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主角貌似是银龙族女主角是谁之王,一开始用暴风雪藏住了自己,能召唤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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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在游戏中,118级就职神之獠牙的神级刺客雷文最终被自己大老板谋杀之神希瑞克害死。
这一世穿入奥创世界,雷文势必亲手点燃神火,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天堂和地狱~
本人超远古老作者,累计有《霸王之枪》《飞云星志》《破日之心》《深渊杀神》《狼主》等一大堆完本作品,从无太监,人品保证,请放心阅读。
(ps,这是伪DND,一切以本书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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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法神》正文召唤之王全文阅读 - 找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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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火系、土系、水系、风系、光系、暗系。每系分五级、初级魔法师能用一级魔法、中级魔法师能用二级魔法、高级魔法师可用三级魔法、魔导士可用四级魔法、魔导师能使用禁咒五级魔法、圣魔导师可用混合禁咒货币:魔幻大陆货币换算:一魔币=十金币=一百银币=一万铜币=十万铁币,一般四口之家一月生活费1金币攻击力:一个成年人全力一击为一度,初级魔法师中等攻击力为五度,每上涨一个等级攻击力提升五倍。各职业相当。
  魔兽:分七级,第七级为传说中的圣兽,凤凰,龙,攻击力与魔导师相当人类职业简介魔法师:见习魔法师
一般贵族或极有钱的能有幸在八岁进入魔武学院从见习开始,若非资质太差,一般都能在八年后通过初级考试。
  初级魔法师
在见习基础上魔力积累8年,一般要16岁以上才能通过初级考试(可用1级魔法,攻击力5度)
  中级魔法师
在初级基础上魔力积累16年,一般要30岁以上才能通过中级考试(可用2级魔法,攻击力30度)
  高级魔法师
在中级基础上魔力积累32年,一般要60岁以上才能通过高级考试(可用3级魔法,攻击力150度)
  魔导士
在高级基础上魔力积累*年,一般要120岁以上才能通过高级考试(一般人没那么长的命,可用4级魔法,攻击力750度)
  魔导师
要能得到6系魔法中的其中任一系的元素之心(可用那一系5级禁咒魔法,攻击力10000度)
  圣魔导师
可用混合禁咒。
  剑士:见习剑士;初级剑士;中级剑士;高级剑士;剑师;大剑师;圣剑师召唤师:与魔法师职业大致相同,每级能召唤出那一级的魔兽主要种族简介天使族:长得与人类相似,但一出生便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身後有一对银白色羽翼,羽翼可以隐藏。平均寿命一般为三千年左右。
  魔族:异种生物,高等魔族平均寿命一般为三千年左右。长相与人类无异,除了头上的尖角,低等魔族全身暗绿色,寿命一般为三百年,身高近二米,皮粗肉厚,一般的物理攻击几乎对之无效。
  龙族:寿命达一万年,战力强横。种类比较多,但是数量较少。
  精灵族:成年的精灵身高几乎与人类一样,耳朵尖长,是天生的弓箭手,魔法战斗力强大。
  矮人族:成年身高在40厘米至1米,战斗力与魔力极低,擅长制造兵器铠甲,性喜生活在茂密的森林或黑暗的洞穴里,平均寿命200年。
  兽人族:有强大的战力,野蛮,弱智,大都生长在森林和干旱地段,喜好掠夺、血腥,平均寿命为200年。
  不死族:由人类的死灵法师和不死生物组成。
  除了以上种族还有其他一些其他种族将在书中介绍
  蔚蓝的天空满是烧焦的烟尘,地面上全是被摧毁的村庄和城市,小溪和河流里面流的不是澄清的甘泉,而是人类、精灵、矮人、兽族、神族、魔族的血液。战乱的大地,因魔族大军的铁蹄而颤抖,伟大的七英雄,与魔王展开创世之战,威力无比的生命魔法,将魔王禁锢在幽深的地府,唯留魔王不甘的咆哮——千年之后、海啸为引、魔族大军、必会再来!——摘自魔幻大陆创世录
  据闻很久以前,魔幻大陆就不是一个和平的大陆,百多个大小不一的人类国家为了扩大这片肥沃的土地,互相征战不休,大地一片战乱。而这时,在大魔王的统率下,十二魔神带领数百万的黑暗军团和亡灵大军开展了对大陆的入侵,不到半年灭掉了近七十个人类国家和占领了近半的魔幻大陆,剩下的人类国家组成了联盟,在神族和精灵族的帮助下,与魔族、亡灵族和兽人组成的联军展开了大战,七个人类、精灵和神族的最强者重创了大魔王,并将魔族赶回了他们的老家—恶魔岛。为了纪念这七个英雄,后人把这一年称为魔幻创世元年。
  创世980年盛夏傍晚,素罗国红伦特村的海滩上,海水轻拍着岸边的柔沙,潮起潮落,永无休止。鱼鳞般层层迭迭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向着远处无限的延伸过去,与海水结为一线,混为一体。
  成群的海鸟发出悦耳的鸣叫,拖着鼓涨的肚子,在海风中张开双翼,向着岸边陡崖上自己的巢穴飞去。
  远眺红伦特村数百小木屋顶上那飘升的炊烟,出海劳累一天的渔民们疲累大减,他们裸露着黝黑健美胸膛,滚动着的粒粒汗珠在夕阳下反射着金子般的光芒,结实的双臂青筋暴凸,将小舟划的飞快,一艘艘小渔舟箭一般的向着岸边射去。
  海边的码头上,小孩们不顾母亲的责备,在人群中穿梭着,打闹着,而妇女们掂着脚跟,看着正逐渐驶近的渔舟,脸上满是欢笑。
  归家的渔民肩上坐着自己最小的孩子,轻拥着自己的女人向家中走去,三四个大一点的孩子抬着一天沉甸甸的收获喜笑颜开的跟在后面,他们身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抱着一条几乎比他还高的滑溜大鱼‘咯咯’的笑着,跌跌撞撞的却怎么都不放手。让码头上还在等候的村民们无不哈哈大笑。
  红伦特是素罗国的一个海边小村落。以近海的特产红伦特鱼而出名,红伦特鱼生长缓慢,从幼鱼到成鱼需近百年,成鱼体重一百余斤,全身乳白,刀枪不入,禀性凶猛,口中利齿能咬金断铁,仅腹部有条红边,是它的致命处,红伦特鱼肉质极其鲜美,市场上价格颇高。红伦特村人虽不足千人,但自幼习武,民风彪悍,每到红伦特鱼讯时,村里均组成一百五十人的护村队,战力极强,故附近号称有两千人的黑旗海盗团亦未敢轻易前来掠夺。南边不到二百海里就是传说大魔王被封印之地恶魔岛。千百年来,村里人从不敢靠近,据说岛上终年黑雾弥漫,魔兽无数,不过只要你不上岛去招惹它,那里的魔兽却也不会横渡二百海里的辽阔海面到大陆上来横行。
  忽然,码头上的欢笑的村民们突然静了下来,挥舞着的手臂定在了半空,他们盯着海面上突然冒出的一条白线露出恐惧的表情。
  白线来势极快,就这一阵间,似又大了一些,已经能隐约看见一道高高的水墙立在海面上,正以惊人的威势向岸边压了过来。
  “啊!快跑!是海啸!”
  人群如炸了锅的蚂蚁,拖着自己孩子,扯着亲人乱轰轰的向高处跑去,边跑边回头向海中自己的亲人狂乱的挥着毫无意义的手势。
  海中的渔民回头一看,不由一个个全变了脸色,惊慌失措下,有的加紧划浆,有的却跳进水中,想凭精湛的水性逃过这一劫。
  近了,水墙未至,惊天动地的啸声和狂风已先行扑到,将渔舟木片般的吹到半空,巨浪一拍,立成碎片。渔民们发出的声声惨叫尚未出口立即掩埋在那震耳欲聋的啸声中。
  岸边有些跑到高处的村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一名村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丈夫的渔船玩具般的被淹没在水墙下,双眼一黑,软倒在地上。
  “那边!天呀,阿云嫂、维特!快跑呀!”几个村民指着尚还没跑出码头的一个孕妇惊叫着。
  只见阿云嫂挺着足有八九个月身孕的大肚子,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牵扯下,气喘吁吁的向高处挪去,一边捧着肚子,一边惊恐的向海边望去,只见那足有十米高的水墙已高高耸立在身后,清晰可见,呼呼的狂风将两人的衣衫扬的笔直。
  高处的几个精壮男人一咬牙,将紧牵着的孩子往老婆手里一塞,向两人迎了过去。
  “别!危险!”女人们急忙想拉住他们,却还是有几人挣脱,向两人跑了过去。
  巨浪更近,发着恐怖的啸声靠进了码头,木质码头颤栗的犹如暴雨中的小草,发着‘咯吱’的哀鸣。
  阿云嫂看着这一切,双腿软的迈不开步子,面色煞白,捂着肚子哭了起来。
  少年维特脸色雪白,眼里满是惊慌,却紧拉着阿云嫂不放,终于又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向前跑。
  ‘啪啪’巨浪终于扑进,码头坚实的木板纸片般的被撕裂,无数块条状碎片在巨力推送下,发着尖锐的啸声,箭矢般的四射而出。
  狂奔着的维特只觉得双手一轻,脸上泼上一股温热的液体,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他惊讶的往手上看去,只见双手只剩下阿云嫂的一条胳膊,而阿云嫂跪坐在身后数步处,大张着口看着前胸透体而出的一块木板,鲜血正涌泉般的顺着木板狂喷,右手被飞射而来的木板削断,仅剩半截衣袖空荡荡的垂在肩膊上,阿云嫂身子痉孪颤抖着,慢慢软瘫在地上。
  饶是维特再怎么胆大,终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见这残酷的景象,也吓的呆了,一时忘了那飞卷而来的巨浪就在身后。
  一人猛的抄起维特,几个起落,每个腾跃足有五米,很快就将维特带到了高处。一个玄衫美妇一把将两人抱在怀里,带着哭音道:“维特!你可吓死我了!”
