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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奶是警察》
精精精!!!!不看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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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奶是警察》
精精精!!!!不看完后悔
内容简介 ]
  问世间钱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多情自有多情苦,无情亦有无情恼,更哪堪钱打风
吹去,独立潮头,爱我爱,不忌世人白眼恨,不教红颜心伤却,好男儿,志四方,滚滚浊世
心自安,浪打磐石坚不动,维系我情不愧天。
  睁开眼努力地看着床对面的钟,终于看清了,已是十点。睡懒觉的感觉就是好,这已是
我三年来的习惯了,虽然直接的后果是导致我微微的发福,但已积习难改。
  拉开窗帘,强烈的光线立时射了进来,眼睛感觉着这瞬间的不适,却很舒服。慢吞吞地
穿好衣裤,按班就步地重复着每天要做的事,清空体内垃圾,再搞好头部卫生,把用剩的水
用来冲了马桶,响应“节约用水,利国利民”的号召,更何况现在的自来水比以前贵多了。
  “老公电话,老公电话……”刚下载的手机铃声暧昧地响起,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公
司里打来的,接了电话,说有客户找我。
  十分钟后我已驾车到公司,电梯我是不等的,我们公司的电梯特慢。从楼梯快步跑到四
楼的办公室,只花了二十五秒钟,看来当年在学校为能早点排队买菜而练就的百米速跑至今
还没有荒废,尽管有些气喘。十分轻松地就把客户给打发走了,心情不觉一阵的轻松,今天
上午的班看来已上得差不多,等下又可以溜了。
  我在本市的一家商业保险公司上班,是客户服务部的,主要的工作就是解决一些纠纷与
投诉问题,客户不满意时,我们这些调解专家就要随时上阵。刚到公司做的第一年还好,勤
勤恳恳,脚踏实地,做事认真,但从第二年起就逐渐变成老油条了,做事开始吊尔郎当,能
拖就拖,幸好还未出过差错,在我眼中,这哄人的工作很适合我。
  这个工作我已干了五年了,工资是低了点,月薪才两千元,已跟不上这个城市的生活水
平,但我算了一下,性价比却是极高的,一年上班的时间计算下来,平均只有两个小时一
天,还不包括双休节假日。对我来说,这工作虽然没什么钱途,但好歹也是一份工作,更何
况这工作自由,可以每天跑这跑那的,消磨我无聊的时光。所以对这份工作我虽然不在乎,
但多少还是有点珍惜的。
  公司在市级公司中,凭仗着Y市得天独厚的商业优势,业绩一直保持着全省第一,当
然,这也是我们这些员工辛苦卖命的结果。
  我懒洋洋地躺在办公椅上,百无聊赖地对边上的小鲍说道:“兄弟,今天午饭上哪解决
  小鲍整理着手中刚发下的新条款,想了一会儿才道:“还是到商贸区的红高粱吧,那里
新来的几个小娘都还有点味,我要再去欣赏一下如何?”
  我坏笑道:“要不要在她们当中找个老婆,你这老光棍还想光到几时,你也不向我学习
学习,我女儿都五岁了,你要是在我那年龄结了,小孩已经可以上二年级了,你想想你那未
出生的孩子,多可怜,你还是快点给他找个妈吧。”
  小鲍放下手中的活叹了口气:“终于好了,这鬼条款,刚熟悉了又给换了,真不知上面
那些坐办公室的是不是没事干,整天就给下面找事做。走吧,我们的客户要等急了。”我们
上班时间溜出去时都是这么说的。
  我从裤袋中摸出车钥匙扔给了他,小鲍高兴地一把接过,两人一起下了楼。营销部的刘
天已在下面等了,我很佩服这小子,他的鼻子很灵,不知为什么,他每回都能逮到我们。
  小鲍看着我那辆黑奥迪脏兮兮的车身,笑骂道:“又一个星期没洗了吧,这么懒,洗车
场在公司边上也不去洗,怪不得你老婆不高兴和你呆一起。”
  我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对小鲍道:“我这可是为国家做贡献,国家一直提倡节约
用水,何况现在用水这么紧张,我们不能浪费宝贵的水资源,你们说对不对?”
  刘天坐在后排,凑了过来:“对,老张这是为国家做贡献,不过人生几何,把嫂夫人也
搭进去也太不值了。”
  我横了刘天一眼,得意道:“为了祖国的未来,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小鲍一边开车一边说:“真是想不通,你老婆嫁了你这地主,还教什么书,她怎么就这
么放心你,不好好看着你,不怕你花心啊?”
  我把坐椅调到了最适合我的位置,得意地笑着:“这就要看我张某人的手段了,你们可
要好好学学,以后可用得上的。”
  刘天哂道:“得了吧,你那一套,我在小丽那试了好几次了,怎么用都不灵光。”
  我凝重地一本正经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天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和小鲍同时笑起:“那是你笨。”
  刘天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红高粱的布置每天都是这样红红火火,喜气洋洋,每天好象都在过年似的。我们在大堂
拐角处的老地方坐下。来得早时,我们都坐这张台,因为这里可以看到进进出出的每一个
人,而别人却不大会注意到这儿,当然坐这里最大的原因是为了看美女的需要。最著名的老
人家孔老二曾说过,食色,性也,我认为他老人家的总结对极了,精僻极了,吃东西和看美
色实在是不能分开的。
  一个穿着火红工作服的服务员妹妹热情地端着两碟小菜风风火火地过了来,小鲍盯着她
放肆地看着,那服务员妹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避过小鲍,把菜单递给了看上去老成持重的
我。刘天见小鲍那模样,用筷子在他头上打了一下,迫使他将目光收回,戏谑道:“小鲍,
别把眼睛给看花了,现在戴老花镜还太早了点。”
  小鲍定了定神,对服务员妹妹说:“有什么新菜啊?”
  那服务员妹妹显然是刚来的,生涩回答道:“请等一下,我去问一下。”
  小鲍看着她的背影:“身材倒是挺好的,可惜模样只是一般啦。”
  刘天又在他头上打了一下,骂道:“一般,一般也看这么久,没品位。今天你要陪我喝
酒,不然你休想我家小丽给你介绍女朋友?”
  “你家小丽,我笑死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反悔。”小鲍十分愉快地给刘天泼着冷水。
  “唉,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恶毒呢,自己没有的但愿全天下人都没有,亏我还当你是朋
友呢,真是遇人不淑啊。”刘天在发着感慨。
  我笑笑,对已经回转来的服务员妹妹道:“妹妹,来半斤高粱烧,一瓶大可乐。”说完
将打勾好的菜单递给了她。
  菜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员妹妹为我们倒上了酒水,刘天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高粱烧,看
他那样子真是爽到天了,真搞不明白,酒真的有这么好喝吗?在保险公司的五年来,我是久
经战阵的,酒没少喝,却从未认为酒好喝过,不就是含有酒精的水吗,眼一闭,把酒倒入喉
咙灌下肚就完事了。多年下来,我酒量是越来越好,已很少喝醉,只是越来越讨厌酒了,酒
真的不是好东西。
  喝了一口可乐,还是这玩意容易入口,虽然有垃圾饮料之称。
  大堂内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我瞟了瞟那弹钢琴的妹妹,虽然不能算是美女,但她的穿着
打扮给人以一种很清纯的感觉,大概是本市音乐学院的学生吧。
  小鲍的眼睛不时地瞟向那弹钢琴的妹妹,好象对她很有意思样子,我开心地吃着烤猪
蹄,不去打扰他,让他过过干瘾也好,可怜人啊,三十好几的,老大男了。
  刘天则边喝着酒边发着牢骚,都是些关于公司内部斗争的事情。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无
所谓了,我的职业好歹是个寓公,在保险公司做事只能算是第二职业吧,所以对公司这些勾
心斗角的事只要不影响到我的利益,一般都置身事外,与我不相干,但世上存在的象我这样
的人毕竟只是一小撮,在求名求利的利益心驱驶下,人们理所当然地要选择斗争,谁让我们
现在这时代是竞争的时代呢。
  吃饱喝足,我们起身向门外走去,那服务员妹妹小跑着跟了来,小鲍看着她,对我们说
道:“她是不是看上我了,老远跑来,是不是要我的名片啊?”
  我踢了他一脚,笑道:“花鬼,想得美,她是新来的,定是要叫你掏钱买单。”
  果然,那服务员妹妹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对不起,老板,不知你们谁买单?”
  我笑了笑,从口袋中摸出了我的一张签了名的名片,递给了她,道:“我买单。”
  她接过名片看了看,见我没动静,生硬地摆了个请的姿势,嘴上道:“张老板,收银台
在那边,请跟我来。”
  我们三个一动不动,她显得十分窘迫,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再僵下去,
对她道:“你将单子附上去就行了,我是这的老客了。”
  她犹不放心地看着我,幸好这时领班徐小姐走了过来,对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那服
务员妹妹道:“小杨,这位是张老板,你去收银台结账吧。”
  小杨听了徐小姐的话才疑惑地走了过去。徐小姐笑脸道:“不好意思,新来的,不认识
你们,不过下次不会了。”
  我笑了笑:“没什么,我们故意跟她开玩笑的,再见。”
  “三位慢走。”徐小姐职业化地有礼貌地跟我们道别。
  下午我与小鲍在郊区的渔记鱼塘钓鱼。我认为我是这世上最诚心的钓客,因为我钓的鱼
都是自己拿回家做鱼汤给女儿吃的,不象有些人,自誉为钓客,视钓鱼为一项乐趣,自己却
从不吃鱼,真搞不懂不吃鱼还钓什么鱼?
  后天是星期六了,每个星期与女儿相聚就这么一天多点的时间。菜市场上的鱼我从来不
放心给女儿吃,对这口自己知根知底的鱼塘的鱼才是我所中意的。
  不一会儿功夫便钓上了九条尺把长的鲫鱼,看来差不多了。我利索地收拾好渔具,走到
小鲍那边看他的战果,这小子也有七条了,还是我厉害。他见我收了,也知趣地结束了战
  回到家将鱼儿养入了客厅的玻璃大鱼缸中,自言自语地为鱼儿祝福:“可怜的鱼儿,你
们就饿上两天吧,等我女儿回来你们就可以超生了,来生你们还是做人好,可以什么东西都
吃。”想起女儿喝着鲜美鱼汤的样子,心中不觉一热。女儿生下时我并没有书上所说的那种
做父亲的感觉,随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我们之间更象是朋友。
  腰间手机响起,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刘天的,我接了起来:“哈啰,有事快讲,没
事挂机。”
  “老张,晚上去蹦迪?”刘天的声音响起。
  “不去,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断然道。
  “老张,最近兄弟口袋紧,再说今晚是我女朋友给小鲍介绍女朋友,你怎么也要赏个
脸。”刘天揣揣地说着。
  我犹豫了一阵子:“好吧,不过你去给我买两个耳塞来,我讨厌那里的声音。”
  “遵命,老大,我马上去办,白白。”刘天挂了电话。
  我无聊地打开电脑,上网看了一会儿新闻,感觉肚子有点饿,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
  关了电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不觉有点感慨,这么大的房子,大多的时间就我一
个人住,真是浪费,妻学校那边虽然有时会过去一下,解决一下生理上的需要,但我更多的
时候宁可呆在家里。
  烧了碗清汤面,只放了点盐,吃多了饭店里的菜,这东西的味儿绝对不是山珍海味所能
比拟的,闻了闻面条散发出的清香,便吃了起来。
  下楼将车发了起来,才猛然省悟不知要上哪,忙拿出手机拨刘天的号码,电话那头响起
刘天的声音:“老张,我们已经在这了,你来了吗?”
