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贯注护身符和不加攻击有全神贯注ppt护身符哪个更好用

【她被推到门上,炙热的唇游走在肌肤,一只手扯落腰间的腰带,衣裳松散开来。。他绝美倾城,草菅人命,相传是皇帝的男宠。她是路边乞丐,他几鞭子抽得她血肉模糊,错进相府受折磨---中】
相国还朝 王统领见势不妙赶紧拉着云雷走下马车,看着一脸气呼呼的云雷不禁道,&你跟了相爷那么久,怎么在主子面前还不懂看脸色?&
&我知道我们做下人命如草芥,主子要生便生,主子要死便死,这道理我懂,但&&&云雷忿忿地说着。
马车突然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响,两粒棋子从车上滚落下来,黑白二子陷进泥里各落一方。
云雷同王统领诧异地面面相觑,王统领率先跳上马车,不一会儿便传来他大惊失色的喊声,&相国大人,你怎么把自己的手弄伤了?来人,快传随行的大夫!&
云雷不满的情绪慢慢消了下去,或许主子的心思从来不是他能猜测的。
云雷朝着北方拜了两拜,七七,愿你来生投户好人家,不要再做个身不由己的奴才&&
日上东面,万丈光芒扫向繁华的大淳京城,文武百官全部整整齐齐地站在城门口,淳于宗坐在马上立于百官前面,金缕皇袍加身,年轻英俊的脸庞不威自怒,睿智的双眸凝视着前方。
沉重的城门被守卫缓缓推开,久违的人慢慢出视在人们的视线里,一主一仆从容不迫地踏进京城,夏候聆掀白袍而跪,&下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淳于宗握住缰绳的手拧得青筋突出,他真的没有死&&
良久,淳于宗被太监扶持着下马,上前亲自扶起夏候聆,&闻夏候卿为国捐躯,朕悲痛五内,卿能安然归来,实乃我大淳之福。&
旧人为谁而死 先前夏候聆自知时日无多写信给王统领要将他被俘的消息传播出去,但因被云雷看到执意先营救夏候聆,因此消息并未传开。
淳于宗碍于夏候聆党羽众多,召告天下的是夏候聆战死沙场,然后暗中一步步消除夏候聆的势力,他没想到夏候聆竟会生还,他这一举无疑是替虎留穴!
&下官得皇上庇佑才能安然无恙。&夏候聆站起身,对上淳于宗的视线,唇边浮起一抹冶冽的冷笑。
百官中莽莽撞撞地闯出一人,年轻气盛的脸下是一身绣以走兽的官袍,他看了一眼夏候聆身后的云雷,飞快地跑出城外,不到片刻又跑出来瞪向夏候聆,&我嫂子呢?夏候聆,我嫂子呢!&
众人凝息屏神,谁都不敢兀自说话,昔日权相碰上今时皇帝最宠信的将军&&
夏候聆嘴际的笑若有似无,&原来是孟将军,今时不同往日,孟将军已飞黄腾达,何必再故念那些出身低贱的旧人呢?&
孟然差点一拳揍了过去,收到淳于宗示意的眼神才隐忍下来,&你说谁出身低贱?&
&孟将军好生健忘,旧人因谁入狱因谁而死,你比本官不清楚吗?&夏候聆状似无意地说着,听在孟然耳中却震惊非常,一把纠过夏候聆的衣领,&你说谁死了?你不是还活着,她怎么就死了!啊?!&
夏候聆轻笑出声,&孟将军难不成以为本官不该活着吗?&
孟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方知自己说错话又被夏候候摆了一道,淳于宗扬了扬手,&孟然,你先退下。夏候卿一路上怕多番辛苦,朕晚上赐宴群臣替卿洗尘。&
&多谢皇上厚爱。&
夏候聆为人滴水不漏,但随着他的回朝大淳庙堂之上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淳于宗强迫自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
以后我会少上这来 两年之间,夏候聆再战北国,莫战于校场被凌迟处死,其哀嚎声传遍十里,场面惨不忍睹,其手下将士无一幸兔统统被乱箭射死,从此大淳、北国两国恶战连连,民不聊生&&
史家再为这个当朝相国添上一笔大事,形容其残暴不仁,阴险狡诈,涂炭生灵。
权势熏天一时无二的相国府里,两个丫环端着梳洗的毛巾脸盆穿过楼台水榭走到青帝苑,停在一处卧房前挺直着背,等待主子的召唤,不一会儿里边传来夫人的叫喊声,&聆哥,聆哥,你醒过来&&&
两个丫环聪明地故作无闻,爷并不时常与夫人同房,一旦同房夫人必定日日早上吵闹一翻,一如现在。
夏候聆被唤醒就见萧尹儿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情陡然沉下来,坐起身掀起床上的幔帐,窗外已是大亮,&该上朝了。&
夏候聆掀被要下床,被萧尹儿一把拉住,随后两只纤细的手臂自后缠上他的身体,&聆哥,你昨晚深夜才回已是疲累不堪,不如今日早朝称病不去了。&
&我没事。&夏候聆松开她的手,萧尹儿急急地跳下床挡住夏候聆,温婉的脸委屈地对着他,&若非疲倦,为何聆哥现在连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少之又少。&
&我只是朝中事情繁杂。&夏候聆耐着性子解释,萧尹儿悬在眼眶里的泪砰然落下,&你连对我说真话都不愿意了吗?朝事琐事何以会让你夜夜念着那个奴才的名字,府里的奴才不够还是侍候得不好?&
又是旧事重提,夏候聆不耐地拿过屏风上的衣袍穿上,&如果我梦魇让你睡不安稳,以后我会少上这来。&
浑然不觉的痛 夏候聆穿衣的手丝毫没有减慢,这两年多来他夜夜噩梦缠身,无一不是在北国军中所受的种种屈辱,这些萧尹儿都不知道,他也难以启齿在梦中被人辱打折磨之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小奴才会来救他,这种想法每每等他醒来之后便觉异常可笑。
沉思片刻,夏候聆扬声喊道,&进来。&
&等一下。&萧尹儿厉声喝止,她可不希望自己现在的样子给丫环们看到,指尖抹掉脸上的泪痕才道,&你们进来吧。&
丫环一步步走进来,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夏候聆瞥见云雷驻足在外边走了过去,冷冽地问道,&怎么样?&
&皇上将京城的兵权交给了孟将军,连御林军都统统为孟将军所管,看来是想拉孟将军来抵制爷的势力。&云雷把收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回道,&至于皇上,于昨夜又私下江南了。&
江南&&真是让人觉得太平的两个字,夏候聆接过丫环手里的茶杯,&派人盯着,本官不信皇帝只是出游玩乐而已。&
&是。&云雷领命退下。
萧尹儿从里边走了出来,正拿着两支发钗问丫环,&哪支好看一点?&
&夫人身子金贵,自然是金孔雀才能配得上夫人。&丫环圆滑地说着,萧尹儿举钗对着镜子比对了一番,又问,&这支珍珠钗不好么?我也挺喜欢的。&
&好是好,只是珍珠色泽太过平乏无奇,衬不上夫人。&
萧尹儿犹豫不决,回头正欲询问夏候聆的意见,就听丫环大声叫嚷,&爷,爷,松手啊,您都流血了。&
萧尹儿震惊地看着夏候聆手被他握碎的茶杯说不出话来,碎片刺进掌心鲜血活着茶水滴落下来,他的手却仍攥得紧紧的浑然不觉&&
江南(1) 萧尹儿震惊地看着夏候聆手被他握碎的茶杯说不出话来,碎片刺进掌心鲜血活着茶水滴落下来,他的手却仍攥得紧紧的浑然不觉&&
夏候聆蓦地回了神,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才慢慢摊开掌心,洒落手中的碎杯,也不等丫环上前清理伤势径自走了出去。
江南江南,江之以南,向来有堆金积玉地、温柔富贵乡的美名,两年来,江南与皇家染上了那么点关系,皇帝亲批御笔传下旨意,在江南扬州耗时半年之久建起一座巍峨庞大的女娲娘娘庙,其辉煌壮观堪比远在京城的国寺。
在江南各处茶楼、亭台楼阁时常能闻说书人夸夸而谈,这朝廷上的大官都跟没事做似的,这孟将军下江南了,皇帝下江南了,连天下第一美男相国大人也二次下过江南了,这朝堂难不成还搬到了江南不成&&
南湖碧波荡漾,岸上垂柳摇曳,莲花遍池开满,远远望去如水墨勾勒了整幅画卷。
水榭之上一个说书人在茶客中央猛地拍响手中的醒木,&咱们江南到底有什么好,能吸引皇上、相国、将军三番两次来游玩呢,众位就有所不知了。不知众位中谁曾去过女娲娘娘庙进香?&
&女娲娘娘庙是当今皇上亲笔提名,到了江南哪有不去的道理。&
&就是,不敢说沾女娲娘娘的仙气,咱们怎么着也沾一下天子的贵气是不。&
底下的茶客起哄一片,笑声在南湖上层层传开,说书人饮了一杯茶,故作神秘地说道,&不知众位有没有留意过女娲娘娘像,有未发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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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进行中&&
江南(2) 茶客中一人接上话,&要说不同嘛也不是大相径庭,只是这扬州的女娲娘娘像和我以前见过容貌不太相似。&
&说得没错!&不等那茶客说完,说书人又是重重地拍响醒木,&这猫腻啊就出在女娲娘娘像上,这庙里的庙祝啊不止一次见过皇上坐在蒲团上,对着女娲娘娘像发呆,犹如在思忆故人&&&
&思忆故人?莫不是这当中还有皇上的一段风流韵事吗?&茶客们哄堂大笑,正中说书人下怀,随口就扯,&这故事啊说来话长了,据说几年前皇上秘密私访江南,在一处小庙内遇见一位小姐,此女生得极为貌美&&&
一个紫衣青年坐在凭栏边,面对湖光山色不动声色饮茶,听到说书人的话英俊俊雅的脸上不禁笑出来,身边立着的仆人却不满地拧紧了眉,&爷,这说书人空口胡说,处处诋毁爷,要不要&&&
青年扬手打断他的话,眉目间自露显贵,&江南民风淳朴奔放,只是谈笑风生又何妨。&
&是。&仆人识趣地噤了声,皇上不喜人罗嗦这点当奴才的还是清楚的。
江南,他和德王出身的地方,一块没有朝廷尔虞我诈的净土,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青年站了起来,如果当初夏候聆没有奉先皇圣旨将他和德王寻回,或许他也会同旁人一样,找个心爱的妻子成家,务农从商立业&&
说书人还在尽其所能地将这一段皇帝的风流韵事说得有声有色,婉转缠绵,一如亲见,青年拂袖翩然离去,水榭上不时传来茶客们的叫好拍手声&&
