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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的房子可以继承么,有房产证没有土地证_百度知道
部队的房子可以继承么,有房产证没有土地证
还是只能等拆迁或者收回,但是没有土地证我爷爷有一处部队的房子,已经买了10多年了,有房产证,这个手续应该怎么办呢。以后这个房子是什么结果,能买卖么,我爷爷去世了,让我爸爸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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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产房个人没有产权,只有使用权,持有的是使用权证,不能继承和买卖。详细:1:军产房,是指军队享有房屋所有权(即产权)的房屋。2:这类房产土地是划拔的军事用地,个人只是拥有房产的使用权。3:房产证由军区提供的,不能抵押或贷款,因土地是部队的,地方政府亦无权干涉,转名只需所属的军区办事处或管理处改名即可。补充:个人产权房个人产权房是指公民个人对其所有房屋具有占有、使用、收益、处分的权利,可以直接进行房地产市场进行交易,欲称“私房”,房屋产权证为“绿色”权证。
只有使用权,由售房单位组织实施、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基建营房部印发的《城镇驻军营房产权转移和房屋现状变更登记实施细则》第八条的规定:军队房屋产权属军委、总部、《军队现有住房出售管理办法》(总后勤部[1999]后营字第530号印发)4,个人只是拥有房产的使用权。房产证由军区提供的,不能抵押或贷款,因土地是部队的,地方政府亦无权干涉,转名只需所属的军区办事处或管理处改名即可。《军队现有住房出售管理办法》(总后勤部[1999]后营字第530号印发)第四条规定: **队现有住房,必须经军区级单位审查并报总后勤部批准,但必须按《中国人民解放军房地产管理条例》规定的房地产转移、变更批准权限,关于军产房的相关法律规定。1、《中国人民解放军房地产管理条例》(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发布,自发布之日起施行);2、《军队房地产开发管理暂行规定》【实施时间】【颁布单位】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持有总后勤部或各军区、军兵种、国防科工委等大单位的批件。同时依据《军队房地产开发管理暂行条例》第十五条的规定:利用军队房地产开发,不论数量多少,欲称“私房”,房屋产权证为“绿色”权证。不符合上述规定的,产权转移无效、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基建营房部关于印发《城镇驻军营房产权转移和房屋现状变更登记实施细则》的通知》三,军产房的买卖和继承。因军产房个人没有产权军产房,是指军队享有房屋所有权(即产权)的房屋。这类房产土地是划拔的军事用地,持有的是使用权证,不能继承和买卖。个人产权房,是指公民个人对其所有房屋具有占有、处分的权利,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设部房地产业司,并不得进行变更登记,所有权性质属军产,“产权单位”填总后勤部。登记委托住用单位(即产权管理单位)全权办理,使用住用单位印章、总政治部、总后勤部关于利用军队房地产开发经营有关问题的通知》、5、《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设部房地产业司,一律报总后勤部审批、使用、收益,可以直接进行房地产市场进行交易;3、《总参谋部。二
可是这个是有房产证的啊,不是说只有使用权的呀,是已经卖给个人了,能不能直接去过户呢
房产证有很多种,不是你有个本子,就可以卖掉或是继承!需要住房三证齐全,才可以卖掉住房过户他人!三证,商品房房产证,契税证,国有出让土地的土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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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只允许输入30个字)骑士制度:历史意义及文明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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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制度:历史意义及文明影响
法国的骑士制度  阿伯丁大学法语教授,希尔斯(F.S.Shears)   前面两章已经表明,骑士制度实际上是一种法兰西的制度。从古代希腊地理学家斯特拉波 对凯尔特人 的描述中,我们知道它的其中一些特征事实上已经深深扎根在高卢人 的性格中。他说,他们很容易被唤醒,随时准备去战斗。如果他们被激怒,他们便会直接冲向敌人,在旷野中大胆地攻击他。他们因而很容易被诡诈所打败。他们会随时随地去战斗,战斗的目的不重要。此外,他们很单纯,很本能,愿意捍卫被压迫者的事业。 这样一个族类显然非常有利于那种激励着中世纪时期的战士和诗人的理想的发展。因此也就不难理解这种理想在11和12世纪的法兰西为何会达到了完美的境地,因为它们属于与创造了哥特式大教堂 并以自身的文学和学术启发了整个欧洲的文明同样的文明;这一民族就像古代的犹太人部落一样,为法兰西赢得了上帝特选民族的称号。 就像法兰西的建筑师被派往国外建造大教堂那样,就像来自各国的学者云集于巴黎吉纳维夫山(Mount Genevieve)诸大师的脚下那样,年轻的贵族动身前来法兰西这个&礼仪、荣耀、勇敢的摇篮&学习骑士的规则。12世纪时,威尔士人吉拉尔多斯•坎布兰西斯 曾经说过,&法兰西骑士的名声享誉全球。& [58]至于英格兰骑士,他们根本就无法与其大陆的伙伴相比。根据《不列颠历史》(A History of Britain)的盎格鲁-诺曼作者瓦斯(Wace)的说法,作为骑士时代最重要特征之一的马上比武,直到理查时期 以前还不为英格兰人所知,一个多世纪以后,参加过爱德华三世 反对苏格兰战争的让•勒•贝尔(Jehan le Bel)曾经说:在那些年代里,英格兰骑士披着过时的盔甲,并不受人尊重。   Ⅰ   最古老的法国叙事诗《罗兰之歌》向我们描绘了法兰西骑士的第一幅全身肖像画,该叙事诗可以追溯到11世纪末或12世纪初。这首诗讲的是查理曼历史中的一个事件,它发生在该叙事诗形成前三个世纪:查理曼征服了西班牙后,在越过比利牛斯山脉回法国的途中,罗兰伯爵指挥的一支断后部队,在龙塞斯瓦(Roncesvaux)关口 遭到了袭击并被打败。这些都是严肃的历史事实,但是,这对于远古的听众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首诗为谁而唱。歌中的罗兰并非历史上的罗兰,而是诗人创作出来吸引读者的罗兰,叙事诗把8世纪的武士改造成一位民族英雄,他反映出早期十字军时代的所有理想与渴望。艺术家和雕塑家带着对他的尊崇而工作,许多世纪以来诗人把他抬高到理想骑士的地位。查理曼的男爵们正是从这一罗兰的身上找到了勇士的形象,因而我们便有了法兰西骑士的第一个代表。   人们把罗兰看作是在进攻撒拉逊人的斗争中走在基督徒最前面的斗士。他骑着战马韦兰迪夫(Veillantif),手举长矛,并舞动着长长的三角旗。他开朗的笑容反映出青春活力和自信。他傲视着撒拉逊人,同时又以谦卑和礼貌的神态扫视着法兰西人。当他向前骑行时,他对随员们大声喊道:&领主们,慢慢地向前走吧,这些异教徒正在走向毁灭;[59]今天我们将会赢得大量战利品,比法兰西任何国王所赢得的战利品都要多。&   《罗兰之歌》写于骑士制度早期,当时贴有铠甲的战袍刚刚取代原始的皮革短上衣。   因此,这就难怪我们能够发现诗人第一次以法语的形式使用&勇猛的&(chivalrous)这个词来表达他对一位武士的钦佩,该词最初是指一名骑士的体格性能。诗人说:&马尔普林姆(Malprimes)的确勇武;他高大而强壮,无愧于他的祖先。&罗兰拥有所有这些好的品质:诗人把他进攻时的威力比作狮和豹,他的力气大到可以把敌人从头盔到马鞍劈成两半。他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尽管他只是用一小帮人马来对付数量众多的撒拉逊人,他拒绝吹响号角来让查理曼知道他的危险,因为他担心这样做会被别人看作是自己对敌人胆怯,因而给他的家庭和国家带来羞耻。奥利维耶(Olivier) 曾三次试图劝服他;然而他的审慎只是激起罗兰单枪匹马地去对付敌人。他说:&上帝不允许我的父母受到责骂,也不允许美丽的法兰西因为我的行为而蒙受羞辱。我要用我腰间的宝剑迪朗多狠狠地打击敌人;你将看到宝剑的剑刃沾满了鲜血。对于聚在一起的凶恶的异教徒来说,今天是一个不祥的日子;我发誓,所有的敌人将被杀死。&   但是,罗兰吸引他同时代人的不仅仅是他的力气与勇敢。他为查理曼的事业而战斗,这种事业就是基督教信仰的事业。查理曼是上帝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言人;他得到了上帝的特别保护;天使加百利 守护在他的床边,提醒他有危险降临。上帝为了他而创造奇迹:当查理曼为了替罗兰报仇而向异教徒推进时,挂在天空的太阳停止了运行,就像先知约书亚所做过的 那样。而且,查理曼的使命的神圣性是通过他的宝剑约伊斯(Joyeuse)表现出来的;其剑柄中含有那支神圣长矛的碎片--这把长矛曾刺穿过基督的侧肋,当它被早期的十字军战士发现时,在欧洲引起巨大的轰动。与此相似,罗兰的宝剑迪朗多,[60]本是皇帝按照上帝的旨意赠给其侄子的,当中含有圣母的衣服及其他圣物的碎片。   当罗兰看到大批异教徒到来时,他首先急于要证明他是皇帝有用的封臣。他对他的朋友奥利维耶大喊:&皇帝把这支法兰西军队交给我,总共两万名精选出来的士兵,他知道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胆小鬼。一个男子汉要为他的领主忍受艰难困苦;为了皇帝,他必须经受得起寒冷与酷暑的煎熬,为了他必须流血牺牲。我要用长矛打击敌人,用皇帝赐给我的宝剑刺杀他们。如果我死了,得到这把宝剑的人将说:这是一位高贵的附庸留下来的武器。&  与此同时,大主教蒂尔潘(Turpin)对集合在一起的男爵们训话,并为他们的战斗作准备。他讲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这些话曾经响彻整个欧洲,他呼吁大家要忠于皇帝,忠于基督教的信仰。他说:&男爵们,查理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必须为我们的国王而死。