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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系统安全漏洞,爱思唯尔期刊撤回11篇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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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几个新闻报道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爱思唯尔编辑工作系统遭到骇客入侵,热门博客披露遭骇期间的同行评审结果是假的,这项安全漏洞与同行评审过程的伪造导致11篇中国、印度、伊朗及土耳其作者投稿至爱思唯尔期刊的稿件遭到撤销。  爱思唯尔全球企业关系副总裁,一位(JOLT)期刊杂志的编辑曾在10月下旬发现有2篇指派给他的稿件已有评审意见,但他尚未邀请任何评审员,爱思唯尔团队进一步调查后发现,有人搜索并使用该编辑的信息登录系统假造评审意见。不过,这几篇稿件的作者并未涉及此次的入侵行动,是无辜的受害者,期刊遂邀请他们再次投稿,而这次的评审过程将在一个月内完成。  入侵系统的人身份与动机不明,假造的评审报告都写的很好且提出正面意见,爱思唯尔已经删除遭骇的编辑账户,此外,Tom Reller表示他们已经采取防护措施来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Eddy博士国际期刊发表支持中心内容由专家团队支持提供∷【意得辑提供专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此文同步刊载于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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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救人  月光如流水般洒下,一道身影如若流星,几个闪烁,眨眼间便冲上山巅。身影停下,那人远眺群山,略显削瘦的身材迎风如剑一般矗立,给人以坚毅、锐利之美感。他缓缓舒展双臂,像是鹏鸟展翅,似欲乘风飞去;更像似要敞开胸怀拥抱天地;又或似要舍弃自我,融身于这大自然。他便是武当掌门逸云道长的首徒弥途。  良久,弥途收回双臂,心中喃喃地道:“师父常说‘看山不是山时,武功方能小成;看山仍是山时,武功方至大成。’我却始终悟不出其中的道理,看来境界还是未到。”想到此处,弥途不禁自失的一笑,“看来自己是着相了,武当修道习武都讲究的是顺其自然的大道,绝急不得,虽然大比武在即,自己也切不可因一时心急而入了歧途,那就得不偿失了。”  弥途略一静心,轻提一口气,凌空几个纵跃,便踏上了一棵十几丈高的古树树巅。他展眸望去,就见月朗星稀,远山如黛,天地一片宁静祥和,他舒展开心情,那一丝的执念渐渐远去。此时山风徐来,轻轻拂过心头,更有几分自然的道韵流入心间。弥途心中一片宁静,只觉这天地与自己渐渐不分彼此,已然融为一体。  弥途于树巅盘膝而坐,静心吐纳,宁神体悟。徐徐的风,轻轻地虫鸣,流淌在心间,恍然间,他已然不是自己,就是这大自然的一股风,一只虫,在山间飘过,在草丛中跳跃。而那远远的山也已然不是山,就是他胸中的丘壑,随着自己的心在轻轻地跳动。  弥途面露微笑,气静神宁,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忽然,弥途眉头皱起,他长身而起,低头望去,就见山路间一道黑影急速冲来;在其身后有十几人速度与她丝毫不差,紧紧跟进。顷刻间一众人已到近前。  “嘭、嘭”突地几声弦响,几只弩箭,划出道道乌光,射向最前的那道黑影。那黑影接连几个急闪,却是未能尽数躲过,一道乌光划过肩头,立时鲜血迸现,黑影踉跄几步,速度有所减慢。就在这眨眼间,那落后十几人已然纵身围上来。  就听其中一人森然道:“弃械投降,饶你不死!”  先前那人却毫不慌张,自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长剑,斩下一角衣衫,向肩头一绑,冷哼一声,冷冷的道:“几只鹰犬而已,也敢大呼小叫。”弥途听了心中一动,“是个女的!”。  听了女子不屑的嘲弄,当即有两人怒吼一声:“找死!”便各挥刀剑扑了上来。使刀者迎头劈下,使剑者挥剑横斩,两人同时出手,配合默契,立时封住了女子的全身,显然训练多时。  女子面对两人狠辣进攻毫不慌张,她不退反进,身形诡异一闪,蹂身攻上,竟是后发先至,剑身划过剑客肩头,剑尖已然点向刀客的咽喉。但听“啊!啊!”两声惨叫传来,只见剑客肩头中剑,鲜血迸现的同时被女子一脚踢飞;那刀客堪堪躲过封侯一剑,却在脸上划出一道血沟,惊慌之中被女子剑柄点中胸口膻中穴,正要委顿倒地,却又被女子一脚踢出丈远。  弥途心中见了,不由暗叫一声:“好!这女子好身手!”。而再看那十几人,却是同时失声,惊愣在当场,显然是没想到女子竟是这样棘手。  好一会儿,那十几人中为首的一人方大喝一声:“好!我来会你。”只见他双脚猛地一跺,手中双锤并举,扑上前来,他左手锤在前,右手锤在后;竟是攻中有防,防中有攻,攻防兼备。显然是对女子迅疾诡异的身手颇为忌惮。  女子见他力大锤沉,攻守兼备,自不与他硬碰;脚下一划,身体急旋间,已然来至对手侧后,她剑随身走,长剑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刺向对方的后背。那使锤的人早有防备,却是身随锤走,他右手锤抡下,砸向剑身;左手锤横扫,直取女子的头颅;依然是攻防兼备,防中有攻。锤重剑轻,那人显然是想发挥兵器的优势,以力压人。  女子那里会不明白他的想法,立刻撤剑翻身,躲过砸来的一锤,长剑挽起朵朵剑花罩向对方的全身,快速攻上。只见她长剑飘忽诡异,虚实不定,更是疾如骤雨。一时间竟逼得那使锤的人手忙脚乱,步步后退,但他仍是防不过来,不时便见几道剑光闪过锤影,点点血珠飞溅,还伴随着男子几声愤怒的惨嚎。  使锤的人虽受伤不重,却是狼狈不堪。他连中几剑,却见手下的人仍不上前帮忙,不由大声怒骂道:“一帮蠢货,傻愣着干什么!并肩子上,宰了她!”其余的一众人方才如梦方醒,各举兵刃恶狠狠扑上前来。  那女子却毫不慌张,就见她展开身形,长剑挥处剑花朵朵,如穿花蝴蝶般在众人群中快速穿梭,顷刻间连伤几人。  但那众人或是惧于头领发怒,或是本就是好勇斗狠之辈,虽接连几人受伤,却仍是是狠斗不退。尤其是使锤的人先前吃了女子的亏,更是如受了伤的恶狼般,他锤锤生风,追着女子猛打。他力大锤重,又有众手下策应,竟全然不顾防御,只是一味斗狠,很快便给女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数次将女子逼入险境。  时间一长,那女子渐渐体力不支,就见她呼吸沉重,身形逐渐迟缓,渐渐处于下风。众人更是趁势猛攻,紧紧缠住女子,使得她无法脱身。那使锤的人寻得机会,立刻趁机抡圆双锤对女子劈头砸下,他双锤生风,急狠异常,眼见那女子已是再也无法躲过。  弥途见那一众人对一女子连下狠手,早已是深深皱起眉头,此时见那女子已是凶险异常,便立刻纵身跃下。他出手快若闪电,身形一闪便已冲入战圈,就见他双掌挥起运力向锤头拍去。只听“嘭”的一声响,那使锤的人受不住他的大力,竟是一个跟头翻出丈远,又“蹬、蹬、蹬、”连退十几步,方才收住身形。  此时,使锤的人只觉双臂酸麻,险些握不住双锤,他心中惊怒不已,再定睛看时,就见弥途双掌连挥,眨眼间将逼近女子身边的人纷纷击退。  使锤的人见弥途出手迅疾,功力高深,而且力道招式又极为精准,只是击退众人,并未使一人受伤,不禁大吃一惊,心中知道来人不可敌。他立刻双锤一摆,喝住一众人,对弥途拱手问道:“这位朋友,大家毫无过节,为何阻我等的事?”  弥途击退众人,面色一沉,回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锄强扶弱方位豪杰本色,你们何以对一位女子下如此重手,必欲除之而后快?”  弥途话音刚落,就听人群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哪来的毛头小子,竟敢管大爷们的事,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小心惹火烧身!”  弥途迅疾出手击退众人,本欲以此手段吓住众人,使他们知难而退,不曾想却仍有人挑刺露头,看来自己还是心慈了些。他立时眉头一皱,身如闪电般冲入人群中,单手抓起那出声的人,用力将其摔出,紧接着回身原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听着一声惨嚎于远处传来,寻声望去时,就见方才那出声的人已是于地上哀嚎翻滚不断,竟一时起身不得,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迅疾的手段,立刻同时惊出一身冷汗,都是战栗不敢言。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有树林深处传来,人未见,声音也不大,但那哼声却犹如在耳边炸响一般,震得众人皆是心中一颤。弥途更是心中一惊,立刻想道:“高手,而且绝对是内家高手,此人深不可测。”不由暗暗凝神戒备。  
    第一卷第二章一个高手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魁梧的身影自林中走来,那人步伐不疾不徐,稳健异常,虽无声势,但他一步步迈下,就像一步步踏在众人的心间,让众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步伐砰砰直跳。  弥途不知来人是敌是友,面色凝重,全神戒备。却听得身后女子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起来,他回首一看,就见那女子原本嫣红的俏脸逐渐阴沉,似要结霜;一双极为迷人的凤目,似要喷出火来,愤怒、仇恨渐渐在眸中凝结;她恨恨的盯着那走来的人,双眸一眨不眨,握剑的玉手,关节发白;那窈窕的身躯更是紧紧绷起,似乎有一座火山在她躯体里潜伏,随时都会爆发。弥途心中暗叫,“糟糕!是她敌人。”  那使锤的人却面露狂喜之色,他疾步奔到来人面前,抱手躬身,颤抖着声音道:“廖大人……”他还待多说,却见来人一挥手止住了他,对只是他略一颔首,便自径直向弥途二人走来。  来人似乎毫不理会女子的反应,只是盯着弥途打量了好一会儿,方道:“武当的人?想来你便是逸云的得意高徒弥途了吧?”  弥途有些迷惑,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对方竟一语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难道他与自己师门有些渊源。但面对如此高手,弥途心中却一点也不敢放松,当即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正是晚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来人淡淡一笑道:“你倒识些礼数,老夫廖诚。”说罢,双手负后,仍是淡淡的看着弥途。  弥途心中一惊,“锦衣卫!官府的人。”弥途记得师父与自己谈起过,当今武林顶尖高手只是寥寥数人,但这锦衣卫第一高手廖诚绝对是  排的上号的一位;真不知身后这女子是怎样的人,竟要廖诚亲自出手。