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读过《face妆点网三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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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点三国序:十分红处便成灰三国,如同一幅泼墨山水,墨色浓淡,风起云涌。那是个男人的世界,刀枪剑戟,征战杀伐,英雄豪杰的万丈雄心被浓重的笔墨涂写了千年,那片情却偏偏被淡去。如果说英雄事是隐藏着刀光剑影的厚重史书,那么女儿情便如同透着一抹胭脂红的花间信笺,一个存于高阁殿堂,一个隐于深深庭院,写着小女儿情事的蝇头小楷远不如飞蛇狂舞的草书那样张扬,但点点胭脂泪有时也可透出如血残阳的瑰美。乱世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小女子也多了几分长袖善舞的轻盈自在。纵然战祸频仍,身不由己,但少了繁文缛节的束缚,原本的低眉顺目也变得顾盼神飞。在三国的空白处写爱情,以女人的心情看男人的事业,爱恨情仇,喜怒哀乐,既是演绎,又是历史。倾城多为英雄误,英雄要的是江山,女儿求的是良人。这段历史,这片情殇,从何太后心狠为情、心软失政的乱世源头入笔,悲汉室唐姬的屈辱际遇,讲貂蝉的身不由己,戏中情迷。从《洛神赋》的字里行间遐想,猜曹氏父子的心迹,猜甄洛的情生情灭,看郭女王的爱情谋略,解卞夫人的心结,叹丁夫人的决绝。从蜀汉的艰难起步记述,写甘夫人、糜夫人的离弃之殇,描摹枭姬联姻的政治画卷,捡起关羽、张飞、赵云遗落的爱情,还原诸葛亮的家事,听平民妻的惨淡心声。江东最是离情恨重,狂放不羁的小霸王,英姿勃发的周公瑾,在英雄曲的背后,聆听大小乔或悲或喜的琴音,倾听平凡女子深藏心底的暗恋,细数东吴机关算尽的宫心计。由分到合,蔡文姬从中原到异域,又从异域返故土,辛宪英一生看遍三国故事,女人的智识更胜须眉男子,张夫人的春华秋实,亡国蜀吴的飞短流长,一切都已结束,却又仿佛刚刚开始。乱世之中,无论女儿翻飞舞动,舞台的中心却始终还是被男儿占据。她们的情源于他们的爱,她们的痛源于他们的殇。有的爱妻如命,有的弃妻如衣,有的将妻作食,有的因情丧命。历史由政治而成,叱咤风云的是英雄,倾国倾城的只是装饰。吕布虽反复亲情却恒定,曹丕得权位诗意却凋零,刘备是英雄婚姻却难宁,孙权赢在江东却乱了后宫。群雄逐鹿,男人谋的是霸王业、天下策;万紫千红,女人要的只是白头吟、一生情。三分天下几分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曾几何时,绝世红颜一笑倾城,乱世的夜空也多了几分华丽的浪漫,然而,只一瞬间,那段风情便由璀璨烟花落成了灰烬。果真是,开到荼靡花事了,十分红处便成灰。乱世如无去处去,便向当年来处寻。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爱情梦,从古至今,皆是如此。爱情是天时地利的迷信,愿每个女子都能找到自己的周郎,自己的爱情。现代女子写古代女子的爱情,虽然隔着时间的长河,挟着自己的揣测,添着幻想的枝叶,但总能透露着女人的心音,那声音,远隔千年,却仍有回声。&&&&&&&&&&&&&&&&& 风起青萍(1)心狠对情,心软对事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郁林郡向汉武帝刘彻进献了一株买于海客之手的“珊瑚妇人”,植于殿前,宫里戏称为女珊瑚。这株女珊瑚一直枝叶繁茂,然而,两百多年过后,汉灵帝刘宏在位期间,这株珊瑚却突然枯死。自此,大汉王朝便开始走向了濒危,躲在王朝后面的纷乱也渐渐展露矛头。丈夫病逝尸骨未寒,宫中却火光映天,刀剑涌现,何太后心惊胆战,却又悔恨交加。情事心狠,政事心软。这句话直到此刻,她才品尝到苦果。早知道索性听了哥哥所言,狠下心来做个决断,如今,宫廷大乱难以收场,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心太软,或许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然而,在宫廷之中,宦官与主子的关系既微妙又紧密,如果不是多次得到数位宦官的倾力相助,自己只怕依旧是民间一个卑下的女子。何太后出生于南阳一个卑微的屠户之家,不过父亲何真倒颇有些资财,何氏天生丽质,容貌出众,父亲一直希望女儿能飞上枝头作凤凰。从古至今,所有女孩心中都曾有一个辛德瑞拉的幻梦,如果恰巧又能生就靓丽的身姿,那么心怀憧憬的便有可能是整个家庭。何家便是如此。建宁四年(公元171年),当东汉后宫开始在民间采选时,何真便以大量金帛贿赂负责掖庭采选的宦官,费尽了周折,何小姐才得以冲破身份限制破格入宫。入宫后,也是在宦官的大力推荐下,灵帝于众多秀女中注意到了她,从此便倍加宠幸。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往往都有几分浪漫色彩,但浪漫过后,现实始终是决定未来的关键。所幸的是,几度春风后,珠胎暗结,熹平五年(公元176年),何氏生下了皇子刘辩。刘辩出生后不久,母以子贵的何氏莲步轻移,走上了贵人之位。究竟何氏是如何与宦官结下深厚渊源的呢?这还要从后宫倾轧的金枝欲孽说起。那时的中宫之主是扶风平陵宋氏家族的宋皇后,宋家虽比起汉朝贵戚阴、马、窦、邓四大家族要略逊一筹,但仍然是朝中的名门望族。宋皇后出身高贵,有淑媛之懿,在何氏之前入宫,先封贵人,后为皇后,比起何氏的小家品性,她处事大度,待人和善。虽然何贵人颇有觊觎中宫的野心,但在当时却一直无法撼动宋皇后的地位,就在她日夜揪心谋划之际,一个有力的帮手出现了,即宦官中常侍王甫。王甫素来与渤海王刘悝有些嫌隙,刘悝是先帝桓帝的同母弟弟,而渤海王妃正是宋皇后的姑姑。皇后初立时,刘宏对于宋皇后十分喜爱,王甫一直无法从中作梗,如今,皇帝有了新欢何氏,结发之情渐渐淡漠,王甫便找到了可乘之机。他先是在灵帝面前诬陷刘悝图谋叛乱,逼得刘悝自杀而亡,宋王妃也冤死狱中。而后,为了避免日后生祸,他指使太中大夫程阿上书诬告宋皇后利用“巫蛊之术”惑乱后宫,诅咒皇帝。从陈阿娇到卫子夫,以巫蛊定罪的汉家皇后不在少数,百口莫辩的宋皇后再次深受其害。结合之前的刘悝谋反一案,灵帝被怒火遮蔽了头脑,立即诏令废后,并诛杀宋氏父兄,流放其亲眷,冤屈的宋皇后不久便在暴室之中忧愤而死。对于宋皇后的冤死,后知后觉的灵帝内心也渐渐出现一些疑惑和不安,一直将后位空悬,直到两年之后才册封生育了皇子的何贵人为皇后,那时已是光和三年(公元180年)。&&&&&&&&&&&&&&&&& 风起青萍(2)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氏一步登天后,父亲何真被封为午阳宣德侯,一无所长的兄长何进也被封赏为侍中。然而,与宋皇后的端庄贤淑相比,小人得志的何皇后此时却将其屠户出身的凶狠泼辣无所顾忌地展现了出来。女人的心性若狠毒下来,便如同妖冶的罂粟,芬芳之中暗藏杀机。一般来说,越是荒淫无度的帝王,越是子嗣稀少,在何氏生下刘辩之前,灵帝也曾有过几名皇子,但都先后早夭。刘辩出生后,灵帝专门将他寄养在道士史子眇处,以保其长命,号曰“史侯”。为了巩固儿子的独尊地位,也为了防止后宫其他妃嫔争宠,何氏使出了一切手段陷害有身孕的宫人。在何皇后的白色恐怖下,最为惊心的便是新获灵帝宠爱的王美人。王氏是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姿容比何氏有过之而无不及,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面对如此强劲的情敌,何皇后一直如芒刺在背,难以安心。偏偏就在王美人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地谋求自保时,一个突如其来的信号让她又喜又惧——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王氏聪敏过人,明白知道如果何后得知此事,自己和孩子只怕都难以活命,于是,她便服下了堕胎药,不过,她腹中的孩子十分强健,药物并没能起到作用。坚信天意如此的王美人便改变了主意,她用棉帛束住腹部,每次进谒何后时都小心翼翼,终于战战兢兢地挨过了十个月。待到何皇后得到消息,她已顺利产下一名男婴,灵帝欣喜若狂,为之取名刘协,即后来的汉献帝。虽然没能及时让王氏胎死腹中,但何皇后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王美人刚生下孩子不久,何皇后便密遣心腹宦官在其补身调养的药物中下了鸩毒,王美人费尽心思保全了孩子,却依然难逃何氏的毒手。心爱女人的暴亡让灵帝对心狠手辣的何皇后彻底厌恶,彻查此事后,他决定废黜何后,这一次的危难,仍然是宦官为她阻挡了风雨。惊慌失措的何皇后赶忙以大量金银珠宝贿赂大宦官张让等人,让其在灵帝面前为其求情。对于灵帝来说,十常侍是自己最为器重信任的心腹,他还曾有过“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的荒唐说法。虽然何皇后鸩杀王美人一事证据确凿,但权宦一说话,他也没有继续追究。不过,虽然废后的事就此作罢,但对另一件大事灵帝却下定了决心,那就是——易储。男人是最容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的情感动物,女人和孩子在他们心中往往有着密不可分的辩证关系。刘辩身为嫡长子,原本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但灵帝出于对其母的厌恶,刘辩在其眼中也成为了个“*无威仪,不可为人主”的主儿。灵帝希望能够立王美人的儿子刘协为帝,王美人死后,刘协一直在灵帝母亲董太后处抚养,号曰“董侯”。这或许是他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所能做的最后一次努力,却没想到皇帝也有浑然无力的时候。当时外戚何进执掌大权,宦官们也站在刘辩的阵营之中,朝臣们也多持有立储以嫡的观点,迫于三方压力,灵帝一直没有采取行动,直到临终前,才将幼子刘协托付给自己的心腹蹇硕,让他诛杀何进,再立刘协。几番斗争过后,小黄门蹇硕没能完成灵帝最后交代的任务,反而让何皇后与何进抢夺了先机,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皇长子刘辩推上了宝座,史称汉少帝。也正是在这一系列的宫廷风云之中,何进与宦官的矛盾日渐激化,而此时,已升格为太后的何氏则忙于处治一直对自己心存忿恨的婆婆董太后。事情进展到此,一切都按照何太后的意愿进行,她如愿以偿地爬到了权力的制高点。在后宫立足,凭的便是如花美貌、如刀心肠,面对后宫的钩心斗角,她没有丝毫的胆怯,没有丝毫的心软,不管是王美人,还是董太后,但凡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便手起刀落。只可惜,后面的局势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兄长何进与宦官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何进一再要求自己尽数诛杀宫中权宦,这时,她却迟疑了。常年的宫廷争斗,她与宦官们已结成了特殊的攻守同盟,实在难下决断。