  维特看着两人焦急的面容,回过神来,扑进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
  维拉凯于十三年前携妻来到红伦特村,因爱上这里的美景和这里淳朴的民风,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平时同村民一样,以打鱼为生,因剑技高超,每年鱼讯时总是村里护村队的队长,妻子古凯丽是个中级神官,在村里定居的十三年里,不知救了多少村民的性命,独子维特聪慧多智,勇敢仗义,虽今年仅十二岁,但已是村里的孩子王。故这一家平日极受村民们的爱戴。
  此刻三人连同剩下的村民一起,继续向高处退出,看着巨浪肆虐,将地势不高的多半个村落掩埋在浪峰下,再慢慢退去,带走了不及撤离的近百位渔民尸体和村里近半村民多年微薄的积蓄,留下了面目全非的木屋残骸。
  村里剩下的近九百渔民聚集在村落高处,老人和小孩抱在一起,痛哭失声,其余的村民默默看着曾经贫困却温馨的小屋只剩下的几根木桩,看着几只螃蟹小虾举着大钳在小屋残骸上耀武扬威的爬来爬去,欲哭无泪。
  维拉凯赤着双脚,露着紫铜色健康结实的上身,同村里的汉子一起在海边抢救着尚未飘远的物品,渔民生活并不宽裕,每一件物品,或许在别人眼里看来并不值几个钱,可都是自己凭双手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来之不易。事发之时,正是村民们扬帆归来,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开锅做饭的欢聚时刻,他家住在村落高处,并未受到波及,听到呼救声就急忙跑了出来,连衣服和鞋都不及穿上。
  他的妻子,此刻正穿行于受伤的人群里,一道道柔和的白芒不时从手中发出,为撤离中被断木残梁砸破头,压着腿的村民们治疗,维特跟在她后面,小手里也发着微弱的白光,尽自己微薄的能力为他母亲分担着压力。
  月亮爬上了半空,散发着淡淡的银辉,除了海涛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叹息和悲泣,村里慢慢静了下来。被劳累和惊吓折磨了一天的村民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忽然,几声凄厉的尖叫又把村民们从厄梦中惊醒,惊慌的村民茫然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仅剩的半个村落已是一片火海,火光熊熊中,无数身高两米左右的巨影如地狱的幽灵,挥舞着精光闪闪的利剑,砍瓜切菜般的屠杀着疲惫不堪的村民们。每一道刀芒挥过,总伴随着一声惨叫,断肢人头同鲜血一起此起彼伏的飞上半空,再纷纷扬扬的落下地来,一时间,慌乱奔走的脚步声、惨叫声、幼童的哭声夹带着断肢落地的‘噗噗’声、房屋沉闷的倒塌声混在一起,场面之混乱,直如末日来临。
  “末日来临了!最终审判!是上苍对人们的惩罚,我们完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村民跪在儿子的尸身旁,双目呆滞的发着无意义的哭喊。
  “是魔族!!大伙儿和他们拼了!”维拉凯大喊道,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鱼叉和魔族士兵战在了一起。
  “拼了!拼了!”无数怒吼声中,彪悍的民风使的青壮年们捡起地上的物品——修船用的斧头、遍地的木棒、船桨,甚至抓块石头,纷纷反扑了上去。
  其余的老人和妇孺们互相搀护着往唯一的退路——海边逃去。
  红伦特村有一片美丽的沙滩,海沙洁白细腻,平时是儿童嘻戏,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好去处。而现在,全村从火海中逃生仅剩的六百多人,大部分是老人和妇孺被围成一个圈,有战斗力的青壮年不到两百人了,大都带伤,正在维拉凯的带领下切战切退,沿途不时有人在两边魔族的夹攻中倒下,战况完全是一面倒!
  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马蹄踢起漫天尘土,旋风般卷飞上半天,露出了一队强悍的骑士,他们全身黑盔黑甲,脸上带着狰狞可怖的战士护盔,领头者手持一把巨剑,余者三三一排,手里全拿着一把近丈长短的骑士枪。这队悍骑狂风般掠过,使人生起一种惨烈的感觉,声势夺人。不一刻,已到近前,外圈的魔族长枪兵和长剑兵自动闪开一个缺口,魔骑速度不减,径自驰到村民面前,随着持剑黑骑一举手,数十骑勒马急停下来,队型竟丝毫不乱。
  持剑魔将缓缓摘下头盔,露出与人类一般无异的脸,英俊非凡,竟是一高等魔族,他看着正在与魔族士兵战成一团的村民们,眉头微微一皱。
  战团中有一人最为出众,他手持一把鱼叉,身形灵活迅捷,力道沉猛,只见他身形一矮,闪过了劈下的三把利剑,鱼叉闪电般的刺入一名魔族士兵的腹部,再双手一振,将魔族士兵挑的飞了出去,他的身旁有一个白衣美妇,手持一把夺来的长剑,为他挡过从左侧刺来一道剑芒,剑光随即一旋,闪电般的划过欲偷袭的一名魔族士兵的咽喉,赢的酣战中村民的大声喝彩。
  而另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分外引人注目,他高不及魔族士兵的腰,身形却滑溜灵活,正险险躲过了一名魔族士兵巨灵般的一爪,缩在那高壮士兵的裆下,往上一顶,那士兵怒喝一声,捂着要害跳了起来,大吼不止,包围的魔族士兵眼睛全溜了过来,虽然军纪严明,无人笑出声来,但几百双望过来的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住手!”持剑魔将低喝一声,声音不大,但直似在每人耳边炸响,震的村民们双耳嗡嗡不绝,几个哭泣中的小孩被他一吓,竟连哭喊都忘了。
  外围一层魔族长枪兵扑了上来,将人群赶成一个圆圈,长枪兵外再围一层魔族长剑兵,魔族兵身高二米左右,皮肤暗绿色,雄立如山,持枪剑静立,一股肃杀之气直扑圈中,直似气温徒降几度,显是魔族精兵。
  沙滩上的七百多村民为气势所迫,一片死寂。
  魔将眼光有若实质般缓缓扫过众人:“全部带走,若敢反抗,格杀无论!”
  “慢着!”维拉凯推开村民,走了出来,死盯着魔将的眸子如两团烈火:“红伦特是我们的家,多少年了,无数代在这里升了根,从未想过离开,现在,你们杀我村民,逼我们背井离乡,要斩断我们的根,红伦村人虽少,不怕死的好儿男却有的是!”静寂的夜空下,他的语音有种难言的悲壮。
  维特双拳握紧,双目望着父亲,眼神里满是崇拜,全身更因激动而微微颤栗着,要不是他母亲死死抱着他,他早就冲出去了。
  “不错!和他们拼了!”村民们纷纷叫道。
  “哦?”魔将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好!你若能带着这些人冲出我长剑队包围,我就饶了你们又何妨。”
  维拉凯打量着面前的长剑队队长,身高二米二有余,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半头,目露凶光,一身肌肉竟象要裂铠而出,表面看来悍勇粗豪,动作间却轻巧灵捷,便是这一个对手自己便难有胜算,更何况那莫测高深的魔将了,看来今日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只是......眼光不舍的转过去,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和疼爱的儿子,忽然一笑:“老婆,我们在一起有十四年了吧?”
  “是的,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已经有十四年了,和你能快快乐乐的过这么多年,即便今日就是我夫妻的死祭,我这一生已够了”一玄衣美妇牵着维特走过来握住维拉凯的手,痴痴的看着他,美丽的眼里满是深情:“今日咱夫妻能葬身于此也是一种福气,只是,可怜这孩子!”低下头看着少年英气勃勃的脸,眼中已流下泪来。
  转过头,古凯丽向魔将道:“大人,我们夫妻两死不足惜,只是请大人饶这孩子一命,我们两夫妇感激不尽”所谓母子联心,话到后来,已带了一丝哀求。
  “靠,魔族又怎样,千年前还不是被我们给打回老家的吗?兄弟们,我们和他们拼了”随着这话,几个村民站在维拉凯身边。
  “就是,难道红伦特村的爷儿们还不如一个女人和小孩吗?和他们拼了”一群村民站在维拉凯身边。
  “你们毁我们的家园,杀我们亲人,今天和你们拼了!”所有的村民全站了出来。
  ......
  “好!很好!!”魔将的双眼紧缩:“我是战狂魔神扎克巴达大人属下四大魔将之一斯特莱,记住我的名字,黄泉路上莫忘了!”
  随即沉声喝道:“长枪队原地戒备,长剑队杀!”
  这是一场完全不均等的屠杀!魔族士兵开始了肆意的屠戮,巨大魁梧的身材加沉重的长剑,一些力大无穷的士兵一刀划下,往往直接将村民们劈成两半,鲜血、内脏和肢体在半空中飞荡,在战场上飞溅,村民一个个的倒下去。
  战争一开始,长剑队队长便望准了维拉凯,大喝一声,弓身扑前,来到近处却双足一蹬,跃空而起,空中已改为双手握剑,当头直劈下来,声势猛烈之极,以这势头,就算是铁人也会被劈成两半。
  早就蓄势以待的维特手中发出一个小小的光球,刹那击中半空中的长剑队长,以魔族强韧的体质来说,这等一级魔法对他如同搔痒,更何况维特年龄小,精神力极低,这样的攻击长剑队长完全不用去理会,依旧当头劈下。
  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击在队长高举的长剑上,队长发出一声惨叫,如一块石头般从空中掉下来,正是古凯丽所发的光系二级攻击魔法—闪电。虽然魔族对二级以下的元素性魔法几乎免疫,但光系魔法却正是魔族的克星,这道闪电使长剑队长吐出一口绿色的血液,一时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维拉凯往后急退,始终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站定后闭目凝神,似在祷告,脸色庄严肃穆,一层隐约可见婉转流动的白光慢慢从维拉凯体内透出,绕着维拉凯全身环绕不休,每绕一圈,维拉凯便长高一分,同时骨节劈叭炸响,白光消散后,维拉凯已成一个身高两米的巨人,**的上身岩石般的肌肉暴凸而出,洋溢着无穷无尽的精力。不过,仍是矮了长剑队长一个头。
  “这是?剑士的生命禁招——战神之怒?”斯特莱神情激动,不确定的问。
  战神之怒—每个剑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终级咒语,因为使用它的后果就是死,能使剑士的攻击力,防御力和速度成倍的增长,其增长的倍数和持续时间依使用者的修为而定,以维拉凯中级剑士的级别,使用这个咒语能使他的攻击力,防御力和速度提高五倍——摘自魔幻大陆魔法咒语详解。
  双方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个显示神迹的天神般的男人,村民们退了下来,他们围在维拉凯身边,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虽然仅片刻,已经有近百的村民永远的倒了下去,他们已经无法再保护他们的亲人,再不能看到这片他们所热爱的土地了。
  魔族士兵又围成一个圈,刚才虽然有近百的村民倒下,而他们却损伤不到五人,虽然一边全幅武装,一边手无寸铁,但实力的差距却是再明显不过,现在,他们全注视着维拉凯,眼中全是敬意,千年前,无数的剑士勇士们为了保卫他们的国家,用这一招使他们死伤无数,千年后,他们又看到了这样一个勇者,毕竟真正的勇者,不分敌我,都是值得尊敬的。
  维拉剀来到维特和古凯丽身边,再次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象是要把她们的样子刻在脑海中,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着自己的亲人了,维特大睁着双眼,眼中满是崇拜和骄傲,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而自己的妻子,已是满脸的泪水,泣不成声。
  古凯丽身子颤抖着,左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相缠,小指和拇指相对,掌心向外,曲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二道白光从双手掌心发出,合二为一,投射到维拉剀身上,光系二阶辅助魔法——巨人力量。
  巨人力量—光系二阶辅助魔法,以受术人的体力为代价,将受法人的攻击力,防御力和速度短时间增加,受法人将在今后数月内体力全失——摘自魔幻大陆魔法咒语详解。
  维拉剀将维特和古凯丽紧紧拥进怀里,感受着她们的体温和那深深的爱意。
  ......
  下一刻,维拉剀一声长啸,看着魔族的眼中充满无尽的战意,往前一跃,身子违反常识般的忽视了十几米的空处,出现在长剑队长的上方,右拳单出,直击长剑队长雄厚的胸膛,拳风凌厉,隐带风雷之声,若被击中,即便以魔族般强悍体质,也绝不会再留一块完好的骨头。
  长剑队长一声大喝,剑交左手,闪出一道精芒,向拳头直划而下,既便是自己被击中,也要斩断这条胳膊,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拳头闪电般的缩回,再击出,正击中巨剑剑脊,时间拿捏得无懈可击,长剑队长不堪大力,巨剑连同拳头直压向胸膛。一股如山洪爆发的大力由剑身与胸膛交接处传来,长剑队长一声闷哼,口喷绿血,巨剑应声而落,整个庞大的身躯向后倒飞出去。
  巨剑尚未落地,维拉剀抢前一步,右手一探,已握住剑柄,踏前两步,巨剑由下而上,斜斜划过,一道白色剑芒怒射而出,追上半空中的队长,伴着一声嘶哑的惨叫,空中扬扬洒洒的落下一片血雨,再落下时,已是长剑队长被分成两片的巨大尸体。
  维拉剀持剑而立,右手剑尖所对,正是魔将斯特莱。
  斯特莱的俊脸掠过一丝不屑的笑意,缓缓下马,和维拉剀相距十余步,相对而立。道:“既如此,就让我来给你个剑士的尊严吧!”