重遇(1) 扬州女娲娘娘庙里里外外往来人群很是频繁,一轻纱罗裙的女子拾阶而上,衣袂飘然,手中执香一路跪拜过庙里大大小小的佛像,最后来到大殿之上,虔诚地三跪九叩后才从蒲团上站起。
女子越过大殿而出,跟着一群香客递上香油钱,记事的人微笑着送上一道护身符,&小姐不忙走的话可以去后山的紫竹林走走,相传紫竹出仙,许愿很灵验的。&
女子点点头,又递上碎银,&能多给我一张护身符吗?&
信佛之人广结善缘,记事人欣然又拿起一道护身符,打趣道,&小姐是要送给心上人吗?&
女子淡笑不语,收起两道符朝后山上走去,一路上不断见香客们举着重重的香伏地跪拜,祈祷声无处不在。
紫竹林被烟气缭绕如梦似幻,女子学着别人对着竹林叩拜起来。
紫衣青年一路穿过紫竹林,一身布衣的侍仆疾步跟在后面,&爷,您的玉佩掉了。&
青年驻足从侍仆手上取过玉佩,还未重新跨出步就隔着竹林看到人群中央跪地的女子,斑驳的枝影间那一张清秀的脸庞透着铭心的熟悉,绾起的秀发下眼紧紧闭着,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脸沉静得如一汪泉水,清明灵动。
玉佩自从青年手中掉落,侍仆莫名其妙地再次捡起玉佩,顺着青年的视线看去一眼就见到一个衣裳在风中轻轻拂动的姑娘,并不是她貌美而引人注目,只是她周身散发着一股&&与世隔绝的淡然,侍仆不懂自己怎么想到了这个词,大概身处庙宇的关系。
似乎感觉到焦灼的视线,女子睁开了眼,向竹林对面望去&&
重遇(2) &把她叫过来。&青年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激动。
侍仆领命朝那女子跑了过去,&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女子讶然以看看他,又看向竹林对面的紫衣青年,冲他微笑地点点头,转而对侍仆道,&男女有别,小女子谢过你家公子。&
侍仆见她要走急急地横手一臂拦住,&姑娘莫要难为我这做下人的,我家公子并无恶意,只想请姑娘一叙。&
&我说了男女有别,请你不要多加相拦。&女子不悦地拧起眉,侍仆急切地看向青年,见青年踱步而来才退到一旁。
淳于宗站到她面前,两年来她没有什么变化,眉眼柔顺安静,只是少了那份卑微沉默。
&不肯见我吗?&淳于宗清响入耳,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颤动。
女子弯腰浅浅地施礼,礼数有加,&多谢公子厚爱,只是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女子转身而走,淳于宗跨步上前不顾旁人地抓起她的手腕,女子和侍仆皆是大惊失色。
&这位公子,请你自重。&女子挣扎起来,奈何她的力气根本不能与他相比,手始终被抓得牢牢的。
淳于宗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恨我,但当初选择追随夏候聆而去的人是你,只是你跟错人选错主子而已&&&
一道清亮儒雅的声音响起,淳于宗同女子转过头,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坐在椅上,椅子下盘两个木圆代替了椅脚,一身布衣一柄折扇,紫竹林的烟气氤氲着,将他出尘的气质被渲染得更加超脱世俗。
&公子!&女子开心地叫出来,趁机挣开恍神的淳于宗朝男子跑了过去。
重遇(3) 男子上下打量淳于宗,目光最后落在他身旁侍仆手中的玉佩,心下了然,侧头对身旁的女子道,&无暇,给这位公子道歉。&
女子愕然地看向淳于宗,目光坦然,淳于宗眼光锐利,&不知阁下是&&&
&在下青云,阁下尊贵显赫,何必同在下拙徒一般见识呢。&青云微微点头示意,打开一把水墨扇子。
淳于宗略觉这名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旁边的侍仆见状忙上前附耳低声道,&回禀爷,青云乃是坊间赫赫有名的相士,据闻此人相命全凭自己喜好,素有千金难求一相之名。&
&原来是青云相士,在下失敬。&淳于宗口上说着,眼却仍注视着青云身旁的女子,问道,&她是你徒弟?&
&是,无暇跟随我修习五行术数已有多年,阁下是否认错人了?&
&无暇?&淳于宗凝视着她,良久才道,&好名字。在下认错人了,失礼。&
也不待多说,淳于宗转身就走,侍仆急忙跟上便听到淳于宗在说,&去查他们的底细。&
青云看着他的背影轻笑起来,无论他怎么装得像平民百姓,说话的气势依然是凌人而上的,连携带的玉佩也没有谨慎地换成宫外之物。
身旁面容坦然清澈的女子在淳于宗离开的那一瞬间眼眸黯了下来,青云笑道,&看来你还没真正忘却以前的种种。&
无暇闻言也笑了起来,推着他往紫竹林外走去,&公子不要笑我,玄山老人说过,论执念我及不上你半分。& &&&&&&&&&&&&&&&&&&&&&&更新进行中&&&&&&
右耳失聪(1) 青云合扇敲她的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敢和父辈这么说话?&
无暇侧着脑袋看他,嘴边挂着浅浅的笑,青云看她吃力的模样又问,&右耳还是不见好?&
无暇失神,两年前她在客栈被莫战抓到之后多番折磨辱打,若不是青云最后出现相救,她早是枯骨一具,只是右耳&&因为被他们用细木火炭插进耳管已经失聪了。
淳于宗是认错了人,她已不是七七了,也不想再是了。
卑微无名的七七如青云所说因为自己执着的性子而受了太多苦,她只有试着改变自己的性子才能活下去&&青云教了她太多太多东西,将她的心结一点一点解开,如果没有青云,七七不会活着,无暇也不会存在。
无暇苦笑着摇头,推着他继续走,远处庙宇重重,澄蓝的天空云卷云舒,&今天天气很好。&
青云动了动脖子随她一起望向晴郎的天空,&这么好的天气的确适合出来走动。&
无暇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两道护身符递出一道,&公子,给你的。&
&谢谢。&青云接过护身符仔细端详一番不禁乐了,&我不是教你习字了么?这上面的字你不认得还是故意来打趣我?&
无暇莫名其妙地低下头去看,见黄符上浅浅映着朱砂的痕迹,赫然是胭缘二字,原来是保胭缘的护身符,怪不得那人还问她是不是送给心上人的。
&我没细看的&&&无暇尴尬地说道,伸手去抢青云手中的护身符,青云眼疾手快地放入袖中,&送予为师即是为师之物,隔日再还于你夫君如何?&
右耳失聪(2) &那不如我将这道符同赠于公子,请公子将来赠给师娘。&无暇以牙还牙,将自己的护身符也递出。
青云收她为徒却不愿她称他为师父,陆云说过青云和他们师父玄山老人之间一直有心结,青云十八岁便离开了玄山老人,再未回去过。
两年前,因为她的右耳青云无法医治而放下自己的坚持和身段,回到师门请玄山老人诊治,只是她的耳管被灼伤得太厉害,已经无法完全治愈了。
青云和玄山老人的结她一直无从知道,但听陆云所说似乎牵扯青云年少的一段情。
青云见她又失神便知她在想些什么,笑骂道,&你还真敢打趣为师,罚你抄一百遍八卦阵的第一章阵法。&
无暇笑着不说什么,走出女娲娘娘庙看着熙攘的街道说道,&公子觉得江南如何?&
&美不胜收。&青云很快地回答,江南的确美仑美奂,每一处景色都能让人徜徉其中,&我们可以在这多逗留一段时日,慢慢寻找治你失聪的几味罕药。&
&嗯。&她也不愿就此离开,江南,她期盼了十多年的地方,一如梦回的美。
&无暇,你注意过庙里的女娲娘娘像吗?&
无暇又被扯回不愿详谈的话题里,凝神片刻才点点头,那女娲娘娘与她有五成像,尤其是低眉的双眼,想起刚刚才遇见过的淳于宗,&也许他是替他弟弟建的女娲娘娘庙吧。&
现在回想起来,淳于宗假扮胞弟淳于羿潜入军中利用她种种,事到如今,她也不曾亲眼见过当年金水镇上破庙里的男孩&&
德王宾天 &那为什么德王不来江南,皇上却三番二次下江南?&青云疑惑地问出口,无暇正要接口忽发觉不对,&公子,你知道他是皇上?&
&无暇,我平日和你说过静气凝神、观察入微是相士最基本的,为师能看出来有什么稀奇?你做不到还来质疑为师?&青云一脸恨徒不争气的模样,惹得无暇发笑连连,她真得比两年前开朗多了。
&好了,公子,吃不吃糖葫芦,我买给你吃啊。&无暇笑着推他沿着街走。
青云点头,又道,&皇上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无暇,你切记一点,你是无暇仅此而已。&
无暇明白青云是不想她多惹是非,她只想安安份份地过一生,像青云一样四处游历。
无暇没等到淳于宗上门相询,却等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讯息,扬州城门、大街小巷处处贴着缉拿相士陆云的告示,下面称其德王一个月前身染恶疾,陆云自荐入宫诊治,不料德王吃了陆云的药宾天了,陆云逃之夭夭,现全国缉拿凶徒。
德王&&死了&&
无暇几乎不敢相信,然后一路跑回和青云暂租住的小院里,青云正坐在石桌前独自对弈,无暇跑得气喘吁吁,不等青云发问就道,&师伯他被通缉了。&
青云儒俊的面庞愕然,待无暇一五一十诉说完不禁奇怪,&师兄不喜医术,故而玄山老人并未传授他医理,他如何会替德王诊治,这事恐有蹊跷。&
无暇扶着石桌坐下,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德王宾天了,她历尽千难终于如来到江南,而那个相约的男孩却死了&&
相国下江南(1) 青云将桌上棋子一粒粒收起,&刚到江南时,我替扬州太守之子治过旧疾,算是有恩于他,我们去太守府走一趟,问明具体的事。&
&嗯。&无暇下意识地点头,转念一想又道,&公子你独自去吧,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出门。&
&你想去找皇上?&青云看向她,眼里的质疑让她不由得低头,看她这样,青云更加皱眉,&且不说你不知皇上在扬州的落脚处,再者我说过你只是无暇而已。&
&可是师伯&&&
青云打断了她的话,&若然师伯真得犯了死罪,以你一己之力皇上会放人吗?&
是啊,皇上怎么会听她的话,她在他们眼中始终不过一个奴才,难不成还能以为女娲娘娘像代表着什么吗?