弥途一惊之后,心情快速平静了下来,略为恭敬地说道:“久闻廖前辈大名,此间事本与我无关,只是,我看这位姑娘并非大奸大恶这人,不知可否放过这位姑娘?”  廖诚见弥途如此说,稍稍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你小子倒是好胆色,逸云果然培养出了一个出色的弟子。”随即却是面色一整,冷声道:“你可知道她的身份么?小伙子,不要做英雄救美的美梦,此间事就是你师父在这也不见得管得了,老夫劝你还是快快离开吧。”  弥途本是孤儿,自幼就被师父收养,那容得别人对师父轻视,听他言语中对自己的师父毫无尊敬之意,不由心中一怒。他刚要开口,却是身后的女子一步迈上前来,对弥途拱手说道:“多谢弥大哥援手之恩,您还是不要管此事了,免得为您的师门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弥途听她的声音如清泉玉石般的悦耳动听,竟一时语塞,正愣神间。女子已然转身剑指廖诚,恨声道:“廖老儿,你我之间,今日做一个了断!”那语气之中尽是决绝之意。  女子话音未落,长剑划起一道耀眼的银光向廖诚疾刺而去。弥途暗叫糟糕,却是阻拦不及,只得在旁凝神戒备,准备随时出手救援女子。他虽不想为师门招惹麻烦,但也不想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遭遇不测,当然他如此作,也是出于对刚才廖诚谈起师父时那种不以为然的愤怒;同时一种说不明道不白感觉在心中游荡,使得他不由得做出如此的决定。  廖诚对于女子迅疾的一剑似乎毫不在意,依然风轻云淡般负手而立;可就在长剑及胸时,他动了,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廖诚左手屈指在剑尖一弹,震飞了女子手中的长剑;同时他右掌疾探,一掌击在女子的肩头。那女子闷哼一声,当即倒飞而出。廖诚却仍是不肯收手,紧随着女子飘然而进,他右臂一抬,又是一掌对女子当胸拍下。女子刚刚负创,且身在半空,无处借力,那里还做得出反应,眼看着廖诚的一掌就要击中。  弥途在女子中掌飞出时已觉不妙,当即轻啸一声,纵身向前。他左臂轻舒,在女子后背一托;右掌疾探,硬撼廖诚一掌。耳听“嘭”的一声,弥途就觉右臂麻辣辣一痛,一股大力涌来,顿时胸中一阵气血翻涌。他强换一口气,左手轻托着女子借势右旋,卸去了对方多半的力道,但却仍是倒退出丈远,方才收住脚步。那女子娇躯一抖,一口鲜血喷出,立时面色惨白如纸。弥途见女子受创不轻,就觉一股无名火自胸中升腾,一双虎目怒视着廖诚。  廖诚不曾想弥途真的出手救下女子,目光中一丝诧异闪过,随即变得凌厉异常,语气森冷的道:“小子果然够胆,那我便送你一起去地下陪她。”说罢便缓步向前欺来。  那女子挺身还要向前,弥途伸手将她拦下,目光扫过四周,见那使锤的人早已与众手下已四下散开,将自己二人紧紧围住。他深吸一口气,略一舒展身体,一股豪气迸发,向廖诚稳步迎上。  廖诚更不打话,一拳对弥途当胸击来。弥途在刚刚的交手中知道对方武功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而且其功力深厚,自己若硬碰断然不是对手。现在只能扬长避短,用近身短打战法应对。当即,他左手划弧使卸字诀迎上;始一接触,弥途就觉对方拳力中正平和且后劲绵绵不绝,自己竟无法化去对方的力道;他立即改卸字诀为粘字诀,左手加力一带,身体急转,肩头用力向廖诚怀中撞去,同时右掌含力随时准备出击。  廖诚见弥途竟敢贴身向前,不由冷哼一声。他右手一翻,抓向弥途的左腕,左掌一挥,拍向弥途的肩头,同时左膝抬起撞向弥途的腹部。  弥途右掌急挥,向廖诚左膝轻拍,一沾即走;他沉肩拧躯,与廖诚贴身急转,已至廖诚身侧;他左臂挥起,肘尖用力向廖诚后背击去。廖诚身经百战,此时那里还看不出弥途的打算,竟也斗得兴起,叫一声:“好!”;他撤腿转身,与弥途迎个面对面,右肘疾抬撞向弥途的左肘,同时左掌于肘底穿过疾速挥出,击向弥途胸口。弥途左臂抬起连削带打,肘尖撞向廖诚的左腕,拳头击向他的胸口。廖诚右掌下挥,拍向弥途右拳,左掌变拍为抓,拿向弥途的右肘,同时他抬起左脚踢向弥途腰间,竟是一招贴身擒拿的招数。弥途收身下坐,左肘撞向廖诚的大腿内侧,紧接着双拳向廖诚胸腹间连连挥出。廖诚一时竟被他这有些无赖的打法搞得手忙脚乱,措手不及之下连连后退。  两人贴身肉搏,电光火石之间交手十余招。廖诚侵淫武功几十年,大风大浪经历不知经历多少,方有今日的成就。他渐渐稳住手脚,低啸一声,掌间带起股股罡风,渐渐将弥途逼了出圈外。弥途就觉自己如一叶扁舟般处于惊涛骇浪之中,逐渐有些进退失据。眼见廖诚一掌击来,自己已是避无可避,他当即单掌使圆,“粘”、“卸”两诀同用。廖诚欺身而进,双掌一搓,绞向弥途掌腕之间。弥途抽掌急退,廖诚却如影随形般欺身而进,双掌一翻,带起一股劲风当胸击到。情急间,弥途只得双掌运力托向廖诚双腕。“嘭”四掌一交,弥途就觉对方劲力如潮,竟托之不动,他堪堪躲过胸口,双肩却被拍个正着,顿觉如遭重杵,一口鲜血喷出口外,倒飞而出。  女子见弥途受伤,急忙抢上前来要将他接住,两人刚一接触,女子就觉弥途身上一股巨力传来,竟也承受不住,与他同时跌出丈远,嘴角血迹隐现,竟是牵动旧伤再度受创。  使锤的人见二人受伤倒地,兴奋地一挥手,喊了一声:“上!”,立刻带领众手下上前拿下二人。  弥途满是歉疚地看向女子,却见女子也正向他看来,那满是关切、感激的目光中一丝柔情显现。弥途不禁坦然一笑,心中却想到:“只要不会给师门带来麻烦就好。”  
    那使锤的人逼近弥途二人,见二人挣扎几下,竟未能起身,显然已是再无力抵抗,他狂喜之下指挥众手下就要拿人。  就在此时,突然山谷中一声高亢而惨厉啸声传出,顿时惊得满山鸟雀齐飞,众人只觉耳膜几欲撕裂,一时头晕目眩,竟有些站立不稳。  弥途心中大惊,暗讨:“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应该比廖诚高出不少,可惜!好像是出了什么不好的状况。”此时,那廖诚也是一脸凝重的望向山谷底处,就见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的从深深的山谷中闪出,几个闪烁间,便已来到近前。  众人定睛看去,就见那来人身材魁梧,满头乱发飘舞,面目狰狞而纠结,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身青衫破烂不堪,古铜色的皮肤下,块块肌肉突起;他虎目圆睁,如正在发狂的野兽般凶狠地盯着众人,让人头皮发麻,心中颤栗不已。  廖诚看清来人,顿时面色大变,心中一声惊呼:“铁木哥儿!”  来人用凶狠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嘶哑地喝道:“都去死!”,声音未落,便如闪电般扑向廖诚。他面目狰狞,状若疯魔,单掌带起一股罡风向廖诚力劈而下,迅猛异常。  廖诚面色凝重非常,他左拳横击对方脉门,同时右掌攻向对方前胸。谁知那人竟是毫不变招,仍是一掌劈下,竟要硬受他当胸一掌,完全是以命搏命,凶猛狠厉。拳掌交击间,廖诚的一掌击虽中了对方,但他自己却被震得收足不住,连连倒退。那人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微顿之下,却紧接着如影般地跟上,他双掌齐出,右掌拍向廖诚的脑袋,左掌击他前胸。廖诚身形不稳,情急之下,只能也是双掌齐出,全力迎上与他硬碰。四掌相交,“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连退几步。廖诚却更是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显然受创极重;他双脚着地后,紧接着又是几个翻滚,方才稳住身形。  廖诚始一站稳,立即对使锤的人怒声喊道:“小三,大家一起上,宰了他!”  那一众人被二人电光火石般地的交手惊得目瞪口呆,更被来人深不可测的武功,凶猛狠厉的打法吓得双腿打颤,此时虽听到廖诚的喊声,竟一时还是不敢向前。  廖诚见状,立时勃然大怒,他挥掌将就近一人头颅击碎,骂道:“都想死么?给我上!”  众人被逼的无法,只得同时大喊一声,向前拼命。那人眼中凶光更胜,当即长啸一声,把震得众人头晕目眩;他双掌翻飞之间,就如同旋风一般杀入众人群中。只听得战团之中惨叫之声不断,眨眼间,那一众人或是头颅粉碎,或是胸口塌陷,或是拦腰折断,竟没留得下一个活口。  廖诚趁那人被众人缠住,抖手向女子打出一道寒光,便转身如飞般向山下逃去,丝毫不做停留,转眼即逝。  此时弥途刚刚理顺体内絮乱的真气,见那寒光激射而来,情急之间,顾不得其他,扑身抱住女子就地一滚,那寒光便紧贴着他的衣衫划过。那寒光钉在地上,兀自嗡嗡作响,定睛看去,却是一柄寒光冷森的匕首。两人同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对廖诚的暗手偷袭大恨不已;等他们再找廖诚的踪迹时,却见他早已消失在树林深处,不由又对廖诚舍友而去的卑鄙深感不齿。  两人正在愤恨间,却见那发狂的高手已杀尽廖诚的众手下,正踉跄着向二人走来,心头都是一紧。弥途更是为此人刚才的身手心惊不已,暗想:“此人深不可测,恐怕就身手而言自己那一向被尊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师父也不见得比他高明。”  弥途见那人越走越近,将心一横,他深提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却又见那女子也正挣扎着起身,赶紧伸手相扶。手掌接触间,只觉女子手臂柔软温凉,同时一股幽香传入鼻中,不由得心头怦然一跳;再看那女子虽脸色苍白,却是清丽非常,眉角间虽有一丝冷傲,却更有一股英气飞扬。他顿时呼吸为之一滞,不禁有些痴呆。女子颇为感激的向他一笑,立时将他惊醒,他赶紧干咳一声掩过尴尬,也回之一笑。  那人已来至近前,脸上狰狞之色虽然尽去,却是一片蜡黄;眸光中狠厉散尽,代之一片浑浊。他五十多岁的模样,高鼻阔口,显然不是中原之人。他未语先咳,一丝鲜血咳出,虚弱地苦笑着道:“没想到,今日老夫练功走火入魔,竟遭下如此杀孽。”说着又是苦笑着连连摇头,却又是一阵连声咳嗦,竟连带着一口口鲜血吐出。  弥途见识了他刚才的杀伐狠厉,戒心未去,心中暗自戒备,拱手恭敬地道:“前辈救了我二人的性命,晚辈感激不尽,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无力的摆摆手,缓缓说道:“刚才一战,老朽暴虐之气尽去,毕生功力也已散尽,恐命不久矣,姓名一切都已是过眼云烟,不提也罢。”说着竟要委顿倒地。  弥途见他脸泛潮红,竟要软软摔倒,赶紧上前相扶。手搭脉门,就觉老者脉象散乱无力,知他所言不假,赶紧度过一丝真气,为老者理顺体内凌乱得气机。  老者坦然一笑,道:“小哥不必费力了,老朽的状况,老朽自知,今日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得老朽。”说着又无力的咳出一丝鲜血,他抬手指指山下的深谷道:“小哥还是快送我下山,老朽有一些重要的事物要与你交代。”  弥途默然点头,他俯身背起老者,与女子一同送老者下山。  