  “去你的,我怎么知道什么地方,说吧,地点?”
  刘天愣了一下,旋即醒悟:“我怎忘了,你对这条路子没兴趣,我们在新青年,就是工
行总行对面。”
  “知道了。”挂了电话,驱车过了去。
  新青年门口大得有点夸张的霓虹灯闪烁着,有些眩目,刘天在门口等着,一见到我,兴
奋叫道:“老张!”
  我微笑着走了过去:“小鲍对那妹妹可有意思?”
  刘天摇了摇头:“不知道,在这事情上,我永远看不透他,真是高深莫测。”说完从西
装口袋里拿出一副耳塞来。
  我接过来扯掉了外包装,塞进了耳朵,进入迪厅,声音还是比较糟杂,但总算还过得
  看着在五彩灯光下忘情地扭着各自不同大小屁股的红男绿女,我想我是跟不上这个时代
了,虽然我才二十七岁,但与现在的年轻人已有明显的隔阂,犹其是在玩这方面,我已经落
伍太多了。
  他们坐的台子很小,只能够坐四个人,看来我是多余的。小鲍与刘天的女朋友在吃力地
说着什么,我问刘天:“给小鲍介绍的那妹妹呢?”
  刘天张了张嘴,我一句话也听不清,我摆了摆手,示意未听清,刘天说了好几遍,我才
醒悟耳中塞着东西,忙拿下了一只耳塞,只听刘天说道:“上WC了?”
  我点了点头,对刘天说:“我到吧台那边去了,你们玩吧。”
  坐在吧台边,向服务生要了一支孔雀啤酒,慢慢地喝了起来,这里的气氛真的很不适合
我,心中不禁生起了莫名的烦燥,可能是我以前在舞厅做过两个月的音控师所致吧。
  转头朝刘天他们那边望去,被到处骚动的人群给遮住了,看不到,刚要收回视线,眼睛
却不听话地锁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她的动作干净有力,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跟着音乐的节奏尽情地摇摆着矫健的身姿,短
短的碎发象吃了摇头丸似的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到处张扬,那脸蛋,那身材,我不自觉地嘿嘿
笑着,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想不到今天还能看到一个美人儿,真是有眼福,不过等下一定要
看清楚来,到底是不是真的美人,这年头假的东西太多了。
  一曲终了,音乐打住,刚才摇头摆尾跳舞的人各自往自己的台子走去,迪厅里面立时充
满了嘈杂的人声。
  那女人朝我这边走了来,她好象真的很好看,脸色很冷,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知她笑起
来是什么模样?我对她笑了笑,她明明看见我的,却没一丁点的反应,真是没面子。
  “给我一个二锅头。”那对服务生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看来真的是个美人儿。
  二锅头?我愣了一下,天,她喝这个,她的美丽在我心中立时大打折扣,还是离这种人
远一点吧,搞不好就是个太妹。
  走到刘天那边,四个人都在,看他们样子正谈得欢,竟然没看到我站在边上。坐在左首
的妹妹我不认识,大概就是刘天女朋友小丽要介绍给小鲍的女人吧。
  我拿掉了耳塞,装作偶遇的样子大声道:“喂,弟兄们,有朋友啊,介绍介绍。”
  小鲍与刘天忙站了起来,刘天对她女朋友说道:“丽丽,给老张介绍一下你朋友。”
  丽丽与她朋友也有礼貌地站了起来,我看了看那妹妹,姿色倒还过得去,只是不知脾性
如何,未待小丽介绍,我已热情地伸出了手,对那妹妹道:“你好,刘天与小鲍都是我同
事,我叫张漠,同事都叫我老张。”
  那妹妹大方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那感觉很温软,十分舒服,只听得她软软的声音:
“你好,我叫宋菲,叫我小宋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道:“你们玩,我先走一步了,这儿真的不适合我,再见。”给小
鲍使了个眼色,往门外走去,临走不忘往吧台看上一眼,那美女还在喝酒,记得有句名言,
会喝酒的女人是个无底洞,千万不能和她拼酒。
  在门口我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小鲍跑了出来。一见我,便讪笑道:“老张,不好意
思,以后我一定要广积粮,吃光用光的思想可要不得。”
  我笑了笑:“我们兄弟还谁跟谁,有事你就说,干嘛还拐弯抹角地找刘天向我支声?”
  小鲍讪讪道:“其他事我当然会开口了,可这找女朋友的事,叫我怎么开口呢。”
  我大笑:“都吹了这么多了,还装嫩。”我拿了二十张百元币递给了他:“这次中意了
吧,以前你好象从没缺过钱的。”
  小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钱接了过去:“我一定会还你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嘛。”
  “得,”我下了决心,难得小鲍有中意的妹妹,我干脆好人做到底:“车钥匙要不
  “那就多谢了。”小鲍兴奋道。
  我将车钥匙丢给了他,叮嘱道:“我以前教过你的你可记紧了。”
  小鲍握紧了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坚定道:“不成功,便成人。”看来小鲍这次下的决
心蛮大的,以前还从没有见他有此干劲呢。
  走出喧闹的迪厅,习惯地走到了停车场,才猛地想起车钥匙已经给了小鲍了。我苦笑了
一声,暗自埋怨自己的记性,是不是脑子有点生锈了,看来年纪大了脑子是不好使了。看了
自己的车一眼,正要离开,却见一个人从迪厅方向走来,我眼睛一亮,这不正是迪厅中见到
的美女吗?
  我看着她,她现在应该是仙女,她脚踏八仙步,施展醉八仙身法朝我的车走去,她要干
  天,真是惨不忍睹,她竟然趴在我的爱车的车头上狂吐起来,我可怜的车。我忙跑了过
去,她“呓”了几声,竟已软倒在地,靠在车子的保险杠上沉沉睡去。我强忍着被酒与胃酸
等多种化合物恶熏的危险,拍了拍她的肩,没有反应,真倒霉,遇到个醉鬼,而且正与我的
爱车亲密接触着,不会喝就少喝嘛。
  算了,我就做回好事吧,她一个女孩子家,万一遇到坏人可是很危险的。我将她架了起
来,幸好,她自己身上吐的倒没多少,思想挺好的,她把自己喝的东西大部分都奉献给了我
的爱车。我取出餐巾纸帮她大致擦了擦,这时四周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人,让人想犯罪。
  我扶着她,犹豫着,是给她开个房间呢,还是带回家?
  路灯下,我盯着她美丽的面孔,在幽暗的路灯下显得有点妖,这么美的人儿,叫人不起
非份之想还真有点难,我决定给她开个房间,可是摸了摸她的口袋,只有五张百元币,没摸
出身份证来,总不能用我的身份证给她开房间吧,那要让人误会怎么办,我还不想挑起家庭
纠纷呢,还是回家吧,那儿才是我自己的地盘。
  拦了辆出租车,在车上给小鲍打了个电话,提醒他等下把车先冲洗一下再开。
  扶着捡来的美人儿往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一扔,上楼到房间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我可不
敢让她上我房间睡,万一老婆这个时候回来怎么办,我只有一张嘴,那时讲不清的。她浑然
不觉,犹自沉睡着。我端详着她美丽的面容,有一种想上她的冲动,但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
的酒味,便停止了这种念头。
  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的全是那女人的影子,想着她明天醒来会有什么反
应,几次压抑住上她的冲动,不断地告诫自己,她要是只带病的鸡怎么办,我可不愿得不偿
  迷迷糊糊地假寐了一阵子,终于有了天光,看了看钟,六点多了。走下楼,那女人已坐
在沙发上,两眼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中直发毛,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大胆?还是脑子有问
  我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醒了。”
  她点了点头:“这是你家吗?”
  “是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醉酒是很危险的,我不知道你住哪,只好先带回来了,
没吓到你吧。”我现在不充好人还什么时候充好人呢。
  “谢谢,那我走了。”看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哪有谢我的意思。
  “好吧,不过你走之前能不能把头发梳一下。”我好心地提醒她,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自
己,她这样出去给熟人看见了误会怎么办,在别人心目中我可是个好青年,虽然没有评上本
市十佳青年,但那只是说明我还年轻,要让给年纪大的,孔融四岁都学会让梨了,更何况我
这快三十的人呢。
  她用手拢了拢头发:“洗手间在哪?”
  我指了指左边的门,便顾自坐下看报纸,但哪看得进去,满脑子都是她拢头发时样子,
那样子真的很好看。
  十来分钟后,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改颓唐之色,眉间隐约还有那么的一丝威严,给
我的感觉是她绝不是鸡。
  她冲我笑了笑,我一呆,那笑绝对可以搅起我心中的火,想不到她可以这么漂亮的,那
眼神,那气质,比之那些脸上画了美丽油彩的明星们犹过之而无不及,这才是真正的天生丽
质,我昨晚怎么就没发现呢,甚至觉得她有点妖,我现在开始后悔没有上她。
  她看着我发呆的样子:“我昨晚是不是很难看?”
  我忙说:“怎么会呢,要是难看我也不会捡你回来了,要知道,象你这样醉酒,就是相
貌一般的女孩子也是很危险的,报纸上这种事情多了。”
  “那多谢了。”她望着客厅中那幅喷绘的全家福,端详了一会儿:“你的家人?”
  “是,我爸爸妈妈,老婆小孩。”我回答。
  “看来你过得挺舒服的,就你一个人住吗?”