无暇坦然地道,&我知道了公子,我随你去太守府。&
现在的无暇不需要他多加点拨就能通晓很多事理,想想当年他为情所困的时候还没有她来得看通,这算不算青出于蓝,青云苦笑。
无暇推着青云来到太守府,一经通传太守一大家子都迎了出来,太守更是替代无暇亲自推着青云往大厅里走,太守夫人传了一堆丫环侍候茶水点心。
&顾大人,顾夫人切勿如此多礼。&青云浅笑。
&犬子身染旧疾多年,若非青云相士出手相救,我们夫妇哪有心安之日,青云相士乃我们顾家的大恩人。&进入大厅,顾太守将青云推至上坐一阵寒喧。
无暇明白还要很久才能进入正题,便静静地退下在院落里随处走走。
正值九月,庭院里莲开一池,桂花溢香,小径幽长,美得心旷神怡,这就是江南啊,柳絮会飞得像雪的江南,那个男孩怎么会不在了呢&&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急报,相国大人已到扬州城门,一柱香之内到府!&
相国下江南(2) 只见一人高举信函一路高喊跑向大厅,随后太守府忙得一团乱,下人丫环到处奔走,擦廊柱、扫庭院、修剪树木&&
因相国突然前来,顾太守无法顾及上青云,青云在一棵桂花树后面找到无暇,她正坐在树下双手抱膝形成最保护自己的姿势,脸搁在膝上唇色发白&&
&无暇&&&青云喊得有些心痛,向她伸出手。
无暇蓦地抬起头,眼中空洞如死,如在水中找到浮木般紧紧抓住青云递出的手侧了过去,脑袋枕在他的腿上身体无法抑制地颤粟。
&无暇,不怕&&&青云宛如哄小孩子轻声说着,手指怜惜地抚过她的发。
&我不要见他。&她只感觉全身发冷,往事历历在目,她不想再去重温一次。
&好,我们不见,我们走。&青云极力安抚着她。
两人连告别顾太守都没有就匆匆出了太守府的门,只是出太守府大门没多久,宽阔的马路上远远地扬起一阵尘烟,一队人马驰骋而来,为首的一袭白影转眼已经到眼前。
太守一门上至太守父母,下至仆人丫头通通迎出来,无暇和青云被冲挤到后面,青云握了握她的手,思略片刻,无暇毅然跟着所有人跪在大街上混在人群中央,青云则退到一旁。
&恭迎相国大人!&一众主仆撕声而喊,混着马蹄急收的嘶鸣声。
夏候聆跃下马,白靴刚及地顾太守立刻上前卑恭在掺扶住他,行奴才之礼,&下官不知相国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请相国大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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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进行中,随时有更新&&
有个听话的奴才(1) 夏候聆凌利地扫了一眼跪着的人群,目光最后落在偏人群远坐的青云身上,绝美的脸勾起冷冽的笑意,&看来顾太守有客,不知本官是否打扰了?&
不懂是慑于他的官威还是他夺人心魄的眼神,顾太守大惊,五旬的身子骨悉悉索索地抖着跪了下来,&下官不敢。&
夏候聆也不开口让人起身,径自从跪得战战兢兢的人群中走过。
无暇更加埋低头,耳边失了沉沉的脚步声,曳地的金线描边白袍下摆映入眼帘,无暇绝望地闭上眼,耳边又响起脚步声,却见那双厚底白靴从她面前拐弯走向另一边,无暇顿觉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走。
看着夏候聆信步走到身前,青云在椅上举双手作辑,&青云拜见相国大人,还忘相国大人恕罪,青云腿染恶疾无法行跪地之礼。&
夏候聆手浅浅一抬,&青云相士无需多礼,你我一别两年,别来无恙?&
&托大人洪福。&青云有礼地说道,再见夏候聆气色如常,眼神更胜以往犀利阴沉,此人终是逃脱不了权利之争,青云道,&青云有一事,不知道相国大人能否一解疑惑?&
夏候聆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完全不理跪得一地的人,同青云攀谈起来,&你想问陆云相士之事?&
&相国大人英明。&
&青云相士于本官有救命之恩,他日本官一定拜访府上同你一醉方休。&夏候聆巧妙地绕开,摆明现在还不愿告知于青云。
青云明白已不宜多呆下去,&那青云先告退,不妨碍相国大人和顾太守商谈大事。&
有个听话的奴才(2) 众人擦一把汗,终于想到他们了,青云按动椅上机关向前走去,夏候聆问道,&青云相士是一人前来?本官遣两个奴才送你回去。&
青云尚未作声,又听夏候聆冷冷地泛笑,&青云相士腿疾不便,身边还是有奴才的好,尤其是听话顺耳的奴才,你说是吗?&
青云愕然,听出夏候聆的话中有话,心猛地一沉,但愿事情没有发展到他不愿想的地步。
青云一走,夏候聆面色陡然冷了下来,面朝众人,&还跪着什么?&
众人谢恩站起,夏候聆独自往太守府大门内走去,拾阶而上,无暇这才抬起眼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白得一尘不染,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映衬他的背景,如月落黑夜,依然高高在上&&
直到那一点白影再看不见,无暇才转过身离开。
仅管夏候聆没有发现她,无暇已是身心疲累,回到家中又看到一抬八人大轿停在门口,心中不安地朝院落走去,一道颀长的人影背她负手而站,阳光点点落在他肩上,细风拂过院中桂花落至他绛紫的衣袍,纯澈的阳刚之中添了几分柔和。
&公子。&无暇对着他的背影盈盈施了一礼,淳于宗转过身来,香味极浓的花瓣落到地上,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你回来了。&
&不知公子前来所谓何事?&无暇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德王与他一母胞弟,如今德王一命归天,想必他心里并不好过。
&青云道你们已知晓朕的身份。&淳于宗眉间疲累,说话也带了些沙哑,&朕三日前得知德王宾天,不日就会回京处理入殓的事情,你随朕回宫吧。&
殇弟(1) 无暇震惊地瞠大眼,&皇上&&&
&你是无暇也好,七七也罢,朕此刻也没心思再去追究。&淳于宗敛眉说道,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可违抗,&稍后朕会派人来接你。&
&皇上要民女入宫作什么?&无暇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焦虑惊愕,青云说过只有心静才能坦然。
淳于宗紧紧凝视着她的眉眼,许下承诺,&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封嫔封妃,一生无忧,朕都可以做到。&
&民女只要闲游江湖,布衣一生。&无暇跪了下诚惶诚恐地说道,&再者民女无功不受禄,怎能受此天恩。&
他不曾轻易许下承诺的,而她三番两次&&
&你跟着青云倒是有了些学识。&淳于宗忽略掉她的意愿,转身面向京城的方向,&不管如何,你不想和德王作个告别?
&民女愚钝,不明皇上圣意。&无暇将头埋得低低的,她只是无暇而已。
淳于宗叹了口气,&你随朕来。&
无暇跟随淳于宗坐轿走了好远的路来到一座旧宅院前,宅匾上什么字都没写像是空宅,围墙下长着厚厚的一尘青苔,淳于宗向前推开了宅门,像是推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这是朕和德王从小生长的地方&&&淳于宗踏过台阶,若大的庭院陈旧得处处是过去的影子。
无暇的手被他蓦然抓住往里走,修长有力的手指用力地叩着她的手腕,淳于宗指向院中的一棵枯木道,&那里是本来有一棵很高大的银杉树,朕与德王孩提时最喜欢攀登&&&
殇弟(2) &看到那两个木桩了吗?朕与德王小时候就在这里练功扎马步,德王练了一点基本功就喜欢出去闯祸,每次都是朕替他扛着,被大街小巷的孩子追打&&&
无暇安静地听着,心底微微地困惑着,皇上说得真是德王吗?是那个在破庙里从不打架只替她洗伤口的男孩吗?
思索间,无暇又被淳于宗带到了后院,&还有那个池,我和德王养了鲤鱼和龟,德王每次都喜欢跳下去抓鱼,带我们的翠云姑姑就执棍责打他,说以他的身份不该只顾贪玩,当时年幼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能玩耍的身份&&&
直到夏候聆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年纪的少年,却有着不同于他们的老练深沉,指着他们玩的蹴鞠告诉他们想要自己的母妃不枉死,想要一朝登天君临天下,就要忘了江南的一切,忘了开心的一切,忘了自己还有后路。
所以从他们被夏候聆接回京后,就再没回来过这里,也不曾派人照看,像是特意遗忘似的。
推开一间卧房的门,灰法在阳光的照射下尘粒尤其明显,梁上早已结满层层的蜘蛛网,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空床,床梁上的刻画被灰尘蒙染。
&十岁以前,朕与德王都是同住一屋同睡一床,常常会把棋盒放到床上去对弈,德王心浮气燥常常输阵,棋子都不懂给他摔掉了多少盒。&
淳于宗指着角落的木马又要说话,无暇制止了他,语气淡淡的,&皇上,你说得够多了。&
&你嫌朕罗嗦?&淳于宗苦笑,抬头眼睛狠眨了几下,眼眶却还是深深得红了。
权力二字怎么写 &民女不敢。&无暇反手扶着他走出卧房,&皇上与德王感情笃厚让人羡慕,皇上痛失爱弟民女亦能感同身受。&
&随朕回宫向德王作别,也让朕替德王照顾你。&淳于宗道。
&民女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德王不曾欠民女什么,皇上更不曾欠。&无暇摇头,然后扯开话题,&民女斗胆,敢问德王所染何种恶疾?真为陆云相士的药所误吗?&
&他不是身染恶疾,他只是死了而已。&淳于宗望着熟悉的院落眼眶又红一圈,&你懂权力二字怎么写吗?就是一命换一命,再换上一命,不停地拿命填命&&&
&皇上。&无暇忽然也觉得心疼起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淳于宗的悲痛,压抑得不到宣泄的痛彻入骨。
&你一定不懂,你痴愚善良怎么会懂。&
也许最懂权力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就是夏候聆,当年夏候聆力佐他夺下太子之位,前太子处处设计报复于他,最后更是以剑指他,说他处处倚赖夏候聆奸佞乱臣,必当连淳于江山都拱手让出去。
那话好像是一个诅咒,他多年来一直小心行事,处处扼制夏候聆的势力膨胀,可到头来呢,他竟从北国活着回来,更加随心所欲变本加厉&&
也许某一天,真应了他与德王最害怕的事,成也夏候聆,败也夏候聆。
&公子教我凡事淡然随性,天地之广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本想再详问陆云一事,却变成她安慰皇上,&皇上看遍人事,更应该明白这点,人的一生不过就在得到舍去。&
淳于宗细细地打量着她,&你真得变了很多,竟还懂佛偈。&
终相见(1) &都是公子教民女的。&在她心中,青云是她最敬佩的人。
院落外忽然传来一阵马啼嘶鸣声,不一会儿,一众人等涌入院落统统向朝淳于宗跪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无暇扶着淳于宗的手猛地一紧,紧紧抿着双唇,双眸直直地低睨为首跪着的白影&&
&下官该死,若不是相国大人交待,下官都不知道皇上私访扬州。&随行的顾太守伏伏跪地上,惊慌失色地说道,这是要他的老命吗?一天之内先是来了相国,相国又带他来找微服的皇上,朝堂上不用人管了?
&夏候卿请起,夏候卿此时离朝,朝堂之事岂不是无人照管?&淳于宗低眉眨眼,无暇见状连忙趁众人起来之前掏出帕子擦去他眼角的泪渍。
夏候聆起身的时候就看到淳于宗感激地冲身旁的女子微笑,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目光如刃。
&下官不过是辅佐德王管理政事,如今德王宾天,下官知道皇上兄弟情深,故特来迎皇上回宫。&夏候聆势气凌人地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他无意执掌政权&&
&夏候卿有心。&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德王宾天不过三日之事,他就能从京城赶到江南&&
夏候聆狭长的双眼看向淳于宗身边的人,一身淡雅的广袖罗裙窈窕有致,青丝以各种飘逸的丝带绑扎成髻,低眉望地双眼淡若流水,刻骨到忘不掉的脸,夜夜噩梦相随里的人怎么可能忘掉。
不知该说她命大还是命贱,怎么死都死不掉&&
终相见(2) 见夏候聆灼灼地盯着自己,无暇缓缓弯下腰施礼,&民女参见相国大人。&
闻言,夏候聆的眼在她身上略作停留就看向皇上,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天色不早了,皇上随臣回太守府?&
疑问的话在他嘴里没有半点可置喙的地步,他还没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就已经如此嚣张,淳于宗不禁气从中来,忍不住道,&德王身体一向健硕,一个月前不过偶感风寒,怎么会突然&&&
夏候聆冷笑起来,凝视着无暇阴沉地道,&臣以为皇上比谁都清楚,一直是不该死的死了,而该死的却往往活着&&&
他是这样,现在连她也是这样。
顾太守听不懂皇上和相国之间的哑迷,只得埋着脑袋数地上的过路蚂蚁,少说少错。
仿佛一颗心随时会跳出喉咙,无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退却地收回与他对视的视线,忽听外面传来侍卫的呼喝声,&什么人?这里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速速离开!&
&在下青云,可否请官爷请示下皇上,允许在下领徒儿回家。&青云如沐春风的声音在外响起。
无暇惊愕地朝外望去,淳于宗高声喊道,&让他进来。&
青云进来,不出意外地看着庭院里的一群人,该到的不该到的都齐了,青云再次请示淳于宗,无暇乞求地看向淳于宗,见淳于宗点点头喜出望外地施礼退下。
&无暇,记着朕今天说的话,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淳于宗看着夏候聆说道,这一次不管无暇还是七七,他都不会再让出她了&&
不该来江南的 无暇&&
夏候聆冷笑的嘴角慢慢凝起,看着她几乎是飞奔到青云身边,眉间一点朱砂红得分外鲜艳。
青云注意到无暇绣花鞋上的泥不禁皱了皱眉,从袖中掏出帕子弯下腰旁若无人地替她擦拭,&不是要你走路切燥切急吗?&
无暇笑笑不说话,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地任好洁的青云替她擦泥。
&好了,走吧。&青云掸了掸帕子,撑开一把纸扇示意无暇推他出去。
夏候聆的视线一直等到庭院门口空空如也才收回来,冷冷地投向身旁的顾太守,&原来青云相士是有奴才的,方才在太守府门口你竟没有如实照说?&
顾太守砰地跪下,身子又如筛子般抖缩,&相国大人饶命,下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哼。&夏候聆冷哼,也并未再说什么。
淳于宗的脸色灰败并不好看,众人也非议地看向顾太守,现在皇上都在这,他竟然跪着求相国饶命&&
出庭院走了好久,无暇终于支撑不住地蹲到地上,仅存的一丝力气也荡然无存,青云转过椅子怜惜地去扶她,&若不是顾太守派人来询问他现下该如何自处,我尚不知道夏候相国去找皇上和你了。&
无暇蹲在地上摇着头,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苦笑,&公子,他好像没认出我来,他已经认不出我了&&&
&这不是好事吗?&青云知道她放不下,尽管她已经竭力全力去遗忘,只是深入骨髓的东西除非到死那一天都不会轻易忘却。
&我知道。&无暇高高地仰着头,鼻尖酸涩地几乎要掉下泪来,她用力去伪装了,真得很用力了,&公子,我们不该来江南的,对吗?&
有贼啊有贼 &不来江南如何圆你儿时的梦,如何寻找治你失聪的药引。&青云笑她的傻气。
那现在又如何,当年的那个男孩死了,她宁愿右耳永远聋掉,也不想知晓这个消息&&
&无暇,德王宾天,皇上和相国会马上起程回京,以后他仍是他,你仍是你。&青云谆谆善诱地道,&今天只是一次意外,他的出现只是检查的功课,说明你的修习尚未达到心静如水。&
听到这番话,无暇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来,&公子,我没资格当你的徒弟。&
&修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况且她的一生命劫就在一个痴字,逃不脱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看着无暇发白的脸渐渐恢复气血,青云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公子,我们逃吧?&无暇突然道,离江南、离京城远走。
青云有些意外,&怎么用逃字这么严重的字眼。&
&皇上他&&要我随他入宫。&无暇说了出来。
青云吃惊不小,怎么皇上会对无暇格外注意,是无暇隐瞒了他一些事吗?