    第一卷比武第四章疗伤分手  谷径深幽,潭水如镜,明月倒影,缕缕水雾如纱似梦。  潭边山洞中灯光如豆,昏黄无力。老者斜倚在床上,面色潮红,目光已是有些散乱,他勉励抬起右手指指床下一不显眼之处,对弥途轻轻说道;“里面有件事物,你帮我取来。”  弥途俯身细看,见老者所指之处有一细微凸起,他掌指轻抚,轻轻捏住突起略一用力,便抽出一块石砖,伸手向内一探,就觉触手有一硬物,轻轻将其取出,入眼却是一个铁匣。弥途双手捧着递向老者。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双眼盯着弥途说道:“打开它。”  弥途略一迟疑,在那铁匣机簧上轻轻一按,“啪”的一声轻响,铁匣应声而开。定睛看时其内却是一本淡淡发黄的书册,书上几个遒劲的大字,写着“十三秘技”,弥途心中一动:“是前辈的武功秘籍。”他小心地将其取出递到老者的手中。  老者颤抖着双手接过,轻轻在树上摩挲,胸口有些起伏不定,脸上潮红更胜,口中满是怅然的轻轻自语:“老朽一生纵横江湖未曾一败,自从得到此书,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本想习尽天下至高武功,自创一门无敌功法。不曾想竟落得个今日这等苦果,可叹哪!”说完他目光微不可察的扫过女子,最后盯在弥途身上。  那女子一直在注视着老者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发觉了老者的异样,她向老者略一躬身,便轻步退出洞外。  老者似乎对女子的举动毫不在意,用他那已经有些昏暗的双眸紧紧盯着弥途,语气中略带欣慰,说道:“小伙子,你年纪轻轻武功已然有小成之势,成就远胜老朽当年,今日就将此书赠与你吧。”说着将书向弥途递来,虽举手间极为无力,却给人一种极为洒脱之感。  弥途见老者话意未尽,不敢打断,极为恭敬地双手接过书册。那老者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书中有十三种当今武林至强功法秘技,还有老朽的一些修炼心得,不过你要切记,只可将其作为参考,绝不能强行修炼其上的所有武功,不要走了老朽的老路,落得如今我这般的下场。”  弥途心中巨震,想那廖诚已是武林中排得上号的顶尖高手,却在老者面前走不过一招,这老者的武功及身份定然是更加不可预测,如今老者却将毕生修炼的武功及心得传于自己,这是怎样的一场大机缘。他心中感动不已,再向老者看去时,却见老者一番话说完之后,面上潮红隐去,阴暗之色慢慢隐现,眼眸之中更是散乱无光。  弥途心中激动,极为恳切的道:“前辈,我这就带你去终南山太乙宫,我师父和淼音道长都在那里,他们定然有办法救你。”说着便要俯身背老者起身。  老者却抬手止住他,抬首望向洞顶,无力的道::“逸云和淼音么,倒是两个厉害的人物,老朽老了,就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如今这副摸样,老朽只想清净而行。”他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诉说,然后回头,脸色已是更加阴暗,缓缓无力地对弥途说道:“你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但切记秘籍之事绝不可对任何之人提起,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老朽,老朽再也不想被人惦记,你去吧,不要再回此处,不要扰了老朽的清修。”老者说完勉力盘坐石床之上,双眼微闭,再无一丝言语。  弥途见老者已是命不久矣,本欲再劝,但老者却说得异常决绝,知道自己再坚持亦是无用,他俯身向老者拜了三拜,算是对老者对自己嘱托郑重承诺,便无声的转身退出洞外。  洞外雾色渐起,将一切笼罩在迷迷蒙蒙之中,弥途心情不佳,丝毫没有半点获得大机缘的兴奋,他抬头仰望那雾色中忽明忽暗的圆月,心中怅然若失。“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或许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  良久之后,他才略微收拾心情,向潭边望去,就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潭边盘坐,正是那女子在静坐练功。弥途没有上前打扰,就近在一棵古松下盘膝而坐。他没有练功,而是在静思,在用心体悟,体悟天地自然,静思人生大道。尽管现在他就怀揣着一个巨大的宝藏,但他并不急着去打开;他在思考今日的所见、所作、所感、所悟,这本就是一个难得的宝藏,他不想放过,用心去思考,静静的体悟。他的心沉静下来,渐渐与这片天地相融,朦胧之中,忽地一丝亮光划过心田,照亮了天与地。弥途面露微笑,不再迷茫,也无惆怅,他没动,身上却有一股气机散发,与天地交流,与自然相合;此时,他已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完全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突然间,那洞口人影一闪,一个魁梧的身影显现,那身影面向弥途一顿,精光闪烁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俄顷,那身影又是一闪便消失在沉沉的雾幕之中。  良久之后,弥途睁开双眼向潭边望去,见那曼妙的身影正静静的立在潭边,微风吹起丝丝秀发,在朦胧的月光之下更显柔美飘逸,就如水月观音一般,娴静自若,超凡脱俗。一时之间,弥途竟有些痴了,呆呆地望着那倩丽的身影,心中掀起丝丝波澜。  女子忽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弥途立时惊醒过来,不由得面上一热。他平静了一下心情,方才起身向女子走去。  女子听到身后的响动,慢慢转过身来向弥途微微一笑,这丝笑意使得她本就如清潭明月般的一双明眸更加顾盼生辉,那原本就如初开海棠般的俏脸也更加圣洁高雅清丽可人。弥途不禁又是一呆,却听女子如玉般的声音问道:“弥大哥的伤无碍了吧?”  迷途赶紧收拾心情回道:“我没事了,不知姑娘如何?倒是姑娘的伤更重一些?”说话间,眼中闪出一丝关切。  女子俏脸微微一动,回道:“已好了bajiu分,没什么大碍了,谢弥大哥关心。”  弥途放下心来,“一直未曾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为何与那锦衣卫结怨?”  女子略一沉吟,一双亮眸看定弥途,方回道:“在下韩静儿。”弥途心中默道:“静儿,静儿,倒是一个极贴切的名字,人若清泉,静如皎月,好名字!”就听韩静儿继续说道:“至于与锦衣卫结怨一事……”说着她话音一顿,俏脸现出一丝难色。  弥途听韩静儿语气稍顿,赶紧说道:“若静儿姑娘不便说,也就罢了。”  韩静儿面带歉意的向弥途一看,见他态度诚恳毫无做作之意,更是歉然一笑,说道:“弥大哥是静儿恩人,倒是静儿多虑了。”说着微一点头,面色沉静的继续道:“静儿的祖父是红巾军首领韩山童,而廖诚的父亲是廖永忠,与我家应该说是世仇吧。”说完美目盯着弥途不再多言。  弥途心中一惊,这段历史并不久远,蒙元至正十一年,韩山童、刘福通领导红巾军起义抗元,韩山童被捕就义。至正十五年,韩山童之子韩林儿在濠州被立为帝。至正二十六年,明太祖朱元璋派廖永忠逢迎韩林儿前往应天,韩林儿却与途中离奇坠江而亡。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称帝,改元洪武。弥途想到这些再结合韩静儿的话语,心中明了许多,看来世上传说韩林儿是被廖永忠所害并非虚言。没想到自己今夜的一番举动,竟涉及到这等朝廷秘辛之中,不知会为师门带来怎样的麻烦。  韩静儿一直在观察弥途的神色举动,她见弥途沉思不语,又继续说道:“我家至今都在被朝廷秘密追杀,不想今日竟为弥大哥带来如此麻烦,静儿真是歉疚的很。今后弥大哥但有所命,我韩家定当万死不辞。”说着向弥途抱拳拱手,眉角间自有一股英气飞扬。  弥途见她满脸坚定之色,浑身之气英姿飒爽,更添几分神韵,心中惭愧的道:“我患得患失,倒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惭愧至极。”当即一股豪气勃发,再无犹疑,朗声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但有什么麻烦我一身承担便是,怎能劳烦静儿姑娘。”  韩静儿见他说的坚毅果决,毫无做作之色,心中感佩,一些感激之类的话语再也无法出口,怔怔地看着弥途心中感慨颇多。  弥途一时被韩静儿看得颇为不自在,轻咳一声,对韩静儿说道:“静儿姑娘,我们去看看哪位前辈吧,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韩静儿醒过神来,点点头道:“那位前辈也是静儿的恩人,理应如此。”两人便一同向山洞之中走去。  两人一到山洞之中,立时大惊失色,只见那山洞之中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见得老者半点影子。两人顿时大急,担心非常。两人出洞时老者已是油尽灯枯之色,如今不见了老者哪能不急。他们见这山洞不大,根本藏不得人,便毫不犹豫地于山谷中四处寻找,可一直到天光大亮之时,两人寻遍了整座山谷,却仍是不见老者半点影子。  最终两人只得又回到潭边洞口,无奈的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神色之中看出了愧疚与无奈。静立良久,弥途率先道:“如今寻不到前辈,静儿姑娘您也伤势未能尽去,不如姑娘随我一同回太乙宫静静养伤,我们再慢慢寻找前辈。”  韩静儿却摇头道:“我离家时日已久,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恐不能陪同弥大哥了,前辈之事我会叫人尽力查访,今日就与大哥告别。”  弥途听她如此说,心中有些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无奈的说道:“那就请姑娘多加保重,我或许还会在此多留些时日,就由我在此再寻找几日吧,我们后会有期。”  韩静儿心中聪慧,哪里看不出弥途此时的心情,但她本是身负国恨家仇之人,那颗心要比一般人冷的多,如今却被弥途真诚感动,心中竟也有一丝不舍闪过,便微笑着对迷途说道:“弥大哥放心,也许前辈吉人自有天象,我们尽心尽力就是。再者,大哥日后直接唤我静儿便是,无需这样客气。”  弥途听了心中一喜,高兴的说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静儿姑娘不要嫌我唐突便好。”说着脸上忧愁之色去了大半。  韩静儿向弥途灿烂一笑,顿时笑嫣如花,看的弥途又是一呆。韩静儿心中轻松不少,向弥途拱手道:“弥大哥,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向谷外翩然走去。  弥途呆呆地望着那渐渐飘然而逝的倩丽身影,久久未动,心中百味杂陈,更是怅然若失。  ————————————————  老车不是专业写手,工作也比较忙,没有任何节假日,所以更新比较慢,请读者朋友原谅,老车会尽量保持两天一更。  
