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以为高顺灵E好王者荣耀刷兵时间

三国王中王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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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梦想,  起飞!
    “父亲!”  无边的黑暗之中,浑然不觉时光流逝,王途悲呼一声,醒转过来,伸手一摸,已是泪湿寝枕。  窗外,北风在不紧不慢地吹着,月光如水,辉光穿透蒙着蔡侯纸的窗棂而入,给室内踱上一层朦胧的清冷辉光。王途长出一口气,睡意全消,想起梦中所见,仍是无限伤悲中,带着无限欣慰,无限唏嘘。  十年来,他反反复复做这么一个同样的梦,梦里所见,正是他死去的最后一幕和活来的第一眼。死去活来的死去,是他在后世的结束,死去活来的活来,是他在此世的开始,后世二十八年的人生,定格在七星堆佚名古墓里,如今,却在这个东汉末年,以这么一种方式重新演绎。  不得不说,死过一次的王途,格外珍惜死而复生的机会,与后世时的散漫相比,此世他就要积极主动得多,从确知穿越到汉末以来,他就在暗地里积极筹谋,竭力盘算着,如何在此世好好地活下去,如何活得精彩,活得不枉此生。  尤其是他知道,黄巾之乱后,大汉帝国衰微,群雄并起,战祸连年,人命可是真正地贱如草芥,想要在乱世中立身,安命,保家,为国,可离不开一个权字。而一直以来最大的支撑,则是他要将此世的传奇经历,尽数凝于书信一封,留待千年后的父母妻儿知晓。  王途起身站到窗前,隔着蔡侯纸,根本就看不清窗外的情形,其实他的目光,并不是聚焦于眼前,而是穿透时空,聚焦于过去将来。  “如今是光和二年,推算下来,该当是公元179年,黄巾之乱,只有不到五年了。”  王途低声喃喃自语,他今年才十九岁,还没行成人冠礼,叔父王允已为他取字子路,与圣人门徒仲由同字,蕴含着叔父期望他苦读圣贤书,做大丈夫的寄托。  十年来,叔父王允视他为己出,严加管教,可王途却只好武道,于文一途,尤其是孔圣人的微言大义,兴致廖然。  好在有神奇的古朴玉佩相助,他修炼起世人熟悉的引导术,成效斐然,如今虽尚未成年,却已是太原王家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就连叔父王允都对此赞叹不已,更惋惜不已。  在叔父王允看来,引导术也好,武道也罢,都只是大丈夫强身健体而为之,当世王道,仍是圣人经典。可王途并不如此认为,大汉帝国如今看起来虽然风平浪静,可已是暗流涌动,不出几年,黄巾之乱一起,乱世,可就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到得那时,你有万贯家财也好,你身居高位也好,抑或你有满腹经纶也好,一旦别人跟你蛮不讲理,一刀砍将过来,凡此种种可都是挡不了锋利的刀刃的。  一旦身死,除了满腹经纶别人无论如何都夺不走之外,其他的什么万贯家财、高官要职、娇妻美妾,都可以被别人一股脑儿地拿过去享用。  武道,那才是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王道。  王途如此感慨着,念头转到此次来太原晋阳的事上,他与大兄王盖同行,为的,是为叔父王允而奔走。  此事说起来甚是令人愤慨,叔父王允在太原郡太守王球手下为郡吏,看不惯太守王球受人重金贿赂,为人谋补郡吏一职,犯颜据理力争,结果,被太守王球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大牢,报朝廷秋后问斩的文书,竟然都以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大兄王盖谨遵父命,一心只读圣贤书,对此事的态度,无需去对照,王途都知道与叔父王允并无二致,因而这趟救人之旅,王途可不准备走大兄王盖那条路,而是准备去寻并州刺史邓盛居中说项。  只是刺史邓盛此时并不在太原,而是远在雁门,他能否及时赶回来,王途心里可真没底。  静坐良久,天色已亮,王途用过早膳,与大兄王盖作别,分头行事。  王途雇车直奔刺史府,叔父王允为郡吏时,很得刺史邓盛的器重,刺史府一有宴请,叔父王允必是座上嘉宾,因而昨日王途一来递上名刺,说明来由,刺史府管家立即派人紧急赶往雁门,向邓盛通报此事。  