无暇担惊受害了一天,才回到自己的卧房,还没点上蜡烛就看到纸窗上映着一个黑影,有贼?无暇下意识地去抓身侧脸盆架上的铜盆,一步步靠近窗户。
黑影忽然大力破窗而入,无暇举起铜盆就朝贼砸去,还未砸到就被他一拳揍飞,无暇震惊之下立刻往外边跑边大声叫,&有贼啊,有贼!&
&七七,别跑,是我!&贼子连忙追上去,把她扯了回来。
无暇回头一看,皎亮的月光赫然映在一个大块头的身上,不是云雷又是谁。
无暇怔了片刻又作势朝外面大喊,&公子!有贼!救命!&
通风报信 &七七,你怎么回事,我是云雷啊,你不认得我了?&云雷急得跳脚,把她拖扯进来一手甩上房门,&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无暇静了下来,挣开他粗糙的手,&小贼猖狂。&
云雷有理说不清,气得要她去点上烛火,然后举着蜡烛凑近自己的脸,&七七,我是云雷。&
无暇揉着被他扯疼的手,&我是无暇,你认错人了。&
&行行行,你不是七七。&云雷将蜡烛放下,脸色变得严谨起来,&相爷要我带你回去,你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
无暇愣住,双手垂到了身侧&&
&这两年来你根本不知道相爷变了多少,暴戾阴沉,动辄取人性命,我不管你是不是七七,你都走吧,落在爷的手里又不知会受多少苦,我的良心不能第二次看你跳进火坑。&云雷说道,两年前夏候聆要留下七七的时候他没有阻止,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做不到。
原来连他身旁的侍从都觉得他对她如此不仁&&
沉默须臾,无暇淡声道,&那我走了,你拿什么复命?&
云雷惊诧后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七七,你别管我了,我到底替爷效命这么多年,再怎么他也不会置我于死地。&
云雷说得对,无暇没有再做耽搁简单地拿了几件衣裳准备出房去喊青云,又回头问道,&你们这两年过得好吗?采儿姐呢?&
&我们成亲了,儿子都会走路了。&云雷挠了挠后脑脸上赦然,又催促道,&你快走吧。&
&保重。&无暇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在这个事事变幻莫测的时代,云雷和采儿成亲了,真的很好&&
不会放过她 云雷一直等到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回到太守府,在夏候聆的卧房外犹疑片刻终是推门而入,淡淡的熏香充斥在鼻间。
夏候聆正坐在桌案前,身上的白袍还没有换下,一手撑着额头假寐,听到响动声睁开了狭长的眼,朝跪在地上的云雷望去。
&爷一夜未睡?&云雷惊愕地问道。
&人呢?&夏候聆坐直身子,右手已有些麻木。
屋里静谧地有些压抑,云雷咬咬牙坦白说道,&奴才放走了。&
夏候聆蓦地抓起桌案上的茶蛊朝下面砸去,云雷不闪不躲,茶蛊不偏不倚地砸到他的头,顿时肿起一大块,鲜血慢慢地湛了出来。
&爷为什么一定抓她回来?&云雷端正跪好恳求道,&求爷放过她吧,况且她不是七七,七七早在两年前就被莫战斩杀于马前了。&
&用得着你教本官做事?&夏候聆站了起来朝外大喊一声,&来人!&
两个侍卫立刻跑进来跪下,云雷听到夏候聆一字一字道,&去颁布全国告示,陆云已经被捕,秋后京城问斩。&
&是。&侍卫领命退下,在心中连连感叹,相国现在是荣耀无与伦比,操纵人之生死连皇上都不会再过问了,嚣张得令人发指。
待侍卫走后,夏候聆对云雷说道,&你以为你放走了她本官就没有办法抓她回来?&
她既然是青云的徒弟,陆云出事她还是会乖乖地自动现身。
云雷思绪杂乱,思及前因后果才恍然大悟,&当初探子禀报皇上身边出现青云和一个形似女娲娘娘像的女子时,爷在德王宾天的告示添上一条陆云之罪时,就已经准备不放过七七了。&
悸动 原来他做的这些都是枉然,他早该清楚相爷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云雷颓然地额头点地伏跪,&奴才领罪。&
&云雷,你跟着本官多久了?&夏候聆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眸下染着一夜未眠的青沉。
&快十年了。&云雷如实说道。
&下去吧。&夏候聆忽然疲倦地道,望着云雷愕然地退下合上门,也将一室的晨光关得严严实实。
原来云雷跟了他快十年了,那她呢,她才几年&&
为什么得知她可能还活着的时候,他不是烦恼、不是厌恶,是无法抑制的悸动,连噩梦都很少做了。
而她呢,面对他的时候不是跪在人群中间就是若无其事,现在又逃了&&
她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看着桌上堆起的厚厚一叠案卷,夏候聆心烦意乱地拍案而起,然后将桌上的案卷全部扫落到地上,脸上渐渐浮起一阵恨意。
怎么会抓不到她&&怎么会&&
德王宾天,举国上下哀悼,三个月内忌红事,京城乃天下脚下更是青楼、花柳暗巷关闭,人人素服进出,家家户户的红灯笼也全部换了下来。
淳于宗、夏候聆一众人等一入京城,竟是一片萧条,淳于宗念起亡弟心中不好过,朝身侧的夏候聆道,&陆云人呢,朕要亲自审问。&
&皇上失弟内心必是悲苦,陆云一案臣会审理。&夏候聆并未下马,举双手于胸前作辑,&皇上回宫后好好歇息,龙体为上。&
淳于宗皱起了眉,&夏候聆,你适可而止。&
&皇上当初想过适可而止吗?&夏候聆压低声音笑了起来,然后也不请旨就策马而去。
德王之死真相 奔驰而来的孟然与夏候聆擦肩而过,下马跪地,&臣参见皇上。&
得淳于宗示意起身后,孟然忿忿地甩手中的马鞭,&他夏候聆什么东西,张狂成这样,还妄想一手遮天。&
淳于宗挥手让身后的随从不必跟随,自己牵着马与孟然同行,问道,&德王宾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此去江南,德王殿下暂代国政,常常批阅奏章至深夜,积劳成疾一病不起,有个在坊间颇得名声的相士陆云进宫献药,谁知德王他就&&&孟然一五一十地禀道。
&是德王亲允陆云献药的?&
&是,右安尚书力保此人的。&孟然刚说完,就见淳于宗驻足停下来,&右安是夏候聆的人。&
孟然惊地张大了嘴,难怪德王病得不明不白,德王与夏候聆在政事上意见次次相左,两人的矛盾有目共睹,但夏候聆也没那个胆子杀害皇亲国戚吧。
仿佛猜中孟然心中所想,淳于宗说道,&死过一回的人,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敢的了,他在消除朕的羽翼。&
也许下一个死的人是孟然,又或许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臣罪该万死,没有保德王万全。&孟然跪了下来,淳于宗独自牵着马向前走去,&你斗不过他的。&
&朕不是无能傀儡,绝不坐以待毙。&淳于宗一步步远走,若自言自语,也许真到了他放开大淳天子束缚的时候,与夏候聆一博天下。
新的一日艳阳高照,夏候聆从书房的床上辗转醒来,门被推开,一身素裙不施粉袋的萧尹儿领了几个丫环走进来。
&聆哥,你怎么还没起,今天是德王殿下的大殓之日。&萧尹儿指示着丫环们替夏候聆更衣,自己则亲自将腰带替他绑上。
并蒂莲开 大殓之日吗&&
夏候聆凝视着萧尹儿的素颜,对旁边的丫环道,&拿支画眉笔来,要朱砂的。&
一个丫环连忙跑出去,好久才拿着盒子回来,接过画眉笔,夏候聆推着萧尹儿坐到一旁,弯下腰在她眉间细细画起来,淡淡的呼吸喷薄到她的脸上,萧尹儿竟觉得眼眶有些湿意,她和他多久不曾这么亲近了。
&好了。&夏候聆提笔一勾,站直身体,示意丫环拿铜镜过来,铜镜里的素颜温婉平淡,眉间却多了两朵并蒂莲花,朱砂印染鲜红欲滴,仿佛正栩栩盛开,衬得她的脸也更加娇艳。
&好美。&萧尹儿笑着看向夏候聆,忽然又想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可惜留不长,我们一会儿要入宫送德王。&
萧尹儿懊恼不舍地要丫环拿帕子过来,被夏候聆阻挡住,夏候聆笑得阴邪,&你喜欢就好,不用擦了。&
&可是这样与礼不合,是大不敬。&萧尹儿仍是觉得不妥。
&有我在怕什么。&夏候聆将画眉笔扔在一边,他要的就是朝上文武百官、皇亲贵胄看着,他夏候聆如今权势熏天,隔岸观虎斗的人都要想清楚站在哪边才是&&
萧尹儿自然不知道夏候聆心中的百转心思,只是端着铜镜细细看着眉间的莲花,并蒂并蒂,一茎生两花,两花相偎相依&&
钟声响,哀乐起,满朝臣子、皇亲携家眷皆穿上孝服统统跪在朝阳殿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有如蚁虫。
夏候聆携萧尹儿姗姗来迟,一路行过萧尹儿眉间鲜艳并蒂莲惹人注目,众人你推我我推你地偷偷朝相国夫人脸上看去,立时朝阳殿外窃窃私语、众议纷纷。
请无暇姑娘 萧尹儿强装镇定地跟着夏候聆跪到百官之首。
正午过后,众人的话题渐渐转移了,不为别的,只为这时辰已过,德王先躯却迟迟不出殡,这是极不吉利的。
百官们都疑惑地朝为着的夏候聆看去,见夏候聆叫了一个太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而后那小太监便匆匆地跑进朝阳殿,估计也是问事去了。
萧尹儿动了动跪得麻痹的双腿,扯扯夏候聆的袖子,轻声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出殡?&
正说着,那小太监踏着白石阶梯快步走了下来,朝夏候聆弯腰道,&回相国大人,听皇上身边的林公公说,皇上是在等人。&
等人?夏候聆疑惑片刻,然后神色如常地跪着,留下一堆朝臣莫名其妙。
直等到天色渐晚,朝臣们开始骚动起来,却听太监一声尖细的喊声,&请无暇姑娘送别靖孝先皇&&&
&请无暇姑娘送别靖孝先皇&&&
&请无暇姑娘送别靖孝先皇&&&
一道门传过一道门,一直传到朝阳殿,众人全部回首往后望去,想知道是何方神圣,远远就见一个穿着孝服的人影穿过一道宫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两人各抱着一个锦盒。
待三人走近,众人才看到那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步伐轻盈地穿过伏跪的人群朝朝阳殿走去,脸上无喜无怒一脸平静,双目只专注地注视着前方。
百官中忽然站起一人,众人又哗然地看过去,赫然是当今天子最宠幸的臣子孟然将军。
孟然不敢置信地瞠大着眼看着女子从人群中穿过,踉踉跄跄地跨过别人直朝她跑去,大声呼喊,&嫂子!嫂子!&
她来找的不是他 女子惘如无闻继续朝前面走去,孟然冲上去就抓住她的手,这一回她不能再视若无睹,不解地看向身后的太监,太监忙回,&回无暇姑娘,他是孟将军。&
女子盈盈一礼,&民女参见将军,请将军自重。&
说完,女子挣开他的手继续朝殿上走去,孟然定在原地愣住了,还是脚边一个武官拉着他的衣袍要他下跪,不能无礼。
女子从眼前经过,萧尹儿惊呆地捂住了唇,花容失色,她没死,七七居然没死&&
得知陆云秋后问斩后,她来找的不是他,是皇上&&
她的胆子真是变大了。
夏候聆凝望着她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拢成拳。
原来她始终逃不脱京城这事非之地,当日她和青云出了扬州不久,就看到陆云秋后问斩的告示,正欲上京城皇上的人就寻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无暇迈进了满殿黑白缎子的朝阳殿,殿内只有淳于宗和随侍的太监,仅着一身素袍的淳于宗站在棺木前凝视着牌位出神。
&民女参见皇上。&无暇开口,淳于宗才回过神,无暇微微惊讶,淳于宗比起之前在江南时面容更加憔悴。
&你来了,送送他吧。&淳于宗沙哑地道,身旁的林公公眼利地拾过一蒲团让他坐了上去。
无暇三跪九叩后方才起身,望着死气沉沉的棺木似乎看到了金水镇上的破庙,那个抱着稻草铺床的安静男孩&&
她还一直记着他温柔的声音,一直记着当初他被别人接走的时候死死抓着她的手,说他会在江南等她&&
原来孩时一别竟是天人相隔。
非妃非嫔非宫婢 无暇打开太监手中的一个锦盒,取出几枝柳絮插在了棺木之上,再从另一个锦盒中取出几朵荷花放进烧纸帛的火盆中,窜起的火苗熏得眼角湿润。
江南的花开得最香,江南的柳絮飘起来最好看,她都带来了。
&若朕哪一天死了,你也能这样相送,朕此生足矣。&
淳于宗的话音刚落,身边的三个太监砰然跪下,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无暇也静默地跪到一侧,堂堂一代天子说出这种丧气话,真如青云所说,淳于宗与夏候聆之争已经到了势同水火你死我亡的地步了吗?