    第五章下山  终南山是道教始地,雄奇秀丽,风景锦绣,为天下第一等的福地,诗仙曾云:“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这是她真实的写照。翠华山更是这锦绣中的一朵奇葩,太乙宫便坐落在翠华山上。  弥途返回太乙宫中,换过一身衣衫后便赶紧赶往逸云的静室请安。刚一进门就见逸云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弥途施完礼后,就听逸云那颇为高兴的声音道:“看你今日的身形步伐,吐纳呼吸,你已经触摸到那道门槛了吧?”  弥途回道:“昨夜徒儿在山下练功,偶有所得,确如师父所说的那样,感悟到了这大自然的美妙。”  逸云站起身来缓踱几步,微笑着看着弥途说道:“你有了今日的成绩,也不枉为师这次带你下山的一番苦心。”说着见弥途正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便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今山门中一片大比武前的紧张气氛,不仅不利于你的修为进步,反而会干扰你的道心,所以为师便将你带下山来,今日你既已修有所成,再算算时间我们也是该回山了。”  弥途此时方才知道师父这次带自己下山竟是这样的一番苦心,心中感动非常,但他想到那老者至今下落不明,自是不忍即可离去,刚要说话时,却见逸云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自己,赶紧接过,就见其上写着《养气篇》三个字,又听逸云笑着说道:“淼音老道太抠,不过他送你的这本道家典藏却是正应其时,这虽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却是修身养性的无上至宝,你拿去好好体悟,有利于你巩固现在的道基。”  弥途赶紧点头,“徒儿一定会好好用功,决不辜负师父的教诲。”  逸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去收拾行囊,我们今日便启程回山。”  弥途听了心中一急,当即向逸云说道:“师父,我们现在便走么?不再停留几日。”  逸云听了心中纳闷,注视着迷途问道:“为师当日带你下山时,你还有些不情愿,怎么今日却不肯离开了?”  弥途赶紧回道:“徒儿是昨日在此悟的道,所以确实有些不舍。”他之所以如此说,那是因为他知道昨日之事牵扯甚大,很可能不会善了。如今师父不知道此事,正好到时可以自己一力承担;如果让师父知道了,到那时师父肯定会为自己出头,以朝廷的势力,这不仅会成为自己的麻烦,那将会给师父,甚至是给师门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  逸云见弥途如此说,也不怀疑,当即正色道:“师父多次对你说过,我们修道之人一切都应顺势而为,不可执着于一时一地,此间天地到处都有道果存在,关键在于道心,要用心去感悟,你现在的执着便落了下乘。”  弥途那里还敢再分辩,赶紧认错道:“徒儿明白了,这就去收拾行囊,然后去向淼音道长道谢辞行。”  逸云见他如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确是怒容满面的说道:“不必去找淼音那老家伙了,他今日一早便下山远游了,哼!这老家伙竟是连一个招呼也不打,还说一切顺其自然,随缘,真是无礼,无礼至极!”说着说着竟有些吹胡子瞪眼。  弥途却是知道,那淼音道长与师父自青年时便是莫逆之交,而且淼音道长一向行事洒脱不拘小节,这等做事何止一回。如今见一向老成持重的师父如此表现,不由暗觉好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便强忍着笑,赶紧转身去做临行的准备。  逸云看出了他脸色古怪,佯怒着问道:“笑些什么?”  弥途自是不敢说,脑筋一转回道:“淼音道长所行虽于礼不合,倒是于我道家修行大道相符,是徒儿学习的榜样。”  逸云听了更怒,对弥途一瞪眼道:“滚!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你要学成那样,小心为师收拾你。”说着一摆手,将弥途赶出房间。  弥途忍着笑逃出静室,炔烃逸云在房内也是自失的一笑,且自语道:“没几日,就叫淼音老家伙教坏了,日后定要严加管教!”弥途听了心中一沉,赶紧加速离去。  弥途师徒二人一路走下山来,途径昨日山谷附近,弥途禁不住慢下脚步向那山谷眺望,心中有些沉重,默默祝福老者,同时也祝福韩静儿一切平安。逸云见他如此,颇为关心的说道:“那便是你昨日悟道之地么?要不要再去看看?”  弥途回首对逸云展颜一笑,说道:“不必了师父,道语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一切追求己心,何必为外物牵累,只有真正的放下,才能有新的获得。”  逸云满心欣慰,对他微笑着道:“看来,你真的已是迈进那道门槛,为师甚慰,但愿你能始终坚持己心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来。”  弥途点头称是,不再停留,随师父快速下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抱歉,这两天电脑系统瘫痪,今天借中午休息的时间补发一章。为雅安加油,为中国加油,祝全国人民平安。  
    第六章归途遇险(1)  师徒二人一路迤逦东行,不几日便出潼关直奔洛阳而来。走进中原腹地日渐繁华,南来北往间天下消息传的飞快,弥途原本一心习武修道对这些往往是漠不关心,如今或许是因为韩静儿的缘故竟也关心起天来。连日来他不断听到朝廷削藩的讯息,当今皇帝朱允炆在连续剥夺了周王朱橚(sù)、代王朱桂、齐王朱榑(fú)、岷王朱楩(pián)几个藩王的爵位后,前几日更是逼死了湘王朱柏,这几个藩王都是朱允炆的亲叔叔,足可见政治斗争的残酷,更让他看到了皇室的无情,心中不由想到:“韩家与朱王室有着血海深仇,恐怕斗争起来更是残酷无情,也不知韩静儿现在怎么样了。”  逸云自然发现了连日来弥途的情况有些不对头,但他一直认为弥途是因比武临近而道心不稳的缘故,便几次开导弥途,要他坚持己心,一切要顺其自然,随缘即可。弥途虽然心中感动,却是苦笑不已,但他无从辩解,只得收敛心神,将精力投入到对武道的感悟之中。  这一日离洛阳还有数十里地,却已是天黑,师徒二人只得在一家大路边的野店投宿。小店还算洁净,师徒二人随便用了一些素餐,便到客房休息。也许是因为店小客少的缘故,店家紧跟着师徒二人的脚步送来一壶香茶。  二人连日来赶路确实又累又渴,弥途也不客气,端起茶壶首先为师父满上一杯,然后又要为自己倒。逸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猛地将茶杯摔掉,然后将弥途手中的茶壶一掌击落在地,摔个粉碎。弥途惊异地向师父看去,就见逸云脸色迅速由白转红,由红转紫,随即一片苍白。弥途心中大惊,听逸云压抑着声音道:“茶中有毒!”  弥途大惊失色,赶紧向前,就要扶师父到床边坐下。逸云却摇头说道:“药性猛烈,必须赶快处理,但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必须立即离开,迟则生变。”  弥途正犹疑间,就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门板应声碎裂纷飞,师徒二人暗叫一声:“不好,果然着道了。”立刻同时穿窗而出。两人刚于庭院中立住脚步,就见十几个蒙面之人从四面围拢而来,将二人紧紧包围。弥途当即撤剑在手,护在师父身前。  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冷冷的看着师徒二人,嘿然冷笑道:“你们反应倒是迅速,可惜晚了,今日你们师徒二人便都留在这里吧。”  弥途大声怒喝道:“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说着挺剑就要向前,玉玑子伸手将他拦住,迈步来到前方两眼盯视着蒙面人说道:“阁下先在饭菜中下了一半的毒,后又在茶水中下了另一半的毒,果真是心思缜密计虑周详;但不知阁下是那一路的朋友,又与我武当有何过节,值得阁下这样大费周章?”  那人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我们之间毫无过节,在下只是受人之托而已。”逸云听了眼神一凝,却听那人接着说道:“道长不必费神去猜了,个中缘由牵扯甚大,不是道长能猜得出的,我之所以向道长透漏这些,不过是因为敬重道长的修为而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等兄弟不得不得罪了。”说着向身后众人一挥手,喝道:“动手!”便率先向逸云扑来。  逸云一直在运功压制体内的剧毒,但那剧毒猛烈而顽固一时之间竟无法完全压制,如今见蒙面人攻来,他正要分神对敌,却是弥途长剑疾刺抢上前来。  弥途护师心切一出手便全是进攻路数,他疾刺一剑逼的为首蒙面人身形一顿,紧接着长剑上撩点向对方咽喉。蒙面人摆头躲过时,他长剑一抹,接连三剑急速劈出。如今他武功小成,身剑合一意气相合,出剑迅疾而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半点破绽,逼的那为首蒙面人连退几步。蒙面人稳住身形,轻噫一声,看向弥途的目光满是惊异,他诧异于弥途年级轻轻在武学上竟有如此造诣。弥途无暇顾及蒙面人。的惊诧,他长剑展开或钩、或点、或挑、或刺、或撩、或劈剑随身走,身剑合一,接连几剑使出将一众蒙面人的进攻尽数接下。  那一众蒙面人原本对逸云的威名就不敢小视,如今见弥途的武功也是不弱,更是凝神应对,他们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之人,弥途顿感压力倍增。十几招过后,为首的蒙面人趁弥途被其他人缠住之机欺近逸云身前,他接连几招如旋风般疾攻逸云。逸云见他拳掌之间劲力纵横也是不敢小视,只得一边运功压制体内剧毒,一边分神应对蒙面人的进攻;他一招“如封似闭”接连化去对方几招凶狠攻势,但终究受体内剧毒牵累功力已是不纯,几招过后与蒙面人硬碰几掌,功力分散间遭剧毒反噬,一口黑色的血液喷出口外,顿时面色苍白如纸。  弥途在应对众人进攻时也一直在关注逸云的境况,如今见师父吐血受伤,心中急怒异常,他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剑招立变,一柄长剑就如疾风劲雨般疯狂攻向众人,剑气纵横间全是进手路数,如同拼命一般将众人逼得连连后退,眨眼间已有两人伤在他的剑下。  弥途冲至师父近前,又是几剑疾攻,将那为首的蒙面人逼退,师徒二人毫不犹疑,立刻冲出众蒙面人的包围,纵身跃过院墙,冲入原野密林之中。  一众蒙面人也紧随师徒二人翻出墙外,众人仍要追踪之时,却见那为首的人挥手喝住众人,那人望向弥途二人逃走的方向,轻叹一声说道:“如今逸云身受重伤,我们也算完成了任务,没必要赶尽杀绝,跟武当这样的顶尖大派结下太深的仇怨。”众人听了,细想之下都是点头称是。  