  “你怎么象查户口啊,我不一个人可不敢把你带家里来。”
  “你昨晚把我带这儿来到底安了什么心?”她盯着我说,那眼神好似要看到我的心坎里
  我笑道:“当然不安好心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真实的女人,象你这样的人任何男
人见了都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很后悔没有上你,好了,你可以走了,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
的运气了。”我还真有点怕她的眼光。
  她吁了口气,显然已经断定我昨晚没对她做过什么,口气明显愉悦道:“谢谢,那我走
  “我送你。”
  打开了防盗铁门,又打开院子的铁门,头伸出去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时,才让她出
  她回头看了看我的房子,笑道:“你这儿独门独户的,你就是在里面杀人也没人会知
  我无奈地笑道:“被人杀也没人会知道。”
  “再见。”
  “再见。”我机械地说着。
  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拦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烧了碗清面汤,这次连盐也未放,回忆着那女人的一言一行,真好似黄粱一梦,我什么
便宜也未捞着,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没有了代步的脚,走路到公司吧。好久没这样走路了,走路的感觉真好,秋老虎过后的
早晨原来是这么冷的,以前开车上班总是没有觉得,突地,我哑然失笑,我是拖到十点以后
才上班的,哪有象今天这样早过。
  公司的电梯还没开,这是我的错,来得太早了。从楼梯跑上四楼,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
室的门,这是今年我第一次开办公室的门,真难为我了。
  百无聊赖地坐着,来这么早,都不知干什么事情好。
  许久,小鲍才进了来,一见我,张大嘴巴夸张道:“不会吧,老张,我还打算十点钟去
接你呢。”
  “算了吧。对了,那个叫宋菲的小姑娘怎么样,有没有意思啊?”
  小鲍将车钥匙还给了我,脸有点红:“我是有点意思,只是不知人家看得上我不。”
  我大笑:“你不是学了我的三种语言吗,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胡言乱语,都是无往而
不利的啊。”
  这时办公室主任王石梁走了进来,一见我们就直嚷嚷:“就你们在啊,又到捐钱的时候
了,每人两百。”
  小鲍不平道:“主任,我还未讨老婆呢,这钱捐给我还差不多,两百也太狠了吧。”
  王石梁指着捐款登记薄:“这次是市里刚成立的慈善总会搞的,我们钱总经理可是名誉
会长,做为公司员工,我们当然要多多支持才行,你们看看,部门经理都是五百以上,五百
元可是要在市报上登报表扬的,小张,我看你这么有钱,你也捐个五百吧。”
  小鲍不情愿地拿了两张百元币来,王石梁高兴地收了,看了看我:“你出多少?”
  我拿出了五张百元币,递了过去,对王石梁道:“主任,你找我一元吧,我不想登
  王石梁愕了一下:“这怎么行,我们公司多一人登报就多一分光荣。”
  我断然道:“我真的不想上报,你给我写四百九十九元,不然以后有什么捐款什么的我
一分也不来出,那时你就不要怨我啦,我也好省点钱。”
  王石梁犹豫了一下:“好吧,就依你说的。”
  待王石梁出去时,小鲍拍着我的肩:“老张,真有你的,有钱人啊。”
  我苦笑:“企业出钱,多是为了打广告,个人出钱,有些是为了入党,有些为了升职,
钱多了,思想品德自然就好了,你说钱这东西好不好?”
  小鲍点了点头:“当然好了,也只有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是无产阶级,小心什么时
候把你专政了。”
  我飞脚踢了小鲍一下,嚷道:“老子先把你镇压了。”
  正打闹着,手机响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看着眼熟,可就想不起这个电话是谁的,接
了电话有礼貌道:“你好,我是张漠。”
  “小张啊,我是社区老楼啊,我找你是关于慈善捐款的事。”是社区的楼南光主任。
  “楼主任啊,行啊,我中午就把钱送过来。”
  “不行啊,要晚上,晚上我们社区的人一起来捐,电视台也来,这样拍起来的场面热
闹,我们社区也好露脸。”
  “好吧。”我敷衍着。真烦,捐个钱也要搞这么复杂。
  “晚上七点准时来,啊。”
  “好好,一定来。”
  “什么事,看你这么烦?”小鲍问道。
  “钱,捐钱,社区的。”
  “哦。”小鲍恍然。
  晚上到社区办公楼时果然有很多人,五个捐款箱一溜地放着,楼南光满脸堆笑地与不管
认不认识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走了过去:“楼主任,没开始吗?”
  “哦,小张,你来了。电视台的人还没来,唉,现在他们的架子越来越大了,也难怪,
他们是无冕之王嘛,不迟到那才是怪事呢。”老楼发着牢骚。
  “得,楼主任,这是我的捐款,你帮我交了吧,我可没时间干耗着。”将口袋里早已准
备好的四百九十九元钱递了过去。
  楼南光数了数:“再加一元吧,五百元能上报。”
  “不加,我不想上报。”我断然道。
  “那这一元我出了,好歹你名字前面有我们社区的名字,为我们社区争光嘛。”
  “楼主任,我一不办企业,二不想入党,我真的不想上报,我真想上报也不会捐这点钱
了,你饶了我吧。”
  “好吧,你这人。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不知道,我昨天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正在海南呢,他们打算在三亚买房子,以后冬天
都在那边过了。”
  “啧啧,难得他们想得开,这次国内大概全走遍了吧?”
  “差不多了,咦,那边电视台的车来了。”
  电视台的车已停在了社区门口,下车的是一男一女,那女人正是我市电视台的新闻主
播,楼南光忙快步跑了过去。
  我则从小路快步回了家。
  打开电视,本地新闻中赫然是那女主播,正在播的新闻也正是某某某捐了多少之类,没
一点新意,前几天的一家五口被杀的灭门案怎么不播呢?一定是没破案,如果破案了一定大
  电话响起,我拿起了话筒,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是公司营销部的主训陈逸:“张哥
哥,我们后天出去旅游,数码相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我笑道:“你来借还有什么说的,你是不是现在来拿啊?”
  “晚上一个女孩子家到你那是很不安全的,你明天带来吧,谢谢。”
  “怎么谢我,总不能只谢谢两个字吧。”
  “好吧,那给你一个吻吧。”听得电话那头“啵”的一声:“收到没有?”
  “收到了,我爱你。”我调侃着。
  “我知道了,可千万别让你老婆知道。记得明天带来。”
  “好的,白白。”
  “白白。”
  挂了电话,那天被我带回家的女人又浮现在我脑海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心中一
  我没有响应国家号召,是个早婚的青年,与妻恋爱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结婚了,事后我
也觉得太快了,但当时为了某种目的我还嫌太慢。有了女儿后,我依然我行我素地过活,混
着日子。在我眼中,人生就是如此,生下来,长大,娶妻,生女,养大来,然后我就老了,
死了,去投胎。
  我记起有一首歌的名字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现在就是在孤独的状态中,我以前
怎么就没发觉呢,孤独的人真的是可耻的吗?不可能,我肯定不会说自己是可耻的,写歌的
这个人才可耻呢。
  今天是星期六了,女儿已在“我的幼儿园”全托两年了,这儿的收费在Y市是最高的,
在这里一学期,绝对抵得上普通幼儿园的五年,我虽然有点钱,但也不想这样折腾,可找遍
市区,还真找不出一家环境比这好的幼儿园来,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还是将就着吧。
  女儿一见到我,就满脸愉悦地跑了过来,一声也不哼,紧紧地抱住了我。
  “开心吗?”我关切地问道。
  “哼。”女儿点了点头。
  这时女儿班主任姚雪微笑着走了过来:“维嘉很乖的,同学们都叫她小老师了。”
  “独立能力有没有进步?”我看着眼前还有点稚气的孩子王问道。
  “象她这种表现已经很可以了,她现在不关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能帮小朋友做事
呢,是不是啊,维嘉?”
  我看了看女儿,她充满稚气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看来小孩子总是经不住表扬的。
  女儿在汽车后排抱起了玩具熊坐好,嗲声说道:“爸爸,妈妈今天回来吗?”
  “不回来,你跳舞学得怎么样了?”
  “不好玩,天天都是那么几个动作,我要学武术。”
  我从后视镜看着女儿,柔声道:“维嘉乖,你先学跳舞,你跳舞学好了,爸爸亲自教你
武术。你看看武术班的那几个小朋友,有几个学得好的,还不如你们舞蹈班的,你说是不
  “对了,”一听到赞扬女儿立时十分兴奋:“武术班打拳打得最好的是他们老师,可是
我们舞蹈班跳舞跳得最好的是我,是老师说的,她说我跳舞跳得比她还好。”
  我讶然:“就是,那你还是好好学跳舞吧,等爷爷奶奶回来,你就跳给他们看,他们一
定会表扬你的。”
  “那爷爷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我含糊道。
  我开着车,许久没有听见女儿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女儿本事好,已经抱着玩具熊
  女儿喝着香浓的鱼汤,看她那津津有味的样子,我问道:“幼儿园的饭好吃吗?”
  女儿却不理我,顾自喝着,半晌才对我说:“有的时候好吃,有的时候不好吃。”
  我关爱地看着她:“是那几个菜你不喜欢吃吧。”
  女儿狡黠地笑着:“是的,要是天天有鱼汤喝就好了。”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鱼汤天天喝也会不好喝的。”
  女儿茫然地摇了摇头:“爸爸煮的真的很好喝,不会不好喝的。”
  我微笑:“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女儿低头喝着鱼汤,再不理我,她的眼中现在只有鱼汤。女儿爱喝我做的鱼汤是我最大
  日子不觉过了一个月,我的心却一天天的空虚起来。父亲电话打来,他们果然在三亚的
海边买了一幢别墅,正在装修中,告诉了我别墅的电话号码,叫我把身份证传真过去,说要
办房产证,叮嘱我有空过去住一段时间。天下有这样的父母,我也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
福。人说富不过三代,自改革开放以来,父亲是中国最先富起来的人之一,父亲说他爷爷就
是富农,既然赶上了共产党的好政策,在他手上更是要继往开来的。可惜他养的儿子却是庸
碌之辈,能将他在各地的产业保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国人的传统观念可不是一般的强的,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我就是傻的,父母亲也会义
无反顾地罩着我一辈子的。
  无聊地拿起电话,给妻办公室挂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妻,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女儿好吗?”
  我冷笑着:“没妈的孩子会好到哪去,你辞职吧,家里又不缺你那几个钱。”
  老婆软声道:“我是对不起你和女儿,我不在家,你多担待一些,我这个班明年要高考
了,辞职的事怎么也要等我把这个班带出来再说,好不好。”
  我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再见。”挂了电话。
  对老婆,我是又恨又爱。她现在是教坛新秀,很多论文在全国性的教育刊物上发表过,
也没少获奖,是市一中重点培养的对象。市报对她的评价是:在家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在
校是个好老师。当时我看到这张报纸时,以我的好脾性,也忍不住把它撕了个粉碎。报上说
的是对极,可是她一年有几天是在家中渡过的,如果不是嫁给我这么好的人,恐怕早就离婚
  脑袋晕沉沉的,那天被我带回家的女人又出现在脑中,我有一股想见到她的强烈愿望,
但茫茫人海,到哪找去?
