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武天策有秒的技能吗击倒多少秒才能起来

剑网3各职业PVP攻略 你想学的PVP技术
3.剑网3天策PVP攻略
  对于天策,现在普遍的都说:暴力、疯狗。确实,这个版本天策pvp方面还算可以的,在所有职业中算中等偏上吧。比起毒经啊,丐帮什么的,就不说了。
  天策所谓疯狗,是说天策的伤害高。但是输出环境还是很差。JJC被压,输出能力必然受到限制。这也是为什么天策jjc的定位是爆发+搅屎棍。打三三这样的,基本上说天策是溜着对面dps,配合队友杀人(有嘲讽脸职业的队友除外)。(打策藏什么的,如果杀奶,天策经常就是挂个破风霹雳就跑的事,让藏剑来磨对面奶妈技能,然后找机会一波踩了带走。那些说天策要暴力打输出的,我不知道对面是有多傻会让你天策在jjc那么肆无忌惮)
  今天8030有人喷天策的技能距离最远,是先手的职业,说得和谐。这就有点扯了。天策作为一个弱解控职业,如果没有距离先手的优势,没摸到别人就被:雷震子,迷神钉,五方,这些远距离技能控制,下马然后交风。起手废风,那天策就真的难玩的很了。
  第一,天策的崩很坑爹。因为它和断魂刺的晕,突的晕,是有衰减的。在短时间内,你突完目标,或者断魂过,再崩断他的话,只会晕两秒(本来晕五秒)。
  第二,天策的控制多为击倒。击倒是不衰减的控制。就是一个天策踩你五秒,第二个接着踩你还是五秒。
  第三,很多解控对于击倒是有起身动作的。如果被踩了然后解控,你有不到一秒起身动作用不了技能。(藏剑的啸日这是秒站起来的)
  第四,天策要玩的风骚点,小轻功是难免的。切磋没风被藏剑啊,剑纯啊控一套基本是死。什么时候用小轻功,多切磋就知道了。看看别的门派都是习惯什么时候对你丢控制。
  第五,乘龙箭和任驰骋是不吃加速的。但是洗六点加速,也就是一段加速,可以让你公cd快点。从1.5秒变成1.44秒。差了60ms。弥补下延迟。
  第六,天策jjc点个渊,不只是为了爆发。也是多了个解控,多一个保命。试想自己小黄鸡被对面气纯啪啪啪的时候。自己血量允许给个渊,基本他就活了。气纯也要1.5秒拍一个技能,三层渊挡三次伤害,足够奶妈奶,黄鸡跑了。
  天策的弱势面:
  1,弱解控。天策的免控虽然是得到了加强,但是所有人都不否认的是,jjc最常喊得一句就是:天策开过风了,准备秒他 或者准备雷霆他。所以不要老拿天策有免控来说事。犀利的天策会用渊来解控,但是抓开过风的天策还是主流。这事不争的事实。没风被抓住一波是很致命的,不论切磋还是jjc。
  2,虎的弱点。现在一般的jjc毕业的天策不点望西京,血量勉强十四万。虎30%血之下才能开,也就是四万二左右的血。JJC里经常性的对面两dps每人一个两万多的会心给你秒超过这个数值的血量,开不出虎。都不需要控制你。
  3,断魂的晕眩。其实断魂过程中的表现是晕眩,实为锁足。等你到了目标边上才变为晕眩。就是说你断魂的过程对方完全可以开出技能。(例如切磋你断魂惊羽给你挂荆天棘地或者化血镖)
  下面说下很多人想看的天策VS藏剑
  天策如何打藏剑
  现在来说,随着装备的提升,御化的提高,藏剑没那么容易被几下带走了。藏剑和天策的切磋,变成了一种抓细节的战斗。
  你天策不注意,只要被藏剑抓住一波,基本就到了开虎的血量了。一个虎跑如果遛不好,即使不被控,被打掉三四万也很正常。
  而藏剑呢,不黏好天策,不扶摇卡过任驰骋的免控,被戳一顿也是不要不要的。
  天策不开林,容错率基本为零,失误被抓就输了一大半。楼主觉得天策开个林还是蛮好打的。
  现在广大天策们头疼的,无非就是藏剑的斩岳。靠过去就是被秒控秒推。
  那么怎么打藏剑呢?
  第一就是起手。一个好的起手决定了你是输还是赢。起手就被玉泉锁足,或者起手断魂(或者突)过去被峰插鹤归晕了(突的免控太短被推了再鹤归,是会被砸晕的,这个试过。近距离突路径短,会节省免控的时间,但是靠的过近容易被藏剑先手控住)。
  那你基本就输了。
  首先尽量不要主动去打藏剑,手慢的你能断魂破风跑掉,中高端藏剑你断魂了绝对被他切啸日控。如果一定要先手,就挂扶摇突吧。突破风然后跳,被推了也是空中。
  藏剑在那等你先手,你疾穿过他,晕他一下,基本他会秒切重剑。他会以为是突之类的。
  正常的打法,离他25尺左右,打两个乘龙箭。勾引一下。这时候基本他会玉泉或者玉虹过来虎跑你了。
  对于玉泉过来的藏剑,千万不要被他锁足。在他第二段冲的时候对他断魂刺是最保险的。(在他第三段冲的时候断魂能晕住他,但是风险有点大。要么被反手控,要么被他锁足)
  之后藏剑肯定虎跑了。立即下马疾走。
  之后你可以选择,藏剑追过来的时候,突向他(没错,是突向他的虎跑)然后任驰骋。突之后任驰骋,他不但看不到你读条,就算他看到了,近身他也无法用玉虹打断你读条。突之后的两秒免控,他醉月不到你的。成功上马,先挂破风,然后能拍龙牙(之前断魂有致残),龙吟。如果他扶摇了,就乘龙箭然后闪开。
  藏剑如果朝远离你的方向走,你突过去他有啸日,肯定是摸不到他的。就远远勾引一下。如果他鹤归或者向你走,果断突过去,不求击倒,至少你能打两个技能。注意,突过去打个龙牙或者龙吟,下个技能一定要灭。不然被控很容易一波。
  风留在被峰插了,看他鹤归过来了,不用等自己被晕,直接开风打他两个技能,他疼得受不了。
  没有了解控和免控,后跳+小轻功躲个控制是必要的。一般就后跳+聂云或者后跳+扶摇。藏剑控制众多,长时间离近了没好处。
  同样装备你打完以上这套,基本藏剑就残了。
  切记,该猥琐的时候就猥琐,该打的时候打。有时候过于猥琐,让藏剑等几个虎跑的cd出来,基本是没得打的。
  情景太多我这里说不过来,大致是这个样子。因为藏剑有斩岳,不要想着控他打。就是趁他没虎跑来压伤害。如果他峰插没了,虎跑在cd,你在马上可以果断开风追着打一波,他受不住那伤害的。
  套路多变,剩下的就自己去体会了。多打打看看套路。记住千万不可贪输出,被藏剑抓一波就完了。
178游戏网声明: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日月凌空资料整理
新体型: |
小工具: |
打开微信,点击底部的“发现”,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 天策技能――沧月
 天策技能
天策羽林枪法&&沧月
  对周围6尺内最多5个目标造成34-51点外功伤害击退15尺,将当前目标击倒。
杨宁、曹雪阳
武器:长兵
内功:天策内功
沧风逐月龙出海。
1金31银50铜
  对周围6尺内最多5个目标造成62-93点外功伤害击退15尺,将当前目标击倒。
2金40银50铜
  对周围6尺内最多5个目标造成87-130点外功伤害击退15尺,将当前目标击倒。
3金77银50铜
  对周围6尺内最多5个目标造成113-157点外功伤害击退15尺,将当前目标击倒。
上一篇: 下一篇:
*网友评论仅代表其个人看法,并不表明本站同意其观点及描述。天策英雄传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宋朝末年,蒙古铁骑入侵中原,少林寺高僧玄慈禅师为汉人宗教派系奔走,得以说动蒙古成吉思汗宽待汉人宗教,元朝统一天下后,诸代元帝皆谨遵祖上圣谕,不得侵犯汉人佛道等寺院,道观。而玄慈大师更是得天下教统一职,视为汉人教宗大幸。  而少林寺更因此名声大振,河南行省一代平民百姓无不是佛教信徒,香火延绵鼎盛。  少室山下,刘家村。  “大师,真的太感谢您了,”一位手杵着拐杖的老人颤音说道:“要不您的良药,我家阿牛还不知何时能够醒过来。”  近些年北方涝灾又开始频繁,黄河两岸百姓皆深受其害,此时正值秋收之际,元廷却调拨河南行省汉人百姓修筑河道,生怕两漕盐场被黄河泛滥之水冲垮。却不知百姓的命根子田地日日在雨水中浸泡,已经颗粒无收。  刘家村能拿起锄头的都被官府押走修筑河道去了,老人的独子阿牛便在其列,后来阿牛在黄河沿岸日夜赶工修筑河道,心中却一直挂念着家里那六亩田地,急火攻心,加上连日下雨,身中寒气,两相逆气相冲导致阿牛在河堤倒地不起。被同村的给抬了回来。  要不是路过刘家村的少林寺师徒二人,老丈家唯一的独子阿牛恐怕就撑不过今晚了。  老丈家徒四壁,根本无长物报答这师徒二人,说着就要下跪行礼。  却被身前一位少年伸手扶起。  少年笑道:“老爷爷莫要行礼了,这方圆数十里地谁不知道我师父最愿意为村民排忧解难。”  这位少年面色还显稚嫩,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身着打着补丁的灰色袍服,脚踏着一双藏青色的麻布鞋。好像因为衣服过于肥大少年腰间还扎了个黑色的布带,显得身材更加瘦弱,后背还挂着一个快压垮他身躯的竹篮,头上光亮俨然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只是举手之劳,何以得老丈如此大礼。”  说话之人身形相较小和尚更是消瘦,一身黄袍有如挂在了竹竿上,估计此人便是小和尚口中的师父了。  别看黄衣和尚身形消瘦,说话却是中气十足,双手合十更是隐有宝相庄严之色。  拄拐老人还想多说几句,身边小和尚又先开口了。  “师父,太阳都快落山了,咱们再不快点赶回去,山门就要关了。”小和尚说话很着急,好似想赶快离开这一般。  黄衣和尚转过头瞪了一眼小和尚。  “至真,把你竹篓里面藏的苞米拿出来。”  “这.........”被唤作至真的小和尚一听师父的话,瞬间变了脸色,小声道:“师父,我......”  老丈人一听赶忙解释道:“大师,莫要怪罪小师傅啊,这棒苞米是老头子看小师傅饿的肚子直叫才给他的。区区一棒玉米而已,给这位小师傅吃了吧,他也饿了一天了。”  “阿弥陀佛,”黄衣和尚摇了摇头,看向屋檐外的大雨,轻声道:“此时又正值秋收之际,本来正应该抢收粮食,可皆因连日大雨导致黄河之水泛滥,朝廷生怕涝灾影响盐场收成,居然一己私欲让千万百姓离开家园修筑那所谓的两漕盐场。可气那万千亩庄稼眼睁睁烂在地里被雨水冲走。怎可知这粮食才是民心之根本!!”  “老丈,这一棒苞米放在往日自当没什么,如今正是缺粮之时,我少林寺子弟万万不可收此等贵重之物!”  说罢,黄衣僧人喝到:“至真,快把粮食还给老丈!”  小和尚至真年少不懂事,怎知一棒玉米还有这等重要,赶忙把玉米从篮子中拿了出来,郑重的还到老丈手中。  自感羞愧,跪在黄衣和尚跟前,低头认错。  黄衣僧人一声叹息,没再做他言,只是抬手从至真背着的竹篮中拿出一柄纸伞,踏入了雨帘中,小和尚一看师父已经出门,忙向老丈告辞,快步跟了出去,师徒二人的身影逐渐被雨水阻挡。  “我这是在哪儿?,水,我要水,”屋内传出了一阵虚弱的声音。  还站在房檐向张望远处的老丈一听,急忙拄着拐杖快步走进屋内,边走边哭喊道:“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爹了。”  屋内床上之人便是身中寒气的阿牛,他已经恢复了神智,但因身体虚弱,只能倚靠在床头,此时他一脸疲惫,看着走进屋内的老人问道:“爹,我不是在盐场修筑河道吗,怎么回来了。”  “儿啊,你身中寒毒,要不是少林寺高僧正巧路过咱村出手相救,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阿牛一听,亦是一脸后怕。  老人继续道:“趁着这几日修养,官差不会再来强抓你去赶工,咱家快把那点粮食收回来,好给少林寺送点过去。也算是尽咱们的一点香火心意。”  阿牛深感为然,点头称是。  此时外面依然大雨滂沱,出村的路上隐隐有人影浮动。  正是从刘家村出来的师徒二人,山道泥泞不堪,加上暴雨倾泄狂风不止,纸伞早就被刮烂,两人僧袍都被浇透,脚上的布鞋也被泥巴弄的面目全非,但师徒二人面色却很平常,好似这种情景经常遇到一般。  