    这是一个小山谷,仲春北方的气温仍是很冷,但百木萌生平添几分生机萌动;一条清澈的小山溪从谷底流过,欢快的流水声更给山谷增添了无尽的灵动之气。小溪旁一座草庐原本是途经此地的猎人歇脚之处,如今逸云正在草庐内运功疗伤,弥途在溪旁一边静修一边为师父护法。  师徒二人自那日冲出小店后已在此地驻足了十几日,期间弥途根据逸云开出的药方去了一趟洛阳城,在为师父采集解毒药物的同时打探了一下外界消息,但所得的消息除了朝廷仍在继续削藩搞的人心浮动外,就再也别无所获;至于那些蒙面人早已消失无踪,那家小店也更是人去房空毫无半点线索。  弥途觉得很奇怪,按理说那些蒙面人费尽心思搞出如此大的阵仗,不应该会这样半途而废,而应是继续追杀自己师徒才对,可他们就这样消失了,不仅小店没有留下半点线索,周围更是毫无一丝紧张气氛。弥途也曾思考蒙面人的来路,但却毫无头绪,因为那些人在与他的交手中都明显隐去了自己的武功特点,在他看来没有留下丝毫破绽,更无法判断蒙面人的武功派别。  想不通,他索性就将其完全放下,不再去做那些无用功,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便是。但即使如此,迷途也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他紧守山谷,小心戒备,因为逸云这几日正处在闭关驱毒的关键时刻,丝毫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扰。  通过小店一战,弥途深知自己的武功虽然小成,但还是不足够强大,不然那日自己师徒二人也不会面临那样的窘境。这几日弥途一边为师父护法,一边悄悄拿出了老者赠与的《十三秘技》静心参详。至于淼音道长送与的养气篇,他早已烂熟于胸,那是一本修身养性的至高宝典,对于提高武功境界的确有莫大的帮助,可与武功击技而言却是毫无半点关系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提高自己的武功战技,以便能更好的保护师父,渡过眼前的难关;当然他没有照本宣科的去修炼上的武功,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是懂得的,他只是将其作为一个参考,用来和自己所学的武当功法相互印证,取长补短。  可弥途对这《十三秘技》越看越是心惊,因为这《十三秘技》中收录的武功秘籍竟不是出自一家,而是几乎包含了当今天下武林所有名门大派的至高武学,这其中就包括少林瑰宝《易筋洗髓经》,还有一些与武当一向交好的门派的武学,如天龙门的《龙吟剑》、雷门的《奔雷掌》、六合门的《岳武穆王拳经》等,总共竟涉及到三十多个名门大派。而让弥途最为惊心的是其中竟有武当的《真武要诀》,这是武当的不传之秘,只有武当掌门才可以掌握。  弥途当场就有立刻将此事告知师父逸云的冲动,但当他想到师父如今分心不得,还有老者对他的告诫,自己对老者的承诺,便忍了下来。但他对老者的身份更是惊心不已,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会拥有如此瑰宝;还有那夜在深谷中老者明明已是重伤欲死,可最后老者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是诡异得很,真不知自己与这老者相识是福还是祸。  弥途又是一连几日都在苦苦思索,他将那夜的事情不知细细回想了几遍,但仍是理不出半点头绪,最后他将一切疑问放下,慢慢静下心来,让自己的身心完全沉浸在对武学的求索之中。其他武学弥途修炼起来或许会有障碍,但《真武要诀》是武当派所有武学的鼻祖,也可以说是武当武学的总纲,他修炼起来毫无障碍。就这样,弥途一边研习《真武要诀》,一边参详其他各门武学演化自己的武道,七八日下来,不知不觉间他的武功竟有不小的进境。  这一日,弥途正在静心参悟,忽听得草庐柴门一响,回头望去,见逸云正从草庐中走出。迷途赶紧快步迎上,他见逸云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显红润,顿时放心不少,小心地搀扶着玉玑子在门前青石上坐下后,关切的问道:“师父,今日觉得如何?”  逸云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剧毒却以清除干净,只是为师现在功力大损,恐怕不经几年是难以恢复了。”  弥途听了放下心来,安慰着说道:“只要师父身体无恙便好,等我们回山后师父静养一段时日,我相信师父会很快恢复如初。”  逸云仍是苦笑一声,转换话题问道:“近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弥途摇头道:“没有,那小店之中人去房空,毫无线索,洛阳城内外也毫无可疑之处。真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竟就这样销声匿迹了,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逸云略加思索,说道:“我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那些人虽刻意隐藏自己的武功,但从其身行步法功力运用之中处处透出佛门痕迹,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佛门中人。”  弥途心中一阵诧异,说道:“佛门的人,我武当素与佛门毫无恩怨,这怎么可能?”  逸云也是一阵摇头,说道:“此事的确处处透着诡异,那些人费尽心思暗算你我师徒二人,却不赶尽杀绝,而且处处隐藏自己的形迹,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要达到什么目的,的确难以猜想;他们说是受人所托,那他们背后又是什么人,更是古怪的很,佛门中人何时成了他人打手了,真是不可理解。”说完师徒二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还是逸云开口说道:“不去想了,为师恐怕还要静养几日才能上路。”说着他看了看弥途,见弥途面色平静,毫无焦急之色,不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样恐怕要耽误行程了,也不知山上如何,此次我门大比,目的就是为了确定下一代的掌门候选人,你本是最为合适的人选。”说着叹口气又道:“唉!就怕耽误了你的前程。”他静静地看着弥途,面露愧疚之色。  弥途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师父多虑了,山门中有云德师伯坐镇,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至于这掌门之位徒儿并没有放在心上,您常教导徒儿说,我们修道之人一切随缘,不可强求,徒儿一直谨记在心。”  逸云欣慰的哈哈一笑,颇为高兴的说道说道:“你能在逆境中保持如此心境,看来你的道心又进一步,为师甚慰。”说着他在弥途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又道:“这里的景色还不错,颇有一些灵气,对我们修道之人有益,陪师父走走。”  
    第八章武当阴云  武当山得名于非真武不足以当之之意,传说此山为道教“玄天真武大帝”的道场,自古就有仙山、道山之称谓。其山峰秀、涧深云蒸霞蔚,当真是一片洞天福地。  紫霄宫中,一间临崖静室,云德盘坐蒲团之上,弟子张通垂手静立。就听云德开口说道:“如今距大比武已然不过三天,可你掌门二师叔师徒二人依然是了无音讯,不要出了什么差错就好。”  张通恭敬地回道:“逸云师叔武功独步天下,名震武林,断不会出什么事的,想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此次大比武是我武当百年难见的盛事,掌门师叔定会如期赶回的。”  云德面带不满的扫了张通一眼,说道:“那样最好,但如果他师徒二人不能如期赶回,大比武也必须如期举行。”  张通听了心中一滞,两眼不解的望向云德,有些犹疑的说道:“师父,此次比武意在选拔下任掌门人选,而逸云师叔是当代掌门,没有他主持比武怎么能行?”  云德脸上显出一丝怒色,不高兴的说道:“如今你众位师叔都在山上,我又是大师兄,如何不能如期举行,难道他师徒二人一日不回,大比武就要拖延一日么?”云德本是武当上代弟子中的大师兄,而且在同代弟子中武功修为最高,可上一任掌门清虚道长说他与道不合,而将掌门之位传于了二师弟逸云,他心中一直隐有怨气,而今听自己的弟子一再推崇逸云,心中甚是不高兴。  张通听出云德言语之中带有不悦之意,可他不愿做违背本心之事,于是低头对云德说道:“可弥途师兄在我辈弟子中修为最高,声望也最高,若无他参加……”  他还待继续往下说,却听云德怒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云德怒声道:“糊涂!掌门之位由你继承有何不可,难道你对自己就是这样的没有信心,真是糊涂之极!”  张通对师傅的发怒心中一颤,可他仍旧强声道:“弟子做事向来不会违背本心,弥师兄本就比弟子更合适接替掌门之位……”  云德听了更怒,提高声音说道:“你不必多说,如今我代行掌门之权,如此门中重要之事,无论什么理由都绝耽搁不得,必须如期举行。”他言语之中尽是决绝之意,毫无商量的余地,说着便挥手将张通赶出静室。  张通出的静室,临崖远眺北方,暗叹一声,轻声自语道:“但愿你早日归来,不要误了比武之期。”  此时静室之内却多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灰衣僧人,僧人中等身材,面目平常毫无出奇之处,三绺稀疏的黑须垂于胸前,他面向崖边的张通静静的观察了好一会儿,回头对云德说道:“你这个徒弟倒是一身的浩然正气,只是他如此行事与我们的计划不符。”  云德冷哼一声,说道:“姚师兄倒是不必担忧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我自有办法掌控,倒是我托付的事情你们办的如何了?”  僧人对云德的无礼浑不在意,平静的说道:“师兄放心,逸云已然身受重伤,他们想要按期赶回是绝无可能的。”  云德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喃喃的道:“只是受伤么。”  僧人眼中一丝不屑闪过,随即恢复平常,淡淡的继续说道:“师兄若还不放心,我可以告述你一个新消息。”说着他见云德一副感兴趣的神色,继续道:“如今武当山下正有一方势力在静等他们师徒二人,要寻他们师徒二人的麻烦。”  云德听完,脸上一片傲然中带着毫不在意道:“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来我武当山寻事?”  僧人仍旧面色平静地说出两个词:“朝廷,锦衣卫。”  云德呵呵一声冷笑,面有讽刺的道:“难道真的要天下大乱了么?想我那一心修道的二师弟竟也会招惹这样的麻烦,呵呵!”说着又是几声冷笑。  僧人眼中的不屑更胜,但仍旧是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不是逸云的原因,应该是他的徒弟招惹到的,逸云应该还不知此事。”  云德一脸戏譃之色,“弥途么,倒是更有些意思了。”  僧人转过身去远眺诸峰,似乎在观赏景色,又似乎不愿看到云德那令人厌恶的表演。良久他郑重的说道:“主上对你我所行之事甚为看重,你切不可大意,这既关乎你自己的名誉地位,更关系到主上的大业,万万轻忽不得。”  云德听他提及主上,也立即转为一脸正色道:“放心,只要我们计虑周详,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一忍二十多年,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僧人满意的点点头,轻声说道:“但愿如此。”便转身由后门消失在静室之外。  三日后,大比之日。  紫宵殿内一片寂静沉闷,云德满脸阴沉的坐在主位。就在刚才,他按期举行大比的提议一经提出,便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三师弟水云道长首先发难,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此次大比武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确定下任掌门的人选,如今现任掌门逸云不在,谁来主持比武,又如何确定人选,理应延期,静等掌门归来。”这水云是龙虎殿殿主,主持所有武当弟子的武功课业,对于大比之事自然最有发言权。  五师弟云松却坚决支持自己,回击道:“武当是众人的武当,并非为逸云一人所有,如此重要之事,逸云却逾期不回,已是严重失职;再者说,现在有大师兄主持门内诸事,一切按期进行即可,绝不能因一人而耽搁门内重事。”这云松主持十方堂,在门中地位地位也不低,与水云相等,且他与云德最是交好,所以也更不买水云的帐。  随着两人发言,顿时殿内吵成一片,有人支持,但更有人反对,也有人旁观两不得罪。云德面色渐渐阴沉如黑锅底一般,他重重地冷哼一声,怒声道:“不要吵了!既然大家各执一词,此事改日再议!”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殿之内顿时沉寂下来,落针可闻,争执双方都是怒目相向。云德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一甩袍袖,转身走出殿外。  