  手机响来,是小鲍的,传来小鲍焦急的声音:“老张,我驾照被扣了。”
  “这么不小心,怎么违章了?”
  “超速,在南城路。”
  “这么倒霉,我都从没在那看到警察过,好吧,把处罚书上的民警名字报过来。”
  “杨金木。”
  “知道了,白白。”
  我马上打了我姑父手机,他是交巡警大队的指导员,这种事当然是当仁不让地找他了。
  手机一直不通,真没面子,直接去找他了。
  打电话叫来小鲍,直奔违章处罚中心。现在开车比以前难开了,不再是罚款了事,还要
扣分,办学习班,扣证已是寻常之事了。
  看着处罚中心长长的队伍,都是来接受处罚的驾驶员,看来驾驶员的队伍是越来越壮大
  直上五楼指导员办公室,没人,问旁边办公室的人,我晕,上济南去了,去向济南的交
警学习了,连与我有一面之识的大队长也一起去了。
  我无奈地对小鲍道:“我的两大王牌都不在,下面的小兵我可不认识,这次算了,等他
们回来再来吧,最多扣点分,罚点钱,扣证是不会有的。”
  小鲍笑了笑:“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分数是到外地扣的,本地嘛,最好是不扣了。我到
找公司老吴去,他战友是刑侦队的,有几分面子。”
  出了处罚中心大门,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我眼睛一亮,呼吸几乎停窒,不正是我晚上经
常想的美人儿吗。
  她也看见了我,向我走了过来。
  我微笑道:“你好,又见面了。”
  她笑着看着我:“到这办事?”
  我指着小鲍:“我朋友的驾照被扣了,来找熟人,熟人不在,你也来办事啊。”
  “是啊,你把处罚单给我看一下,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小鲍忙不迭地将处罚单递了过去,美人儿看了看:“还好,今天早上的事,还不会输到
电脑去,你们等我一下。”
  有门,我和小鲍互相笑着看了一下。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觉有点发呆,看来我们还真有点缘份,她危难时我救她,我有
事时她帮我。小鲍膝盖轻轻地顶了我一下,一脸的坏笑:“老张,看不出,什么时候勾搭上
了这么漂亮的妹妹?”
  我微笑着没有回答。
  小鲍有点急了:“老张,别这样高深莫测,她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以前见过罢了。”
  “不会吧,那她干嘛对你这么好?”
  “她对我很好吗?你有没有搞错,那可是你的驾照,她可是为你去办事的。”
  “那也是因为你的关系啊,这种事,关系如果不是很好,谁会揽到自己身上呢。”
  这时,她走了来,笑着晃了晃手中驾照的副证,小鲍满脸堆笑地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如
果他有尾巴。
  她将驾照递给了小鲍:“鲍文起,以后小心点,还好及时,不然已输到电脑扣分了,罚
单已收回作废了。”
  小鲍忙不迭地说“谢谢”。
  “我还有点事要办,再见。”她转身又朝处罚中心走去。
  “再见。”望着她的背影我若有所失。
  “走了,老张。”小鲍催促着:“美女已经走远了”。
  “你先打的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我决定留下来等她,我不想再放过机会了,最起码
也要和她成为朋友。
  “好吧,再见。”小鲍异样地看了我一眼,知趣地去坐车了。
  我无聊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时间过得特别慢,等人很折磨人,但等她更是折磨
  皇天终究不负我,她出来了,我心情一阵激动,脸上挤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一见我,大
方道:“你还有事吗?”
  “没有,等你。”
  “有什么事吗?”
  “一起吃午饭。”
  “怎么好意思呢,应该是我请你,那天的事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那你请我吧。”我打蛇顺棍上。
  她犹豫了一阵:“好吧。”
  我指了指我的车:“我的车在那边。”
  我们朝车子走去,我心中固然激动,脸上却是一脸的平淡。
  目的地,红高粱。
  我要了个包厢,只点了几个素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点素菜,可能是认为女孩子都喜欢
吃清淡的吧。
  包厢中服务的是上次我和小鲍,刘天来时见过的那个新手小杨,不过现在看她熟练的样
子已经是老手了。
  “张老板,这几个菜够了吗?”
  我厌恶地看了小杨一眼,我现在才发现“老板”这个词太庸俗了,一定要跟他们朱经理
讲一下,以后叫我应该叫“先生”。
  我把菜单递给美人儿:“有什么补充的吗?”
  她接过菜单,柔柔地说道:“你点的菜已经够了,我喜欢吃素一点。”
  “就这样了,快点上来。”我接过她手上的菜单还给了小杨。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看着我,那腼腆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大方。
  菜上了来,我们还没有说一句话。
  小杨为我倒了啤酒,为她倒了酸奶。
  我拿出一张名片,签上了名字,递给了小杨,她乖巧地接了过去,全然不见了生涩。
  我看着酒,才有了话题:“你那天是不是头痛了一个上午?”
  “是的,你怎么知道?”
  “一般醉酒都这样,何况你喝的是二锅头。”
  她惊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喝的是二锅头?”
  我笑道:“那天我就坐在吧台边,我看见你在喝酒,你没看见我吗?”
  她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能掐会算呢。那你后来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没有,是你找我的。”
  “我找你,不可能吧。”
  “你在我那车的车头吐,我走到的时候你已经睡过去了。”
  她红着脸,半晌道:“那天真要谢谢你。你姓张对吧?”
  我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喉咙:“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未自我介绍呢。”
  “刚才那小姐叫你张老板,你不姓张姓什么?”她轻笑着。
  我讪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这脑子是越来越迟钝了,还是年轻好。”
  她“扑哧”地一笑:“你说话怎么象老人家啊。”
  “我们公司的人都叫我老张,我不老不行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终于切入了我
急于想知道的正题。
  “我叫李朝霞,木子李,张老板呢?”
  我从口袋摸出一张名片:“我可不是什么老板,我只是一个小职员。”
  她微笑着看了看我的名片:“还真是个小职员呢,不过看你过得挺潇洒的,这地球上恐
怕也没多少人比得过你啊。”
  我实话实说地自我介绍着:“我是二世祖,赚钱的是我爸妈,我是这社会中最典型的寄
  “你不能这么说的,其实你是好人,真的,象你这样的人还真不多了。”李朝霞说得很
  我汗颜,有人说我是好人。我讪笑着:“你不要这样说,我那天其实并未安好心。”
  “是嘛,”李朝霞说的很平淡:“可是那天你什么也没做,所以你是好人,法律的界定
就是这样的,可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无语。
  用完餐,李朝霞急着到收银台想要会账,收银台却说已经买单过了,弄得她一头雾水,
疑惑地看了看我,我们始终在一起的,不会是我买单的,我解释道:“可能是我熟人吧,我
们走吧。”
  临别时,她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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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自与李朝霞见面后,我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恋爱的感
觉。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也不管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我只知道我喜欢上了李朝霞。如
果这次我没有遇见她,可能我会慢慢将她淡忘,可是命运却让我再次遇见了她,让我不能自
拔。我默默念着她的手机号码,怎么也拨不出去,我找不到有什么理由找她,更何况她知道
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找她,她会怎么想呢……
  我头痛欲裂,沉沉昏睡过去。
  “老张,你看上去很憔悴,怎么啦?”小鲍关心地看着我。
  我挤出了一丝笑:“没事,这几天睡不好。”
  小鲍坏笑着:“是不是想那天那个妹妹啊,如果是我,也会这样的。”
  我踢了他屁股一脚,骂道:“还是管好你的小宋妹妹吧。”
  小鲍笑得更狂:“看来我说对了,要不然你何必恼羞成怒呢?”
  “小鲍啊,小心祸从口出啊。”我阴阴地威胁。
  “老张,这儿又没外人,咱哥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小鲍和我套起了近乎。
  “我们是不是好朋友?”我问道。
  “是啊,我们不是好朋友,还谁是好朋友。”小鲍摆出一副和我关系很铁的样子。
  “好朋友是干什么用的?”我继续问他。
  “当然是拿来出卖的。”小鲍终于知道了我的意思,忙不迭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不过用得着兄弟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记住这话,说不定哪天我真要叫你赴汤蹈火呢。”我邪笑着。
  拨了个电话到红高粱。
  “你好,红高粱大酒店。”电话那边传来温柔的声音。
  “接朱总办公室。”
  “好的,请稍等。”
  “你好,红高粱。”传来的是朱纪才那不标准的本地普通话。
  “我是张漠,我要投诉。”
  “啊,张少啊,你投诉谁啊,我马上叫她滚蛋。”
  “妈的,我投诉你啊,今后我到你那来吃饭,服务员不许叫我张老板,要叫先生,知道
  “好吧,我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我们这儿做生意的人太多,前几年一直到现在还都流
行叫老板,看来是要改了,那太俗气了。”
  “你也知道俗气,下次再不改的话,我可不到你那吃了。”
  “别,你可要给我报恩的机会,这样才对得起你爸爸。你这意见很好,可以提升我酒店
的品位,不如你来做这里的老板,哦,不,是经理,怎么样?”
  “得了吧,你舍得,你不怕你老婆打死你。”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不会吧,你不是说还要包二奶吗?”
  “兄弟,饶了我吧,那可全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什么时候气管炎又犯了,是到外面花了被你老婆捉奸在床了吧,不然你怕什么。”
  “兄弟是有心无胆啊,倒是你,有这个条件。对了,我想把红高粱卖了,你有没有兴
  “好好的,干嘛卖掉?”
  “我这可是变着法儿生钱,趁现在红火的时候卖个好价钱,我再开一家。我们这的人都
图个新鲜,一定红火,等这边红高粱败了,我再买回来,叫新红高粱,老店新开,这样我就
有两家酒店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投资啊?”
  “你打的算盘挺响的,真是奸商啊,就是算盘落空也不会亏,我可不敢赚你的钱,好
了,没功夫跟你扯了,今年的年夜饭我们不上你那吃了,不要给我们留包厢了。”
  “这怎么行,你们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怎么看不起你了,我们上海南岛吃去,给你省点不好啊。”
  “还真上那边去了,我有空也过去看看。”
  “那你去吧,再见。”
  “再见。”
  真无聊,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手机响起,竟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号码,我一激动,按错了键,把电话给挂了,忙拨了
  “你怎么把电话挂了,不想接我电话啊?”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有点咄咄逼人。
  “怎么敢呢,是见到你这号码太激动按错键了。”我解释道。
  “我说呢,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就这么不给面子。”
  “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你手机吗?”
  “我是有老婆的人,你这不是在勾引我吗?”
  “喂,我要脸红的。你下午有没有空,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能与你这个大美人在一起,没空也有空了,到哪?”
  “你敢不敢去。”
  “有大美人陪,刀山火海也去得,什么地方啊?”