基督教世界处于危险之中,大家要伸出援手。你们将要进行战斗,因为撒拉逊人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忏悔你们犯下的罪行,请求上帝的宽恕。我将宣布免除你们的罪行,使你们的灵魂得救;如果你们战死了,你们将成为神圣的殉道者,将在伟大的天堂里赢得一席之地。&这种虔诚的场面不禁使我们想起早期十字军东侵的类似情形,这些最初的武士都跪在地上,大主教以上帝的名义赐福给他们,他命令大家勇敢杀敌,以求赎罪。   最后,最令人难忘和最有特色的场面是诗人描写罗兰之死。罗兰失去了他的战马韦兰迪夫(Veillantif);他的战友,包括奥利维耶与大主教均在战斗中死去。他受了伤,脸色苍白,躺在一棵松树下,他的脸望着西班牙,是为了向查理曼表明他是在征服中死去的。他知道他就要死了,他想起最珍贵的东西,想到培养他的查理曼,想到他的家人;他捶打着自己的胸脯请求得到原谅,并把右手的手套高高地举向上帝,就象对着自己的君主那样,于是,加百利和米迦勒 两位天使从天而降,把他的灵魂带回天堂去。   [61]这就是我们在法兰西早期作家中所看到的关于骑士的概念, 它主要是宗教精神的一个结果,这种精神同时也催生了大多数其他中世纪的成就。这些早期时代的骑士,都像查理曼和罗兰那样,负有一种宗教的使命:他们自始至终都是教会的仆人,他们行为准则的第一条就是捍卫基督教信仰。雷恩主教艾蒂安•德•富热尔(Etienne de Fourgeres)在12世纪写成的《仪表书》(Livre des Manieres)中说道,圣彼得 给基督带来了两把利剑:一把交给教士,他通过革除教籍来惩罚作恶者,另一把交给骑士,他要讨伐教会的敌人;教士的任务就是祈祷,骑士的任务就是捍卫信仰;因此骑士的利剑是神圣的;为了保护基督的人民,它被奉献在圣坛上,而当它的持有人死的时候,它还是被归还给圣坛。   Ⅱ   法兰西的早期编年史表明了诗人与布道者的理想是如何反映在骑士的日常生活之中的。我们最熟悉的骑士就是陪伴法兰西国王圣路易 从事海外远征的骑士。由于儒安维尔所写的回忆录, 我们得以毫无困难地了解到这些骑士的弱点与英雄行为,而不会冒把历史混同于传说的危险。而且,从宗教的角度看,儒安维尔的叙述不可能太过于渲染,因为这位编年史家并不是一名宗教狂。当圣路易问他,如何在做一个麻疯病患者和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行这二者当中选其一时,他宣称他宁愿犯下三十宗大罪也不愿做一个麻疯病患者。因此这样一个人[62]不可能对他同时代人的宗教热情有过高的估计,这从他对自己信仰的局限性的坦率承认中即可看出。   然而,回忆录中的几乎每一页都证明宗教精神鼓舞着十字军战士。毫无疑问,儒安维尔前往圣地本身,就体现了骑士精神。象他之前的戈弗雷•德•布荣 那样,他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典当出去用来支付他远征的费用,他告诉我们,他戴上他的围巾,跟着大家一起去朝圣,不敢再回头,深怕自己的心因想到被他抛弃的城堡及孩子而变得软弱起来。他到了马赛;他写道:&当马和所有的人都上船后,船长对他的水手们说:'都准备好了吗?'他们回答说,'是的,船长。让教士们过来吧!'当他们走过来后,他对大家说:'大家以上帝的名义唱歌吧'。于是,大家一起'唱造物主赐给我们灵(Veni Creator Spiritus)'。然后,他对水手们喊道:'为了上帝,咱们启航吧!'于是,船只开始挪动。风非常大,不一会我们就离开了陆地,我们只看到天空与大海。&   没有必要详细描述这次倒霉的远征。形势对圣路易和他的男爵们非常不利。在埃及那酷热的原野上扎营之后,才发现没有任何补给品,大家都被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下,到处都是饥馑与疾病的景象。但是,象《罗兰之歌》中的武士们那样,为了宗教与荣耀,他们愿意忍受任何苦难,也象罗兰那样,他们期待在天堂里与圣人一起占有一席之地。这位编年史家告诉我们,早些年前,这些骑士中的一人曾参加过反对日耳曼人的战争,他恳求上帝怜悯他,使他从反对基督徒的战争中摆脱出来,以便他得以死在服侍上帝的过程中,因而能赢得天国。儒安维尔还在另一个地方告诉我们有关一位勇敢的人的故事,他就是苏瓦松的主教、卡斯特尔的詹姆斯勋爵;当他看到法兰西人正朝着达米埃塔撤退时,他非常渴望能与上帝同在,不愿意回到他出生的祖国去;于是,他快马加鞭地朝敌人阵地冲去,[63]结果他便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土耳其人用剑把他杀死了,于是,他就与上帝同在,成为殉道者中的一员。  儒安维尔常常提醒我们路易国王就是一个好榜样:他忠诚于人民的事业,决心与他们同甘苦共患难。&就像上帝出于对人民的爱而死那样,国王也置个人的危难生死于度外,因为他爱他的人民。&当人们对国王回到法国的事议论纷纷时,儒安维尔对这种议论表示强烈反对;因为在离开法国时,他的一位堂兄讲的一番话曾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这位堂兄对他说:&你就要到海外去了,注意你是如何回来的;如果他 落到了我们主的较为低劣的族类撒拉逊人的手里、而其他骑士却能够活着回来的话,那么将没有一个骑士不感到耻辱。&   儒安维尔所描写的其中一个场面与《罗兰之歌》中的一个片段非常相似,罗兰拒绝吹响号角请求查理援助他,这表明诗人对骑士荣誉感的表达,不过是现实的一种苍白的反映罢了。一大群土耳其人包围了儒安维尔及其伙伴,他们中许多人受了重伤,儒安维尔意识到,此时如果没有圣徒帮助的话,就没有希望了。在这一关键时刻,一名骑士看到了安茹伯爵,不过在事先询问求助于他人是否与一名骑士的荣誉相符之前,他还不敢向他请求帮助。儒安维尔回想起这名骑士是如何向他走来的--他看上去象死人般可怕,因为他的脸被打肿了,他的鼻子几乎挂在嘴唇上--他说:&先生,如果你认为我和我的继承人都不会因此而招致责备的话,我将请求安茹伯爵的帮助,我看见他就在那边的田野。&儒安维尔回答说:&我的埃韦拉德(Everard)老爷,我认为如果你拯救了我们的生命,你将会获得巨大的荣耀;你的生命也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编年史家补充说,他讲的是真话,因为这名骑士不久因伤势过重死去了。   由于儒安维尔的细致描写,类似这样一种英雄主义场面就更加令人震撼了,它说明十字军战士是顽强的斗士,但毕竟不是圣徒。在日常生活中[64]仿效国王那种虔诚榜样的骑士并不多。儒安维尔本人向国王宣布,他拒绝为穷人洗脚,因为清洗这些恶棍的脚会使他感到恶心。我们知道,圣路易曾尽其最大努力去压制亵渎行为;儒安维尔在认识他的二十二年里,从来没有听到他骂过人;可是,儒安维尔说,在法国几乎没有人不开口骂人的。在攻占达米埃塔以后,在第一次胜利的兴奋中,十字军战士的军纪无不松弛下来,这与在类似环境下的其他大多数军队的行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儒安维尔的一番话表明甚至领袖们也不能例外。这些人性的弱点只是被用来突出理想的力量,这种力量使人们得以获得如此壮观的自我牺牲的榜样。他们已经接受了诗人的许诺:   由于与路易在一起,   他对地狱丝毫不感到害怕,   因为他的灵魂将在天堂,   与主的天使同在。   儒安维尔描述了他如何在病床上听到附近教堂持续的报丧钟声,并听说每天有二十多具骑士的尸体被运去作追思弥撒---追思弥撒的主题是:&主啊,请解救我吧&(Libera me Domine);从这些段落中人们不难看出他们为了永不退缩的信仰而付出的代价。   儒安维尔讲述的许多故事,使我们得以理解骑士的习俗与制度,其中有一个故事特别有趣,因为它说明了13世纪时骑士受尊敬的程度。儒安维尔对圣路易在叙利亚所从事的审判活动的公正性作出评论。国王的一名士兵打了儒安维尔的一名骑士,儒安维尔因此事而向国王告状。圣路易开始时不愿意采取行动,说那名士兵只是推了骑士一下。但是,儒安维尔则要挟说,如果能够容忍一名军士推击一名骑士的话,他将不再为国王服务。国王于是命令冒犯者必须作出赔偿道歉。他被带了上来,[65]光着脚,只穿着衬衣与马裤,被迫跪在这位骑士面前;然后他将一把剑递给这位骑士,说:&老爷,我把手放在你的身上,是要向你道歉,我把剑给你,如果你觉得高兴,你可以用它砍下我的手。&   Ⅲ   圣路易远征叙利亚,标志着十字军东侵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此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同样的热情了。当国王筹划其针对突尼斯的第二次十字军 远征时,曾经以一名忠实仆人的身份出现于巴勒斯坦的儒安维尔,却对此次十字军行动进行了强烈的反对。对于那些敦促他拿起十字架的人,他回答说,如果他留在国内帮助和保卫他的人民,会使上帝更高兴。圣路易同时代的诗人吕特伯夫 在《十字军战士与非十字军战士之间的对话》(Dialogue between the Crusader and the Non-Crusader)一文中,也表达了类似的反对意见。他说,后者 最初拒绝拿起十字架,是因为参与远征将意味着把他的财产卖出去却一无所获,而且还要把自己的孩子留给狗来照顾;他肯定地说,这绝对不是上帝的意愿。而且,他继续说,并非一定要到圣地才能赢得天堂;他不介意苏丹 的威胁:如果苏丹到法兰西来,他知道怎样惩罚他,但是他无意跑到老远的地方去寻找他。  与此同时,随着宗教热情的衰落,另外一种比较没有那么严厉的理想逐渐成为新的骑士准则,那就是对妇女的爱与服务。第四次十字军 的一位领导人科农•德•贝蒂纳(Conon de Bethune)曾经写过一首诗,该诗表明了一名12世纪的武士的感情是如何被割裂开的。诗人并没有质疑骑士的职责:他知道所有披挂出征的人都将获得永生,但是,他在出发时感到悲伤:他的悲伤来自他即将离开的女人,因为即使他的躯体想服侍主,他的心还是在他的情妇那里:      啊!我的爱人,   你是多么可爱和美丽,   我愿意为你效劳终身,   可是每当想起就要向你告别,   我便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66]上帝是否会出于仁慈   让我们得以重新聚首   就如让我们分离那样?   天哪!我不想离去,   纵然我的躯体在为主效力,   而我的心却完全属于你。   在这里我们拥有了一种情感,这种情感是最早时期的骑士所没有的。在大多数法兰西的早期诗歌中,骑士只专注于追求战争,对于漂亮异性的魅力通常无动于衷。曾有人说:&这些武士想得更多的是一根利矛或一匹良马,而不是一位漂亮女人。&事实上,妇女在早期被瞧不起,诗人有时会告诉我们,领主如何利用他的封建权利殴打他的妻子。