没过多久,王途即从刺史府出来,原本准备四处去逛逛,心中一动,还是雇车往太守衙署行去。  大兄王盖,就是去太守衙署,准备找太守王球理论,王途心知此举必无任何效果,可拗不过大兄,也就只能由得他去。  刚到太守衙署,王途就见到大门口聚了一堆人,心中咯噔一声,感觉有些不妙,挤进人群一看,不由火冒三丈。  太守衙署门前石阶下,大兄王盖人事不省,就这么被扔在地上,厚实秋衣扔在一旁,只着内里贴肉穿的细麻衣,背臀处已被鲜血染红,显是很是挨了一顿棒打。  如今已是九月,虽然并不是天寒地冻,可晋阳一带,已大有冷冽之意,将人棒打昏迷后剥去厚实秋衣,扔之室外,摆明就是要取人性命。  石阶上,站着一名锦衣富态青年,年岁与王途相近,在他身旁,一帮子衙役站得毕恭毕敬的,这两人王途昨日刚刚认得,前一个是王球的儿子,后一个正是花重金贿赂太守王球的无赖路佛。  王途顾不得愤怒,赶紧上前,将厚实秋衣裹住大兄王盖,就这么伸手横抱,就欲往人群外走。  “站住!”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王途没有理会,脚下不停。  “好胆!少主叫你站住,你竟然如此好胆,衙役,给我打!”  此话一落,围观闲人立时惊慌失措,轰然四散,王途虽然心中有气,可此时救人要紧,不便与路佛这等人较劲,忙借着人群的遮掩,抱着大兄王盖,一溜烟地去远。  王途很是有些纳闷,闹不清楚王球到底是怎么回事。叔父王允身为郡吏,又是名士,太原王家在郡内知交故吏也都不少,他如此悍然将叔父王允投入大牢,又如此悍然棒打大兄王盖,此事怎么看,都有些不同寻常,竟是狠下杀手。  “宦官,一定是洛阳宫中的宦官在作怪!”  王途在送大兄王盖就医的路上,想到此节,立时明白前因后果。  叔父王允初为郡吏时,曾亲手擒拿贪赃枉法的小黄门赵津,并当众斩之,赢得百姓交口称赞。二十余年后,赵津有子侄赵忠,深得当今天子的信赖,曾放出狂言,要为叔父报当年之仇。  就为此事,刺史邓盛还特意提醒过叔父王允,当时王途也在场,对此记忆犹新。  如此看来,王球此举,当是受正如日中天的中常侍赵忠指使,不然,以他的性格,哪敢在晋阳对太原王家动手。  想明白此节,王途立即止步,倏地转个方向,不准备去医馆求医,而是抱着犹自昏迷不醒的大兄王盖,直奔刺史府。  
    求收藏推荐。  晋阳刺史府内,王途静坐在床榻前,看着床榻上鼻息沉沉的大兄王盖,脸上一片平静,可心里的怒火,却正如喷涌的地火岩浆,没有一刻停歇。  由刺史府出面,请来晋阳城内最好的医师,已为王盖敷上药膏,开出药方煎熬汤药,既要活血化瘀,更要预防他受凉染上风寒。当揭开王盖的贴身细麻衣时,由于粘连,可是很费了一番工夫,让王盖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王球能下如此毒手,摆明了就是要将王盖往死里整,棒打一番,剥掉衣衫扔在太守府衙前,任由王盖在北风中受冻,这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诛。  今日如若王途并未动心往太守府衙去上一趟,大兄王盖,铁定要丧命于此。  大叔父王舒,叔父王允,一慈一严,都待王途如己出,大兄王盖,二兄王晨,四弟王景,小弟王凌,兄弟五人,虽系出三门,可兄弟关系亲厚,再加上老母,以及王家其他叔伯兄弟姐妹,都是王途此世亲人。  如今王球尊半阉人赵忠之令,要杀叔父王允,要杀大兄王盖,要让王途丧失亲人,这可都是王途所不能容忍的,哪怕为此与赵忠为首的中常侍们为敌,王途都在所不惜。  此时王途很想冲出门去,抹黑杀入太守府,将王球的宝贝儿子好好整治一顿。  可他却清楚,此刻叔父王允尚在晋阳大牢中,一条命被王球捏在手中,此时不隐忍,光顾着一时快意,最大的可能,会促使王球这帮人在牢中暗下黑手,弄死叔父王允。  忍,这个时候只有隐忍,待刺史邓盛自雁门赶回,救出叔父王允,那时,王途就可实施自个儿的计划。  一念及此,王途将心神集中到胸前的玉佩清凉处,运起引导术,不过片刻工夫,即晋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一连两天,王途都守在大兄王盖榻前,煎熬汤药,喂药,换药等等琐事,都是刺史府派来的婢女操持。王途在一旁旁观,目睹这位俏婢的温柔细心,以及一应反应,心里不由恶作剧般想着,这位俏婢,只怕是看上自家这位大兄了。  “有劳小妹了,敢问小妹尊姓大名?”  待俏婢换好药,收捡好准备离开时,王途上前一揖,恭敬问道。  