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里可以在中国出来一艘定远舰模型吗

日本动画构想击沉辽宁舰,不由想起甲午战前日本儿童玩击沉定远舰的游戏。【人人网 - 分享】
日本动画构想击沉辽宁舰,不由想起甲午战前日本儿童玩击沉定远舰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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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定远舰风景区门票(威海必游+AAA景区+甲午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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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定远"舰景区,位于山东省海滨城市威海市的城区繁华地带,主体景观为按原貌复制再现的清末北洋海军旗舰"定远"号。 历史上的"定远"舰,是19世纪工业文明的产物,因为武备强大、防护完善,一度被誉为"亚洲第一巨舰"、"遍地球一等之铁甲舰",见证象征了中国海洋上一段辉煌的往事。这艘军舰又因浓浓的甲午风云,定远舰舰夜景和在甲午海战中的不屈表现,赢得了"永不沉没的'定远'"之称,成为国人心目中的一座海上图腾。
& & & & & & & & & & & & & & & &
& & & 定远舰是清政府花费近170万两白银向德国订造的一艘战舰,是当时世界海军中罕见的大型铁甲舰,其装甲厚,吨位大,炮火重,利于防御,号称"第一铁舰"。该舰由德国伏尔锵造船厂制造,日下水。
& & & 日,以"定远"、"镇远"为首的北洋水师主力在黄海大东沟海域与日本海军联合舰队主力进行了一场决战。"定远"舰中弹159发,"镇远"舰中弹220发,"定"、"镇"二舰的装甲和炮塔护甲上的弹坑没有超过102毫米的,显示出二舰的顽强生命力。
& & & 日凌晨,"定远"舰在威海保卫战中,遭日本海军鱼雷艇袭击,丁汝昌下令趁军舰尚未沉没前驶往刘公岛南面搁浅,利用舰炮,增强东口的防御力量。丁汝昌被迫撤离"定远",移驻"镇远"指挥。10日下午,丁汝昌、刘步蟾命令用水雷将搁浅的"定远"炸毁
& & &复制的"定远"号纪念舰,主要由岸上与舰上两大部分组成,军舰本身,完全依据历史资料按1:1比例进行复制建造,最大程度再现了历史原舰的风采。舰上各种武器装备一一复制,齐全逼真,许多著名的历史场景也都纷纷还原再现,如临其境。军舰内部,围绕"定远"舰、甲午海战布置了2层主题展馆,并有选择的复原再现了一批"定远"舰内历史生活场景。景区内还设有北洋海军历史陈列、三维环幕影院、模拟互动海战游戏等参观、游览项目,合力营造了一座能切身感受历史,走进百年前铁甲巨舰生活的独特人文景观。
& & &登上这艘战舰,恍若跨越时空,百年往事历历在目,甲午英雄的故事、铁甲巨舰的雄风、黄海大战的惨烈、亚洲第一的强国梦都将在这里与您相会。
& & &昂首静泊在威海湾畔,与刘公岛隔海相望的"定远",龙旗猎猎、身未动威先行,仿佛蓄势待发,将要继续那未尽的航程。
1、成人票:威海定远舰景区成人票1张。
1. 园区内其他票券;
2. 一切个人消费及费用包含中未提及的任何费用。
1. 优惠政策:A.免费政策:儿童1.2(含)米以下免票;70(含)周岁以上老人、军残人员免票(需购2元保险)。
& & & & & & & & & B.优惠政策:儿童1.2(不含)米-1.4(含)米之间可预订儿童票;60(含)至69(含)周岁老人、残疾人、现役军人持有效证件享受优惠。以上优惠政策,请以景区公示为准,需到景区自行购买。
1.入园方式:游玩当日,请凭商家发送的取票短信数字码,到景区售票处兑票入园。(取票时间:08:00-16:00)
2.取票时间:08:00-16:00
3.取票地址:景区售票处。
集合时间与地点
1.营业时间:08:00-17:00。
2.景区地址:山东省威海市海滨北路101-2刘公岛码头客运中心西侧定远舰景。
3.交通方式:从威海汽车站、火车站出发乘坐1路公交车,到海港大厦站下车,右手边即是;市内乘1、7、9、13、16、17、22、23、24、26路公交车在海港客运站下车步行即可到&
上述交通方式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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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数:1&分页:想通了发信人: VanBastern (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塔山!), 信区: V_WAR
标&&题: 甲午 中华杨 第一章~第二十六章(1)
发信站: 水木社区 (Tue Jun 19 12:47:55 2007), 站内 && ZZ FROM
&&&&&& 甲午
北洋第二舰队 && 第一章 && 起床,吃饭,上班,下班,睡觉。 && 这是杨治国每天的生活。很平淡,也很乏味。 &&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 二十六年前,父亲在给刚出身的婴儿起名时,在这个婴儿身上灌注了太多期望,二十六年后,曾经的婴儿长大成人了,只是这个有着不平凡的名字的年轻人,却干着极为平凡的工作。 && 平凡的人,平凡的工作,想过出人头地,但也就是想想而已。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只有杨治国对历史的爱好。 && “一八七五年五月,日本在侵台失败后,鉴于海军软弱,向英国订购了三千七百吨的‘扶桑’号小型铁甲舰,两千两百吨的‘金刚’、‘比睿’号铁壳巡洋舰。一八七七年四月十四日,应日本驻英国公使上野景范邀请,出使英国大臣郭嵩焘、副使刘锡鸿出席了‘扶桑’号小型铁甲舰在英国的下水典礼。由于日本在英订购军舰,性能和规模都大大超过清政府订购的炮艇,这给了洋务派极大刺激。一八八零年十二月二日,李凤苞与德国伏尔铿船厂起草建造铁甲舰合同,一八八一年一月八日,在德国伏尔铿穿厂订购的铁甲舰合同正式签字,八月二十二日,李鸿章致电李凤苞,这艘在建铁甲舰命名为‘定远’号。” && 杨治国走上舰艏甲板,手轻轻抚摩着冰冷的护栏,看着头顶巨大舰炮,不由感慨万千。 && 定远舰!曾经的亚洲第一巨舰,遍地球一等之铁甲舰,见证过北洋水师建军时的辉煌,参与了铁与火的大东沟海战,最后誓死不屈,毅然自沉。现在,他杨治国就站在定远舰的甲板上,手抚着护栏,眼前浓烟滚滚,炮声隆隆,军舰弹痕累累,大火熊熊……这些都是幻觉,站在七千三百吨的定远舰甲板上,与站在岸边花园里的感觉一样平稳,只是杨治国的思绪总是无法从刚才看的《甲午海魂》里摆脱出来。 && 真正的定远已沉入冰冷的海底,杨治国现在所站的军舰同样有着“定远”号的舰名,但她是一艘按照介绍“百分之九十”的复制舰。这艘军舰完全依据历史资料按1:1比例进行复制建造,按照旅游公司所言是“最大程度再现了历史原舰的风采”,军舰可以自行行驶,也能开炮,发射真正的十九世纪末的炮弹,至于还有百分之十不同,那是军舰为了航行,除了烧煤的蒸汽机改为燃油机外,又多了些原舰所没有的现代导航设施。 && 在二十一世纪,让一艘没有装备导航雷达的七千吨大家伙出海,那是十分危险并且不可想象的。 && “怎么不去看看舰长室,拍几张照片,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 && 杨治国回过身,脸上浮着笑意看着走到他身后的年轻人:“罗遇兄,我在看舰队。” && 罗遇走到杨治国身边,扶着护栏深吸口气看着外面:“海风就是比我家乡江风要舒适,心旷神怡啊!” && 杨治国手指着舷外右侧:“让人感触更深的,应该是这支舰队。” && 定远舰左舷外不远处,是扼威海湾门户的刘公岛,岸上苍翠丛林中,一组建筑有如数艘舰船互相撞击悬浮于海面之上,在那组建筑物靠还的边角处,矗立着一个高达十五米巨型雕像:一个北洋海军将领手持望远镜,注视着万里海疆。 && 在定远舰右舷后面,依次停泊着十一艘军舰——百余年前的军舰——各艘军舰桅杆上飘扬着一面黄底青龙旗,定远纪念舰桅杆上同样飘扬着这面旗帜,与其他军舰不同处,只是定远的前桅杆桅顶还挂着一面五色团龙旗,这是面在百年前,代表了北洋海军提督的旗帜。 && 杨治国像是对无尽的悠远处所言,感叹道:“光一艘定远纪念舰算什么?加上这些军舰,这才像北洋舰队啊!” && 那些军舰舰艉的铭牌表明他们分别是:“镇远”、“经远”、“来远”、“致远”、“靖远”、“济远”、“平远”、“广甲”、“广丙”、“扬威”、“超勇”。 && 和定远舰一样,她们都是甲午海战纪念馆有限公司复制的北洋舰队纪念舰。十二年光阴,十二艘军舰,为了“回顾历史,全面展示甲午海战,警钟长鸣,告诫世人勿忘国耻”,甲午海战纪念馆有限公司可以说是不惜血本。只是在歌舞升平的今天,效果如何,杨治国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看到这支复制的舰队,有一种液体在眼眶里涌出。 && 不光是北洋舰队的复制舰,杨治国还知道,在他看不到的海面上,还停泊着打捞起来修缮一新的“中山”号纪念舰、复制的“民权”号纪念舰、同样复制的“镜清”号纪念舰,最后面,看不到的地方,是一艘服役于1996年的万吨级“世昌”号国防动员舰。 && 中山舰,经历非凡,满载光荣的一代名舰,多少历史事件与他有关!陈炯明叛乱时,永丰舰成了孙中山避难的座舰,在孙中山逝世后,这艘永丰舰改名为中山舰。中山舰事件,抗战期间,中山舰在长江金口与日本飞机展开一场悲壮惨烈的海空血战,舰长萨师俊在双腿炸断,不能直立时,尤手扶舷梯,挥枪高呼指挥战斗,最后众寡悬殊,中山舰不幸战沉,萨师俊壮烈遇难。五十九年后,在孙中山诞辰一百三十周年纪念日时,打捞中山舰的计划正式启动,这艘名舰这才与国人重新见面。 && 民权舰,这是一艘满载排水量不过540吨的炮舰,和这里的任何一艘军舰相比,民权舰都是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但就是这艘不起眼的炮舰,却是半个世纪前,毛泽东主席视察长江的座舰。“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军。”这个题词,就是毛泽东主席在当时的长江舰上所题,而长江舰的前身就是民权舰。 && 镜清舰,她当然没有前两艘那么有名,可在历史上,她的名气也不小,两千两百吨的她,是中国建造的第一艘完善的铁胁木壳军舰,在中国建船史上,起到了里程碑的作用。 && 纪念舰,纪念舰,还是纪念舰!一支百年前强大的北洋舰队,一艘中国人自己建造的新式军舰,一艘民国之父的座舰,一艘共和国缔造者的座舰,现在,他们都汇集到威海刘公岛码头。加上国防动员舰世昌号,在这里,浓缩了百年中国海军历程。 && 感慨完毕,杨治国又有些遗憾:“要是再复制出那几艘鱼雷艇就好了。” && 罗遇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能搞出这支舰队,人家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那几艘鱼雷艇,除了你我会有点兴趣,一般观众会对那种小船有兴趣?” &&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完整。” && 罗遇摇摇头,伸手抚摩着炮管:“真要完整,那除了鱼雷艇,还要再复制那些炮艇、练习舰、运输舰,人家是纪念甲午战争,又不是真的重建北洋舰队。