《罗兰之歌》中虽然也出现了一位楚楚动人的奥德(Aude)这样的女性角色,但这位女主人公在整首诗中的地位并不重要;当罗兰即将死去时,他想到了许多对他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可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未婚妻,而后者在听到未婚夫的死讯时,则昏厥了过去,并以死相许了。   对妇女态度的转变发生在大约12世纪的中期。这部分是因为国家的相对稳定,财富的相对增加,人们的素养有了相应的提高,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南方的影响,通过路易七世 与阿奎塔尼的埃莉诺(Eleanor)的通婚,南方与北方互相影响,在海外远征的过程中互相融合。从此以后,妇女的影响占了支配地位,它给生活与文学带来了一种较为轻松的节奏。诗人们纷纷模仿普罗旺斯行吟诗人的风格,赞美贵妇人的完美,渴望她们的怜悯,寻求她们的优雅德行。如今,骑士战斗是为了赢得心爱的女人的欢心;战神玛尔斯(Mars)与爱神维纳斯(Venus)结合在一起,&情欲&(amoureux)一词现在不仅仅用来指情人,还用来指骑士的总体美德。最后,当时流行的观念是,如果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完美的情夫,就不可能是一个完美的骑士。   情人的完美主要是殷勤礼貌,该词的意义在一首轻快短诗《影子之歌》(Lay of the Shadow)中体现了出来。 一位骑士与一位女士正站在井边。[67]骑士打算把一枚戒指戴在女士的手指上以作为爱情的信物,可是,她要求他把戒指收回。他只好照办。他看着这枚戒指说:&金子不会因为被戴在这样一只手指上而变黑。&然后,他斜靠在井边,看到他情人的影子倒映在清澈的井水中。他说:&看呀!我不会保留这枚戒指,我漂亮的朋友将得到它,除了你,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女士问道:&她在哪里呢?&他回答说:&她就是你的影子。&于是他把戒指扔进了井里。   百年战争期间骑士的特点,就是把向女士献殷勤与骑士其他的古老因素结合起来。无论参战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惟一公开承认的目的就是对女人的爱,这种程式往往伴随着武力上的挑战。那个时代的所有英雄背后都有一位情人,她鼓舞着他战斗的士气。如果我们相信诗人的话,那么正是爱情首先激发了迪•盖克兰的战斗勇气:   战斗最初是因为爱情而爆发,   正是占有情侣的欲望   使骑士掷出了勇猛的拳头。   根据弗鲁瓦萨尔的说法,甚至克雷西 的战胜者爱德华 本人,也是因为出于对萨利斯伯里的伯爵夫人的爱慕而受到鼓舞的。  &武器与爱情&在百年战争期间是如何结合在一起的,我们仅仅从弗鲁瓦萨尔的编年史的一些段落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在远征非洲期间,法国人注意到在撒拉逊人的队伍中有一位年轻的摩尔人骑士,他骑着一匹神气的战马,速度飞快,就象是在空中飞行一样。除了一条穆斯林头巾是白色的以外,他所穿戴的其余服装都是黑色的,他通常携带着三支有羽毛的尖利标枪,他非常熟练地使用它们。我们被告知,基督徒认为他的力量来自他对于其国内的一位女士的爱,她是突尼斯国王的女儿;一些在突尼斯城见过她的热那亚商人说,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这位编年史家还补充说,在攻城期间,法国骑士非常喜欢观看他为展现对该女士的爱情而表演的武功,他们常常试图捕捉他,[68]但是这位年轻的摩尔人骑术极其娴熟,他们根本抓不到他。   那个时代另一个典型的故事是关于奥利维耶•莫尼(Olivier Mauni)与鹧鸪的故事。在雷恩(Rennes) 被兰开斯特公爵围困期间,有一位英国骑士手里拿着从田里抓来的一些鹧鸪,向城墙走去,他提出要跟负责防务的迪•盖克兰说话。这位英国人在城门口碰见了法国人奥利维耶•莫尼,于是两个人便搭起话来,奥利维耶问他是要把鹧鸪送给还是卖给城里的贵妇人。于是,这位英国人便宣布为了这些妇女而向法国人挑战。奥利维耶二话不说,他全副武装,涉过护城河,战斗就在城墙底下、在双方军队和雷恩妇女们的面前展开,人们都兴致勃勃地拥到城垛上来观战。奥利维耶最后战胜了对手;然后他就带着这名对手--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穿过护城河进入城里,他把他连同鹧鸪一起赠送给了女士们。   这个故事的结局非常有趣。获胜者在决斗中受了伤,需要一些草药来疗伤。于是他把他的俘虏叫来,答应给他自由,如果他能够护送他安全地离开这座城市一个月的话。这位英国骑士陪同他的法国对手一起来到了兰开斯特公爵那里,公爵虽然因鹧鸪事件奚落了这名骑士,但还是接受了法国人的要求。奥利维耶在英国人的营地里受到热情的款待,每天兰开斯特公爵的私人医生都来为他疗伤,最后当他的伤口愈合时,他离开他的主人,主人送给他一个银碟子,并要他给雷恩的妇女们带去口信,表示她们可以常常得到鹧鸪。   在《编年史》里描述那个时代向女士献殷勤的许多其余段落当中,有一个段落很少为骑士史学家所注意。它是所有段落中最有趣的一段,因为如果这一插曲是真的,那么它对英国历史就有一种重要的影响。当王后伊莎贝拉离开自己的丈夫爱德华二世 、逃到法国去时,她最初希望能够从她的哥哥法国国王 那里得到帮助。可是她在这方面失败了,于是,她便转而求助于埃诺的威廉(William of Hainault)和她的另一个兄弟约翰,[69]这两人被当时人认为是骑士的楷模。这次她的请求并没有落空。她作为亡命者身无分文地来到了瓦伦西耶尼(Valenciennes),这时埃诺的骑士们骑着马出来迎接她,一路上还进行马上枪术比赛来取悦她。许多人认为远征英格兰是一件太过于冒险的事情。可是埃诺的约翰并没有因为有这样的说法而气馁。他宣称:&每一名骑士都必须尽其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不幸中的女士。&他说,如果要他去死的话,他就应当死于为高贵女士的服务当中,因为她已经被从自己的王国里驱逐出来。于是,这次远征便最终导致了爱德华二世的被废黜,以及他的儿子、年轻的爱德华三世的即位。   Ⅳ   尽管存在着对向女士献殷勤的精神的颂扬,宗教虔诚仍然是骑士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当弗鲁瓦萨尔在其诗歌《荣耀的圣殿》(Temple d'Honneur)中对骑士的职责进行限定时,他的第一条规定就是,骑士必须服从教会的命令,虔诚地参加弥撒和忏悔,并在敬畏中服侍上帝。在战前和至少在一个场合里要进行祈祷,取得胜利以后要向上帝表示感恩;当唐•佩德罗(Don Pedro)感谢黑王子的帮助时,王子回答说:&感谢上帝、赞美上帝吧,因为给你带来胜利的是上帝,而不是我。&   然而,在百年战争的历史上,我们看不到激励着早期十字军骑士的那种宗教狂热的迹象。我们再也没有听到要赢得天国的愿望;弗鲁瓦萨尔这样谈到他的同时代人:&这些战士只有在死的时候才会介意有关宽恕的事情。&当我们阅读关于14世纪十字军的记载时,我们不得不同意巴伐利亚伯爵阿尔伯特(Albert)的看法:骑士参战的唯一目的是&纯粹要赢得此世的光荣&。这特别从编年史家对十字军进攻非洲摩尔人的记载中可以看得出来。热那亚人进行这场战争完全是出于商业利益,他们派特使到法国寻求帮助,[70]因为当时英法之间已经停战,他们知道许多骑士&无事可做&,会很高兴加入他们的行列。法国骑士收到这个邀请后,为具有能&赢得荣耀&的前景而感到欢欣鼓舞,于是便告诉特使们,他们完全可以依赖他们的帮助来实现&拓展基督教信仰这一值得称道的愿望。&十字军战士到达非洲后,撒拉逊人想知道欧洲人为什么要向他们宣战,基督徒回答说,那是因为他们的祖先在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就把上帝之子钉死在十字架上,他是一位真正的先知,他的名字就叫做耶稣基督。但是,撒拉逊人更加了解宗教史--弗鲁瓦萨尔告诉我们,他们对这个回答予以嘲笑,并向法国人传话说,他们的断言是没有根据的,把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是犹太人,而不是撒拉逊人。  在14世纪时,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些作者,他们宣称战争的结局掌握在上帝手里:甚至有人相信法国人在克雷西的战败是上帝对他们的惩罚,因为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特别是短战袍,它使人的形体暴露了出来。 不过,更普遍的观点是认为上帝根本就没有插手像在百年战争期间那样频频出现的血腥和残酷场面。弗鲁瓦萨尔说,&上帝的恩典固然不错,可是我们看到,现在有很少领主不是依靠武力来增加财富的。&实际上,14世纪已经为其自身造就了一个比新约的上帝更加与其时代精神相协调的神。这个神就是命运女神。她最初被阿兰•德•利勒(Alain de Lille)和让•德•默恩(Jean de Meung)从博埃修斯 的《哲学的安慰》(De Consolatione Philosophiae)一书中挖掘出来,从此以后她就被上百个诗人所歌唱、被无数的艺术家所刻画。她甚至进入到大教堂里,她的纺车出现于教堂的彩色玻璃窗上,她的这一形象似乎正在警告人们,不要过多地相信此世的幸福。在百年战争期间,当财富与权力迅速易手时,人们便把人类事务的不稳定性归因于她。&当他们长大成人,并自以为很安全时,命运女神却把他们打翻在泥浆里,[71]令他们比原来的地位更要低。&弗鲁瓦萨尔是在谈到出身贫寒的人时讲这番话的。同样的话题也出现在这位编年史家关于战争的叙述上--&瞬间发达,瞬间衰败,这就是战争的本质。&因此,这个反复无常的女神,是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取代了基督教服务与自我牺牲的原则一个标志。   然而,尽管宗教的因素有所减弱,但骑士准则仍然是重要的理想,它把慷慨与公平竞争的精神引入到战争的方法中去,这一点我们即使在20世纪也难以做到。维克托•雨果 在《世纪传奇》(Legende des Siecles)中回忆了骑士的年代,记述了罗兰与奥利维耶之间的战斗,这些故事,都是从叙事诗《维恩的吉拉尔》(Girard de Vienne)中得来的。当罗兰解除他的对手的武装时,他拒绝继续利用他的优势,因为他认为这样做与他的身份不配。于是,他命奥利维耶派人找来另一把锻造得更好的剑。这一插曲在弗鲁瓦萨尔所讲述的事件中具有典型意义。当爱德华 于1360年围攻兰斯 时,一群英国骑士包围了附近的科米西(Cormicy)城堡。在无法通过强攻拿下城堡的情况下,他们从列日 的煤矿上找来一些矿工,命令他们在城堡下挖掘。在护城河下面建起了竖坑,一直通到要塞的主塔,坑道上端用柱子来支撑。当工程完成后,围攻者要求与法国守军首领谈判,英国人告诉他,如果他看重自己的生命的话,他必须投降。