  “保密。”
  “吊我胃口,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行,我还有事,你一点钟在有家超市门口等我。”
  “好啊,到时你拿一枝玫瑰还是一本杂志啊。”
  “你以为是地下党接头啊,就这样说定了,再见。”
  “再见。”我望了一眼小鲍,他忙把脑袋耷拉下去。
  我收拾了一下桌子,对小鲍说道:“我下午有事不来了。”
  “知道了。”小鲍含糊应着:“不过,你的名片我用完了,再给我几张,我什么都不知
  “敲诈我,”我阴阴道:“哪有用这么快的。”
  “人家也有女朋友了吗,说真的,用你那法子吃饭比我们钱总签字还潇洒,吃完饭把名
片一递,让人看得一乍一乍的,多长脸,我估摸着宋菲就是看上了我这点,都沾着你的光
了。”小鲍讨好地说着。
  “几张?”我摸出了一叠名片。
  “五张吧。”
  我在五张名片上分别签上了我的大名。
  坐在洗车场边上,一边让人擦皮鞋,一边看着我的爱车洗澡。这时公司钱总的车也来洗
澡了,钱总肥胖的身躯从加长红旗车里钻了出来,我微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钱总。”
  他打着哈哈:“小张啊,我好象有个把月没看见你了,最近挺忙吗?”
  “我有什么忙的,你见不到我是你太忙了,我可是经常看见你的,不过都是背影。”
  钱总看着我的车:“公司打算买新车,和你一个牌的,你看这车怎么样?”
  “一分钱一分货,还有什么说的呢。”
  “你今天怎么来洗车啦,我天天来洗车,可都没碰到你。”
  “要是这洗车的钱公司能给我报,我一定天天来。我的车好了,客户还在等我呢,再
见,钱总。”
  “再见,你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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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有家超市,才十一点钟,停好车,在超市旁的食为先小吃店要了一碗大排面,三两
口便解决了,一看时间,不禁有点后悔,吃这么快干什么,才十一点二十分。
  逛了一下超市,给女儿买了两盒水彩笔,三张儿童歌曲的CD,就到超市的休闲吧喝茶
了,看时间差不多时,才走出超市。
  车边上有人站着,正是李朝霞,手上拿着一大袋东西。怎么这么早,女人不是有迟到的
  我按了一下遥控器打开车门锁,李朝霞朝我笑了笑,便坐到副驾驶室了。
  我钻进了车,一边发车一边对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你打个手机来就不
要等这么久了。”
  “其实我是看你起身了才早一步下来的,并没有等你。”李朝霞俏皮地笑着。
  看着令我震撼的笑,我用面无表情掩饰着自己:“你监视我?”
  “别说这么难听,我是偶然看见你,你看看,我要买这么多东西,可没时间监视你。”
  “目标?”
  “城西福利院。”
  我开着车,眼睛斜睨着她:“想不到你还是个慈善家,你在那工作啊?”
  “不是,不过我喜欢到那儿去,等下可能有事要求你,你可不能拒绝。”
  “你的事,我哪能拒绝呢,什么事,先透个底,万一我做不到,那脸可丢大了。”
  “不行,不过对刚才的话你有权反悔。”
  “激将法啊,你还真行。”
  “对不起,谁让你是好人呢。”
  “那到时再说吧,我可不想丢脸。”
  福利院的绿化挺好的,四周虽然没有名贵的花草树木,却让我更觉得舒服。我拎着李朝
霞的大包小包,边走边道:“我可是第一次到这来,不过感觉挺好的。”
  李朝霞面有喜色:“真的,但愿你能喜欢这地方。”
  李朝霞亲切地与这儿的护工打着招呼,看来这儿的人她都挺熟
  迎面走来一个胖胖的女人,看见我们,忙过了来,亲切地和李朝霞握着手:“小李啊,
又来了。这位是?”
  “金院长,他是我拉来的赞助,张漠张老板。”
  “你好,你好。”金院长象捡到宝似的一个劲地与我握手,也太热情了吧。
  我虚假地敷衍着,心想,这福利院的油水倒挺足的,能把这院长养得跟我们钱总一样
  金院长陪着我们不耐其烦地介绍着这几年来社会啦,政府啊,对这儿是怎么怎么的关
  我敷衍着:“是啊,是啊,我们公司每年都要捐款捐物的。”
  李朝霞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你搞错了,你们那是捐给贫困山区的。”
  我脸红了一下:“是吗,我不知道。”
  不远处隐隐传来幼儿的哭声,我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小孩子怎么不上幼儿园
呢?”刚说完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李朝霞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都象你啊,有幼儿园好上。”
  看着李朝霞恶狠狠的样子,我心中却十分受用,真是犯贱啊。
  金院长嘿嘿笑着,拉着李朝霞的手:“张老板真是幽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吧。”
  我正想说话,李朝霞已接过话茬:“我们快走,不要理他。”说完挽着金院长的手向那
哭声处走去,我忙快步跟上。
  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一阵抽搐,世上的怪胎怎么都集中在这儿了,有白眼的,豁唇
的,呆的,傻的,缺胳膊少腿的……十几个小孩子,就是找不出一个正常的。我脸上虚伪地
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李朝霞,心中歪笑着,这好比那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对比度真高。
  那些怪胎,不,有李朝霞在应该说是小家伙。他们看见我们,在哭的几个小家伙也不哭
了,傻笑着口齿不清地叫着“阿姨”向李朝霞扑去,走去,爬去,真是惨不忍睹。我尽量地
忍住心中的不适,傻笑着对正在与那些小家伙们亲热的李朝霞说道:“小李啊,你买的东西
是给他们的吧。”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朝霞转过头来对我一笑。
  我忙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递了过去。
  出了福利院,我的心脏才开始加快起来,背心有微微的冷汗,大概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
觉吧。坐进车里,闭目长吁了口气。
  朝霞看着我笑道:“张老板,感觉怎么样啊?”
  将车发了起来:“今天晚饭我吃不下了。”
  “想不到你还挺老实的,我第一次到这儿也是这个感觉,挺震撼的。这样吧,晚饭我
请。”朝霞豪爽地说着。
  “你耍我啊,不过美人儿相请,我是很愿意奉陪的。上哪?”我不禁热血沸腾,刚才的
不适已然忘却。
  “现在是四点二十分,就上上次那家红高粱吧,要是又有你的熟人,我就不用付钱
了。”她的算盘打得挺好的。
  到红高粱时才四点五十分,我公司下班时间都还没到呢,吃饭是早了点。
  领班徐小姐看到我们,马上走了过来:“先生,小姐,晚上好,欢迎光临,请问是坐包
厢还是大厅?”
  先生这两个字果然比老板好听多了,受用多了,高雅多了,我微笑道:“包厢。”
  徐小姐领我们进了一个小包厢,里面的布置很新,看来是新装潢的,还真有点所谓的浪
漫气息。我们面对面坐了,徐小姐在我们之间点了两支蜡烛,熄了灯,有礼貌道:“两位用
点什么?”
  我不客气地点了一只大龙虾,两客鲍鱼,两客鱼翅等等海鲜,嘴上犹道:“有没有熊掌
  “先生,对不起,本店违法的事是不做的。”
  我笑了笑,示意她出去。
  李朝霞脸色不大好看:“我知道你有钱,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摆阔?”
  “怎么会呢,你说你请客的。”
  “你。”朝霞瞪了我一眼,在我看来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你今天下午说还有事求我的,什么事啊?”
  “你也看到了,那些小家伙才是这个社会最可怜的,那个豁唇的,我想你能不能做点好
事,出点钱,让他动个手术。”李朝霞声音有些低沉。
  我盯着李朝霞看了半晌:“你是不是孤儿院出来的,这么有爱心?”
  “不是,你不要瞎猜了。”李朝霞被我看得有些窘。
  “现在社会上不是有很多人愿意收养孤儿吗,他们怎么没人收养?”
  “你要不要收养?”
  “不要。你要不要?”
  “我没这个能力。其实收养孤儿跟买菜是一样的,先买的人把好的都挑走了,挑剩下的
就没人要了,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挑剩下的。”
  我凝望着她在烛光里眼中的些许泪花,想不到李朝霞是个这么有爱心的人,我忍不住抓
住她的手装激动:“你真是好人,不如我们开一家孤儿院吧。”
  “真的。”她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真的,我们收养孤儿,让社会上有几个闲钱的人来献爱心,我们则宣传他们怎么怎么
的有爱心,实现双赢,一定能赚大钱的,这个主意好不好?”
  “你,”她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幽幽道:“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好吧,不过我的爱心还没这么泛滥,但你的忙我一定帮,我只是想帮你。”
  “那我是不是又欠你人情啦?”
  “没有,只要你能经常陪我吃饭,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我一本正经地装深沉。
  “你是不是看上我啦,有钱人没好东西。”李朝霞轻笑道。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没钱人一样不是好东西。”
  “好了,不跟你说了。”
  菜上齐了,朝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我看着她,心中发着感慨,古人诚不欺我也,美人
儿当前,当真秀色可餐也,她如此没吃相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在我眼中也这么可爱。
  朝霞拿手巾擦了擦嘴,对我笑道:“其实我喜欢吃肉,犹其是海鲜,谢谢你啦,这餐你
先请好不好?”
  “只要你开心,有什么不好的呢,吃饱了吗?”
  “没有。”
  “那再点几个。”
  “不用了,我请你蹦迪好不好?”
  “好啊,就让我张某人也年轻一回。”
  走出红高粱,朝霞对我笑道:“这店是不是你家开的,又不要钱?”
  “不是。”其实走时我将名片放在桌上了,自然有人会收拾,严格说来和不要钱也是差
不多的,朱纪才从不敢收我的钱。
  “那为什么不用付钱?”
  “保密。”我自然也要吊吊她的胃口。
  迪厅的音乐不再嘈杂,甚至有些悦耳,看来一切都取决于心情。
  我笨拙地扭着屁股,学着朝霞左右摇摆,怎么也进不了状态,惹得朝霞直笑。
  朝霞拉着我的手到吧台处大声喊着:“请你喝酒好不好?”
  “不好,我不喜欢喝酒。”我大声回答。
  “不行,我上次欠了你一个人情,你今晚一定要喝醉,我送你回去。”
  我咬咬牙:“好吧,不过我不喝二锅头。”
  “好,那你要什么?”
  “五粮液,醉了不会头痛。”我从口袋拿了一叠钱给她:“等下你付钱。”
  “五粮液有吗?”我问酒保。
  “还有两瓶,要吗?”那酒保回答。
  “是不是正宗的?”我怀疑地说。
  “保证正宗,假一赔十。”酒保坚定地说。
  “那就来瓶假的。”我笑着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拧开瓶盖,闻了闻,对朝霞说道:
“付钱。”
  “谢谢,五百八一瓶。”
  我拿酒润了润嘴唇:“想我怎么喝?”