良久,直到林公公提醒,淳于宗才点了头,&请靖孝先皇上路。&
德王乃皇上一母胞弟,死后追封为靖孝皇帝,一切奉先皇大行之礼,德王膝下无子,皇上就将四皇子过继给德王,替他端牌位。
棺木抬出殿,朝阳殿外悲哭声恸天,年仅三岁的孩童怀抱着牌位不谙世事地由太监领走在最前面,一阵风刮过,棺木上的柳絮随风消散&&
德王的丧事一过,朝堂上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只因相国大人看中了京城的兵权,处处借题打压孟然孟将军。
无暇自此住进了后宫中的长歌楼,原为宫外戏班入宫唱戏时歇息的场所,现在赐给了她。
在宫里,她非妃非嫔非宫婢,仅管所有人都在猜议丧期三个月后她定然飞上枝头,但眼下她仍是名不正言不顺。
眼看陆云问斩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她却始终得不到淳于宗的传见,亦得不到青云在宫外的任何消息。
&无暇姑娘,无暇姑娘。&
无暇蹲在花田前发呆的时候,照料她的宫女小惜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暇姑娘,相国大人来了。&
心中无夏 心房蓦地跳漏一拍,才抬头的刹那,一个身影已经越过幽雅小径来到长歌楼前,身上的官袍还未褪下,冷漠得邪气的脸庞让人看了不寒而粟,小惜半是惊吓半是卑恭地跪了下去,&相国大人万安。&
无暇学着她也跪在地方给他请安。
夏候聆冷冷地扫她一眼,然后看向没有眼力的宫女,&还不下去?&
&奴婢告退。&小惜全身莫名地抖着,然后畏畏缩缩地退了下去。
官靴踩到她眼前,无暇几乎能感觉到他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头皮近乎发麻。
长歌楼虽是山清水秀的净地,但地处皇宫偏僻,一般根本不会有人进来,那些好事的妃嫔自然也不会打扰到她,换而言之淳于宫明显是把她保护起来了,他还真准备封这小奴才为妃?
&是不是三个月后,换本官给你跪安喊你一声主子?&夏候聆冷笑一声,见地上的人纹丝不动立刻怒火中烧,&抬起头来。&
深深地咬了咬唇,无暇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一片云淡风清,&大人言重了。&
夏候聆的眉狠狠一皱,猛地抓住她的臂膀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头低了下去,薄唇在她嘴上尽情地肆虐。无暇吓到地朝后退去,却被他搂得更紧,一阵酥麻直从唇瓣传入百赅。
夏候聆空出唇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哑魅惑,&无暇无暇,心中无夏,真是个好名字,小奴才,你当真以为你摆脱得了本官?&
本以为怀中的身体会颤抖,却发现她只是僵硬地抵触着他的触碰,夏候聆抬起她的下巴,入目是一双茫然紧张却强装镇定的眼睛,&看来青云真是教了你不少,你和他说过些什么?把本官前些年在北国的事都抖出来了?&
本官不会让你得逞 &民女不解大人深意,请大人自重。&无暇挣开他的禁锢缩着身子站到一旁。
夏候聆冷笑,&或许你觉得本官应该捉青云来审问?&
无暇急忙跪到了地上,&求大人开恩,民女真得不是大人要找的人,大人明鉴。&
原来她还是有反应的,为了那个青云&&夏候聆握拢拳,指骨咯咯作响,看着低头的她蓦然想起当年她对他何尝不是如此。
&若有来生,但愿你不会再遇见我。&
&爷,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爱慕于您。&
无暇,心中无夏,心中无夏吗&&可这不是来生,她还是遇见他了,所以她必须爱慕于他。
无暇心中忐忑不安,夏候聆的沉默成了她的煎熬,夏候聆的狠她早已见识过,陆云已经入狱,若是连青云&&她该何以自处。
&我不会放过你的。&夏候聆忽然说道,坚决得令人寒心。
无暇怔怔地抬起眼看向他,&大人?&
&你想求助皇上释放陆云,你想一步登天为嫔为妃,本官不会让你得逞。&夏候聆拂袖离去,只留下阴戾的话,&本官能让你求我第一次,就有办法让你求我第二次。&
无暇僵直地跪在地上望着他离去,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如果担心她泄漏他的事情,他刚刚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她做不到青云那样超脱世俗,做不到无心,但她亦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入夜,小惜在她耳边还没聒噪完的时候,迟迟不现身的淳于宗来了长歌楼,这一回小惜特别识相地请完安就退下了。
无暇一开口就是询问陆云的事,当日皇上派遣的人说过只要她肯入宫,陆云一案就有转机。
&你会下棋么?&淳于宗直接地打断她的话。
无暇点点头,&公子教过我一些,可民女愚钝,略懂皮毛都谈不上。&
所以你要陪着朕 淳于宗亲自端出棋盒放到桌上同她对弈起来,诚如她所说,她的棋艺有待修习。
&知道京城的兵权现在在谁手里吗?&淳于宗故作闲谈地跟她聊起来,无暇认认真真地落下一粒白子后方道,&在孟然将军的手上。&
&你不必这么认真,随意下就行。&淳于宗看她对棋盘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俊不禁。
无暇讪讪地一笑,依然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的黑子落在哪处。
&今日早朝,朕有意暗示将兵权交给夏候聆,只要他将陆云交由朕亲自审问。&淳于宗状似随意地说道。
无暇惊得白子都落到了棋盘上,京城的兵权交到夏候聆手上不等于送入虎口,以他现在嚣张气焰哪天逼宫弑君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无暇提裙跪到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多谢皇上大恩!&
&不必谢朕,夏候聆现在还未给朕一个答覆。&淳于宗上前扶起她,不过他和无暇都心知肚明,陆云只是一条命而已,放不放都无所谓,以夏候聆爱慕名利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唾手可得的兵权。
&只是兵权一旦交给相国大人,皇上不是会处处受制于相国了吗?&无暇担心地问道,青云说过,淳于宗的性子也不是肯做赔本买卖的人,他胸怀大略,与夏候聆一斗未必分得出上下。
&所以你要陪着朕。&无心下棋,淳于宗百无聊赖地将棋子一颗颗拨进棋盒,&朝堂、后宫都是个是非之地、尔虞我诈,自从靖孝皇帝大行后,朕就没了可以谈心的人。&
&皇上的意思是&&&
和朕同生共死 &靖孝皇帝的三月丧期一过,朕会册立你为妃,从此以后,你要陪着朕同生共死。&淳于宗捧着她的手,有些细细的粗糙,一看就是受过多般疾苦。
无暇脸色惨然,勉强挂着笑意,&这算是拿民女一命换陆云师叔一命吗?&
&算。&淳于宗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睿智的眼凝视着她。
须臾,无暇淡然道,&好,民女陪皇上同生共死。&
这一刻,淳于宗才发现自己释怀开来,原来他在担心她的拒绝&&
淳于宗站起来将无暇拉拢入怀,羸瘦娇小的身子却是极温暖的,而他贪恋这一点温暖,&七七,你记着,朕身边以后只有你了。&
无暇全身僵硬如石,不自在地靠在他怀里,艰难地将退缩的念头收了回去。
&皇上言重,后宫嫔妃三千,膝下儿女缠绕,皇上怎么会只有民女一人?&无暇并不在意他唤自己为七七,只是寻找着话题说下去。
&你不会明白的。&德王死后,他更加想把她拥在身侧,只有她才会在自己肌肠咕噜的时候还把抢来的包子分给他&&
他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皇上,民女想见公子一面。&
无暇从他怀里抬起头,惹来淳于宗注目,他听下面的太监禀报过夏候聆来过长歌楼,心中不舒服起来,&你以为后宫重地什么人都能进来?&
无暇没想到淳于宗会变脸变得这么快,也许真是伴君如伴虎,思及此无暇不露痕迹地褪开他的怀抱,静静地立在一边。
&才说要和朕同生共死就闹脾气?&淳于宗上前牵住她的手,无暇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淳于宗不禁觉得好笑起来,&行了,朕让青云相士进宫便是。&
皇上在长歌楼就寝 &我答应过的我一定会做到。&无暇一字一字说道,她说过要陪他同生共死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他不放弃她,她已经不想再尝试一次被人放弃的滋味了。
长歌楼外,月色正美。
云雷战战兢兢地走进青帝苑,揣测着要不要告知爷,几个丫环从主卧房里走出来,云雷连忙上前相询,&爷和夫人起了?&
&爷今天没发火吧?&云雷小心翼翼地问道,丫环谨慎地摇摇头离去。
云雷这才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往卧房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夏候聆的声音从里传出来,&云雷,以后想嚼主子的舌根就小点声。&
云雷哑口无言,萧尹儿笑着走出来,温婉地说道,&云雷进来吧,采儿近来怎么样?听说又怀上了?&
云雷粗犷的脸红了起来,咧着嘴粗粗地笑着,&嗯,她在家就惦念着夫人。&
萧尹儿又和他宣喧了几句,然后才走了出去不打扰他们谈事。
云雷进屋回禀夏候聆,&爷,宫中有报。&
&什么事?&夏候聆拿了一本书一边阅读一边走向太师椅,不在意地随口问道。
&皇上赐封无暇姑娘为妃的诏书已经拟好,只等三月后宣告天下。&云雷说得很是踌躇,&而且&&&
夏候聆脚步顿了下来,白皙的脸与月白的锦缎相映衬,波澜不惊地看向云雷,&吞吞吐吐做什么?照实说。&
&而且昨夜皇上睡在长歌楼了,并未回寝宫。&
&你说什么?&夏候聆没听清楚似的,冷冷地问道,&他昨晚睡在哪了?&
&皇上在长歌楼就寝。&云雷又重复了一遍,不懂为什么浑身打着寒战,总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一趟,爷一定会发脾气。
没想过同她成亲 果不其然,夏候聆猛地将手中的书摔在地上,难消怒火地抬起一脚把太师椅踹翻在地,她还真想一步登天,简直是妄想。
云雷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夏候聆蓦地道,&准备一下,本官要上朝。&
云雷愕然,&爷不是说今天要称病不上朝么?&
&要你去就去。&夏候聆面色不豫,举步朝内室走去准备换上官袍,忽听萧尹儿的声音传来,&云雷,现在皇上在哪安寝这种事都要和爷禀报么?&
云雷震惊地往旁边看去,萧尹儿端着一蛊羹站在门口,脸上的嫉愤竟与夏候聆如出一辙,完全不亚于他,难道说主子对七七&&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云雷头疼地缩着高大的身材退出门外,&奴才告退。&
&聆哥,你是不是心里真得有她?&萧尹儿问得艰难,他夜夜在她枕边念着那个奴才的名字醒过来,她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尹儿,你别胡思乱想。&夏候聆尽量放柔口吻,边解外袍边朝内室走去。
&那聆哥要上朝做什么?&萧尹儿追问道,言语迫人得锐利,&是向皇上请旨将那个奴才许配给你吗?&
许配&&同那小奴才成亲&&
