”自然是无碍啊!  话未说完,便被小五子抓住了领子。  “你说什么!肌肤之亲!你这登徒子!”小五子气急了,不管周边围着看热闹的人,便动手了。  凤倾宁上前抚下了小五子的手,有些无奈地对着他说:“将许先生带到别院,我还有要事要办。”对于许卓然这个人,凤倾宁已经没有辙了。自打不小心救了溺水的许卓然之后,这些年她走到哪儿,许卓然就会碰巧跟到哪儿。  小五子有些不情愿,一副恶狠狠地大爷样,说道:“跟着我来!”  许卓然也没有计较什么,有些呆呆地笑着便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看看凤倾宁远去的身影。  小五子不耐地扯了一把,别看了!好想把这人再扔河里去,怎么办!
  而此时的凤倾宁却已经在苏江城最繁华的街上晃荡。这苏江水患似乎并没有给这城里人的生活带来什么不便。  “好俊俏的公子!”  “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哎哟,他在看我看我,怎么办?”  凤倾宁一身男装,俊逸非凡。白衫少年,翩翩公子如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雅致之下又带着一些痞气。一把折扇玩得出那么多花样,梳着的头发散落了几丝。灼热的日头下,竟然给人些许凉意!  “啊……”一个女子撞上前,不经意地摸了摸凤倾宁的手,后者表情不自觉地僵硬了,“奴家的脚……脚崴了……”那女子一把跌倒在凤倾宁的怀里,有些委屈地说道。  “姑娘,可还好?”凤倾宁状似扶了扶她,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许。  长得俊!声音更好听!  “奴家不好,奴家的酒馆就在前边,公子可否将奴家送去?”那女子长得十分妖娆,眉目顾盼间尽是颜色!  凤倾宁收起折扇,有些羞涩地对着周边的百姓说道:“这位姑娘似乎脚伤了,可有人替在下送这姑娘一程?”  “我!我!我来!”  “别挤,让我来!”  那女子一听,柳眉一横,便紧紧趴在凤倾宁身上,低声道:“公子还真是无情!莫不想打听消息了么?”  凤倾宁眉微挑,半蹲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女子一声惊呼,便将手环上了她的脖颈!  “啊啊啊,苏三娘那个泼妇!”  “公子,这苏三娘就是个不守妇道的!”  心碎了一地,为何这么俊俏的公子都被苏三娘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给勾搭走了!  不像别人看到那般暧昧,这两人此时可算是剑拔弩张!  “都说这苏江城内,有一人通晓天下事,能断鬼神言。在下……还真未想到是姑娘你。”凤倾宁扯了扯嘴角,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苏三娘看着快到酒馆了,一个窈窕地便下了她的怀抱,“只可惜这能断鬼神言,还不是牡丹花下死!”  她苏三娘一辈子不爱财,不爱名,只爱美男,“说吧,你和洛十九什么关系?”在她每日经过的路上等着,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等着她上前调戏。想到这儿,苏三娘只想狠狠地敲自己脑袋!  凤倾宁笑看着她说道,“十九是我义兄。”想到早间那只胖鸽子上写的纸条,她就忍不住想笑。想到十九那一脸冰块面瘫的样子,写下色诱二字!  “笑什么笑!”她苏三娘阅人无数,居然扑上去才知这人是女子!居然是女子!居然还是洛十九那个冰块的义妹!义兄义妹什么的,最容易出事了!  她气急得踹了酒馆的门,酒馆里的客人都一脸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继续喝!”苏三娘作为一个豪放的女子,大吼了一声。那些酒客也是常来的熟客,看到这模样便知道三娘估计又被美少年拒绝了。  “三娘,为何这般……凶悍?”凤倾宁走进了酒馆,带着一丝凉意。  众人的下巴都吓掉了,这……这三娘今日终于带了一个美少年回来?  “还不给老娘进来!”苏三娘越想越生气,洛十九的义妹!哼!