就在何太后犹豫不决之时,看多了风云突变的权阉早已嗅到了血腥的杀气,这边何太后被迫解散了中常侍、小黄门,那边以张让为首的宦官们火速发动宫廷政变,将入宫觐见何太后的何进砍死于乱刀之下。惊慌失措的何太后面对兵将逼宫的混乱阵势,没了主意,她与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一起,被张让、段珪等挟持着,从复道逃出。变乱来得急,去得也快,等她回过神儿来,张让、段珪已被迫投入滚滚东去的黄河之中,而执掌大权的则变成了趁乱入京的董卓。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九月初一日,以董太后同族自居的董卓率领公卿到崇德殿,强迫何太后诏策废除少帝,贬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就这样,刘辩在皇位之上仅仅不安稳地坐了五个月便被推了下来,而昔日董太后的忧死也成为了何太后难以辩解的罪名。跌落皇位的那一刻,一切便已尘埃落定,望着郎中令李儒手中举着的鸩酒,刘辩悲而歌曰: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他的爱妻唐姬抗袖起舞,和歌曰: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异路兮从此乖,奈何茕独兮心中哀。歌竟,泣下呜咽,坐者皆欷歔,随后,刘辩饮鸩而亡,时年十四岁。被扶上皇位的献帝刘协也继哥哥之后,开始了他傀儡皇帝的生涯,坐看群雄并起,风云变幻。昔日,何太后毒杀过不少妃嫔宫人,最终,她与儿子皆死于董卓的鸩杀之下,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的轮回。心狠对情,心软对事,说到底她并没有君临天下的魄力,说到底她只是个小家碧玉的女人。&&&&&&&&&&&&&&&&& 红菱角,貂蝉冠(1)貂蝉,貂蝉,饰貂尾,金附蝉,不过一顶冠冕,丝帛交错中却透着权力的杀伐决断。宫殿寂寥人不见,碧花红菱满潭秋。曾几何时,那里是权力的旋涡,政治的中心,也是变乱的开端。乱,一乱便开了头,不可收拾,乱的不仅是她的人生,也是整个时代。一泓碧渊间,接天莲叶,映日荷花,荷塘边,人比花娇。貂蝉斜倚池畔,暗自出神,耳边传来对她的声声呼唤,远离了宫阙,少了几分战战兢兢,多了几分舒适自在,轻歌曼舞中,她渐渐忘却了宫中的纷繁人事,只有这个名字,如影随形,深深为她打上了宫廷的印记。司徒府邸,貂蝉随同教习移步至庭园宽阔处,群芳起舞,一时如姹紫嫣红开遍。教习娘子望着领舞的貂蝉慨叹不已: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婉转无限春。如今的女儿越发出落得光彩照人,即便是低眉顺目也别有一番*韵味,风华无从遮蔽。纤纤素手采红菱,进宫时,她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仿佛水中脆生生的菱角,带着清晨日头的红晕,透着略带青涩的娇俏。在她被唤作“貂蝉”的那一刻起,她不曾想到,此名竟注定了自己的宿命,被迫卷入权力的旋涡,翻云覆雨,又随波逐流。武将饰鹖羽,近侍附貂蝉。董巴在《汉舆服志》中写道:“上古穴居而野处,衣毛而帽皮,后代圣人易之,见鸟兽有冠角顶胡之制,遂制冠冕缨。”貂蝉冠是皇帝身边的侍从近臣们的礼仪冠冕,冠前饰金附蝉,冠侧插饰貂尾,侍中戴左,常侍戴右。貂与蝉的附饰只有在皇帝的特许下才可佩戴,否则便是僭越不道,视同谋逆。始元年间,昭帝在位,霍光辅政,燕王刘旦曾擅自给侍臣在冠上加饰貂蝉,一高士曾断言:“燕王恐不甘居人臣耳!”后不久,刘旦果真纠结重臣上官桀、桑弘羊谋逆,最终事败自绝。宫闱深似海,和风细浪中将尖尖的菱角磨平;专司貂蝉冠,她学会了兢兢业业恭恭敬敬。皇宫如同金丝笼,身陷此,心已飞,她一直记着司礼女官的话:若想出去,便要懂得做小伏低,学会以低眉顺目掩盖华彩,才能平安无事地度日,默默无闻地离开。然而,天生丽质,*难藏,或许她要感激那场*吧,乱如潮水,将她随同失魂落魄的宫人们一起冲出了原本守卫森严的皇宫。那场*,源起十常侍,扰乱了宫廷,惊醒了英雄。庭院舞动春色,司徒王允却无心观赏,原本想铲除狐狸,不想却引入了虎狼,似乎昨日还是大将军何进挥斥方遒,今日已换成奸相董卓施威京城。昔日决策的那一幕总是回旋在眼前,正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暗自慨叹,那*或许是可以避免的吧,如果大将军再果断些,如果不是仓促地引狼入室,如果……可惜,事过之后只留果,不得尽如人意。在这段风云突变的日子里,女子的悲剧总是源于男人的杀伐。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宦官掌权,百官靠后,民间童谣唱出了后汉灵帝末宫中常侍的无限风光。后汉中平六年(公元189年),京师洛阳,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灵帝驾崩,新君年幼,宦官外戚,剑拔弩张。前来奔丧的王允一到洛阳,便被大将军何进请进了府邸。何进于己有恩,且权宦张让多次陷害自己,王允一口便答应了何进所求,伺机而动,共谋张让。除了王允之外,何进大肆结交拉拢来京奔丧的地方官吏,他仿佛看到了张让跪地求饶、人头落地的景象,嘴边不由扬起一阵冷笑。&&&&&&&&&&&&&&&&& 红菱角,貂蝉冠(2)何进府邸,外戚党羽集聚,密议诛除宫中宦官。公卿世家出身的袁绍义气凛烈,慷慨陈词,拿出了他自认为深思熟虑万无一失的计划:召并州牧董卓进京“造反”。或许是由于自己出身屠户的卑微,何进对“公卿”别有一种情结,也因此一向对袁本初言听计从,这次也不例外。此前,何进依袁绍之言多次企图诛灭宦官,无奈妹妹何太后顾念旧日张让恩情执意不肯。女人的心狠总是让男人始料未及,而女人的心软有时却会掀起更大的狂风骤雨。当初正因为有了何太后的艳丽狡黠,才有了今日何进的富贵登天,而转眼间,这一片荣光也败于这个女人的犹豫。对于袁绍之策,王允沉思利害后心下有种不可言说的感觉,这一招,说不上对,也说不上错,究竟该如何清除阉宦乱政的病根,他也无从论断。曹操当时的朗声反驳不时回荡在他耳边:阉宦之祸,古今皆有,只是由于当初君主假之权宠,才到了如今的地步。如果要清除根源,当除元恶,擒贼先擒王,但付一狱吏足矣。如果兴师动众,召入外兵,将所有宦官尽除,难免走漏消息,只怕会功败垂成。诛杀宦官,应速发雷霆,当机立断,一旦外檄大臣,临犯京阙,那恐怕便是群龙聚会,要掀起一番狂风暴雨了。曹操退席后,留下一句断言:“乱天下者,必进也。”这最后一句话,在王允心中一再回响,后续的事态发展证明,只有曹孟德认得最清,看得最远。果真,外兵诛宦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宫中张让的耳中,原本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妄求在何进手下活命的宦官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何太后之名,将何进诓入宫中,手起刀落,何进再没能迈出宫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进的生死已无关紧要,挥师进京的董卓是此事最大的受益人,他得到了一个借口,一个旗号,一个机会。那一夜,腥风血雨卷宫廷,杀戮追赶着逃亡,快的避开了刀枪剑戟,慢的染红了宫闱砖墙。宫中女子个个花容失色,躲的躲,藏的藏,逃的逃,亡的亡,或嚎啕尖叫,或蜷缩瑟瑟,或仓皇奔走。血色火光之中,貂蝉与众多宫女一起疾步快走,她们特地拨乱发髻,涂抹了泥灰,掩住天姿国色,只求能逃过一劫。貂蝉远望着宫廷高墙,目光坚定,她一定要逃出去。留下来,便是凶多吉少,如花女儿如何抵挡虎狼之兵?然而,杀入宫中的士兵多为西凉之兵,凶悍迅猛,野蛮如虎,这宫廷是如此之大,仿佛永远也到达不了平安的彼岸。这边宫人四处逃,那边皇帝躲农郊。一匹白马两帝王,原本只是常侍之乱,不想九五之尊也变得如此狼狈。火光照亮了远处的宫阙,路上遭遇威猛的羌胡之兵,这便是皇帝与董卓的不期而遇。马背上十四岁的皇帝惊魂未定,九岁的陈留王冷静答对。以护驾之名,董卓将洛阳收入囊中。先代司空,后封太尉,执掌虎符,号令群雄,至此,董卓于一日之间顿悟,自己的宏图伟业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小皇帝便是最好的工具。数日之间,京师风云几变,让王允有些猝不及防,何进、张让、董卓,城头变幻大王旗,不知明日里又会迎来怎样的跌宕起落?此时,侥幸逃离宫乱的貂蝉已被王允府上的歌舞教习收容,也正是这件让王允无暇顾及的家中琐事日后成为了其妙计中不可缺少的连环。&&&&&&&&&&&&&&&&& 风起于青萍之末我想要的是什么?权力、富贵、女人,一切男人梦寐以求的,我都有野心。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无从得知。或许我只能问问我手中的方天画戟,战场上拼死搏杀所向披靡的那一刻,我便是睥睨天下的霸主。吕布如是说。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自己的高超武艺恰恰是群雄逐鹿时的先锋利刃,寸铁在手,万夫不当,片甲遮身,千人难敌。沙场上,他是飞将,是战神,是勇武的男人;内心里,他更像是个莽撞、任性而自大的男孩。吕布做事似乎从来不去规划些什么,总是事到临头再应对,应对方法也很简单,怎样对自己有利就怎样做,车到山前必有路,沿着路一直走就是了,随便它走向何处。一团乱麻中,又怎能辨别出什么忠奸,不过是各人追逐各人的猎物罢了。因此,他对自己的抉择一向是心安理得的,投奔丁原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弃丁投董是因为自己想要的更多。赤兔马,金明珠,封温侯,吕布嘴角轻扬透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如此而已。吕布接管洛阳城防后,依董卓之命,白天大张旗鼓地嚣张进城,趁夜再把士兵人马悄悄调出,次日再进,用区区三千兵卒表演了一场城门记。城门校尉得了好处,迫于威势,睁一眼闭一眼,城中手握重兵的将军校尉则被这简单的障眼法唬住,任由董卓收编。吕布跃马奔驰于城防间,心底暗笑众人痴傻,等众将缓过神来,只怕西凉大军便真正入城了。生于乱世,说不出究竟是幸抑或不幸,乱世出英雄,生命如草芥,女子若浮萍,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冥冥众生也有可能因某次的倾覆动荡而成全自己的事业或爱情。貂蝉静静望着寒塘中浮荡的青萍,深感渺茫,宫中姐妹有的身陷乱军,有的死于非命,有的仍困深宫,像她这样能够相对自由地寻到一个安身之所,的确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在教习娘子的引领下,第一次拜见王允夫人的那一刻,出于女子的直觉,她敏锐感到了那位温婉贤淑的夫人目光中淡淡的审视。宫中的人世磨炼早让她圆滑成了一面镜,照得出人心深浅,几句问答之后,借着夫人的赞叹夸奖,她乖巧地以“女儿”之名承欢膝下,给自己换来一个容身之所。夫人默许的笑容中透着几分激赏几分安心。没有哪个女人甘心在自己的丈夫身边植下一株美人草,花开堪折直须折,男人总是心猿意马。当夫人将貂蝉以“义女”之名带到王允面前时,他点头微笑,*中透着惋惜,夫人的用意,他很是明了。