法国骑士听了后哈哈大笑,回答说他们在城堡里过得很好,里面并不缺少必需用品,他们相信城堡用坚硬的石头和木头建成,不会有塌下来的危险。然而,到了最后,矿工们在柱子上放了一把火,主塔分成两半,掉到护城河里去。这时,守卫城堡的士兵才同意出来,他们按照自己的承诺投降了英国人,他们还感谢英国人的礼貌周到!   根据骑士的准则,只要一名骑士在面对敌人时能体面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是输是赢便变得不太重要。事实上曾有一位作者宣称,如果他战败了,国王也不会责怪他;[72]相反,他有勇气与比他强的对手一决高低,那是一种荣誉。 普瓦提埃战役 后,黑王子设晚宴招待被俘获的国王约翰,他坚持要亲自谦恭地服侍这位战俘,他跪了下来,称赞国王那天的英勇行为。黑王子接着说:&我这样说并不是要故意奉承您,我们这边的人一致认为,如果您能屈尊戴上它的话,这个花冠应当奖给您。&   的确,14世纪骑士的勇敢行为容易遭致批评;如果那时候的骑士少点考虑个人的勇敢,多注意战术的话,毫无疑问,他们会成为更好的士兵。可是我们对于那种无法把勇敢与鲁莽区分开来的年轻气盛带有天然的钦佩之情。在百年战争的史学家所叙述的有关愚蠢的故事中,再没有比星章骑士团(Order of the Star)的故事更为过分的了。编年史学家让•勒•贝尔(Jehan le Bel)说,这个骑士团由约翰国王 仿照亚瑟王时期的圆桌骑士的方式于1352年创立。它由法国三百名非常勇敢的骑士组成,每年国王均召集大家在一起,互相讲述各自的辉煌历险故事,或自上次聚会以来所经历的事情。国王指定两三名文员负责将这些历险故事记录下来,宫廷最后从中遴选出最勇敢和最有声誉的骑士,并给予奖励。不够勇敢的人是绝对无法进入这一骑士圈子的,因为该圈子里的人都必须发誓决不在战场上临阵逃脱……可是,该骑士团成立的第二年便发生了一件事:有一大群来自英格兰的武装人员前来帮助蒙福特(Montfort)的伯爵夫人,他们蹂躏了查理•德•布卢瓦(Charles de Blois)所控制的乡村,于是约翰王便派遣星章骑士前去阻拦。当英国人听说他们到来时,便设计了一场伏击;法国人卤莽地往前推进,结果都被击毁,全军无一生还,包括八十九名星章骑士在内,因为他们曾经发誓决不后退。[73]编年史家继续说,这是最后一次听到有关贵族骑士团的事情。  但是,这些战争最令人愉悦的特征是对俘虏的处理。用弗鲁瓦萨尔的话来说,对手被捕获时,他会被当作是兄弟,在某个指定的时间限度内,他被允许回家并呆在自己家里,然后他会自己跑回来交纳赎金。与礼貌周到的准则刚好相反,赎金的额度定得相当高--高到足以让交纳人倾家荡产。不过有时俘虏也被要求交付他能够交纳的款项,例如迪•盖克兰的情况就是如此,他被黑王子俘获后,对于这名法国俘虏所说的他将要支付10万法郎的巨额款项,王子表示十分惊讶;根据其传记作家的说法,这名法国俘虏声称,在法国,没有一位能够纺纱织布的女人会吝啬这个数目的赎金。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礼仪,无法遵循这一礼仪的人,都要受到严厉的批评。该编年史家就是出于这样的理由表示出对日耳曼人的严重不满的:他说,一名贵族宁可落入撒拉逊异教徒的手中,也不要被日耳曼人抓到,因为后者虐待他们的俘虏,并从俘虏身上勒索大笔钱财;他还说,没有人会愿意与这样的民族并肩作战。   在有关这一时代的总体秉性方面,我们不要为刚刚引用的记载所欺骗。毫无疑问,在举出百年战争历史上的某种慷慨行为的同时,我们可以说出一大堆残暴与背信弃义的例子来,不过,这些骑士行为被当时的编年史家所强调,这对于14世纪的历史而言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有关这一时期的骑士的一段叙述值得特别提及,因为它对流传至今的授职仪式作了最好的描述。这段叙述来自修士圣德尼(St.Denis)所撰的编年史,他记载了法国国王查理六世 如何给西西里国王和他的兄弟查理授予骑士称号。仪式在圣德尼修道院举行,该修道院是事先为王后及其女眷和王室家人修建的。在主庭中建造了一个长64码、宽12码的大厅,[74]大厅被白布和绿布覆盖着,并装饰着用金子和丝绸做的挂毯,不同的挂毯描绘不同的主题,其华丽程度足以令观众目瞪口呆。在修道院外面,120码长的空间被推平,清出一片用作骑士比武的空地,并搭起一个亭子供女士们驻足,这些女士主要负责主持比武大会和颁发奖品。五月一日那天,两位王子穿上特别的服装,骑马离开巴黎,前往圣德尼修道院。编年史学家说,根据古老的惯例,他们穿着一件用黑灰色料子做成的又宽又长的斗篷,他们的衣服上和马具上均没有金饰。他们的身后还拖着和系着一块同样质料的布作为服饰,这是当时出远门时那些老扈从们经常要遵循的老习惯。他们一到达修道院,便先进入一个小院落,在那里沐浴净身,所需设备早就准备妥当。接着,他们把身上的衣服换成骑士的衣服,然后走进教堂,在教堂里,他们在殉道者的圣物前祈祷。依照古老的惯例,在用完晚餐后,他们被领到圣坛前去整夜祈祷。翌日上午由主教主持弥撒大典。从国王的卫队派来了两名侍卫,从回廊的侧门进入教堂,他们各自手持一把出鞘的宝剑,剑把上悬挂着一个金色的踢马刺。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国王,与国王一起走来的还有西西里王及其兄弟。他们走到圣坛前坐了下来,等待着法国王后和西西里王后的到来,这时,国王的教士开始唱弥撒。弥撒结束之后,主教走了过来,两位王子跪在主教面前,要求被接纳进骑士团。接着,他们便宣誓,国王为他们佩戴宝剑,并命一名骑士为他们系上踢马刺。最后,主教向他们祝福,两位骑士被领到宴会大厅,他们在那里陪着国王、贵族和女士们用餐。用餐完毕,他们便通宵达旦地跳舞狂欢。接下来的四天时间主要是用来举行马上枪术比赛和大摆筵席,描述这些场面的修士不得不接着说:一个修道院本不该有这样一种气氛。   仪式并不总是象该编年史中所描述的那样复杂,[75]这点无须多说。当圣路易的十字军战士在埃及登陆时,弗鲁瓦萨尔在撒拉逊人面前把一艘小艇上的侍卫封为骑士,因此这次仪式最为简单。骑士称号的授予,常常是在战斗前后。弗鲁瓦萨尔叙述的一个有趣故事,生动地勾勒出了这一习惯。当法国和英国的军队在约定开战的那一天来到布龙佛斯(Buironfosse)时,在法国的队伍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他们以为英国人发起了进攻。于是,埃诺的约翰(John of Hainault)立刻组建起一支由40名骑士组成的队伍;可是战斗并没有开始;原来骚乱是由一只野兔引起的,这只野兔跑进了法国的营地,因此,这些新骑士后来就被称为野兔骑士。   Ⅴ   骑士制度的最后一个方面也不得不被考虑到,那就是比武大赛。这种比武大赛不仅在和平时期为骑士的尚武精神提供一种发泄途径,令到他在战斗的空隙中也能够赢得&荣誉&,它也是那个时代的盛大的社交活动,因为它把来自各国的骑士聚拢在一起。特别在百年战争期间,只要敌对状态暂停下来,我们就会看到骑士们在英吉利海峡两边来来往往,参加在英国或法国举行的比武大会,参赛者都是最近在战场上看到的老面孔。偶尔,比武大会也是成功骑士的一个收入来源,他能够赢得马匹或武器等大大小小的奖品:例如,《韵文故事集》(Fabliaux)一书为我们描写了这样一名骑士,他抱怨教会禁止骑士比武大赛,因为他被剥夺了谋生的唯一途径。   比武大赛包括两种形式,一种是一对一的骑马或徒步枪术表演,另一种是狭义上的马上比武,它采用多人互斗的方式,实际上是模拟战斗。1285年在肖旺西(Chauvency)举行了一次标准的比武大会,其全程安排如下:第一天是星期天,为大会报到、有关人员集中和举行庆典的时间;[76]星期一和星期二用来举行一对一技艺表演;星期三为休息日;真正的马上比武和多人互斗则安排在星期四进行。在每一场比赛结束后的晚上,均有唱歌、跳舞和饮宴等娱乐活动。   弗鲁瓦萨尔对圣安格勒韦尔(St.Inglevert)的报道,生动地勾勒出了比武大赛的准备工作的几个重要步骤。当查理六世呆在蒙彼利埃(Montpellier) 时,由于有城里女士们的陪伴,他感到快乐无比,这时有三名年轻贵族被这群女士的殷勤礼貌的社交热情所激怒,于是便发起了挑战,国王同意了,内容如下:  为了了解法国边界和边远王国的高贵绅士、骑士及侍从,我们于5月20日来到了圣安格勒韦尔,我们将在这里连续呆上三十天,除了星期五以外,其余的每一天我们均宣布解除来自一切地区和国家的骑士和侍从受其行为规范束缚的誓约,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自由地选择使用长矛或投射器、或两者一起使用,通过五个回合来决定输赢。在我们的住处外边,我们会放置作为我们武器装饰的战争之盾和和平之盾。无论谁想参加比武,请他提前一天到来,他必须触摸他所选定的那一根标杆。如果他摸到战争之盾,他在第二天便须与他所摸的那个盾的所有人进行殊死的决战;如果他摸到的是和平之盾,他将进行一场友谊的比赛。   凡是来触摸我们盾牌的人,必须把自己的名字报给照看盾牌的人。凡是与我们比武的外国骑士和侍从,必须带上一位贵族朋友,我们也会这样做,这位陪同的朋友将决定各自一方应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方式。   我们请求所有接受我们挑战的骑士和侍从,不要以为我们所进行的比武是出于专横自大、傲慢、仇恨或不怀好意,因为我们唯一的愿望是得到他们体面的支持和友谊……   这项告示在规定的集会前三个月已经在英国、西班牙、[77]德国、意大利公布,目的是给来自远方的骑士有足够的时间作准备。与此同时,赛会的接待方也做好了充分准备:搭起了帐篷,指定了传令员、喇叭手、乐人和歌手等,并为款待来宾运来了大量的好酒与食物。   我们将让上述那三位法国骑士去伸张法国的荣誉,他们在整整三十天的时间里都在扮演这样的角色,值得注意的是,并没有引起任何的伤害,因此我们将看看各种各样的文献所描述的有关比武的其他场面。本文的相关插图选自15世纪一个名为《小让•德•桑特》(Le Petit Jehan de Saintre)的作品。根据该作品,桑特在一支庞大队伍的簇拥下来到了竞技场,在他前面开路的有骑着马的鼓手、歌手、喇叭手、传令员、纹章主管员;军械师用驮畜驮着一箱箱的武器;接着而来的是标有徽章的军旗,它悬挂在一支长矛的顶端;桑特本人骑在一匹装饰华丽的战马上,他的侍卫紧紧地跟随其后。在比武开始以前,长矛必须经过度量过,然后两名斗士以自己的生命和荣誉对上帝发誓:他们决不使用灵符、药草、魔咒或其他类型的魔鬼计谋,他们在内心里决不产生恶意或仇恨,他们只是带着获取荣誉和好名声、以及赢得女士们好感的目的参加比武。发完誓后,他们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去戴好自己的头盔;戴好头盔后,他们再走出来,此时,桑特在胸前划十字,站在竞技场中央的司仪大喊一声:&开始!&于是,两名斗士向对方猛力冲去,&就像被打开锁链的两头狮子。&   观众从看台上观战,他们盯着每一个动作,随时准备抗议违反比赛规则的现象。