出村后,至真就一直跟在师父后面,  至真从小在少林寺长大,性格踏实本分,小小年纪就负担起了师父和师祖的生活起居,从未惹过二老生气。  今日黄衣僧人发怒,让他的心中七上八下的。  此时他思量着怎么开口求父原谅,  正想着事,手脚就迟钝了几分,往前踏步的左脚一下踩空了山路上被雨水冲刷的碎石头,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向山路一旁的深沟栽去。  眼看就要被深沟暴雨泥沙冲走,一只大手抓起他的僧衣领子,把他拽了回来。  至真瘫坐在石头上,脸上也不知是汗、是雨水还是泪。  黄衣僧人此时亦是一身狼狈。  至真望着师父低着头小声道:“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请师父回寺责罚,不要再生徒儿的气。”隐隐约约已经带着哭腔。  看着徒儿低头认错的样子,想到这么些年在他身上所受的苦难,师父坚石般的心有了一丝松动。  至真从小被黄衣僧人带大,自己徒儿的秉性,他最清楚。虽然至真年仅十岁,但却十分懂事,要不然也不会毫无怨言的跟随他下山修行,有时甚至不能吃饱饭,还要忍受着风吹雨淋之苦。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想到此处,黄衣僧人轻声回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就拿起至真弄倒的竹篓,将还没有冲走的包裹收了起来,起身赶路。  至真一听,师父这是不生他的气了,赶忙擦干脸上的泪水,整理下身上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  “师父,竹篓给徒儿来背吧。”  黄衣僧人摇了摇头,道:”“大雨寒气慎重,莫要多言,抓紧赶路。”  “知道了,师父”至真开心应道。  通往少室山泥泞的山道上,一黄一蓝,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雨中影影绰绰。逐渐消失雨中。  
    天下第一名刹位于在河南行省享有五岳之称的嵩山五乳峰下,诸寺庙坐落在嵩山南麓山脉的少室山山林之中,遂得其名曰少林寺。  少林寺始建于北魏孝文帝期间,北魏拓跋氏连年征战,统一中原北方后,大肆宣扬佛教,据传少林寺便是北魏孝文皇帝为当年从印度不远万里跋涉至中原的觉贤禅师建造的。  在北魏一代,佛教在中土的影响达到了历史巅峰,而觉贤禅师更是在印度佛学的基础上发展演化出了新的佛教理念延续至今。视为中土佛教始祖。  佛家信仰讲究六根清净,苦修禅宗,寺内弟子无不及佛学、武学与一身,北魏孝明帝在位期间,一苦行僧至少林寺,于大雄宝殿开摩柯大会连挫三十六位少林高僧,后留在少林寺成为一代传奇,更被佛家视为除觉贤禅师之外禅宗第二始祖。  苦行僧法号达摩,来自佛家的发源地西域印度,十岁苦行天下,二十五岁菩提树下顿悟,行遍天下各处,为求佛之真意。  达摩神僧不仅禅学造诣高深,一身武学更是有通天之能,他在觉贤禅师所著的佛家经典《法华经》中得悟少林七十二绝技扬名天下,更是以自身禅学修为加上对武学的理解创立《易筋经》心法,一直被后世武林所推崇。  北魏至元朝近千年间,佛教在中土大地蓬勃发展,形成了与中土道家、佛家并行的三大宗教信仰。  少林寺建造在少室山深处,时值夏日,寺庙钟声回荡在山林间,与百兽鸣叫奏成了一曲美妙和谐的声音。  少林寺山门之内共分五大寺院,方丈所处禅宗院是少林寺第一寺院。  正对山门甬道驻防少林寺前院的为第二大寺院罗汉堂,负责少林寺寺外采办等事宜。  少林寺第三大寺院戒律堂,负责少林寺戒律事宜,亦被称作少林法堂。  第四大寺院伏虎堂,主要负责少林防护事宜,伏虎堂众位僧人大多修炼少林寺至高武学,十八铜人阵举世闻名。  第五大寺院,达摩堂,曾在北魏期间红极一时,是达摩禅师直属寺院。  达摩堂位于五乳峰山脚,少林寺后院。自从十年前首座枯嗔禅师立下达摩堂不再传授少林武学,这里便成为了少林寺最冷清的寺院,甚少有人走动。  不过在萧索的院门内,隐约能听到一丝声响。  近日大雨滂沱,终于有一天能够重见太阳,至真赶忙把洗好的衣物拿出来晾晒,昨天和师父顶着大雨回到寺院,本来就打着补丁的衣服差点被暴雨打的稀烂,衣服鞋袜上都沾满了黄泥,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干净。  此时至真摆弄着自己和师父的僧衣,摇头叹道:“看来又要撕掉床单缝补衣服了。”  “小师哥,还在洗你的破衣服啊,要不要我从罗汉堂偷点衣料回来,咱重新做几件像样的僧衣”  说话声从院门传过来,紧接着一个小和尚走进门内,小和尚生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身材十分瘦小,却穿着一件大三号的灰蓝色僧衣,走路样子十分忸怩,好像不敢用力一般。  至真仿佛没听到小和尚话语,依旧在低头摆弄篮子中的僧衣。  小和尚走到至真跟前,瞅了一眼远处禅房,用手挡住嘴,低声道:“  “喂,干嘛不理我,出去半个多月了,天天跟着你那个闷葫芦师父一起,难不成你也变成闷葫芦啦?”  至真抬头白楞一眼小和尚,整个达摩堂也就他敢叫师傅闷葫芦,不过也是背地里。  轻声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去打罗汉堂的主意,难不成你没有被揍够吗!”  “嘿嘿”小和尚笑道:“那罗汉堂年年油水丰厚,咱们同属少林寺,凭什么他们的东西咱们拿不得,难道只需官家防火,不能百姓点灯”  至真听罢小和尚的话,放下手中衣物,小脸绷紧道:“至元,咱们从小无父无母,是少林寺让咱们有了遮风挡雨、得以栖身的住所,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师父经常教诲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拿也拿不走。”  “得得得,”被唤作至元的小和尚赶忙举起双手,“师哥,我服了你了行吗,每次都拿你师父那套禅论教导我,我听得头都快大了,来,快看看你的好师弟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嘿嘿”  至元说着从宽大色僧袍中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冲着至真神秘的笑了下,打开布袋后,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两个豆沙糕。  至真一看,赶忙伸手把布袋盖起来,拽着至元快步走到了自己居住的禅室,手扶着房门望了望院内,确定没有任何人之后赶忙关紧房门,一连贯动作做完后,深呼了口气,看着站在屋内嘿嘿直笑的至元惊吓道:“你这从哪偷来的?”  不怪至真如此大反应,今年中原地区涝灾严重,大多数庄稼都被雨水侵蚀的难以收割,导致百姓生活难以继续,粮食成为了最重要的宝物,但因官商勾结哄抬粮价,此时的粮食一金难求,就连少林寺也面临缺粮的窘境,诸寺院每日只能一餐维系生活。  至元没有回答至真的话,走到木桌子前,用宽大的僧袍衣袖擦了擦桌面,将手中的布袋轻轻放在桌子上。  “师哥,别告诉我你不饿,听罗汉堂至明那个小崽子说的,这可是他师傅从登封城添香楼带回来的糕点,要不是至明想要我前几日山中辛苦得来的草药,咱哪有那么大的口福。”  至真一听这豆沙糕不是偷来的,脸色一缓,指着桌上的糕点道:“药堂那么多草药,至明怎么会用这换你的草药,你不会是骗我吧?”  少林寺达摩堂首座枯嗔禅师对医药的研究甚深,在达摩堂内设立了药堂,而至元便是药堂的唯一弟子,加上至真是枯嗔禅师唯一传人恒色僧人的弟子。所以他俩经常进嵩山采药,补充药堂的货缺,但药堂对于少林寺各院僧人是开放的,这才有至真一问。  
    至元笑道:“嘿嘿,前几日至明到药堂说是要找补药,我就想起来半个月前咱俩进山看到的那株何首乌然后就给采了回来,让他拿好东西来换。”  “那株何首乌长在半山腰一个树根旁,当日咱们就是因为那地方太险了没办法采,你怎么还去,”至真看着至元道:“为了这两个豆沙糕,命都不要了,值吗?”  “那也总比饿肚子强,哼哼,谁让咱们摊上这么个破寺院,连饭都吃不饱,只能看着那些香火旺盛的寺院眼馋。”  “哎呀这好东西我都留了两天了,就是等你回来,咱快吃了吧,”至元说着就将桌子上的布袋打开,拿出一个豆沙糕递到至真手上。  又拿出另外一个,举到鼻子前深深一嗅,“总是听罗汉堂那些崽子们吹嘘登封城添香楼的糕点有多好吃,今天小爷总算能一饱口福啦,哈哈。”  看着一脸陶醉的至元,至真哭笑不得,不过他也被手中的豆沙糕深深吸引了,相比较至元每日在寺中还能得一顿餐饱,他与师父恒色半个月来的苦行,一两日吃不上一顿饭那是常有的事,要不然也不能将刘家村老丈所赠的苞米藏起来。  再怎么矜持,至真也只是个孩子,更何况眼前的豆沙糕并非是至元偷来的,在心理上更容易让他接受。  看着至元咬下一小口豆沙糕后享受的样子,至真也忍不住的拿起咬了一口进入嘴中,瞬间味蕾便被的豆沙甜馅刺激的不行,整个人好似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一般。  至真从小到大生活在少林寺,过着清苦的日子,还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  两个小和尚就有如松鼠一般,席地而坐,倚靠在桌角,双手捧着细细品尝着。  至真忽然想到一事,对着正在向豆沙糕发动攻势的至元道:“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采到那株何首乌的?”  至元嘴里塞满了豆沙糕,含糊不清道:“我拿着...那个....绳索拴在了山腰上的大树上,然后把绳索的另一端系在腰上,一点一点的顺下去的。”  至真一听,扒开身旁至元宽大的僧服,只见至元后腰有一道深深的红色勒痕,触目惊心。  至元被他这一动作吓坏,差点把手中的半个豆包弄掉地上,赶忙扯过来僧袍,嘿嘿笑道:“这么一大点小伤,对于小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要大惊小怪的。”  至元整理好呗扯乱的僧袍,却未听到至真任何话语,转过头一看,只见他已经一脸冷相。  二人在这偌大的达摩寺院相依为命,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什么性格早就了解透彻,至元为人处世上更为圆滑性子脱跳,而至真性子沉稳,不善言辞。因至元相较之至真年纪小两岁,所以一直将他视为大哥。  今日眼见至真如此表现,便是真是动了气。  至元诺诺道:“师兄,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啦?”  说着举起手中的豆沙糕,“有这么好的美味在前,咱不应该让身体受罪,你说是吧师哥。”  “师弟,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什么么?”至真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肃道。  “当然记得了,从我记事起,你告诉我的可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啊?”至元挠了挠头答道。  至真被师弟一脸不知自己所谓的表情彻底惹怒。  起身喝道:“至元,咱们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一身皮囊只有咱们自己能珍惜,像你这般不知生死,哪里还说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在至元眼中,师哥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今日这样,算是被吓到了。  