  语毕!剑出!一股剑气刹那掠过十步之遥,击向维拉剀。
  维拉剀大惊,持剑横立,与剑气相持,然剑气直如海潮,一波一波似无有尽头,未几,剑断,半截断剑同余下的剑气,尽皆打在维拉凯身上,随着一声惨叫,维拉剀喷出一股血箭,人已被击飞至十余步外,落在地上,全身血迹斑斑,也不知断了多少条肋骨。
  四周一片寂然,这一剑之威,竟至如此。
  维拉剀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抛开断剑,盯住斯特莱,目光凄厉,冲前数步,单拳直击斯特莱,充满一去不回的惨烈气势。
  斯特莱注视着这个顽强的对手,眼中透露着尊敬和赞许,身体如鬼魅般出现在维拉剀身前。左手一拳擂在维拉剀胸膛上。
  “蓬”,随着一声闷响,维拉剀胸膛瘪了下去,数十条碎骨穿出后背,带着破空的锐响,刹那不见。
  维拉剀双目大睁,身子慢慢软倒,倒在一个人怀里,正是古凯丽。
  一抹笑意出现在维拉剀脸上,手颤抖着举起来,想再抚mo一下眼前玉人的俏脸,终于,手一垂,头一低,战死当场。
  古凯丽紧抱着维拉剀,痴痴的看着他,左手温柔的抚上他的脸,想起无数快乐的往事,不觉痴了。
  斯特莱退后数步,注视着古凯丽,良久终道:“不错,不错,是一名勇士,我知你夫妻情深,你这便下去陪他吧!”,左手已出现一个黑得诡异的小球。又道:“剑招名‘灭神斩’,此招名‘黑炎破’,死在我魔武的最强绝招下,你夫妻可瞑目已!”言毕,手里的黑球已不见踪影,击在一个疾扑而上的瘦小身影上。
  正是维特,他自维拉剀死时便一直以仇恨的目光盯着斯特莱,此时见黑球击向母亲,而母亲呆呆的抱着父亲尸身,竟全不知躲避,便一跃而起,挡在母亲的面前。一道霸道无比的黑气沿着维特细小的经脉运行,所到之处,全身经脉处处破裂,黑气由破裂处侵入五脏,全身变黑发硬,无数的脓疮从身体的各处争先恐后的涌出,脓疮变大,破裂,流出黄黄的脓液。
  当维特倒在母亲身上时,已经成了一个恐怖无比的怪物,全身流着黄黄的脓液,身体皮肤发黑发硬,而双眼,双耳,鼻孔,嘴流出七道黑色的血液,好霸道的黑魔法!!!
  “维特!”古凯丽发出一声惨叫:“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她疯了一般只说着这一句话。
  “抱歉!我的‘黑炎破’无人能解,就算是神中了也得死,连我自己也没法救”斯特莱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居然带着一丝的怜悯。
  “以伟大生命之神的名义,我古凯丽愿意以我的生命为祭品来换取眼前亲人的重生,请赐与我生命的奥义——生命之光!”
  “生命之光——光系终级魔法,如同剑士的终级咒语战神之怒一般,是牧师用生命做媒介来施展的,只不过相当于圣魔导师级别的圣神师可以用自己生命的一段大约十年的寿命来施展,而且成功率大约90%,而圣神师级别以下的牧师施展生命之光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而且成功率在50%以下。——摘自魔幻大陆魔法咒语详解。
  圣洁的白光从古凯丽身上涌出,光波流转,其中又带七彩的莹光,华丽灿烂无比,将古凯丽和维特笼罩在里面,依稀可见维特身上的疮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结疤。白光波动一阵,开始减弱,古凯丽口喷鲜血,白光复胜,显见以古凯丽的魔力,维持这个魔法极为吃力。
  斯特莱屏住呼吸,以他近七百年的漫长岁月,眼前的景象也是他未尝一见的,他也好奇所谓的人类光系终级魔法‘生命之光’能否治愈他这个中者必死的‘黑炎破’。并没下令魔族士兵们攻击。
  维特身体一阵颤栗,睁开眼来,看见了他这一生中绝忘不了的奇景,母亲口溢鲜血,神色庄严,双目紧闭,七彩的莹光包围着他和母亲,他感到身体里破损的经脉开始愈合,经脉内无处不在的黑气在白光的压迫下紧缩成团,和白色光团组成的小光球回归于大脑深处,在那对持起来。
  光芒散去,维特全身的脓疮已全部结疤,再无丝毫脓液溢出,虽然全身色泽黄黑,但已不是刚才垂死时那副恐怖的模样,古凯丽满头的金发转为白色,面容似苍老了几十年,她亲抚着维特的脸,眼里满是不舍“维特,妈妈未能完全治愈你,你体内那团暗黑魔力太强,今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你是纯光属性,若你能有日得到光元素之心,达到魔导师的地步,那团暗黑魔力终将被你驱逐,那时你将达到什么境界呀!妈妈可惜不能看到了,想不到我古凯丽一生活人无数,到最后,竟救不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怀着满怀的遗憾,古凯丽聚集她所剩余的全部魔力,越阶发出了她生命中最后一个魔法,光系三级魔法——传送!
  传送——光系三级魔法,是以施术者平日熟悉的一个地方为参照,把受术物或人不受时间和空间的约束刹那送达的法术,相同的还有元素系的土遁,水遁,风逝等等,均是高级魔法师才能施展的三级魔法,受术者一般只能被传送至方圆百里之内,距离依施法者的精神力高低而定。
  维特看到,在古凯丽施放这个法术的时候,数个魔族骑士催马上前,几把长枪插入了母亲的胸膛,血花飞溅中,古凯丽并没有停止这个她生命中最后的咒语:“伟大的生命之神,请准许你虔诚的信徒古凯丽借用你的神力,得以施展魔法的神迹——传送!”而斯特莱左手一举,制止了骑士们的进攻,反而呐呐道:“维特,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你能做为一个强者再与我交手,别让我和你的父母失望!!!”
  鲜血喷泉般的涌出,洒落在维特的脸上,身上,泪眼模糊中,维特看见母亲那圣洁的笑脸,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安祥。在他以后多姿多彩一生中,这幅景象常常出现在他梦中,每次从梦中惊醒,都已是泪流满面。
  “妈妈,妈妈......”一阵撕裂的巨痛,维特昏了过去。
  古凯丽紧握着丈夫尚有余温的大手,脸依恋的靠在他那宽阔的胸膛上,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永远沉睡了过去。
  魔幻大陆广阔无限,最北的众神山脉高耸险峻,飞鸟难越,传说中这是少量被流放神族的居住地,自创世大战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神族不再踏足这片大陆,他们无限的生命,恐怖的能力,俊美优雅的面容已经成了传说,众神山脉最西属于魔晶国的一个地方,是全大陆唯一出产魔晶的地方,从众神山脉中段延伸出一片山脉,绵延数千里,从最南边的靠近罗贝王国的阔叶林到最北延伸进众神山脉的针叶林,千百年各种珍罕巨木比比皆是,一直伸展到大陆的腹地,在这巨木,苔藓类、藤蔓类等各种植物所蔽荫的空间里,是魔兽的乐土,人迹罕至,除了一些靠猎取魔兽皮毛或尖角为生的猎人外,没人愿意进入这凶险莫测的世界,这片山脉,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叫它瓦伊多群山,瓦伊多在古神族语中意指禁忌之地。
  清晨,瓦伊多群山深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一间残破小木屋轻轻被推开了门,走出一位矮瘦的拘偻身影,她咳嗽着,小心绕过山坡简易石阶上防止猛兽的几道连环陷阱,来到山坡下一道环流的小溪涧旁,就着清冽的溪水开始梳洗起来。
  溪水晃动着,倒映着她那花白的鬓角,满脸的皱纹,她对着溪面上的倒影发了一阵呆,毕竟年岁不饶人,四十年的岁月就如同眼前的溪水一样,无声的流逝,一去不回,那个两腮晕红,一笑两个迷死人小酒窝的小姑娘,那个腰肢苗条,走起路来一蹦一跳满是活力的小姑娘已变成眼前的这个苍老样子,可能很快就有一天,该去见自己那个死鬼老公和那苦命的短寿孩子了吧。
  溪涧两旁的繁茂枝叶上的清亮露珠不时滴落在溪水中和她的头上,她叹了一口气,看向山顶树梢上露出的一抹大红,今日天气不错,希望今天的收获也还过的去,家中已快没粮食了。
  回到小木屋中,墙上挂着两把弓,一把黑沉沉的铁胎弓,由于主人极为爱护,经常擦拭而闪着乌光,想当年,自己那死鬼老公用起它来,当真是箭去如电,森林中没什么魔兽能躲的过去,那姿势真是太......她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晕红,想当年自己就是被他射箭的英姿所迷才嫁给他的,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是......有次他去打猎,再也没回来,除了这把弓外什么都没留下。
  他去之后,十几岁的儿子开始用这把弓出去打猎了,不久以后,儿子也再也没回来......。
  她拿起墙上铁胎弓旁边的另一把桦木弓,铁胎弓太重,她拉不开,这把桦木弓才是她用的,可是,她自己也明白,自己臂力太弱,别说是山上的狼、老虎、就是一般的鹿、獾,自己也射不死,若真的碰到哪些猛兽——她暗自一声叹息,就让它们送自己去一家团聚吧。
  沿着小径,她一路检视着路旁的陷阱和树上的鸟网——这才是她的生活来源,昨晚收获不错,网住了两只肥肥的足有四五斤的白雁,陷阱里居然有一只刚睁开眼的小风狼,显然是母狼教它觅食时不慎掉入的,哈哈,这可是好宝贝,风狼属于二阶魔兽,别说是她,就算以前老公在时也极少打到过,若能把它带大驯服,当是自己打猎的一大助力,也能排解平日的寂寞。
  当下不顾小家伙伸出刚长出小牙的小嘴不友好地朝自己咬来,将小风狼捆成一团,将它扔进背篓,继续前进。
  转过弯,前面树上的鸟网被什么撕破了一个大口,低低的垂吊着,里面网着一团物事,一头黑发,赤着双脚,一身散乱的黑衫,竟象是一个小孩!她惊讶的走过去,小心观察着,不错!是个小孩,而且是个只有十一二岁很难看的小孩,黄黑肿胀的皮肤上满是深深的疮口,有的疤痕破开,黄色的脓水不时从里渗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看上去已经晕了过去。
  “可怜的孩子,怎么会钻进我的网子的?”她百思不得其解,便先把这孩子从网中解了开来。
  “啊!妈妈!”维特泪流满面的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妈妈!妈妈!”他哭喊了起来,刚才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门吱呀着**了一声,一个老年妇女匆匆冲了进来:“孩子!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那里,妈妈呢?”维特推开被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子酸疼无比,手脚竟似不听自己的使唤。
  “孩子,你是谁?怎么会掉进我的网子里的?”老妇急忙扶起维特问道。
  “啊!我的手!我身上怎会全是这样的?我妈妈呢?”维特打量着简陋的木屋,语音中已带有哭意,难道自己刚才做的梦竟全是真的,自己父母,还有全村人都已经被魔族杀掉了?