  凤倾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无奈地走了进去。  欸,这美少年真的被苏三娘骗回来了?  “上去,给老娘把包间整理出来!”苏三娘转过头,理了理头发,咬牙切齿地对着凤倾宁说道:“跟着老娘上来!”  啊啊啊啊啊!苏三娘这是想辣手摧花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不好吧?  “苏三娘……”一个熟客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那可怜的孩子,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哎,谁叫你长得好,还遇上了苏三娘呢!  “罗老头,喝你的酒去!”苏三娘看着凤倾宁慢慢吞吞的样子,直接拉着她的衣袖,向着楼上奔去!  苏三娘到了包间门口,一脚便踹了进去,那声响让楼下的人心颤了颤。  真的……真的好心急,不忍直视!小公子,你自求多福!  “别让人上来打扰!”苏三娘吩咐了边上的小二一声,那小二淡定地点了点头,便随手关上了门。  还真是训练有素啊!  “说吧,什么事儿!”苏三娘坐下,拿着茶壶便斟了两杯茶。不说这火爆的脾气,就是这斟茶的手势还是优雅的!  凤倾宁接过喝了一口,便说道:“我想知道阮明安的粮库在哪儿?”不是这总督府的粮库,而是阮明安的陈米库!  苏三娘将茶杯砰一声放下,“阮明安?”那模样有些狰狞!  “怎么三娘不答应么?义兄说三娘欠了他一个人情,他便让我前来讨这么一个人情?”凤倾宁看着她,玩味儿地一笑。  苏三娘咬咬牙,洛十九!  “既然是欠他的,那便让他前来,你不过是一个义妹而已!”  凤倾宁放下茶杯,身子向前微倾,“可是义兄说,苏三娘是一家人啊!”对不住了,十九,这苏三娘的性子还真是对她胃口!  苏三娘将头一撇,只是耳朵有些红,“谁……谁和他是自己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鸭子嘴硬!凤倾宁也不管某人是多么小鹿乱跳,多么羞涩,微微一笑说道:“三娘做我的嫂子,我是乐意之至,义兄素来不会照料自己。”  远在京都的洛十九,感觉身躯一凉!  苏三娘转过身去,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真是太羞耻了!洛十九那个冰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假装一脸镇定地转过身说道:“这事儿以后再议。陈米仓的位子,我并不是很确定。不过,我得到消息是在总督府的后山。”  这阵子,阮明安的人一直在后山和难民区之间来回,若不出意外便是在那里了!  “现下,苏江的消息已经被控制住了,这城内的百姓依旧是安康无恙,只是那苏江边上的数万百姓却流离失所。”苏三娘转身看着她说道,“这阮家不是那么好动的!若是需要帮忙,你可以开口,就算是……”  “就算是看在我义兄的面子上么?”凤倾宁微微一笑,看着对面那人又要恼羞成怒了,忙说道,“多谢三娘了!”  苏三娘走到一旁的书桌边,将墨砚转了三转,突然出现了一个暗格,她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这便是总督府的分布图,希望能帮到你!”  凤倾宁接过,微微倾身,行了一个礼,随后便打开一旁的木窗,一个闪身便不见了。
  凤倾宁拿着分布图便回了别院。一到院子里面便看到许卓然一脸的气愤地想要出门,而小五子死命地抱着他!  “许先生,冷静点!”  “哎哟,你怎么咬人?”小五子吃痛地松了手,不会是被阿花咬多了,也染上了咬人的习性。  许卓然怒极道:“他们怎可如此!居然拿了陈米糊弄百姓,简直是……简直是丧心病狂!”许卓然在查探的时候并没有道施粥的时候,只是这傍晚时分又开始施粥了,这看似半吊子水的大夫出门去造福百姓,结果发现了粥中的秘密!  小五子去的时候就看到这傻傻的许先生和施粥的人在辩驳,硬是说人家的用的是能害死人的陈米。还说总督府的人丧心病狂,罔顾人命!那些施粥的家丁听了就拿着木棍上前去打。小五子想想这许先生也算是半个栖凤寨的人,便将人拖回来了。  许卓然一脸愤怒地便向着院门跑去,却不想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凤倾宁。  “倾宁姑娘……”许卓然觉得每次见到凤倾宁都是这么狼狈的模样,“倾宁姑娘,这城外的百姓吃的都是陈米,你……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所以才那么一脸意味深长地对着他说,让他好好查验。  凤倾宁看着他,道:“你此时出去有什么用?”  许卓然有些不能理解,还是有些激动,“倾宁姑娘,那些都是人命,卓然不能置之不理!”