至真继续道:“如果你还不知错,那我就让师祖关你禁闭,让你再与罗汉堂那几人来往,也免得你做一些不顾生死的事。”  一听要关禁闭,至元脸刷一下变白了,对于喜爱热闹的他来说,被关在药堂不准出门,还不如让他去死。  “师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坚决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师兄你原谅我吧,千万别告诉老和尚关我禁闭,求求你了。”  至真怎么会真的向师祖告状,只是吓吓比他更不懂事的至元罢了。  眼看至元真的有悔改之意,至真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师弟,整理好弄乱的僧袍,轻声道:“咱俩从小相依为命,师兄不想看你误入歧途,今后定要记得今日之话。莫要做有如师门的事,知道吗?”  “知道了,”至元哽咽的点了点头。  至真还要说什么,突然间整个人有如战栗般全身颤抖,打着补丁的僧袍表面好似水流一般浮动,至面部从耳根后慢慢向脸庞聚拢一丝丝黑气,黑气就好像在皮肤下扩散,慢慢汇聚在嘴唇,霎时,嘴唇便从淡红转至紫黑,脸庞就像被带着一副黑色面具一般,而黑气覆盖面部后,又慢慢从脖子向身躯蔓延,至真站立着不动,好像在忍受着非人一般的痛苦,手脚开始不听使唤,握在手中的豆沙糕掉落了地上。  还没等至元做出任何反应,至真便向后仰了过去,带倒了身后的木桌和椅子,扑通一声倒地不省人事。  “师兄......师兄.......师兄”至元眼见师兄倒地,慌忙走上前要扶起他。  怎能想到,师兄多年来的旧病近两年已经很少在犯了,今日却突然发作。定是被他所气,想到此处,至元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至真抽搐了一下,嘴唇微微颤动,好像在说什么。  至元瞬间明白意思,至元和至真从小在一起,至真只要一预感旧病发作都会拿出一个小黄本,按照本中所画的图案姿势打坐,过半日就会恢复原状。  想到此处,至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急忙起身到至真睡觉的床榻翻找,最后终于在枕头底下找到小黄本,走过来扶起躺在地上的至真。  至真嘴唇依旧紫黑,就好像被涂了炭灰一般,很是骇人,不过意识有所恢复,身体也不再颤抖,眼睛能够微微睁开。  至真被至元扶了起来,倚靠在了身后被碰倒的桌子旁。  
    至真被至元扶靠在桌角旁。  他身上的黑气开始在脸部消散,至真强撑着扯开僧袍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只见皮肤下的黑气正从脖子开始汇聚向躯干四肢蔓延,不知为何左胸处没有一丝黑气,好像很是惧怕这里一般。  至元在旁边看着师哥忍受着痛苦,怎奈不能帮上任何忙,急得满脸直冒汗,  他颤声道:“师兄,你快按照小黄本的图案打坐吧,大不了我今后都听你的。”  至真从小就就身怀这个古怪的病症,全身任何地方都会是黑气发作的根源,就像此时的发作情况,从耳边开始向脸部蔓延,逐渐汇聚,再扩散到四肢全身。紧接着整个人的身体就会被黑气笼罩,甚至会扩散到体外,全身无时不刻不在被黑气侵蚀,在皮肤的毛孔钻来钻去,看着很是渗人。  黑气就像一直潜伏在至真的五脏六腑,先是有如细丝,不断的缠绕交错,汇聚最终形成一股冲击身体的强大邪力,这股邪力在至真的体内横冲直撞,让他在发病初期意识会有短暂的昏厥,再被黑气牵扯着五脏六腑的疼痛痛醒,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疼痛,就好像身体内有万千把小刀在刮他的五脏六腑,将要切断他的生机,却总是保留那么一丝,在整个过程当中,身体忍受着极大的伤害,整个人就像被撕裂一样,直至黑气渐渐消停,又退回到他的体内隐匿起来。  这种病症的发作来时凶猛异常,退时却无声无息,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任何征兆,  至真从小忍受着黑气的折磨,每当黑气发作时,师父都会将他送至达摩堂的首座禅室,由达摩堂首座枯嗔禅师,也就是他的师祖照料。枯嗔禅师总是会在至真病症缓和之后,给他的床前放上几颗带着晶莹水珠的野山楂,  枯嗔禅师面容慈祥,从不会像他师父恒色那样言语甚少,表情冰冷。所以至真与师祖的关系很好,  每当至真忍受完黑气的侵蚀后,醒来都会吃上一口师祖送的果子,山楂酸甜是他从小到大记忆最深的味道,也让他能够暂时忘却命运带给他的不公平。  五岁后,枯嗔禅师送给他一个黄色册子,要求至真每日按照册子上的内容打坐两个时辰,不论有任何借口和理由,都不可以有一天的间断,这也是师祖唯一一次对至真十分严厉的说话。  至真捧着师祖送他的黄册子,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孩子的天性还是难以阻挡他对寺中那些师兄所学武艺的羡慕之心,也曾一度期盼师父和师祖能够教授他少林武学,对师祖所赠的黄色小本抱有幻想,虽说达摩堂的规矩是不传授弟子任何武艺,毕竟师祖给他了一本可以修炼的心法。  难不成是一个少林寺失传已久的独门绝学?  孩童的想象总是天马行空的。  至真就是怀着这样的一个心情,坚定的答应了师祖的要求。  每日枯燥的打坐修行,对一个刚满五岁的孩子简直就是煎熬,何况那时才三岁的至元一直在门外奶声奶气的呼唤着他师哥来玩泥巴。  玩泥巴和打坐修习对那时的至真来说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他却一直坚持着,心里还把这黄色册子当做一个武林秘籍来修炼。爱玩的天性就从捧起小黄本那一天起,便彻底断绝了。  事实却彻底打击了他的幼小心灵,按照本上图案姿势修习打坐了一个月,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手脚还是那般的无力和虚弱,至真也就彻底打消了将黄色小册当做少林武学的想法。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黑气在这一个月只发作了五次。  每日两个时辰的打坐对于小至真太难熬,纵然有对病症起到疗效的作用,六岁那年,他也在师祖和师父出寺的那一个月里,偷懒没有修炼,那次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生死难关。  幸亏至元发现的早,到大雄宝殿一顿哭喊,惊动了少林寺主持枯荣禅师,这才保了至真的小命。  随着至真的不断长大,黑气发作已经没有那么频繁,甚至在发作初期,至真都能够强打起精神打坐修习黄色册子,并且逐步驱散黑气,不管小黄本是不是武林秘籍,对他而言,小黄本是他续命的宝物。  此时黑气已经开始向胳膊扩散,至真凭借这么多年应对黑气复发的经验,心中明白此时正是驱逐黑气的最佳时刻。  “至元,将小黄本翻到第二页。”至真此时手脚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让师弟帮忙。  至元本来正急得团团转,此时听到师兄开口说话,赶忙按照他所说,将黄册子翻到第二页,放到至真目所能及的地方。  只见黄色册子第二页共有十八道图案,每一个图案都有对应的人体姿势,乍一看,这类打坐很像道家的入门方式,但图案所示的气息引导和运行方式却是佛家正统,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册子中,一个个小人的姿势。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因为相较之第一页,黄册子的第二页的确有些怪异,图片中僧人模样小人儿,都是完全反常规的姿势在打坐,不像是佛家所云的“凝神静气,六根清净”。更有种蓄势待,犹如与虎狼搏斗的架势,这样的姿势经常很难保持一个打坐姿势修习两个时辰,每次按照图案的姿势打坐,身体都必须要完全按照图片的姿势,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气息的畅通,要不然气息就会在体内横冲直撞,甚至会窒息晕倒。  正因如此至真打坐时的每一分钟都要极限的去模仿动作,同时还要调整自己紊乱的气息,所以每次夜间修习完师祖所定下的时间,就好像挑两担水走了几里山路一样,整个人就会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身的衣服都会被汗水打湿,精神也极度的虚弱。  相比较黑气发作所带来的痛苦,修炼黄册子后虚脱的感觉还不至于让他忍受不了,在加上自从修炼黄册子后,黑气的发作也不再频繁,至真每天晚上都要经历的这两个时辰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得一部分。  不过修炼黄色册子的进度一直卡在第二页第二道图案,将近一年都没有进展,他也时常会试着去问师父和师祖,如何更进一步,得到的答案却也只是勤加练习。  
    壁山路的另一边便是嵩山,整个断崖正对着的便是刚才恒色僧人走的绝壁天险。  从这一处望那绝壁,却发现了震撼人心的画面。  只见那绝壁上有如鬼斧神工般的雕刻着八个大字,“嵩山绝险,天下第一”  更恐惧的是那八个大字的劲力就好像要将那绝壁四分五裂,每一个字无不劲透山石,观看至久,不知为何隐有佛家味道。  近处这断崖之所以被称之为断崖,正是因山崖尽头那奇异的形状,从断崖的缺口所看,就仿佛这断崖的另一边像是被人亲手拍断。  这断崖绝壁号称嵩山第一奇观,亦是天下闻名的绝地。  据传五代十国时期,号称天下武学第一的逍遥派掌门人灵虚与少林寺得道高僧慧可禅师在此谈禅论道,为印证武学造诣,灵虚凭借逍遥派失传武学北冥神功将山崖击断。  当时山势震动,大半个连天峰都摇晃不堪,仿佛都要被灵虚掌门的浑厚内力震翻。  逍遥派自古便是中土道家正宗,更是传承了春秋诸子百家中的老子道教学说,有着几千年的历史。  脱胎道家经典逍遥游的北冥神功更是玄妙,是世间最顶尖的内功心经,灵虚将其发扬光大,江湖地位一时无两,但自逍遥派灵虚掌门消失世间,更无传人。北冥神功便不见踪影。  逍遥派一直秉承着一脉单传的特性,门内弟子无不经过诸多考验,灵虚一脉的失传,让逍遥派在宋朝时期消失匿迹。  宋朝末年,岳麓山云麓书院的儒家弟子荀匡行走天下,在无量山得到古道学的传承,手握半部庄经自创诸多武学,重振逍遥派,至此江湖中的道家正宗逍遥派便是指的荀匡一脉。  数百年前那天下第一高手灵虚,也成为了江湖传闻中的一部分。  当年与灵虚大战嵩山绝壁,在少林寺从未出过山门的扫地僧慧可名动天下,慧可在少林寺禁地藏经阁打扫三十余年,得以修得少林寺半数以上的绝技,一身浑厚内功更是无人匹敌,从绝壁上的八字可看出,慧可的内劲雄厚远在灵虚之上。  不过正如此战后灵虚消失一样,慧可也在江湖消失。  只留下这嵩山断崖和绝壁,让人记得当年那惊天动地的大战依然存在。  顺着断崖和绝壁向下便是那被云雾环绕,不知尽头的山涧。  青衣男子与恒色二人正站在山崖旁,秋日的凉风袭来,断崖就像被海水般的云雾包裹的小舟,秋风浮荡,远处观那隐约出现在云雾后得绝壁,就仿佛脚下小舟片刻能抵达那里般。  青衣男子与恒色一前一后,都默不作声,气氛有些沉闷。  日头已经尽落,青衣男子的左边衣袖随着秋风微微飘动,竟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借着落日余晖,看到他的左臂衣袖下居然空空如也。  青衣男子那一道贯穿脸庞的疤痕,和左边的断臂,加上救恒色的举动,无不让人猜测。  