夏候聆顿步在原地,良久才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不要无理取闹。&
真得没有想过吗?萧尹儿微微松口气,把手上的羹端进屋内,&嫁入帝王家对她来说是三生修来的事,如果我是七七,也不会愿意再入相府。&
夏候聆浅浅地皱了皱眉,换了官袍从内室走出来,又听萧尹儿兀自道,&倘若当初不是我救她回府,她早已被你鞭策而死了。&
注定纠缠不休 那时的天气那么冷,她还清楚地记得七七浑身血淋淋地倒在草丛里奄奄一息,如果一切重来的话,她不可能会救的,她所做的事只想替夏候聆积福,不是替自己找难堪。
萧尹儿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七七还是为自己,手臂蓦地被人擒住,萧尹儿讶异地看着夏候聆,&聆哥,怎么了?&
&爷,您还记得很久以前在街上鞭策的一个乞丐吗?那才是我第一次见您,我从未见过那般至高无上的人,如夜上满月,高得令人触碰不到,却又美极了。&
是她经历得太多,还是太过痴愚,把死说得这么轻巧,她不止一次被他连累至死,却从最初成就了她的一段铭刻记忆。
夏候聆松开了擒住萧尹儿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小奴才,我们注定这辈子纠缠不休了。
兵权一事风波不止,相国与皇上为兵权争斗不休,而在今日的早朝上却出现前所未有的景象,相国竟和皇上互相推让兵权,只要得到陆云的处置权&&
下朝后,百官退朝,相国独自留下继续和皇上议事。
众人纷纷议论这陆云是何方神圣,竟比京城的兵权还来得重要,朝堂上的事一路传至后宫民间,又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无暇姑娘。&小惜跌跌撞撞地跑进长歌楼,无暇从镜前发呆回过神喜出望外地问道,&是不是青云相士来了?&
&嗯,就在外面。&小惜喘着气点点头,无暇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一别多日的翩翩公子坐在花田前,一人一椅一折扇,道不尽的儒雅脱俗。
听到脚步声,青云转过头来,嘴角勾勒着浅浅的笑意,&无暇。& &&&&&&&&&&&&&&&&今天更完,大家早些休息,安&&&&&&
无暇你的江南呢 &公子。&无暇走到青云身边蹲下,迫不急待地说道,&皇上准备把京城的兵权交给夏候聆,陆云师叔就会有救了。&
青云只笑不语,无暇又说了一些在长歌楼的生活,皇上待她如何如何好,宫里的膳食如何美味,小惜如何碎嘴&&
青云静静地注视着强颜欢笑的她,眼眸渐渐黯下来,&无暇,你这是拿自己当赌注。&
什么事都瞒不过青云,无暇强装精神坦然说道,&公子对我有再造之恩,若不是公子我早已死在北国了,就当我还公子的恩德。&
青云转过椅子望向远处,语气凄然,&那无暇,你的江南呢?&
你的江南呢?
你从未变过的初衷呢?
都去哪了&&
一句话勾起她所有的酸涩,伪装的笑容轰然褪下。
&是我没有福份。&
不是她没有福份,是她太过记人恩德,本是救她于火坑,却亲手推她入另一个火坑,这让他亏欠她,青云从来没有想过此生还会和这样一个倔强逞强的女子产生割舍不开的交集。
&如果一切都改变不了,就随夏候聆吧。&青云再次替她的人生做了一次决定。
无暇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愕然而安静地看着青云。
青云低下头迎上她的视线,&今日早朝上的事已经传得流言蜚语,夏候聆不要兵权坚持亲手处置陆云,能让他抛开权势这么做的原因不可能是陆云,只有你。&
无暇不敢置信地微微张着嘴,她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已成定数&&
&后宫不是你呆的地方,相府要比后宫适合你,至少是你的心之所向。&青云一个人说着,&凡事随心。&
不配做德王的兄长 &公子,我早已受够了。&无暇猛烈地摇着头,她已经受够了,当初她追随夏候聆沦落北国军中就是随心而至,可最后呢&&
青云抬起手抚过她的脸颊,轻叹一声,&无暇,我真想带你走。&
只是他们都飞不出、逃不掉&&
三个月后,大淳王朝禁红事的指令一废除,家家户户喜庆起来,不时能听到街头巷尾办红事的喇叭声,而其中最大喜的一件事莫过于相府的亲事。
权倾天下的夏候相国即将迎娶二房夫人&&
喜轿从皇宫中抬出声势浩大,无暇坐在轿中听着震耳欲聋的吹吹打打,身上的凤冠霞帔红得如血滴落,她嫁人了,嫁的不是皇上,而是她最抗拒的夏候聆。
她还记得那天淳于宗在长歌楼舞了一下午的剑,最后说出来意,&我已经尽力为你争取到最好,你不是回去当奴才,是明媒正娶进相府的。&
不是高高在上的朕,只是一个我字,却狠狠地剜了她一刀。
她手上的茶杯砰然落地,茶水浸透鞋背。
&你放心,夏候聆坚持不松陆云的处置权,是为了要你受制于他,如此一来陆云不会有事的。&淳于宗才发现自己如此冠冕堂皇。
她多嘴问道,&那兵权呢?&
淳于宗别开脸,没有对上她的眼,再闪烁其词也面对不了这个尖锐的问题,&还在孟然手中。&
所以她又一次被他利用了。两年前在军中他假扮利用德王的事情接近她,现在还是这样&&
至始至终,她又成了一次他的棋子。
&皇上。&她湿着眼睛看向他俊逸的侧脸,字字尖锐,&你不配做德王的兄长。&
你真能给本官丢人 她听到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你能假装得了他的声音,却永远假装不了他的干净善良,我替德王不值。&
在淳于宗惊愕的目光下,她一路奔进长歌楼反手关上了门,反复回忆着那一年的破庙里,那个清澈如水的男孩,如果他还活着,决不会一次次去欺骗她。
只是痛哭过后,皇上还是皇上,她还是坐上了夏候聆的花轿,儿时的伙伴不可能再活过来。
&无暇姑娘,你饿不饿?&轿外传来小惜在喧闹中大声的喊话,她没有回话只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抱拢自己,思绪飞出身体。
当夏候聆踢开轿门的时候,众人看到的是一个缩坐在轿中角落的新娘,场上一片哗然,吹吹打打也停了下来,私语议论声连连不止,连被拨为陪嫁丫环的小惜也傻眼了,呆呆地看向夏候聆,生怕这个性情暴戾的相国一不开心就喜轿给踹了。
夏候聆冷冷地看着,然后将手中的红锦缎交给旁人,上前从轿中抱起无暇,怀里的人不安地抖了下,夏候聆隔着喜帕阴沉地附在她耳边,&你真能给本官丢人。&
&大人。&小惜硬着头皮跟上去,&新娘子应该由喜娘背&&&
夏候聆冷眼扫过来,小惜立刻作虾状退到了一边,围观的人中不懂谁先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锣鼓锁钠又纷纷吹奏起来。
谁都不会在意这一段,很快被海潮般的道贺声掩盖过去。
很不真实的感觉,一直到坐在喜床上,无暇还能感觉他抱着自己时手指冷冰的触感,冷得不真实。
无暇摘下头上的喜帕环视着四周,小惜张嘴刚想出声阻止又憋了回去,无暇姑娘心情不好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本官是你的夫君 满目尽是喜庆的红色,桌上的红烛一点一点燃尽,烛泪滴聚成厚厚的一层,无暇突然听到小惜恭敬的声音,&参见大人。&
&你下去。&没有任何的仪式规矩,小惜就被赶出了新房,仅管于礼不合,但相国大人的话无人有胆反驳。
无暇这才看清楚站在内室屏风旁的夏候聆,颀长的身影摇曳在烛光中,血红的锦缎着在身上妖冶得勾魂夺魄,青丝错落在肩上,绝世无双的脸如玉脂洁白无瑕。
这个人&&成了她的相公。
夏候聆朝房内一处走去,沉沉的步伐声成了房内唯一的声音,&小奴才,过来。&
无暇捧下重重的凤冠,依言朝他走过去,夏候聆从柜中翻出一个手掌大的锦盒递到她手里,无暇疑惑地看看他,然后打开锦盒,一枝光泽圆润的珍珠发钗躺在里边。
&本官让云雷去买的,你不是喜欢这&&&
无暇的手一松,发钗落到地上,夏候聆的话生生被截断,难得放柔的语气又紧崩起来,&本官的东西入不了你的眼?&
发火了?想了想,无暇跪了下来,沉默地不发一言。夏候聆把她攥了起来,怒火中烧,&说话。&
&大人要我说什么?&无暇反问。
夏候聆噎了下,随即低吼,&本官是你的夫君。&
见她低着头仍是不说话,夏候聆一脚踩在珍珠发钗上,&本官放弃兵权换来就是你这张不死不活的脸?&
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夏候聆扫兴地拂袖离去。
无暇手攀着柜子蹲了下来,捡起被踩烂的发钗,心口狠狠地疼了起来,他还是这样,无论是多珍贵的东西都会轻易地践踏。
新婚之夜(1) &你不是不喜欢这发钗么?&夏候聆隐隐赌气的声音猛地出现在房里。
无暇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去而复返的人,手里握着发钗丢也不是拿也不是,不禁尴尬起来。
&站起来。&夏候聆走过去拉起她,低眼睨着她繁复头式间缠绕的根根发带,似乎从在江南第一眼看见她开始,就未见过她插过发钗。
小奴才,你究竟变了多少。
&大人怎么又回来了?&她以为他会去萧尹儿的房里。
夏候聆面色冷然,&你巴不得本官不回来?&
无暇愣了下,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衣角,然后问道,&可以说是吗?&
夏候聆的眸光一闪,头猛地低了下来,不分轻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通,无暇频频后退,夏候聆伸手一拦将她拢入怀中,舌尖抵开她的唇游入其中,温热地捕捉着,一只手趁机解开她的衣裳,裙袍滑落到地上。
夏候聆的手从她内衫中钻入,掌下熟悉细微的触感让夏候聆心满意足,始终他都不喜欢她变得太多,双唇绕开她的脸,一点点落到颈上,&身上还是布满伤痕,没让青云给你治么?&
她可以装得再如无暇,身体却完全骗不了人,从里至外只是七七而已&&
沁人心骨的凉贴着皮肤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眼中噙着情欲气息的夏候聆让她害怕,七七双手抵在夏候聆的胸膛上想挣脱开来,却被越搂越紧,在情事方面她怎么可能是夏候聆的对手,敌不住紧贴在脖颈上的温软双唇,七七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夏候聆横抱起她放到床上,人跟着陷了下去,唇一路舔舐她的右耳边,低沉地道,&小奴才,我们成亲了。&
新婚之夜(2) 七七耳边酥麻难捺,歪着头努力想去听他说了些什么,夏候聆皱着眉半抬起身子,&怎么了?&
七七摇着头,侧着脸把右耳深深地埋进玉枕,这一动作无疑让夏候聆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日在长歌楼前他在她耳边说话时她的反应就不对劲。
夏候聆转过她的脸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七七仍是疑问地看他的脸色,想分辨出些他说过什么。
&我刚没有说话。&夏候聆眼神冷如寒冰,指尖揉过她的耳际,&你耳朵怎么了,听不见?&
&嗯。&七七淡淡地回话,&在北国军中他们&&&
到嘴边的话被夏候聆以唇而封,唇舌又是一番交缠,夏候聆解下自己的衣袍,一手挥下床上的幔帐,因情欲而变得粗嘎的声线在低声道,&我给你报仇了,莫战的军队全都毁了。&
七七的身子一紧,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凄凉,&不是爷要至于我死地吗?&
夏候聆的动作一滞,半晌才道,&以后不会了。&
真得不会吗?她记得他所有屈辱的过去,他会就此放过她吗?