  “我要出去,我要看看村子!”维特匆匆想向外奔去,却忘了自己才受重创,身子尚不听自己使唤,这急急一冲,摔倒在地,满身的疮口又破裂了不少。
  “唉!”老妇叹了一口气,她看的出这孩子一定受了什么打击,便蹲下身去想扶他起来。
  不想维特手一挥,竟将她推开,固执的向门口爬去。
  老妇呆了一呆,这孩子脾气竟如此倔强。
  维特爬出门外,看着无穷无尽的树木愣住了,这地方——那还是自己熟悉的美丽海边!
  脑海中母亲最后使用传送魔法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七彩的光点环绕着他们,母亲的鲜血花雨般的洒落,他从未想过血会如此红,如此艳,就象红色的鲜花,这一切实在是象场梦,可手上身上难看的疮疤、眼前的无边莽林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的父母已经离他而去了,全村的伙伴连同美丽的村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他扶住门柱,挣扎的站了起来,看着这满山遍野随风轻拂的无边绿叶,泪水慢慢溢出眼眶,顺着脸庞滑落,大滴大滴的渗入脚下的泥土中。
  老妇站在维特身后,任维特无声的哭泣着,她虽然不知道这少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眼下,让他大哭一场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两个时辰了,她看着维特坐在门槛上,任山风吹拂,一动不动的只是呆呆看着外面,任她怎么劝都不听,倒是那只小风狼,此刻缩成一团在维特怀里打着轻鼾睡的正香。
  坡下小溪旁,生起了一团煹火,婆婆将两只白雁洗刷干净,开始往上面涂上盐粒,烧烤起来,夏日溪边的微风掠过,带来阵阵凉意和烤肉的香味,维特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小风狼皱皱鼻子,醒了过来,顺着山坡一步一跌的跑到香味的来源处,却被火堆所阻,急的小狗般尖叫起来,让人发笑。
  “以前,当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期望有个王子,骑着一匹白马过来把我带走。当我真的嫁了人之后,我希望能给他生个胖小子,后来我真的生了个儿子,我又希望他能走出去,建立一番功业,成为一个英雄,让所有人提及他名字的时候都带着尊敬!”老婆婆翻着火堆上的烤肉,唠唠叨叨的自言自语,也不顾维特有没有在听。
  “有一天我老公走了,说要给我打件好毛皮做件过冬的衣服,结果除了这把弓,他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
老婆婆平淡的说着,就象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维特依旧呆呆的看着火堆,似完全没有听进去,搭在腿上的手却抽动了一下。
  “儿子慢慢长大了,懂的心疼娘了,那一个冬天好冷,没有东西吃了,十五岁的傻小子提着他爹的铁胎弓跑出去,说是要给娘找点食物,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满山遍野的找呀,找呀,只找到了快被雪盖住的弓,你可知道我看到那把被血染成暗褐色的铁胎弓时的感觉吗?你还小,不明白的......。”婆婆的声音依然那么平淡,连语调都似没什么变化。在寂寞无依的冬夜里,她不知道对着火堆说过多少次,连她自己也觉的有些麻木了。
  维特的心却一抖,他虽然年纪小,但刚失去父母的心境却使他跨过了年龄的界限,真真切切的完全融入了婆婆的悲哀。
  不知不觉间,眼泪又流了下来。
  “后来我才明白,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其实我最快乐的日子,就在这些不现实的期望中极快过去了。”
  “我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每天都能网住一两只小兽,不再饿着肚子!”婆婆自嘲的笑笑:“你看,人的愿望是会变的,很多当时看来非要不可的愿望到得后来往往是无关紧要的,同样,随着你慢慢的长大,你会发觉现在好象失去了一切的感觉会渐渐的淡忘,你还小,今后你会慢慢的明白。”
  维特抬起头来,望着树梢疏隙间洒下的点点星光,平生第一次,父母没有陪在他身边,这种茫然无助的可怕感觉,他知道今后永远都不会忘记。
  夜深了,维特却毫无睡意,他看着倦缩在木椅上沉睡中仍不时咳嗽的婆婆,眼中满是感激,屋中唯一的一张床,婆婆也让给了他。
  他盘坐在床上,开始按照母亲教他的运气方法调息起来。
  在脑域中那片玄奥的无尽虚空中,有一幅虚拟的代表体内魔力流转的经脉图,脑域位置处是一团豆大的白色光球,闪动着柔和的白芒,它是人体魔力的源头,不同属性的人修炼后光团色泽不同,火属性是红色,风属性是青色,土属性是黄褐色,水属性是蓝色,传说中神族和魔族的属性是光或暗,据说当星辰日月发生异动时,那个时辰会有亿万分的机率诞生下有这两种属性的人类婴儿,维特恰恰是其中之一,他的属性是纯光系,这团白色光球虽小,却是维特在父母教导下,从二岁开始,苦练了近十年才凝结而成的,正常情况下,光球应该是一个缓缓转动着的荧光球体,缓慢的自我吸收天地间的能量,一丝极微的细流以光球为源头,沿着体内大小经脉绕行,再从另一端回到源头,流转不息,自成一体。而在施放法术时,经脉内的光元素细流变粗变快,汇集到手中,吸收周围的同系元素,形成有一定攻击力的魔法球,修炼时间越长,源头的光球越大越密,在相同时间内凝结的同系元素越多,发出的魔法球攻击力就越大,传说中魔导师级别的修炼者可以不用再凝结外部环境的魔法元素,单凭源头运转到两手的魔法元素就能直接攻击,这就是实力的区别,魔法种类繁多,只不过是魔法元素的运用不同而已。
  此刻体内经脉气息极乱,一团团黑色气团盘据在各处,吞噬着体内的健康肌肤,也使得平日顺畅无比的调息变的无比艰难起来,那应该就是魔将留在自己体内的‘黑炎破’暗黑魔气吧,每到黑色气团所在处,自己的白色气团就被堵塞起来,与黑色气团角力般的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每到这个时候,堵塞之处就象被胀大了数倍,似是要爆裂开来,痛苦无比,汗水湿了又干,不知多少次。终于,足足花了比以前多了十倍的时间,暗黑魔气被击溃成细丝,退后了脑海深处,白色气团艰难的运行了一圈,开始向脑海源头汇聚时却惊讶的发现,平日豆大的白色光球——光元素的源头足足大了数倍,变成小指头大,被外圈更大了百倍的黑色气团包围的密不透风,完全断绝了光球气脉的交互,就象河流被截断了源头。
  维特恍然大悟,不禁又流下泪来——这团小手指般大的白色光球应该就是母亲用生命化成让自己不被‘黑炎破’完全吞嗜的生命之光吧,它守护着脑海中的唯一净地,就象一个孤独的战士顽强的守卫着自己的家园,那怕面前的敌人比自己强大百倍也绝不退缩,也没有地方可退了,维特明白——这个源头已是自己最后的圣地,一旦失守,自己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好不容易才汇聚起来的涓涓细流开始集结,准备向黑色气团发动冲击,可是双方势力相差太悬殊,就象一小队装备简陋的士兵要去攻击一个戒备森严,全身精甲的强大军团,而军团的里面,还有一个孤军作战的强者,它永不言败,因为它是母亲的生命所凝结的,支持他战斗的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
  维特开始了进攻,装备简陋的士兵开始对军团发动了无畏的冲击,初一接触,维特不禁低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脑中更似被千百根利针同时扎入,剧烈的疼痛使他身子颤抖起来,汗水泉涌而出,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暗黑魔气太强大了,它远不是维特现在能直接对抗的,仅一个照面,维特耗尽精力所集结的光系元素几乎全军覆没,暗黑魔气吞噬了少的可怜的对抗者,更少了前进的阻力,欢呼着又分出一道细流,沿着经脉扑了下来,收复着失地,仅一刹那,经脉内又被暗黑魔气所占据,它们继续吞噬着身体内的健康细胞,维特身上的大小疮口同时爆裂,流出腥臭黄稠的脓液。
  “不行!妈妈,我做不到!”维特从剧疼中慢慢恢复过来,身上的脓液连同汗水源源而下,已湿了身下的被褥。他只觉的现在全身疲惫不堪,脑中一阵阵的晕眩,只想就此睡过去,这是精力耗损过度的表现。
  稍稍歇息片刻,维特又盘腿坐起,咬着牙又开始新一轮的冲击,周围的光元素又缓慢的向他汇集了过来,被他纳入体内,逐条收复着被暗黑魔气占据的经脉,他虽然年纪小,骨子里却有一股常人难及的拼劲。
  “该怎么办呢?”维特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虽然精力大耗,居然又凝集了一小股光元素,而且比上一次还要强大少许——这已经是他现在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若这次再失败,他至少要间隔一天才能恢复过来,可是源头的那处光球若没有他的补充在暗黑魔气的吞噬下还能支持几天呢?照这吞噬的速度来看应该不会超过一周吧,而且会越来越弱。
  直接冲击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选一个口子突进去吧!
  主意已定,维特将经脉内的光元素凝成一线,找了一处暗黑魔气看上去最薄弱的地方强行刺了过去。
  痛!太痛了!脑中仿佛有千百个狂雷在轰鸣,快要爆开了!维特面容扭曲,全身剧烈的颤抖着,据母亲说,人类的疼痛感觉只要达到一定的极限,那么为了自我保护,人就会昏过去,可是现在,他必须忍受着这撕心裂肺般的巨痛,而且还得保持并增强这种痛苦,越往里刺,受到的阻碍就越大,一波又一波,疼痛越来越甚,暗黑魔气似乎没有个尽头,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光元素倒似越来越少,往前突的速度也似越来越慢!