他,到底是谁?  恒色还是那个古井无波的样子,仿佛刚才经历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青衣男子原本被手而立,终是忍不住开口。  “师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固执。”  青衣男子叫恒色师兄?难道他也是少林寺的弟子,可观其满头黑发被青色布片紧系在脑后,穿着也与少林寺僧人有很大的差距,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少林寺的僧人。  “师父想见你。”  恒色僧人开口了。  青衣男子一听师父二字,身躯一震,马上又恢复了原样。  可他细微的动作已经被恒色看在眼里。  青衣男子故作轻松道:“我曾答应他,终生不踏入江湖,一个筹码就已经够了,还要我怎样?”接着他摇了摇头,“我不会回少林寺,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仿佛他的回答恒色早就料到般。  “师父快不行了。”  “什么?”  青衣男子霍然回头,因为脸色扭曲所致,眼角那处长疤变得异常狰狞。  喝道:“你说什么?”  恒色抬起了头,盯着青衣男子的眼睛。  “你以为我与你十多年不见,此次引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回少林寺吗!”  “师父当年为救那个孩子,耗尽一身功力,加上年事已高,早就已经成残烛之像。”说道此处,恒色显得有些激动,“恒志,为了我们这两个逆徒,师父不惜让达摩堂变成少林弃院。更不惜用毕生功力救治那个孩子,所做种种,还不能填付你对师父、对我的怨,和那仇恨之心。”  原来青衣男子真的是少林寺的僧人,更是达摩堂首座枯嗔禅师的的弟子,恒色的师弟。  十五年前曾是近些年来少林寺声势最为鼎盛的时期,而为少林寺赚取此名声的便是五大寺院之一的达摩堂。  那时达摩堂首座枯嗔禅师一身医术武学冠绝武林,曾位列江湖天梯榜第一位,而其座下两位高徒更是厉害,大弟子恒色是当年的少林寺行走,地彻榜的前五名,二弟子恒志的法号声名不显,但那俗家名字却是声震江湖,便是天策双龙会之一的程铁心。  当年江湖纷争不断,此时暂且不表。  青衣男子此时亦是激动,回声道:“师父和大哥都曾说过,修习易筋经便是五行诡气的克星,师父怎么还会耗尽毕生功力?”  “那孩子从娘胎里天生遗带五行诡气,如若不是遮云阑以天策命书种入心脉,用内力催之,那孩子早就一命呜呼。师父未曾学过天策神功,怎么催动命书保命,加上易筋经需修习者自行修炼,孩子尚在襁褓中,师父为保孩子不失,不惜用毕生元气功力续命,短短五年就已经耗尽了师父老人家的所有功力。”  “没有功力护体,师父这些年老的很快,近些日师父自感大限将至,我从师父老人家的眼中能看出,他希望在圆寂之前看你一眼。”  听到此处,青衣男子一脸愧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师父......”此时青衣男子已经声泪俱下。  “当年师父为让你心安,明知此事不可为却依然收下那孩子,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恒志,咱们欠师父的太多了,如若你还有心就回去看看师父吧。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此话,仿佛想到了当年那些往事,恒色亦是一脸默然,拿起散落在地的竹篓和木杖,亦步亦趋的向山下走去。  
    青衣男子便是当年叱咤风云的程铁心,那断臂是当年判出少林寺所致,不过眼角的伤疤却不知是为何。  当年在遮云阑的重振下天策力量雄厚,其内更是青年高手如云。但不知为何颍川会盟后,这一组织便消失了,那些位列地彻榜的众武林高手也不知去向。  殊不知原来程铁心又回到了少林寺,而且一待便是十年。  ........  至真将杂乱的屋子收拾干净,又开始忙活劈柴和煮饭。  达摩堂的人丁稀少只有他们祖孙四人,前几日他和师父在山下附近村庄苦行,师祖的日常都是由师弟至元负责的,这不他回来后达摩堂的日常生活自然又交付到他的手上。  至真正抱着一大捆木柴进灶房。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刚才收拾屋子时病痛发作和修习小黄本的后遗症虚弱感开始发作,这次感觉特别强烈,这让他扶起倒地的桌子都很困难,四肢每进行一个动作都会费极大的力气,精神也非常虚弱。  可是刚刚过了一刻钟,身体就有了极快的变化,甚至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恢复感。  这种感觉非常不真实,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至真的身子因黑气影响十分羸弱,平常捧着几块木柴都会气喘吁吁,可今天抱着比他身子还高的一捆木柴,不但不费力气,甚至还游刃有余。  他将木柴放到灶台旁边,心想:“难道是突破那个动作的原因?”现在他觉得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而这种力量积蓄在他的筋骨内,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般四处乱窜,让他有种想要宣泄却无处着力的感觉。  快步走到院内到摆放木柴的地方,拿起放在墙根的板斧,对着脚下的大块木头就是一顿乱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那些积蓄在体内的力量。  不过他没发现,每当他想要使出劲力劈砍木头时,被衣服遮挡的皮肤下都会有一丝丝金光涌动。  过了一会,只见原来摆放木头的地方,堆起来高高一摞劈好的柴禾。  平日里他和至元两天才能完成的任务,没到两刻钟就让他自己完成了。  “什么时候我有这么大力气了,”至真望着那一摞木柴,一脸不可思议。  完成这么大的量,他的无论从身体还是精神依然很亢奋,不过之前那种筋骨内力量乱窜的感觉平息了许多。  突然而来的力量感让至真很开心,力量的增强便代表着体质的增强,对于从小经历病痛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比增强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了,因为他们这些经历病痛折磨的人,都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像平常人一样。  至真从未有这么高兴过,嘴里哼哼着从山下村民那学来的小调,进屋准备晚饭。  .......  过了一会,原本清冷的灶房便变得火热,屋内传出阵阵清香,至真的厨艺是达摩堂众人最信任的。虽然师父和师祖很少提起,不过至元可是常说最喜欢师哥做的饭,而且每次都吃到撑破肚皮才肯罢休。  不过因为今年秋季涝灾严重,少林寺也免不了缺食少粮的情况,每个寺院都节省开支,达摩堂本来就人丁稀少,所分配的粮食更是稀少。  幸亏达摩堂与后山很近,至真在寺院后面开辟了一小块土地,种了些小麦杂粮,时令蔬菜,也将将够达摩堂的生活。  今晚的主食便是杂面馒头,加上用野菜煮的汤。  至真蒸了十个馒头,用好几个布袋装着,这个吃食都是备好的,给自己和至元留三个,至元年纪小,饭量可不小,加上近些时日少林寺规定一天只能一餐,回来之后师弟就总是吵吵饿肚子,所以至真就给他留了两个馒头。  师父怎么还没有回来,至真透过木窗望着外面渐黑的天,如果按照往常去师祖那里,这会儿早就回来了。  算了还是先去师祖那里吧,他将师父和自己两份吃食放好,提起两个布袋和用木钵盛好的菜汤,走出了门。  达摩堂应该算是少林寺五寺院中面积最大的了,至真至元和恒色所住的只是达摩堂前院,达摩堂曾经辉煌之时,前院诸多禅室林立,形成了极大的建筑群,达摩堂落寞后,前院的很多闲置的禅室都被拆除,让原本清冷的前院更显破败。  从前院后门穿过甬道便可到药堂,药堂位于一篇小竹林旁,小竹林的侧面便是至真开辟的菜地。  这里有一条山石小路,不过此路通向哪里未可知,这也是他和至元小时无意间玩耍发现的,并没有走过这条道路。  穿过小竹林便走到了达摩堂最大的建筑,菩提经殿。  菩提经殿是少林寺除了大雄宝殿外第二大建筑。据传少林达摩祖师便是在此地悟得佛家真谛。  不过此时的菩提经殿已经败落,甚无香火。  绕过菩提经殿便是师祖居住的地方首座禅室。  禅室内微弱的烛光,在黑夜中异常醒目。  至真走到禅室门外,并没有推门进入,而是将手中所提的其中一个布袋放下。接着叩门道:“师祖,至真给您送晚饭来了。”  早在唐代,佛家便有过午不食的教义,不过随着诸朝代的更替,世道饥荒频繁,能吃上一段饱饭已经是天可怜见,还需在乎什么时间吃饭,所以少林寺便废除了这一规矩。  屋内传出苍老浑厚的声音。  “至真,将吃食放在门外,早些去休息吧。”  至真一听,很是疑惑,平日里他来拜见师祖,师祖都会让他进屋,然后询问小黄本的修习进程,再闲谈几句,今日怎么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了呢。  想到此处,至真继续道:“师祖,我师父从清晨起便不见踪影,不知师祖可知师父去了何处?”  “你师父自有事要做,无需你牵挂,快快回去吧。”禅室内苍老的声音又道。  至真的性格比较听话,如果此时换做至元,肯定就凭着好奇推门而进了,不过他是做出来这样的举动的。  他将准备好的馒头和木钵放置在门口的石板上,对着门内烛光映照下打坐的身影,行了行礼,转身走了。  
    至真走后,首座禅室又恢复了安静。  门外放置在石板上的菜汤泛着热气,这时从禅室推门而出一位年迈僧人。  只见僧人身着黄色僧袍,僧袍外罩着红褐色的袈裟,胸前挂着串指节大小的菩提珠,借着月光可见僧人脸上遍布皱纹,双眉雪白如霜,正是至真口中的师祖,达摩堂首座枯嗔禅师。  枯嗔禅师踏出房门,弯腰拿起放在石板上的吃食,没有走进禅室,望着远处那茂密竹林。  片刻,枯嗔禅师对着那片黑暗竹林,轻声道:“善恶因果,皆是虚妄,既然来了,又何故隐藏。”  忽然间,似有秋风浮动,菩提经殿旁有个黑影闪动,片刻,在隐藏在月光之下的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身影在月光下逐渐明显,只见他身着青衣,左臂衣袖随着微风摆动,脚步亦步亦趋显得很沉重。  这人正是嵩山断崖上的青衣男子,枯嗔禅师的二弟子,少林法号恒志。  .................  至真从小竹林中穿梭,走到达摩堂前院,没有回到自己的禅室,从寺院门走了出去,不知要往何处。  夜晚的少林寺甚少有人走动,大多数僧人都在各寺院经堂修习禅机。  达摩堂与禅宗院毗邻,两寺院在很早以前开辟了很多通道,如何进入禅宗院不被戒律堂的护寺僧人发现,对至真来说驾轻就熟。  黑夜中,一个小身影快步穿梭在隐蔽的小路。  大约三刻钟,至真的身影停留在一座建筑前。  身影稍作停留,他便绕过建筑前面几座巨大的石碑,向后面走去,看到一个虚掩的小门,闪身而入。  至真进门,建筑内漆黑一片,还没等适应,突然间一股大力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走。  黑暗中,那个人拽着至真穿过阁楼内几个巨大的柱子,走了大约十余步总算停了下来。  啪,火折子的声响,微弱的烛光将眼前方寸地带照的通明。  至真揉了揉微痛的肩膀,小声道:“师叔,您就不能小点力气吗,胳膊都快被您给拽断了。”  借着烛光才看清那人的面孔,只见此人年纪与恒色相仿,穿着一身黄色的僧袍,身形胖的像颗肉球,尤其硕大的肚子,好像要将僧袍撑开。  