这些不过是玩具而已,真是真了,现代战争中,这些军舰又有什么用?进去吧,军舰离出港还有段时间。” && “好,对了,司徒明他们呢?” && “他?他也觉得讲解员讲的没意思,说是要去提督室拍几张照片。” && 杨治国也笑了:“那个讲解员把我们当成了一般小市民,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我是滥竽充数,你们哥几个可都是甲午海战专家,连我都不感兴趣,更不用说你们了。” && “老杨别自吹自擂了,大家算什么专家?不过是对那段历史感兴趣而已。”罗遇要进舱门时抬头看了眼天空:“我刚才出来时,听气象员跟船长说阳光普照,晴空万里,今天可真是适合出航的好日子啊。” && 杨治国不以为然:“那当然,这里是黄海,不是南海,这时节这里哪来的什么雨天?走吧,去司徒明那里,跟他合几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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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司徒明是甲午网站站长之一。 && 甲午网站创建于二十一世纪初,这个网站开始不过是两个对甲午战争有兴趣的网友创办的。开始每天网站流量不过百多点击——这还是两个创办者自己不断刷屏刷出来的,历经三年艰苦创业,到现在,作为专业军事历史的甲午网站每天点击也不过千次上下,曲高和寡造成网站点击一直上不去,唯一能让俩个创办者欣慰的,只有这个网站聚集了不少同样有兴趣,并且肚子里有点货色的人。 && 如果在网上写有关甲午战争小说,而又不去甲午网站找资料,那么这种小说不可能写好。只是专业的,并非大众的。阳春白雪固然能给写手们带来灵感,下里巴人却不愿看那些枯燥的数字。 && 网站点击如此惨淡,却又一直能坚持下来,这和其中一个站长拥有雄厚的财政实力有关。王波,作为网站创始人,在网络世界外,他拥有一家规模虽然不大,却也能每年给他带来千万利润的公司,维护一个网站,每年投入不过数万块钱,这点钱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 不光有钱维护网站,在网站开办三周年之际,刚好迎来了威海的甲午海战纪念馆有限公司复制出最后一艘参加了大东沟海战的军舰。 && 广甲舰,这艘由福建马尾复制的最后一艘参加了大东沟海战的军舰——福建马尾还复制了平远舰、广丙舰——在甲午战争一百二十周年之际下水,驶向北洋舰队所在地,参加纪念大东沟海战一百二十周年的活动。这个活动汇集了中国众多历史名舰,当然全是复制舰,不光有领导在岸上讲话,还有阵容豪华身着清朝服装的男男女女表演舞蹈,最激动人心的自然是舰队日活动。 && 所有纪念舰奔赴一百二十年前的大东沟战场,在那里祭奠当年死难者后,进行一次实弹演习,准确的说,应该是演戏。“定远”号纪念舰原本没有动力,为了这次活动,公司专门从国外进口了柴油机,将之装到了定远号纪念舰上。 && 王波和甲午海战纪念馆有限公司老总是老熟人了——兴趣与工作让他们成了朋友——在这值得庆祝的时刻,王波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有了组织几个铁杆网友登上复制的北洋舰队,去大东沟重温当年海战的想法。 && 司徒明、王波、罗遇、张枫,在现实世界里,他们分别是留学生、企业老板、研究生、公务员,在网络世界里,他们的职务不是站长,就是版主。至于杨治国,他只是对中日甲午战争有兴趣的网络写手而已,在朋友介绍下,他和甲午网站几个版主成了要好的朋友,这次能同行,全托了那些朋友肯帮他说话。 && 吃过午饭后,舰上搭载的乘客们齐聚定远舰前甲板。在岸上游客注目下,定远纪念舰汽笛一声长鸣,缆绳解脱,巨大的铁锚慢慢提起,螺旋桨转动,在海面犁出一条白线,军舰离开码头,驶向刘公岛外碧波万顷的大洋。在定远纪念舰之后,“镇远”、“经远”、“来远”、“致远”、“靖远”、“济远”、“平远”、“广甲”、 “广丙”、“扬威”、“超勇”、“中山”、“民权”号纪念舰,世昌号国防动员舰相继起锚,跟着“定远”号踏上纪念之旅。 && 杨治国站在船头,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闭上眼睛伸开双臂,享受那可以和飞翔相诩美的感觉。 && “干什么呢?学泰坦尼克号上的杰克?可惜没罗丝让你罗曼蒂克。” && “泰坦尼克是什么时候拍的啊?都老掉牙的片子了。”杨治国不好意思的从船头走了下来,看着身边一脸坏笑的张枫:“还有,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出航,你不觉得这时候谈什么泰坦尼克太不吉利?” && “乌鸦嘴。”张枫没说到底谁才是乌鸦嘴,随口道:“舰长94.5米,宽18米,吃水6米,排水量7335吨,15600马力的二行程低速大功率柴油机,经济航速18节……” && “停,停!”杨治国打断张枫话题:“我记得定远舰马力六千匹,最高航速是14.5节,什么时候马力上万,连经济航速也达到18节了?而且定远舰是蒸汽机,不是柴油机,柴油机要到一八九七年才问世。” && “你说的不错,不过现在还有烧煤的蒸汽机吗?” && “这倒是。”杨治国想想书中看到那遮天避日的黑烟,再看看现在,真要用蒸汽机,壮观是壮观了,只是巨大的污染,恐怕会让海战纪念馆交纳一大笔环保罚金。 && “这也难怪,谁叫你刚才不听讲解员讲解?现在不是一八九四年,这船说起来是完全复制。” && “百分之九十。”杨治国心里暗道:“不过听你刚才一说,怕是连八十都没了,也就百分之九十外型较像罢了。” && 张枫有机会表现下自己的博学,自是不会放过:“毕竟和原舰不同,以前船上不过是罗盘、六分仪,哪像现在,陀螺罗经、自动操舵仪、回声测探仪、计程仪、航海雷达、ARPA(自动雷达标绘仪)、GPS(全球定位系统),有这些电子设备保障,泰坦尼克命运还会重演?” && “二位,聊什么呢?” && 张枫和杨治国笑着冲来人点点头:“站长。” && 张枫很是惊讶上下打量王波:“王大,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戏袍?” && “戏袍?”王波啼笑皆非作势欲拔挎在腰间的“宝刀”:“大胆!连总兵大人官袍都不认得么?信不信我把你个刁民千刀万剐了?!” && 杨治国没遮没拦的恶笑道:“这玩意是北洋总兵官服?穿在您身上,我怎么总瞅着像是大老鼠?——救命啊!” && 自然要叫救命,一身标准北洋水师总兵打扮的王波,胖则胖了,却给人说成大老鼠,那是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的。 && 司徒明正和罗遇站在船艉,与一身清朝海军提督打扮的中年人聊天,见杨治国一边喊救命,一边笑嘻嘻跑过来,王波举了个宝刀在后面咋咋呼呼追着,那中年人含笑而立,司徒明和罗遇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们都不是十来岁的少年,这种打打闹闹很有失身份,俩人惊诧问道:“老王你和杨大在干什么?” && 杨治国还没反应过来,王波先注意到司徒明与罗遇围着的中年人,不由收住脚步,赶紧将刀收入刀鞘,脸有些微红:“陈老师您在这儿?” && “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嘛,就该活跃点。” && 王波越发不好意思了:“没什么事,只是和朋友闹着玩。” && 杨治国认出中年人,脸比王波还要红,诺诺道:“我不知道陈总在这儿。” && 王波说的陈老师,杨治国口中的陈总,就是甲午海战纪念馆有限公司老总,同时也是全国闻名的甲午史专家的陈岳。并非挂羊头卖狗肉,互相吹捧的专家,而是有真才实学之士。只是这年头人们的眼睛都放到如何赚钱上面,也没几个关心历史,尤其是曾经的屈辱史,这让陈总很无奈。不过在小圈子里,陈总的威望还是足以吓唬那些半瓶子水晃悠的人,如杨治国。 && 陈总能对杨治国说句话,那都足以让杨治国每分钟心跳加速一百下。所谓高山仰止,就是用来形容杨治国面对陈总。 && “看——军舰!” && 所有人将目光投到左舷外,一艘新型海军护卫舰正从“定远”纪念舰外两链外驶过,定远纪念舰拉响了汽笛,驶过的护卫舰悬挂着的海军旗降下三分之一,交错而过后,又升了上去。极目眺望,可以看到那艘护卫舰左舷肃立着一排排的水兵,背着手对行驶着的定远号纪念舰行注目礼。 && 一般人可以忘却那段屈辱的历史,海军不能忘。正因为不能忘,他们才更加重视定远号纪念舰,她,代表了海军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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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就算是纪念舰,定远号上的伙食也实在不怎么样。对生活在台北的司徒明而言,更是如此。 && 司徒明喜欢欣园食府的沙锅咸菜黄鱼烧豆腐,喜欢复兴园的酱爆蟹和油爆虾——虽然别人说复兴园的家常菜更好吃,他司徒明却是个俗人,还是喜欢那些名气比较大的菜——,喜欢蓝星的生蚝、牛排,留学日本,又喜欢上日本的生鱼片、渍菜,台北也有生鱼片,但司徒明总觉得还是日本的味道纯正。 && 对日本侵华深恶痛绝,并不代表仇视日本的一切。更何况司徒明对日本又有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 && 走遍世界,享受过各国美食的司徒明看着面前的晚餐,只有暗暗叹气。 && 晚餐很丰盛,是正宗的鲁菜祖宗威海菜,红烧海参,芙蓉干贝,姜汁螃蟹,手扒对虾,清蒸加吉鱼,原料是好原料,都很新鲜,只是…… && 大厨的水平实在太差了!刀功不怎么样,也就算了,没摆出花样,那也没什么,视觉是差了点,东西毕竟还是要进口的,可味道是不能容忍的!这些菜味道是足够原汁原味了,但既不嫩,也不脆,至于清鲜,海腥味都没退尽,鲜是鲜了,却不是烹调后该有的鲜美。 && 司徒明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晚餐,脑海里只有“暴殄天物”四个字。 && 中午已经是这样,晚上还是一点改进也没有。就算是旅游公司,拿出这种没有水准的食物怠慢顾客,那也是无法容忍的。 && 与司徒明相比,王波等人远谈不上挑剔了。享受过天价“红嘴绿鹦哥”——菠菜豆腐汤——的几个人,对这些海鲜自是不会抱怨什么,更何况这顿饭局,还是人家公司请客?银制印有繁体“定远铁舰”字样的古典餐具,新鲜的海产,典雅的就餐环境,就这还挑剔什么!? && “罗遇,我听说你在中南大学读研究生?” && 罗遇放下银筷,含笑道:“是,历史系。” && “历史系?那你可以看到很多外面找不到的资料了!”杨治国很是意外,又有些激动,凑的更近些,又是羡慕,又是亲热的说道:“你们学校图书馆一定允许把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书借给研究生研读吧?怪不得你对甲午战争那么熟悉,我要有你这种条件就好了。” && “哪儿呢?”罗遇摇了摇头:“学校图书馆里没多少书,要找有用的看,只能到外面书店去找。何况我是学宋史的,平日里功课繁多,也没太多时间看闲书。” && 张枫和罗遇熟归熟,却也只知道罗遇在学校攻读历史系研究生,却不知道读哪一科:“宋史?” && 罗遇胖胖的脸上有些微红:“考研的时候,有道宋史有关题,这个,其他都对了,就这道题出了问题。读研的时候,我就选了宋史。” && 杨治国与张枫点点头,哪里倒下就在哪里爬起来,有这份狠劲,还是很让人钦佩的。 && “历史书未必是正确的。” && 众人愕然。 && “就说这大东沟海战,北洋舰队自失利返港后,海军提督丁汝昌害怕朝廷追究战败责任,加上丁汝昌历来与方伯谦没有什么好感,这才公报私仇,将奋勇作战的方伯谦抛出来杀人灭口,而李鸿章有意偏袒丁汝昌,丢卒保车,冤杀了方伯谦。” && “方伯谦冤枉?”