    第九章不明所以的援手  展旗峰下。  弥途师徒二人缓缓而行,逸云脸色依旧苍白。弥途本想让师父在山谷中多静养几日,可逸云坚持上路,弥途只得依他。逸云伤体未复,二人缓缓行来,今日方回到山门。  远远的紫霄宫墙在望,就见一行七八个身穿高级锦衣卫服饰的人迎面走来,为首一人正是廖诚。弥途心中一紧,“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廖诚来至师徒二人近前,向逸云一拱手道:“逸云道长,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这绝对是恭维之词,现在就是一般人都能看出逸云身体有恙,何况他廖诚,这明显是虚应恭维而已。  逸云并不在意,他知道廖诚的身份,稽首回道:“廖将军才真正是风采胜人,廖将军今日怎么会有雅兴来我武当?”  廖诚面上一僵,暗想:“这老道不会是给我装糊涂吧,这武当是武林中最顶尖的大门派,真要给我来个死不认账,还真是个麻烦。”他双眼紧盯着逸云,见逸云一派风轻云淡,不像是在打哈哈,心中有了一丝底气,笑道:“在下身负皇命,哪里敢有丝毫的懈怠,今日拜访贵山门,是为了一桩公案,想请贵高足与在下走一趟。”  逸云一愣,:“公案?我武当是修道净地,哪来的什么公案?”说着一顿,略一思考,又道:“是不是山上弟子惹什么事了?”弥途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倒一点也没向弥途身上去想。  廖诚见他一脸正色,毫无做作之意,暗想:“看来这老道是真的好不知情。”便不再罗嗦,扫了一眼弥途说道:“不是山上弟子,倒是与贵高足弥途有些关系。”  逸云听了一愣,“弥途?”他回头看了一眼弥途,见他脸色古怪,心中明白了几分,向弥途佯怒问道:“怎么回事?”  弥途自见了廖诚心中便有了计较,如今见师父发问,便快步走上前来向逸云一跪,便将终南山之事原原本本的向逸云道出,既不夸张,也不隐瞒,只是将山谷中的一切隐下,最后说道:“徒儿之所以未禀明师父,是不想师父为此分心,也不想因此而给师门带来麻烦。”说着他起身转向廖诚高声道:“这件事我师父毫不知情,与我师门也无半点关系,想要怎样,我弥途一人承担!”  廖诚听完哈哈一笑,“有气魄!不愧是武当高足。”说完有对逸云说道:“逸云道长,若无异议,在下就请贵高足走一趟如何?”说话间他双眼紧紧盯着逸云。  逸云刚要说话时,就听山门处有人高声道:“武当山的人也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么?”话音落下,就见水云快步走来。  水云在紫宵殿中与云德等人大吵一架,一腔的火气正无处发泄,听弟子禀报说逸云师徒二人被锦衣卫阻在了山门前。他本就是火爆脾气,当即火气更胜;便快步赶来,正听得廖诚要带走弥途,更是怒火填胸。他快步来至近前,双眼瞪视着廖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之势。  廖诚自然知道水云在武当的地位,而且他也知道这位龙虎殿主的武功也是不弱,他此来本有仗势欺人的意味,如今被水云一声大喝惊得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弥途心中却是温暖异常,他自五岁就被师父逸云收养上山,但由于逸云身为掌门俗务太多,儿时便多是水云带他玩耍,教他入门武功,所以他与这水云师叔最是亲近。如今水云一到,二话不说就要为他出头,心中哪有不感动的道理。  弥途本意就不想因此事给师门添麻烦,如今见水云与廖诚对峙当场,赶紧上前对水云说道:“师叔,此事我自己处理便好,不要牵累了师门。”他说得情真意切,水云却回头怒道:“一边去,你丢得起这人,武当丢不起,我武当自立派以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欺上门来,锦衣卫又怎样,老道我今日便领教领教。”说完仍旧回头瞪视着廖诚。  弥途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气,只要他叫上真儿谁劝都无用,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回头求助的向逸云看去时,就见逸云双手负后,仍旧是一片风轻云淡,对眼前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顿时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廖诚此来原本想以势压人,借助朝廷的大势压服武当,如今却出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时失了计较,站在当地苦思良策。  此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就连逸云的四师弟云静、七师弟云龙、八师弟青云等同辈师弟也各自带着座下弟子赶到。众人中除了水云一众师兄弟大都是武当年轻一辈的弟子,虽然都是修道之人,但也不缺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如今见水云与廖诚等人对峙,便渐渐围拢上来,竟有将廖诚等人合围之势。  锦衣卫自成军以来便是天子禁军,一向是飞扬跋扈惯了的人,哪里肯向他人低头,如今见武当众人气势逼人,也都是气愤填膺,当即有人抖手甩出一支响箭,一声尖厉的啸声响过,就见山林中眨眼冲出数百锦衣卫士卒,他们结成方阵,各持兵刃齐步向前,渐渐威逼而近。一时间,展旗峰下气氛压抑,大战一触即发。  时近午时,艳阳高照,更增添了一份燥热,每个人都紧紧握住自己的兵器,双眼紧紧盯着对方。此时,哪怕一丁点的火星,都会引起一场滔天大火。忽然间,远处山路上一串悦耳的马铃声传来,就见一辆双辕马车在四个锦衣侍卫的护卫下疾驶而来。  马车来至不远处停下,那当前的锦衣侍卫纵马来至廖诚近前,翻身下马向廖诚道:“廖将军,徐国公有请。”  廖诚一愣,他回头对几名手下嘱咐几句,便随那侍卫快步行至马车近前,向马车拱手施礼道:“参见徐国公。”  车帘一挑,从车上走下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人,正是当朝徐国公徐祖辉,他摆手笑道:“罢了,你我是兄弟,又是世交,不必如此多礼。”  徐祖辉的父亲徐达、廖诚的父亲廖永忠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有力战将,两家的确是世交。只是徐祖辉继承了父亲的国公爵位,又因其妹妹嫁入了皇家,算得是皇亲国戚,在当朝贵不可言;而廖诚却未能继承父亲的侯爵,虽锦衣卫的身份超然,但与徐祖辉比起来却是差的多的很。廖诚不敢托大,恭敬地说道:“国公抬举,不知国公有和教导?”  徐祖辉也不计较,哈哈一笑,拍拍廖诚的肩膀道:“我今日来,与你都是为了一个人,不过目的不同。”  廖诚听了纳闷,不知徐祖辉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也是官场里打滚多年的人,仍旧恭敬的道:“还请国公教导。”  徐祖辉转为一脸正色问道:“你可知这武当山上近些日来了一个和尚?”  廖诚一时如坠五里云雾之中,有些迷惑的看向徐祖辉不知如何回答。  徐祖辉见了廖诚的表情轻叹一声,“看来你们锦衣卫还要加强。”说着,他见廖诚面显诚恐之色,又轻轻一笑道:“你不必多想,我并无怪罪的意思。”  廖诚面色稍缓,赶紧躬身道:“请国公明示。”  徐祖辉微微点头,斟酌着语言严肃的道:“这件事你自己明白即可,切不可外传,不然有杀身之祸。”他见廖诚认真的点头称是,方才继续说道:“这个和尚法号‘道衍’,是燕王身边第一谋士,如今他在武当山上与云德过从甚密,而云德历来与武当掌门逸云不合,我听说云德近日在山上很不安分,有意掌控武当。”说完他定定的看向廖诚,却见他眼中仍是一片迷茫,加重声音有些怒气的道:“糊涂!朝廷正在削藩,你懂不懂?”  廖诚听了“削藩”二字顿时恍然大悟,细想一下,立刻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躬身道:“是,下官糊涂,多谢国公提醒,下官一定按国公吩咐去做,立刻撤兵。”  徐祖辉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切记今日的话绝不可外传!”  廖诚诚惶诚恐,“就是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透漏半个字。”  “记住,弥途是要拉拢的,而不是得罪。”徐祖辉紧接着又叮嘱了一句,“多把心思用到北边,而不是眼前。”  廖诚赶紧点头称是。  徐祖辉一摆手,道:“去吧,把事情处理好。”说罢,他伸手招过一名侍卫,吩咐道:“徐忠,拿本公的名帖拜会弥途,就说本公敬重他的侠义,有机会请他到府上做客。”  徐祖辉吩咐完毕转身登车,在其他三名侍卫的护卫下快速离去。  廖诚恭送徐祖辉去远,方才陪同徐忠向武当众人走去。  弥途一直在注视着廖诚的行动,他对马车中人很好奇,那是怎样的人物才能让廖诚恭敬如此。他见马车离去,廖诚陪同一个侍卫徒步走来,心中暗自戒备,他知道以逸云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与人动手,所以如有变故他必须第一时间冲上去。  徐忠走至逸云近前,面无表情的抱手躬身道:“晚辈徐国公府侍卫总领徐忠,奉我家国公之命拜见逸云道长。”  弥途心中一惊,这大明天下能报此家门的只有一家,那当真是地位尊崇无比,他的侍卫总管无论走到哪里地位也决然不低,如今却向自己的师父行晚辈礼,又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有些叫人难以相信。  逸云自不会托大,稽首回礼道:“徐大人客气了,愧不敢当,不知国公大人有何指教?”  徐忠道:“我家国公大人对今日之事深感歉疚,但因有紧急朝务亟待处理就不能与道长会面了,所以派在下代他向道长致歉。”说着又是躬身一礼。  逸云深知这是代徐国公致礼,哪里敢接,赶紧再次稽首回礼道:“贫道是山野闲人哪敢如此,请徐大人代贫道向国公致谢,有机会贫道一定会亲自再到国公府拜谢。”  徐忠见逸云恭谨不失礼数,微微一笑道:“国公大人还有一言要在下代传。”  逸云道:“徐大人请讲。”  徐忠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弥途,方道:“国公大人说他深为敬佩弥途少年侠义,请逸云道长有暇时带贵高足到国公府一会。他很想见识一下我大明的少年侠士。”  逸云一愣,微加思索便拿定主意,回道:“谨遵国公大人所命,改日贫道定会带劣徒到国公府答谢。”  徐忠听完逸云的承诺,便也不再罗嗦,拱手向逸云告辞而去。  廖诚待徐忠去远,也不与武当众人打话,他转身向一众手下一挥手,竟一声不吭的率领众人快速离去。  弥途见锦衣卫去远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心中却是一片茫然,他想不明白徐国公今日为何对他施以援手。徐祖辉在当今大明天下地位超然,为何会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感兴趣呢?真是不明所以。  ——————————————————————  这一章本在昨日已上传,不知为何没有在网页上出现,所以今天重传一遍,请大家原谅。唉!五一节期间老车一直在单位加班,从早八点一直到下午七点,当然还是没有任何加班费的那种,老车很累,但尽量不会耽误两天一更。请求各位读者给予支持与推荐!  