胖和尚一把扯过至真手中的布袋,就像孩童抢夺心爱之物,满脸的油汗加上那滑稽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胖和尚的手伸进布袋里,翻出一个杂面馒头,放在鼻子旁深深嗅了嗅,说道:“臭小子,你师叔我都饿了一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眼前这位胖和尚法号恒原,是伏虎堂首座枯相禅师的二弟子。  三年前至真在少室山采药被一只野熊袭击,差点断送小命,幸好被进山的恒原发现,将他救了下来。  后来不知恒原犯了什么罪过,被罚看守此地。  这个阁楼位于禅宗院,据传里面内藏少林寺千年积攒的佛家经典,有众多武学心法。被称为少林寺佛家禁地藏经阁。  藏经阁是少林寺的命脉所在,进入此地的钥匙也被视为少林寺各代方丈的信物。  恒原虽是被罚看守藏经阁,但未必没有枯荣禅师想要将其定为下一代少林方丈的想法。  原本最有希望继承枯荣禅师衣钵的便是达摩堂的两位弟子,不过恒色和恒志皆因抵挡不住红尘的牵绊,一个修为被毁,一个叛离寺院。更是加剧达摩堂的没落。  因此五大寺院二代弟子中,恒原的禅宗修为和武学修为成了全寺的佼佼者。不过恒原有个致命的缺点,不修边幅。  佛家修习讲究五蕴皆空,六根清净,可这恒原唯独喜爱荤腥,经常偷偷溜到后山寻些野味,要不然也不能顺带救了小至真。  就这一个毛病怎么也改不掉,看他那有如肉球的身形,就能想象到多能吃了。  恒原犯戒的习性让他的师父枯相禅师很是头痛,原本他这个徒弟是最有希望继承少林大统的,皆因贪嘴,总是被戒律堂惩戒,他这个做师父的,一味的包庇更是会受到谴责。  至真与恒原认识三年,恒原也被罚在藏经阁三年,这段时间,为了填饱恒原肚子,至真总是会偷偷溜来送些吃食,要不然寺中规定每一日餐,真的会把贪吃的恒原逼疯,甚至会逃离藏经阁。  恒原庞大的身躯坐在木凳上,嘎吱嘎吱直响,正摇头晃脑的吃着手中馒头。  “臭小子,没想到你真有一手,这杂面馒头都能做出肉味儿。”  听罢此话,至真甚是无语。  哪还有人会在馒头中品出肉味儿,那该有多馋肉啊。  “师叔,你慢着吃,小心噎到,布袋里还有一个。”  恒原嘿嘿一笑,“你懂什么,狼吞虎咽才有吃肉的感觉。”  话音刚落,胖和尚脸色变得涨红,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抓着脖子直晃头。  “妈呀,还真噎到了。”至真一见,赶忙拿起放在脚边的水壶,伸手掰开恒原的嘴,将水往他嘴里灌。  “噗”一声,一股水雾喷至真满脸。  “咳....咳......咳咳”恒原咳嗽道:“奶奶的,老子吃个馒头还能噎住,都怪臭小子你咒我。”抬头看见至真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这下遭报应了吧。”  至真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无辜道:“师叔,弟子明明告诉您慢些吃。”  “谁叫你今天来那么晚,前些天随你那木头师父下山,可是苦了贫僧,天天一碗稀粥果腹,气的老子都要出阁寻吃食了。”  至真一惊,赶忙道:“师叔千万不要再私自出阁,要不然这辈子就得被关在此地了。”  原来自从恒原被关在藏经阁后,总是想要逃走,却次次被他师父所抓,甚至不惜出动十八铜人阵将其毒打,更是央求方丈枯荣禅师增加惩罚他的时间,三年变成了六年,甚至加到了十年。  要不是都因为贪嘴,他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  恒原脸上没了刚才的嚣张,落寞道:“你师叔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又何尝不知师父和方丈师叔的苦心,但就这贪嘴一关,怎的也是控制不住啊。”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耍我。”  恒原一向自诩武功了得,原本钻研甚久才对这龙爪擒拿密要初有所得,怎知竟被自己后辈瞧不起。  “小至真,我今天还就和你杠上了,你就说说,我的龙抓擒拿手怎么不对了?”  至真从五岁便开始修习小黄本图案上的动作,如果让他亲身去看他人施展武艺,定是无从所得,今日不知为何,那胖和尚所施展的龙抓擒拿手居然会形成定式的图案动作让他记住。这种另类的方式就像过目不忘,但较之还有些不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那龙抓擒拿密要变成一片片图案在他脑海盘旋,最初接受这些信息的眩晕感和虚弱感已经不存在了,他可以凭借着玄妙的意识去感受图案中的一个个动作,就像每日打坐修习小黄本般,气与体结合的修习方法让他对擒拿密要绝学有着深刻的理解。  “师叔,虽然我从未看过那武学心经,不过依我看,这龙抓擒拿密要并不需要轻功的配合便能发挥出极大的优势,更无需借助腿上的功力让出爪的招式变得眼花缭乱,使得龙抓擒拿手徒有其表而无其形。  至真的话让恒原一愣,不施展身法怎么出招,简直一派胡言。  “小子,以前给你施展武艺,从未见你有如此多的话,少林武学博大精深,可不是你以为就能解读的了,这龙爪擒拿密要讲的皆是手上功夫,如若依照你所说,对敌时不倚靠身法,更无法近身敌人,难道要成为挨揍的靶子吗!”  至真双手合十,摇头笑道:“师叔,谁说龙爪擒拿手就只是手上功夫了。”  “龙爪擒拿密要,号称少林龙爪擒拿手,怎的就不是手上功夫,臭小子,有什么话就快说,休要和老子打哑谜。”胖和尚不忿道。  他就不信一个十岁的小和尚,从未学过武艺能说出什么来,等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让他上山打两头野兔回来加餐,嘿嘿。  “师叔,你可知传说中的巨龙有手脚之分吗?”  恒原一脸瞧不起的看着至真,“山海经曾记载,巨龙手足皆称之为爪,有怎么会有手脚之分。”  “那就是了,既然巨龙无手脚之分,那这龙爪擒拿手中的爪字,难道不能替代人之双足吗?”  至真的话有如当头棒喝,震的恒原是七晕八素。  “这.......这不是抠字眼吗,难道这武学绝技的名字还有如此解释?”恒原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龙爪擒拿密要根本没有记载腿上功夫,既然无记载又怎么修习,臭小子,你莫要凭借那点小聪明来诳我!”  恒原之前施展的那几式龙爪擒拿手正在至真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爪的招式动作,对应的腿法,都有如图画般,真切的映在他的意识当中。  可是他除了修习小黄本外,从未接触过任何武学,纵然看出恒原修习的错误,也只是能说出来而已。  “师叔,那龙爪擒拿手第一式,是否有青龙出水,翻江倒海之势。”  恒原很是惊讶,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至真。  这臭小子一语便道中了龙爪擒拿密要的第一式口诀。  平日里来都像个闷葫芦般,今日怎的像开窍了,一眼就看出这绝技的秘诀,达摩院不是禁止传授武学吗,是了,如若枯嗔师叔亲手传授至真达摩堂绝技,那眼下小和尚对龙爪擒拿密要的理解当然要比他更为精通。  “臭小子,和师叔说实话,是不是师叔祖传授你这门绝技了?”嘿嘿一笑,“达摩院当年之事师叔也有所了解,如今已过十年,那院规也早就不作数了吧。”  恒原的话让至真很是愕然。  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会让胖和尚有这种反应。  小和尚赶忙道:“师叔莫要胡说,达摩堂的院规是师祖所创,怎么会轻易不作数,师祖更不会传授小和尚任何武艺。”  “我不信,师叔没传授你武学,那你怎么会看透龙爪擒拿手,平日里像个木头疙瘩般,今日就能开窍?难不成你还是个武学奇才?看老子施展一次便能融会贯通?如若真是这样,那我这数十年的功力算是白练了。”  至真怎么会告诉他,真的只是看一遍他施展龙爪擒拿密要,那最精深的武学内容,便像一幅幅连环画般的图案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  要是让恒原知道了,撞墙的心都有了。  这种武功修炼的方式完全是违背常理的,武林中人但凡修炼武艺,无不内修真气,外练筋骨,长约数十载,短曰十余年方的晋升高手行列。  不过江湖中也有些青年才俊天赋秉异,对武功心法的领悟力极高,往往在修炼上能够事半功倍。  这类有着武学天才称号的青年都是江湖各门派着重培养的力量,恒原虽然已年近不惑,想当年也是少林青年一代三大高手之一,名列地彻榜第二十位。  要知道地彻榜是江湖第一世家江左绿柳山庄天机门颁布,江左公孙家传承自春秋名家一门,师祖公孙龙创立名家,以“名”为研究对象,以“家”为传承根本,重视“名”传播,公孙家自春秋末年创立天机门,立在网罗江湖青年高手讯息,用最权威的情报消息为基础,与汉代初年推出天梯、地彻榜单。  天梯榜三十年一更新,榜上之人无不是江湖中地位举足轻重的武学高手,大多是一派掌门、长老,大家族的家主,教派的首领或隐匿江湖多年的世外高人,都成名甚久。  地彻榜十年一更新,上榜之人皆是十年内闻名武林的青年奇才,多为各门各派的江湖行走,年纪甚轻便已声名久远。  相比天梯榜上那些老怪物,地彻榜因更新年限较短,上榜人物多为青年才俊,更受江湖人青睐,能够位列地彻榜前五十,便是江湖中受人仰慕的青年高手。  恒原当年与师兄恒色在绿柳山庄夺名大会上,首次亮相便技压群雄,凭借少林功夫跻身地彻榜单,虽然后来被决心剑宗的少主崔笑我所伤,止步第二十名,不过当年恒原才十八岁,崔笑我已三十有余,相比较下,恒原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恒原被至真的一番话弄的心神不宁,肥胖的身躯在阁楼大厅来回打转,嘴巴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至真看到师叔魂不守舍的样子,生怕他再问出什么鬼话来,赶忙收拾东西偷偷溜了出去。  ........  走到达摩堂前院,正好碰到背着竹篓的恒色僧人。  至真赶忙行礼,道:“师父,您怎么才回来,徒儿正准备去寻您呢?”  虽然在同一个院子里生活,恒色却很少看管至真,有时即使知道他夜间偷偷溜出去,也不闻不问。  “出去办些事。”恒色只说了一句,便抬脚走了进去,将竹篓放置在院里的水井旁边,进了禅室。  对于师父的这种态度,至真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着师父已经进了禅室,他才敢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  躺在床上,至真瞪着眼睛望着房梁,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日里打坐修习黄色册子,加上去阁楼被恒原师叔折腾一番,回到寺院就只想躺在床上睡个好觉,可今天却不知怎的无甚睡意。  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至真索性起来,将放在枕头底下的黄色册子拿出来。  翻着熟悉万分的小黄本,看着那一幅幅图案很是疑惑,他感觉眼前的这些图案与看师叔施展龙爪擒拿手时,在他脑海形成的图案很相似。这种并不是动作姿势的相似,而是觉得这些图案是出自一人之手,在笔法上有极高的相似度,就像是一个人书写字时的笔迹般。  是不是正因为这种玄妙的相似度,,让他再去感受龙爪擒拿密要图案时,就会有着自己的理解。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今天他突破了黄色册子的第二页第二个图案。  “难道是因为这个图案的原因?”  想到此处,似有所悟,突然间有种想要施展那个动作的冲动,要知道能够在规定的两个时辰以外主动修炼小黄本,对于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  说干就干,至真翻身下床。  如果想要进入气与体结合的状态,首先便要秉承杂念,让心神可以控制呼吸,按照每一次动作的变换来调整呼吸的频率,这样才不会像以前那样,总是在动作完成一半时失败。  这是他今天在第一次完成那个动作时的感悟。  每次突破一个图案,这个图案上的动作便不再难做,也无需小黄本的对照,至真遂将桌上的蜡烛吹熄,在黑暗中更容易让人收敛心神。  屋内瞬间变得黑暗,没有了光亮,世界仿佛变得异常安静,在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下,哪怕有一丝的响动,他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呼吸....呼吸......呼吸,将双手翻转手心,指尖相对,平举在胸前,然后缓慢的推向头顶,这个动作像是提气般,将汇聚在丹田以下的气息向上提运。  江湖中人修炼武学,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依据,不可一概而论,佛家修炼武功讲究本具因果,世人皆知少林功夫由外之内,锻造身体为因,内达真气贯通为果。像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大多数都为外家功夫,在江湖中,还有一些以外家功夫为主的门派势力,皆以少林为尊,视之为横练宗祖。  总所周知,江湖武林唯有道家武学与佛家相悖,道家武学讲究由内至外,以内力御外力,大多招式的施展都需借助在内力充盈之上,因此道家武学都以潜修天道,汇集真气内力为主,在江湖诸多门派势力中,崇尚道家武学修习的门派皆以逍遥派为尊,其中不乏些在历史中成名甚久的门派,如昆仑派、苍山派等。  不过江湖自古便是最为神奇的地方,不乏奇人异事,天下武学千奇百态,亦不能只观佛道二家。  可眼下至真所学的的的确确是师祖枯嗔禅师亲手授予的少林秘典,怎的修习方式却和那道家聚神敛气如此相似。  如果让外人看到至真此时的样子,定会大声惊讶,这不就是道家修行时的起手势吗。  至真从小未接触过任何武学,就连呼吸的窍门都是经历了多年的折磨才自己领悟出来的,又怎知自己修炼的是甚玩意儿。  此时敛气呼吸之时还要手脚配合,施展古怪的姿势,还真是有些少林寺外家功夫的样子。  第二页第一个姿势完成的很顺畅,并没有出现气息紊乱的情况,这让至真更加坚定自己寻找的呼吸窍门是对的,他准备开始下一个动作,能否印证心中所想,便要看接下来的情况。  这时,身体突然冒出一股金色的光芒,这种光芒很隐秘很微弱,就像是潜伏在筋骨内,透过皮肤显现出来般,不过屋内本就黑暗,原本不太明显的金芒也就变得清晰了,只见金芒正随着自己的呼吸不断变多,这次是从举过头顶的双手开始,慢慢向下聚拢,不一会便已游走到双肩。  好像能感受到金线的急切,催促着自己进行下一个动作。  压住一口气,左手变换动作,逐渐向下,双腿弯曲,待这口气息吐出,左手顺势点住大腿外侧,右手收回并拢向前推去,一套动作下来有如行云流水。  金线仿佛受到引导,开始迅速在身躯游走,金芒所到之处,就感觉像是被温热的阳光照耀,又有点像泡在温度适合的水中,有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说不出的畅快,让疲惫的身躯又凝聚出无穷的气力。  看不到体内的金线走向,却能隐隐看到散在体外的金芒,每次金芒的律动就像是在诉说喜悦般,修习这么多年小黄本,可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不过在他心脉方寸之地,却几乎没有金芒的存在,至真似有所悟,估计是之前出现的那股无色气息所致。  刚想到那股无色气息,心脉处便一震颤动,紧接着脑海中突然又闪现出龙爪擒拿密要的图案,空灵的状态瞬间被涌进的密要图案破坏,原本调整完美的气息一下子被搅得乱七八糟。  “糟了,打坐切记思想驳杂,这是师祖再三告诫。”至真满脸惊惧,要是气息被反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在此刻,原本欢快游荡的金线又突然暴躁起来。  
    程铁心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端坐在蒲团上的身影,眼睛霎时布满了泪水。  “师父,都怪弟子害的您内力尽失,弟子恒志罪该万死。”  程铁心这些年一直被仇恨蒙蔽,自十年前那晚与枯嗔禅师相见后,便再无音讯,如今得知师父现状皆因他而起,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枯嗔禅师开口道:“你师兄都跟你说了?”,说话声苍老无比,无甚气力。  “师父,您明知要救治小石头只能尽毁修为,为什么还要答应孽徒,如果孽徒早知如此,宁可带小石头阴曹地府相会大哥,也不踏进少林寺半步。”程铁心颤声道。  枯嗔禅师从蒲团起身,缓慢走下堂,只见他满脸遍布皱纹,观其面相,正有如佛家宝相庄严的神色,给人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不过身形有些消瘦,被袈裟裹着略显单薄,好在步履还算沉稳。  枯嗔走到程铁心身旁,伸出枯瘦的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现在枯嗔一身修为尽失,充其量也只是个平常的老人,又怎能提起他这么个中年壮汉。  程铁心看着有如皮包骨般的双手搭着他的衣襟,神色更加悲戚,遂顺着师父的意起了身。  抬头望着眼前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年前,师父正值天命中期,一身佛法武学医术造诣高深,深受武林人士尊敬。在他眼中,师父就像一座山峰,从来不会有垮掉的时候,虽然他叛离少林,可在他心中最崇敬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他的师父。  可如今十年过去,师父却已显垂暮之状,再不复当年神采,怪不得师兄说师父时日不多了。想到此处,程铁心又是一番心痛,如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念,怎会连累师父有如此境地,又怎会使得达摩堂败落如斯。  看着眼前之人,枯嗔禅师却现出了慈祥的神态。  达摩堂首座之下二代弟子只有恒色、恒志二人。这师兄弟二人皆是孤儿,从小在少林寺被枯嗔禅师抚养长大,三人关系胜似父子,恒色与恒志更得枯嗔悉心传授毕生武学,得以让他二人行走江湖,闻名于世。  就算最后闹得个一废一叛,在枯嗔心中他们依然是这世上的至亲。  枯嗔禅师道:“为师当年未能解决你师兄与遮施主的仇怨,导致你叛离少林,更让遮施主伉俪不得救而身死,这一切因果皆因为师所至,又怎与你有关。”  “师父,这不是您的错,都怪弟子当年气盛,未能从中周旋。”程铁心回道。  枯嗔摇摇头:“如果这因果不出自为师,那为师又怎会与小石头结缘呢。”说到此处,他脑海中突然显现出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那个孩子从小经历非人般痛苦的折磨,都能坚强的忍住,这份韧性非常人所能及。接着道:“小石头的心性非凡,相较之遮施主不低反高,将来定会有一番机遇。”  没想到师父竟然对那孩子有如此高的评价,“师父,不知我能否看一眼那个孩子?”  “该看到时自然能够看到,现在还不是时候。”枯嗔禅师道。  程铁心自知那孩子能够保命不容易,多亏师父倾尽全力医治,加上有少林寺庇护,要不然稍微走漏风声,这孩子就将招来杀身之祸。  十年前师父立下院规,不再传授少林武学,其中便应该有隐藏小石头身份的目的。  程铁心当年甘愿为大哥自断臂膀叛离少林,就可看出他是一个果断的男子,心中想过这番利弊后,便打消了看那个孩子的念头。  此时外面有鸟兽鸣叫,转眼天就要亮了,程铁心自感不能多待,遂跪地向师父行一大礼,沉声道:“师父,徒儿这就要走了,还请师父保重身体。”  枯嗔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人之一生,生死轮回自有天数,又岂是人所能掌控的。恒志,为师能看出你心中依然充斥着杂念,当年遮施主身死的确蹊跷,为师也知无法劝阻你任何,能够用小石头的性命牵绊你留在少林寺十年已是不易,可你要知道,现在你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遮施主的血脉。小石头一天不成人,你便有责任在此地守护,切记为师的话,莫要做冲动的傻事。”  听罢此话,跪在地上的程铁心双眼泛红,师父为他不惜毁掉自身修习,事已至此还牵挂着自己,这份师徒恩情怕是今生难以报答了。  程铁心双手扶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之言,徒儿自当铭记于心,要报仇,也要等到小石头能够成人。”  说罢,霍然起身,转身踏出房门。  枯嗔禅师站立在堂内,望着那青色背影渐渐消失,一声叹息。  ..........  少林寺苦修佛学,不论春夏秋冬,卯时鸣钟响起,寺内五大院众位僧人齐聚大雄宝殿前,诵念金刚经。  今年秋季常发生涝灾,大雨频繁,晨念仪式时常不能举行,是以主持方丈枯荣禅师发布禅令,暂时取消了殿外诵经的仪式,令本寺僧人与各堂院诵念经书。  昨日夜半本来已乌云密布,谁想到今日依然滴雨没下,看来涝灾也能有些缓解了。  至真早在寅时钟声响起没多久便醒了,不知为何,昨日明明折腾一天,可仅仅只睡一个时辰多便再也难以入睡,精神还特别的好,真是怪了事了,往日这点时间根本不够睡的。  因寺中规定,每日只能一餐,所以早上这顿饭就相当于免了。  至真穿好鞋袜,将打着补丁的僧袍套在身上,打开了房门。  此时天还趁早,红彤彤的太阳隐藏在云海中还未升起,秋日早晨凉爽的空气沁入心脾,至真走到前院的水井旁,提上一桶凉爽的井水,盛半瓢井水咕咚咕咚便喝了下去,清凉的井水顺着喉咙进入身体,好不凉快,接着撑开双臂伸了个好大的懒腰,今天是个好天气,正适合上山采药,他想到。  扑通一声,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至真赶忙回头张望,这一看可是愣住了。  只见至元不知怎的,摔了个大马趴,半截身子还露在至真禅室门槛外面。  