身后跟着的两名仆妇和婢女扑哧一笑,俏婢脸上升腾起两朵红云,大大的眼睛微微朝王盖看去,见他也正偏转过头来听着,脸上的红晕更盛,眼帘低垂,屈膝一福,答道:“公子折煞小婢了,小婢身份低贱,没得污了公子双耳。”  “啊?难道世叔府上婢女,都不用名姓的么,好吧,我还是去问问邓叔。”  王途口中的邓叔,正是刺史府老管家,这几日王途跟他也混熟了,总是邓叔邓叔地叫得欢。  俏婢吓了一跳,赶紧双手连摆,答道:“公子真是,些微小事,怎么要劳动邓叔哩。小婢,小婢姓杨,名钰。”  说到后来,俏婢已是声若蚊子低吟,不待王途反应过来,已是转身落荒而逃一般。  王途大觉有趣,来到榻前跪坐,一本正经地对大兄王盖道:“俏婢杨钰,等叔父出来,大兄就可央求叔父向世叔提提,收了她吧。”  王盖饱读圣贤书,为人讲究方正,可不像王途这般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闻言老脸一红,几次张嘴欲说,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来,只是别过脸去。  “哈哈,大兄有何难为情的,就算大嫂知晓,她也必会是赞成的啊。”  话刚说完,王途即跳起身来,往外便走,高兴嚷道:“不行,我还是先跟邓叔打个招呼,别到时世叔将杨钰许给了别人。”  次日傍晚时分,刺史邓盛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还没歇口气,即带人赶往太守府,一个时辰后再回来,叔父王允已跟在他身后,安然回到刺史府。  邓府家宴,未请其他人,只有主人邓盛,客人王允。王盖仍不能坐,被邓盛令人用软榻抬着上来,待王途叙说完当日之事,邓盛和王允相对摇头,面色凝重。  邓盛年过五旬,肤色黝黑,脸型方正,浓眉大眼,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叔父王允则要小上好几岁,一看就是美男子,肤色白净,长须飘逸,一双剑眉下狭长的双眼,更添飘逸之感。  王途轻笑着继续说道:“叔父,世叔,小侄还要替大兄求个人哩。”  “哦?!”  邓盛双眉一掀,不苟言笑地看过来,王允则双眉微皱,不知眼前这位飞扬跳脱的侄子要干嘛。  王途可不管这么多,坦然道:“大兄棒伤不轻,全赖府上婢女杨钰精心照料,细心换药,这才恢复得如此之好。大兄回到祁县,这个,小侄恳求世叔,让婢女杨钰跟在大兄身边照料。”  “哈哈哈...,好,好!”  邓盛抚须大笑,状甚畅快,扭头看向王允,道:“此乃佳话尔,子师以为如何?”  王允看看邓盛,再看看一脸窘迫的长子王盖,最后目光落在侄子王途身上,不由苦笑着摇头,起身对邓盛躬身一揖,道:“伯能兄为允之事,车马劳顿,多方奔走,大恩大德,允没齿难忘。犬子此事,这个...”  “诶,子师何出此言,子师德才兼备,才遭宫中阉竖们忌恨,盛已上奏圣上,去信杨公,辟举子师为别驾从事,理当无碍。贤侄吃上一顿皮肉之苦,成全一段佳话,妙啊。”  王允还没说话,王途抢先一步,在邓盛面前曲膝跪下,谢道:“小侄替大兄谢过世叔。”  王允看着这一幕,无奈地苦笑摇头,邓盛则哈哈大笑,连声道好,举起酒樽,邀王允共饮。  放下酒樽,王允脸色不虞,问道:“伯能兄言及洛阳之事,伯喈兄竟是先遭阳卫尉嫁祸,再被阉竖们算计,流徙五原,被驱出京师了?”  王允所说现任卫尉阳球,官声不咋的,名声倒不小,最为世人熟悉的,正是他严酷嗜杀的个性,少习弓马,为气任侠,曾因郡吏出言辱及家人,就纠结一帮游侠儿,屠其全家老少,从而名声大噪。  “正是!”  邓盛也是脸色一沉,悲叹一声,“伯喈为人耿直,上言圣上时,言及阉竖干政,所以才有此厄。算算时间,伯喈也该快到晋阳了。”  王允沉吟片刻,脸现忧虑,道:“允倒是担心卫尉府的门客,阳方正为人峭直刻深,性严苛酷厉,睚眦必报,伯喈兄出得洛阳,只怕...”  “子师可是担心阳方正会遣人不利于伯喈?”  王允默然点头,王途长身而起,来到堂中,慨然道:“世叔,叔父,卫尉府的门客即使想杀蔡翁,也多半会在出得雁门关之后。小侄斗胆恳求世叔和叔父首肯,在此迎候蔡翁,一路护送到五原。”  邓盛和王允相对而视,均觉此法可行。  王途并未就此满足,而是继续出声道:“这个,叔父,小侄如今已成年,正是该当为国效力之时,护送蔡翁去到五原,小侄意欲就此投入边军效力,叔父你看...”  不光是王允愕然,就连邓盛和趴在软榻上的大兄王盖,也都一脸愕然看向王途。  可只有王途自个儿心里透亮,护送蔡邕一行到五原,只是个顺手人情而已,他真正想要做的,正是投入边军,这,才是他筹谋已久的第一步。