王允并非沉迷美色之人,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美在旁,总是一道怡人风景,他欣然答应了夫人的提议。“义女”不过是个虚名,是个遮掩,貂蝉知道自己的处境与身份,依然谨小慎微地演习歌舞、勤于女红。即便深在庭院,外面的兵荒马乱依然声声入耳。大权在握的董卓纵兵“搜牢”,剽虏财物,淫掠女子,洛阳城中人心惶惶,公卿百姓皆怒不敢言。昔日禁卫森严、神圣不可犯的皇宫,也早已成为兵戈铁马践踏下的牢笼,一想到此,貂蝉脑海便浮现出宫人们死于血泊的那一幕。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战事又起,勃海太守袁绍联合关东各州郡兴兵声讨董卓。董卓一面派兵迎战,一面退守长安。西行时,他挟持了新立的汉献帝,搬空了原本的洛阳城,焚烧了宫庙官府,逼迫着官员百姓,致使洛阳城方圆二百里内无孑遗。貂蝉跟随司徒一家,离洛阳至长安,离自己的当初越来越远,却依旧看不到自己的将来。人,总是做不了自己的主,逃来逃去,逃不出身不由己。十八路军虽声势浩大、气势如虹,奈何各路英雄各怀心机,主帅袁绍又优柔寡断,没能讨了董卓的逆,反倒助了董卓的势。借着天子的旗号,吕布的威猛,击退了关东列强,董卓的梦也越做越大。王允素来心存正义,有除暴安良之愿,眼看着外兵*、刺客刺杀一一宣告失败,他也爱莫能助,直到某日,他与董卓、吕布于宴席间虚与委蛇,无意之中,见董吕二人皆频频顾盼,原来歌舞乐姬之中颇有几位姿容俏丽的妙龄女子。如此,王允便心中有数了。找到敌人的弱点便可一击制敌,一个周密的计策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只等回府说服那最为重要的一环即可。深夜,貂蝉正焚香伏案,拜月祈福,王允的突然出现让她十分意外。当他意味深长地列出一番有关国家大义的说辞时,貂蝉心中暗自追问:如果果真如司徒所言,大汉基业全然要依靠一个弱女子来转圜,那么只怕大厦倾覆已是必然,她又何德何能来力挽狂澜?不过,她将这疑问深深埋在了心底。她没想过自己为风雨飘摇的社稷能做些什么,那理想太过宏伟,太过遥远,但若能让*之下的百姓与宫人脱离如今的苦海,她倒愿意从司徒家平静的庭院走出来。她不可能永远在某户人家做一名小小的舞伎,即便命运叵测,即便前路渺茫,她依然希望能自己做主选择自己的未来。董卓的残暴她明了,吕布的威名她听过,接下来的便是一个女子的独角戏,长袖善舞,春色无边。让世人难以预料的是,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乱世风云迭起,竟开始于一个女子的心迹。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情若连环,戏假情真董卓近日开心不已,朝堂之上,众臣臣服,无人敢有一句非议;长安城中,无数珠宝,尽归囊中,一眼望去富贵无边;内室之中,*横陈,得女若此今生无憾。太师府中,貂蝉对镜细心装扮,打开妆奁,一片流光溢彩,董卓赏赐珠宝无数,以求她欢心。累丝金凤,玉跳脱,金翠翘,素手纤纤取,戴于乌云上。如今,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真真像是一句讽刺。一想起自己要在这个满身赘肉粗陋不堪的老男人身边曲意承欢,她便心中阵阵作呕,如果当初可以选择,她宁可先将清白之身付于吕布,虽然,他也只是她逢场作戏的一环。司徒王允布下了周密的局,先以同乡之谊亲近吕布,再让貂蝉以义女的身份*登场,在吕布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王允心中渐渐有了底。一边是貂蝉的柔言细语倾诉衷肠,一边是王允的逢迎献媚承托姻亲,吕布喜不自胜,立马将王允视为亲人。而后,便是将貂蝉另送董卓,年老的身心总是难抵青春的魔力,貂蝉的一颦一笑都让董卓沉醉不已,他不知道的是这美人身后隐藏着如许深邃的阴谋,将他一步步拖入了不见底的深渊。王允上下打点,貂蝉左右逢源,董卓如获至宝,吕布怒火冲天。茜纱窗前,貂蝉以眉目传情,向吕布暗递相思,转过头,便向董卓嗔怨,吕奉先举止*;凤仪亭边,这厢泪如雨下细述董卓恶行,那边指天誓日状告吕布不轨。女人的口舌有时是最为锋利的匕首,锋刃暗藏,招招致命。其实,貂蝉在这里也只不过充当了一个导火索的角色,吕布与董卓之间早已不复外人想象的那般亲如父子,恩情深厚。最初,董卓对吕布誓为父子,甚爱信之,吕布也希望能在董卓麾下谋求更好的政治前途,然而,时间久了,他却发现自己仅仅是一件被人利用的武器。在杀了丁原之后,丁原统领的并州军团实际便掌握在了吕布手中,然而,董卓并没有让他高官重职地驰骋沙场,只是让他成为了自己的侍卫总管。原本吕布以为护卫在董卓身边,离权力中心近点,或许能有些好处,不想天长日久,董卓便显露了真实的性情,暴躁无常,气量狭小,醉时更会口不择言地来上一阵怒骂。曾经还因一点小事,便随手将画戟朝吕布掷去,幸亏吕布凭借敏捷的身手成功躲避。虽然,后来董卓也深觉不妥,向吕布表示了歉疚,但吕布心中却已然产生了积怨。如果说,掷戟一事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琐事,那么,战场上的压制便是吕布最难忍受的问题了。这也源于董卓直属凉州兵团与并州兵团之间的敌对状态。董卓曾派军*孙坚部众,当时凉州兵团的大将胡轸被封为大都督,而吕布只不过是个银印青绶的骑督。胡轸曾放言,此次出战,必定要斩杀一名青绶,以严肃军纪,而吕布一向对于麾下的并州兵士十分放纵,胡轸的这番话让吕布心中十分不安,他便决定在其中做些手脚,让胡轸不得成功。于是,吕布便与亲信从中作乱,最终使得大军自乱阵脚,不战而败。这件事过后,吕布与凉州军队之间的矛盾愈发激化了。于是在貂蝉欲罢不能的动情眼神下,他决定为自己的利益再度反复一次。吕布如同一只飞蛾,跟随着利益的火光四处飞窜,却从没想过主动地规划自己的事业。他总被人推着行动,还来不及思考,便有人替他做了决定。董卓夺美之事与其说是王允连环计的成功,不如说是吕布难忍加之于骆驼背上的这最后一根稻草。虽然在王允的劝解下,他假惺惺地说了一句“奈如父子何”,但其实他内心所想的却是“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他不愿终日侍立在董卓身后,他的骨子里其实颇有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几分雄霸之气,他更希望能成为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别人手中利用的工具。只不过,他的英武霸气与政治智慧不成正比,所以他便在利益的驱使下一次次地反复,虽然他的野心使他不甘于屈居人下,但他的性格却又注定了他只能成功胜任一个供权臣驱使的骑将。对于吕布来说,貂蝉是他心中的梦,就如同当年看到了火龙下天的赤兔,他永远难以忘怀她盈盈走来的那个美丽瞬间,曲裾缠绕的深衣层层叠加,腰身束紧,像一朵瓣瓣相叠的牡丹,婀娜秀丽,线条华美惹眼醉,流水般的曲线夹着锦色花纹从胸前流到脚底。太容易得来的感情往往觉得廉价,越是需要努力争取的东西,越是会发自内心地去珍惜。对于貂蝉来说,匹马纵横天下的吕布带着几分传奇的色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女儿柔弱便希望男人强大,初见吕布时,貂蝉有些失神,他器宇轩昂,威风凛凛,颇有英雄气概,嫁夫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因此,在吕布面前,她所流露的爱慕与钟情倒也不完全是演戏。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假想的英雄,貂蝉也不例外。情若连环,环环相扣,人世间有无数种逢场作戏,可终有一种,叫戏假成真。&&&&&&&&&&&&&&&&& 乱世如网千里草,何青青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为了躲避吕布对爱妾的纠缠,董卓携貂蝉离了长安城,搬往刚刚筑成的郿坞居住。郿坞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役民夫二十五万人建筑,城郭高厚七丈,一如长安,内盖宫室,屯粮满仓,珍宝无数,美女如云,足供其挥霍三十余年,董卓得意地将其命名为“万岁坞”,将亲属家眷尽数接来。对于董卓来说,郿坞既是他的富贵乡,又是他留下的后路,他曾放言:大事成,则雄踞天下;事不成,守此足以终老。霸业成时为帝王,不成且作富家郎。他的梦做得十全十美,却忘记了世事瞬息万变。貂蝉站在郿坞高高的门楼上,看着下面一片华丽耀眼的旖旎风光,暗自出神。那是一场华美隆重的*典礼,董卓心爱的小孙女尚未及笄,却被赐封为“渭阳君”,自此,董家已是满门富贵,男皆封侯,女为邑君,连侍妾怀中婴儿也弄以金紫,有了封号。为了让孙女小白享受公主般的尊贵待遇,董卓让满饰珠玉的董白乘坐着金碧鎏亮的华盖马车,在都尉、中郎将、刺史等高官重臣的引领下,由长安城缓缓驶至郿坞。还特地在郿坞东建起一座周宽二丈余、高约五六尺的高坛作为册封台,让他的侄子董璜作为使者替她授予印绶封号。貂蝉远望着小白袅袅婷婷地迈步拾级而上,她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惊宠与兴奋,对于小女孩来说,这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在这一刻,她真真正正成为了万人之上的公主。富贵了,便要恩泽亲眷子孙,这是人之常情,貂蝉脑海中闪现着董卓在九十岁老母面前的恭敬欣喜以及在小白面前的宠爱得意,不禁感到阵阵寒风自心中吹起。如今的这一切都如同墨色夜空华丽的烟火,璀璨得动人心魄,然而,刹那辉煌过后便是一团灰烬与更为漆黑的夜色。春四月,草青青。当董卓接到长安城传来的喜讯,让他接受汉帝的禅让之时,董卓欣喜若狂,貂蝉却看到了最后的结局。她温柔地替他最后一次更衣,这个粗鲁丑陋的男人虽然在她心中没有任何意义,但他毕竟给了自己一段真情实意的宠爱。她静静听着他口中“封贵妃”“封皇后”的许诺,假意赔笑欢喜,在他面前演完最后的一出戏,那段自己不甘心的风月,那段自己不得已的逢迎,终于可以彻底结束。临行前,董老夫人一再想要阻拦儿子前去,她虽老眼昏花,却感到了死神的气息。此前,她从一个道士处替儿子问卜,得了一个“吕”,她不解其意,但觉心中慌乱。只可惜,被权力遮蔽双眼的董卓此刻只想着天子的华盖与汉家的江山,母亲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里。路途中,车辇上的董卓听了民间小儿咿咿呀呀高唱的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他觉得耳熟,但一时没辨明其中的含义,其实这童谣便预示了他的命运。“千里草”为董,“十日卜”为卓,但凡字体,都是讲究从上而起,左右离合,如今童谣的说法则是从下向上,取董卓以下犯上,以臣凌君之意。草青茂盛只一瞬,盛极而衰旋破亡。董卓陈列步骑,由营入宫时,驾下骏马曾经一度踟蹰不前,董卓心中也隐现一丝不安,而一直跟随身边的吕布则不断替董卓宽心。后来,换上重甲有所防备的董卓想到有万人不敌的猛将在侧,便又稍稍安心,迈步登殿。未央殿上,重重杀机下,董卓高呼吕布之名,却不想等来吕布一句“奉召杀之”,只怕死前他依旧没能缓过神来,不知义子何时就变成了仇敌。董卓死后,被暴尸于市,膏流浸地。那一夜,日月清净,微风不起。守尸官吏在夜间筑起高柱,置董卓脐中为灯,光明达旦,如是积日。