  不行!我得坚持!维特怀疑,这次若再不成功,他是不是还有勇气来再做尝试,再忍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周围的光元素似乎也受到了吸引,以比以前快了数倍的速度源源不断的从身外涌入,加入了这场无声的战斗中,给维特提供后续能量。冲!就象海浪,不管这挡路的礁石有多强,一浪接一浪,总要越过去。
  剧痛中,维特的心神仿佛脱离开了身体,感觉不到痛苦了,飘在半空,看着床上这个为自己生命而抗争的斗士。屋外一片漆黑,繁多的昆虫有层次的鸣叫着,窗外树涛的沙沙声,屋内婆婆轻微有节奏的呼吸声,不时的咳嗽声交织一起,和谐而自然。床上的一个少年,颤栗着的身子被微不可见的白色荧光所环绕,面上肌肉难看的扭曲着,几丝血迹从两耳、鼻中淌下,混着满头满脸的汗水、黄稠的脓液,湿透的身子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只看这少年的表情,不难想象他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奇怪的是,维特还有空想道,下次再调息时应该先对婆婆说一下,要她无论如何不能来打扰他,否则这种时候,婆婆若被惊醒,过来为他擦擦汗,摇摇他那就够瞧了。
  不知过了多久,维特的身外白光大盛,肉眼可见,就在这一刹那,满身的剧痛又回来了,原来被困住的白色光球似乎发现了援军的来临,也开始向暗黑魔气发起了反击,无人控制的暗黑魔气在两面夹击下,终于被洞开了一线,经脉内的光系元素闪电般的融入白色光球中,白色光球原本有些暗淡的色泽一亮,似乎强大了不少,接着一切回归原样,暗黑魔气依然将它层层包围起来,并又重新占据了体内的各条经脉。
  维特精神一松,软软的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天亮了,啾啾的悦耳鸟鸣声把婆婆惊醒,她揉着酸痛的腰身自嘲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在木椅上倦睡一晚倒象是全身的毛病都回来了。”她走到床边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被褥上满是汗水和脓液打湿的污迹,维特面色苍白,裹着一层湿衣倦缩在上面,倒象一夜之中,病情又恶化了一般。
  婆婆怜惜的看着他,可怜的孩子,就象自己那逝去的儿子一样倔强,只看这汗水打湿了被褥,可想而知他昨晚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最难得的是以他小小年纪,居然一声不吭,连睡在他身旁的自己都未曾醒觉。
  婆婆叹息一声,翻出儿子以前留下的衣服,虽然大了一些,但将就合用,为维特把身上的湿衣换上,连同身下的被褥一起拿到小溪边去清洗,维特疲倦若死,对这一切竟未觉察。
  夏去秋来,树叶慢慢的变黄,开始往下掉,枝头上挂着酸甜的果实,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维特艰难的从一棵果树下爬下,想以前这样的树自己轻轻就能爬上去,而现在身子一直未好,连走快几步都觉的吃力,他叹了一口气,把树下摘落的果实放进旁边的筐里——这些果实晒干后可以留在冬天做粮食,听婆婆说,再过几天就要去城里了,那里热闹之极,比村里的人还要多,维特真难以想象这么多的人挤在一起是怎么过的。
  一条青影闪电般的从树丛后穿出,几个腾跃就来到维特身边,它将头一甩,一只肥肥的野兔掉在了维特脚下,然后走过来邀功似的把一个大头直往维特身上蹭。
  “好!青儿真棒!”维特抱着人立起来比自己还高的风狼欢叫道,这家伙,几个月的时间就长这么大了,不过也太能吃了,每天网住的几只小兽几乎就被它包干了,好在现在它也能自己去抓一些小猎物,让婆婆和自己不至于饿肚子。
  一人一兽嬉戏了一会,维特把筐挂在灰儿身上,慢慢向家走去,晚风中,似乎已经闻到了烤肉的诱人香气。
  “冬天快到了,还有不久就该下第一场雪了,我们必须在大雪封山之前离开这里,不然天寒地冻,又没有粮食,我们只有冻死在这里,今年冬天我们难过呀,没网到什么好的魔兽毛皮,卖不了什么钱,不过好歹挨过一冬,开春雪化后我们又可以回到这里来!”婆婆翻着火堆上的肉块说道。
  “哦!”维特懂事的道:“青儿也跟我们去吗?”
  “不行!青儿若出现在城里会被人活活的打死的,风狼的皮毛很受欢迎的,我们只有放了青儿,希望开春的时候我们还能再见到青儿!”
  “哦!”维特抱着青儿的大头,眼里满是不舍。
  青儿张着大嘴,只顾盯着火堆上喷香的肉串,谗像十足,根本就没注意小主人不舍的抚mo。
  夜慢慢的降临,煹火跳动的火光在夜色中传出很远,很远。
  里耶城是魔晶国的一个边境中等商业城市,人口约50万,南边离魔幻大陆铸造业最为发达的罗贝国仅不到100公里,东边是大陆上农业大国沃土国。瓦伊多群山的魔兽皮毛或尖角,以及魔晶国所独产的魔晶,对魔法武器或盔甲有良好的加成作用。由高地矮人大师所精心铸造加了极品魔晶的魔法武器或盔甲,其攻防往往能提高50%,是全大陆所有法师、剑士以及弓手的最爱。罗贝国的武器,魔晶国的魔晶,沃土国的粮食,是里耶这个商业城市的三大卖点。
  应该说,里耶大部份人都过的挺富足的——因为这里商人占大多数,至少不会有一日三餐缺乏之忧。但是,一个城市不管多么富饶,总会有一部分人过的相当的不如意,他们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每天为生活而奔波,活的就象一条狗,甚至连狗都不如——狗死了它的主人还会过问一下,或者伤心一小会儿。而这些人若那一天不见了,绝不会有人会为此有丝毫在意。
  苦婆婆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城市里的,也没有人关心她住在那里,好象是当冬天第一次雪花飘落的时候,她就带着一个丑丑的小孩出现在城西的垃圾堆里,经常有人看到,有一个矮瘦的老年妇女,抖索着单薄的身子骨,在垃圾堆里翻弄着,她的衣服,她的脸,比垃圾堆还要脏,还要臭。不过,她身边的少年丑就罢了,偏偏一身遍布斗大的脓疮,流着黄黑的脓液,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熏人作呕的恶臭,比起来,垃圾堆似乎也算不得臭了。
  “维特,你脸色好差,天太冷了,你一天都没吃东西,病又发作了,我们今天早点回去吧,生把火烤一烤,我去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换点吃的回来。”
  “婆婆,我没事,不饿!”维特强忍着肚饿懂事的答道,从山上带来的猎物换的钱早就花光了,这几天,他们的收获又很少,自己还好,可婆婆尽量把吃的东西都留给自己,脸色比自己还差。
  一个又重又沉的雪团呼啸而来,正击中维特的额头,维特一阵晕眩,重重摔在地上。
  几个和维特同龄的孩子哈哈笑着,一个又一个雪团相继打过来。
  婆婆抱住了维特,任雪团打在自己病弱的身子上。
  “又臭又丑的小子,滚回家吧,别在这里碍眼了!”几个不良小子狂笑着又是几块石头丢过来。
  维特喉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咽,双眼发红,挣脱婆婆,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咆哮着对着最近的一个小子扑了上去。
  “喝!竟敢反抗,打死他!”几个小子惊讶的叫道,抓起地上的几根木棒,没头没脑的对着维特打下来。
  维特披散着长发,脸上满是鲜血,不顾雨点密集般的棍棒落在身上,死盯着其中的一个小子将手中的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啊,我流血了!呜,爸爸!你等着,我叫爸爸来教训你!”那个小子被打的大哭了起来。
  几个小子被维特披头散发、血流满面的恐怖形象给吓住了,扶着那受伤的小子惊慌的跑了开去。
  维特全身气的发抖,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是小孩,那些人怎会如此可恶。
  婆婆担心的抱住维特,用衣襟擦着维特脸上的鲜血。
  “是你这小兔崽子打伤了我儿子?”几个壮汉恶狠狠的冲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婆婆急忙护在维特身前,低声道歉道。
  “滚开,你这老乞婆!”一个大汉飞起一脚,将婆婆踢飞了出去。“护城队小队长的公子你也敢打,活的不耐烦了!”
  “你!”维特看着婆婆惨叫着半天爬不起来,双拳紧握,两眼中狂怒的火星在跳动着,若是手上有一把剑,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它刺进这个恶徒的身上。
  “你个小兔崽子,不服气怎么的?”当中的壮汉跨前一步,狠狠的一拳击出,正正打在维特脸上。
  “妈的!这么脏!”大汉收回拳头,嫌恶的擦着手上沾染的脓液。
  维特摇摇晕眩的脑袋,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双眼变的血红。
  “啊!”他狂叫一声,双手一摊,想聚集魔力发个魔法球,虽然父母再三告诫他不能轻易对人施放,可是现在,他只想把眼前几人全杀掉。但他忘了,脑域中魔力的源头已经被暗黑魔气所禁锢,不管他怎么呼唤,白色光球迅捷的跳动着,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暗黑魔气的重围,无法响应他的呼唤。
  “你这兔崽子,还不服气是吗?”另一个大汉冲了上来,亮出手中的一根木棍,狠狠的一下砸在维特头上。
  轰的一声响,维特身子一震,木头般的呆立着,眼前的事物变的旋转和模糊起来,半响方咚的一下栽倒在地,口鼻间流出殷红的血液。
  让几个大汉直冒寒气的是,眼前的少年单薄的身子又蠕动了一下,抬起头来死盯着眼前的仇人,乌黑散乱的长发却遮不住那双血红的眸子,充满了仇恨和毁灭。
  “邪门了!给我打!打死他!”为首的大汉狂呼一声,眼前少年的眼神让他感到极不舒服。
  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外加棍棒,他们是执法者,在他们的眼中,打死一个小乞丐根本不算什么,在这么冷的天,这些乞丐不被打死也会被冻死,他们这样做只是让城市变的更漂亮些,少些碍眼的东西。
  苦婆婆扑上来,将维特护在身下,自己承受着劈头盖脑的攻击。
  街上的房门相继关上,满街的人们缩回头,不去理会,不就是死一个乞丐吗?再说,这些人他们也惹不起。
  云越来越厚,阴沉沉的挂在头上,天越来越冷了,鹅毛大的雪花从阴沉沉的天空飘飘扬扬的洒落下来,一阵旋风刮过,卷起数片雪花,不降反升,向高空吹去,而它们好象乐于这样的安排,象几个轻飘飘的白色精灵,划着违反人们常识却隐含至理的轨迹,在苍茫广阔的舞台上跳起让人赞叹的精灵之舞,毕竟,在它们从形成到融化这短短的生命中,在空中向万物展示它们的美丽这一段路程虽短却是它们生命的精华,它们有权把这段旅程留的长久一点,那怕是一会儿。
  雪花慢慢盖住了街头的两个人形物体,里耶的严冬来临了。
  里耶城西边的贫民区里有一间小木屋,就算是在贫民区里,它的破旧程度也能让人感到惊诧,与其说是小木屋,不如说是一堆以一种让人费解方式堆放着的破木板,让人惊叹的是这些仿佛风再大点就会变成一堆灰烬的好象木板一样的东西怎还没垮下来,虽然好象它再也承受不起一朵雪花的重量。可是一朵又一朵,破木板们在重压下发出吱吱的叫声,可就是不倒,因为它们知道,在它们齐心协力所构成的小小空间里,还能挡住那肆虐的北风,不会让它直接吹到在那小小空间里的那个可怜的生物。里面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而那所谓的床也只是几块木板上面放着几块破布而已,一个瘦的象骷髅的老年妇女就躺在那堆破布上,布是湿的,几片雪花从上面木板的空隙滑落下来,落在那堆破布上,慢慢的融化,而在破布的四周,已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块了。老婆婆大睁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维特,维特!”枯枝一样的双手紧握着,为了再见这个她在人世间所唯一挂念的人最后一面,她已经和死神搏斗了很久了
  “维特,维特,你快回来呀,婆婆怕再见不到你了”
  而此时在里耶城的街道上,丑少年维特盯着面前一笼冒着热腾腾雾气的馒头,喉头上下抽动着,已看了很久了。此时的他口鼻间的鲜血已经干枯结疤,他也懒的抹去,婆婆还在床上等着他,若再不搞点吃的东西回去,只怕婆婆支持不过今天。
  见老板好象没注意到他,维特扑了上去,一手抓了一个馒头,缩身往人群里一钻,就不见了踪影。
  “小兔崽子,你站住”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老板又怎会没注意到这个盯着馒头半天,不停吞咽着口水的丑少年呢,只是他倒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丑小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维特拼命跑着,只觉的两眼发黑,双腿发软,毕竟他已经三天没有任何东西下肚了,后面的叫声更吓的他魂飞魄散,慌不择路中,他一头撞在一个肥汉的大肚上。
  “你这该死的小乞丐!瞎了眼了!”肥汉一把将维特拎起来,当胸就是一脚。
  维特就象一捆被人抛飞的柴禾,腾空飞起,唯一记得做的就是右手一紧,死死捏住那生命般珍贵的馒头,并压在身下,在他的意识中,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馒头拿回去。也许,婆婆吃了它伤就会好起来,身体也不会再象冰一样的冷,只要再等几天,不再下雪了,那他和婆婆又能过回以前那种不受欺凌,能勉强吃饱肚子的日子。婆婆说了,希望能换点钱给他买件厚厚的衣服,晚上就不会冻的睡不着,不会再冷的发抖。不过,他宁愿买件很大的衣服,这样,婆婆也能穿,晚上两人还能一起盖呢。想到这里,伏在地上的维特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肥汉复又扑上,和气喘嘘嘘赶到的中年老板一起,腿脚交加,轮番向这个可怜的少年踢去。
  人们涌了过来,抄着手看着一个瘦弱的少年面朝下爬在地上,右手塞在身下,死死护住什么东西,不管落在身上骤雨般的拳头,一声不吭,在他的旁边,有一个被众人踩的稀烂的馒头。仿佛是一个咧着嘴大笑的白面娃娃,笑看着人世间的炎凉。
  “婆婆,你看我带了馒头回来,你快吃了,病就会好的。”维特把馒头送到婆婆嘴边,在他眼里,婆婆的面色不再是以前的青白,而有一丝红润,精神也比前两天好了很多,在他小小的心灵里,还不知人到临死时,还有一段回光返照的时刻。
  一只冰冷的枯枝般的手抚上了维特布满脓疮,现在又被打的淤青,伤痕累累的脸蛋,在她眼里,这张丑丑的脸蛋是那么亲切,“乖孩子,婆婆要离开你了,从今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不管以后过的有多艰难,你都要答应婆婆,好好活下去,知道吗。唉!可惜我不能给你买衣服了。”
  “不要,我不要衣服,我只要婆婆,婆婆,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你走”无比的恐惧袭上的少年维特的心头,半年了,他和婆婆相处已经半年了,就在半年前,他最亲爱的父母在同一天离他而去。现在,他相依为命的婆婆又要丢下他,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冰冷的世界里。
  “傻孩子,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的,每个人来这世上都有他自己的事做的,做完了,他就会回到他来的地方,婆婆现在要回去了,和你的父母在一起,我们一起在那里等你,等你做完你的事后再来和我们相见。维特,你的事还没做完,你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你会做一些不平凡的事,答应婆婆,你在这里好好的做,我和你父母都会在那边好好的看着你的,别让我们失望哦!”