即便没有叔父王允入狱一事,没有大兄王盖遭棒打一事,没有蔡邕获罪流徙五原一事,投入边军之举,也都是势在必行。  更何况,以此为由,他就可以留在晋阳,在等候蔡邕一行的空档里,有的是时间去好好收拾一顿路佛和王球的那个纨绔儿子,而此事,王途已在心中有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次日一早,王途先到城门处,花上一点小钱,即跟当差守门队率勾兑上,一旦蔡邕入城,就即刻递个信到悦来客栈。  办妥这事,王途开始在晋阳城内有目的地四处逛看,拟定种种情形下,该当如何进退的路线。  晋阳既是太原郡郡治所在,也是并州刺史驻地所在,属于大汉帝国北部的重城之一。  王途仔仔细细地闲逛一圈下来,就花去了整个上午,等他再逛回到市集,准备找个酒肆吃点喝点时,市集正中的纵横大道交汇处的情形,一下子就看得他无名火起,愤怒异常。  十字交汇处的空地上,搭起一个木台,其上放置着一个槛车,内里呆着的,正是昨日市集上见到的那名高瘦汉子,此刻双手双脚均戴着脚镣手链,颈脖间戴着木枷,正正卡在槛车顶上,为了能顺畅地吸气呼气,他不得不努力踮起脚尖,努力地仰着头,努力地张着嘴吸气呼气,像极一条浮游在水面的大鱼。  任谁看到这幅情形,都会以为,这个高瘦汉子定是死囚,犯下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所以才不得不用上如此重刑。可王途却非常清楚,他也就是昨天冲撞了王泰一下而已。  王泰和路佛也都站在木台上,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王途看上一眼,就觉得他们两个的确非常欠揍。木台四周,围着十多名衙役,个个一脸凶狠,目光不善。  “尼玛的,啥世道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王途心中正义感爆棚,即使他与王泰路佛之间并无恩怨,即使高瘦汉子本就是个陌生人,他仍在顷刻间决定不能就此袖手旁观,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全盘计划就算是完全泡汤了,须得再临时应变才行。  一个多时辰后,一切准备妥当,王途重又回到市集。木台四周的围观人群少了许多,锦衣公子和路佛不见人影,台下的衙役们则不复原先的嚣张模样,个个有些无精打采的。  王途在暗地里等着,没过多久,王泰即在路佛陪同下,有说有笑地回到木台上。  良机不可失,王途迅速起身,寻个僻静处,将准备好的头套往头上一套,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即身背长刀,无声无息地冲将出来。  四周的闲人一见,无不惊叫连连,四散躲避。  这股混乱立时如波浪般,往四周传去,不过片刻工夫,整个市集犹如煮沸的粥锅,沸腾起来,围观闲人明明并未见到有什么危险,可也在他人的影响下,喧闹着,四散逃窜。  王途要的,就是这等效果,急速窜到木台前,三拳两脚之间,即击倒四名差役。  他虽然并未下杀手,可下手也不轻,一出手,就是扭手卸胳膊的小巧套路,躺在地上的四名差役,无不长声惨呼,在地上翻来滚去,可双手着不上力,外加剧痛,一时都站不起来。  在其他差役鼓噪着围拢过来之前,王途已一阵风般,跃上木台,刀光一闪,一刀砸落路佛刚刚拔出的长刀,而后稳稳架在路佛颈脖上,沉声喝道:“好胆,卫尉府的人,你们都敢拿,不要命了?!”  冒充卫尉府的人,正是王途深思熟虑的结果,既能出胸中的一口恶气,又能避免暴露身份,至于王球事后如何向他的主子赵忠告状,一众中常侍们又如何与卫尉阳球恶斗,都不是王途要考虑的事。  路佛本就是个白白胖胖的闲人,长于背地里钻营,手脚上没有一点功夫,此刻听王途如此一声低喝,更兼森寒的刀锋就在他颈脖边,立时吓得簌簌发抖。双股颤栗之间,竟然就这么尿了一裤子,透出一股无比腥臊的尿臭味。  隔着布套,王途极其不耐地皱鼻举动,仍是一清二楚,眼睛余光见到王泰正在战战兢兢地往外挪脚,当即长刀在路佛颈脖上一抖,厉声喝道:“站住!”  王泰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惊叫:“好汉饶命,饶命,我们不知...”  台下的一众衙役见头儿和公子被制,个个在台下虚张声势,就是不敢上台来。王途知道此时时间急迫,一旦此事惊动太守王球和郡兵,那可就不大好收拾了,当即直接低喝一声:“还不赶紧将我的同伴放出来!”  