得权时贵及全族,失势时殃及池鱼,郿坞之中的董氏族人皆遭杀身之祸,其中便有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的董白小姐以及董卓耄耋之年的老母。曾经春色无边华丽耀眼的郿坞没能成为董卓的身后基业,却成为了他的葬身之地,因为后来,董卓原来的部曲将董卓被焚的灰烬收起,置于棺中,葬在了郿地。衣中甲厚行何惧,坞里金多退足凭。毕竟英雄谁得似,脐脂自照不须灯。董卓身死,百官皆幸,然而,他身后的凉州兵却依然强悍威猛,长安城依旧无法平静。说什么郿坞春深,全不晓天意人心。受禅台反成了断头台,帝王梦何处寻?董卓爱美色,因貂蝉而死于吕布之手;曹操恋佳人,因邹氏而险些丧命于张绣刀下。然而,两人命运的偏差就在于一个失了心腹猛将之心,一个得了心腹猛将之助。男人的悲剧并不在于女人的诱惑,而在于自身的驾驭。大多数时候,红颜祸水只是英雄落马的借口,给历史添色,却让真相淡去。在与司徒王允的默契之下,貂蝉以司徒义女之名再次嫁于吕布。吕布在美女识英雄的喜悦中沉醉,在抱得佳人归的快意中狂喜,王允则意味深长地在吕布的支持下站上了臣子的最高位。到此为止,她的戏已然落幕,从此,身后便是男人们的天下,与己再无瓜葛。从此,曾经的这段表演便是她心底永远的秘密,那个男人只知戏中情,不知画外音。&&&&&&&&&&&&&&&&& 艾如张艾而张罗,行成之。四时和,山出黄雀亦有罗,雀以高飞奈雀何?身似雀,世如网,纵能高飞,却难逃桎梏。回到故乡颍川避难的唐姬听说了长安城董卓被诛杀的消息,一时竟喜极而泣,此时离丈夫被鸩杀不过短短两年。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董卓死后并没能换来时局的稳定,反而让祸乱从长安蔓延至关东。乱世如网,再次让她深陷其中。董卓身死后,王允封吕布为奋威将军,仪比三司,进封温侯,共秉朝政。然而,如果说吕布是个反复无常的勇夫,那么,王允十足是个反复无常的书生。在面对董卓余部的处理问题上,是赦是杀,他一变再变,最终,他不顾众臣的反对,独断专行,决定杀鸡儆猴,除去董卓阵营中死忠的李傕、郭汜等人。人往往在死亡的畏惧下会有激烈的反弹,李傕、郭汜风闻王允杀机后,便一改最初求赦的低姿态,转身鼓动凉州兵士反攻长安。凉州大军日夜兼程,李傕沿途收集董卓旧部,到达长安时已有十余万人,就在董卓被点了脐灯的一个月后,已然兵临城下。此时的吕布在凉州兵眼中成为了众矢之的,在凉州兵士破釜沉舟的猛攻下,仅仅八日,长安城便沦陷。吕布败逃,引数百骑兵出武关,前去投奔袁术。对于吕布来说,自四月二十三日手刃董卓起,六月一日便败逃长安,他的温侯梦似乎刚闭上眼便被惊醒。青锁门前,对于自己的“岳父大人”,他还曾竭力劝逃,然而书生意气上来的王允定要杀身成仁,最终在李傕等人的逼迫下以谋反罪名被处死。李傕等人轻松夺下长安后,飞扬跋扈,挟持汉献帝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此时,关东地区也成为凉州兵士口中的肥肉,烧杀劫掠,战祸绵延。就在此时,李傕劫掠到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他立意要娶她为妻,却遭到了严词拒绝。此女子便是少帝的妃子唐姬。昔日,她的悲源于汉家皇室的悲,如今,她的辱依旧是皇室的辱。皇权若至高无上,她也能舞得高贵傲然,皇权若只剩虚壳,她也难免遭人践踏。想当初,刘辩被李儒毒杀时曾与唐姬作歌挥别,临死前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你既然身为帝王之妃,便不要再嫁于吏民为妻了,愿卿自爱,从此长辞。”身为一个皇帝却无力决定自己的生死,为了满足他死前唯一的心愿,唐姬便立志再不另嫁。面对李傕的威逼利诱,她始终不曾松口,更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秘密是她那皇帝丈夫唯一的*布,一旦揭去,便是*裸的羞辱。不过,李傕军中的贾诩无意间得知了真相,深为汉家皇室感到悲戚,便将此事告诉了献帝。同为乱世少主,献帝对于兄长的惨遇感同身受,纵然自己也无法操控政局,但最起码还能保全一个女子。于是,献帝下诏接回唐姬,让她住在少帝的旧园,派侍中持节封她为弘农王妃。离了宫,再回去,虽然依旧是困在笼里的金丝雀,但能避一时是一时。唐姬一事,李傕对于献帝横插一杠的做法十分不满,但又不好发作,不过在后来挟持献帝的那段时间,他对献帝多有怠慢,甚至连饮食都不好好供应,只给刘协腐臭的牛骨。一国之君落到仰臣子鼻息过活的地步,实在是种悲哀。不过,李傕肆无忌惮的幸福生活也没能持续多久,利益伙伴通常能够共患难,却无法同享乐。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凉州阵营中将领争权夺利,矛盾日益激化。而一直是死党的李傕与郭汜也在一女子的调唆下渐渐反目。这位以一己之怨毁丈夫之事的女子便是郭汜的妻子。女人的嫉妒有时是矛盾的催化剂,由于李傕经常在自家设宴招待郭汜,天晚时还会留郭汜在自家住宿,这让郭汜的妻子十分担心。她唯恐李傕要以美貌婢妾讨好郭汜,为免失宠,她便不想让丈夫与其走得太近。不管是郭汜妻子捕风捉影,还是防患未然,总之,她的确成为了郭李反目的推波助澜者。在她的舌绽莲花之下,美酒佳肴变成了暗算的毒药,热情宴请变成了居心不轨,如是再三,深信枕边爱人之语的郭汜与李傕由貌合神离升级为率兵相攻,交战连月,死者万计。后来,两人的争斗更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李傕竟抢先下手,派侄子李暹将皇帝劫持到自己营中,没能占得先机的郭汜则更为荒唐,你抢皇帝,我便抢公卿,一时之间,乱作一团。在一番混乱之中,献帝左逃右窜,如同丧家之犬,任人摆布,先后由长安,辗转弘农、曹阳等地,狼狈不堪。直到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曹操的出现才让汉献帝有了个固定的归宿,曹操以洛阳残荒为由,率军迎献帝到许都,也随即开始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宏图霸业,一直混战不已的李傕和郭汜也相继惨死战事之中。乱世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罗网,不论是皇帝公卿,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绝代佳人,还是彪悍猛士,都难以逃离祸福的纠结。&&&&&&&&&&&&&&&&& 虞姬难做(1)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霸王身边的虞姬,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在特定的时刻做出生或死的抉择。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爱得太深,关心太切,反倒难以割舍。貂蝉便是如此。曾经大义凛然地逢场作戏,能够毫不迟疑地让他向东或向西;如今真真切切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反而逃不出感情的牵绊。原来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怕失去。正因如此,她没能成为他前进的动力,反而成为他行动的包袱;正因如此,他一次次难下决断,最终随爱情魂飞魄散。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貂蝉耳边再度想起陈宫的恨言:“早晚必败于妇人之手!”难道,她真的逃不出红颜祸水的魔咒?吕布出生于五原郡九原,以现在来看,已深入内蒙腹地,秦末时曾长期被匈奴占据,民风彪悍,异于中土。离开长安时,中原没有他一州一郡一县的立足之地,他完全扮演了一个搅局者的角色,硬生生地挥舞一枝寒光闪闪的画戟闯了进来。他曾在致琅琊相萧建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布,五原人也,去徐州五千余里,乃在天西北角,今不来共争天东南角。”一个生在游牧民族的地方的男人,凭着勇武骤然踏进乱世逐鹿的沙场。然而,他始终是个孩子,想以策马草原的简单彪悍来驰骋中原,却忘记了,这里多是崇山峻岭,不是一马平川。诛杀董卓后,貂蝉便理所当然地嫁给了吕布。那时,他早已娶有妻妾,但她依然将终身托付于他。对于自己深爱的男人,貂蝉最不放心的一点就是他的反复,如此瞬息万变的战事之中,若反复无常定会惹来杀身之祸。但随着日久情深,关心则乱,她也渐渐陷入了重重疑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既在局中,便身不由己。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就在曹操再次出征陶谦的时候,其根据地兖州在陈宫的大力说服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动,狼子野心的吕布竟被迎为了兖州牧。想当初,曹操的兖州牧便是陈宫等人一手帮忙所谋得,如今陈年旧事在吕布身上再次上演。不过,吕布的野心这次又很快化成了无痕春梦,曹操在两年之间就将兖州辖区原本叛离的城池尽数收回,大败吕布于钜野,吕布无奈只得逃走,投奔了刘备。此时,驻扎在下邳的刘备便将小沛让与吕布,让其安顿家眷部曲。初在小沛的这段时光,吕布也充分感受了虎落平阳的失落。他蜷缩在小沛,但其野心却一直没有萎缩,趁着刘备东击袁术的时候,他趁张飞与曹豹的内乱袭取了下邳,不但占领了刘备的根据地,连刘备的妻子甘夫人也陷落其中。也正是自吕布突袭开始,貂蝉与吕布的其他妻妾渡过了短暂的平静时光,而刘备的妻子甘夫人却开始了被一再离弃的厄运。待到刘备归来,两人之间的地位瞬时发生了逆转,此时,吕布又故作宽宏地将小沛送与刘备存身,虽然心下愤怒难忍,但刘备依然接受了吕布的施舍。从此,吕布与刘备之间的关系便显得极为微妙了,亦敌亦友,亦亲亦疏。就在袁术逼得刘备走投无路之时,深谙唇亡齿寒之道的吕布为了避免陷入袁术的包围圈中,还曾辕门射戟做了一回袁刘两家的和事佬,为刘备解了一时之困。那百步穿杨的绝技是他盖世武艺的卖弄,骄傲而自负,那风光即便没有亲眼目睹的貂蝉也难抑心中的欢喜,这便是自己所爱的男人,威风凛凛,无所畏惧。&&&&&&&&&&&&&&&&& 虞姬难做(2)那时的吕布正值春风得意,不可一世,得意时的吕布从未想过失意后的时光。之后,忍辱负重的刘备依然在小沛,虽是伤心地,却要从头起。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反复无常的吕布再次回到袁术的阵营之中,小沛再次成为刘备的伤心地,曹操衡量局势后,决定亲征。曹操大军刚到彭城时,陈宫向吕布提议,以逸待劳,逆击曹军,定能克敌制胜。然而吕布却一度迟疑,只想固守,不愿主动出击。吕布的犹疑其实是因为他内心一直有投降之意,又担心投降后难全其身,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将筹码压在了袁术身上,派出属下向袁术求救。他不知道,此时的袁术还在为一件旧事而耿耿于怀,那就是吕布女儿的婚事。除了貂蝉之外,吕布还娶有正妻严氏以及姬妾曹氏和魏氏,其中曹氏是下邳相曹豹的女儿,魏氏是部将魏续的妹妹。