说完便跑了出去,也不理会凤倾宁。  “欸,许先生,许卓然!”小五子简直无奈了,向前跑了几步,“老大,这可怎么办?”  凤倾宁看着许卓然跑远的身影,说了一声:“跟着他,别出事就好!”  小五子听了之后,只好应了一声,随后便疯狂地追着那个身影。  “许……许先生,你慢点!”小五子一把抓住前面那个人,不就是一个教书先生么,怎么跑的这么快?  “你跟着……跟着我做什么?”许卓然走的有些急促,微微喘气。  小五子跟在他边上,一脸郁闷,“老大让我跟着你。”  许卓然听后不知脑补了些什么东西,玉白的面色微微泛红。小五子看后又差点炸毛,居然还觊觎着他老大,“许先生,我告诉你,你别打我们老大主意了。”  “卓然只是报恩而已,古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们老大不在意的。”  “古人云,结草衔环……”  两人一路拌着嘴到了难民区,期间小五子几次三番想逃离这个教书先生,只是想到自家老大的吩咐,他不得不忍受。吵架吵不过,打又打不得,怎么办?为什么阿花没有跟着来?说起来,许先生估计这一辈子最怕阿花了吧!  “许先生,我们来做……”什么?话还没完,小五子就看到平常斯文无比的先生,一把抄起路边的木棍,将人家施粥的锅砸了。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随后反应过来,一把上前抱着。
  “许先生诶,住手,住手!”小五子冲上前在几个家丁的围攻之下将人捞了出来!  “混账,你们居然敢砸了施粥的锅!”  “上,打死他们!”几个凶悍的家丁一脸要打死他们的模样。  小五子抢过一根木棍,将人挡住说道:“大哥大哥……几位大哥,这人的脑子不好使,他不是有意的!”说着便要从兜里拿出银子,老大说过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你怎么不看好这傻子!”家丁看他也算是上道儿,重要的是这小子拿了那么一袋银子,估计有好几十两吧!他们可耻地心动了!想想这些贱民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便想做罢了!  难民们立马趴在地上,不顾这滚烫的热气,直接用手抓了起来。一天两顿的粥,虽然不至于让人饿死,但是也总是吃不饱啊!直到粥没法喝了之后,他们便将怒气都撒到了许卓然身上。  “打死他!他居然把咱们的粥给砸了!”  “打,打死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  ……  难民们拿着身边可以砸的东西便向着许卓然砸了过去,有些人还直接上前动手了。  许卓然狼狈地左躲右闪,破口道:“这陈米熬得粥要害死人的!”  “你们的老人和小孩不是都病死了么!不出十日,你们这些人都会活活地被毒死!”  有些难民听了这话便收手了,似乎在想这人的话该不该信,但是有些人却是不讲理地继续闹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米这么香怎么可能是陈米!”  “城中大夫都说了,是体质弱!”  许卓然将头上的菜叶一摘,随手一扔,“这分明是中毒,若是你们不信……不信可以继续等着。”说道这儿,他似乎有些不忍。等着便是等死,或许只有死了很多人,他们才会信他吧!  “臭小子,你居然敢骗我们!”那些家丁一脸横肉,大吼道。几人用力,将小五子掀了出去,后者一个后空翻站住了脚!又是许先生害他!  几个家丁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是那强壮的身躯是摆在那儿的。但是小五子在他们的夹击之下,显得游刃有余,看到许卓然那傻子又被围攻了,一个顺溜儿便钻了进去,将人带了出去了。  “哎呦,许先生……我们赶紧走吧!”怎么以前没有见着你是个闯祸精呢!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的!  许卓然看着这么大的阵仗,也略有心戚戚,跟着小五子便跑,还不忘将那边还没煮好的锅给砸了。  “哎呦,我的祖宗,快些呀!”两人狂跑向别院,那速度直直赶上阿花撒欢的速度了!  两人到达别院的时候,凤倾宁依旧还在院门口,似乎从来没有动过。小五子看到自家老大有些羞愧,都怪他,没拦着许先生,真丢人!  “倾……倾宁姑娘。”许卓然可耻地结巴了,想想被那么多人追,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应当是可为的……吧!  “既然回来了,就收拾收拾吧!”凤倾宁保证她没有想笑,两人一身狼狈的菜叶是怎么回事!  小五子扯着还想说点什么的许卓然急忙忙地向着澡堂而去,很丢人的好么,许先生请问你每次在心上人面前都这么狼狈真的没有心理阴影么?  沐浴过的许卓然看到自己房间的木桌上的瓷瓶,拿起闻了闻是金疮药,不自觉地将药瓶放进怀中。