    第十章迷雾(1)  锦衣卫远去,大家方纷纷上前来与逸云见礼。  弥途要给众位师叔施礼时,却被一众同辈师兄弟围住再也难以脱身,他在同辈武当弟子中威望素高,如今分别几月有余,大家又都是年轻人,乍一见面自然是热闹异常。可大家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此时,紫霄宫墙之上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向这边望来;弥途似乎心有感应,他抬头望去时,就见一道灰色身影在宫墙上一闪即逝,那分明是一个光头和尚,弥途不由心头一沉,再回头看向逸云时,就见他正在水云师叔等人的陪同下向紫霄宫中走去,便赶紧招呼一下众兄弟快步跟上。  水云早已看出逸云气色不对,边走边关切的问道:“师兄气色不好,可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逸云一时间无法与他细说,只简单的回道:“路过洛阳时遭了一群蒙面人的暗算,不过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  水云听了稍稍放心,却又听逸云反问道:“近来山门中如何?没出什么问题吧?”  水云一听立时脸生怒色,就要回答,却是颇为稳重的八师弟青云抢先道:“没什么事,一切都还正常,就是前些日来了一位法号‘道衍’的僧人,他一住就是月余,除了常与大师兄、三师兄长谈外,很少与他人联系,也不见他下山。”  逸云一听‘僧人’二字不由脚下微顿,眉头稍稍皱起,不过他没有再多问只是加快脚步快速入宫。  水云被抢了话头,纳闷的看向青云,就见他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又左右看了看一众年轻弟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脚下加快步伐紧紧跟上逸云。  一进宫门,就见张通飞步奔来,水云大声喝道:“慌张什么?”  张通这才看清逸云等人,赶紧过来见礼,然后带着兴奋的声音回道:“我在后山练功,听师弟们说掌门师叔被锦衣卫阻在了山门前,就赶紧赶来,所以走的快了些,师叔见谅。”  水运听他如此说神色稍缓,却仍是冷着脸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师父呢?是不是还在与那道衍论道?”  张通见水云面色不善,但他也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气,所以不与他顶牛,仍旧谦恭的回道:“师父这些日一直在崖边静室静修,弟子来得急了些,所以还不曾禀报师父。”  水云听了仍旧面带怒色的冷哼一声,逸云却是面带微笑的打量了一下张通,说道:“看你刚才的身形步法,武功进境又是不小,这几个月没少下苦功吧?”言语之中尽是赞许之意。  张通听了逸云的赞许心中高兴,却是不敢表现出来,赶紧道:“师兄弟们都在用功,所以弟子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逸云点头道:“好!只要都在用心功课就好,你也跟着一起来吧。”说完迈步当先而行,众人也快步跟上。  张通知道自己的师父与眼前的众位师叔有些嫌隙,所以除了逸云外其他师叔对自己这一门的师兄弟很少有好脸色,如今见逸云叫自己跟着,他先是一愣,随即释然,“掌门师叔在门中一向是不偏不倚,公正严明,自己多心什么。”他赶紧让开道路让逸云等人先行,向弥途亲切的打招呼道:“师兄!”  弥途也赶紧亲切的回应:“师弟,一进门便得了师父的赞赏,开门红啊!”说着便亲热的拍拍他的肩膀。弥途、张通二人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武功是最好的,所以都是很有威望,而且两人一向脾气相投私交甚好,老一辈间的恩怨根本没有影响到二人见的情谊。  张通向弥途轻捶一拳,说道:“看你的境况,恐怕比我要好得多,少来取笑我。”  有一众长辈在二人不敢放开,眼神中相互会意的一笑,便并肩赶紧跟上逸云众人。  紫宵殿内,水云众人已经离去,逸云也知晓了今日清晨的那番争吵的详细经过,他心情沉重,望着大殿门口默默沉思。弥途轻步走进殿来,轻声唤道:“师父。”  逸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仍是面色凝重,向弥途问道:“张通呢?”  弥途在进宫的途中便听说了这些日山门中所发生的事情,如今见到师父的神色,自然知道师父在想些什么,也理解师父现在的心情,如今听逸云问起张通,赶紧回道:“张师弟还在殿外等候师父召见。”  逸云点了点头,说道:“叫他进来吧,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讲。”  弥途见师父说的郑重,不敢怠慢,赶紧答应一声,出外将张通叫了进来。  逸云神色凝重的看了弥途、张通二人良久,只把二人看的心中有些发毛。弥途在想:“不会是要挨训斥了吧?”张通却想到:“看来今日早晨的事师叔已经知道了,师父做的的确有些过了,可惜长辈的事我插手不上,一会儿若是师叔发火,我应承下来便是,决不能再给长辈们添麻烦。”  二人正惶恐间,却听逸云一声长叹,“你们坐吧。”说着向两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面前的两个蒲团。  两人依言坐下,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同时想到:“师父(师叔)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却听逸云温声道:“你们两个不受外界干扰,依然是兄弟情重,关系密切,为师甚慰。”  两人都知这外界干扰是指老一辈见的事情,但却不便多言,只得静静倾听。  就听逸云继续说道:“后日就要大比,你们二人是我武当最为看重,也是最有希望的弟子,切不可为了身外之物而影响了自己的道心,更不能影响了同门情谊。”  二人哪能不知逸云言中之意,同时郑重起身回道:“是,请师父(师叔)放心,弟子谨记在心。”  逸云欣慰的点点头,没有再让二人坐下,正色说道:“如今外面很乱,山门中也有些不平静。”说着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眉头都有些微皱,却都是在凝神静听,就继续说道:“你们不要被乱象扰了道心,我们修道之人虽不能真的避于俗世之外,但道心不可泯;如果真的要入世,我真武之道也有侠义大义之法,要依道法做事,绝不能辱没了我武当的名声!”说话间他语音渐渐提高,虽脸色依旧苍白,却是浑身凛然正气道蕴内敛,那身影显得高大无比。  弥途、张通二人俱是心神剧震,赶紧躬身郑重的说道:“弟子一定谨遵教诲,绝不会有辱我武当的声明。”  逸云点点头,说道:“好,你们能记住便好,你们先下去吧;但一定要切记,明日大比只是门内切磋比试,意在检验我武当弟子的功课,绝不能伤了同门情谊,更不能争勇斗狠。”  弥途、张通二人又是躬身称是,方才转身走出大殿。  
    第十一章迷雾(2)  出了大殿走出很远,是兄弟二人方长出了一口气。  张通向弥途问道:“师兄,山外如今真的很乱么?”说话间神往之色显然,他也是自幼上山随云德修行,很少下山,所以对山下之事多少有些向往。  弥途脸色有些沉静的回道:“现在建文皇帝正在削藩,前些日更是逼死了他的一个叔叔湘王朱柏,搞得天下人心浮动;如今被削的只是几个没有多少实力的藩王,所以也就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可如果一直这样搞下去,真要触动了北面那几个王,一切就不好说了。”说着他见张通远眺山外满脸神往之色,便习惯性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弟,我们武当修道之人,虽崇信真武大帝,于武学之道颇为看重,但也毕竟是世外之人,虽不能真正的脱离世俗,可这红尘中的大势非我们所能左右,切不可因此而乱了我们的修道之心。”  张通回过头来哈哈一笑道:“师兄你多虑了,刚才我只是在想这世俗中的权利真是让人难以看透,那所谓的天家皇室也真是最为无情,竟连至亲骨肉也容不得,更不要说洪武皇帝遍杀诸功臣了……”  张通还待往下说,弥途却赶紧一挥手止住他道:“师弟慎言,这些事以后再也不可出言议论。”  张通见弥途一脸慎重之色,却是爽朗一笑道:“怕什么,师兄,这里是武当山,已不是那世俗之中了。”  弥途却是脸色一正说道:“师弟,在家出家都要谨言慎行,你是修道之人,理会那么多世俗之事做什么。”  张通辩驳道:“真正看清这世间的一切,才能体味到大道自然,难道我们修道之人只有闭门清修才是唯一的大道之路么?”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看定弥途。  弥途听了却是极为开心的一笑,暗想:“看来这位师弟对于修道之事的确有些真见地了。”他看着张通笑道:“师弟说的没错,师兄也很赞同。”但话到此处又是脸色一正说道:“但你我都是武当弟子,都应以维护师门为重,如今天下乱势渐成,你以为我们武当就真的避于世外了么?我们要谨守道心,切不可因一时大意而给师门带来不可预测的麻烦。”  “说得好!”弥途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声音由不远处传来,二人循声望去,就见云松快步而来,二人赶紧停下争论躬身相迎。  云松来至近前冷冷的扫了弥途一眼,却是看定张通怒声问道:“你不在后山好好练功,跑来这里做什么?”  弥途自然看出了云松的冷淡之色,但这位五师叔一向是看自己不顺眼,自幼也从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他早已习以为常,便毫无声色的静立一旁。  张通却是自幼便被云德、云松严加管教,如今见云松发怒,他偷偷向弥途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再转脸向云松时却是一本正经的回道:“弟子本是在后山练功的,只是听说掌门师叔在山门前遇了麻烦,所以才赶来的。”  云松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张通,它面向弥途冷笑着道:“弥师侄不愧是掌门师兄的得意弟子,好大的魄力,今日未进山门就搞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云松话中夹枪带棒讽刺意味极强,弥途哪里听不出来,但他毫不动怒,仍是颇为恭敬的说道:“是弟子做事鲁莽,师叔教训的是。”他一句不卑不亢的话把云松将得无话可说。  云松转脸对张通一瞪眼道:“还不滚回去练功,在这里招摇什么,小心大师兄一会儿见不到你,扒了你小子的皮!”他话带双关,弥途心中怒气暗生却又发作不得,不由一阵尴尬。  张通赶紧接过话头,“师叔,弟子做错了事,您就不能担待点么?”  云松仍旧怒声道:“要我替你担待什么,回后山练你的功去。”说完他双眼瞪视着张通,颇有监督他离开之意。  张通看出了云松的意思,颇为无奈的向弥途一笑,只得转身离去。  云松待张通去远,冷声对弥途道:“掌门师兄在那里?带我去。”  弥途稳了稳心神,仍面带恭敬之色的说道:“师父在大殿中,师叔请随弟子来。”说完便当前带路向大殿走去。  进的殿门,云松颇有深意的看了看逸云苍白的脸色,单掌稽首道:“见过掌门师兄。”  逸云面带微笑一摆手打了个招呼,“五师弟来了,可有事么?”  云松皮笑肉不笑的道:“听说师兄归来身体有所不适,所以特来看望。”  逸云回山已有半日多的时间,云松如今才迟迟赶到,其中的意味极为耐人寻味,逸云却毫不在意的回道:“回山途中遭人暗算,受了点伤,不过先前静养了十余日,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  云松吐了一口气道:“师兄无恙便好,只是今日大比之事已经被迫延期,不知师兄可有何安排,师弟也好早作准备。”  逸云已然知晓今日早晨大殿中的那场争论,不动声色的深看云松一眼,说道:“大比延期之事,错在我本身,过后我会向众位师兄弟道歉的。”