四位夫人都没有能为吕布诞育子嗣,只有严夫人生下了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儿,倒也颇得吕布欢心。吕小姐只怕是三国中最不幸的小姑娘,她的亲事是父亲反复无常的筹码,一时被追回,一时被送出,纵然十面埋伏,纵然刀剑密布,她也要随着父亲的心意去经历自己不敢直面的一切。当初,袁术想与吕布相互联合,在群雄逐鹿的局势中围场打援,所以便向吕布提出了和亲的请求,希望将吕小姐许配给儿子袁耀,对于这个示好的信号,吕布最初也爽快答应。没想到,没过多久袁术便僭越称帝,并大张旗鼓地派遣使者前往吕布处要求迎娶。吕布麾下的沛相陈珪一向亲曹,得知此事,立马劝阻吕布不要随袁术一起承担反叛的骂名。一方面,吕布原本就在袁术和曹操之间左右摇摆,另一方面,对于袁术,吕布也有些心结,当初自己从京城落逃时曾投靠过袁术,但却没能受到礼遇,吕布一直心存宿怨。在陈珪的巧言规劝下,虽然女儿已随迎亲使者上路,但吕布一骑快马又将女儿追了回来,以“虎女安配犬子”之名,一口回绝了这段原本很有默契的联姻。不但如此,他还将迎亲的使者韩胤械押而回,枭首示众。吕布的这一举动无疑给了袁术一记响亮的耳光,吕袁同盟也一度瓦解。待到吕布被曹*得无路可退时,袁术心中颇有几分快意,原本他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想要看着昔日猖狂不已的吕布慢慢毁灭,然而,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始终记在心里,一旦吕布被灭,只怕下一个便轮到他了。于是,他还是决定小小地助吕布一臂之力。虽然袁术有了点小动作为吕布打援,但是并没能起到多少作用。吕布心想,只怕袁术是因为女儿不至,所以心存犹豫,于是,他用锦帛将年幼的女儿绑缚在自己身上,深夜,亲自送女出城。这边,吕布与曹操守兵奋力厮杀;那边,貂蝉与严氏心惊胆战。娇女在侧,吕布无法毫无顾忌地拼杀,一番格射后,他迫不得已再次退回城中。对于貂蝉来说,吕布的反复也让她难安,想当初自己坚决地让他诛杀董卓,多半是由于连环计的剧情所需,到了后来也是为了让自己能有一个真正的情感归宿。如今,当她全心全意,不再逢场作戏,却难以为丈夫的选择出一分力了。不过,当吕布看重陈珪、陈登父子时,她心中却着实惴惴不安。吕布曾派陈登为使者向曹操请求徐州牧的封号,未能如愿,而后,吕布勃然大怒,拔戟斫几,质疑陈氏父子的忠诚。狡黠的陈登此时转告出曹操的一番话,这话让吕布平息了怒气,却让貂蝉别有触动。曹操言,他待吕布不是养虎,而是养鹰,如果养虎,应该以肉喂饱,不然便会噬人;如果养的是鹰,那么饥饿时才能为其所用,若喂饱了,便扬翅而去了。在对爱妾复述这番话时,吕布颇有几分自得,貂蝉却想,无论是虎,还是鹰,总是人饲养的工具,难逃被人利用又遭杀戮的厄运。她婉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吕布却有些不以为然。其实曹操对陈登所说的话是,吕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而陈登那时,已然化身无间道,成为曹操安插的内应。在貂蝉看来,与陈登相比,陈宫显然更值得信赖,然而,一旦涉及家眷祸福,一切又显得那么为难。战事急迫之时,陈宫提出一计:吕布可凭借其万夫不敌之威猛,以步骑出屯,在外布下阵势,而由陈宫率余众闭守于城内。一旦曹操攻向一方,那么,另一方便可攻其背。曹军远道而来,攻势必定无法持久,如此相持,不过旬日,曹操便会耗尽军粮,溃败而走。这的确是个很好的作战计划,吕布也十分认同,准备让陈宫与大将高顺守城,自己则领兵出城,截断曹操粮道。决定的那一刻,貂蝉心中略感安慰,然而,内室之中,严夫人却引女儿来了一通哭诉。她指出陈宫和高顺素来不和,若是吕布出城,他们二人肯定不能同心守城,严夫人还端出了陈宫与曹操的一段恩怨纠结来作证。昔日,在长安,吕布仓皇之间曾把妻小遗弃,这也是他心中过意不去的一点。在妻子的眼泪攻势下,他又迟疑了。若吕布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人,貂蝉或许会力劝他依陈宫之计,然而,如今严夫人泣泪如雨的一番陈述却将她置于两难的境地。虞姬难做,难做虞姬,因为她的男人没有西楚霸王的魄力,因为她不是他的唯一。最终,吕布依然固守在城中,恋着貂蝉,陪着妻女。马背上女儿惊慌的心跳,依然在他心中回荡,有些人,有些事,即便再反复,也终难舍弃。&&&&&&&&&&&&&&&&& 魂断白门楼她的梦自郿坞开始,因为他骑乘着如同火云的赤兔将她带走;她的梦自白门毁灭,因为他命丧如雪的白练从此再不能挥舞手中的画戟。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已困倦不已,赤兔则被锁于厩中,昔日相得益彰的风采都已黯淡。白门楼位于下邳城外重南门一侧,是下邳的最后一道防线,曹操望着唾手可得的下邳城,心下暗自得意。白门楼上,两名守将悄悄走近困乏小憩的吕布,先取走一旁的方天画戟,而后缓缓将绳索交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紧两头的绳索,将吕布捆了个结结实实。他们一面挂上白旗不住摇晃,一面高喊着“生擒吕布”的口号,另一边,陈宫与高顺也已被人制服。昔日的飞将陷为俘虏,事已至此,挣扎无益,此时他唯一想到的便是如何保命。他一向自大,武功盖世是他的资本,他相信曹操会给他一个容身之地。吕布被推推搡搡地带到曹操面前时,口中不停地嘟囔着:“缚太急,小缓之。”曹操笑言:“缚虎不得不急。”为求自保,吕布与曹操攀起旧情,讲起当初洛阳相会于温氏园的旧事,并大力表白:“昔日,齐桓公不追究管仲射钩之罪,而任其为相,如今吕布已然心悦诚服,愿竭股肱之力,为公前驱,则天下不足忧。”吕布的话的确让曹操有些心动,毕竟猛将难求,然而吕布的反复又让他怀疑。当时,刘备正端坐于曹操身边,吕布乞求:“玄德,卿为坐客,我为执虏,不能一言以相宽乎?”曹操此时,有意留吕布为己所用,便下命为其宽缚。主簿王必则上前一步说:“吕布为勍虏,其部众近在咫尺,不可松绑。”曹操又转身看向刘备,刘备缓缓说出一句话,字字杀机。“明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吕布便在这句话的回音中被缢杀,临死时,口中怒骂着“大耳贼”,心中却依然一片迷茫,直到死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败在哪里,比起陈宫、高顺死时的明明白白,他却始终糊里糊涂。白门楼上,即便在曹操面前,吕布依然以为自己“待诸将厚”,不明白为什么“诸将临急皆叛”,在他心中天平两端上下起伏的总是自己的得到与失去,得则喜,失则怒。他活得简单而自私,像个幼稚的孩子,却不知道自己平素的做法早已积累了许多的怨愤。背叛与反复是世人为吕布打上的深深烙印,对于曹操来说,他心中衡量的却是吕布万人不敌的所向披靡与反复无常的狼子野心。曹操一向自负善于驭人,对于有勇无谋的吕布原本也有利用之意。对于刘备来说,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吕布这只筹码为曹操所用,所以他一语中的,点出曹操心中最忌讳的一点,让其心中的天*向偏移。刘备眼光独到,惯于一言御敌,白门楼上的曹操,江东宴上的孙权,他们心中的疑虑往往都能被仁厚的刘皇叔窥破。看似无心之语,真心劝谏,其实却杀人于无形之中,不见血滴。其实,刘备、曹操和吕布也算是同一类人,摒弃一切繁文缛节和仁义道德,只为赢来自己的天下,唯一不同的便是,曹刘够厚黑够虚伪,而吕布却把一切*裸地表现出来。吕布的横空出世,是乱世的必然;吕布的白门陨落,也是乱世的必然。他的气概纵然盖世,他的勇猛纵然无敌,但他却不会演戏,在乱世的戏台上注定唱不了多久。若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吕布虽反复却对妻妾多眷恋,曹操虽心狠却对妻子难舍恩情,刘备似仁厚却视妻子如衣服。对比数次抛妻弃子的刘备,嫁与吕布的严夫人和貂蝉实在要比甘夫人、糜夫人幸福许多。因为吕布每次出战、转移,都会精心安排好家眷,战事可以不顾,妻妾不能丢下,即便他数次虏获他人的眷属,如刘备美丽似玉的甘夫人,他也会以礼相待。或者在他心里,战争只是男人间的事,与女人无关。兵败,城破,身死。吕布的尸身前,严夫人痛哭不已,魏氏与曹氏早已各自散去,貂蝉则默默滴泪。她摘下衣袂配饰的一枚玉蝉,轻轻含于他的口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无奈今生,只为转世,希望来世的他能够平安走过。她不是政治女侠,当年的连环不过是一场表演,入戏深便有了情;她没有智谋远略,无力劝谏丈夫的反反复复,只能紧紧依附,随他胜则喜败则忧。后世皆叹她是挽转时局的女中英杰,其实她只是个眼睁睁看着丈夫败北的柔弱女子。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她无数次听他讲起家乡的壮阔风光,若是当年离了长安,径直返回那遥远的天西北角,或许如今便是另一番景象了。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他来时躲不掉,他走得静悄悄。这段感情原本出自一出戏,中间的反转不在貂蝉的预料之中,但她依然无怨无悔。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这曾是貂蝉月下许下的愿,为自己,也为无数飘摇于乱世的女子。紫陌红尘,西风古道,风尘恋恋,痩马旧车。貂蝉身着素衣,最后凝望了一眼远处高耸的白门楼。回眸间,无尽伤感,帘落下,远却尘缘。乱世如无去处去,便向当年来处寻。&&&&&&&&&&&&&&&&& 尘埃落定的洛水神惊鸿瞥过游龙去,虚恼陈王一事无“君王不得为天下,半为当时赋洛神。”唐代李商隐以柔情诗作讲述着曹植的浪漫爱情,而后世熟知甄洛也多半由于曹植的那阕《洛神赋》,然而这段情虽美丽动人,却又虚无缥缈。黄初二年(公元221年),曹植被魏文帝曹丕封为甄城侯,第二年,晋封为甄城王,作《感甄赋》。后来,甄洛之子曹叡即位为魏明帝,将《感甄赋》改名为《洛神赋》。曹植在《洛神赋序》里写道:“黄初三年,作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此赋与甄洛未必有什么关联,只不过叔侄两人先后为该赋所起的两个名字,恰好嵌进了甄洛的闺名,于是,那个在洛水之畔赠送枕头给曹植的女子,便由伏羲氏之女宓妃变成了文昭皇后甄洛。而后,唐代李善在为《昭明文选》作注时又引用了这样一段出处不明的文字,这也成为这段洛水情缘的蓝本:魏东阿王(曹植),汉末求甄逸女,既不遂,太祖(曹操)回于五官中郎将(曹丕),植殊不平,昼思夜想,废寝与食。黄初中入朝,帝(曹丕)示植甄后玉缕金带枕,植见之,不觉泣。时(甄后)已为郭后谗死,帝意亦寻悟,因令太子(曹叡)留宴饮。乃以枕赉植。植还,度轩辕,少许时,将息洛水上,思甄后,忽见女来。自云,我本托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时从嫁前与五官中郎将,今与君王,遂用荐枕席。欢情交集,岂常辞能具。为郭后以糠塞口,今被发,羞将此形貌重睹君王尔!言讫,遂不复见所在。遣人献珠于王,王答以玉佩,悲喜不能自胜,遂作《感甄赋》。后明帝见之,改为《洛神赋》。其实,若以现实来衡量,甄洛与曹植之间恐怕没有太多的情感交集。另一位晚唐诗人便说出了与李商隐截然相反的话:“惊鸿瞥过游龙去,虚恼陈王一事无。”