插图里那位贵妇人脸上兴奋的表情说明观众的情绪有时被带到了顶峰。有一件作品描绘的是热情高涨的妇人们把袖口和头巾都脱了下来,以作为她们所喜爱的骑士的装饰物,她们在比赛后才尴尬地发现自己竟然披头散发和袒肩露臂;可是,当她们看到她们旁边的人一样地狼狈和凌乱时,[78]她们便会转羞为喜,发出会心的笑声。   观众两旁的传令员也大声叫喊,支持他们的庇护人,并对比武的全过程进行高声的评论。描绘肖旺西比武的诗歌谈到,在一场激烈的比武中,两名骑士都从马上摔了下来,这时,一名传令员走到女观众面前,对着她们大声说:&看看这些骑士的命运是多么悲惨啊;为了你们,他们典当了他们的土地和人;现在你们看到他们正处在死亡的危险中……至少你们应该用忠诚的鼓励对这些体面地和无暇地为你们服务的人表示一些抚慰吧;有了这些鼓励他们会更好受,因为上帝决不会让一名教士聪明到用花十五天功夫从一名女士那里得到的东西来教一名骑士达六十年之久。&  Ⅵ   要确定骑士制度衰落的大致时间是很困难的。早在12世纪时,就有作家说那时的骑士制度并非原来的样子,但是,这只能说明,在同时代人的眼中,骑士从来就没有达到罗兰所代表的理想主义的标准。而且,甚至在骑士制度&达到顶峰&时,我们也能够找到社会对它的批评,这类批评可以跟斯塔埃尔夫人(Madame de Stael)的批评相媲美,她对现代法国缺乏骑士精神感到痛心。然而,毫无疑问,在14和15世纪期间,由于在战争中使用了更加实用的作战方法,骑士的威望开始下降。查里五世 看不起他父亲约翰的骑士战术,约翰就象武侠之歌中的英雄那样,在普瓦提埃手提斧头参加战斗;路易十一世 在所有国王中最缺乏骑士风度,他的顾问科米纳 声称他相信弓箭手而不相信骑士。不过,骑士制度仍然获得了某种道德力量,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财政大臣热尔松(Gerson)的训诫中看得出来,他谴责铺张浪费和暴饮暴食的坏风气,认为这些与骑士的效能不相符;我们还可以从克里斯蒂娜•德•皮桑[79]的作品中看到这一点,她在《奥西书信集》(Epistle of Othea)一书中,为骑士行为拟定了一百条戒律。而且在1398年,为了保护不幸的妇女,马歇尔•布西科(Marshall Boucicault)还创立了白色女子骑士团(Order of the White Lady)。甚至在一个世纪以后或更后的时间里,在意大利战争 的&辉煌与硝烟&当中出现了某种骑士精神的复兴,例如,弗朗西斯一世 在帕维亚 被打败并被俘获之后,他给自己的母亲写信说:除了他自己的荣誉以外,别的所有东西都丧失了。然而,我们只须读一读布朗托姆(Brantome)关于查理八世 进入那不勒斯的记载,就足以知道&高贵的骑士团&堕落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当这位国王穿过城市街道时,意大利女人以其华丽的穿着、美貌和高贵令法国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她们向国王请求获得骑士头衔。布朗托姆接着说:&国王为了取悦于这些夫人和有更多的时间来欣赏她们的美貌、高贵与华丽的服装,他没有拒绝她们的要求。&   可是,我们只是在16世纪时才遇见到像巴亚尔 这样一位杰出的人物,他是一位毫不畏惧和无可挑剔的骑士,在法国取得马里尼亚诺 胜利后,他授予年轻的君主弗朗西斯一世骑士称号。自法国诗人赞颂罗兰的美德以来,四个多世纪已经过去了,在这期间,&骑士的&(chivalrous)这一术语逐渐地表达出许多概念来;不过,我们要想在巴亚尔的特质中认出--如他的传记作家和忠实的仆从所记载的那样--我们发现于早期叙事诗中的理想骑士的概念,是没有任何困难的。他说:&当优秀的骑士毫不畏惧和无可挑剔地死去时,所有的骑士都应当服丧致哀……他把热爱和敬畏上帝摆在万事万物之上,从不诅咒和亵渎他,在一切万物中只倚赖于他……他的勇猛无与伦比,在审慎方面他像费比乌斯•马克西姆 ,在敏锐进取方面他像科里俄拉尼斯 ,在力量和勇气方面他像赫克托 ,对敌人凶猛残酷,对朋友温和平静、殷勤和蔼……他是一名伟大的施舍者,但他总是偷偷地施舍……他内心里尊重一位只有一百法郎收入的高尚绅士,就像尊重一位有十万法郎收入的君王一样。[80]他完全鄙视世间的不义之财,他清楚地证明,他死的时候并没有比他出生时更富有。&德国的骑士制度  伦敦大学德语教授,阿特金斯(H.G.Atkins)   在讨论&德国的骑士制度&这个话题时,我将尽可能把范围限定在骑士以及这个国家所特有的骑士精神的体现上。前面几位作者已经谈及许多基本问题,因此我有更多的时间来阐述我这个特别的主题。   在德国像在其他别的地方一样,骑士制度建立在封建主义这样一个物质基础之上,并在十字军当中找到了其理想的活动领域。除了为俗世的领主效劳之外,还加上了为天国的领主 效劳;武士成为基督教骑士。当在为领主效劳和为上帝效劳之外,再加上为女士效劳的时候,中世纪骑士在生活和艺术上的理想就变得十分全面了--德语通常使用Herrendienst(为领主效劳),Gottesdienst(为上帝效劳),Frauendienst(为女士效劳)等三个词语来概括这三项内容。   法国被公认为是产生骑士制度的国家。那么,德国在这种制度的形成或造就这种制度产生的条件方面起到过什么样的作用呢?如果我们回到封建制度--这是骑士制度崛起的必要条件--形成的初期,我们就会发现我们正处于这样一个时代:那时法国和德国作为两个截然分开的实体并不存在,因此要说出哪个国家首先在骑士制度方面走出第一步是不可能的。   尽管其前人已经有了某些发端,但封建制度肯定是由查理曼建立起来的,他用这种制度取代了更为古老的日耳曼体制,这在《尼伯龙根之歌》 中得到了反映;在这种制度下,国家被认为是王室的私有财产,国王被一班忠心耿耿的武士所包围,因为服务与报酬的共同利益把他们与主人连结在一起。   [82]第一个得到圣城 的封建君主权的人正是日耳曼诸侯和法兰克国王查理曼,十字军战士试图为查理曼的这种权利辩护,并把它转变成一种确凿的现实。如巴克博士(Dr.Barker)所说 :&查理曼与耶路撒冷的关系极其密切:该城主教曾于800年把该城的钥匙和一个高脚杯赠送给他;807年,哈龙•阿尔-拉西德 也确认了这一象征性的转让,并承认查理曼是耶路撒冷的保护者和圣墓教堂的所有者。查理曼在圣城创办了一间收容院和一座图书馆;这使他成为第一位十字军战士和圣地的征服者,如此看来,后来的传说并非没有事实根据。&   在他的孙辈统治时期,根据843年的《凡尔登条约》(Treaty of Verdun),查理曼帝国分裂成为三个独立王国,它们演变成现代的法国、德国和意大利三个国家。在三个国家中最西边的西法兰克,即后来的法兰西,(Frankenreich,Francia),由于日耳曼种族与拉丁文明的接触而逐渐产生了骑士制度。诺曼人(Nordmannen)于911年建立了自己的诺曼底公国,到了该世纪末期,他们又殖民于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岛,其实,封建主义对骑士制度的贡献,在诺曼人身上体现得更加直接。因此,如果说12世纪的德意志人是从法兰西学到了骑士制度的话,那么他们不过是从他们的日耳曼的堂兄弟那里学到的, 即从他们那里重新拿回了一部分古代的共同遗产,这一遗产受到了另一种类型的文化的潜在影响。   封建主义起源于把土地颁授给法兰克君主国的官员,这种土地颁授造就了一个特权阶级,它的地产与权利最后变成世袭。在查理曼和他的继任者进行战争期间,这些有土地的贵族在国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是,随着军事技术的发展,穿盔戴甲的骑士日益显得重要,因而有必要扩大这支特别能战斗的阶级的数量,从12世纪开始,通过与古老的自由骑士的合并,[83]骑士结构发生了变化,从而获得了一个德国的名字:Ministeriales 或Dienstmannen 。这些骑士是贵族或王侯、甚至是皇帝本人的附庸,作为服兵役的回报,他们从领主那里得到封地,而且往往获得相当重要的职位和影响力。尽管他们仍然使用其领主的姓氏--就像一个苏格兰氏族使用其氏族首领的姓氏那样,但他们也常常得到自由封臣的身份。他们在财富和声望方面有可能超过较老的自由贵族成员--特别是如果他们是为皇帝服务的话,他们所拥有的优势令到上述这一等级的一些成员加入他们的行列中去。正是这个新的骑士阶级,即Dienstmannen,为中世纪德国文学史上的主要诗人提供了素材。  尽管骑士的起源不同,但他们都属于一个特权阶级;从皇帝以下,所有的骑士都是战友,地位平等。骑士们不仅在自己的国家里,而且在所有国家里都被训练成为一个巨大团体的成员。它是一个世界性的等级体系,是朝着普遍性方向努力、寻求整个已知世界一体化的一种体现--与现代精神相比,这一点正是中世纪最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   然而,尽管在这个阶级的内部存在着一种足以消除一切出身或财富上的差异的共同精神,可是这个特权阶级却被一条巨大的鸿沟从普通民众当中分离出来。它已经适应了中世纪社会那种呆板的构架,在这个构架里,人们拥有自己的位置和权利--不是作为一个个体或作为单个的人,而是作为社会有机体中的一个贴有标签的单元。   正是在这样一个社会之上嫁接出了骑士制度的理想,这种骑士理想是德国人从其西方邻居那里学来的。在法国形成了一套有关新的社会理想的礼仪和仪式;于是便产生了一种显示出谦卑的力量概念,这概念既包含着&面善心狠&,也包含着较强性别对较弱性别的自愿服从。骑士准则中的许多内容均与较早时期德国人生活所特有的美德形成鲜明的对照。[84]人们几乎无法想象,任何类似于其实际形式的骑士理想竟然会自发地产生于德国的土壤上。在没有在道德价值的范围中对德国人的民族性格作出任何评估的情况下就提出这一假设,这也许是一种冒险。这并不是优越或卑劣的问题,而是差异的问题。骑士制度的基本美德本身是高尚的,因而人们才能在任何慷慨的民族的灵魂中找到一种反响;不过与这种崇高和深远相混杂的是大量的矫揉造作和人造痕迹,人们期望,德国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这样一种不自然的特征,比其他某些民族要少些,而后者则常常喧宾夺主,结果便失去了其最宝贵的东西。社会交际中的优雅从来就不是德国人突出的民族秉性,德国人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实际上,他们很容易鄙视而不是欣赏这一秉性,他们把该秉性与伪善联系起来。格言&Sein nicht Schein&--&是什么,不要看起来像什么&,便道出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德国人的本能,即蔑视一切模拟造作的倾向。   因此,在整个中世纪里,法国被广泛地认为是产生了新型骑士文化的国度,在整个欧洲中,法国人被认为是殷勤礼节与社会修养的主人。12世纪时被引入德语中的有关比武、盔甲、服装和食物的法语名称,便证明了这一起源。