别看路佛刚才直接尿了一裤子,可一听王途这话,立时听出弦外之音来,心知性命无碍,忙不迭地双手颤抖着,打开槛车,解除高瘦汉子的脚镣手链和头枷。  王途不及多言,直接朝锦衣公子一努嘴,对高瘦汉子低喝道:“带上他,咱们走。”  高瘦汉子估摸着被折磨了一宿,又在槛车里没得吃喝,精神有些萎顿,可听到王途此言,却丹凤眼一张一合,显是猜出王途的身份来,当下也不言语,直接一把揪起王泰,尾随在王途和路佛身后,跳下木台,毫不客气地夺了两匹马,将王泰直接往马鞍上一横,打马往城门奔去。  没有人想得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公然劫持太守之子为质,劫走囚徒,还如此公然抢夺官马,大摇大摆地从城门穿过。  王途敢于如此行事,图的也就是一个快字,只要抢在太守王球和郡兵反应过来之前,奔出城去,就可说无大碍。  出城一口气疾奔数里,在一僻静的山坳处,王途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将路佛和王泰揪下马,扔在路旁。  一路上,王泰和路佛可真是吃尽了苦头,他们被脸面朝下,横架在马鞍上,随着战马疾奔,上下颠簸得吐了一路。此刻被扔在路边,他们反而自觉好受了许多,瘫软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高瘦汉子下马站在一旁,看着王途仍带着布套,一声不吭地在王泰和路佛身前走来走去,目光不善地直往二人身上梭巡,好片刻后,在二人惊恐不安的注视下,高瘦汉子嘶哑着嗓子,沉声问道:“如何处置他们?要不干脆一刀砍了!”  王途心中暗自点头,觉得这个高瘦汉子的确不赖,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心意,当下铿锵一声拔出背上长刀,立时吓得王途和路佛失声尖叫。  “出洛阳时,卫尉大人一再叮嘱,务要节外生枝,此二人竟敢如此折磨我的同伴,不杀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这个...”,在王泰和路佛的惊叫讨饶声中,高瘦汉子沉吟道,“杀了他们容易,可是...”  王途顺杆爬,结果话头,点头道:“嗯,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给他们留点纪念,他们不会长记性,还会以为卫尉府的人和善可欺!”  话音刚落,王途长刀一抖,直接自路佛脑袋旁掠过,一刀将他的右耳给削了下来,然后不顾路佛的惨呼,转向王泰,道:“两个人两只耳朵,削他还是削你?”  二人几乎是同时手指对方,不同的是路佛右手捂着右耳,左手刚刚指向王泰,显是意识到什么,又软塌下来。  “哼,你娘奶奶的,削耳朵也想让他人代受,你还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呢!”  话音未落,王途又是手起刀落,将王泰的左耳削了下来,旋即脸色一沉,直接冲高瘦汉子一摆下巴,道:“咱们走!”  二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留下王泰和路佛二人各自捂着左右耳,鲜血自手指缝中淋漓蜿蜒而下,染红了衣衫,他们只顾着惨呼叫骂,根本就没留意到。  在王途刀削耳朵时,高瘦汉子自始至终都是眯着一双丹凤眼,冷眼旁观,可以想见得到,一夜一天的工夫,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对王泰和路佛二人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王途领先而行,走的是一条偏僻小道,少有人行,最终奔入一处僻静的山谷,离开晋阳足有十来里。  早前王途所做的准备,就是将马匹包裹在此处藏好,顺利找到马匹包裹,王途拿出准备好的熟食和水囊,与高瘦汉子一起,大吃大喝起来。  山谷不大,谷底溪流潺潺,两旁林荫茂密,鸟叫声不绝于耳,甚是幽静。  吃饱喝足,王途就着清凉的溪水洗漱干净,来到高瘦汉子不远处坐定,看着他左手夹着三个粟米馍馍,右手抓着一只肥硕的猪蹄膀,左边啃口馍馍,右边啃口猪蹄膀,相当专心致志,不由暗自感慨:这位老兄,到底饿了多久啦。  许是感觉到王途在一旁看着,让他很有些不好意思,高瘦汉子抬头,本就黑红的脸庞,还是看得出来红了一下,王途赶紧站起身,哈哈一笑道:“兄台慢吃,我去谷口看看可有追兵追来。”  