杨治国忿然,但看说话的是个须发皆白,戴了副啤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让他不敢放肆,小声问旁边的人:“这是哪位专家?” && 王波对此人很是熟悉,鄙夷的冷哼一声,同样小声道:“王伟功。福建研究甲午的专家,专门写文章替方伯谦翻案的。” && “哦。”杨治国恍然。 && 当专家,当然要有水平,却见王伟功端着酒杯不放下来,滔滔不决道:“大量国内外史料证明方伯谦是中国近代海军杰出的将领,在捍卫国家领土完整,抵御外敌侵略的甲午战争中,方伯谦是英勇善战的指挥员,绝非逃跑的胆小鬼。国内外专家一致认定,方伯谦的遇难,完全是因为当时的晚清政府颟顸腐败所致,什么是历史专家?历史专家就是要还原历史本来面目,作为研究历史的我们,不能让前人蒙蔽了眼睛,不要受前人影响,应当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科学地看待当时的历史问题,按照历史唯物主义,方伯谦是什么?他绝不是什么逃兵、败类,他是民族英雄!是伟大的爱国将领!” && 别人还好忍受,自认为自己不是专家,只是普通历史爱好者的杨治国翻起了白眼:“我说王老师。” && “这位小兄弟有什么请教?” && “历史教科书上写的可是和您说的不一样啊?难道您怀疑历史教科书是瞎编的?” &&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写在书上的,未必是正确的。我们现在就要还原历史,对于教科书中不正确的地方,要改正。但这需要时间,需要大量精力。不少有真知灼见者,又没那个心力去普及基础教育,这实在让人遗憾。” && “王老师,您一口一个方伯谦是民族英雄,是爱国将领,他的被杀,是那个什么……哦,丁汝昌公报私仇,李鸿章丢卒保车。不知您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您所说的?” && “证据?我有!我自然有!”王伟功一仰脖将酒杯里的酒灌入口中,望着杨治国:“先说丰岛海战吧,《冤海述闻》提到这里,言:中国海战始于是役,而是役惟一济远敌三倭船,卒能毁其督船,残其提督,功亦伟矣。前些年发现的广甲舰管轮卢毓英亲笔撰写的《卢氏甲午前后杂记》中提到:六月念六日,倭舰截击济远、广乙于雅山港,济远、广乙不能相顾,且战且走,倭舰三艘力追济远,大副沈某阵亡,其余将弁伤亡不少,炮勇伤毙数十名,回顾广乙不知所之。军孤势危,其间不能容发,管带方伯谦传令悬白旗,又令司机者轮开快进。按万国公法,海军战败悬白旗者,即示敌人以输服之意,即行停轮,以待敌船查封炮械之后,随过敌船听敌安置。倭见济远白旗已悬,知已输服,乃令停炮下锚,方欲过船如法安置,济远后炮忽发,击中倭舰战坪,又连发数弹分击三艘均中其要害,比倭舰起锚来追,而济远去已远矣。后闻英国兵舰是日适往仁川,见一倭舰两倭舰挟之而行,似受伤甚重,方知当时倭舰所以不力追之故也。不然,彼众我寡,且济远较与倭舰速率相差四分之一,彼若非有万难之处,安能舍去也!伟哉,方公!惜哉,方公!中国数十年培育水师人才,仅方公一人耳,而竟使抱千古不白之冤,衔恨九泉。汝昌、步蟾之罪何可逭也!吾不独为方公惜,直为中国惜也!” && 杨治国目瞪口呆:“这,这……这也算史料?” && 王伟功点头道:“《冤海述闻》据传是济远帮带大副何广成所作,他是当事人,亲身经历过丰岛海战。至于《卢氏甲午前后杂记》撰者卢毓英,卢氏又不是济远上的管轮,作为参加了甲午海战的老人,他的话自然是可信得!” && “可是《冤海述闻》里说到的济远以一敌三,还毁了敌人旗舰,杀了人家提督,可谁都知道,丰岛海战,日本舰队并无军舰受损,更无提督阵亡,哪怕受伤都没有,这里水分未免太大。” && 王波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冤海述闻》里还说吉野遭了济远打击,升白旗、龙旗而遁呢。” && “这就更不可能了。济远挂了白旗逃跑,吉野航速达到二十三节,北洋舰队没任何一艘能赶上她,她挂的哪门子白旗逃跑?” && 被人指责自己引用资料有问题,王伟功勃然大怒,厉声道:“这是史料,真实史料岂能不信?” && “常识啊,基本常识说明济远号不可能打得吉野悬挂白旗逃跑,还龙旗……怎么看怎么都像把济远和吉野掉了个个。” && “常识?我们研究历史的,怎么能纠缠于常识之中?历史需要的是考证,而不是那些所谓的常识!”杨治国在王伟功专家眼里,成了朽木不可雕的典型:“说方伯谦在黄海海战中先逃跑,这是罔顾事实!事实是,‘致远’号沉没后,济远并没有返港!而是留在了西战场,将日本第一游击队死死牵制在那里长达一个小时之久!” && “冒昧的打断一下。”杨治国再也忍不住了:“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什么西战场之说,任何一本史料上也没提到这个西战场,不知王老师是从哪里知道的?” && “这个西战场在日本所出有关甲午史料上可以得到确认!”王伟功义正词严看着杨治国,就好象他是法官,而杨治国是待罪的嫌疑犯:“《日本明治百年史丛书》第 227卷《近世帝国海军史要》里说到,3点52分,高于穗从3300码之距离猛击之,吉野又以六英寸快炮从2500码之距离与高千穗夹击。至4点48分将经远击沉。试问,当高千穗、吉野夹击经远时,第一游击队的浪速和秋津洲二舰这一期间在原战场与谁交战呢?只能是济远号,这是基本常识。大家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济远号拖住第一游击队,北洋舰队遭遇将更加不堪设想!” && “刚才还说历史要的是考证,现在又说常识了,啧啧。”罗遇看着王伟功,对此老不由得佩服之致。 && “可叹丁汝昌志大才疏,庸碌无为。作为陆军军官,统率海军作战,这本身就是一出悲剧!而丁汝昌又是叛徒出身,先是投奔太平军,后又加入曾国荃部,再转刘铭传,最后攀上李鸿章。人品如此低劣,妒贤忌能又有什么稀罕的?方伯谦明明在万分危机之时,沉着机智,以战术退却保存了一艘主力战舰,灵活机动,以游击战术,有效的牵制了日本第一游击队对北洋舰队的进攻,而不像其他拼命主义者,脑子一热,什么也不管不顾。可最后,他却成了丁汝昌的替罪羊!” && 王伟功话匣子一打开,想让老人家停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了,杨治国听的直翻白眼,却又不好跟人家辩个是非黑白。你能和人家怎么分辨?你说常识,人家会跟你说证据,你说证据,人家又要跟你讲他所理解的常识,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理,还不如不说,尤得人家尽情表演。 && “罗遇,你读研究生还有几年?” && “几年?”罗遇一笑:“去年我才考上。”罗遇不想就自己读研的事这情多纠缠,侧过脸对着王波:“王总。” && “嗯?” && “这次出来一个星期,你那工厂不会出问题吧?” && “没事,平日我也常在外面谈生意,家里都是老婆管着,出来这几天也不会出什么漏子。” && 杨治国冒失的问了句:“你是家族企业?” && “国内又有几家民营不是家族企业?”王波很不以为然:“我那工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有一定规模的,管理上也不用我太操心。企业到一定规模,当老板的只要抓牢大方向就是,平日管理也不必亲自去抓,不然还不累死?司徒,你这次过来不影响公司里工作吧?” && “我?”司徒明在感慨晚餐质量太差,王波一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日本人办事十分死板,不过你要有点本事,他们也很佩服。” && 众人愕然,张枫失声笑道:“王总不是问你在日本干的如何,而是问你这次过来,会不会影响工作。司徒你刚才想什么呢?连王总问的话也没听明白?” && “看人吃米粉喊烧。”给人看出心不在焉让司徒明很不好意思,用台语小声嘟囔一句,耸耸肩:“工作当然影响,不过这样活动不是每次都能碰上。” && “陈总,你是北洋专家了。”饭后,杨治国两根手指转着高脚红酒杯,笑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总。 && “不敢,谈不上什么专家,只是爱好者而已。” && “陈总过谦了,您要不是专家,这世上还有谁是专家?”杨治国撇了眼又逮了个不幸的家伙,讲述方伯谦是民族英雄的王伟功,那位也是专家,只是那位专家水平太高,一般人还真理解不了。杨治国笑着摇头:“陈总,您知道,大东沟海战是近代海军最大的遗憾,我们拥有当时还不算落伍的军舰,舰队素质也不算落后,多数舰长都留学过英国,可我们还是败了。就海军而言,甲午之败,非战之罪,而是败在运气。” && 陈总还未说话,张枫已经摇着头反对:“并非运气,而是败在爱国。” && “怎么能说爱国?” && “自然是爱国。或者说的准确些,是那些自以为高贵的爱国者,让中国走上这条坎坷屈辱的道路。” && 杨治国一副吃了死耗子的表情,瞪着张枫。 && “我们都说慈禧老太后阴险狠毒,无知而又泼辣。” && “对。” && “专断强横,穷奢极欲。” && “是。” && “对外屈膝投降,卖国求荣,奴性十足。” && “没错!” && “可慈禧在和曾纪泽谈话时说‘仇何能一日忘记,但是要慢慢自强起来,断非杀一人烧一屋就算报了仇’。你知道这是说什么?” && “对象是那些殖民帝国?” && “除了殖民帝国还有谁?!”张枫洋洋自得:“还有李鸿章,都说李鸿章是汉奸,不懂海权重要,可那些人有没有想过李鸿章手头有多少牌?那点牌丢的起吗?签订了《马关条约》就是汉奸?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主子要订条约,奴才又有什么办法?打的那么臭,还不是那些睁眼瞎逞一时之快,也不顾实际,瞎嚷嚷开战,真打起来了,又屁个能耐都没有,只会在皇帝面前嚼舌头根,闯了天大祸,又一推二六五,自己成了没事人,这卖国条约要追究起来,该由他们承担,至于李鸿章,他可是清醒认识到中国与日本之间差距,要说李鸿章过失,不过是太胆小,太相信外国人,可这也怪不得他,洋人论势不论理,换句话说,国与国之间关系,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是十分现实的达尔文主义。游戈渤海内外,作猛虎在山之势的策略并不能算错,一战德国不就采取这种存在舰队战略?舰队在,万一陆地交战不利,还有谈判筹码,舰队不在,你拿什么去当筹码?他李鸿章能不小心?要说错误,只能说制度出了问题。” && “咳咳。”陈总咳嗽两声,打断了张枫话题,站了起来:“不早了,明天七点就要到大东沟,大家还是先休息吧。” && “我不累。” && “你不累我可累了。”罗遇看着张枫微笑着站了起来:“回去休息吧,要是有精力,大家玩玩杀人游戏也不错。” && 杨治国一听杀人游戏来了兴致,想起游戏规则,又有些怀疑:“五个人怎么玩杀人游戏?” && “这不简单?一个当法官,一个当杀手,还有三个平民,第一轮找不出杀手,平民就输。” && “晕!杀手赢面太大了。” && “不见得,大家有没有兴趣?” && “我参加。” && “我也参加。” && “陈总您也参加?” && 陈总看着罗遇笑道:“怎么?不欢迎吗?” && “不,当然不是,这样有四个平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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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张枫不开心。 && 张枫很不开心。 && 昨天晚上的杀人游戏,让张枫原本良好的心情,一时恶劣到了极点。