    望着师弟的身影,至真摇头苦笑,他可是比谁都了解至元,师弟打小就是这迷迷糊糊的个性,真是拿他没办法,撂下手中的木瓢向师弟跑去。  “呜呜呜.....”至元也不知道磕哪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直叫。至真走过去,瞅着师弟趴在地上,双眼还正迷糊着呢,场面不知多滑稽,赶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原来至元昨日早早便睡下了,这一下可好,直接睡到天亮,然后不知怎的睡梦中着了梦魇,醒来之后迷迷糊糊的便要去师兄的房间。  “至元,至元,至元你醒醒,”至真扶着师弟,伸手拍了拍他脸颊,想要把他叫醒。  至元瞬间打了个激灵,嘴中还不停地嗷嗷叫着:“师哥,师哥你别死,你别死啊啊。”  至真甚是无语,我怎么会死啊,不是好好在这站着呢吗。  叫喊了半天,这才睁开双眼,一看师兄就站在眼前,哭喊道:“师哥,这是哪,是不是阴曹地府?”  看来师弟这是做噩梦了,至真拍了拍至元头,笑道:“快点醒醒吧,咱们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有阴曹地府,你定是做噩梦了吧?”  这么一拍,还真把至元得魂儿喊了回来,他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道:“师哥,我昨夜做梦一群贼人将少林寺灭了,满地都是尸体,死相各种各样的,最后整个少林寺就剩我和师哥你了。”  “臭小子,也不知你天天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尽做这些没头没脑的梦。”  至元从小便有做恶梦的习惯,经常会被梦魇吓醒,之后便会做些让人无语的事情,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挠挠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师哥,你身体怎么样了?老毛病好些了吗?”  至元才想起来昨日师兄黑气旧病发作,赶忙开口询问。  至真道:“昨日打坐修炼完便已无碍。”  “呼.....”  至元低着头小声道:“师兄,都怪我昨天把你气到,要不然也不会突然发病。”  至真深知自己身体的毛病,那黑气来去狡猾的很,如若心神失守,情绪稍有波动,黑气便会趁虚而入,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和师弟说的。  为了让师弟不再心存愧疚。至真说道:“师弟勿要多想,当时我已察觉黑气即将发作,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真的?”  “恩,”他点点头。  “啊,那太好了,我还一直心里自责呢。”  刚才还聋拉着小脸的至元马上又高兴起来。  “不过,”至真一脸认真的望着师弟,道:“你可一定要记住昨日师哥对你说过的话,不要再与罗汉堂那些弟子来往。听到没有?”  “哦,听到了,”至元应道。  看着日头马上要升起,正是进山的好时候。  “师弟,快些洗漱,咱们准备进山吧。”  每日在这寺院中可是闷得紧,至元巴不得上山去放松放松。  “知道啦,师哥,”小至元赶忙去水井旁洗脸,至真转身去禅室西侧取将要带的工具。  ..........  嵩山不愧为天下五岳之一,仅仅群脉之一的少室山亦连绵数百里,山脉连绵数千年沉积的原始山林,纵然走个几天几夜也是看不到尽头的。  正因山中天然的环境,才孕育出了世人罕见的奇珍异兽,这里便是大自然赐予人类最好的原始资源。  想要得到那些罕见珍贵的草药必须要深入山林,其中不乏一些奇珍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就像先前至元挖到的那株灵芝,便在峭壁上发现。不过深入大山也会加大碰到凶猛野兽的几率,一旦碰到它们,就算有一身武艺也难以抵挡。  幸好至真和至元已有多年进山的经验,哪里安全哪里会有野兽出没,凭借经验也能轻松应对。  需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至真望了望初生的日头,又回屋拿出了两件蓑衣放在了竹篓中。  这些日子连天大雨,还是提早做准备的好。  时近秋日,山上草木大多凋零,却也正是菌类草药的采集时间,这个时节更容易采集到珍贵的草药。至真让师弟多背了个竹篓,准备采摘些菌菇,拿回来晒干也是美味。  恒色僧人此时正在达摩堂前院佛堂打坐诵经,师兄弟二人前去与师尊打个照面,便出了寺门。  相对于达摩堂的冷清和首座禅院的肃清,少林寺靠近山门的三个寺院很是热闹,清早各寺院都已经完成早读的任务,准备集合前往广场修习武艺,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满是各式衣着的僧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少林寺为了区分几大寺院弟子,在僧袍的颜色上都做了些改变。  比如至真他们所穿的灰色僧袍,首座禅院所穿着的褐色僧袍,罗汉堂所穿的蓝色僧袍等等。  这道路上人数最多的便是身着蓝色僧袍的弟子,自达摩堂封武之后,罗汉堂依托着外出采办的便利大量招收弟子,发展迅速已成为少林寺外三堂之首。  一众弟子要前往大雄宝殿的广场,正好与准备顺路而下的至真和至元碰面。  虽说这一年被饥荒闹得少林寺也捉襟见肘,不过在僧袍的配备上,还是表现出了天下正宗的体面,各堂弟子的衣着都比较新。  不过相比较至真和至元可真是寒碜,至真的灰色僧袍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补丁,看起来像披个破麻袋。至元更是,小小的身体却穿个特大号的僧袍,为了防止走路碍事,还把衣襟在了腰带上,俩人身上都背着个大竹篓,怎么看怎么狼狈。  这一照面,很多少林弟子都表现出了不屑的面孔,其中大多数都是罗汉堂的新晋弟子,墙倒众人推,当年达摩堂风光无限,其余各堂被压了很久,如今看达摩堂破败如此,不乏些幸灾乐祸的人,而这些新晋弟子经过师长,师兄的告诫,更是对曾经声名显赫的达摩堂嗤之以鼻。  “哎呦,穿这身破衣裳出山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少林寺出要饭的叫花子呢!”  “可不,真给咱们少林寺丢脸。”  声音是从正面走过来的几个罗汉堂弟子那边传出来的。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出了嘲笑声。  至元耳尖,听出了是谁开的口,手指着那几个人尖声道:“至果,别以为你躲在人群里起哄我就听不出你声音!”  
    至真原本想带着师弟从侧面过去,避免与大部队正面碰上。  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难免与少林寺其他弟子接触,也经常会受到一些奚落和欺负,不过他性格比较沉闷,遇到些不如意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也从未跟师傅师祖提起过。  这些日子下大雨,广场演武经常性的取消,所以他也就忘了此时下山会正好与其他堂弟子相碰,刚才隐约看到大部队人群还叮嘱至元,遇到其他堂的弟子尽量避免发生口角,可他实在是低估了他这个活宝师弟的脾气,前脚刚嘱咐完,这会儿完全抛到脑后。  他听到那几个罗汉堂弟子挑衅的话,要拽住身边的至元,这可好,师弟那大嗓门便已经开腔了。  至元尖厉的嗓音传出老远,弄的其他寺院的弟子纷纷侧目,有些比较好事的开始往这边望去。  至真不想惹出事端,拽着师弟就要走。  他们想走,可有人不想让他们走!  刚才至元指着的那几个身着蓝色僧袍的弟子快步走了过来,这几人由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和尚领头,呈一字型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怎么,怕了?要跑?”领头的少年和尚斜着眼看着至真二人,开口道。  “达摩堂出了名的缩头乌龟,师兄,咱们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旁边一个瘦竹竿般的小和尚应道。  “我明明听到就是你的声音,敢说就敢当,我才不怕你们!”至元挣脱师兄拉着他的手,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哎呦,这不是被我们揍的屁滚尿流的小至元吗,”至果哈哈笑道:“小鬼,被我们揍得跪地求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如此硬气的说话。”说着还冲至元扬了扬拳头。  至元活泼好动,与罗汉堂的弟子至明关系比较好,经常给他干些跑腿的活儿,可至明的师父恒惠与至果的师父恒礼因经常争夺出山采办的肥差,所以下面的三代弟子也经常起纷争。  估计是至元与至明走得太近,被至果抓住机会收拾了一番。  至元小脸气的通红:“至果,你也就是欺软怕硬的能耐,至明师兄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嚣张!”  至明的武艺在三代弟子中名列前茅,寺中很多三代弟子都以他为榜样,就连至果也不敢正面和至明作对。  至元这话可是激起了至果的自尊。  “小至元,休要拿至明来压我,今天老子就看他不在,准备再教训教训你。”至果向着靠拢的众人道:“达摩寺院药堂前些日子采到一株百年灵芝,被这个小鬼拿去跟至明换了两块豆沙糕,而那灵药被至明拿去山下当掉,所换得钱财都占位己以。说着还指着至真二人,“你们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应该送到戒律堂接受惩罚!”  前些日子至明得到灵芝后便被委派出山采办,看来这事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说是这株灵芝是从达摩堂药房小和尚至元手中用两块豆沙糕换来的。  至果也不傻,今天这地方可不是拳打脚踢的场所,那么多人看着呢,不过前两天刚得到的消息倒是能用上一用,这件事拿来做文章可以好好整治整治恒惠那边嚣张的气焰。不过这灵药是否真的被拿去下山当卖,谁在乎呢,就算至明在,也只能是吃哑巴亏。  此话一出,至真听了甚是惊讶,没想到那小小的一株灵芝居然有百年的道行,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一株灵芝就换了两个豆沙糕,这种事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这珍贵的草药如果换做粮食,怎么的也够一堂弟子数月温饱了。  这会儿众人看他们二人的眼光都带着鄙夷,甚至有些人还应和着要将他们二人带去戒律堂。  至元虽小但也懂得廉耻,被这么多人毒辣的眼光望着,早就失去往日犀利的性情,紧抿着小嘴,眼圈里泛着泪珠,却强忍着不让它掉落下来。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至真站了出来。  他一把扯过师弟,往前一步挡住他的身躯,抬起头对上至果等人咄咄的目光,眼中丝毫没有胆怯,有的只是一丝丝冷意。  往日有甚不如意,忍忍也就过去了,可今天这帮人摆明了就是要他们师兄弟二人难堪,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先是侮辱达摩堂,接着揭至元伤疤,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  “哎呦,缩头乌龟都开始深处脑袋瓜子了,今天可真是有意思。”  至果双手环抱胸前,对上至真的目光,嘿嘿道:“怎么,缩头乌龟要给你师弟出头?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熊样先。”  “至果,你不要欺人太甚!”  至真一脸冷色,沉声道。  “哈哈哈哈,”至果不屑的回头望望身边的众人,接着道:  “你们达摩堂个个废物,这都是少林寺众所周知的事实,就不需要你师兄我来提点你了吧?”  他身边的罗汉堂弟子至觉道:“可不,老的老的废物,小的小的废物,还敢位列少林五大寺院之一,赶快除名算了。”  “嘿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看这万年乌龟还有伸头的一天呢。”又一个罗汉堂弟子说道。  “哦对,看来还不能小看了这群废物。”  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断的调侃,字字刺进至真的心,也让走过来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至真攥着竹篓带子的左手微微颤动,已经清晰可见手背上面暴露的青筋,此时他瘦弱的脸庞就像结成冰霜般冷冽。  他越是这样,至果等人便越是挑衅,他们巴不得至真先动手,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他们,而不是把事情闹大送到戒律堂,戒律寺院还是少去的好,去多了会被折寿的。  至真右手拉着至元,冰冷的气息亦传递到了师弟的身体,至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师兄此刻是多么的愤怒。  如果再有那么一点控制不住,他就会暴起,就算没有武功,就算明知抵挡不过,他都想去证明自己和师弟的价值。  可正当他将要失去理智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师祖经常说的那句话,世间诸灾害,怖畏及众生,悉由我执生,留彼何所为?  对啊,能人说不能忍,这不是师祖一直教导的吗,这么多年受到那么多的冷眼,不也都忍过来你了么。想到此处,至真心中无处发泄的苦闷一下子仿佛寻找到的宣泄口。  