用法语单词来取代德语同义词、或在德语单词后面加上法语单词的词尾,均被认为是一种时尚。在最初时,由于法国北部的骑士是最重要的榜样,而佛兰德 骑士又是德国人最近的邻居,因此他们也是最早让德国人着迷的骑士,既然他们是这种新型文化的享有威望的传播者,我们便在一种德国礼仪混合语中找到了许多佛兰德语的词汇。   因此,法国习俗总是被其德国的伙伴原封不动地加以采纳,这并不是开玩笑。甚至所有仪式中最重要的仪式--骑士封授仪式,也在德国中采取了一种不同的形式。用剑轻轻敲打被封者的肩膀,法语用colée,表示&敲打&的意思,德语则用swertleite,这是一种给年轻骑士佩戴宝剑的仪式。[85]只是到了后来,colée即德语的Ritterschlag才变成了加入骑士队伍的象征。   在德国,骑士的黄金时代无疑是在著名的红胡子、皇帝腓特烈一世--在意大利被称作&巴巴卢莎& --统治时期。他后来成为传说中的理想的骑士英雄。1184年,巴巴卢莎在圣灵降临节期间为自己的两个儿子亨利和腓特烈举行骑士封授仪式,这一庄严的典礼把这个新等级的正式形成及其重要性和尊严彰显给了整个西方世界。据说当时有70,000名骑士参加了典礼,他们不仅来自德国,而且来自法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在进行典礼的三天时间内,所有重要骑士都成了皇帝的客人;为了招待他们,在莱茵河畔的旷野上建起了一整片的帐篷和窝棚;骑士们竭尽所能地显示出了华丽的服饰、庄重的礼仪、殷勤礼貌的风度、娴熟的技能和威武勇猛的气概。巴巴卢莎不顾六十岁高龄,亲手折断了一根最好的长矛。海因里希•冯•费尔德克(Heinrich von Veldecke)是新宫廷史诗的第一位诗人,他在《埃尼伊特》(Eneit)一诗中,把这一场盛大的典礼比作埃尼亚斯(Aeneas)和拉维妮雅(Lavinia) 的婚礼,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这一盛典:  我从来没有听说   历史上有过像埃尼亚斯的婚礼   那样盛大的庆典,   除非是美茵兹的典礼,   在这场典礼上,   皇帝腓特烈   为两个儿子颁授骑士爵位。   三年以后,在1187年的复活节期间,在美茵兹出现了又一次隆重的聚会:&Christi Reichstag&--&基督的议会&,此次集会决定参加第三次十字军。巴巴卢莎在四十年前曾经参加过第二次十字军,现在他又一次系上了十字架徽章,然后加入到十字军的行列中去,他像一名行侠仗义的骑士那样,正式地向对手萨拉丁发出了挑战。[86]从这一次开始,十字军在德国人的思想和政策中扮演了真正重要的角色。在政策领域里,他们增加了一种新的妨碍因素,可是在国家的知识生活中,他们通过把德国骑士带入到有教养的西方社会的礼仪中而发挥了一种开明和刺激性的影响。   历史和传说都说到这位老英雄在眼看就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时,却死在亚美尼亚的卡利克努斯河(Kalykadnus)里,可是在德国人的心目中,他作为人们一切抱负的象征和体现仍然活在世上,这种抱负在骑士制度当中找到了信念,在十字军当中也常常找到有价值的表达和成就。   巴巴卢莎由他的儿子亨利六世 接任。亨利在不止一个方面是出类拔萃的。从他的身上,我们敏锐地看到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冲突,那是许多骑士英雄所特有的。作为一个擅长写柔情与激情诗歌的作家,他的名字被光荣地刻在吟游诗人名人录上。他写的一首题为《伟大的海德堡》(the Great Heidelburt)的诗歌和一个斯图加特手稿,被放在这些伟大的歌集的最前面,这些歌集的开头是这位皇帝头戴皇冠、手拿权杖、坐在宝座上的画像。他在年轻时,宣称自己可以容忍失去他的皇冠,却不能容忍失去自己心爱的人。然而除了柔情的一面以外,他没有他父亲的魅力,或者他父亲那种真正的骑士品格。他继承王位后,冲突与对立很快就把这位多愁善感的年轻人磨炼成为一个苛刻和残忍的现实主义者。没有人象他那样放肆地使用帝国的权力--&他是他那个年代最伟大的政治家,在许多方面他是继查理曼之后最伟大的皇帝。& 但是,他同样会做出一些卑鄙低下和令人厌恶的残暴事情来。他在英国出了名,除了其他原因外,主要原因是他把狮心理查 关在特里斐斯 的城堡达一年多,只是在得到了一大笔赎金之后,他才肯放人。1194年他怀疑在意大利的巴勒莫 有一个反对他的阴谋,于是嫌疑人被以最残酷的方式处死:乔丹伯爵(Count Jordan)被放置在烧红的宝座上,用钉子把烧红的皇冠钉在他的头上,其余的人则先被用马拉过街道,然后再被处以绞刑、火刑或遭活埋。1197年,[87]他在统治了七年之后,在32岁时死去,不过他短暂的生涯倒是质朴的中世纪所特有的戏剧性反差的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不打算详细谈论十字军东侵的总体情况或德国参与十字军东侵的具体情况--这个话题已经被研究得很多和很好,我只想简单地谈谈巴克博士(Dr. Barker)早已提到的工作。但是,有一个问题还是需要更全面地来考虑。赫恩肖教授 早已论述了较大的十字军骑士团,其中包括医护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在这三个骑士团中,条顿骑士团最令我们感兴趣,因为不但它的所有成员都是德国人,而且它在德国的--而不是圣地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在三大骑士团中,条顿骑士团成立的时间最晚,在1198年时它才成为一个单独的机构。耶路撒冷的基督教王国被毁灭以后,德国的骑士无家可归,他们在威尼斯暂时居住了一段时间。此后,受霍亨斯陶芬王朝 皇帝腓特烈二世 的委托,并得到教皇格列哥里九世 的批准,他们在团长赫尔曼•冯•萨尔查(Hermann von Salza)的带领下,开始执行一次重要而又艰苦的任务,那就是对作为异教徒的普鲁士人进行皈依和教化。这是一场漫长而又充满血腥的斗争,在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战争之后,他们才成功地巩固了自己的王国,即日耳曼人的普鲁士骑士领地。1309年,这位团长在诺加特(Nogat)上的马林堡 建立了自己的官邸,从此以后,普鲁士便以这个豪华的官邸为中心,被以模范的方式统治了两百年,并成为日耳曼最繁荣的省份之一。建城堡是为保证新领土的安全,在城堡的周围发展出了许多城镇,其中最有名的是柯尼斯堡 。在马林堡,团长受到大约三十名&骑士团领地指挥员&(Komture)的支持,他们来自各个各自为政的骑士团据点。在14世纪下半叶,农业的繁荣、贸易与商业的发展达到了顶峰。可是到了15世纪时,开始出现了逐渐衰落的现象;城镇谋求独立,而骑士团以外的贵族则与波兰人合作。在1410年,骑士团在坦能堡 战役中遭到波兰人的重创,[88]在进行了一场长期的斗争之后,1466年,骑士团在所谓&带刺的和平条约&的逼迫下,把其领地的一半即西普鲁士,连同团长官邸所在地马林堡一起割让给了波兰人,它自身则以波兰人封地的形式保留了东边的一半,即东普鲁士,并以柯尼斯堡作为其首府。自此,骑士团的这颗明星开始陨落,要不是骑士团团长霍亨左伦家族 的阿尔布雷希特•冯•勃兰登堡(Albrecht von Brandenburg)于1525年时把骑士团领地转变成为波兰国王所持有的世袭公爵领地的话,东普鲁士也会落到波兰人的手里的。  作为路德早年的一名追随者,阿尔布雷希特也是第一个伟大的精神贵族,他利用了骑士团领地世俗化改革所提供的可能性,把自己变成了一位世俗王侯。后来美因兹和科隆的大主教也作过同样的尝试,但是没有成功。然而,阿尔布雷希特的家族统治是短命的。他的爵位由其儿子继承,他的儿子死后,普鲁士便落入他的女婿约翰•斯吉斯蒙德(Johann Sigismund)的手中,此人是勃兰登堡的选帝侯 ,即大选帝侯 的祖父。于是,我们便看到了一个伟大的十字军骑士团的历史,这个骑士团与现代欧洲中最著名的一块领地 和王朝 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果说德国的骑士通过与其法国同伴在十字军东侵中的接触,很快就学习到12世纪生活和行为举止上谦恭(courtoisie)的新理想,那么他们也很快便学习到对这些理想的文学表达方式。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新文学凭着自身的艺术技巧和优雅,取代了较为简朴和较为自发的天然形式。在法国,&武侠之歌&在12世纪时让位给了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式的叙事诗。克雷蒂安•德•特鲁亚的作品只是在年间才出现于法国,可是它早在年就由哈特曼•冯•奥埃 介绍到德国来。德国人模仿普罗旺斯诗人和法国北部诗人的写作风格;普罗旺斯诗人侧重于抒情诗,而北部诗人则擅长于叙事诗。   我们知道,骑士阶级在这场新文学运动中起带头作用。伟大的海德堡手稿包含了140位诗人的作品;[89]这些作品的作者除了皇帝亨利以外,还有国王、王侯、伯爵、男爵以及一般骑士。诗歌作者不再是修士或吟游诗人,而是巨大的世俗团体的成员。因此,这种文学本身就具有骑士气派;&骑士社会的&(H?fisch)一词本身就是这个新时代的最高的赞美词。这些骑士诗人首先对自己的骑士身份感到自豪,他们把自己的诗歌成就看作是伟大骑士等级的尊贵身份的一种附属品。因此,哈特曼o冯o奥埃在其两个独立作品中,一开始便称自己是一名骑士,然后便小心翼翼地澄清说,自己只是在没有严肃工作的时候才去进行文学创作的。沃尔夫南姆•冯•埃森巴赫 坦率地承认,军事生涯才是他的真正职业,而对于文学,自己无异于是文盲。   在这种新潮流的影响下,诗人们首先背弃了古老的民族英雄故事。像古德龙(Gudrun)那样粗俗和严酷的武士、像布伦希尔德(Brunhilde)那样在体力格逐中击败了其求婚者自己却被吹到海上去受尽折磨的女主人公们,开始被充满着理想和较为文雅的人物所取代。在较晚时,他们的确恢复了自身,他们用骑士的服装刷新自己和装饰自己,使自己更适合于出现在宫廷上;但是,西格弗里德 和迪特里希(Dietrich)曾经一度为埃里克(Erec)和伊维因(Iwein)及其他亚瑟时代的骑士让路。野蛮的体力较量、抛石块、掷标枪以及树林里的疯狂追逐等,让位给了正式的比武和比赛。社会道德价值观也随之出现了重大的调整。有关勇敢(mannesmuot)和忠诚(triuwe)等古老的日耳曼人美德被保留了下来。但是,这种忠诚不再是冷酷无情的破坏性力量--如哈根(Hagen)在《尼伯龙根之歌》中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君主或女士的忠诚被排除在其他道德要求之外,并认为说谎、背信弃义和暗杀是正当的。它融入了较为文雅和较多的基督教美德。如今,节制(Diu Maze)成了一种理想的品质--即遵守既定的行为标准和具有社会道德约束力的、或高或低水平下的&良好范式&。