谷口根本就没有追兵的影子,王途如此说,纯粹就是为了不让高瘦汉子不好意思,晃荡近半个时辰,王途琢磨着他怎么都该吃饱喝足了,才慢悠悠地回到谷内。  “多谢王兄搭救之恩!”  刚刚现身,高瘦汉子快步上前来,直接一揖到地,恳声道谢。  王途哈哈一笑,双手把住高瘦汉子肩膀,道:“兄台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的本分而已。对了,赶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  高瘦汉子抬起头,双眼透出诚恳,道,“在下河东关羽,草字云长,因身负人命案子,所以才隐姓埋名,躲避官府缉捕。”  “关羽?你说你是关羽关云长?!”  王途大惊,继而大喜,双手扶着关羽的肩膀,连声追问。  开玩笑,关羽关二哥的大名,在后世,那可真正是如雷贯耳,他在高中时,混过道儿,拜的可就是义薄云天的关二哥,如今,这位关二哥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这如何不让他惊喜非常。  惊,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位高瘦汉子,带着乱蓬蓬的长须,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美髻公关云长。  喜,是他自来到此世,就决心要活得精彩,活成传奇,而在三国乱世开启后,光靠一个人的力量,可是远远不够的,势必得聚拢一帮子小弟才行,那些耳熟能详的三国猛将名士,可都在王途心中挂上了号,碰到一个,那肯定是要想方设法收一收。  王途在跟随德成商号的大当家叔父王舒四处走南闯北时,还曾慕名去河东解县寻访过他,可惜不知是没找对地方,还是关羽太过名声不显,以致毫无所获。没想到,今趟却在这里,得见这位鼎鼎大名的关云长,还与他有这么一段渊源。  关羽睁着一双丹凤眼,右手揪着乱蓬蓬的长胡子,有些困惑,有些不解。  王途自嘲地哈哈一笑,解释道:“云长兄莫怪,小弟曾随叔父去过河东,闻听过云长兄大名,不曾想今日骤见,对了,云长兄此行准备去哪里?”  关羽摇摇头,黯然答道:“关某犯下人命案子,官府已下海捕文书,如今只能四处漂泊,四海为家,走到哪儿算哪儿。”  自得知关羽大名时,王途的一颗心,就不由自主地活络起来,打起了他的主意,这要是能把关羽拉拢在身边,虽说关羽的高傲脾性,与他的武力和名声一样响亮,可怎么说,都是件大美事。  “既然如此,在下此次奉叔父之命,准备护送蔡翁去五原,而后就在五原边军效力,云长兄如有意...”  “哦,蔡翁,可是闻名天下的蔡邕?”  王途见关羽双眉微蹙,直呼蔡邕的名姓,心里就咯噔一声,暗叫不妙,记起后世史籍所载,说关羽虽喜读《春秋》,但对士大夫可没什么好感,反而更喜欢与一些所谓的贱民小人物在一起。今日一听,就知道这个记载,的确是真的。  王途此时无法可想,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声:“正是。”,随即见到关羽咧嘴一笑,抱拳道:“关某身负命案,边军虽好,奈何并无关某的立身之所,这个...”  遭到关羽的婉拒,王途还不死心,想着继续试一试,笑道:“云长兄莫怪,小弟家中也颇有些产业,叔父行商,也正求才若渴,云长兄如若有意,小弟可做些安排。”  “贤弟好意,关某心领了。”  关羽又是一揖到地,说得很是诚恳,但更是坚决,直起身来,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微笑,道:“官府海捕就海捕,天下之大,关某自信还是皆可去得的。”  到了这个地步,王途再不死心也没办法,心里寻思着:“这真是他娘奶奶的,难道关羽天注定是要与刘备、张飞在一起?”  他无奈放弃招揽关羽的想法,大叫一声“好”,道:“云长兄果真是豪气干云,反倒是小弟太过拘泥了。今日有缘得见,已是不虚此行。对了,云长兄,昨日那个钱袋,可是也为衙役抄拿了去?”  “是,那些钱财...”  见到关羽带着一脸歉意,王途哈哈大笑道:“云长兄误会了,些许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何足道哉。只是小弟那个钱袋,有心人一看,即知出自太原王家,偏巧今日那两位,一位是太守王球之子,另一位是衙役头子路佛,都是对王家恨之入骨,所以小弟才要弄清钱袋所在,说不得还得待入夜后,回去取了来,方才安心。”  “原来如此!”  