考虑到他对那些网上认识的朋友,报有多大的好感,那么现在他就更加沮丧。 && 他,张枫,当过兵,扛过枪,卫戍过海拔四千米的边防哨所,上过军校,转业当了公务员,还是在人人羡慕的海关当官员——海关廉政风险是高了点,不过到现在为止,张枫还没出过事,要出了事,他现在也不会很轻松的站在定远纪念舰的舰艏甲板。 && 到现在为止,他张枫经历可以用多姿多彩来形容,亏得他还饶有兴致把自己的经历故事化讲给那些以为书本就是一切的书呆子听,他们对他的回报竟然是——彻底的蔑视! && 让张枫不开心的原因,在于昨天晚上的杀人游戏里,他张枫十把有九把当了平民,万年平民并不可怕,无非是让人失望点,可把把第一轮就被人杀了,万年平民变成了万年僵尸,这却让人无法容忍。也有几把第一轮死的不是他,不过游戏中天亮后,其他没死的平民一致指认他,张枫,是凶手,集体把他投票投死,至于理由,无非是“每把你都第一个死,这把没死就是最大的嫌疑!”。他张枫实在是太冤了!简直比窦娥还冤!——很不幸,那些平民的指正都是正确的,这更加让张枫生气,那些次游戏中,他张枫就是杀手,一个天生注定了失败的杀手。张枫怀疑自己额头是否写了“我是倒霉蛋!”五个大字,不然那些人怎么集体捉弄自己? && 被人捉弄还要强做笑脸,自我解嘲,游戏不结束,他就走不了人。这让张枫忍的极为辛苦,可那些人却没看出他张枫已经很不高兴了,那该死的杀人游戏到了二十三点才结束!煎熬,简直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 青茫的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九月的黄海凌晨显得有几分凉意。挂在桅盘外的景观灯将光线洒在维多利亚涂装的定远纪念舰甲板上。灯光下,张枫站在船艉,手扶着栏杆,在他下面是青色的双龙戏珠,两旁刻着军舰舰名“定远”。 && 船艉与机房隔了有段距离,加上厚重的装甲起到很好的隔音效果,张枫几乎听不到柴油机轰鸣声,只见到螺旋桨搅起的水花,在黝黑的海面上形成一道水线。 && “年轻人,这么早就起来了?” && 张枫看着螺旋桨犁出的浪花正出神,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 张枫回过身,笑着恭敬地说道:“陈总,您不也起来的很早?” && “呵呵,我是不比你们年轻人,上了年纪啦,晚上睡不了多少时间。”陈总看了看天:“还有两个小时天才亮,怎么,不回去睡个回笼觉?” && “不啦,反正离天亮也不远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看日出好了。” && “老张你也在这儿?” && 杨治国与罗遇并肩走了过来。 && “你们俩也起的这么早?” && “哟,陈总也在这儿?”杨治国见转过身的陈总,笑了笑:“天亮就要到大东沟,想到马上就要到了古战场,睡不着觉了。反正年轻,身体也成,起来到处活动活动。” && “你们啊。”陈总爱怜的摇摇头。 && 一身北洋水师打扮的海员走了过来:“陈总,刚接到海洋气象站最新预报。” && “哦?天气如何?” && “今天白天,薪岛群岛以外海区晴,风向偏北转偏西,风速四级,浪高一点五米,视距十五至二十公里。” && “多好天气。” && “是啊,多好的天气。”张枫、杨治国、罗遇同声附和。 && 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过来大团乌云,星光黯淡,接着完全隐去。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的周围一切瞬间惨白。 && 陈总看着残留在天际间闪电的痕迹,哭笑不得:“这是天气预报里的晴天?” && “这个……” && 海员显然无法接受自己刚说了白天是个好天气,老天马上用霹雷来表明天气预报并非准确无误。看着闪电来的方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 顷刻间,又有几道闪电撕破黑暗,肆虐着天空,在乌云与大海之间,留下树根状痕迹,巨大的爆鸣声在耳边炸响,整个世界只剩下经久不熄的隆隆余音。 && 一阵巨风卷过。海面无风还有三尺浪,巨风席卷而过,可视范围内,起了汹涌波涛。定远号纪念舰像是一件儿童玩腻了,随手丢弃的玩具,在波涛中剧烈摇摆。 && “快!外面风大,回舱!”陈总顾不得再对天气预报冷嘲热讽,手拉着栏杆大声对几个显然没什么防备的年轻人大声喊着。 && 几个人手拉着手,狼狈的奔向船舱。 && 回到室内,舷窗外雷电交加,纪念舰的摇摆还是那么大幅度,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 “风浪太大!要找出附近有没有避风港!”陈总抓着跟进来海员的脖领子大吼。 && “是!陈总!”海员跌跌撞撞奔向驾驶室。 && “陈总,七千吨的定远舰都摇的这么厉害,不知道扬威、超勇号,她们能顶住吗?” && 陈总面色有些苍白,昏黄的灯光下,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这些纪念舰都是他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化缘化来的,纪念舰上的海员多是部队复员官兵,技术是一流,可这些按照上上个世纪水平复制的军舰,能抗多大风力,这只有天才晓得,尤其是超勇、扬威二舰,这种一千三百吨的军舰干舷极低,和他们的原型一样,即使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高速航行,首尾主甲板也可能被海水淹没,现在?陈总脑海里浮现出两艘军舰被海浪打翻,海员落入海水中,无望的挣扎着,最后一个个沉入海底,岸上海员家属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 “只能听天由命了。” && 舱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海员气急败坏跑了近来:“陈总,雷达发现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 && “东西?” && “一个巨大的,说不出来的东西。”海员不知应该如何形容。 && “走,看看去。” && 陈总扶着舱壁,一步步挪向驾驶室。张枫三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跟了过去。 && 驾驶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见陈总进来,人们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 陈总看着雷达显示屏,良久问了句:“这是什么?” &&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 “什么时候发现的?” && “五分钟前发现的,当时刚好一道闪电掠过,我还以为是电磁干扰。” && 陈总点了点头,五分钟前他还和三个小朋友在船艉,一个手下跟他汇报天气预报,接着就是雷鸣电闪。 && “转到S波段看看。” && 雷达操作手调试着频率,舱门打开,王波和司徒明走了进来。司徒明一进来就抢先问道:“怎么了?昨天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海上没风?” && “天气预报不光说没风,还说是晴天。”陈总脸上浮现出苦笑:“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啊。” && 驾驶室舱门边的一个海员突然手指着外面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海员所指的方向。 && 在他们侧面,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美丽而又诡异的蓝色旋涡,那旋涡在缓慢的转动着,无数的蓝色闪电从旋涡边缘甩了出来。 && 杨治国看着如梦如醉,痴痴问道:“好漂亮……这是什么?” && 没有人能回答。 && 人们注视着那个不知道名称的蓝色旋涡,看着旋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蓝色的边缘也越来越淡,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时所有人突然觉得耳膜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人对周围的一切丧失了认知力,好象无数把缝衣针钻进脑子,下雨一样扎向大脑,所有的神经疼痛难忍。眼前出现了五彩的斑点,人们无法站在甲板上,一个个蹲了下来,甚至趴了下去,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胸腹部恶心,反胃,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 就在他们认为自己将要死去时,那种强烈的不适感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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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怎么回事?” && “不知道,过去了吗?” && “我的天!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杨治国眼前恢复了视觉,想要移动,两条腿却灌了铅,扶着舱壁慢慢站了起来,到现在他还觉得肚子里在翻江倒海。 && “刚才是什么?超大龙卷风吗?” && 陈总拍拍衣襟——上面并没有沾上灰尘,也没褶皱,这只是他缓释紧张情绪的下意识做法——淡淡道:“要是你说的那种龙卷风,我们大家现在都完蛋了。” && “我们还在漩涡里吗?” && “或许吧……不对。”陈总马上感觉到不对。 && 船不再左右摇摆了,外面也没了仿佛天地诞生后就存在着的雷鸣电闪。 && 从狂暴骤然转变为寂静,这种变化让人害怕。 && 所有人将视线投到舷窗之外,外面繁星点点,海定波宁,哪还有半点狂风迅雷肆虐的痕迹? && 有人打开舱门,看了眼后面,惊喜地叫道:“扬威、超勇!他们在我们后面!” && 所有人又一涌而出,站在侧舷走廊,扶着栏杆眺望后面。在“定远”号纪念舰后面,“镇远”、“经远”、“来远”、“致远”、“靖远”、“济远”、“平远”、 “广甲”、“广丙”、“扬威”、“超勇”、“中山”、“民权”、“世昌”依次跟随,队型保持的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 陈总摇了摇头:“各部门点验人员,检查损坏情况,和世昌舰联系,问他们我们该怎么办。” && 这次舰队日总指挥就在世昌号上,陈总手头拥有十二艘复制的军舰,但有什么问题,必然需要请示上级。 && “陈总,世昌来电,由于风暴影响,取消舰队日活动,全体返航!” && “返航?明白了。” && 几个人十分沮丧望着外面平静的海面,按照时间推算,他们现在已经接近大东沟了,等天一亮就能看到战场遗址,虽然什么看不到,可舰队日活动项目里,有用几艘报废的运输船做假想日本舰队——一百二十年前的日本舰队——项目。到时候万炮齐射,他们也能见识下这些复制舰,也是前北洋舰队的强大火力。 && 别人花上几万元钱都体验不到的火暴场面,他们不必花一分钱就能亲身感受。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 “陈总,您来一趟。” && 陈总走到控制台前:“怎么回事?” && “我们的GPS、子午仪卫星导航系统失去和卫星联络了。