  “随便,在二十分钟内喝完就行了。车钥匙给我吧,我送你回去。”
  “你会开车?”
  “就你会啊,快点,我还要报恩呢,你可要给我机会的。”
  我将车钥匙给了她,一昂头,将两瓶酒灌了下去,对正看着我发愣的朝霞说道:“快走
吧,等下要发作了。”
  “你真喝下去了,也太快了吧。”朝霞拉起我的手朝门外跑去。
  “人有时候很情绪化的,我这就是疯狂,跟你学了。”我吐着酒气跟着朝霞跑去。
  我躺在床上,脑子异常地清醒,记得在大学时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在我第一次醉酒的时
候骗来的,那时我第一次喝酒,年少气盛下一口气灌了半瓶四十几度的武洋大曲。纸上得来
终是浅,绝知此事须躬行,从那以后我才知道酒后吐真言这话绝不适合我,酒后骗人才是最
  李朝霞细心地照料着我,我觉得十分幸福,如果天天能这样就好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头有点发烫,细心地感觉着她滑腻的手上传来
的冰凉,十分的舒服,真舍不得她的手拿开。
  “你还醒着吗?”传来朝霞关切的声音。
  “唔。”我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警惕地回答着。
  “我喝醉酒那天你有没有占我便宜?”
  原来她还是不放心那天,那天她人事不知,我虽没对她做什么,但要是在她身上摸几下
她是无法知道的。
  “没有。”我实话道,我心中却后悔为什么不在她身上沾点便宜,我那天确实是太君子
  “为什么,你是柳下惠,还是鲁男子?”她提到了历史上最有名的两个性无能,她竟然
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我痴痴笑道:“不是,我是张漠。”
  “你对我了解吗?”不知李朝霞还想套我什么话?
  “不了解。”
  “我有点喜欢你了。”李朝霞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心一颤,这是真的吗?我无语,我很怀疑这句话。
  “为了我,你能跟你老婆离婚吗?”
  我茫然地看着床对面与妻的婚纱艺术照,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我目光离散地看着李朝
霞:“我喜欢她,也喜欢你。”
  朝霞叹了口气:“果然是个好人。”
  我再不敢理她,心中矛盾已极,闭上眼帘,想睡过去。
  许久,也不曾睡去,突地陡然一惊,朝霞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装睡静静地享受着,她
的手最后竟在我胯下停住了,生涩抚摸着。
  我的心扑扑地跳着,产生着强烈的欲念,可惜下身就是没有反应,满腔的欲火只能憋在
了心里,痛苦已极。
  李朝霞吁了口气,对装睡的我说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柳下惠,鲁男子呢,原来是这样
  我心中的欲火已变成怒火,李朝霞,我一定要上了你,我心中歇斯底地喊着。人说酒能
乱性,可我却是酒后性无能,乱不了性。人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具有酒后清醒的能力,却失
去了酒后性的能力,以致于朝霞认为我是性无能,我一定要证明我自己。
  早晨醒来,李朝霞端来了一碗浓浓的姜汤,我喝了一口,诧异道:“生姜哪来的?”在
我印象中,家中的冰箱虽然常年开着,却是没什么菜的。
  李朝霞拿过了一张纸条:“你老婆留的,冰箱里还有很多菜。”
  我看着纸条:“老公:我回来过了,这星期女儿我去接,想我的话到学校来,星期六星
期日开运动会,我有空。”
  “你老婆在哪个学校教书啊,她的字挺好的。”朝霞笑道。
  “市一中。”
  “重点中学啊,这么厉害。”
  “一个没有家的女人。”我伤感地说着。
  “你这样说是不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啊。”
  我看着她的假面,想起她的手在我身上的大胆,半晌才道:“说,你有没有趁我醉酒占
我便宜?”
  李朝霞脸一红:“你怎么这样说话,哪有女人占男人便宜的。”
  我笑道:“那你脸红干什么?”
  “哪有你这么问的,好象你是万人迷似的。”
  我嘿嘿笑道:“幸好我老婆不是昨晚回来的,不然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啦。”
  李朝霞看了看我,忽地站了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等等,那个修补嘴唇的手术要多少钱?”
  “两万吧,具体还要看情形而定。”
  我走到房间保险柜中拿了两刀钱,对朝霞道:“这两万你先送去,不够跟我说一声。”
  “谢谢你。”朝霞眼眶有点红。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对了,这是昨天多下来的钱。”朝霞将昨晚多的钱放入了我手中。
  看着她的背影,我又爱又恨,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以前看到过一个故事,有个女人用出
卖肉体得来的钱资助孤儿。朝霞不是,我可以肯定。我想过跟踪她,可没有捉住机会,对我
来说,她是个谜。
  两个星期没有跟她联系过了,我想通过时间我会将她忘记的,虽然她对我的伤害有点
  我在电脑上打着无聊的年终总结,新年又快到了,又一年,我又少活了一岁,乐观点的
说法是又向天公挣了一年的光音。
  手机响起,是久违了的李朝霞。
  “你好,我是张漠。”
  “张老板,我今天很高兴,我请你吃饭。”
  “好啊,上哪?”
  “你家,菜我买,我来烧,好不好?”
  “你会烧菜?”
  “你怀疑我。”
  “那你要证明给我看。”
  “没问题。”李朝霞十分自信。
  “晚上见,白白。”
  “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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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朝霞做菜确实不错,手艺和我妈做的差不多。
  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还做菜给我吃。”
  “小强的嘴唇补好了,有人表示要收养呢,谢谢你。”我发现这话她说得很诚挚,她的
快乐大概是在这方面吧。
  “那要恭喜你了。”
  “喝点酒庆祝一下好不好?”
  “算了,酒又没有什么好喝的,喝点饮料吧。”
  “我想喝五粮液,我想知道五粮液喝醉后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朝霞眼睛瞟着酒柜。
  “你自己去拿吧,不过别喝醉了,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心中却巴不得她喝醉,好报
那天我酒醉后的仇,却又不得不装好人提醒她。
  朝霞提了一瓶五粮液过来,我拧开瓶盖,给她倒满,嘴上关心道:“少喝一点。”
  朝霞尝了一小口,皱眉道:“怎么这么难喝?”
  “酒本来是这样的,你一点一点喝,这叫品酒,那是酒仙级的人做的事。你那天喝二锅
头那喝法叫灌酒,那酒灌下去喉咙里是不是有点甜?”
  “是啊,你以前也是这样喝的吧。”
  “岂止,我现在也这样喝,一般尽量不让酒碰到舌头,直接灌到喉咙里,所以我不喜欢
  “你那天两瓶一下就喝光了,我还以为你是酒鬼呢。”
  “对了,你那天什么事这么开心,跑到那儿去喝酒。”我笑道。
  朝霞却黯然:“那天福利院的一个小孩死了,我想不到他会死的,他很乖的。”
  不就死个人,又不是自己亲人,要这样对自己吗?是太有爱心了吧。
  我劝解:“死就死了吧,佛家说早死早超生,轮回后说不定你在哪儿又能见到他。”
  “不说了,”朝霞给我挟了一口菜:“佛家有这样说吗?”
  “说是没有这么说,不过佛经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此,我只是做个总结罢了。”
  “想不到你还是一代宗师,能见到你真是万幸。”
  “得了,你还不如说我脸皮厚呢。你的菜做得很好,跟你妈学的?”我漫不经心边吃边
  朝霞脸色明显地一黯,我怔了一下,我又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搞不好就是个没妈的孩
子,不然怎会有如此的反应呢。
  “不是,”朝霞刚说完又道:“是的。”
  “喂,今天是你开心的日子,别这样,说说你的事,我对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殷
切地看着她。
  她勉强笑了笑:“你面对一个你不了解的人,是不是觉得有点神秘。”
  “是的,和你相处,甚至有点刺激。”
  “那你还问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越有人想知道,我心里难受啊,我们认识也
有几个月了吧。”
  “有点神秘感不好吗?刚才你也说过,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有这么严重吗?”我打着哈哈。
  “威胁一下你不行啊,这还是你的原话呢。”
  “吃,吃,这么好的菜剩下可惜了。”我转变了话题。
  “你喝点好不好?”
  “哪有这样劝酒的。”
  “那要怎样劝?”
  “你先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光,这叫先干为敬,要是别人不喝,你再干一杯,别人还不喝
的,你再干,一直干到他喝为止。”
  她仔细地听着我的淳淳善诱:“那我试试。”
  “别,你就是把这瓶酒都喝光了,我也不喝的。”
  “那你试试。”朝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是甜的。轮到你喝了。”
  “我不喝。”我断然道。
  “那我喝。”朝霞以一杯灌了下去:“你喝不喝?”
  “我不喝。”
  看着她酒力发作的妖娆样子,我心痒痒的,我对她再没有了隔膜,即使她喝再多的酒,
她怎么就这么傻呢,是相信我还是放心我,但更多的是知道我没那能力。
  她酒醉,我则心醉。
  抱着怀中的美人儿,我犹自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朝霞醒了过来,和电视上演的类似的情节的反应差不多,拉来被子盖住了不着寸缕的身
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好象才认识我似的。
  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装作惶恐道:“对不起,朝霞,我是男人,没有人能挡住你的诱惑的。”
  朝霞刹时泪流满面,脸皮有些变形,却有着异样的美,伸出手来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
光:“你这变态,你用什么东西搞我。”
  我眼中星星直冒,点燃了我的火,掀开被子,将朝霞压在身下,邪笑道:“你是不是以
为我和柳下惠,鲁男子一样是性无能?”
  “你不是阳萎?”朝霞吃惊地看着我。
  “你以为我酒醉那天你做什么我不知道?”
  “你那天没醉?”朝霞更为惊恐。
  “醉了,都醉了,可是这世上有种人,身体再怎么醉,他的脑子是不会醉的。”
  “你是伪君子。”朝霞已完全将我当成陌生人:“你坏我清白。”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忍住了想再次上她的冲动。
  朝霞狠狠推开我,找回了自己的衣裤穿了起来,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跑了回来:“钥匙?”
  我扣好了西装的扣子,想搂她,被她推了开去,想不到她力气这么大,干嘛不把防盗门
  “你还是先洗把脸吧。”我建议道。
  朝霞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朝洗手间走去。
  李朝霞做菜确实不错,手艺和我妈做的差不多。
  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还做菜给我吃。”
  “小强的嘴唇补好了,有人表示要收养呢,谢谢你。”我发现这话她说得很诚挚,她的
快乐大概是在这方面吧。
  “那要恭喜你了。”
  “喝点酒庆祝一下好不好?”