  天渐渐黑了,今夜的夜空没有月光,也没有三两点星子,看样子明日又要继续下雨了。  总督府占地十分广,算是阮明安的老窝之一,从这些建筑上可以看出阮家的财大气粗,连瓦檐都用的是白玉石。进门的是大厅,后边都是空旷之处,只有矮小的灌木。真是小心,无处藏人!灌木丛后是一片湖,湖面十分宽广,湖面上只有密密的荷叶在夏风中摇曳。  凤倾宁提起轻功,便踏湖而去,轻点荷叶,直奔湖心亭。湖心亭的的右侧便是主宅,此时还是灯火通明。她小心地向前探去,沿着廊桥小心避开巡逻的士兵。  “三弟,你怎么突然来了?”阮明安看着坐在书房上把玩着狼毫笔的阮明瑞,吓了一跳。  阮明瑞抬起头,眼睛幽幽地看着他,显得有些可怖,“大哥干了这么些混账事,老爷子让我来收拾摊子!”  阮明安被他说的有些羞愧,但是他有些气急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阮家。”  “哦,为了阮家?大哥为了阮家就把总督府三年的收成送给昭国?”阮明瑞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但是阮明安却是心惊。  “你……你怎么知道?”这事儿他谁都没告诉,虽然他是想将上官家的人弄下马,但是却存着私心。  “大哥以为这世上的墙都是不透风的么?”这苏江地区虽然是他这傻大哥说了算,但是除了这总督之外,但是每隔三月便有监察使巡查,而这监察使便是和阮家对立的上官家。  阮明安听了这话之后,便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大哥还是将与昭国协议的册子交于我保管吧,如何?”  阮明瑞看着自家大哥一脸红白相间的脸色,笑出了声,这笑声让阮明安更加地尴尬,“我说笑的。京都的粮食已经谈妥,过些日子便和朝廷的赈灾款一起过来。”阮明安在发生水患后只是向上递交了一份折子,并且将这里的情况轻描淡写了一番,所以这赈灾款并不多。  至少,不够补这个缺。  一本小册子甩了过来,阮明安接过,看到里面的内容瞬间傻了,连册子什么时候掉落的都不知道。  “三弟,这……这……”  “没错,这便是今次买粮的账册。所用银两全都载入册子,大哥记得将银子还给我和爹。”阮明瑞扫了阮明安一眼,轻笑着说。  一百万两!  阮明安跌倒在地……  “三弟……三弟,三弟帮我!”阮明安扯着阮明瑞的裤脚,眼神有些涣散。  阮明瑞低下头,用狼毫笔抬了抬大哥的下巴,微微眯着眼睛,“当年,杀了凤雪桐的时候……”说着便将他推到一旁,大笑着走了出去。  凤倾宁听到那笑声,随即便隐了踪迹。  “凤雪桐,凤雪桐……”阮明安一声声地重复着,似是怀念似是恨极。  渐渐地,阮三爷也消失在这主宅之中,直到那人走了很远,凤倾宁才走了出来。若是她没听错的话,那阮三口中的凤雪桐,便是她娘!  此刻,她也没有管那么多,反而小心地向着书房移动,倏尔便趴在了屋顶上。  屋内的人,慢慢起身,走到书桌旁,将墨砚边上的书翻开。  咔咔咔……书架上的书向两侧推开,露出一个方盒子。阮明安抚了抚盒子上的灰尘,准备打开。  “有刺客有刺客!”  “来人,有刺客……”  此时院中灯火通明,士兵举着火把。凤倾宁心中一惊。  “快,快抓住他!”  阮明安被外面的人喊的一阵心惊,暗卫现身,立马将他护在了中间,他一手拿着方木盒子,一边向着外面跑去。  夜色中只看到一个劲瘦的黑影一掠而过,众人追在身后,连阮家的暗卫也出现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阮大人这民脂民膏收得可心安?”那人一边潇洒地用箫挡着暗卫的攻势,一边对着突然跑出来的阮明安说道,动作尽是清俊风流!  他便打着,还向着凤倾宁的方向看了一眼,状似无意。  他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那黑衣人看着远处盯着这边的阮明瑞,一个转身便向着苏江河那边跑去,边跑还不忘挑衅追杀他的人。  总督府的人都被他引到了另一个方向,这反而给凤倾宁一个喘息的机会。  她小心地向着山顶而上,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直到山顶……  这山顶上守着的人并没有那么多,或许阮明安觉得没人敢穿过总督府上到后山吧!两个捕快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很是懒散。  “每日都有人来搬这些陈米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一个人小声地附到另一人的耳边说道:“我和你说,据说这些米是救济灾民用的。”  “啊!这些……这些米怎么能吃呢!”  那人喝了一口酒,答道:“谁知道呢,大人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咯!”  唰,一阵黑影闪过,那喝酒的两人已经悄无声息。