甄洛生于汉灵帝光和二年(公元182年),比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出生的曹丕还要大三岁,而曹植则生于汉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虽说当爱情到来时,年龄不是距离,但十岁之差的姐弟恋,只怕在当时的情况下是绝难发生的,更何况还有叔嫂的伦理围墙。甄洛风华绝代,先后嫁袁曹两家,其姿容自是绝伦,或许初嫁曹丕时,也曾在年幼的曹植心中留下美丽的影像,也成就了其日后在《洛神赋》中的动人描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建安九年,曹操攻下邺城时,曹丕十七岁,曹植十二岁,当二十二岁的甄洛盈盈迈入曹家门庭的时候,只怕比这赋中的惊鸿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在嫁入曹家之前,她的第一段婚姻也可谓是风光显赫。甄洛,中山无极人,家世显赫,是东汉时二千石显官汉太保甄邯的后人,父亲是上蔡令甄逸。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日,甄洛的母亲张氏生下了第八个孩子,也是家中的幺女。临产时,她梦见一位手执玉如意的仙人,一直立在其身侧。甄洛睡于襁褓之中时,令家人与侍从感到奇怪的是,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人手持玉衣盖到甄洛身上。后来,相士刘良来到甄家为甄家的八个孩子看相,当相到甄洛后,刘良断言:“此女之贵,乃不可言。” 不过,不管日后贵在何处,甄洛的父亲都无缘消受了,在甄洛三岁时,甄逸病故。甄洛从小至大,一直给人以端庄贤淑的印象,因为她一向不喜好戏弄玩耍。八岁时,家门外走马为戏,老幼竞观,甄家姐妹也都登上阁楼观看,唯独甄洛丝毫不为所动。九岁时,与描摹刺绣的姐妹们不同的是,甄洛时常借兄长们的笔砚来读书写字,对于哥哥们“女博士”的调侃,甄洛有自己的见解:古之圣贤,无有不学习前世成败以为己诫的,不读书,又怎能见成败得失?十岁时,恰逢官府暴敛,灾连不断,民不聊生,百姓皆变卖金银珠玉以求果腹。那时甄家巨富,家人顺势收买珠宝财物,甄洛虽年幼却颇有见地:乱世之中,匹夫无罪,怀璧惹罪,此时聚财,容易引来乱兵盗匪的垂涎,如今左右邻里皆饥乏,不如以谷粮赈济亲族邻里,广施恩惠。也正是甄洛之语转变了家人聚财的想法,转而赈灾,既传下了美名,又避免了祸端。当甄洛的富贵预言与贤德之名广为传开之际,建安四年(公元199年),袁绍为次子袁熙求取甄洛为妻。袁家是四世三公的高门望族,而那时的袁绍也正处于意气风发的鼎盛时期,对于这位风华绝代又富贵难言的儿媳,袁绍十分满意,那场豪华奢侈的婚礼仿佛一支笔,挥洒着袁绍纵横天下的野心,勾勒着甄洛贵不可言的未来。十七为君妇,芳华妙龄的甄洛内心只求良人,不求富贵,只愿与夫君平安一生,却不想幸福来得异常短暂。&&&&&&&&&&&&&&&&& 奔兔之祸,邺城破甄洛的第一段婚姻说不上是幸福或是不幸,因为自嫁入袁家起,她与丈夫便聚少离多,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投入情感,这缘分便戛然而止。袁熙是袁绍的次子,排位不上不下,粗通文武,才干中庸。不过,让甄洛觉得安心的是,袁熙性情平和,面对长兄袁谭与幼弟袁尚的争权夺势,他始终挂念这手足之情,持中立,不参与。只不过,许多事不是躲避便能解决的,家事、战事,事到临头,便只有身不由己。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就在袁绍为儿子袁熙与甄洛办完婚事之后,他与身在徐州的刘备南北呼应,决定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决个高下。然而,官渡一战,相持长达一年之久,原本有些无力支撑的曹操出奇制胜前往乌巢火烧了袁绍粮草,以两万兵力击溃了袁绍的十万大军,这场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例也就此成为三国青史上的永恒印记,记录了袁绍的屈辱与曹操的得意。当袁绍的雄心壮志被官渡之败重挫,纵然他依旧保有冀州之地,其内心却变得怯懦不已,因为心高气傲的人最经受不住的便是挫败感。待到建安六年,黄河渡口的仓亭一败,数十万袁兵惜败曹手,袁绍终于一气而病,一病不起。官渡一役,袁绍的功败垂成与其优柔寡断的性格弱点有必然的联系,这种狐疑犹豫不仅体现在战场上,更早早埋祸于家事中。因为袁绍虽然兵多将广、人才众多,但是其部属们却在袁家复杂的家事斗争中无所适从。自甄洛嫁进袁家之后,便目睹了这纷繁错杂的家庭关系。袁绍的夫人刘氏是继室,长子袁谭和甄洛的丈夫袁熙都是元配夫人所生,续弦刘氏则是三子袁尚的生母。儿子是自己的好,继室夫人的私心,让她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为儿子谋求最大的权益。袁绍鼎盛之时占据了冀、青、幽、并四州,有兵数十万,但他却在立嗣问题上酿下了祸端,在刘夫人的怂恿下,他外放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独留幼子袁尚在身边。他口头上说此举是为了考验诸子侄的才能,其实是为了小儿子而远放嫡子。对此,其谋臣沮授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权位之争,如同一只兔子奔至街口,许多人都会上前追逐,如果一人捕获了,那么其他人纵然心有贪念也会悉数而止。如今袁绍的做法,则恰恰是将兔子扔到儿子们面前,这争相竞逐的背后只怕便是分崩离析了。的确,袁绍的扔兔举动,让冀、青、幽、并四州的部将们人心思变。对于一个庞大的组织,从外面杀,一时是杀不死的,但当内部开始紊乱时,灾祸便无可避免了。建安七年(公元202年)五月,袁绍病逝,临终遗命立袁尚为嗣子,然而当长子袁谭回冀州奔丧时,父亲的丧礼也成为了兄弟反目的开端。一个是自拥重兵的长子嫡兄,自称车骑将军;一个是尊父遗命的继室幼子,同样领大将军职。当兄弟内讧,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乘机北上的曹操则坐山观虎,收渔翁之利,将袁绍辛苦打下的领地收归囊中。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春,曹操乘袁尚出兵攻打袁谭之际,由洹水直捣邺城,曹军猛烈攻城两月之久,最终曹操横下心来,决漳河之水灌城,洪水席卷,兵败城破,至此,袁氏数代创下的基业悉数摧毁,这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也终告没落。常说红颜是祸水,此话在袁家倒是名副其实,因为袁绍的混乱家事便源于刘夫人的阵阵枕风,而这位刘夫人也便是日后一手促成甄洛与曹丕姻缘的始作俑者。在她的心里,与其说甄洛是儿媳,不如说她是自己保命的工具。只可惜,袁家诸子没能像母亲一样幸运偷生,长子袁谭死于战乱,甄洛的丈夫袁熙则与弟弟袁尚一同逃亡辽西乌桓公孙康处。富有野心的小儿子凭一己之勇妄图夺取公孙康部众,不料被其识破。就在甄洛改嫁于曹丕的三年之后,她的前夫袁熙死于公孙康之手,其头颅被献于曹操请功。奔兔祸,邺城破。五年夫妻,聚少离多,在以后的岁月中,甄洛偶尔会想起那个平凡的男子,纵然他不像曹丕一般出色,但也曾给自己短暂的温暖。当战争将一切打乱,便只能,死生由命,富贵在天。&&&&&&&&&&&&&&&&& 人生若只如初见袁熙外放幽州刺史时,甄洛留在了邺城,为的是侍奉婆婆刘夫人,而邺城告破之际,也正是刘夫人将儿媳推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十七岁的曹丕,风度翩翩,正值英雄少年,在婆母刘夫人的命令之下,慌乱无措的甄洛缓缓仰面,尘垢难掩国色天姿,泣泪如同梨花带雨。看着目不转睛的曹丕,刘夫人一切了然。“你不必为性命担忧了。”待曹丕离去,刘夫人如释重负地对甄洛说。女人的容貌是最好的挡箭牌,所幸,当初将甄洛留在了身边。难得以残花之身仍能得少年将军青睐,刘夫人以婆母身份果断地替甄洛做了决定。虽然甄洛为死敌的儿媳,并比曹丕年长五岁,但得知了儿子心意的曹操依然欣然应允了这门婚事。原本曹操对甄洛的绝世容貌与才华也慕名已久,想当年,甄洛幼时的富贵预言被传得沸沸扬扬,曹操对此也存了几分心思,但他还是收起了私心,成全了儿子。对于甄洛来说,在袁家破败之时再次嫁入风光无限的曹府,让自己的富贵与幸福得以延续,似乎这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然而,当时光荏苒,恩爱不再,便说不清这究竟是大幸,还是不幸了。得了平安,得了富贵,得了宠爱,但等繁华落幕,却又是不幸冤死,披发覆面,以糠塞口。爱情的开端总是甜蜜,郎情妾意,如胶似漆。没几年工夫,甄洛便相继生下了一女一子,即后来的东乡公主与魏明帝曹叡。在曹家,甄洛一直谨小慎微地生活着,因为她原来的微妙身份让她始终如履薄冰,直到儿女出世,她才有了些许的安全感。豆蔻年华已过,深谙世事的甄洛尽心竭力扮演着妻子、儿媳的角色。对于那个时代的男人来说,齐人之福是正常,对于曹家男人来说,喜好美女是家风。曹丕身边不止甄洛一个,即便内心有酸楚,但在表面,甄洛却常劝丈夫多亲近其他姬妾,以求多子多福,以丰继嗣。甄洛的宽容大度与曹丕的另一位姬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夫人出身名门,与曹丕也曾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恩爱时光,只不过甄洛的到来将一切打破。在任夫人与甄洛的争宠之战中,旧不敌新,任氏被曹丕休回了娘家。对此,甄洛曾向曹丕苦苦哀求,声泪俱下:“任夫人是名门闺秀,品貌皆胜于我,为什么要赶走她呢?妾深受恩宠,众人皆知,大家肯定会断言,任夫人被休离,一定是因我而起。我不愿承受他人讥讽与专宠之罪,请不要废弃任夫人。”甄洛此举或许是女人的小心计,想要以退为进,也或许是出自真心,因为她不愿卷入众人口舌之中,不愿在任氏身上看到自己以后的影子,毕竟新人总会变旧人,只可惜曹丕没有改变主意。而任夫人的今天果然在若干年后成为了甄洛的明天,而甄洛恰恰是在后宫的众口铄金中满腹委屈。除了对丈夫的娴淑婉顺,甄洛在新婆母卞夫人身上也着实用了不少心力。对于婆媳关系,甄洛一直有着深刻的见解,因为在自己家中她就曾对此深有感触。在她十四岁时,二哥甄俨过世,甄母张夫人性情严苛,儿子死后,她对儿媳的态度更为严厉了。冷眼旁观的甄洛曾劝说母亲要善待为夫守节的嫂嫂,方能家和事兴。婆媳关系从古至今都是一对东风与西风的较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因为婆媳毕竟不同母女,媳妇总难免被婆婆看作假想敌。为了避免嫌隙,甄洛对于卞夫人孝顺至极,真心侍奉,甚至超过了卞夫人的亲生子女,也赢得了婆婆“此真孝妇”的嗟叹。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曹操出征,卞夫人随行,甄洛则与丈夫曹丕一同与留守邺城。不久,甄洛便收到了卞夫人途中染病的消息。甄洛决定启程前往孟津照料卞夫人,但战乱之中路途多舛,不愿妻子以身犯险的曹丕断然拒绝了甄洛的要求。几天后,曹丕让信使向心急如焚的甄洛报信,说卞夫人已然痊愈康复。甄洛十分狐疑,原本婆婆在家之时,一旦生病,总要反复多次,良久才愈,如今抱病途中,条件简陋,怎么可能痊愈得如此迅速,她认定是丈夫在骗她宽心。