  “算了,酒又没有什么好喝的,喝点饮料吧。”
  “我想喝五粮液,我想知道五粮液喝醉后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朝霞眼睛瞟着酒柜。
  “你自己去拿吧,不过别喝醉了,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心中却巴不得她喝醉,好报
那天我酒醉后的仇,却又不得不装好人提醒她。
  朝霞提了一瓶五粮液过来,我拧开瓶盖,给她倒满,嘴上关心道:“少喝一点。”
  朝霞尝了一小口,皱眉道:“怎么这么难喝?”
  “酒本来是这样的,你一点一点喝,这叫品酒,那是酒仙级的人做的事。你那天喝二锅
头那喝法叫灌酒,那酒灌下去喉咙里是不是有点甜?”
  “是啊,你以前也是这样喝的吧。”
  “岂止,我现在也这样喝,一般尽量不让酒碰到舌头,直接灌到喉咙里,所以我不喜欢
  “你那天两瓶一下就喝光了,我还以为你是酒鬼呢。”
  “对了,你那天什么事这么开心,跑到那儿去喝酒。”我笑道。
  朝霞却黯然:“那天福利院的一个小孩死了,我想不到他会死的,他很乖的。”
  不就死个人,又不是自己亲人,要这样对自己吗?是太有爱心了吧。
  我劝解:“死就死了吧,佛家说早死早超生,轮回后说不定你在哪儿又能见到他。”
  “不说了,”朝霞给我挟了一口菜:“佛家有这样说吗?”
  “说是没有这么说,不过佛经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此,我只是做个总结罢了。”
  “想不到你还是一代宗师,能见到你真是万幸。”
  “得了,你还不如说我脸皮厚呢。你的菜做得很好,跟你妈学的?”我漫不经心边吃边
  朝霞脸色明显地一黯,我怔了一下,我又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搞不好就是个没妈的孩
子,不然怎会有如此的反应呢。
  “不是,”朝霞刚说完又道:“是的。”
  “喂,今天是你开心的日子,别这样,说说你的事,我对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殷
切地看着她。
  她勉强笑了笑:“你面对一个你不了解的人,是不是觉得有点神秘。”
  “是的,和你相处,甚至有点刺激。”
  “那你还问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越有人想知道,我心里难受啊,我们认识也
有几个月了吧。”
  “有点神秘感不好吗?刚才你也说过,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有这么严重吗?”我打着哈哈。
  “威胁一下你不行啊,这还是你的原话呢。”
  “吃,吃,这么好的菜剩下可惜了。”我转变了话题。
  “你喝点好不好?”
  “哪有这样劝酒的。”
  “那要怎样劝?”
  “你先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光,这叫先干为敬,要是别人不喝,你再干一杯,别人还不喝
的,你再干,一直干到他喝为止。”
  她仔细地听着我的淳淳善诱:“那我试试。”
  “别,你就是把这瓶酒都喝光了,我也不喝的。”
  “那你试试。”朝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是甜的。轮到你喝了。”
  “我不喝。”我断然道。
  “那我喝。”朝霞以一杯灌了下去:“你喝不喝?”
  “我不喝。”
  看着她酒力发作的妖娆样子,我心痒痒的,我对她再没有了隔膜,即使她喝再多的酒,
她怎么就这么傻呢,是相信我还是放心我,但更多的是知道我没那能力。
  她酒醉,我则心醉。
  抱着怀中的美人儿,我犹自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朝霞醒了过来,和电视上演的类似的情节的反应差不多,拉来被子盖住了不着寸缕的身
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好象才认识我似的。
  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装作惶恐道:“对不起,朝霞,我是男人,没有人能挡住你的诱惑的。”
  朝霞刹时泪流满面,脸皮有些变形,却有着异样的美,伸出手来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
光:“你这变态,你用什么东西搞我。”
  我眼中星星直冒,点燃了我的火,掀开被子,将朝霞压在身下,邪笑道:“你是不是以
为我和柳下惠,鲁男子一样是性无能?”
  “你不是阳萎?”朝霞吃惊地看着我。
  “你以为我酒醉那天你做什么我不知道?”
  “你那天没醉?”朝霞更为惊恐。
  “醉了,都醉了,可是这世上有种人,身体再怎么醉,他的脑子是不会醉的。”
  “你是伪君子。”朝霞已完全将我当成陌生人:“你坏我清白。”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忍住了想再次上她的冲动。
  朝霞狠狠推开我,找回了自己的衣裤穿了起来,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跑了回来:“钥匙?”
  我扣好了西装的扣子,想搂她,被她推了开去,想不到她力气这么大,干嘛不把防盗门
  “你还是先洗把脸吧。”我建议道。
  朝霞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朝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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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霞走了,一句话也没说,骂我的话也没有。屋中又只有我一人,心脏还在强烈地跳
着,我和朝霞有了一夜的缠绵,可又怎样,她从此不会再理我。我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对
朝霞做出这种事来,但想想事前却是真的很想做。
  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手机响来也不接,我真的很混蛋。
  给朝霞试着打了十几个电话,她见是我的手机号码就不接,用另外的电话打,一听我的
声音哼都不哼一声就挂了。
  我百无聊赖,一切都是我的错,最致命的,我不知道她住哪。如此过了两天我才渐渐恢
复过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更重要的是我还要过活,我还有老婆,孩子,爸爸,妈
妈……他们都需要我。
  他们真的需要我吗?妻不需要我,她心中只装着她的学生,女儿需要我,但每个星期只
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爸爸妈妈最需要我,他们赚钱需要我来用……
  我定了到三亚的机票,趁着年轻是要出去散散心了,老呆在一个城市有碍身心健康啊。
  星期天晚上就把女儿送到了她班主任姚雪的家里,对她不好意思道:“我明天出趟远
门,下星期没回来的话维嘉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没关系的,维嘉很乖的,你放心吧。”姚雪挺爽快的,谁让我逢年过节的就送她东西
呢,她好意思拒绝吗。
  我从袋中拿出了张存折:“这里有五千元钱,密码就是维嘉的生日,你知道的,要用钱
的话麻烦你取一下,有急事你就找她妈妈。”
  姚雪接过存折看了看:“我知道了,维嘉我会照顾好的。”
  我按门牌找到了爸妈新买的别墅,有两层半,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别墅,它座落在海
边,独门独户,最重要的,这里够大,看面积有一千多平米吧。
  按了一下门铃,门铃的喇叭响起了声音:“你好,请问找谁?”
  “这儿是张颂远家吗?”我要确定一下。
  “是的,主人不在,请问先生是哪位?”
  “我叫张漠,是你家主人的儿子。”我对着监视器探头道。
  “原来是少爷,请稍等,我就下来开门。”
  我只好等着,真麻烦,可视门铃都装了,怎么开门还要人下来。
  铁门徐徐向一边缩进,眼前是个笑容可鞠的黑瘦的女人,三四十岁光景,一见我,一个
九十度的鞠躬:“少爷好。”
  真受不了,怎么象到了旧社会了,不过这称呼我喜欢。
  我瞄了她一眼:“这门上面不好开吗,还要人跑下来?”
  “对不起少爷,门是遥控的,不过少爷第一次来,我跑下来开这样应该有礼貌点。”
  “你认识我,就这样放我进来了?”我有点不满。
  “我看过少爷照片,不会错的。我叫陈楠,少爷叫我名字就好了。”说着接过了我的行
  “我爸妈呢?”
  “老爷跟太太进城去了,我马上去打电话,他们早就念叨少爷了,只是没想到少爷这么
快就来了。”
  “不忙,我先休息一下,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本地人。”
  “是吗?”我有点惊讶:“你们好象都经过培训啊?”
  “是的,少爷,我们都是经过新时代中介公司培训后出来的。”
  “新时代?”我哈哈大笑:“我怎么好象一下子回到旧社会了,不过我喜欢。对了,你
们这批人要有什么条件吗,这新时代不会什么人都培训吧?”
  “是什么人都培训,不过最后都要经过考核,以考核的实际成绩让雇主来决定工资。”
  “你的工资是多少?”
  “两千,是最高的。”陈楠有点自豪。
  “不错,和我工资一样高。”
  “少爷,洗个澡吧,我给你去放水?”陈楠的眼神探询地看着我。
  “好吧,你去吧,这房子我好好看看。”
  这房子里面装修得挺豪华的,比我现在住的好多了,看着就是爽,看来爸妈的观念已有
了质的飞跃,他们开始学会享受了。
  电子浴缸?还真老土了,我第一次用这玩意。
  看着水上飘着的花瓣,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知朝霞现在怎么样
十一、为善
  海浪的声音很好听,要是朝霞能一起来听就好了,一想起朝霞,我怎么也睡不去,抓过
床头柜上的电话拨了朝霞的手机,通了,心中一阵激动。
  响了三声长音,电话接了起来:“喂。”
  “是我。”我刚说完,那边电话又挂了。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我苦笑了一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在自怨中沉沉
  阳台上海风舒服地吹过,不时的有白色的大鸟飞过,要是有气枪就好了,这么多鸟随便
打几枪定能打下几只来。远处一辆吉普车开来,邻近阳台上的陈楠已喊了起来:“少爷,老
爷跟太太回来啦!”
  “是吗?”我欣喜地跑了下去。
  自动铁门缓缓地打开,我喜滋滋地看着爸妈下车。快半年没见了,现在终于见到了。
  爸爸一见我,阴沉着脸:“死小子了,来了也不打个电话,想高兴死你爸啊,我心脏可
不大好。”
  “爸,妈。”当面叫与在电话中叫感觉就是不一样。
  “漠漠,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妈妈关心道。
  我苦笑了一下:“还能几个人,云英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维嘉我想下次再带来。”
  妈妈看着我:“对云英你要迁就一点,她也不容易啊。”
  我恼道:“她嫁给我这么好的人还想怎样,我已经够迁就她了,我叫她辞职她嘴上答应
着可就是不辞职,唉,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会呢,以我家的条件你没学坏我已经谢天谢地啦,还强求什么呢,对了死小子,
你有没有在外面乱搞?”爸爸总是不放心我。
  “怎么敢,”心中却又想起朝霞,眼中有着一丝的忧郁:“我们回去说吧。”
  爸爸边走边拍着我的肩膀:“有心事啊?”