    至真冰冷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抓着师弟的手也逐渐回暖。  他不再看眼前这些人咄咄的神色,低头对身后的至元道:“师弟,我们走,”拉着他就要从旁边绕过去。  至果把手一横:“想走,没那么容易。”  至真低着头,拉着师弟又绕到了另一边,可依然有好几个罗汉堂的弟子挡住了去路。  至元拽了拽他的手,道:“师兄......”  他叹了口气,难道这帮人非要让他们师兄弟难堪。  正待众人僵持至此。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广场集合,一个个的都想进戒律堂吃棍子吗!”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是至玄二师兄,我们怎么办?”  站在至果身旁的瘦杆小和尚轻声道。  “慌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事!”至果一脸不屑,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身子已经悄悄开始往旁边蹭。  远处的人群很自然的让出了个能够行人的通道,刚才这边还围得水泄不通,这会儿已经有散场的趋势了。  这个至玄是谁?怎的凭借一声呼喊便有如此大的能力。  听到刚才传过来的声音,至真深嘘了口气,看来这场闹剧总算能够收场了。  原来至玄便是戒律堂三代大弟子,也是少林寺三代弟子中的二师兄,下届少林寺行走的人选。  少林寺辈分有大寺小院的区分,小院指的便是在所述堂院的辈分,同一代弟子中按照进寺的时间排列,因为少林寺五大寺院虽各有首座管理,不过也都属于少林寺的范畴,所以在大寺中,也需要按照进寺出家的时间早晚来排列师兄弟的名分。  就像至玄,在戒律堂是大弟子的身份,在大寺却屈居二弟子的称号,因为禅宗院的至栾是三代弟子中进寺出家最久的。  所以其他寺院的弟子见到至玄,多尊称其为二师兄。  其实要真的论进寺时间辈分,至真可是不低,估计罗汉堂新晋招收的弟子都得尊称他一声师兄,不过达摩堂这些年是出了名的败落,人家肯定是不屑说的了。  几个身着戒律堂黑色僧服的年轻和尚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那位身材魁梧,面容冷漠的青年和尚便是至玄。  要说起这个至玄还真是少林寺近些年来大力扶持的武学奇才,年仅二十岁便已深得戒律堂武艺真传,五年前的少林寺摩柯大会上技压各堂弟子,如若不是大师兄至栾施展燃木掌法胜过他半招,一年前代表少林寺行走天下的估计已经另有其人了。  这两年戒律堂首座枯贪禅师时常闭关,法堂的诸多事宜都交付给了他的大弟子恒决,而至玄又是恒决最为倚重的弟子,所以近二年以来,少林寺很多处置惩罚弟子的事宜都是至玄在组织。  怪不得刚才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一听到至玄的声音立马变了样。  至果嘴上硬气,可真正见到至玄,腿脚也开始发虚,这几个罗汉堂的弟子也纷纷让开了道。  至玄一马当先走到至果和至真等人眼前,微微扫了眼周围的场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达摩堂早不复当年气势,寺院内三代弟子也仅仅只剩下至真和至元二人,被其他各堂的弟子欺负那是常有的事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说至玄心中有数,不过当面直接指责一方也是不公允的判断。  “他们先开口挑衅,说我们达摩堂是要饭的,给少林寺丢脸,还不让我们下山。”躲在师兄身后的至元开口道。  “哦?”至玄转头望向那几位罗汉堂的弟子。  至果嘿嘿道:“二师兄,不要听至元师弟开玩笑,我们怎么会叫自己的师兄弟是叫花子呢?那不是里外不分吗,”说着还左右瞅瞅,“你们说,是不是?”  “对,可不咋的”  “是啊,我们是准备要去广场,怎么会阻拦他们呢。”  “没错,我们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至元师弟听错了。”  这几个罗汉堂弟子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虽说刚才有很多人听到那句话,可现在谁又能替这师兄弟二人出头。  至元一看那些人的嘴脸,小脸气的通红。  “至真师弟,你怎不说话?”至玄又望向师兄弟二人。  至真心中早已明白,就算真的让至果他们承认是先开口挑衅又怎么样,这一次至玄及时赶到,那以后呢,只要一碰面不还是会发生类似的情况,更何况如果把至元用百年灵芝换两个豆沙糕的事情让法堂知晓,在这缺粮的节骨眼上,师弟不知道将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想到此处,他开口道:“二师兄,刚才是我师弟误听了话,这一切都是误会,罗汉堂的几位师兄也并无故意阻拦。”  “师哥”至元在后面一个劲的拽他的僧袍。  至真的行为让其他弟子很不理解,甚至有些人觉得他惧怕罗汉堂,害怕以后这几个人再找他们麻烦,因为大家都知道,至玄负责法堂事宜后一向都是秉公执法,如果他现在指正至果等人,那这几个罗汉堂的弟子肯定会被带倒法堂接受惩戒,很多人心中已经也都给至真扣上了定缩头乌龟的帽子。  至玄听到这些话也很诧异,刚才在远处他已经隐约听到这边争执的声响了,没想到至真并没有向他告状,而是打算息事宁人,但这种行为在他的眼中可不仅仅只是逃避和懦弱那么简单,能人所不能忍,眼光独到深远,能够在年仅十岁时便有如此心性,他本人也是自愧不如。  这样坚韧的性格最适合修习武艺,不过一想到达摩堂的封武令,至玄也是微微摇头。  至果他们几个也没想到至真居然会为他们开脱,赶忙接下话茬。  “至真师弟说得对,我们真的是要着急前往大雄宝殿,二师兄,那此地无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至果说完一挥手,带着身后的罗汉堂弟子走了。  左边站着个法堂弟子,沉声道:“大师兄.....”  至玄摇了摇头,任至果等人离去。  
    至果等人走了以后,这青石板路上的三代弟子也逐渐向着人流涌去,不再关注至真师兄弟二人。  “二师兄,我们还要上山采药,也先告辞了。”  至真拉着师弟,向至玄等人作揖,转身下山而去。  .....................  几位法堂的黑衣弟子站在青石板路上,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个瘦弱身影,站在至玄左侧的戒律堂弟子至峥开口道:“真没想到,十多年前声势震天的少林达摩堂居然败落如斯,两个三代弟子被欺负到头上还不敢回驳,哎。”  “可不,当年达摩堂首座枯嗔师叔祖江湖天梯榜排行第一,座下弟子双僧,恒色、恒志更是位列地彻榜席位,那可是咱们少林寺的榜样啊,如今呢。”另一位法堂弟子感慨道。  听到身后的话,至玄冷漠的脸上不由得浮出一抹松动,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些往事。  至峥道:“师兄,我们刚才明明听到罗汉堂的弟子有意刁难,为什么不惩治他们。”  站在最前方的至玄摇了摇头,道:“就算抓他们回法堂又能如何,罗汉堂也肯定会以新晋弟子不动规矩为由庇护,到头来受委屈的还是那两个孩子罢了。”  “哼,罗汉堂这几年真是涨了本事,仗着外出采办扩大声势,不管品格好坏的人统统拢进咱少林寺,人品败坏之人怎能学好佛法。”  “算了,我们法堂只负责戒律奖惩,这招收弟子事宜还是有方丈主持来决定吧,不是我们能够品头论足的,至玄说罢,率先转头,“我们走。”  “至峥”  “大师兄有何吩咐?”  “多留意至真和至元师弟,遇到什么事多帮着解围。”  “是,师兄。”  .............  青石板路的尽头便是少林寺负责防护事宜的寺院,伏虎堂。  至真与至元走到伏虎堂前,绕过了伏虎堂宽厚的墙院,从这里的小路上山,此处是他和至元曾经发现的捷径,不过一般都等寺中弟子集合时才能从这里走,避免与其他堂弟子发现。因为不同寺院的弟子来往需要很严格的规定,如果违反规矩就会被送到法堂惩戒,所以人多的时候他们是绝不会从这里走得。  贴着伏虎堂墙院的角落前行,走到一处少林寺外墙的地方会有个被树枝掩盖的残破墙面,这上面的石砖是可以轻易取下来的,至真与师弟走到跟前,准备开始取下墙砖从这里出少林寺。  “师弟,帮我把风,咱们从这里走就不会再遇到前院罗汉堂的弟子了。”  话说完,却没见至元动弹。  至真站起身,望着师弟道:“怎么了?”  至元低着头,看不清脸色,道:“师兄,刚才明明是至果他们不对,为什么你当着二师兄的面说谎。”  “我明明听见就是他们说咱们是叫花子,说你是缩头乌龟,为什么你不告诉二师兄,让法堂的人去教训他们!”  至元越说越激动,他抬起头望着至真,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泣声道:“师哥,你是不是害怕他们!”  至真听罢师弟的话,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肩膀,道:“师弟,师哥没有说实话并不是因为害怕,其实是为了你!”  “为了我?”至元一脸不信。  “恩,”至真点点头。  “你我师兄弟二人又不是第一次受到他们的欺负,师哥怎么会害怕他们。只不过因为至果他们知晓你用灵芝换豆沙糕的事,虽说那灵芝是你所得,理应让你支配,可现在寺中正紧缺钱财粮食,不想把事情闹到法堂去,弄的师弟你也要被牵连受罚。”  至元虽小,不过经常与罗汉堂的大弟子至明屁后私混,也隐约明白其中的些道道。他也知道,在罗汉堂,至明和至果他们是不对付的。  他才明白过来,师哥不是害怕那些人才撒谎,真的是为了他。  想到此处,他更忍不住流眼泪了,不过这次不是委屈,而是愧疚,没想到师兄处处为了自己忍让,自己还错怪他。  “师哥,是我错怪你了。”  至真抬手摸了摸师弟的小光头,笑道:“师弟,你说师哥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像个缩头乌龟?”  至元仰起头道:“不像,师哥处处为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天策山几秒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