另外,电罗经、导航雷达、回声测探仪、计程仪无法工作。” && “被雷打坏了?” && “可能是受到强电磁干扰。” && 舱门推开,刚才去电讯室的海员又走了进来。 && “陈总,我们和丹东失去联系!” && 陈总转头交代控制台操作人员:“再试试看,看看是否能短期内修复。另外询问下世昌舰……算了,刚才那种电磁,我们仪器承受不了,世昌舰上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 陈总摆摆手,加快脚步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陈总回过身又道:“或许你们该取出六分仪看看我们有没有偏离航线,就这样。” && “六分仪?”驾驶室里众人面面相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六分仪? && 杨治国傻傻道:“我知道,军舰上还保留了六分仪,可民用船舶上还有这种老古董吗?” && 王波道:“说对了,定远上面还真有六分仪。” && 杨治国四处张望,里面除了电子设备,就是操作人员:“在哪里?” && “展厅。” && “展厅?当年的文物?”杨治国明白过来,手往下压压:“哦,我是说复制的当年文物?” && “这古里古怪的六分仪怎么用?” && 站在舰艏甲板,杨治国好奇地看着司徒明摆弄着的六分仪。 && “这很简单,六分仪主要是测量两物体之间的夹角,在海上,它是用来测量太阳与海平面之间的夹角,看到这面镜子没有?一边透明,一边反射的固定镜子,这块叫定镜。还有这一块,对,它安装在活动的指标臂上,这是动镜。透过望远镜从定镜透明的部分看海平面,然后调整活动臂,直到太阳的光线通过动镜反射到定镜,刚好照到小望远镜,光线与海平面重合。只要你记录下指标臂下所指的分度弧刻度,然后每分钟重复一次刚才所做的事情,再从天文年历中查查太阳赤纬,这样你就可以查出自己所在的纬度,方程式是你所在的纬度等于九十度加上太阳赤纬再减去太阳上中天时的水平高度。” && “可是你说的是太阳,现在是晚上。” && 司徒明一愣:“晚上?哦,是了,现在是晚上,与太阳无关。” && “对,是晚上。” && “晚上。”司徒明重复了一遍:“六分仪的前身是哈德利发明的双反射八分仪,也就是说,刻度弧是圆周的八分之一,后来为了观测月距,刻度弧加长到六十度,于是才有了六分仪之说。明白了吗?六分仪不光是用来观测太阳,它同样可以观测月亮,或者在没有月亮的夜晚,观测星星,当然,阴天例外,今夜星空灿烂,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室女座……好清晰,好漂亮啊,不知道多少年没看到这么美的夜空了——使用这个没任何难度。” && 司徒明笑着看了看杨治国,继续摆弄他的六分仪去了,杨治国站在旁边,感觉自己成了十足的大傻瓜。 && 在王波、司徒明他们去展厅取出六分仪,跑到甲板上测量纬度时,陈总来到电讯室。电讯室的喇叭里吵成一个音,陈总一进去,正在调频率的值班人员站了起来,一脸慌张望着陈总。 && “陈总……” && “慌什么慌?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 “陈总,世昌号刚才说他们和丹东海事局联系不上,与大连海事局也失去了联系。我们尝试了一下,与岸上失去了联系。” && “所有的呼叫都没有回话?” && “是的。” && “和海军联系!直接呼叫长山基地!” && “试过了,没有任何回应。” && “威海?” && “……” && “北京!” && “……” && 说一个城市,工作人员摇一次头,陈总觉得浑身虚脱了,和什么地方都失去了无线电联络,这种感觉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了。 && “冷静点,”陈总尽量按下恐惧,双手往下压,平和的对电讯室工作人员说:“冷静点,不要紧张,不要紧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能不能截获岸上的无线电联系?像现在收到的这些,插进去,把我们的处境告诉他们,请他们转告给相关部门?” && 电讯室工作人员诺诺道:“不行。” && “不行?!”陈总终于耐不住,火冒三丈:“你是干什么吃的?吃我的,用我的,拿我的,到最后说这么一句‘不行’就完事了?养头猪还知道哼哼两声!” && 电讯室工作人员给陈总训的抬不起头,委屈的小声解释道:“陈总,这些都是其他船上工作人员呼叫,不光是我们,其他船也和外界失去联系了,现在大家正吵成一片。” && 陈总掏出手机——他的手机可以通过通信卫星系统,和其他人联系,不管是在南极,还是珠穆朗玛,真正的实现了沟通无极限——不管是拨打114,还是拨打110,手机什么声音也没有。 && “该死!”陈总嘴里嘟囔出一句国骂,用力将手机丢出了电讯室,那手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 “海上没有基站,自然没有手机信号。” && 陈总摇摇头,恼火地道:“你懂什么?!再问问世昌舰!他们上面有不少军用设备,那东西比我们先进。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保个屁的密!” && 文质彬彬的人说起粗话来,并不比街头泼妇文雅。陈总自己心中烦躁,电讯室里众人也不敢大声吭气。除了工作人员与各舰只联系,电讯室里只剩下陈总沉重的喘息声。 && “算出来了!”王波他们兴高采烈的从甲板上跑了过来,刚到门边,感受到电讯室里压抑的气氛,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 王波排开众人,走到陈总面前,小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 陈总勉强朝王波点了点头,摆摆手,打破了电讯室里的气氛:“唉,也没什么,只是和一些地方失去了联络。” && “世昌号?” && “不,是岸上。”陈总脸有些红,马上又道:“不过不必担心,我怀疑是电磁对电子设备有影响,只要排除了故障,很快就能联系上。” && “距离丹东港还有多少时间?” && 和王波一起走过来的船长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按照刚才的测量,如果没有意外,再过两个小时可以到达丹东港。” && 陈总还未说话,在驾驶室的海员跑了过来:“陈总,雷达发现丹东港方向有大批不明船只!” && “雷达修好了?”这倒是意外之喜,不过很快陈总又为自己的海员惊慌感到恼火,尤其是还有他的一些客人在旁边看着,这尤其让他觉得自己掉面子:“慌什么?港口有船舶很正常。” && 出航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出乎常理,陈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赤裸裸走上高速公路的幼儿,面对急弛而过的车辆,是那么恐怖与无助,现在,任何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发狂。可他是这里唯一能做主的人,不管什么事情,人们第一反应都是先找他。他又能去找谁? && “并非如此,”过来报信的海员很是犹豫,却又有几分激动:“陈总,麻烦您去看看。” && “什么事都要我去做,事事亲为还要你们干什么!”陈总黑着脸,瞪了眼海员,气呼呼离开电讯室。 && “这位大哥,”司徒明拉住欲跟随陈总去驾驶室的那名海员,询问道:“你们在雷达上看到什么了?美国第七舰队?” && 想想看,不为人所理解,空中巨大的蓝色漩涡,听不到声音,可头痛欲裂,浑身酸软,集体干呕,这和司徒明曾经看过的一种武器很相象,是的,那就是次声波武器。唯一让他疑惑的,次声波武器作用在人体,只要几秒钟,受害者就要身亡了。而他们的遭遇很像受到次声波攻击,却又没有死。司徒明很怀疑自己成了美国新式武器的试验小白鼠。 && 与所有的卫星失去联系,无法和岸上联系,这些很像电子干扰,如果他想的正确,在这里出现了第七舰队,那只能说明: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 “不,不是第七舰队。” && “不是第七舰队?那就好,那就好。”司徒明长长舒了口气,只要不是爆发战争,他就不必担心自己家乡和现在工作的地方化为灰土。放下心的司徒明随意问了句:“那你看到什么,要这么惊慌?” && 海员犹豫片刻,看着这些陈总的朋友,一咬牙,小声说:“我们看到还有一支复制的北洋舰队已经到达丹东港外海域。” && 侧耳倾听的几个人同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 “这不可能!”王波激动的叫了起来:“没有道理的!我知道所有跟甲午有关的纪念活动,我知道所有和甲午有关的纪念舰,不可能还有什么复制舰队,这绝无可能!” && “是啊,我们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找陈总。”海员眼神有些迷茫:“从位置看,是百年前北洋舰队停泊的地方,另外,我们还发现五艘轮船和大批舢板。我简直像在做梦!我看过有关黄海海战的资料,那些船,停的位置,就是专家考证的地点,要不是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甲午战争年间了。” && “几乎?” && “是啊,人怎么可能回到从前?谁都知道,时间机器是存在于科幻小说里的。” && 杨治国道:“就因为这个,你才说‘几乎’?” && 罗遇问道:“老杨你什么意思?” && “如果雷达真的发现还有一支舰队,在当年北洋舰队所在位置。连船停泊的位置都一样,我很怀疑我们穿越了时空,回到甲午年间了。” && “这不可能!”海员叫了起来:“我看过不少科普文章,科学已经证实,虫洞旅行根本是胡扯,真要有足以让人通过的虫洞,巨大的张力足以把人还原成最微小的粒子,那些粒子可能回到从前,但决不会是有意识的人。而且就算时空旅行在遥远的未来成功了,可伟大的科学家霍金说过,假如时间旅行是可行的,为什么我们周围至今尚未充斥着来自未来的时空旅行者?” && “那么紧张干什么?你对时空旅行了解的又有多少?爱因斯坦已经从理论上证明了时空旅行是可能的,宇宙不是四维空间,而是六维空间。科学证明:一个人不能够而且将不会通过时间旅行改变过去的事情。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时间旅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或是一个自相矛盾的说法。实际上一旦回到过去,就不可避免的要改变发生过或没有发生的事件。我们不会影响自己的时间,然而,我们却会创造一个新的宇宙。一个平行宇宙,和我们原来的完全相同的时间线。”杨治国越说越快,越来越激动:“在原来的时空,甲午战争,北洋舰队是败了,可如果我们回到了过去,这支舰队真像陈总所说那样,拥有北洋舰队的吨位和火力,那么,失败的将是日本!只要我们帮助北洋!” && “天哪!毕竟是写小说的。”张枫看着激动的杨治国哀叹道。 && 杨治国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可惜我们未必回到从前了。” && “怎么?” && “他说的也有道理,穿越时空需要虫洞,而一个足以穿过整支舰队的虫洞,强大的力场会把我们撕成碎片的,不,还原成最基本的粒子。” && “讨论这些不着边际的干什么?还是去看看吧。”王波带头朝控制室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杨治国道:“你的那套理论或许有点道理,不过你有一点没有考虑到 ——对宇宙而言,人类的理解幼稚的好象刚出生的婴儿,别说活着穿越时空,哪怕穿越到一个魔法世界,我个人也是认为完全有可能的。” && “可我们周围为什么没有时空旅行者?” && “别问我,我不知道。