在瓦尔特 的一首著名诗歌中,它被描述成一切社会美德的源泉。高度的信心(Hoher muot)也是真正骑士所特有的一种品质,这意味着一名骑士必须具有坚强的意志和强烈的进取心。[90]坚韧不拔(Staete)对于骑士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而慷慨大方(milte)作为骑士的另一个重要美德,长期以来受到骑士歌手的高度赞扬。这是一个海阔天高、独来独往的世界,那个时代富有的庇护者那种出手大方的好客热情是今天我们所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情。这也是一切高级流浪汉和低级流浪汉的黄金时期,这个时期对于任何具有流浪性格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瓦尔特•冯•德尔•佛格尔魏德在他的一首诗中给我们描绘了一幅生动和有趣的图画,诗人自己因为没能分享被丢弃的财宝和没能参与瓦特堡 --赫尔曼•冯•图林根(Hermann von Thüringen)伯爵的宫廷所在地及传说中的歌手大赛的场所--的狂野活动而感到失望,这一失望为该图画增添了色彩。   如果你认识听力不佳的人,   请你替我传话,除非他想让自己的耳鼓被撕裂,   叫他不要靠近图林根 的宫廷。   在一群人把另一群人挤到门口之前,   我已经加入到大家的行列当中,   直到我再也不能挤进去为止;   人们所能听到的只是奇妙的声音。   伯爵的确是这样营造他的宫廷的,   为了这些可爱的侠士,   他一定花光了他的所有,   他自己就是一位真正的优胜者。   我知道他的奢华气度和不凡的身手:   如果他为一桶酒而一掷千金,   骑士们无不发现他的酒杯常常溢满。  他们试图把荣誉(ere)、世俗财富(guot)与上帝的恩典(gotes hulde)合并一起,这是瓦尔特在他那首很可能是最有名的诗中所悲叹的困难任务。这首诗写于亨利六世死后的那段国内纷争频仍和混乱的日子里,这解释了它在结束时为何充满阴郁悲观的语调。他所描绘的那种雕像般庄严的姿态激励了那个著名图解的重新出版,就如同斯图加特手抄本中的变体那样。   我曾经两腿交叉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独自沉思。   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   我就坐在那里,陷入深深的沉思,   我在思考一个人一生应该怎样度过,   为了拥有这个世界,   所有的男人都应该重视三样东西:   [91]荣誉与世俗的财富--   这两样东西往往会互相带来伤害--   最后一样是上帝的恩典,   可是如今,人们更看重头两样东西。   我很高兴把这三样东西都奉为神圣,   呜呼哀哉,这三样东西却不能同时存在一个人的心里。   人们的行为后面藏着不忠,   罪恶到处肆虐,   大大挫伤了正义与和平。   除非荣誉和财富退居其次,   否则,上帝的恩典连同这二者,   均无安全可言。   反映这些新理想的文学作品,无论它们的来源或主题是什么,都是从法国传入德国的,因为法国是中世纪伟大的信息交换场所。在其中心,有亚瑟王传奇故事,它在法国已经发展成为表达骑士理想的一种载体。人们的兴趣不再放在为国家和信仰而进行的民族斗争上,而是转向单个的骑士和他们稀奇古怪的冒险经历上;作为一个背景,我们拥有凯尔特人的仙境,这个仙境孕育出了毒龙、巨人、吃人妖魔、侏儒及神秘城堡等故事。它就是中世纪的浪漫主义运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物质经济基础。劳动者只是被看作是一群行为粗俗、脾气古怪的人,是这些高等级人士的衬托,他们无法分享后者的行为准则,也无法理解后者的礼仪。   然而,德国人并不仅仅是翻译者;他们在不同程度上给他们的译本盖上他们自己的和具有民族特性的烙印。从整体上看,法国人更加现实地描写他们的人物及其行为,而德国人则把这些人物和行为加以理想化。法国人的态度更趋于客观,而德国人则允许自己的情感立场表露出来。德国人更加详尽地叙述所涉及的道德问题;法国人较为天真,我们发现他们能够反省,有些形而上。   虽然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主要诗人是南部德国人--哈特曼是士瓦本 人,沃尔夫南姆是巴伐利亚 人,戈特弗里德 是阿尔萨斯 人,瓦尔特是奥地利人--但把骑士叙事诗引进德国的海因里希•冯•费尔德克却是下莱茵地区人,[92]他出生在梅斯特利希特(Maestricht)附近。我们知道,德国的这一地区特别受到法国的影响,在第一次十字军东侵期间佛兰德骑士起着重要的作用。新的时尚正是从中莱茵和下莱茵地区传播到德国的其他地区的。   费尔德克的《埃尼伊特》出现于年间。它并不是维吉尔的忠实翻译本,而是一名匿名的诺曼诗人于大约1160年间所写的《埃尼亚斯传奇》(Roman d'Eneas)的自由和个性化的翻译本。该法国人早已使用那个时代的朴实风格把这一拉丁作品变成了一首骑士叙事诗,而费尔德克则在这一点上仿效了他。就当时而言,这种优美的韵律新形式的第一个范例的重要性,可以从他的同时代诗人的赞美之词中看得出来。沃尔夫南姆把他看作是自己的老师,称他为&贤哲费尔德克&,而戈特弗里德•冯•斯特拉兹堡则用华丽的词藻说他把第一枝嫩枝嫁接到德国的语言之中,它已经长成开满鲜花的树枝。  使当时人受到吸引的,并不是历史的真实性--当时人对这种历史真实性是完全冷漠的--而是那幅刻画埃尼亚斯 及其勇士们的冒险经历、他与迪多(Dido) 和拉维妮雅(Lavinia)的浪漫而又伤感的风流韵事、有关盔甲和比武的描述以及宫廷生活的华丽与盛大仪式等生动画卷。我们首先看到的是,诗人所描绘的埃尼亚斯与拉维妮雅的婚礼场面之壮观,只有1184年巴巴卢莎在圣灵降临节期间举行的盛大典礼可以与之相媲美。   如果说费尔德克创作出了第一首骑士叙事诗,那么,哈特曼•冯•奥埃这位士瓦本人则把亚瑟王叙事诗介绍进德国来。从许多方面来说,他都是那个时代典型的诗人。他在《可怜的海因利希》(Der arme Heinrich)开首几行中告诉我们,他本人是侍从中的一名成员,是一家贵族的附庸。   有一名骑士是如此博学,   他能够读通他在书中   看到的任何东西。   他的名字叫哈特曼,   他是奥埃的一名附庸。   [93]他显然比大多数人接受过更好的教育。我们知道他参加过一次十字军。他写过两个短篇宗教故事,一个是传奇《格列哥里乌斯》(Gregorius),另一个就是田园诗式的故事《可怜的海因利希》,后者长期受到人们的喜爱,各色各样的诗人都在复述着这一故事。英语读者主要是从朗费罗 的《金色传奇》(Golden Legend)中了解到这一故事的。    然而,我们在这里主要关注的是他的有关克雷蒂安•德•特鲁亚的亚瑟王传奇的两个译本:1911年的《埃里克》(Erec)以及约十年以后的《伊维因》(Iwein)。人们之所以对《埃里克》特别感兴趣,是因为除了1180年时有过一个更为原始的《特里斯坦特》(Tristant)以外,它还是德国文学史上第一首有关亚瑟王的叙事诗。无论是在《埃里克》还是在《伊维因》当中,我们都可以接触到有关亚瑟王传奇、骑士荣誉和爱情、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等主题。   埃里克在赢得了自己的心上人之后,经历了过多的爱情折磨,这些爱情变成了他的骑士荣誉的一个威胁。人们对于该故事的情节是太熟悉了,因此没必要加以重复。坦尼森(Tennyson)用其华丽词藻叙述了其中缘由:   他用甜言蜜语把她包围,   发誓永远不会离开她,   却忘记了对国王的承诺,   忘记了放鹰狩猎,   忘记了纵马比武。   * * * * * *   对她而言,这种健忘是可恨的。   总之,埃里克犯了骑士的大忌。用德国人的专门术语就是:&他做了不恰当的事情。&(er verliget sich)或用现代学童的俚语来表达对类似违反准则的行为的同样轻蔑:&他成了一名逃避兵役者。&这样,他的骑士伙伴就会与他绝交,并会认为艾妮特(Enite)应当对他的懒惰负责。我们知道艾妮特如何为他赢回了冒险的生活,她本人却为此付出了代价。这里的主要兴趣并不在于显示英雄行为如何赢得爱情,而在于表明在结婚之后真正的爱情如何挽救骑士的荣誉。   这个故事为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靠着这条线索,我们便可以把作为亚瑟王传奇的特征的一系列奇异的冒险经历串在一起,以便对其生活及行为的理想作一个解释。最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在哈特曼那里--而不是在克雷蒂安那里,埃里克请求她的宽恕。  第二部分则向我们展示了一幅相反的图景。红骑士马伯纳格林(Mabonagrin)的妻子由于过度沉溺于爱情,相信丈夫是不可战胜的,她获得了丈夫的许诺:除非在战斗中被打败,否则决不离开他们那充满田园风光的城堡。埃里克最终打败了他,为自己赢回了骑士的声誉,结果是两个骑士均受到了感化。   在《伊维因》中,哈特曼模仿了克雷蒂安的《艾瓦因,或里昂的骑士》(Ivain, ou le Chevalier au Lyon)。它与《埃里克》一样,把过度安逸的危险及爱情与荣誉的冲突加以道德化。如果在那里我们所看到的那位妇女宁愿去死也不愿她的丈夫遭受耻辱,那么在这里我们看到的妇女却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宁可牺牲她丈夫的荣誉。对于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世界而言,这一中心主题是足够稀奇古怪的。在被警告不要像埃里克那样去做不恰当的事情之后,伊维因从其妻子劳迪娜(Laudine)那里获得允许:他可以外出策马探险一年;可是当他在外面滞留的时间超过预定时间时,她便向亚瑟王及其圆桌骑士告发了他!这同一个伊维因以前曾杀死了劳迪娜的第一任丈夫,但她还是立刻就嫁给了他,她宁要胜利者而不要失败者,她认为越是强壮的骑士,越能够看护好她的地产。这与古老的日耳曼人的忠诚(Treue)概念、与克里姆希尔德(Kriemhild)为其被杀害的丈夫终身谋求报仇的事迹形成了何等鲜明的对照。在这样一个充满阴谋诡计的世界里,道德价值观有时受到了不可思议的曲解!   如果我们与哈特曼一样,在面临那个时代的巨大问题时看到了一种不确定性,因而无法协调上帝与俗界、来世与现世愉悦之间的关系,那么在这一部最伟大的宫廷叙事诗作品中,我们便拥有了一幅有关理想的基督教骑士的图画,在这一幅图画里,二者获得了协调。沃尔夫南姆•冯•埃森巴赫的《帕尔齐瓦尔》(Parzival)是整个时期里最完美和最深刻的作品,它体现了中世纪文化的一切最重要的因素。尽管我们无法确知沃尔夫南姆从其先驱者那里得到的影响有多少,属于他自己独创的东西又有多少,但是,该作品的确是建立在法国渊源的基础上。