  “婆婆!”维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哽咽着死死抓住婆婆干枯的手。
  “呵呵,婆婆也好希望看见维特长大后的样子,但是......”那只满是老茧曾经温暖的手从维特的脸庞滑落,象一丝轻风掠过树梢般的自然,婆婆去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见到她最亲的人,她已经别无所求了,毕竟,在她的一生中,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和艰辛,从今后,世上所有的寒冷,饥饿,欺凌都与她无缘了,她过的虽然很艰辛,走的却很安祥。
  眼泪从维特紧闭的眼框中涌出,滑过满是伤痕的脸庞,变成淡红色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掉在婆婆的脸上。“婆婆,婆婆......!”
  维特呆呆站在雪地上,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将他堆的象个瘦小的雪人,他的眼眶中蒙上一层水雾,透过水雾,他看着火苗飞快的升起,吞没了曾经为他和婆婆遮风挡雨的小屋,轰隆一声,木屋倒塌了,盖住了屋中一具矮瘦干枯的躯体。
  维特跪了下来,看着里耶城里最破烂的小木屋在火光中化为了灰烬,然后,他向着灰烬深深的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走出了里耶城,走出了这座他只呆了两个月却留下无数伤心冰冷的城市,走进了人迹罕至的瓦伊多群山深处。
  虽然,传说中覆盖着累累积雪的瓦伊多群山比地狱还可怕,不过,维特觉的,地狱也比不过里耶城的人心。
  身后,是两行瘦小的脚印。
  雪!落下来,慢慢的淹没了一切痕迹。
  连日大雪给瓦伊多群山穿上了一层厚厚的冬装,树梢枝头上倒悬着层次分明的累累冰棱,一阵寒风刮过树梢,几朵冰花离开枝头,无声无息的垂入下面积雪编织的厚毯中,雪停日出的时候,起伏的群山如同披上了一件染上万道金边的彩衣,美的就象是一个传说。
  只有真正了解深山的猎户才知道,在这看来宁静平和的美景下,藏着多么致命的危险。
  一只火狼喘息着蹲伏在一棵树下,两只眸子闪动着饥饿的红光,贪婪的盯着前方几十米树下呆坐着良久未动的瘦弱身影。
  这是一只老的快要死掉的火狼,曾经鲜红如火的皮毛现在已经暗淡无光,曾经高大强健的身躯现在也已骨瘦如柴,掉了大半毛发的皮毛松松垮垮的垂在身上,就象披着一件不合尺码的衣衫。
  它不仅老,而且残疾,被咬去大半的左前爪露着森森的白骨,还没愈合,这是它最后一次试着去狩猎的战绩,从那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它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星光透过林间的空隙,淡淡的照了下来,树下那个一动不动的瘦小身影,不时咳嗽一阵,显示着生命力的顽强,它真是奇怪——何以如此瘦弱的身子竟能支持这么久,整整两天了,这个猎物看上去好象随时都要断气,却偏偏能蹒跚着走到这里,不过不要紧,它已经活过了太久的岁月,久的能闻出死亡的气息,等这猎物完全不动了,就是自己饱餐一顿的时候,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它已经发现,这个猎物好象比它还要虚弱,不过虽然如此,最好还是等着猎物自己断气吧,它实在太老了,老的再也经不起一场搏斗了。
  维特倦缩在树洞里,望着远处树下那两团妖异的红光,无力低微的咳嗽起来,咳嗽越来越烈,喉头一甜,腹中一块略带腥味的东西和痰一起吐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星光,维特看着痰里的血块,眼光暗淡了下来,星光下,他的脸苍白的吓人,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他病了——在这要命的时刻,在里耶城里被暴打的伤一直就没好,再加上饥饿,寒冷,数天来的几乎没合过眼的奔波劳累......。
  湿透了的衣服裹在身上,冰冰的极不舒服,两只脚已快冻的麻木了,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肚子针扎般的疼。乏力疲累的感觉海潮般的一波接一波的向维特袭来,头晕沉沉的,眼皮重若千斤,直往下坠,连那两盏鬼火似的狼眼也恍惚起来,怎么看都看不真切,他真想就此倒下去,一睡不醒——其实他知道,一旦他现在睡过去,就真的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那只该死的狼在等什么呢?
  死其实并不可怕,多少次,维特在晕眩中好象都听到了父母和婆婆的呼唤,若死了,不是可以去见他们了吗?可是,他实在不甘心的是临死的时候还有只狼在等着他断气——这种恐惧实在还大过于对死亡的畏惧。
  其实维特不明白,正是这种恐惧才支持着他一直走到这里,若没有这只狼,只怕他早就倒下了。
  维特伸手入怀,取出一支折断的弓箭,尖锐的箭头带着寒芒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这是他离开里耶时从婆婆身上取出的东西,本想做个纪念的,现在,就用它出去和那只阴魂不散死跟着自己的老狼拼了吧。
  维特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发现双腿麻木,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双手撑在潮湿的雪地上,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腐烂冰冷的树屑里面,冰冷的手指触到了一条同样冰冷滑腻的活物,维特一惊,手一紧把它抓了出来。
  手掌长短,筷子粗细的一条蚯蚓在星光下丑恶的扭动着,维特死盯着它,喉头一阵涌动,闭上眼睛,强压住恶心的感觉,维特慢慢张开了嘴,把它塞进了口中,口舌用力,把它生吞了下去。
  腹部一阵抽慉,压抑不住的呕吐感觉涌了上来,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星光迷离,周围的一切都变的不真实起来,维特软软的靠着树身,再也没有了力气,奇怪的是,他现在只觉的身子开始发热,就象靠着一个火堆,婆婆好象说过,在大雪中冻死的人,死之前都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难道自己已经快死了吗?
  父母和婆婆的笑脸出现在虚空中,那么清晰和真实,他们微笑着,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如果这就是死亡,那又何必抗拒呢?维特脸上绽开笑容,任母亲慢慢的把自己抱住。
  母亲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她抱着维特,亲吻着维特的脸庞,逐渐下移,淡淡的刺痛从颈脖处传来。
  维特一惊,睁开眼来,火狼正低着头,咬着自己的颈脖,维特能够感觉到颈脖处流出了暖暖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强烈的疼痛使他完全清醒过来。
  火狼兴奋的喘息着,嘴边久违的血腥味是那么香,那么甜,它甚至能感到身下的猎物脉搏的微弱跳动,以及那鲜美的嫩肉。
  一只手从火狼身下穿出,抱住了火狼满是骨架的腰身。
  火狼吃了一惊,张大了嘴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猎物。
  另一只手从火狼的大嘴里塞了进去,缓慢却坚定的往里伸。
  火狼发出痛苦的呜咽,嘴里的那只手实在太深入了,手里带着的一个尖锐的东西划过咽喉处的嫩肉,给它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它愤怒的张大无力的下颌,吼叫着,用依旧锋利的犬齿撕咬着已快伸进咽喉的手臂。
  维特闭着眼,左手紧紧抱住火狼,右手握着断箭,不顾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伸进火狼的咽喉内,在里面一下下的刺,再抽起再刺。
  ‘呜’火狼咆哮着,嘴里源源不断的溢出血来,仅余的三爪在维特脸上身上狂乱的抓着,维特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变成了一条条碎片,鲜血从无数道爪痕上流出,和火狼血混在一起,身下的积雪迅速的变红。
  维特闷哼一声,脸上身上被火狼抓过的地方先是麻木,接着剧痛同时从全身上下传来,剧痛下,他曲起双腿,夹住了火狼的细腰,左手抽回来,死死抓住火狼完好的右前爪,若任它在脸上抓下去,两只眼睛只怕迟早要被抠出来。
  四周黑了下来,星星似乎也被这场惨烈的搏杀所吓呆了,缩回云层中,只余火狼的咆哮和维特的喘息,一人一狼抱成一团,在雪地中翻滚着,雪花血滴飞溅,也分不清是雪还是血,是火狼的还是维特的.......