面对侍奉母亲比自己还要尽心的甄洛,曹丕无奈只得再次派人前往孟津,带回了一封卞夫人的亲笔信,这样甄洛才安下心来。当第二年,卞夫人随班师大军返回邺城时,儿媳甄洛的这番真情厚意早已不知被多少人说于卞夫人听了。重逢的婆媳亲同母女,感动左右。除了尽心侍奉婆婆之外,在儿女的教养问题上,卞夫人对甄洛也十分满意。一般来说,孙子孙女常常会成为婆媳矛盾的导火线,对此,甄洛殷勤小心,从不因此与婆婆有悖。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再度东征,这次除了卞夫人随行,曹丕以及甄洛的一对儿女曹叡、东乡公主皆随行而去。甄洛则因突感疾病,留守邺城。一年之后,曹操大军班师回朝,想到让甄洛母子分离如此之久,卞夫人心有愧疚,但甄洛却无丝毫怨言。甄洛的倾心侍奉与刻意讨好让卞夫人对这儿媳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看到这里,甄洛的第二段婚姻生活着实美满,纵然从丈夫到儿女到公婆需要面面俱到,难免累心,但从甄洛的角度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幸福了。只不过,几年过后,当另一个“甄洛”出现时,这种幸福便渐渐变成了回忆。甄洛一生中的爱情劲敌便是郭女王,不知何时,曹丕对自己渐渐疏远,远到自己很久也难以见上他一面。郭女王比自己美吗?似乎没有,甄洛的绝色曾让建安七子之一的刘桢见而失神。郭女王比自己有才吗?似乎也没有,甄洛的诗才曾让曹家父子*称赞。然而,郎心如铁难琢磨,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当容颜情爱随着时光渐渐褪色,褪成满目的苍凉,她不由怀念起两人初见的那个瞬间。&&&&&&&&&&&&&&&&& 情到浓时情转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时光不能只停留在初次相逢的那一刻,当情感入秋,那曾经的炽热爱恋渐渐冷却,合欢扇便被弃之如敝履了。昔日的汉宫班婕妤曾作下一首《团扇诗》,又称《怨歌行》,为自己曾经的爱情祭奠。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班婕妤聪慧过人,深知成帝秉性,飞燕合德宠冠后宫,自己难于在其谗构排挤中安然自如,她斩断情丝,一纸奏章,自请前往长信宫侍奉王太后,远离后宫是非,将自己置于婆婆的羽翼之下。然而,班婕妤能断情丝绝恩爱明哲保身,甄洛却做不到,她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她的情爱,她的儿女,她无法抽身而退,只能越陷越深。况且,失宠之后的她也渐渐看清婆婆卞夫人的真实态度,她的内心从来都存有芥蒂,因此,即便甄洛真心诚意地尽孝道,也不曾换来婆婆亲如母女的庇护。儿子喜爱时,母亲爱屋及乌;儿子绝情时,母亲便顺其自然。当曹丕与曹植的夺嗣之争愈演愈烈之际,甄洛有些无所适从,当年袁家的兄弟相争犹在眼前,袁熙当初的中立或许也与自己的劝解相关,当往事重演,她不愿见到曹家父子再次同室操戈。只可惜,她的贤德这一次用错了地方。与弟弟曹植相比,曹丕早已不复当年的文人意气,甄洛的劝解在他看来无疑是自掘坟墓,权位之争,向来是成王败寇,一时心软便会错失杀机。做嗣子,做魏王,做皇帝,在曹丕的长远规划中,甄洛的诗情画意实在比不得郭女王的谋略心计。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曹丕即位当上魏王,他索性将甄洛丢在邺城,带着善谋略的郭女王出征,并一直将郭女王带到了洛阳,因为那时,他正处心积虑地谋划着汉献帝的禅位大计。想曹操一生讨董卓,伐袁术,破吕布,降张绣,除袁绍,灭刘表,平张鲁,战功卓著,威震天下,不过在面对登上权力巅峰的最后一步时,他依旧有些犹豫,这也是人之通病。不过对于曹氏父子来说,父亲是个好父亲,儿子也是个好儿子。延康元年,曹丕逼迫刘邦的末代子孙汉献帝禅位,刘协见众望在魏,不得已召群臣卿士,告祠告庙,使兼御史大夫张音持节奉玺绶禅位曹丕。如今河南许昌东三十里的繁城尚有当年曹丕受禅的高台,名曰“受禅台”。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庄子寥寥数笔,揭穿了历史上这些代代相仿的阴谋韬略的哲学内涵。作为一代创业国手,曹丕倒是坦率得可爱,荣登帝位后,他志得意满地说:“舜禹受禅,我今方知。”皇帝登位首先做的通常是封赏功臣,而在自己的后宫之中,郭女王无疑是自己事业的第一功臣,因此,他封妾室郭女王为贵嫔,正室甄洛则只封了个夫人。然而,曹丕的本意还远不是如此,他想要立郭女王为皇后。当“夫人”的封号下来,远居邺城行宫的甄洛彻底寒了心,两年时间未曾谋面,眼中不见心亦远,那段情早已薄如纸透如纱,可看见人心深浅世态炎凉。原本她以为凭着自己元配的身份,长子长女的生母,为求名正言顺,曹丕也会册封她为皇后,没想到,自己再次高估了旧日的情意,低估了男人的薄幸。不过,曹丕的立后计划遭遇了重重阻力,迫于朝野之间“以妾压妻”的舆论压力,他一时之间无法执意而行。《魏书》中记载,后来曹丕在官员奏建长秋宫时,曾颁下帝玺前往邺城迎甄洛为后,而甄洛则写下一篇辞后奏表,短短数十字,婉转有深意:妾闻先代之兴,所以飨国久长,垂祚后嗣,无不由后妃焉。故必审选其人,以兴内教。令践阼之初,诚宜登进贤淑,统理六宫。妾自省愚陋,不任粢盛之事,加以寝疾,敢守微志。不知这封奏章究竟是甄洛看清了曹丕心思,还是迫于曹丕的要挟,总之,她以自己的文采向曹丕表明了态度。邺城深宫,甄洛独坐镜前,无心梳妆,却凝望着一支精致的点翠宝簪。爱情是不公平的,爱得深的那一个,注定要伤得深。昔日恩爱之际,甄洛于宫室中养了一条口含赤珠的绿色灵蛇,并每日从其盘曲卷绕的姿态中获取灵感来盘得新奇的发式,将其称作“灵蛇髻”,引来诸女纷纷仿效。虽然,曹操崇尚俭朴,家中女眷皆朴素装扮,但曹丕依旧悄悄为她寻来这支点翠宝簪,取翠鸟羽毛,点缀珠宝,如一抹碧水,一方湛蓝,那静谧的天渊色,含蓄而张扬,细腻而灵动,低调而高贵。只可惜,累丝、点翠、镶宝,虽然华丽无边,但一转身,却繁花落尽,满地尘霜。情深意重又如何,终归是,情到浓时情转薄。自己便如同这翠羽,那一点翠色,是鸟儿的灵动与魂魄,有翠是凤,无翠凤栖,点上的翠色,终有黯淡失彩的那一天,那一刻,往日的流光溢彩便成为失色的雉尾。正如同那乐府《古艳歌》所吟唱的: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男人心,似海深是他酿就春色,又断送流年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是他酿就春色,又断送流年。邺城是曹丕与甄洛最初相见的地方,也是曹丕赐死甄洛的地方。生与死只有一线之隔,而拉动曹丕心中那根线的只是甄洛的一首哀怨诗。历史上,企图以写诗来挽回爱人心的女人有很多,有后人附会说武帝皇后陈阿娇曾以千金求取相如赋,其实这不过是后人的托笔,而司马相如倒真的是犯了男人薄情的通病,想要聘茂陵女为妾。对此,妻子卓文君以退为进,寄给丈夫一纸书信,信附一首《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诗下另附有一封诀别书: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对于诗意浪漫的文士来说,文采通常是最好用的利器,就这样,卓文君以决绝的诗意唤回了丈夫出轨的心。只可惜这方法对于文人丈夫普遍好用,对于皇帝来说,却收效甚微。后世的唐玄宗便是个例子,当时幽居上阳宫的梅妃江采苹因贵妃杨玉环而失宠,她自作一阕《楼东赋》试图使得玄宗皇帝回心转意,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未曾换来玄宗情意,只换来一斛珍珠。心若死灰的梅妃退回了珍珠,以诗代言: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唐玄宗如此,魏文帝则做得更绝。甄洛文采飞扬,诗词工力不逊建安七子,偏居邺城之际,她写了一首《塘上行》: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从君独致乐,延年寿千秋。或者她的本意并非要感化丈夫顾念旧情,或许她只是一时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只可惜,曹丕不是司马相如,甚至不是有些愧疚的李隆基,由才子文士到九五之尊,他内心有着诸多矛盾与纠结,当这首哀怨诗传入他的耳中,他没有读出诗中的浓情,只读出了薄情的反讽。虽然甄洛刻意保持着低调,但她的才女气质总难免透出骨子中的高傲,恩爱时,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目高无尘,薄情后,那便成了自恃正室端出的架子。因此,曹丕读到这首诗,想到的便是才高辞华背后的内容,此时远在邺城的甄洛更像是自己那才高八斗的弟弟的缩影。于是,恼羞成怒的曹丕在登上帝位的第二年六月(公元221年),由洛阳派遣使者前往邺城旧宫。男人在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把全世界都拿给她也觉得不够多,女人此时的懂事则让男人更加坚信没有爱错;当情感发生偏移的时候,即便给她一丁点儿,也觉得浪费,女人此时的哀怨则更让男人觉得偏移的正确。那苍凉的后宫弥漫着无尽的冷意,风韵犹存的甄洛眼神绝望,哀莫大于心死,对于女人来说,良人恩爱,得之,则排冰吐花,失之,则当春憔悴。甄洛饮下毒酒的那一刻,想到了母亲,想到了袁熙,想到了儿女,什么贵不可言,若能换,她宁肯清贫度日,有亲情相伴。原本以为他会成为一生的寄托,只可惜她猜中了开头,却没有预料到结尾。原来爱到尽头也回不到当初,望着身畔冷眼注目的使者,她很想托他带句话给那万人之上的君王:料应情已尽,还道有情无?&&&&&&&&&&&&&&&&& 诗意中的刀光剑影(1)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南唐后主李煜一首《浣溪沙》唱出了自己的心曲,做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皇帝这个职业,做得好,后人记住的是你的大业,做得不好,后人记住的便是你的小事。不过,另一个才子魏国的开国皇帝曹丕却远不是这么想的。细想自己的一生,似乎是成功的,有王朝霸业,有美人相伴,有权力在手,然而,一个“憾”字总如影随形,或许是因为自己最初爱的那个女人,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存芥蒂的那个弟弟,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的远去的诗人梦想。曹丕诗云:“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魏书》载:“帝生时,有云气青色而圜如车盖当其上,终日,望气者以为至贵之证,非人臣之气。”无论这华盖是凑巧的异常天气,还是当真的贵气冲天,长大成人后的曹丕内心萌生了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名副其实地打理父亲打下的半壁江山。建安二十一年,曹操进爵为魏王。那时,长子曹昂,早死于张绣的反水;三子曹彰,乃一介武夫,平生之愿只是做一员驰骋沙场的大将;曹操最喜爱的小儿子曹冲也不幸夭折;世子之争中两个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便是身为次子的曹丕与身为四子的曹植。