我们惟一知道他加以借鉴的作品是克雷蒂安的《皮儿思瓦尔》(Perceval),尽管两者有相当大的分歧,但沃尔夫南姆必定知道这一作品并明显受到它的影响。不过,沃尔夫南姆的十六卷书中的五卷,即头四卷和最后一卷,在克雷蒂安的残篇作品中根本找不到。[95]沃尔夫南姆引之作为自己作品依据的普罗旺斯人基俄特(Kyot),很可能只是一个文学虚构而已。沃尔夫南姆的《帕尔齐瓦尔》所接受的并不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因素以及整个种类都拥有的随意的动机。然而它基本上是一个独立的作品,该作品充斥着一位伟大人物的信仰和哲学。   沃尔夫南姆出身于小贵族家庭,他拥有一个非常端庄节制的家--他嘲笑自己家境贫困--在尚未应召出国之前他与妻子和女儿们一起生活。与当时所流行的风尚相反,他坚持真正男忠女淑的婚姻理想。他把骑士服役看作是自己真正的职业和尊严所在,他在其书中第二卷结尾处那著名的段落中说道,&持骑士盾牌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我是一名士兵和一名骑士,   如果我在战斗中贪生怕死,   哪位妇人只因为我会写诗而爱上了我,   她就是一个大傻瓜。   我们不应当过分认真地相信他有关自己既不会读也不会写的说法。他的法语熟练程度甚至使他足以利用原著,尽管有时也会出现误解,特别是在使用专有名词时。他与瓦尔特一样,都是赫尔曼•冯•图林根的宫廷里的客人,我们知道在大约1204年时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   在这里要概括出一首拥有12,000个对句的特别冗长的叙事诗的故事梗概是不可能的,不过它的主要特色是完全为人们所了解的。我们所看到的帕尔齐瓦尔首先是一个有福气的傻子,在他的天真直率中潜伏着某些高贵的气质,这些气质预示着他将来必有过人之处。这是有关学识发展故事(Bildungsromane)的最早版本,它构成为德国文学和传奇的一个特殊秉性,也就是说,它并不涉及英雄生活中的某个情节,而是通过其幼年到成年的各个不同阶段,追溯他的成长过程。它分成三个主要部分:第一部分,孩提时代的帕尔齐瓦尔在树林里过着田园诗般与世隔绝的生活;第二部分,他开始具有怀疑精神和叛逆性格的时代;第三部分,他回归到优雅,并被提升到圣杯王座上 。  [96]一切骑士的主要美德都在其中得到了明显的体现:勇敢、忠诚、诚实、不屈不挠、慷慨,等等。它是人类生命的一种伟大象征;它是这样一个人的故事:尽管充满错误,但他通过自我克制,最终找到了拯救。宗教上的疑虑、犹豫不决、怀疑主义,都是主要的敌人;整首诗的确以这样的忠告开始:如果怀疑潜入了心里,灵魂就会受到伤害。伟大的美德与此相反,它要求在处理人际关系及与上帝的关系时做到坚定不移(staete)和坚忍不拔。因此它是一种中世纪的浮士德,尽管并不存在靡菲斯特 这一角色。   然而,虽然沃尔夫南姆具有一切深刻的宗教感情,但他一点也不内向。整首诗充满着生活的情趣;充满着华丽壮观的欢愉,充满着色彩和运动,充满着这个装饰的时代所特有的过分奢侈的仪式。他沉迷于对富丽的盔甲或豪华的马具的描述之中。他的语言是新颖的、富有力度的和直接的。他像一名运动员那样,喜爱原汁原味的隐喻;例如他在谈到一个瘸子时,他不仅用&跛脚&这样的字眼,而且用&像一匹跛脚的马那样一瘸一拐地走着&这样的表述。   他并不是一名弃绝今世生活以便赢得来世永生的黯淡无光的苦行者。他的双脚坚定地站在自己民族的土壤上,他意识到了自己那个阶级的尊严,他是新的教会斗士的一名真正的儿子,是坚强的十字军精神的一位名副其实的代表,他在用武力传播惟一的真正宗教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忘记取悦于上帝。   这个时期的第四位伟大的叙事诗诗人是戈特弗里德• 冯•斯特拉兹堡。他在写于1210年的《特里斯坦》(Tristan)中,提出了一个有关妇女品格的概念,该概念与沃尔夫南姆所提出的概念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对于他来说,爱情是至高无上的。在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Isolde)在前往康沃尔 的旅途上--后者是特里斯坦的舅父、国王马可的新娘,特里斯坦是她旅途中的护送者--在一起分享了媚药之后,一切荣誉和所有义务都被忘记了,他们深深地陷入到一个爱的世界里。他们既蔑视人法,也蔑视神法,毫无顾忌地使用新的伎俩去欺骗自己的丈夫或自己的舅父。在描绘这类充满情感的宝贝人物时,戈特弗里德展现出了精巧细腻的艺术手法;不过他所采用的新样式则是[97]一种对于骑士概念和理想的破坏性影响。   然而,爱情崇拜被最充分地表现在抒情诗中,而不是在叙事诗中。英格兰的吟游诗人很了解中世纪的德国诗。这一术语通常被用来包容那个时代的所有抒情诗,否则的话它在其严格的意义上便显得太狭窄了,因为爱情尽管是主要的,但决不是惟一的主题。德语的表述方式:Gottesdienst(为上帝效劳),Herrendienst(为领主效劳),Frauendienst(为女士效劳),分别代表宗教、爱国主义和爱情。   在更为古老的本土抒情诗中--如在著名诗人库仁伯格(Kurenberger)的例子中所看到的那样,男人仍然是老爷和主人,就像高傲和放荡不羁的猎鹰,是女士们渴慕的对象。下列是他的诗中最有名的一节的主题:   我为自己饲养了一只猎鹰   达一年零一天。   我驯服了它   并梦想他会呆着不走,   还用金色的丝绳   绑住了它精美的羽毛,   但它还是腾空翱翔   飞到了其他的国度。   现在情形倒转了过来。这一关系被放置在一种封建的构架上来想像,女士(vrouwe)被看作是封建领主,骑士则被看作是她的谦卑的附庸。如今,渴慕和哀叹的正是他,他为了得到她的赏识而谦恭地服侍她。海德堡手抄本中的一幅插图就很好地表明了这一点,在该插图上,我们看到一个情夫被其情妇绑住了双手,这是一种受奴役的标志。亨利八世 在写给安娜•玻琳 的情书中,称她为他的女主人,称自己为她的仆人,这表明,这些属于骑士时代的术语在当时还没有过时。  这类充满柔情和悲叹的情人的典型例子可以在某些插图中看得到。苏黎世的市民哈娄波(Hadloub)是一名后期的吟游诗人,他死于1340年左右。在他的朋友最终说服了他的情人接受他之后,他一碰到她的手就神魂颠倒了。他打扮成为一名朝圣者,在她正要做晨祷的时候走近她,并把一封信系在她的长袍上。   与这种态度保持一致的是悲伤和忧郁的调子,这无论如何也是德国较早时期骑士爱情的特征。[98]这种爱情服务以及表达这一爱情的诗,是一种沿自习俗的东西,它的习俗就像它的诗的手法那样,都是来自普罗旺斯的行吟诗人。然而,尽管使用了一种借用来的手段,但德国吟游诗人所表达的完全是他们自己的思想和感情。铸模是外来的,而内容则不是。优美的诗律、诗韵和诗节的推敲等都是完全新的东西,其原创性是不容置疑的。它们体现出一种与民族传统的裂口,这个裂口比发现于叙事诗中的更大,可是在另一方面,我们又无法找到像那样的一种整体借用主题的现象。吟游诗在真正的意义上要独立得多,人们很少发现有对一首法语诗的直接模仿,也很少看到有使用法语诗中经常使用的叠句和回音。   它的确带来了诗歌在纯艺术性方面的极大繁荣。这种抒情诗就像它的传奇模式一样,是用来吟唱的,就如手抄本是用来阅读的那样,通过这两种形式,歌词和曲调一起被传了下来。诗人既创作词句(wort),也创作曲子(w?se),发明一种新的诗节(don)形式,就是他的最大骄傲和功劳。诗人与民众对待诗的态度是相当不同的。今天我们对内容的兴趣压倒一切,对韵律及诗节形式则相对冷漠。这些诗人满足于重复同样的主题,就像旧时的意大利画家那样。诗节的微妙和复杂性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比单纯的艺术趣味要多一些而已;在其一切要素的精巧平衡中,以及在其节奏和韵律结构的完善中,存在着一种诗的主要魅力。   有关那个时代惯常的对女士献殷勤,在前面的章节中已经被描述过了。骑士发誓要为他所钟爱的一名女士效劳,这位女士通常不是他的合法妻子,这类故事是骑士传奇的老话题。实际上,这位女士必须是别人的妻子,因为未婚的姑娘在这种效劳中并不扮演任何角色。德国人接受了这一切,包括其他习惯在内。他们还写了《唱晨歌者》(aubades)--他们称作&唱破晓惜别歌的人&(Tagelieder),在这首情歌中,更夫提醒两位情人,天就要亮了,分手的时刻到了。[99]连沃尔夫南姆也写过五首此类诗歌,不过他后来再也不写了,他是吟游诗人中惟一一个赞美婚内爱情、反对这种偷偷摸摸的性活动的人。诗人们抱怨那种对女士严加看管的做法(huote),也抱怨那些为其秘密幽会设置了困难的密探(merkaere),或者说是间谍,当情夫无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约见自己的情妇时,他就会派出一名信使去向她传递一封用诗的语言写成的书信(Botenlieder),这种书信戏剧性地分解成为诗节和对唱乐节,并发展成为一种特殊的诗歌形式。   如果我们刻板地理解这种爱情服务,便会像某些人那样得出结论,即认为那个时代是不道德行为受到美化和颂扬的时代--这在世俗世界是少见的。但是毫无疑问,对于许多诗人来说,这种淫荡现象基本上是一种造作的姿态和一种文学风尚,它没能反映出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情况,正如某些法国或英国的小说不能反映出那个时代的社会常态一样。就拿德国文学为例,我们无法用他们的作品来证实17世纪的荷夫曼斯瓦尔多(Hofmannswaldau)和18世纪的维兰德 是稳重的、值得尊敬的和顾家的男人。莱纳•马利亚•里尔克 不知在哪个地方说过一句诙谐的话:&行吟诗人所担心的莫过于他们求偶的成功&。如果我们要把文学作品看作是证据的话,我们便不得不更多地注意宫廷叙事诗,在这种诗中,骑士冒险的通常目的,不是为了婚姻,就是为了让那些因厄运或误解而分手的人们重新结合一起。   只有伟大人物才能够打破常规的镣铐并超越其同时代人的人为标准。像最伟大的叙事诗人沃尔夫南姆、最伟大的吟游诗人瓦尔特•冯•德尔•佛格尔魏德等人,就发出了一种较为健康和较为自然的音符。他们的理想也就是基督教武士的理想,他们在神圣的战争当中,为他们的阶级和职业找到了最好的证明,找到了此世与来世、肉与灵之间的协调。我们手头拥有瓦尔特的两首十字军军歌,这些歌充满着最炽热的热情和信仰,尽管它们无法证明,但至少表明作者有可能曾亲自佩上十字架奔向战场。   瓦尔特对荣誉的全面概念在我们前面所引用的诗句当中已被表达出来了。[100]无论他的主题是宗教、是爱国主义还是爱情,他同样是伟大的。作为一名政治诗人,他是所有时代中最伟大的人物之一。他是一名严格意义上的爱国者,虽然对于自己祖国或党派的缺陷并非视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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