  “没有,”我连忙否认:“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有过心事啊。”
  “还说没有,”妈妈笑道:“你什么事情瞒得过我,说吧,什么事,没事你也不会瘦
  “我瘦了吗?”我摸了摸脸:“是睡眠不足,我以后注意点,玩电脑其实玩多了也不好
  “是这样啊,自己的身体可是要自己保重的,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到老了就跟我们一
样,得的都是死不了,治不好的绝症。”妈妈苦口婆心地说着。
  望着客厅高高的吊灯,心头怎么也静不下来,朝霞的影子怎么也抹不去。
  “死小子,是不是钱不够用了又不肯开口。”爸爸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
  “不是,你儿子虽不会赚钱,可也不是乱用钱的人。”
  “好了,我也不来管你,有什么事你自己想清楚了,该花钱的地方花,不要舍不得,反
正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趁着年轻多花点,老了走不动时想花钱也难。”爸爸斥道。
  “知道,爸,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过了年再回去了,少点应酬。对了,上次老楼电话打来跟我说了捐款的事,说你只肯
捐四百九十九元。”爸爸看着我,显然很不满意。
  “五百上报纸,我不想上报,就这样。”我有点不乐,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好像还怪
我捐得太少的样子。
  “你啊你,怎么说你呢,要是我啊,就一分都不捐,拿我们的钱做好事,名气他们得
了,我们可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自己找个值得帮助的人,他还会感激一阵子呢。”爸爸
的话使我一阵愕然,爸爸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现在知道享受了就为富不仁了。
  “那我亏了,公司这边也捐了四百九十九元。”我低下了头,不就是这么点钱。
  “其实,”爸爸叹了口气:“做一个慈善家是很好,可以帮助人,又可出名,出名的事
我可不想了,枪打出头鸟,政府要对付你可是很简单的,只要操操你的家底你就完了,想想
我们那时富起来的有谁没偷税漏税过,到时你怎么说都说不清楚,现在安分点是最好的。钱
我有,可是你知不知道这钱层层下放后最后到谁的口袋了?”
  “不会被人贪污了吧?”这种事多了。
  爸爸摇了摇头:“你还记不记得和我一起在沙漠种过树的胡伯伯?你的名字还是他取的
  “有点印象,你们还有联系啊?”胡伯伯叫胡汉升,我小时候他经常用胡子扎我,这深
仇大恨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是通过其他战友找到我的,向我借一千元钱。”爸爸眼神很深邃:“他可是硬汉,
不轻易开口的,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家肯定出大事了,开始时还不肯说,我再三逼他,才知
道他老伴得了癌症,是晚期的。”
  “一千元钱怎么够医?”我有些惊讶。
  “他们根本就不想医,农村里靠种种田怎么医得起,他跟我明说了,他们只是想等死,
他根本就不想还钱,所以才找我借。”爸爸说着眼中有了点泪花。
  听着胡伯伯的故事,我心情也好不到哪去:“那胡婶现在?”
  “晚了,都去了。”
  “怎会这样,胡伯伯可没有癌症啊?”
  “心病,他是憋不下心中那口气啊,老伴一走,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们到的时候他走
  “什么气啊?这么厉害。”
  “就是那些资助款,老胡家是够到资助条件的,他们村拨了两万资助款,村支书的弟弟
摔断了腿,得了八千,村长妹妹的婆婆瘫痪在床,得了八千,其他的都是有关系的穷人分
了,老胡也有,是一百,就找村里理论去了。”
  “胡伯伯不是轻易开口的吗?”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你以为老胡象你爸爸这样有钱吗。到了村里,倒好,村长支书
都在,全不卖老胡的账,都说这钱分得合理,反正村长支书都把钱分下去了,没有贪污一
分,叫他有本事到上面告去。”
  “是没贪污,钱分下去分得很合理。”我冷笑道。
  “老胡当年要是听我的话留在城里就好了。”爸爸懊恼道:“去做什么倒插门的女婿干
嘛,受气啊”。
  “书上不是都说农民很朴实吗?”
  “屁,那是书上说的,朴实是有的,不过绝对不是老胡那村子。”爸爸若有所思道:
“对没有厉害关系的人是朴实的,可是一旦有人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就相反了。”
  “胡伯伯怎么侵害村里利益了?”
  “他不跟他老伴回去就不侵害村里利益了,他一回去,村里要分他田对吧,他生了两个
儿子,这样村里就要分他四个人的田,他要是不回去,就不要分他四个人的田,对不对?”
  “对。”
  “他为什么做上门女婿?”
  “定是胡婶家人丁不旺。”
  “对,所以村里人就要欺他们。”
  “其实他该早点找你,你开辆轿车去看他一下也不至于如此啊。”我想起了爸爸给我说
过的一件事,我小外公也是上门女婿,村里人都看不起他,有一次我的当派出所所长的大舅
公要到那边公干,外公托他带点东西过去给小外公,在小外公家的门口闲坐了一会,并擦了
擦手枪,没想到过了些时候小外公写信来感谢舅公,说从那天以后村里人都很看得起他了,
还做了村里的文书。
  “晚了,”爸爸懊悔道:“他在部队里那么行,我以为他在村子里也行的,想不到晚景
悲凉啊。”
  “他两个儿子呢?”
  “那是两个畜生,穷是穷,可穷得一点志气都没有,一点都不象老胡。”爸爸眼中有些
愤怒:“老娘卧床,没人过问。”
  “不会这么绝吧?”我惊道:“做做样子给别人看也好啊。”
  “那是他们媳妇好,生儿子给别人生了,不知道他们老了会怎样。”爸爸突然笑道:
“不过老胡的后事是十分风光的,我和战友们是开着车去的,二十几轿车,整个村子都呆
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看不起的老胡在死后会这么风光,这么多城里人给他送行。”
  “那又怎样,人都没了,现在都提倡厚养薄葬。”
  “不一样,老胡一下子成了村里最好的人,他的两个儿子倒是风光了一回,村里人都去
巴结他们。”爸爸嘿嘿笑道:“老胡夫妇葬在最豪华的公墓里,我们就回来了,老胡那个村
子与我们再无一点关系。”
  “这么说慈善总会在执行过程中还有漏洞?”
  “所以,经过老胡这事后我才不放心,做好事我自己去找,那样踏实。”爸爸开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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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梦魇
  海边的月色特别漂亮,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从小到大,我从未象现在这样忐忑不安。我
发现我喜欢上了李朝霞,这对我的家庭来说是致命的。
  想起朝霞在蹦迪时的热情奔放,醉酒时的妖娆,在福利院时对孤儿的爱心,再就是她给
我的神秘感,我只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其他的一无所知。可能这种神秘感才是吸引我的最大
原因,我特别想见到她。
  一下飞机,寒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温差也太大了点。
  这儿一切没变,唯一变的是我的心。
  “维嘉很乖,”姚雪边说着边从手提包里拿出存折还给我。
  透过窗户看着正开心地玩着的女儿,我心情也好了点:“姚老师,谢谢你。”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姚雪满脸的笑意:“要不要我把维嘉叫出来?”
  “不用了,看她这么开心我也开心了,我先走了。”
  “慢走。”
  给老婆打了个电话,省得她挂念,云英很优秀,但她绝不是一个好老婆,我突然闪过跟
她离婚的念头。
  小鲍与刘天为我接风洗尘。
  看着小丽与宋菲,我喝了一口五粮液:“你们把老婆都带来了。”
  宋菲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小丽大方地站起:“老张,我先敬你一杯。”说完也不等我
有反应,已将自己杯中的酸奶喝了下去。
  我斜睨着刘天:“你教的?”
  刘天忙摆手道:“不关我的事。”
  我对小丽轻笑道:“你这叫强奸。”
  小丽豪不示弱:“在你没喝之前叫强奸未遂。”
  “好,我就吃点亏,让你……啊。”看着红着脸的小丽,我暧昧地笑着将酒灌下,我第
一次觉得酒这么好喝。
  “老张,这趟远门有没有什么礼物带回来啊?”刘天厚颜无耻道。
  “没有,”我笑道:“我们这现在什么东西没有,还要大老远的带,而且带回的多半都
是我们这儿产的,累不累。”
  “话不是这么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啊。”刘天大发感慨。
  “好啊,”我思索着我有没有鹅毛之类的东西带回来:“下次我带根鹅毛回来,到时你
可不要说我。”
  “老张,我发现你好象瘦了,你减肥了?”小鲍也说我瘦了。
  “是吗?”看来我真的瘦了:“可能是想什么人想的吧。”相思真的很折磨人,不过也
是一个减肥的好办法。
  小鲍不怀好意地坏笑着:“我知道是谁了。”
  “人杳黄鹤飞,想一个人真的很苦。”我装深情地拿起酒杯将酒灌下:“酒入愁肠,化
作相思泪。”
  刘天笑道:“想老婆也不要这样酸吧。”
  与小鲍相视一笑,也不理刘天。
  将刘天、小丽、宋菲三人送回了家,小鲍郑重道:“老张,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相思病,
看你人都憔悴了。”
  将车停在路边,此时我很想找人说说,说出来心情定会好点的:“是上次帮你忙的那
位,她叫李朝霞,除了名字,手机号码,其它我都不知道,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其实这事简单,你去问你姑父就行了,他只要找下面的人一问不就知道了。”
  “不行,司马昭之心啊,我还不想引祸上身。”
  “那就随缘吧,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好吧,我们去蹦迪?”
  “好,我陪你去吧。”
  我们不辞辛劳地在各个舞厅转着,却犹如大海捞针,一无所获,福利院我也去了几趟,
金院长说她很久没来了。开车时我总是东张西望,期望在什么地方能看见朝霞,但人生不如
意事十有八九,越想见到的人越是见不到,更可恶的是,朝霞的手机已停机,我通过熟人到
移动公司查了登记材料,却不是朝霞的名字,我欲哭无泪,难道真要去找姑父不成,他可是
很传统的人,被他捉到蛛丝马迹的话少不了要将我训一顿,更会通报给爸爸,还是放弃吧。
  我居然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体会,不过人真的很善忘,至少我是这样的,所以我的心情
好了起来,毕竟我最爱的还是自己,怎么忍心让自己再憔悴下去呢。
十三、传承
  妻一放寒假我们一家三口就到三亚。
  妻真的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媳妇,只可惜只是在这寒假的二十几天里,物以稀为
贵,我只有好好珍惜了。
  女儿一下子适应了这边的环境,跑上跑下的忙得紧。妻对陈楠的称呼很不适应,对我不
悦道:“怎么象回到旧社会了,能不能让她改个称呼?”
  “不行,”我笑了笑:“你就当回到旧社会吧,现在流行返古。现在要去贿赂某位官员
时,一般都会肉麻地称呼他儿子为公子。”
  “是挺肉麻的,”妻不满道:“真不知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想,你就好好呆着,做你的贤妻良母外加好媳妇,还有就是少奶奶。”
  妻神情一黯:“我知道亏欠你很多,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谢谢你。”
  我不忍道:“你不要这样子,好象我欺负你似的,爸爸回来看到你这样子又会来说我。
其实说真的,要不是爸爸妈妈罩着你,我真不知我们现在会怎样了。”
  妻贴在我怀中:“我们是有矛盾,但我们并没有磨擦啊。”
  “怎会没有磨擦,这几天我们不是天天在磨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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