  翻滚中,维特右手已经伸进了火狼腹中,断箭早已掉落在火狼体内不知道什么地方,他的手从肠壁上刺出的洞口伸出,不管握住什么滑腻跳动的器官,一阵乱扯,他的嘴也在火狼咽喉撕咬着,大口吞咽着流出的温热腥湿的液体。
  只是,火狼的血液腥臭难咽也就罢了,吞进肚里,一团炙热之极的热流散入体内各处,横冲直突起来,维特体内就象是同时有千万把刀在切割,经脉内似乎也在发生着异变,无止休的膨胀了起来,体内的水份丝忍受不了那股热力,蒸发了出来,沿着毛孔争先恐后的涌出体外,化为遍体的冷汗。
  维特惨叫起来,那种痛苦,比起来,火狼的利爪给身体造成的伤害如同搔痒一般,微不足道。不过,汗水这么一出,维特倒感觉脑中清醒了许多,不再那么晕眩无力,疾病倒似被汗水带出来了不少。
  倒了如今,就算是吸了火狼的血马上就会被毒死,维特也欲罢不能了。
  维特不知道的是,他本是纯光系属性,在山中的日子运功又极勤,被魔将的暗元素压制的死死的光元素日益增强,虽然还远不及暗元素的百分之一,但总算能勉强补充上光元素的消耗,达成了一个弱势下如履薄冰般的平衡。可自跟婆婆入城后,维特食不裹腹,更连受重创,体内光元素只有耗损,却未得到丝毫补充,而暗元素占据了全身经脉,每绕体一周,均有所增强,此消彼长之下,本源的光元素几被吞噬殆尽,情势堪危。在森林中狂奔的几日,由于火狼阴魂不散的追赶,维特几乎激发了自身的所有潜能,就在他绝望的倒下的同时,体内的光元素也已消耗无几。好在此时火狼扑上,集聚多年无比精纯的火元素随着火狼的血液被源源不断的吸进了维特体内,如同一支生力军,自然而然的与体内正欲破体而出的暗元素在经脉内发生了冲突。
  魔将的‘黑炎破’霸道之极,这几日又大大得到了增强,正欲一鼓做气攻下维特的脑域光系本源,那想到会有火元素楞头楞脑的这样冲了进来,一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火狼毕竟太老了,体内的火元素虽然精纯,却不够雄厚,随着被吸入的鲜血的减少,火元素的前进势头也停顿了下来,还被逐渐逼出体外。
  维特紧抓着火狼前爪的左手成了角力的战场,手上的经脉暴凸着,如同数条小蛇盘在上面,还不是扭动凸凹,丑恶之极,清晰的看到里面有一团鲜红色的气团被一团黑色气团压的节节败退,从肩到肘,又从肘退向手腕,黑色气团所过之处,手臂上本就在流着黄色脓液的疮口争相裂开,溢出黑稠黏油状液体,发出刺鼻的腥臭味道。
  ‘啊!’维特看着手臂的异变,嘶哑的喊叫起来,这只手力气猛然间大的异乎寻常,‘咯吱’一声响,居然将火狼唯一完好的前爪生生扭断了。
  火狼撕心裂肺般的尖叫起来,后爪疯狂的撕扯着维特大腿,又给维特添上几道深深的血槽。
  与此同时,维特手腕上炸开一团血雾,细细的经脉不堪暗、火两元素的角力,终于炸开了,红黑色的气团由创口处暴射而出。
  维特脑域深处轰的一声轰鸣,一束白芒在维特眉心射入,脑域本源残存的光元素在暗元素与火元素大战的时候,压力剧减,开始膨胀反击。黑色气团闪电般的由创口折了回来,反扑了上去。
  不过,由创口射回的不止是黑色气团,还有一团彩色气团,由四周向创口射入,消逝于维特体内,一时间,经脉内犹如万蛇窜动,混乱之极。
  维特狂叫着,伸入火狼体内的右手摸到了一颗拳大有力跳动着的东西,他抓住那东西狂力一捏!
  ‘咯’的一声微不可闻的碎响。
  维特脑中一震,全身无数气流狂穿乱窜的经脉一下安静下来。
  火狼猛的一挣,身子一下子挺的笔直,抽慉着慢慢停止了挣扎。
  一人一狼依然抱成一团,止住了翻滚,四周一片静寂,再无丝毫声息。
  吓呆了的残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冷冷的辉光下,雪地上暗红片片,一头大大的狼尸倦缩着倒在血地上,一个少年呆呆的站在旁边,他的右手痉挛的颤栗着,还死死抓着一颗暗红色拳大的东西,脸上伤痕累累,肌肉不时抽动着,似笑非笑。
  良久良久,维特抬起头来,望着天边的残月,一声嚎叫在静夜里远远的传了出去,似狼,那么哀伤,那么凄厉......。
  鹅毛般的大雪无止休的落下,瓦伊多群山雪厚逾尺,形成一个冬的世界,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生物愿意离开它温暖的巢穴。
  群山深处的一个小山坡,坡上有一间残破的小木屋,屋檐上挂满倒悬的冰棱,屋门口下的背风处,倦缩着一团青白色的动物,山风吹过,吹起它身上浓密的毛发,几粒顽皮的冰屑欢笑着乘虚而入,把这里当成了新家。
  它不满的站起来,甩甩身上的雪花,转过身又待继续睡下。
  山风又冷又冽,带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它猛的睁大眼睛,耸动着鼻翼迎着山风狂嗅一阵,眼中流露出一股激动和狂喜的光芒,身上的毛发一根根竖立起来,发出一阵欢叫声,沿着山坡冲了下去。
  坡下的小溪涧,平日一路唱着流淌活动的溪水已经冻结,变的滑溜难行。沿着溪边,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的一路行来。
  他身上裹着一条火狼的毛皮,双手也笼在其中,瑟瑟的打着抖,头上缠着一条条被撕碎的布料,将脸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腰间系着一圈蔓藤,拖着半截被剥去皮毛的狼尸。
  他艰难的往前行着,冻的象块石头的狼尸在雪地上划出一条长痕,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风狼迅速冲近,一头扑进他怀里,长舌伸出,急急的舔向他的面庞,嘴里大声的呜咽着,似是责备他的狠心,把它孤单单的留在这里。
  维特颤抖着抱住了激动的风狼,眸子里蒙上了一圈水雾,水雾迅速凝成泪滴,大滴大滴的沿着脸庞滑下。
  “青儿!青儿!婆婆死了!”维特哽咽着道。
  青儿大声叫着,使劲把头往维特怀里钻。
  “婆婆死了!青儿!......”。
  维特紧紧抱着它,哭的象个孩子。
  维特猛的睁开眼,从床上一下坐起来,已经入夜了,小木屋里一片昏暗。
  屋内还是那么简陋冷清,甚至更冷清了,因为木屋的原主人已经故去了。
  青儿缩在床尾,睡的正熟,床头上放着一只冷冰冰的动物尸体,是只被咬死的雪兔——是青儿留给他的。
  维特看着熟睡着的青儿,眼中露出一股暖意,从今后,他将和青儿一起相依为命了。
  他盘腿坐了起来,几天的奔波,他都未顾上调息,只有迅速恢复好身体,才能在这森林中生活下去,才能去找那几个杀死婆婆的凶手,里耶城的护城队小队长,这几个字就象是烙进了维特的灵魂里,永远没遗忘的可能。
  黑暗中,维特眼睛瞪的大大的,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还是脑海中那片玄奥的无尽虚空中,那虚拟的人体经脉里,黑色气团依旧在经脉内肆虐着,几日未运功,脑海深处的那团黑色魔球似乎又变大了一点,难道它还能自己成长吗?维特注意的看着,黑色气脉以光球为源头,沿着体内大小经脉绕行,从体表吸收些微的同类元素,再从另一端回到源头,流转不息,每绕行一圈,黑色魔球都似更壮大了一分,脑内自己的本源——那团代表自己魔力属性的白色光球被压的死死的,体积更比几日前缩小了不少,不过,奇怪的是,脑域中又多了四个小闪烁着的芒点,分布在黑色气团四角,仔细看来,那四个小芒点其实分别是红、青、黄、蓝四个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光球,黑色气团每个吞缩之间,四色小球在各自方位上也以与黑球完全相反的方式响应着,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隐隐锁住黑色气团,玄奥难明之极,从每个小球上各自分出一根细不可觉的彩线,合在一起,组成一条比黑色气脉更细了百倍的彩带,同黑色气脉一起,在经脉内并行一圈,吸收体外些微的同类元素后又回到源头。
  维特纳闷之极,这四色彩色光球是什么呢?难道代表着风、火、地、水四大自然元素吗?可打自己习武以来,母亲就一直对自己说,人体内一般只能存放与自己属性相合的自然元素,若强行吸纳不属于自己本源的元素,不仅是徒劳无功,更可能的是发生冲突导致体内经脉大损,但此刻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看起来,脑域中的四团彩色光团似乎是在帮自己本源白色光团的忙,白色光球在里,四色光团在外,一起合力抑制住了中间的黑色暗元素,应该是好事吧,他自嘲着想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能更坏了。
  气脉在体内井然有序的绕行奔流着,维特好奇的观察着它们,心神完全沉迷了进去。
  黑色气脉最粗,如果它是一棵合抱粗细的大树的话,那四色光团分出细线集结而成的彩带就象是手指般细小的长藤,维特小心的试着去控制黑色气脉的运行,可它在体内经脉内依然故我,不为所动,毕竟这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维特试了几次,只得颓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把心神放在新增加的四个光球和那根彩色气脉上。如果这四个光球分别代表四种元素的话,那岂不是自己可以用四种元素魔法了吗?
  维特试着将红色的细线从彩带中剥离,逼出经脉,在掌心形成了一小团跳跃着的火球,火球极小,只有小手指般大,周围的火元素受此吸引,慢慢的被吸附了过来,火球慢慢变大,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两厘的小火弹,这时,脑域内那个红色的小球缩小了一大半,已经无法再支持了。
  维特手一挥,把小火弹放了出去,黑暗中,木屋的墙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爆鸣,闪出一团火星。
  狂喜的神彩浮现在维特眸中,时隔半年后,他终于又能发出一阶的魔法球了,而且是和他属性完全不同的火系魔法。虽然,他现在的身子还极其虚弱。虽然,发出这个火球威力比以前的光球威力还弱,速度更慢了几倍......。
  良久,维特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又把注意力转到体内那根彩带上面的青色细线上。
  刚才那火弹的凝聚速度显然太慢了,这么长的时间,一个初级魔法师也足够施放四五个小火弹了,以这种速度,除非对手站在那里让你打,否则绝没赢的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呢?