七七没有细想,夏候聆的身体已经重新覆回她的身上,手指暧昧地慢慢解开她的内衫,一路勾火燎原,七七的身体忍不住剧烈起伏起来,夏候聆捧起她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满意地听到她口中细碎的吟哦声。
七七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羞人的声音,她根本不敢去看夏候聆,仅管她知道成了亲必须臣服于他。
新婚之夜(3) 夏候聆沉下身体的时候,痛楚剧烈地传来,七七用力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死死咬着牙关,夏候聆的唇舌随之而上,撬开她的唇纠缠不止,泛滥春色的呻吟和粗喘从两人口中传出&&
良久,夏候聆从床上坐起,披上一件内衫光脚走出内室,不一会儿端进来一个脸盆,绞着湿帕清洗两人,看着瘫软在床上虚弱无力的七七,夏候聆好笑地将沾着几点血迹的床单自她身下抽出。
&皇上没碰你?&把锦被覆盖到她身上,夏候聆才回到床上。
七七摇了摇头,满脸红潮地把脑袋都缩进被中,夏候聆看着她幼稚的举动,替她拉好锦被,&想闷死自己?&
七七又是摇头,身子被夏候聆拉得往里侧去,投进他的怀中,清洗不掉的糜烂气息熏得她几乎窒息。
&睡吧。&夏候聆下了命令,累极地闭上眼。
&大人&&大人&&&有个怕死的声音在屋外大声地喊着,夏候聆不满地睁开眼,正待发火,七七说道,&是小惜。&
&怎么回事?&夏候聆扬声一喊,屋外小惜的声音变得更加颤抖害怕了,&是、是大夫人的丫环来了,说大、大夫人腹痛不适&&请大人过去看看&&&
七七沉沉地闭上眼,不作声响。
夏候聆看了她一眼,抽出怀抱她的手臂穿着起衣裳,穿上靴子就往外走去,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远,&不舒服还不快请大夫,怎么做下人的。&
红烛燃到了最下面,昏暗的光照着整间屋子,七七仍是动也不动地侧睡在床上,睫毛静静地覆在闭着的眼眶上,眼角渐渐渗出湿意&&
新婚(1) 七七是被夏候聆的一阵呓语吵醒的,看着躺在身边的人满头大汗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七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和记忆中一样如玉无瑕的脸,眼沉沉地阖着,俊挺的鼻梁,嘴里不安地喊着&&
她以为新婚之夜她是独守空闺的,原来他回来了。
默默地注视了良久,七七推醒被梦魇所扰的夏候聆,&爷,该起了。&
夏候聆醒过来已是大汗淋漓,听到她喊他爷,眉松驰开来,小奴才还是回来了。
&听到什么了?&夏候聆有些慵懒地问道,任由七七侍候着他起身穿衣,七七的手一滞,然后摇头,&没听到。&
夏候聆冷冷地低睨着她,&说谎。&
七七抿抿嘴,替他叩好嵌着白玉的腰带朝外想喊侍候的丫环进来,却被夏候聆攥了回去,&怎么又不说话了,嗯?&
&爷想听什么?&七七反问,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夏候聆笑出了声,七七被笑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睁大眼。
&伶牙俐齿了?&夏候聆看着她披散着的发,想起昨晚的发钗,沉声道,&已经重新开始了,小奴才。&
七七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脸茫然。
小奴才,我们成亲了,一切都重新开始,没有北国没有过去了&&
夏候聆拍了拍她的发心,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只道,&以后你不用去尹儿那边请安。&
像一根刺扎入心中,七七逃避着这个话题只有点头应允,夏候聆忍不住解释,&本官只是不想看后院起火。&
&我知道。&七七住在秋水苑,和皇宫的长歌楼不谋而合,都是地处偏位,和前面的正堂、青帝苑相差甚远,这一点七七安之若素,她不想争什么。
新婚(2) 夏候聆上朝后不久相府便传来一道圣旨,七七也被唤到前厅,萧尹儿由丫环扶着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有些苍白,头上步摇珠钗与高贵的发髻相得益彰,身上裹着一件披风,若非她眼里少了善意,七七差点以为看到了京城郊外那个救了她一命的仙子。
七七和小惜正要行礼,等候已久的太监掩下不耐烦的神色,恭敬地问道,&大夫人,二夫人,可以宣读圣旨了吗?&
&来人,焚香。&萧尹儿俨然一派当家主母的模样,指示着下人做事。
待香案端来点上香,一室的人跪了下去,太监这才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候卿之二夫人无暇品性淑良、玉洁松贞、蕙心纨质,故赐封护国夫人,从二品,赐封号&兰淑&。钦此。&
话音落,萧尹儿的脸色更加苍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完头方才起身。
&恭喜兰淑夫人,贺喜兰淑夫人。&太监喜笑颜开地将圣旨交到七七手上,又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兰淑夫人,这是皇上给您的信。&
&有劳公公。&七七接过圣旨站起,小惜在宫里呆得久些,知规矩地掏了银子塞给太监。
萧尹儿刚站起来,脸色青白地又跪了下去,&兰淑夫人万安。&
&兰淑夫人万安。&
下人们见状也纷纷跪下来请安,一个个面面相觑,这二夫人刚进门就得当今天子撑腰,一下子从二品直接凌驾大夫人头上了?这相府以后的当家女主子究竟是谁&&
新婚(3) 七七愕然地望着满厅跪着的人,包括萧尹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小惜站在她身边连忙挥挥手,主子得福做下人的与有荣焉,语气开心极了,&大家都起吧。&
萧尹儿被丫环扶着站起,送传旨公公出了厅门。
七七撕开信件,里边只写了一句话,&七七,朕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望你得福。&
一个护国夫人就能得福吗?她的命薄又岂会担当得起。
&兰淑夫人与皇上真是交情匪浅。&萧尹儿尖利的声音传来。
七七看着她的脸不禁收拢了信件,萧尹儿盈盈一弯腰,&以后还请兰淑夫人多多指点臣妇。&
七七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一个下人往里冲禀报道,&爷回府了。&
下人们又跪了一堂,夏候聆迈步进来,随后跟从的云雷眼睛在萧尹儿和七七之间斜来斜去,犹豫挣扎再三最后朝七七跪安下来,&奴才给兰淑夫人、大夫人请安。&
&消息传得可真快。&萧尹儿气急攻心,手抚着心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夏候聆冷冷地扫了七七一眼,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抬起一脚踢开最近的一个奴才,&都挤在这里做什么?给本官滚出去。&
才新婚第二天爷居然勃然大怒,下人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以免殃及一池波及到自身。
&信呢?&夏候聆冲七七摊开手掌。
七七默然地交出手上的信,正看到云雷在夏候聆身后朝她挤眉弄眼,无声地说着什么,夏候聆一眼掠尽信上字迹,反手就将信撕了个粉碎,&小奴才,你现在已经嫁进相府,就认清自己的身份,免得让人说我夏候聆捡了他淳于宗的破鞋!&
委屈(1) 破鞋&&
七七心头狠狠一跳,脸也变得惨白,握着圣旨的手用力地绞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爷,右安尚书还在外面等您议事。&云雷出来解围。
夏候聆冷哼一声往外走运,云雷正要走,又被萧尹儿轻声唤回来,&云雷,聆哥是怎么了?&
&今天早朝很快散了,爷同右安尚书在茶楼议事,谁料茶楼到处是在说&&兰淑夫人的。&云雷看了看七七又道,&连说书人也在编排皇上和兰淑夫人的事,连江南女娲娘娘像的事都拿来说,爷一气之下下令杀了那个说书人,还有几个在议论的茶客&&&
&云雷,你嘴皮子这么痒?&夏候聆停在门口阴冷地道。
云雷忙往外走,边走边回头把未完的话说完,&爷从茶楼出来,碰到传旨的吴公公,公公他把私信的事也说了,所以爷就急匆匆地回来了。&
萧尹儿咳了一声,看着七七冷笑,留下一句妇德败坏便迈步离去。
七七握住圣旨蹲了下来,眼眶酸涩地望向厅外的天空,蓝得没有一点云朵。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已经嫁作人妇,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怎么说怎么看又如何,他从来不是她能恋慕得起的,其实什么都没有重新开始&&
夏候聆还是高高在上的夏候聆,七七还是卑微如泥的七七。
&夫人,夫人?&秋水苑比上相府其它的苑可谓是小之又小,小惜一踏入秋水苑就能一览无余,七七正在庭院里植上蔬菜,又好像在发呆,因为她喊了好几声夫人都没有听到。
&别家的夫人都种花花草草,夫人你怎么种菜?相府还缺什么吗?&小惜又打趣了七七一声,七七才恍过神来,淡淡地道,&没什么。&
委屈(2) 见七七闷闷不乐,小惜又径自找着话题,&听说江南上贡了一批绫罗绸缎,皇上把最好的新绸赏赐给爷了呢,不知道那缎子有多好,到时夫人一定要穿给奴婢看。&
七七轻笑,&到时给你做一身。&
小惜忙摆手郑重地说道,&奴婢可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才不敢妄想。&
七七松好土站了起来,她的出身更是低微,嫁入只手遮天的相府何尝不是一步登天,只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啊,对了。我刚碰到青帝苑的小贞,他说有人送了东西给夫人您,是个瘸子。&
七七已经习惯了小惜的一惊一乍,但听到她这样说人皱起眉,&那是我的师父青云相士,你&&&
小惜不等七七说完就一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奴婢知错了,奴婢口没遮拦了。&
&那我师父的东西呢?&七七瞧了瞧两手空空的小惜。
&小贞说,接见客人、收取物品都要由大夫人先行过目,爷吩咐过,以后夫人你的&&也要先让大夫人过目的。&小惜搞不明白明明自己的主子是从二品的护国夫人,大夫人什么都不是,就算她是先过门的当家主母,也不能扣留护国夫人的东西。
他还特地吩咐过?对皇上送予私信的事还在介怀么。
七七将种下的菜苗又一点点挖刨出来扔在一边,小惜不解地杵在一旁,&夫人,好好地又挖出来做什么?&
&它长在这里只会是苦的。&其实她种菜只是想起在北国山村里的那一段时日,偏偏她的心情已和当时大相径庭。
小惜掏出帕子擦去她手上的淤泥,又开始打抱不平,&爷自从成亲第一晚在这过的,后来都没来过了,夫人你闷得只有种菜,不如夫人你去觐见皇上啊,皇上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姻缘误(1) &小惜,你记住,皇上不是我的靠山。&就算她呆在相府里再怎么难堪压抑,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也不会是他的倚靠,永远都不会是。
小惜懵懂地噘噘嘴,惋惜地看着一地凌散的菜苗。
傍晚的时候小惜把青云给她的东西带了回来,是几本风水书,每隔几页便有一个折过的痕迹,七七会心地翻阅过去,是青云告知陆云已经被释放。
总是有事好的,七七勾了勾唇,想笑没有笑出来。
&青云给你的东西就看得聚精会神?&
七七从桌前抬起头,恰好对上夏候聆幽深的眼,无惊无喜,只是一片默然,&爷用过饭了?&
夏候聆不置可否地走近,随手翻了翻书册,&你什么时候学会认字了?&
&是公子教的。&七七起身站到一旁,让夏候聆坐了下来。
夏候聆指了个比较繁复的字,问她,&什么字?&
七七诚实地摇摇头,&不认识。&
&看来青云教你的也不多。&夏候聆嘴角一勾,把风水书扔到一边,&改天本官让云雷给你找几本野史的,这种神神叨叨的书不看也罢。&