宇宙的奥妙,其是我等小民可以理解的?”王波耸了耸肩,看着外面的海面,悠悠道:“如果真回到黄海海战那一天,我是很愿意和北洋舰队联合起来对日作战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尊严,中国人的尊严……今天的月亮好亮啊!” && “月亮?”张枫觉得很奇怪,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月亮。 && 王波再次耸肩,朝前走去:“我记得风暴前,天空可是满天繁星。” && 几个人心中开始发寒,他们都想起风暴来临之前,一直到太阳落山,天空都没出现月亮。将目光都投向外面的夜空,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夜空,月光洒在海面上,海面泛着点点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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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奇怪……” && “陈总。” && 王波走进驾驶室,陈总正趴在控制台的雷达显示屏前,眼睛都要贴到上面去了。王波叫了一声,陈总没反应,只好走到他身边,再大声叫了声。 && 陈总一愣,抬起头好象不认识的看着王波,片刻间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又有些疑惑,勉强笑笑:“哦,是小王啊。” && “陈总,是不是雷达显示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 陈总让开半个身位:“小王你对军舰也有研究,你来看看吧。” && “哦?”王波眉头一皱,凑过头去仔细看着,长久不语。 && 陈总站在旁边,焦急地看着王波,见王波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看出点什么?” && 王波离开显示屏,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杨治国:“你和你的爱因斯坦是正确的。” && “……”陈总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爱因斯坦?” && 王波没回答,又转过脸看着陈总:“陈总,您应该已经认出来了。” && “是,正因为如此我才疑惑,这是不可能的!” && 当王波说到自己和爱因斯坦是正确的,杨治国心头不由一阵激动,又有无尽的恐惧,真相就在眼前,他又期待,又有些害怕。见王波与陈总兜着圈子,杨治国忍不住插嘴:“喂喂,各位,你们再说什么?不要打哑谜了好不?” && 王波没理杨治国,朝甲午网站所有人道:“各位都过来吧……看看这是什么。” && 几个人上前,看着绿色的显示屏上点点黑影,司徒明看了半天,抬起头:“老王,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舰左翼那些岛屿是里外、长山列岛,右边的岛屿是海洋岛,而前面呈双纵队编制停泊的军舰,靠近我们的是一列,依次是‘定远’、‘致远’、‘来远’、‘济远’、‘超勇’。在内侧一列,依次是‘镇远 ’、‘靖远’、‘经远’、‘广甲’、‘扬威’。里面的商船依次是‘利运’、‘新裕’、‘图南’、‘镇东’、‘海定’。两艘军舰是‘平远’和‘广丙’。” && 王波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 杨治国:“啊?!你是说我们回到甲午年间,前面就是北洋舰队?!” && 司徒明冷静地道:“对,而且从位置上看,今天是一八九四年的九月十六……不对,是九月十七日凌晨。历史上的甲午海战将在几个小时后爆发。” && “不,这不可能!”杨治国忍不住大叫大嚷:“不可能,完全没有道理,荒谬,神经错乱……” && 给人这样说,司徒明有些愠怒:“喂,老杨,你冷静点好吗?” && “冷静?哈哈。”杨治国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们是有意搞个假象,好让这次出航更真实,是吗?不错不错,跟真的一样。” && “够了!”王波生气地看着杨治国:“没有人搞什么假象!那场风暴差点送我们去海底!雷达显示的也不是纸糊的舰队——我算看透你了,你们这种写网络垃圾的,不过是一群好龙的叶公!” && 杨治国面容一僵,痴痴道:“真的回到过去了?” && 王波没理会杨治国——或许在他心目中,这个杨治国与废物画上等号了——看着陈总道:“陈总您刚才也看出来了吧?” && 陈总疑惑的点点头:“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奇怪。难道有人跟我们开玩笑,搞这种低级的恶作剧?” && “不,没有人开玩笑,也没有人搞恶作剧。”王波握紧了拳头:“真要有,那也是老天干的好事。” && 陈总点点头,又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 “没有什么不可能,科学从来都只能解释部分现实。我不认为我们该在这种末节上过多纠缠,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 陈总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这是北洋舰队吗?还是丹东港自己组织的纪念活动?” && “陈总,您是北洋权威了,有关北洋舰队的活动,没有哪个不通知您的,您听说过丹东港有纪念黄海海战的活动吗?” && 陈总摇了摇头。 && “海军呢?” && …… && “除了回到过去,还有什么可能?” && “下面该怎么办?” && 控制室里一时寂静无声。 && “打!” && 王波奇怪地望着声音来源,那声“打”是杨治国发出的。 && “打?你有没有想过,跟谁打?” && “自然不可能是打北洋,和北洋舰队联合起来揍小日本!” && 王波笑了:“老杨,你考虑的未免太简单了点。先不说打仗要死人,我们这些纪念舰是否有战斗力……” && 陈总插口道:“这个不必怀疑,舰上海员大多是北海舰队退役战士,操纵这些枪炮还是在行的,舰上的火炮、弹药也都能用。” && 王波笑着点头,不再纠缠于舰队的战斗力:“炮弹没长眼睛,真要打起来,鬼子的炮弹也能炸死我们。你是平民,不是军人,你害怕战争吗?我怕。” && 杨治国倔强的道:“谁都害怕死亡,在这一点上,军人并比比平民拥有先天优势。我怕死,但我更恨侵略中国的日本鬼子。” && 王波摇头:“还是有区别的,恩,就算大家都不怕死吧,你知道北洋舰队战斗力吗?” && “五分钟一炮和一分钟五炮的区别?我说王站长,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我们加入北洋舰队一边啊!” && “没那么简单。”罗遇站了出来:“北洋舰队失败,根子在制度,不错,我们加入,或许能改变黄海海战的结果,但北洋舰队那点家底子实在够寒碜。他们的开花弹自己不能生产,他们采购开平煤矿的煤炭,全是如同散沙的劣质碎煤,他们的军舰用来走私、运输,锅炉老化,他们的火炮就没几门速射炮——好象我们的炮也是如此。这些全是制度问题。一场胜仗改变不了什么,制度不改变,打再多的胜仗也没用,只要失败一次,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 “我们加入北洋舰队一边,那么北洋舰队的实力至少强上一倍!别的不敢说,至少黄海海战结局不一样了,而黄海海战的结局,又关系到整个中日战争,日本没有打进中国,就不会有十年后的日俄战争,更不会有三一年的九一八事变!八年抗战,三千万同胞也不必惨死在鬼子的刺刀下!” && 王波望向张枫:“张枫,你怎么说?” && “我赞同罗遇的观点,”张枫皱了下眉头:“怎么说呢?这有太多难题了,如果真的回到甲午年间,老杨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船是烧柴油的,你到什么地方找柴油?至于炮弹,陈总,恐怕我们船上的炮弹,与真正的北洋舰队舰炮不同吧?” && “这倒是,北洋舰队军舰上的不少主炮是用火药包来发射弹头,那东西太不安全。” && “我们的炮弹打完就没了,老佛爷连北洋舰队要的那些炮弹都不买,更何况我们这种高昂弹药?我们的柴油烧完了,军舰也就成了浮动炮台,没了炮弹,大家就等着被人抓俘虏吧。” && “前怕虎,后怕狼,打起来连性命都不要了,还哪那么多担心的?”杨治国有些生气了:“亏你们说起甲午战争来,各个都义愤填膺,大有灭此朝食架势,现在呢?叶公好龙!害怕柴油不够?帮北洋舰队打胜这仗,柴油、弹药都可以让北洋舰队帮忙解决,我知道,现在这年头,已经有船用重柴油了,至于弹药,又不要我们自己生产,这些炮本来就是仿制克虏伯舰炮,口径一样,还发愁搞不到炮弹?” && “老杨你也别激动,我们只是把困难摆出来而已嘛。”王波笑着将双手压在杨治国肩膀上。 && 王波刚才还觉得杨治国接受不了回到了从前,有些鄙视这个“叶公好龙”的年轻人,现在却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可爱,是的,如此单细胞的高等智能动物,在现今已经很少见了——连王波工厂里,外面招来的打工仔,现在都成了人精,如此单纯,尤其可爱。 && “那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知道清朝代表的什么吗?你知道辛亥革命吗?我们帮清朝打赢这场战争,历史发生了变动,那么还会不会有辛亥革命?没有辛亥革命,中国还将是一个封建国家,还是一个列强为所欲为的地方,这样的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 “这简单,不管是满族人还是汉族人,大家都是中国人,只要是中国人统治这个国家,我们就该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辛亥革命,这场战争只要大家没死,我相信,如果清朝统治者因为一时的胜利,更加专断强横,穷奢极欲。背历史潮流而行,那么,我们来改变这个历史!” && 王波放下手,凝重地看着虚空,一字一顿:“我们来改变历史?” && “不错!只要不改变,我们推动历史改变!” && 王波看着陈总,请教道:“陈总您说呢?” && 陈总不置可否,叹息一声:“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老头子有激情哪!” && 王波笑了,说道:“那好,还有一个问题……你如何让北洋舰队相信我们是帮助他们的,而不是其他?现在可是战争年代,你去套近乎,指不定人家一炮送你喂王八。” && 杨治国自信地说道:“现在天还未亮,等天亮了,恐怕我们也到了北洋舰队身边,突然出现这里一支舰队,我相信北洋舰队必然多疑而不敢开炮。至于如何解释,我刚好有个想法,大家看看是否可行。” && “最后一个问题。”王波说道:“这次舰队日活动,虽然主力是我们,但却是由世昌号上的首长来指挥。相信他们已经看到,并且确定现在所处的环境,很明显,到现在世昌号上还没任何消息传给我们,也就是说,首长未必肯改变历史。你打算不服从上级命令吗?” && 杨治国一字一顿:“我是中国人,这支舰队里所有人都是中国人,我相信首长也是中国人。” && “是的,大家都是中国人。” && “面对国人遭遇的屈辱,如果躲在一边冷眼旁观,那么我们还是中国人吗?我们还是人吗?首长或许有他的考虑,但我认为,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们也应该尽量去改变历史!” && 罗遇将双手放在杨治国肩膀上,面色凝重:“我赞同老杨。” && 张枫接着说道:“我不管什么理由,我只知道,能参加大东沟海战,这是我的荣幸。” && “我?”司徒明见王波望向了自己,笑了笑:“不管是打也罢,旁观也罢,都不要征询我的意见。我支持多数派。” && “典型的两面派啊!” && 司徒明笑笑,没有搭理杨治国。就算是贬义词,说话的语气也能将这意义改变过来。 && “我也赞同参加战斗!”驾驶室外面传来一声老迈的咳嗽声。衣冠不整的王伟功从外面走了进来,推了推鼻梁上加着的眼镜:“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看,方伯谦是怎样英勇地打这场海战的!” && “天哪!又来了!”杨治国呻吟一声,转头朝罗遇做个鬼脸,对罗遇耳语道:“这老头真的相信他所说的那些鬼话吗?” && 罗遇苦笑道:“如果可能,我不介意把这位专家送到济远上面去,当然不是纪念舰。” && 返回页首目录