关羽恍然大悟,对王途和王泰路佛之间的过往恩怨毫不在意,右手猛地一甩蓬松的长须,傲然道:“关某不慎,陷贤弟于此境地,关某自当与贤弟一起,了了此事才是。”  “这个...”  王途沉吟片刻,见关羽一脸肃然,立时知道他可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忙转口道:“好,有云长兄相助,小弟大为放心。”  此时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两人就在山谷里,悠闲地一坐一躺,随意闲聊,天色一黑,二人将剩下的吃食扫荡干净,即打马回到晋阳城。  此时城门早已关闭,王途领着关羽,在隐蔽处安顿好马匹,摸到西城一处少有人至的城墙处,顺顺利利地找到两根垂吊下来的绳索,与关羽攀援而上,入到城内。  这是王途上午准备的,后来没想到顺顺当当地自城门而出,此处准备就没用上,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照关羽所说,钱袋和他的包裹,都是被路佛给查抄走了的,如今要拿回,还是只能找他。  可要在晋阳城里找一个人,那还真是抓瞎,没奈何,王途只能抓到两名巡街的衙役,逼问清楚路佛所在,还让他们带路过去,这才将二人击晕,放置在路佛家门口。  路佛经历过白天的惊吓,回来后,又遭到太守王球的好一顿咆哮怒骂,差点就因此而被王球给扔进大牢,此刻正在家中书房里,就着明亮的灯烛,盯着案桌上的简陋包裹,以及看起来就颇有些不凡的钱袋,双目阴冷,脑袋上缠着细麻布,丝毫没有白天那般懦弱、惊吓的模样。  “卫尉,卫尉阳大人手下姓王,可有这么凑巧么?”  路佛已发现钱袋上的“王”字,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边自言自语,就在这时,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他愕然抬头看去,旋即目瞪口呆。  只见白天的那两个煞神,又一次头戴头套,出现在他的面前。  刹那之间,路佛面色苍白,双眼圆瞪,双手双脚都在不争气地发抖,双股颤栗,一股骚臭味弥漫过来,竟然就又这么尿了一裤子。  王途皱着眉头,大马金刀地点头,示意关羽赶紧收捡好包裹等物,桀桀直笑,道:“怎么,怀疑起卫尉大人来了?”  那边厢里,关羽手脚麻利,已将钱袋等物收捡好,瓮声瓮气地恨声道:“要不要宰了他,再放上一把火?”  王途默然紧盯路佛半响,阴恻恻地摇头道:“算了,我等有要事在身,卫尉大人一再吩咐,不可节外生枝。”  说完,他唰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刀,刀花一抖,闪耀出一片阴冷,还未劈到路佛身前,路佛就身子一软,就这么晕倒在地。  想是路佛以为,王途这是要再给他做一顿刀削耳朵面,心中一急,哪有不晕的道理。  王途可是毫不客气,在他后颈狠狠斩上一掌,让他晕得更瓷实些,这才与关羽一起,闪身出门,循着原路攀绳而下,回到山谷。  其实王途还真想把路佛给杀了,可转念一想,此事闹大了,也不好。路佛的靠山是王球,王球的靠山,则是洛阳的中常侍赵忠,王家与他们的争斗,实则就是与把控朝政的中常侍们的争斗,不管他们多么嚣张,黄巾之乱一起,他们可就都没几年可以蹦跶的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这么嫁祸到卫尉阳球身上去,反正现时在洛阳里,他们两伙人正斗得不可开交。
    辞别关羽,王途连夜南下上,直赶到上党郡长子城,在那里住下,静候蔡邕一行的到来。  未能招揽到关羽,王途心里,当然是颇为失望,可一连两次被关羽婉拒,王途实在没法可想,只能就这么放过这次机会。  可短短地相处,也让王途认识到,关羽的确如后世史载那般,义气为先,豪爽,可也带着一股渗入到骨子里的高傲和自负,恰如《三国志》中的评价:刚而自矜。  虽说如今来到此世已有十年之久,王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后世研读过的《后汉书》、《三国志》等,都犹如被刀刻在脑中,真正是历历在目,可他也知道,后世今生相差两千余年,并且是否就是同一个时空,还是个未知数,即便是同一时空,两千余年来的以讹传讹,只怕并不在少数,记得的这些人和事,虽说让他拥有时人所无法企及的先知优势,可要是尽信之,只怕迟早是要栽个大跟头的。  