  维特沉思着,回想着以前父母对他说的魔法原理。
  纯属性的魔法师施放魔法的速度在同级别中是最快的,因为他体内经脉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本属性的魔法元素,在相同的时间内,所施放的魔法能量自然更纯更多,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是否可以让体内经脉在准备施放魔法时只运行一种魔法元素呢?比如说想发火球时,体内就只运行火系元素,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转成其它元素,虽然现在体内的光元素被压的死死的不能动弹,暗元素也只是破坏自己身体,完全无法操纵,但那四系魔法球好象还听自己的命令,如果可以,那么四系元素轮流替换,虽然速度可能要慢一些,在耐力上可比那些单属性的魔法师要强多了。
  强自压抑着自己狂喜的心情,维特开始了实验。
  随着自己的命令,火、地、水三个魔法元素球的流量慢慢缓减下来,而青色风元素球流量放的最大,让体内的彩色气带逐渐替换成青色气脉,而且在经脉内的奔流速度愈来愈快,达到维特忍受的极限时,维特正准备把气脉导出手心,凝成风系一阶魔法风刃时,异变忽起。
  全神灌注的维特不知道,在他体内经脉充满了风元素而且运转的越来越快达到他从来没达到过的速度时,他身上开始发出一层淡淡的青光,屋中刮起了一阵小旋风,向他身上汇聚过来。
  青儿被异动惊醒了,以风狼对风元素天生的驾驭力,它只觉的屋内的风元素象受到了召唤似的,由四面八方凝聚过来,越来越浓,而维特的身上就是汇聚的源头,那里有种令它感到极为欢悦的感觉,它不由的走了过去,将两爪搭在维特双肩。
  青儿一搭上维特双肩,维特通体一震,本欲逼出掌心的风元素象是找到了个更好的出口,由左肩向青儿涌去,原来维特体内那极少量的风元素相对与青儿这只成年风狼来说,就象小溪比之湖泊,实在少的不成比例,这一遇上,那还不被吸了个精光。
  维特大惊,还不及反应,另一股比先前更强大十倍的风元素由青儿右爪顺着维特右肩涌入,速度更快更急,足足比先前在维特体内的速度快了一倍,绕经脉内运行一圈,又从左肩返回青儿体内,这样循环不休,一圈又一圈,速度越来越快,青色气脉也越来越粗。
  维特体内细小的经脉不堪重负,随着青色气脉的运转而逐渐扩大,暗元素似乎也经不起如此强大的风元素冲击,退回了脑域,把经脉通道完全让了出来。
  一个又一个循环,每一次下来,气脉的速度都增加少许,通过青儿的双爪与维特连成了一体,风元素在一人一兽体内极快的运行着,达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
  维特闭上眼睛,风元素轻柔的围绕着他,从身外涌入体内,顺着经脉流向脑域,他感受到了风的轻灵,风的洒脱、风的不羁。他体会着这种从来未曾体验的美妙感觉,觉的他已经成为了青儿,而青儿也成为了他,他能清晰感觉到青儿对他的依恋,他感到风元素以疯狂的,自己不敢想象的速度在体内奔流着,这难道就是魔法元素在魔兽体内的运转速度,难怪魔兽施放魔法的速度远超人类,不过,风狼仅是二阶魔兽,元素在体内的运转已是人类的几倍,若是更高阶的魔兽,那运转速度不知是什么样的程度了。
  “青儿!我们出去!在雪中而行!”维特睁开眼,有一种强烈的随风而行的冲动。
  青儿欢喜的叫着,双足一蹬,已先一步跃出门外,转过头看着维特,似是嫌他速度太慢了。
  “你太慢了,快!”从青儿的眼中传来的信息是那么真切,好象有人在耳边对他说话一般。
  维特一震,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难道自己能感受到青儿的想法?
  “你回来!”他试着在心里默念道。
  青儿跳了回来,眼望着他,满是疑问。
  ‘哈哈哈’维特狂笑起来:“青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维特心中喜悦之极,现在,他不再觉的孤独了,在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孤单、愤怒都已暂时的离开了他。
  暗夜下,大雪飘飞,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雪地上,却有两条影子轻烟般的在雪中飞奔、追逐嘻戏着。
  他们的身影极快,若是有人看见,只怕绝对不会相信其中一个是人类,因为人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速度。
  冬去春来,季节替换,一年复一年,眨眼间两年过去了。
  或许大陆沉寂的太久了,沃土和魔晶两个大国又因边界领土问题再起纷争,在两国的边界边囤积重兵,战争又要来了。
  战争带来破坏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对某些人来说,战争带给他们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商机和大量的财富,至少对里耶城的许多专营武器装备的小店是这样的。
  伊垯法袍店正是是里耶城里东侧防具一条街的一家老字号的专做魔法师长袍的装备店,门口立了一面一人多高的招牌,上书:“如果你是一名魔法师,请你穿伊垯法袍,它不仅冬暖夏凉,经穿耐磨,而且耐潮吸汗,具有保健作用,男士穿上更潇洒,女孩穿上更漂亮”。门口上贴
  一对联,上联是探险旅行,居家必备,下联伊垯出品,必属精品,横批天下第一袍。
  天阴沉沉的,云低的似要落到屋顶。
  雪并不大,纷纷扬扬的一直没停过,风裹着雪片,极冷。
  店里很冷清,老板清理着帐本暗暗的发愁。
  并不是生意不好,相反的,这一段时间来,店内的积货几乎都卖光了,可这样的天气,没有猎户愿意下山来,原料紧缺,不止是他这间店是这样。整个里耶所有的铺面都存在这个问题。
  店门口厚重的卷帘被掀开,风卷着雪片刮了进来,老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向门口的客人望去。
  那是一个年约十四五的少年,少年很丑,皮肤黑里泛黄,象干枯的树皮,脸上满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几道微凸的爪痕从眼角延伸至嘴角,让整张脸带着几分煞意。在这张脸上,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冷意,仿佛对这世间一切都已感到漠然。
  老板的一双小眼睛微微眯起来,脸上摆出了自认为最和善的笑意,就象黄鼠狼看见小母鸡。
  丑少年近年以来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前两次都是带的一些一、二阶的魔兽皮,而且价格极低,让老板着实赚了不少,而最近魔晶国和沃土国的边界纷争已经持续了快一年了,双方都在大规模扩军,使他生意过于火暴,存货都快卖完了,这次这个少年来的可谓是雪中送碳。
  “好呀!我的小朋友,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了?”
  少年把肩上的一卷兽皮放在柜台上,慢慢的解开,露出了几张兽皮。
  老板的眼睛越睁越大,笑容快从脸上掉下来了。
  哇,发了,三张风狼皮,一张火狼皮,二阶魔兽,一张三阶火虎皮,二阶魔兽皮做的法袍至少得卖十个金币,至于那张三阶虎皮至少得卖
  二百金币,可是,他真的有点纳闷了,二阶魔兽了并不是寻常猎人能够打到的,至于三阶魔兽,只怕是一个村落十几个猎人也未必能够对付的了的。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少年偷了村里的猎物来变卖的。不过,他当然不会蠢的问出来,越是来路不明的他越好压价。
  他紧紧脸,摸着毛皮道愁眉苦脸的道:“现在生意难做呀,二阶魔兽皮都不大好卖呀!”
  “至于这张火虎皮!”他爱不释手的抚mo着那浓密鲜红的毛发——果然不愧为三阶魔兽,光是摸在手里就有一股暖暖的感觉,而且毛皮极大,显然是只壮年火虎,若是请个好裁缝好好处理一下,卖五百金币都有可能的。
  “嗯!这个!你看,毛发干枯,颜色暗淡,皮毛上还有破损,唉,勉强算下品三阶兽皮吧,我出十个金币一起买了,你看怎么样呀?”
  少年看了看老板,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把毛皮卷了起来。
  “哎,别!你说个价呀?”老板身子死死的压住毛皮。
  “这是只壮年火虎,体重超过四百公斤,我所见的十几只火虎里,没有比它更大的了,杀死它之后,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少年语音低了下来:“连青儿都差点死在它的嘴下!”
  “那,二十个金币!三十个?”
  少年摇摇头,把毛皮裹在一起向门外走去。
  “哎!我的小祖宗,你别走呀!五十个,我现在就这么多了,你千万卖给我呀!”老板气急败坏的叫道。
  “好吧!”少年淡淡的接过五十个金币,也不数就放进了袋中,走出了门口。
  转眼又是冬天了呀,快两年了,自己成了一个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的猎人,难道这就是婆婆临走时对自己的期望,做不平凡的人,做不平
  凡的事吗?仰望着阴沉沉的天际,维特自嘲道:“婆婆,你对我期望太高了吧!”
  再转过这条街就是杂货铺了,这条街是里耶城很繁华的商业街,除了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商铺外,路边还有名目繁多,大大小小的地铺。有卖未打磨魔晶原石的,有卖所谓传说中的灭世之铠的,还有所谓矮人大师精制的屠龙宝刀的......当然前提是你要相信才行!毕竟商铺的东西价格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所以往往有很多钱袋不那么充实,又相信自己独具慧眼的冒险者期望能在这些小地铺找到物超所值的东西。
  维特沿着街角黯然独行,街上的人虽多,交易虽热闹,却与他毫不相干。在他的记忆中,除了他父母和后来收养他的婆婆外,其他人只要一看到他,脸上就是一幅嫌恶的神情,没当场对他喝麻驱赶就不错了。在父母和婆婆先后离开他之后,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亲人和朋友,在瓦伊多群山深处一人独居的两年里,每天陪伴他的除了青儿,就是魔兽和孤独,他已经忘记怎样和人相处了。
  忽然,一道黑影向他撞来,沉浸在回忆中的维特不及提防,竟被撞到在地上。
  “小王八蛋!你他妈的瞎眼了!”一个十七八,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瘦子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
  “对不起!”摆明是‘三角眼’故意撞过来的,可维特并不想与他争执。
  “哼,你小子走路看着点!”‘三角眼’推开围观的人群,骂骂咧咧的急步向前行去。
  维特若有所思的看着‘三角眼’离去,下意识的摸摸腰间。果然,刚还系在腰间的小钱袋已不翼而飞了,抬头一看,那瘦子转向最近的一条小巷,在巷口一晃,已消失他的踪影。
  维特目中闪出一丝寒意,虽然他并不想惹事,可是,若别人欺到头上来,他也不会怕事,在这两年严酷的生活中,他早已学会,没有什么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他再也不是两年前任人欺凌的小童了。他摸了摸系在腰间的那把小匕首,心中一热,这把匕首不知道杀了多少的魔兽,不知多少次把他从死亡的阴影中拉出来,他握了握冰凉的刀柄,向小巷追了过去。
  穿过这条几十米的小巷,往左一转,是一条长约十余米,宽约二、三米的弄口,弄口的尽头,正是那“三角眼”,旁边还有一个二十左右脸上满是凶光的壮汉。
  “好小子,你居然敢追到这里来,不过,大爷今天心情好,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三角眼’眼露凶光。
  “哈哈,丑小子,你带种,不过,落在咱兄弟手里的银子是绝对不会向外吐的,你还是识趣一点,乖乖大给老子滚吧!要不然,老子捏出你的蛋黄来!”壮汉也不是太蠢,知道是‘苦主’来了。
  维特手抚着腰间的短匕,眼中流露着一股杀气,面无表情的向他们逼近。
  壮汉和三角眼对视了一眼:“哈哈哈,你这丑小子还真是讨厌呢,既然如此,就让咱爷们给你送终吧!”大汉狂笑着向维特冲过来。十数米的距离对他来说是眨眼既到,眼见这小子仿佛吓呆一般站在面前,也不客气,右拳带着一股急风对着维特当脸就砸过去,他很清楚这一拳的力量,绝对可把面前这人打的飞起来。
  果然,拳未至,而维特已经飞起来了,象一股清风,随着大汉的拳风飘了出去,只是拳再猛,风再烈,又怎能伤害的了一股清风呢。
  壮汉讶然的看看拳头,不相信的怒喝一声,急追过去,再次一拳轰出。
  维特身子一闪,晃过当头轰来的一拳,顺势扑进,右手拔出腰间锐匕,刀光一晃即没。
  壮汉跌跌撞撞的冲出几步,转过身来,尤自骂道:“小兔崽子,你还挺能闪的嘛!”握紧拳头又待扑过来。
  三角眼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骇之色。
  大汉壮硕的前胸从左腹到右胸间长近尺许的血槽,血珠慢慢的溢出,染红了身上的皮衣。
  三角眼眼睁的浑圆,嘴角打抖,慢慢的跪了下来:“饶命呀!大爷!”。
  以三角眼多年混混的经验,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之后,‘三角眼’做出了最恰当的动作,把怀里还没放热的钱袋掏出来放在手里。嘴里求饶道:“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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