第七章 && 八月十八壬戍。晴朗的夜空下,带着鱼腥味的海风卷过海面,微微荡漾的海浪轻轻摇着夜幕中黝黑的战舰。 && 远处的海岸上,星星点点篝火朝内陆延伸,忽明忽暗的篝火映衬下,成百艘小艇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蚂蚁,缓慢的移动着。 && 四点三十分,船钟与银笛声打破了停泊在海面上战舰的寂静。舷窗透出蒙蒙黄色光亮,那是起床的水兵点亮身边油灯,就着昏黄的光线,忙碌地整理折叠自己睡过的吊床,带着叠好的吊床通过舷梯走廊去主甲板报到,完后将那些吊床放在两舷中空的柜子里。 && 临近黎明,天更加黑暗。起床的水兵在收起吊床简单洗漱之后,开始了清洗甲板的作业。 && 船钟与银笛惊扰了丁汝昌的好梦。打个哈欠,穿上深蓝色,上绣大块云纹花边,袖口上绣着两条金龙的制服。戴上瓜皮小帽,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走出卧室。 && 丁汝昌睡得很晚,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五内如焚。 && 丁汝昌出身“长毛”,这是他一辈子也洗刷不去的污点,可这能怪谁?要不是咸丰元年,家乡发生严重灾荒,父母双双饿死,他丁先达又怎么在咸丰三年投奔攻打到家乡的太平军,去吃兵粮?反正了的丁汝昌先是跟着老上司程学启投在曾国荃标下当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把总,后来因战功升为千总,后转入李中堂门下,这才算是找到一块平步青云的梯子,先是参将,再是副将、总兵加提督衔。可就是战功立了无数,同治十三年,刘铭传欲裁去丁汝昌马队三营——没了兵,一个空头总兵有个鸟用?——丁汝昌不过致书抗议,刘铭传就要杀了他丁汝昌! && 罢职回家避难的丁汝昌,在家闲居几年,打老了仗的人,闷在家里自是浑身不舒服。想到李中堂身居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丁汝昌思前想后,终于一咬牙,老着脸皮前往天津投靠。还算好,中堂大人还算记得他这么一个人,并将海军事业托付与他。一转眼,由陆转海也有十数载了。 && 宦海沉浮,丁汝昌已经不是个冲动的毛头小伙子了。光绪十二年,丁汝昌率北洋舰队主力于朝鲜釜山、元山、永兴湾等处操练,巡查洋面,后带舰队奔赴日本长崎进船坞保养,舰上休假水兵上岸,与日本警察市民发生争斗,两方各有死伤,当时北洋水师总查琅威理力主对日宣战,是他,丁汝昌,制止了琅威理的妄动,通过外交和法律途径,解决了这起事件,由日本赔偿五万余元。若放在二十年前,恐怕也不必请示中堂大人,他丁汝昌一定“先打了再说!”。 && 有实力,才有风度。能通过外交和法律途径解决纠纷,那是因为丁汝昌手中掌握着一支让他自豪的,远东第一舰队,尤其是两艘“遍地球一等之铁甲舰”,更是让他有足够的胆气。可现在……这支年个的远东第一舰队,已经衰老了,几乎所有的军舰,都是光绪十六年前的产物,快炮没有,快船不快,屡屡请求添设快炮快船的奏折,韩变以来与各处交涉弹药、煤炭已经舰船改造的电报,十有八九如泥牛入海,换来的只是那些清流的讥笑。 && 北洋舰队,原本就将日本设为假想敌。只是在日本全力扩充海军实力时,大清却要顾虑到海防与疆防——日本是危险的,可北方的那头熊同样不善良——无法集中国力于海防大业,在北洋舰队成军后,未添置一舰一炮下,日本海军购买和建造了2439吨的“千代田”号、4160吨的“吉野”号、3172吨的“秋津洲”号巡洋舰,1584吨的“八重山”号通报舰,这些军舰舰龄短,航速高,快炮多。日本岁添巨舰,海军实力迅速提高,可这时候大清的朝廷却同意户部意见:停购外洋船炮军火两年!日本在进步,自己的手脚却被束缚起来。 && 丰岛海战后,不光朝廷对丁汝昌叱责一日严愈一日,连中堂大人也说“汝一味颟顸袒庇,不加觉察,不肯纠参,祸将不测,吾为汝危之”。呵斥之严厉,就差革职查办了。 && 朝中大臣礼部右侍郎志锐、御史安维峻、种德祥、翰林院编修张百熙、侍读文廷式纷纷弹劾,朝廷一会儿叫他出海寻敌,一会儿又电令称威海、大连湾、旅顺口为北洋要隘,大沽门户,海军各舰应在此处来往梭巡,言行扼守,不得远离。 && 足不出户,自是不会轻易与人争斗,可不消灭日本舰队,朝中大臣又不满意,丁汝昌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最后等来的还是“即行革职,戴罪自效”! && 此次五艘运输船运送陆军增援朝鲜,为保障这次行动万无一失,丁汝昌受命率领北洋舰队全部主力担任护航。就算全部主力出动,丁汝昌还是心中忐忑不安,他害怕这次行动会再现丰岛海战,不是害怕一艘两艘日本军舰,而是害怕遇到整个日本联合舰队。丁汝昌明白,北洋舰队与日本舰队实力上的差距,不光体现在纸面的吨位差距上。 &&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 丁汝昌也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了,他不怕战争,更不怕为了朝廷与日本人的战争,建造这么一支舰队,原本就不是用来当花瓶摆设的,只是战胜了,一切都好,万一战败了,那些大东沟外的运输船又会如何?丁汝昌知道丰岛海战后操江号与高升号的下场,对自己保护的运输船,他不能不担忧。 && “尽快卸船!”话是这么说了,大东沟口内水深较浅,五艘运输船只能停泊在距离江口十五海里的浅滩外,由小艇将运输船上四千官兵运送到义州登陆。不光有四千官兵,还有战马、粮秣、枪械、大炮,要快也快不起来了。 && 整个晚上,丁汝昌都在为运输船队有如龟行的登陆速度,担忧愤慨不已,虽然一再催促,可船少,浪高潮急,距离又远——单趟十五海里,来回三十海里——就算吃水比较浅的“福龙”、“左一”、“右二”、“右三”4艘鱼雷艇拖带木船,从八月十七日(农历)午后到达大东沟,到现在,运输船上人员器械,还未卸下一半。 && 西边还笼罩在青黛色,东边闪烁着的启明星周围,已经是一片淡蓝色了。五点四十分,东方海天交接处露出一抹橘红,渐渐的,那抹红光扩散开,形成一片红霞,万缕金丝从红霞中散射出来,如血的太阳从海平面探出头,五点四十二分,太阳跳跃着升了起来,在太阳下面,是一道黝黑的小岛,小岛周围却被镶嵌上了一层金芒。天是红的,海是红的,翻滚着的波涛,就像跳跃的火苗。朝霞中,有几只海鸥从远处飞了过来。 && 早上八点,伴随着银笛声,一面面黄龙旗升上了北洋舰队各舰桅杆上。同时,定远舰上悬挂起催促加快登陆,准备午时返航的旗语。舰上水兵有些遗憾,又有些舒了口气——在丰岛海战后,威海卫和旅顺的陆军对海军无法消灭日本海军,极尽嘲弄辱骂,这让水兵抬不起头,同时又很不服气,期待着能好好教训教训小鬼子的机会,这次鬼子没来,水兵们自然有些遗憾。但他们完成了护航任务,能安全回到基地,完成任务的喜悦,又让他们放松心情。 && 早上九点,北洋舰队开始了每天一次的例行操演,军舰还停泊在原处,锅炉没有发动,蒸汽管排出淡淡的白雾下,舰上的火炮被炮手擦拭的光可鉴人。一个小时后,舰上操练结束,伙房里厨师正在搭理午餐,锅炉工作好了回航准备,浓黑的煤烟通过烟囱,在军舰上空冉冉升起。 && 船钟敲过八下。丁汝昌正在装饰考究的餐厅里,与北洋舰队总查汉纳根,右翼总兵、定远舰管带刘步蟾用餐,午餐很丰盛,但几个人却全然没有胃口,缓慢的登陆,动向不明的日本舰队,该死的弹药,低劣的煤炭,这些都是几个人抱怨,而丁汝昌扮演和稀泥角色的话题。 && 军官餐厅舱门被人猛地推开,刘步蟾颦眉刚好发火,正在甲板上值勤的军官冲进来说的话,让他的怒骂全咽到肚子里:“丁军门,镇远舰发现西南方向有煤烟!” && 午餐算是吃不下去了。丁汝昌举到一半的银质叉子再也不动,抬头与汉纳根、刘步蟾对视一眼,放下叉子,站起来朝外面快步走去。 && 站在飞桥上,透过望远镜,在西南方向天际间有几缕淡薄的稍一疏忽就遗漏过去的烟雾。 && “没听说还有商船过来啊?” && “难道是南洋水师快船?” && “南洋水师快船都在这里!哪还有什么快船?!” && “会不会是日本兵舰?” && 飞桥上,军官们的意见都钻进丁汝昌的耳朵里。丁汝昌面颊一动,放下望远镜:“发出战斗警报,升火,立即起锚!” && 一声嘹亮的汽笛声,水兵们奔向扬锚起重机,重达四吨的铁锚在隆隆声中离开了海底,水花飞溅,铁锚安放在锚床上。 && “Ahead standard!” && “Ahead standard!” && 车钟打到位,随着口令,锅炉舱内蒸汽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连杆来回运动,越来越快,带动左右舷螺旋桨。螺旋桨捣动海水,船艉后碧绿的海面上很快浮现出一片黄色泥浆。 && 定远号上龙旗与提督旗降了下来,一面巨大的旗帜急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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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几点了?” && “十二点四十五。” && “日本舰队提高速度了。” && “是啊,十五分钟前日本舰队就提高到十节了。北洋舰队干嘛出来?他们在浅水区与日本舰队展开周旋不更好?” && “不成的,那边还有运输船呢,要是给日本舰队跑到运输船停泊地方,到时候损失可就不得了了!” && 陈总双臂环抱站在驾驶室里控制台前,看着雷达显示屏。在他身后,几个北洋网站人员小声嘀咕着,声音虽然压得很低,驾驶室里的空气却都凝固了,那些声音一点没漏钻进了陈总的耳朵里。 && 陈总的眉头拧到一起。从读书时候,对北洋海军有兴趣,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些年内,他只能通过各种资料去了解、窥视当时的战争。 && 某个脸皮很厚的人曾经说过:历史就是个妓女,任谁都可以上去蹂躏几下。话很粗,却也有一定的道理。至少就那些信誓旦旦保证是第一手、亲身体验的资料而言,里面也充满了太多让人怀疑的东西,不同的资料描述了不同的历史,同一份资料也能给出自相矛盾的历史。 && 陈总潜心研究甲午战争也有十多年了,他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还有一定水平,今天,身处战区边缘,陈总比谁都激动,亲身经历,又可以验证以往的研究,如何能不激动? && 同样激动的不光他一人。 && “这两个光标是扬威、超勇,她们锅炉主机老化,航速极慢。” && “王教授,您弄错了,扬威、超勇在这里,这两艘是广甲、济远。”杨治国手指着雷达显示屏上,拖在最后面的两艘军舰,冷冷的对王伟功教授说道。 && 杨治国总算知道,这个替方伯谦说好话的,还是某个大学研究历史的教授。 && “我错了?