  “搜,赶紧给我搜!”  “上后山……”  阮明安这时终于想到,这或许是那些歹人的调虎离山计!他回到书房之后,却并没有发现有翻动的痕迹。那么,那些人,是冲着后山来的?!他显得有些慌张,赶忙带人上了后山。阮明瑞看着他这样子,也没理会,自顾自地带了人上后山查探,毕竟都是阮家人,不是么!  凤倾宁自然也听到了山脚的动静,她看着堆在山崖边上的陈米,扯了边上的火把便投了进去。似乎烧粮食的事情,她做的越来越顺手了。火光亮了起来,山下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赶紧,赶紧上啊!”  “捉刺客!”  山顶上的火光越来越亮,凤倾宁还不忘运功拂袖,再添一阵风,霹雳啪啦的声音响起。从山脚上来只有一条路,那便意味着她除了跳崖别无出路,幸好这阮家的后山崖并不算特别高。  当阮三爷到达山顶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身影飘然而下,那一丝熟悉让他一阵晃神,随后便看不见了人影。  而阮明安上来看到这漫天的火光,一个腿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完了。他喘着气像只丧家犬。阮家三兄弟,阮大爷捞了一个总督的官作威作福,阮二爷早逝,这文武双全又深不可测的阮三爷终身不娶,让阮大爷看不起,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求救这个他又厌恶又心存敬畏的弟弟。  “三弟……三弟,我将册子给你。那粮食……”亲手将自己的把柄交到别人的手中是什么感觉,现在也只有阮明安才知道吧!  阮三爷回过头来,似乎不大在意那个逃跑的刺客,“大哥说的是什么话,弟弟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三弟,三弟只要你这次帮我,家主之位我绝对不……”阮明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呵呵呵,阮明瑞轻轻笑出声,家主之位又如何,他在意的从来便不是这些!  “后日,大哥便可以看到京都的粮食了!”阮明瑞拍了拍衣袖上飘来的灰尘,说道。  京都到苏江相隔千里,居然只两日便能到了?  阮明安有些不可置信,“三……三弟……”你居然动了那支势力?家主居然将那支势力交给他了!  “这还要多谢大哥呀!”阮明瑞状似没有看到阮明安那青黑的脸,说道。这傻大哥闯了这么大的祸,气的他们家的老爷子连同长老院直接将这只势力交给了他!  阮明安气的吐血,但也于事无补了!  而在山脚的凤倾宁却是一身凛然之气,冰冷地让人无法靠近!她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在炎热的天中,有不少已经腐烂了,气味可谓是让人无法忍受!尸横遍野!不少都是死于刀剑之上!大多都是老弱病残!  她眉间紧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便抽出了腰间的剑,冰寒的剑气迫人,一招又一招,耳边的簌簌落叶而下,风声鹤唳草木萧瑟,停下之时,剑所指的那方野草上竟染了霜意!  哗哗哗,这附近的松乔竹木纷纷倒下,掩盖了那些人的尸身。凤倾宁没有回头看一眼,朝着深处走了去!
  凤倾宁回到别院时,神色不大好,小五子和许卓然两个二货都很识趣儿地没有上前去招惹。  第二日,城中谣言四起,难民不再偏安一隅,反而进城乞讨了,毕竟传说中一发疯就砸锅的许先生把他们的锅砸了,今早上也没有施粥的人来。饿了两顿的人已经受不住了,纷纷进城。  哪知,进城便听到传言,总督府的粮食不够了!他们并未注意什么总督府的粮食不足三日,只知道他们又要饿肚子了,没有人给他们吃的了!于是一个个拿着碗,拿着路边捡的石头木棍便将总督府给围了起来!  路人们纷纷围着看热闹!  “听说这总督府今日没有去城外施粥,这群难民就闹起来了……”  “不不不,俺听到的可不是这么说的,听说这总督啊将陈米兑酒煮粥给难民喝,结果喝死了不少人啊?”一个清秀的小伙子憨憨地说道。  “俺娘说,一天晚上她起夜,看到总督府的人扛着大粮包去了码头……”  “这……这是什么道理?莫不是总督将粮食给独吞了……”  小伙子挠了挠头,说道:“俺不知道。”待那人还要问些什么内幕却发现刚才憨厚的小伙子不见了,于是本着八卦之心,他又将这事儿给身边的人说了。  “哎,你听说了么?那个谁谁谁……”  “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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