七七刚要说话,又被夏候聆打断,&怎么不点香?&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生气,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只在这一方天地?夏候聆的眼黯了下来。
七七点上薰香,她记得他喜欢的每一样东西,喜好的颜色、喜好的茶水、喜好的薰香味&&
恍了神,连夏候聆什么时候贴近自己都没有察觉,七七惊了下,想起成亲那晚脸不由得发烫起来,夏候聆靠在桌沿搂过她的身子,&本官放了陆云。&
姻缘误(2) 他今天过来是特地说这件事的?七七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微笑,&谢过爷。&
难得看她绽放笑颜,夏候聆心中一动,捧起她的脸亲了下去,心中苦笑,什么时候他想见她都要借着理由了&&
&爷。&七七不安地缩着身子,闪躲着他的吻,&天色还早&&&
夏候聆哪管这些,纠缠着她一番缠绵,吻密集地落进她的颈间被根红线膈到,夏候聆顺着红线牵出一道明黄的护身符,声音低哑,&以前不曾见你戴过。&
&嗯,在庙里得的。&七七简短地说着便要收回护身符,夏候聆却翻过护身符的另一面,赫然见着朱砂染映的姻缘二字,不禁嗤之以鼻,&你跟着相士久了,也学着信这些。&
&爷不喜欢我摘了便是。&七七双手拢到脑后要去解线,夏候聆阻拦下来,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语气难以抑制地扬起来,&戴着就戴着吧,我也没说你什么。成亲前去求的?&
&呃&&&七七尴尬地垂下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夫人,用饭了。&小惜一脚大咧咧地跨了进来,看着桌边拥在一起的人吓了一跳,端着饭菜跪下来,&奴婢不知道爷在这里,奴婢知错。&
&怎么还没吃饭?&夏候聆不满地睨她一眼,又看向小惜手中的饭菜,冷声问,&只有这么一点?&
&不&&不是,奴婢还要去端。&小惜一见到夏候聆双腿就打颤。
&几份饭?&夏候聆问得莫名其妙,盘子里明明只有一副筷子。
&一、一份&&&小惜见夏候聆脸阴沉下来连忙摇头晃脑,&两、两份!还有一份没端过来!&
姻缘误(3) 夏候聆面色稍霁,小惜放下饭菜赶忙奔了出去,活像后面有野狗在追一样。夏候聆这才道,&这个丫环还算机灵。&
他在担心她身边的人不机灵吗?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七七还是会闪过这样的念头。
&闷的话多出去走走,没必要一天到晚困在秋水苑。&夏候聆替她将护身符放进领口内,嘴角还是忍不住泛出笑意。
姻缘、姻缘&&
&我可以出相府?&七七没发觉夏候聆开怀的情绪,只是惊讶地问道,她以为嫁作人妇只有在宅院中耗过一辈子。
夏候聆斜睨她一眼,&谁绑着你双手双脚了?想出门就出门。&
&谢爷。&七七诚心诚意地感激,夏候聆眼波一转,又道,&尹儿毕竟是先过门的,相府的大小事皆由她掌管。你就当那圣旨是一纸空谈,反正我也不喜欢。&
淳于宗封七七为护国夫人还赐封号的事他到底是耿耿于怀的。
&爷不必解释的。&七七低下眉眼,声音淡淡地说道,听不出喜怒,好似她早以认命这样的安排,他多说也只是欲盖弥彰。
&我就解释了,怎么着?&夏候聆不满了,放到她独自坐到桌上提起饭筷,这个丫环怎么这么久都不端饭菜上来,连个下人都不会做。
&我去看看小惜。&不懂他又气什么,七七迈步往外走又被夏候聆拉了回来,夏候聆将碗筷推到她面前,&你吃。&
&爷呢?&七七愕然道,夏候聆别开脸避过她的视线,有些不自在道,&在青帝苑用过了。&
用过了啊&&
七七默不作声地执着筷子一点点往嘴里塞着饭,涩如苦果,公子,为什么七七总是做不到你说的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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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将军(1) 隔日七七便同小惜一起上街游玩,本想去找青云询问陆云的近况,但她已嫁人男女有别,想想还是没去。
&外面果然比宫里热闹得多。&小惜在宫中呆得久到忘了热闹是什么,在熙攘里的人流里穿梭有说不出来的开心。
&嗯。&七七也被摊上的一些小东西吸引,对她们来说,能出来玩一次实在不易。
&夫人,那边有杂耍。&小惜拉着七七就走,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几个人高头大马的男人拦住,大白天的几个男人全都喝得满脸通红,醉意浓烈。
小惜见状就攥着七七要往后退,七七却纹丝不动,愣在那儿呆呆地看向其中一人。
&夫人丫头这是往哪走啊,爷陪你们喝两蛊去怎么样啊&&哈哈哈&&&一个男人啮着牙笑,手流氓地朝小惜身上扯去。
小惜吓得跳到一边,&你、你们大胆,我家夫人是皇上亲封的从二品护国夫人。&
几个男人皆是一愣,然后又全笑起来,&护国夫人上街还不八抬大轿啊,哈哈哈,看到这位爷了么,他可是当今最受天子宠幸的孟然将军的二哥,还不快叫孟二爷!&
而被七七注视已久的孟力显然也慢慢认出了七七,错愕地顿在那儿,&你&&你不是那个臭婆娘?&
真是那个天天把着大哥银两的大嫂?再看她身上的穿着,简单却不乏雍容,裙衫质地更是显贵,就是他五妹也穿不了这么好,真过上好日子了?
年轻俊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七七见几个男人让出一条道,俊朗的人稳步走过来,一身苍紫的长袍衬得他本来张扬的脸略显老练,几个男人纷纷作揖行礼,&孟将军。&
孟将军(2) 乍然见到七七,孟然愣在当场,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她不肯褪去。
&孟将军。&七七同小惜弯腰施礼,打断了孟然的恍神。
&你还记得这里?&孟然苦笑一声,对别人投来非议的目光视若无睹,灼灼地盯着她。
七七别开眼,往旁处看去,才发现原来她和小惜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拐过这条街往巷子里走一段路便是孟家以前的宅子。
七七没有说话,一时间氛围凝得有些尴尬,孟然不自然地冲孟力道,&二哥,今天是大哥的阴生辰,你怎么还喝成这副德行。来人,把这几个酒囊饭袋都给我拖下去。&
眼见兄弟一被孟然手下的人拖走,孟力酒也醒了一大半,震惊地指着七七问孟然,&真、真是大嫂?不不对,那怎么又成护国夫人了?&
孟然心中有如插进一刺,语气不善地对着身边的下人道,&把二爷带下去。&
闲杂人等都清走了,七七告辞,&我先走了。&
&等下。&孟然急急地伸手去拦她,还没碰到七七已经侧到一边,孟然落空的手僵在半空,一时无话。
小惜也察觉到这个年轻的将军和夫人之间微妙的关系,静静地杵在一旁没有打扰。
&去给大哥上柱香?&孟然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像样的理由。
七七摇摇头,她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去给孟昭上香,她嫁的是孟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七七直接转过头欲走,身后响起孟然凄然的声音,&两年前夏候聆独自回京,我以为你已经遭了不测,那时候我想把夏候聆撕成碎块。&
她为那个人隐瞒孟昭猝死的真相,为那个人追随一条不归路,然而最后呢,还不是夏候聆一个人回来&&
旧恩难再(1) 何必再顾念着,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他成了将军,她成了相府的二夫人。
七七回想起那个在大雨中挥刀断她青丝的少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他们都过不了孟昭那道槛。
以为七七不愿和他说话,孟然顾自扯开前面的话说道,&大哥的阴生辰和祭日我们一家都会来老宅子拜祭。&
&将军重情重义,臣妇佩服。&
见七七终于开了口,孟然释然地笑了出来,&你还好么?&
连问话时年轻的脸上都是小心翼翼,似极了那个在她身后跟进跟出以她为天的少年&&
七七没有回答,毅然离去,身子更比从前消形,她现在连话也愿和他说了么。
孟然渐渐咬牙,夏候聆,杀兄夺嫂之仇他总有一天会报的。
遇见孟然后,七七也无心再逛下去,匆匆买了几本书便和小惜回了相府,路过青帝苑,两个侍卫正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走出来,那人背上尽数是鞭伤,血穿透一身,整张脸灰败如死。
&呕&&&小惜见状差点呕吐出来,一手捂住嘴转过头去。
&见过兰淑夫人。&两个侍卫把人一扔,跪下来给七七请安。
七七不安地看着那个被随意扔到地上的男子,差点冲上去扶他,咬着唇忍住了,&你们起吧,他是&&&
&是个办事不利的奴才,把爷的事搞砸了。&侍卫轻描淡写地禀报,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然。
一个温婉优雅的身影从苑中走出,&你们且慢走,我这里有上好的疗伤药,还有京城的百草堂大夫医术高&&&
七七错愕地看着萧尹儿,萧尹儿显然也发现了她,握着药瓶的手一紧,话也没有说得下去,青着脸弯腰盈盈一福,&兰淑夫人万安。&
旧恩难再(2) 她对萧尹儿有着说不出来的局促,待看到萧尹儿冲她怒视才道,&请起。&
给她摆护国夫人的架子?萧尹儿冷眼瞪过七七之后,一转态度温和看向那个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男子,把药瓶递给旁边的侍卫,&记得抬他去百草堂医治,这些碎银子给他治病,你们回来后我另有赏赐。&
&大夫人菩萨心肠,奴才自当尽心尽力。&一听有赏赐,两个侍卫声音都高了八分,跪得格外响亮。
原来还是和从前一样,萧尹儿会在夏候聆身后一个又一个地救人。
小惜站在七七身后低语,&这个大夫人看起来挺心善的。&
&菩萨心肠有什么用,一样会救到不该救的人。&萧尹儿冷言脱口而出,一双美目斜睨着七七。
的确,她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一切不得不说因为萧尹儿当年一救,可若是她不曾来过京城、不曾挡过夏候聆的马车&&也许现今的局面都不会出现。
七七不想与她争执,亦不想去特意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低头欲离去,萧尹儿又开了口,&奴才就是奴才,当到主子都一个德行。&
小惜被震得嘴张老大,连她都知道二夫人出身以前是个奴才,用得着这么刻薄么?
&尹儿,我那块砚&&&夏候聆闻声寻来,看到地上伤痕累累的男子眉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做事的,现在还没拖出去。&
&奴才们立刻下去。&侍卫忙不迭地拖起男子就走,男子的身体擦过地面疼得睁开眼,浑浊的眼里血丝明显。
七七心被狠狠扯着,眼睁睁看着那男子痛苦地挣扎,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忽闻夏候聆说道,&扶着他出去。&
是不是还恨本官(1)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互看一眼,聪明地什么都没问,改拖为扛在肩上扶男子走了出去。
&好了,都还杵这里做什么?&夏候聆瞥了一眼七七,没等她和小惜行礼就问萧尹儿,&我昨日拿回来的那块砚在哪里,怎么找不见了。&
&我就放在床头那个柜子上啊。&
萧尹儿同夏候聆相偕离去,声音渐悄。
小惜噘了噘嘴,不乐意地道,&爷就只顾着大夫人,都没和夫人你说上话。&
&他顾着了。&
他真得顾着了,他还记得她被鞭策的过去,他顾虑到她的感受已经够了。
入夜,七七一人躺在床上看着今天买来的书,当时她没怎么挑,才发现也略识一些字的小惜尽给她挑了悲春悯秋的闺怨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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