不不不,年轻人,我怎么可能会错!”王伟功教授高昂着脖子,如同一只好斗的公鸡:“我研究甲午已经四十年了!对海战双方队型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我会认错军舰?” && “是的教授,您认错了。或许您刚才没注意到,落在后面的扬威、超勇已经赶上大队,而广甲、济远却落在了后面。正如您昨天晚上说的,扬威、超勇号的管带都是拼命主义者,至于广甲和济远的管带,是沉着机智,充分理解什么叫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之精髓。” && 王伟功目瞪口呆说不上话,罗遇扯了扯杨治国,埋怨道:“老杨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 “十二点五十——按照记录,定远号在这时候首先发射了第一炮。” && 陈总转过身,急急走出了驾驶室,驾驶室里的人看着陈总,不知发生什么事,王波等人愣了半晌,也跟了过去。 && 陈总走进通讯室,将舱门带上,免得外面人进来,沉声对工作人员道:“给我接‘世昌’号章司令员。” && 工作人员不说什么,很快给陈总接通了世昌号。 && “喂,章司令吗?我是甲午海战纪念馆的陈岳啊!” && 小喇叭里传来世昌号上章司令员的声音:“老陈啊,是不是还不死心?我再说一遍,我们不能干涉历史!绝对不能出动一兵一舰改变历史,那样的后果,是你我所承担不了的!” && 陈总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 && “没有什么但是!”喇叭里,章司令员一点没有通融的余地:“我不光要为整个舰队安全负责,同时,我还要为历史负责!你我都知道,我们只能是旁观者,不能是参与者!任何微小的改变,对后世都将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而这样的影响,是好是坏,谁都无法知道!” && 章司令员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老陈,我知道你发现自己身处这个时空,有什么感触,你也应该知道,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一百二十年前的中国,心情如何。我不光是中国人,我还是海军!马关条约、八国联军、八年抗战,这些给国人身影里投下了多大阴影,怎么估计都不过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战争,说得极端点,就是因为这一场海战造成的,谁都有改变甲午结局幻想,你有,我也同样有。但是我们都是成年人,要懂得压制非分之想。改变历史,这绝对不允许!” && 陈总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亚马逊河一只蝴蝶煽动下翅膀,也能在北美引起一场飓风。” && “你知道就好!如果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光是对中国,它对整个世界也会有不可预计的影响!说的严重点,甚至能造成人类毁灭!” && 章司令员说到最后几句,已是声色俱厉。 && “章司令,难道我们只能呆在一旁,冷眼旁观日本人屠杀我们中国人吗?清朝固然颟顸无能,但北洋水师无辜,水师官兵更是爱国将士!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横遭屠戮?” && 喇叭里章司令员言辞已经很不高兴:“陈总,老陈!你要冷静,冷静!我也不愿看到这种不幸,尤其不愿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在眼前,但你我要考虑后果,后果!不要受那些小年轻影响,冲动只会让我们,让这个民族遭遇更大不幸!” && “我知道,但我们能改变这个历史!”陈总几乎趴在麦克风上,大声嘶吼:“章司令员你是否了解,当我们出现在这个时空,历史已经改变了!这个时空以后的历史,将不再是我们所熟知的历史!清朝的腐朽,民国的艰辛,军阀混战,这些都可能因为你的一念之间,发生改变!她有可能变的更坏,但也有可能变好!你若什么都不做,反而是对历史犯罪!” && “司令员,打吧!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打败!” && “打吧,不能让旅顺惨案再发生了!” && “司令员,不能忘了南京三十万死难者啊!” && 喇叭里传来各艘军舰呼叫,陈总愕然,这才想起,自己和“世昌”号通话,其他军舰上也能听到。 && 喇叭里各艘军舰舰长都在请战,世昌号上的章司令员却不再说话,陈总呆呆的站在通话器前,等候着章司令员最后的决定。 && 二副从驾驶室过来,敲门后推开通讯室舱门,站在陈总身边小声说:“陈总,日本舰队四艘军舰从北洋舰队前面通过,十三点二十,大鹿岛方向的平远号、广丙号出击,五分钟前发现落后在大队后面的北洋舰队超勇、扬威两舰航速降低。” && 陈总抬腕看看手表上时间,现在已是十三点三十。史料中,在北洋舰队旗舰开火三分钟后,也就是十二点五十三分,日本舰队松岛号也开了炮,同时,在北洋舰队开炮时,日本的第一游击队就向北洋舰队右翼移动,十二点五十五分,第一游击队向超勇、扬威号开火。十三点十分后,第一游击队的炮火先后将超勇、扬威打着了火。现在两艘军舰应该开始灭火自救了。 && “司令员!章司令员!我求求您了!”陈总急得面红耳赤,语带哀怜:“我们回到这里,历史已经改变,这是上苍给中国一个机会,如果把握不住,万万国人就此万劫不复啊!司令员,给中国一点希望吧!” && 喇叭里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对话。 && “他是对的,我们不能坐看北洋舰队覆没而不顾。” && “政委?” && “我刚才一直考虑一个问题,上苍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就让我们见证北洋舰队的末日吗?不,这不合理。是的,我们不是一支作战舰队,但这些原本打算参加舰队日的军舰,以前不算,但现在算了,她们都有战斗力!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上苍把我们送过来,那就是要让我们改变这个世界!要让我们改变中国命运,取代日本,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下命令打吧。” && 喇叭里世昌号上的谈话中断,只有章司令员粗重的喘息声,良久,章司令员很勉强的说道:“陈总,现在我命令……” && “等下,还是有我来宣布吧。”世昌号政委再次打断了章司令员的话,接着政委的声音清晰地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各舰注意,各舰通信部门注意!五分钟后,我要对所有船员发布特别通告,现在,打开舰上所有通话器。” && “定远号准备就绪。” && “镇远号准备就绪。” && “致远号准备就绪。” && …… && “济远号怎么跑舰队左翼去了?” && 定远号复制舰的驾驶室,杨治国看了眼站在舱门口,眼睛看也不看雷达显示屏的王伟功,脸上浮起了冷笑。 && 战斗的重心转到北洋舰队右翼,而济远号和广甲号却到了左翼。 && “我是舰队政委,现在由我对所有舰队人员讲话。” && 驾驶室里挂起来的喇叭突然传来声音,吓了杨治国一跳。 && “我没有时间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事情。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时间是一八九四年九月十七日,作为一名中国海军军人。大家应该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同志们,去创造新的历史!我们的存在,不是推行强权取得胜利,而是伸张正义,让自由与和平降临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大地!这是历史赋予我们神圣的使命!这是何等的光荣!中华民族期待着各位的努力!祝各位好运。完毕。” && 杨治国等人还瞠目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总冲了过来,大声喊:“拉响战斗警报!” && 急促的汽笛声在各艘复制舰上空回荡。军舰舰艏犁开波涛,水花冲到舰艏甲板上。舰上的水兵冲向各个岗位,将救生艇卸下军舰,所有的舷窗关闭,扯掉盖在火炮上的炮衣,用小车将炮弹从弹药室推到各个炮位——这些他们已经演练过无数回,只是以前为了舰队日,现在,为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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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比睿、赤城危险!” && 透过浓烟滚滚的北洋水师“扬威”、“靖远”号,站在“松岛”号上的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祐亨看到“西京丸”的桅杆上挂起了一组信号旗。 && 这组信号旗原本该由伊东祐亨乘座的“松岛”号悬挂,现在却悬挂在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的座舰上,由此可知,军令部长对自己是如何不满了。 && 伊东祐亨自己也急的想要骂人。 && 担任护航大东沟的北洋舰队不想遭遇日本舰队主力,同样,伊东祐亨也没想过与“定远”、“镇远”来个主力决战。这场海战,对双方而言,都实在太意外了。 && 意外是由北洋舰队造成的。 && 丰岛海战后,北洋舰队不光下层官兵想要报仇,就是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同样想一雪前耻。朝廷一会儿出海寻敌,一会儿又让日本舰队出现在威海外,吓掉了魂,圣旨一下:北洋舰队必须在威海、大连、旅顺等处往来巡逻,严行扼守,不得远离,更不许让日本一船闯入渤海! && 不得远离,也就没有和日本舰队交战的机会,不交战皇帝就不满意,不满意皇帝就要下圣旨,认为他丁汝昌畏葸无能、巧猾避敌,革职问罪!李中堂当然不能看着他丁汝昌落难,争了半天,给丁汝昌争来一个暂免处分,戴罪立功,同时还有“论海军功罪,应以各口能否防护疏失为断,似不应以不量力而轻进转相苟责”。中堂大人的意思很明白,海军护卫各口就是,“轻敌冒进”这种举动还是不做为上。 && 官场上重重束缚让丁汝昌进,进不得,退,退不得,丰岛死难者冤魂又常常萦绕在他梦里,这次护航大东沟,他自认为为丰岛之战报仇的机会到了。 && 丰岛之战后,丁汝昌就知道自己身边日本间谍多如牛毛,北洋水师一举一动都将很快摆在海对面,那个曾经和自己交杯换盏的“老朋友”桌上。 && 十四日,北洋海军离开威海护送运输船队时,丁汝昌只派出“超勇”、“扬威”、“平远”、“广丙”四舰,加上两条蚊子船两条鱼雷艇,这就是威海码头能看到的所有护航舰队,至于丁汝昌率领的北洋其他主力舰,全都反向驶往成山头。 && 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 丁汝昌的决断深合兵法之意。 && 和丁汝昌想象中基本一样。新纳少佐将一连串“绝好情报”递交到了伊东祐亨中将手头。 && 按照情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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