他说着一顿,方又道:“如今你来得正好,我准备后日便举行大比,请你代我向大师兄禀明,明日清晨我们在这紫宵殿中会议大比细则。”  云松点头应道:“师兄之意我一定向大师兄禀明,不知师兄可还有何安排?”  逸云道:“没有了,你向大师兄禀明此事便可,同时请你代我向大师兄致歉,就说我今日有些劳顿,改日再去拜见大师兄。”  云松听了脸上略有傲然之色,应道:“二师兄之意我一定向大师兄细说明白,请二师兄安心静养,师弟告辞了。”说完他不等逸云再多说什么,便要径直转身离去。  逸云却突然开口问道:“师弟,道衍大师可还在山上,能否引师兄一见?”  云松脸上慌张之色一闪而逝,赶紧回道:“道衍大师前些日已经下山了,他临走时还说未能见师兄一面深感遗憾。”说完他双眼注视着逸云的神色。  逸云师徒二人听了心头俱是一暗,逸云丝毫不漏声色,说道:“未能得见道衍大师,的确是憾事,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云松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向逸云稽首告辞,转身离去。  逸云望着云松远去的的背影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弥途也是默默无语。  这是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童托着一个木盘走进大殿,木盘之上一个精细的瓷碗正飘着阵阵药香。道童来至逸云面前说道:“师父,你的药熬好了。”他正是逸云最小的弟子通盈。  逸云接过瓷碗一口喝下,就听通盈有些弱弱的声音说道:“师父,我看五师叔此来目的不纯,他看师父的眼光总是怪怪的。”  逸云脸色一沉,说道:“不可胡说,怎能随便议论长辈。”  通盈听了逸云的训斥却不害怕,反而提高了声音道:“师父,我没撒谎,就刚才五师叔在大殿外还对大师兄一顿冷嘲热讽呢,若弟子们做错了事,他教训便是了,怎能如此呢?”  逸云看了一眼弥途,见他一脸的苦笑,知道通盈所说不假,心中也是暗自无奈,门内众师兄弟不合他是早知道的,也曾多次设法调解,但却是毫不见效,如今却又殃及到了下一辈,他不由哀叹一声,暗自深深地自责,责备自己没有尽到掌门人的责任。但他仍旧板着脸向两位弟子说道:“长辈所做都是为了让你们进步,你们不要抱怨,更不要胡说,若是扰乱了门内秩序,为师决不轻饶你们。”  通盈小嘴一撅,满脸的不服气,显然极为委屈;弥途却是满脸笑着点头应是,说完又爱怜的拍拍通盈的小肩膀。通盈抬头看着弥途,双眼中尽是迷惑,他不明白大师兄明明受了委屈,为什么还如此表现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领导开恩没有加班,所以提前更新一章。请求支持与推荐。  
    第十二章争执  第二天清晨,紫霄大殿内仍旧是一派压抑的气氛。所有年轻一辈的弟子除了通盈与两个更小一点的师兄弟伺候茶水外,都被赶出大殿,只有逸云一众师兄弟端坐。  逸云首先说道:“我准备后日举行大比,不知众位师兄弟有何见解,尽可提出来,大家一同商议。”说着他眼看众人。就见云德面无表情的端坐一语不发,水云等人微微点头,却是云松看遍众人最后说道:“师弟有一提议想请师兄指正。”说完他看定逸云等待回答。  逸云面色平静地说道:“五师弟有话尽管说。”  云松微一咳嗽道:“此次大比一是检验众弟子的课业,二是选定我武当的掌门候选人重要非常,容不得半点马虎;而弥途师侄此次下山不仅不能静心修道,却是将锦衣卫招惹上山,虽然现在麻烦暂时解决,但也足见其道心不稳;我看此次大比应禁止他参加,以示惩戒,不然任其发展下去不加约束,将来还不一定要惹出什么样的祸事。”说完他扫视众人一眼,最后又看定逸云。  逸云仍是面色平静毫无表示,却是水云面带怒色的站起说道:“五师弟什么意思?弥途是我武当最为出色的弟子,你要禁止他参加此次比武,是想扼杀我武当英才么?”  云松毫无惧色,也面有怒色的的说道:“英才?即使是英才,也要看是什么样的英才?作为武当弟子不清心静修,却是四处招惹是非,如今连锦衣卫第一高手廖诚都出动了,你以为他这次惹得事会小么?我看不过是他幸运躲过一劫罢了,此子必须加以教训,不然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后果将是不可预测。”  水云听了更怒,大声道:“不要一叶障目,弥途在我武当年轻一辈弟子中武功最高,进境最快,而且于道的体悟也最深,他称不得英才谁称得上,就因一次失误而阻断人的前程,师弟有些过了吧?再者说谁又没有年轻过。”  云松面带讥讽的哈哈一笑,道:“年轻?年轻就可不顾门规肆意妄为么?大师兄的弟子张通武功也是不弱,进境同样极快,于道的感悟不比任何人差,可张通就能一心静修悟道,从不做出格的事,他弥途为何不能?我看他是于道不合。”  云松最后一句话落下,大殿之内寂静一片,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震,一双双眼睛惊异地看向云松。“于道不合”四个字给众人的震动太大,大师兄云德就是因为这四个字而与掌门之位无缘,这才种下了师兄弟间几十年的嫌隙,如今云松将这四个字道出,让大家如回梦当年;这四个字也太重,搞不好会挑起多年的伤疤。有人向为首的逸云、云德二人望去,就见二人都是面沉似水,于是更是没有人说话。  大殿内沉寂一片,无人再敢随便出言,却是通盈悄悄溜出殿外疾步奔向宫门,因为他知道弥途今日正在宫门当值。但他走出大殿没多远,就听有人喝道:“站住!小子!”通盈循声望去,见正是三师叔的弟子刘通玄,这刘通玄最是喜欢欺负同门中弱小的弟子,通盈对他一向厌恶的很,自是不听他的仍旧快步疾奔。  刘通玄仗着云松的庇护一向跋扈的很,如今见通盈对他理都不理,顿时大怒,他几步追上通盈,一把抓住通盈的肩膀提到自己面前,怒声骂道:“小崽子,长本事了,连我的话都不听。”  通盈被他抓的肩痛欲裂,疵牙咧嘴的应付道:“对不起师兄,我一时着急没听到。”  刘通玄照通盈屁股上又是一脚,仍旧骂道:“小崽子,鬼鬼祟的跑什么?是不是偷了大殿的东西去送给山下的那位姐姐?”说完脸上一阵邪邪的笑意。  通盈被他一脚踢得几欲落泪,却是敢怒不敢言,小脸涨得通红,怒声道:“胡说,我是奉师父的命令出去办事情。”  刘通玄一听是逸云派遣,立刻收敛了几分,他放开通盈却仍旧不怀好意的说道:“小崽子,毛都没长齐呢,你能办什么事情?说,是不是撒谎,说不出来,你小子就是撒谎,师兄我就要把你搜一搜。”说着就要伸手占便宜。  通盈挣脱了他的魔掌,那肯再让他沾身,连退几步大声说道:“少污蔑人,是不是今后掌门有什么事情要办都要向你禀报?”说着小眼圆睁盯视着刘通玄。  刘通玄被他唬得一愣,盯视了通盈一会儿,仍旧说道:“小崽子,少来唬我,今日你讲不明白休想就这样过去。”  通盈见了他的表情变化,立刻心中有底,他转身一边作势欲走,一边高声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向掌门师父问清楚,今后有事是不是都要事先向你禀报?”  刘通玄听通盈再次拿逸云压人心中气的不行,可他见通盈又不像是在作假心中更是发毛,想了想还是让开道路,却仍旧骂道:“滚、滚、滚,小崽子,今天碰到你是道爷我晦气,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通盈见他让开路,自然不再与他计较,赶紧快步离开。  通盈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宫门处找到弥途,他也顾不得旁边有人,急急地向弥途说道:“大师兄不好了,五师叔要阻止你参加大比!”  弥途见通盈急冲冲跑来,正要向他发问,可话未出口就被通盈一句话惊得愣在当场。却是旁边一同当值的张通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通盈喝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通盈深知张通与云松的关系,他一把拍开张通的手,满脸不屑的说道:“干什么?五师叔这么做还不是怕你打不赢大师兄么?现在如意了吧?”  张通听完满脸涨红,却不与通盈计较,他迈步就向紫宵大殿方向走去。弥途这是清醒过来,他一把拉住张通问道:“做什么?”  张通甩开弥途,继续迈步向前,头也不回的道:“五师叔如此做不公平,我要去与他理论。”  弥途快步向前拦住张通,怒声道:“你去有什么用?如今是门中长辈会议,不要去添乱!再说不是还没有最后决定么。”  张通微微一愣,却仍是执拗的道:“不行,我必须去,其中缘由不明说,你我也都明白几分,如果他们真的阻止你参加大比,我就禀明掌门师叔我也要退出此次比试。”  弥途听了大怒,“糊涂!你这是在威胁师门长辈,不仅会于事无补,而且是在添乱,还会激化门中矛盾,听我的,我们在此静等即可。”  张通并不是鲁莽之人,他只是一时急火攻心而已,如今听了弥途的劝解心中平静下来,但他并不肯服输,思索片刻剑眉一挑对弥途说道:“好!我就听师兄的,不过他们如果真的不让你参加这次大比,那我坚决随师兄一起退出!”  弥途见他神色坚定语气坚决,心中非常感动,他拍拍张通肩膀一时竟无话可说。  张通却浑不在意,转面对通盈说道:“你速回大殿盯着,有什么消息尽快前来告诉我们。”  通盈对张通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但他仍旧是只在鼻子中哼了一声算作回应,也不说话快步向大殿走去。  通盈回到大殿,就见殿内仍是一片沉静压抑,水云、云松二人都是面红耳赤怒目相向,显然已是对峙多时,他悄悄回道逸云身边站定,就听逸云对云德问道:“大师兄对弥途之事有何见解?”语气之中尊敬之意明显。  云德仍旧沉着脸说道:“五师弟的话虽有些过了,但弥途此次行事的确是有些意气用事了,好在他还年轻,师弟以后一定要严加管教。”  逸云点头回道:“大师兄说得对,师弟记下了。”说完他面向众人宣布道:“弥途之事待大比之后再做处罚,明日大比我武当众弟子全部参加。”众人见逸云、云德达成一致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听逸云继续说道:“大家今日回去要细加准备,此次大比武一定要尽展我武当弟子的风采。”众人齐声应是。  云德站起身来向众人说道:“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大家议好一切通知我便好。”说着迈步向大殿之外走去,云松也赶紧起身紧紧跟随。  出了大殿行不多远,云松就急切的向云德悄声问道:“大师兄,刚才你为什么不支持我,而是答应让弥途参加大比?”  云德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只一心与水云吵嘴,难道就没注意大家的表情么?”  云松眉角一抬问道:“怎么了?”  云德冷冷笑道:“二师弟在武当苦心经营多年,还是很有成果的,刚才七师弟、八师弟等几人看你的目光中都是怒火,再吵下去,恐怕于我们更是不利。”  云松怒哼一声道:“怕他什么?如今我们占着一个理字,再说不是还有四师兄么?”  云德摇摇头说道:“强行争下去,非但不一定能达到目的,而且与我们的计划不利,至于您那个四师兄,那是个玲珑人,指望不得。”  说着哈哈一阵冷笑,“看明天吧,胜负还未定呢,明天……”  云松被云德最后一句话说的不明所以,但他见云德似乎胜券在握,心中一振,赶紧昂头紧紧跟随云德直奔后山圣文母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十三章比武(1)  青龙白虎被道教奉为护法神,紫霄宫龙虎殿是为武当弟子的习武重地。  朝阳初升,飘渺如纱的晨雾慢慢散去,展旗峰如云海中的仙岛渐渐展露出他雄伟秀丽的身影。峰下紫霄宫龙虎殿前,逸云一众师兄弟高坐台上,武当千余名弟子各依师承分列殿前演武场,选拔出的十三名参加最后比试的弟子位于最前。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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