原本的曹丕与弟弟曹植一样,文采不俗,颇具诗人气质,在世人眼中是文采*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带着傲人的才气,不羁的心性,只求激昂文字,未想指点江山。只不过与弟弟不同的是,他开窍得早,不知何时,他的性格,他的抱负,已渐渐磨砺,这种转变,注定了他不会只成为一个绝代的文士。对于父亲,曹丕是颇多敬畏的。在弟弟曹冲病故时,他的劝解就曾换来父亲语含深意的训斥:“冲儿早亡,这是我的不幸,是你们的大幸。”父亲的这句话让他心惊肉跳,但又暗生欣喜。曹植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年幼时,二人情深意重,而如今,那单纯的手足情早已渐渐淡去,权位总是有这种魔力,让人心狠手辣,让人欲罢不能。曹植性格张扬聪明外露,性格张扬则难以孚众,聪明外露则从者无功;曹丕性情内敛平和稳重,性情内敛则处事谨慎,平和稳重则广得人心。两人的性格特点从文学角度来看,便可窥见一斑。曹植自恃才高,难免性格高傲,他曾在《与杨德祖书》中将诸多文人贬斥一通: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大魏,足下高视于上京。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悉集兹国矣。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轩绝迹,一举千里。与之相反的是,曹丕却在《典论·论文》中做出了公允而不失人心的评断,这也便是后来“建安七子”的由来: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瑒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王粲长于辞赋,徐干时有齐气,然粲之匹也。琳、瑀之章表书记,今之俊也。应瑒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至于杂以嘲戏。及其所善,扬、班之俦也。若是兄弟二人竞争文坛领袖,那么以个性取胜的曹植肯定会力拔头筹,只可惜,两人斗争的是权协主席。&&&&&&&&&&&&&&&&& 诗意中的刀光剑影(2)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曹植身边围绕的多是与其性格颇相似之人,均才华横溢,处事高调。比如:善揣度曹操之意的杨修、个性张扬的丁仪。而曹丕的重要党羽,则是后被史上称为“太子四友”的吴质、朱铄、陈群、司马懿。与杨修等人的高调不同,此四人深谙“御之以术,矫情自饰”之道,就连多次为曹丕出谋划策的吴质,史书给予的评价也是“善处其兄弟之间”。当曹植的谋士出主意让其在父亲面前充分展现个人才华时,曹丕身边的贾诩却告诫其要“恢崇德度,恭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有时候,最简单的应对策略便是最能克敌制胜的,尤其是对于面对父亲曹操这种个性多疑的权术高手。曹操出征时的一场PK,让曹丕认清了自己应该坚持的斗争方针,那就是低调地磨砺。曹植以华丽的文采为父送行,曹丕以低头垂泪打动其心,结果曹操及身边众臣皆认为曹植虽文辞华丽但诚心不及。兄弟之争最为激烈的时候,也是曹丕的爱情转向的时候,他开始疏远甄洛,亲近郭嬛,不是因为喜新厌旧,而是内心诸多情感的纠结压抑。兄长曹昂死后,他便成为了顺位的长子,然而,他的处境却一直有些尴尬,因为自己文不及曹植,武不及曹彰。面对阴晴不定的严父,得宠的弟弟,他必须隐忍着,低调打点着父亲周围的谋臣近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文思早已来不及顾念,诗心早已被世俗遮蔽,曹植文采飞扬时,他工于心计。此时,有绝世诗才的甄洛在他面前便显得如此不合时宜,而计谋在心的郭女王则让他找到了贤内助的心理安慰。男人心,有时无关爱情,只有需要。甄洛经历过袁绍一家因兄弟反目而支离破碎的乱战,只怕她言语之间流露出的多是手足之情的珍贵,对于曹丕来说,瞬间的心软便会成为溃败的开端,他的野心终将甄洛越推越远。对于内心压抑的人来说,自己最亲近的人,往往也是被自己肆意伤害的人,因为不担心她会离弃自己,因为将她视作自己的替身。因此,那曾经的爱,不知不觉,变成莫名的恨,似乎没有来由,却又刻骨铭心。建安二十四年,那时曹丕早已被父亲立为世子,但让他十分怨恨的是父亲似乎对曹植仍不死心,他任命曹植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让他与徐晃去营救被关羽围困的曹仁。父亲的这招棋的确是高招,有老将军徐晃保驾,曹植多半能立下军功,如此一来,自己的太子之位便显得苍白无力了。想到此,曹丕快马加鞭,由邺城赶往许昌,与曹植把酒言欢,深谈兄弟之义手足之情,直到曹植醉得不省人事,不能受命。见自己如此器重的儿子这样不争气,暴怒之下,曹操收回了任命。清醒后的曹植心痛不已,自己输了,输给了轻信,输给了情感。不过,如果说曹操就此便对曹植不抱任何希望了,倒也不见得。因为曹操临终没有召集身边的顾命大臣,没有唤回留守邺城的太子曹丕,反而召回了留守长安的曹彰。事后,曹彰与曹植见面时,对曹植说:“父亲叫我来,是想让你即位的。”虽然曹彰如此说,但王位最终还是落入曹丕手中,曹植以袁家兄弟的祸事堵住了曹彰的后话,因为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当初竞争王位时的豪情壮志,说到底,自己终究是个政治的失败者。&&&&&&&&&&&&&&&&& 诗意中的刀光剑影(3)曹植的息心并没有让曹丕安心,他灭了丁家,杀了曹彰,贬了曹植,却依旧如坐针毡。正如后世宋主赵匡胤对南唐李煜所说的那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决心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毕竟要做帝王,便要忍得住寂寞,耐得住孤单,睥睨天下,目高无云,兄弟亲情必得要狠心斩断。只不过,他终归不是个头等的帝王,他毕竟曾有过诗意的情怀。皇帝杀人通常只需要借口,不需要理由,不过当权位与亲情相遇时,总还会有片刻的迟疑。所以,他们兄弟之间依旧以诗人的形式做了最后的了结。《太平广记》中记载了这段江山与诗才的交错,只不过不是人们熟知的七步成诗,而是跑马百步。当已登大宝的曹丕与陈思王曹植一同出游,纵马驰骋的时候,只怕哥哥想的是如何杀,弟弟想的是如何躲。当一个真实的画面映入眼帘,曹丕发现这是一个绝佳的由头,那是两头牛斗于土墙之下,一牛坠井而亡。他命令弟弟以此景为题,跑马百步,完成一首四十字的诗,不许犯着“二牛坠墙下,一牛坠井死”的字样。若百步内,诗作未成,则头颅落地。曹丕的做法只怕让曹植想起了那首文帝时的乐府《淮南王歌》: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曹植深知兄长的用意,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这斗争的标的是权位,是江山。他一面策马奔驰,一面吟出诗句:两肉齐道行,头上戴横骨。行至凼土头,峍起相唐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意不得泄。看着兄长深思诗中之意的样子,他略一停顿,借着剩余的残步,又吟诗一首:煮豆持作羹,漉豉取作汁。萁在釜下燃,豆向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果说上一首笔锋直指兄弟之争,那么这一首便是绕回了手足之情。对于曹植,谢灵运曾如此赞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凡事总有两面性,对此,明代王世贞在《艺苑卮言》这样说道:“子建天才流丽,虽誉冠千古,而害避父兄,何以故?才太高,辞太华。”做个才人真绝代,毕竟无缘为帝王。不过,对于才高八斗的曹子建来说,这绝世才华曾误了他,又救了他。他赌的是自己的诗文华彩,赌的是曹丕的诗心依旧,赌的是兄长心底残存的一丝手足情。对于曹丕来说,弟弟曹植是他的过去,妻子甄洛是他的过去,那段摆脱不了的过去,有亲情的温暖,有诗意的浪漫,而如今虽然身边亲从美女环绕无数,却是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尽管如此,他依旧享受着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杀曹植,或许是因为血浓于水,或许是因为母亲的泪光,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曾几何时,自己只看得见诗意的清澈,而今却只剩权谋如血,弟弟曹植的诗篇是他心中永远的伤处,因为过去早已回不去,当甄洛以诗再次点破那痛楚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葬送了她的性命和他的回忆。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以为自己所向无敌,却不想被内心缠住,挣脱不掉。&&&&&&&&&&&&&&&&& 女中王的爱情谋略(1)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三月初十,在安平广宗,祖上世代为长吏的郭家喜添一女,身为父亲的郭永此时已官居南郡太守,这是他的第三个孩子,第一个女儿,也成为了后来魏国的首位在任皇后。史册中的皇帝皇后都会有种种具有奇幻色彩的附会,不管郭家三女出生时究竟有没有什么奇异的幻象,但毋庸置疑的是,她自小便在兄弟姐妹中出类拔萃,言谈举止与众不同。原本她闺名为一个“嬛”字,但父亲对其颇为倚重,曾赞叹其曰:“此乃吾女中王也。”因此,便在其闺名之外,为之取字为“女王”。女中之王,颇有大将风度,史书中仅用三字便将郭女王的非凡气度勾勒出来,“后有谋”。在三国乱世,一个“谋”字,有时足抵百万之兵。其实,与女王相比,她更喜欢自己的闺名,柔桡嬛嬛,轻舞盈盈,那名字让她想起欢乐无忧的年少时光,只可惜那快乐来得十分短暂,黄巾起义时,父母兄弟均死于战乱,自己也由秋千架上的千金小姐沦落为铜鞮侯家的婢女。颠沛流离与为人奴婢的生活是最能磨炼一个人的智慧的,生活是人最好的老师,安身立命有时也需要精打细算。没有人知道铜鞮侯庭院的那幅美丽画卷是偶然,还是刻意,但那位地位尊崇文采*的翩翩贵公子的确被那回眸一笑撩动了心弦,看惯了自家的绝色佳人,那俏丽灵动的别家婢女另有一种风味。气质出众,似乎跳脱了侍婢的身份,最能引起男人兴趣的是——新鲜。再绝色的姿容,看久了,也总会有些厌倦,男人总有喜新厌旧的那一面或者那一瞬间,郭嬛以她的秀美引起了曹丕的注意,善解人意的铜鞮侯做了个顺水人情,以侍婢为礼,赠送给了曹家公子。由婢女变为姬妾,她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却不知能够倚靠多久。以色事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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