最为稳妥的法子,莫如以实际为主,辅以后世所记,两相对照,再拟定相应对策,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在长子闲居的数日,王途很少出去抛头露面,多在客栈客房里,借助古朴玉佩之助,不是修炼引导术,就是静坐沉思。  如今的光和二年,对应王途熟悉的公元纪年,正是179年,离中平元年184年的黄巾之乱,已没有几年了。  一直以来,王途就下定决心,黄巾之乱之时,就是他正是踏足此世大舞台的时候,今次遇到关羽,更是将他内心暂时沉寂下来的雄心,给彻底点燃。  向叔父王允和刺史邓盛主动请缨,护送蔡邕一家去五原,乃是王途的顺手人情,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留在五原边军效力,以军功入仕途,攫取权力,如今他有刺史邓盛和叔父王允写给五原郡太守丁原的荐举信,加入边军一事,毫无障碍。  不过顺手人情,仔细想来,其实也是桩美事,一来可借蔡邕之名,养自身名望;二来有与小萝莉蔡琰亲近的机会,避免将来蔡琰陷入悲催的命运之中。  从在这个时代醒过来,王途心中就已种下一颗种子,然后如同茁壮成长的幼苗,如今已可用参天大树来形容。  种子核心,可说是要在乱世中活下去,活得精彩,活出传奇,说得文雅点,其实就是雄心壮志,乱世争霸。  而要将雄心壮志一一实现,简单到一句话,其实就是“抢权,抢人,抢地盘。”  权是权力,乃是掌控自己命运,掌控他人生死的关键;人是人才,无双猛将,智绝谋士,都是争霸途中的不可或缺因素,当然更有天下美女,更是值得大抢特抢;地盘就意味着资源,是争霸的根基。  王途如今要做的,就是踏出抢权的关键一步:以军功入仕途。  “抢权,抢人,抢地盘,我这简直就是三抢王了!”  王途想到这里,不由哑然失笑,同时心底里却涌起一股豪情,更暗暗下定决心,既然有幸重生在此三国乱世,怎么说,都该当好好利用自个儿的先知优势,好好地闯出一番名头出来,才不枉此行。  顺利迎候到蔡邕一行,王途报上名姓,递上叔父王允的亲笔信,当即赢得蔡邕的信任。而后他鞍前马后,殷勤奉承,护送蔡邕一行一路北行。  在途不止一日,当雁门关高高关墙似是就在眼前时,已快到九月底。  半个多时辰后,天色已微暗,王途护送着蔡邕一行,抵达雁门关。雁门关前,并没有迎候的人群,只有王允带着两名随从,雁门关守将张扬陪在一旁,北风中,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伯喈兄!”  三辆马车刚刚停稳,王途已早一步下马,快步来到头辆马车旁,伸手扶住下车来的蔡邕。对面的王允快步迎上,双手把住蔡邕双臂,热泪盈眶,颤声叫唤。  蔡邕此时的情形,的确是有些凄惨。  他比王允要大上四岁,闻名于世的,除了才学,还有相貌,乃是大汉朝堂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可此刻,满头花白头发长不过三寸,少了往昔的飘逸,额头上刺有一个大大的“囚”字,还好颈脖上的铁箍和手铐脚镣都没戴,不然他看起来会更为凄惨。  王途搀扶着蔡邕,近观两人真情流露,泪眼相对,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邪恶的想法: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如此情真意切,真是基情四溢啊。  如果再想到若干年后,正是眼前的这位叔父王允,策反吕布杀了擅权的董卓后,大权在握,却执意要杀了眼前这位为董卓叹息一声的蔡邕,这事就更加引人深思了。  身后马车的踏板嘎吱作响,王途扭头看去,正见到蔡邕夫人李氏带着个小女孩下车,小女孩约莫只有五六岁,明眸皓齿,贤淑文静,站在李氏身前,恰如一朵傲世白莲花骨朵,纯美不可方物。  “蔡琰!”  王途尽管并非第一次见到蔡琰,可仍在心中暗赞一声,原本昏暗的天色,因蔡琰的出现,陡然间似是重又明亮起来一般,就连冷冽的北风,此刻都温柔如春风拂面,雄壮伟岸的雁门关,两旁高耸的嶙峋怪石,也都顿时柔美了几分。  王途对着蔡夫人和蔡琰微微一笑,转头道:“叔父,蔡翁,这个,关外风大,还是先进关,再叙旧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允连连点头,低声自责:“正是,弟一时失态,恕罪,恕罪,伯喈兄,嫂子,请。”  雁门关乃军事重镇,酉时一到,即会关闭关门,不再容许商旅通行。高高关墙之内,设有军营,除了据守雄关的边军之外,商旅均只得宿在关外,因而山道两旁的平地上,设有不少的酒肆客栈。  此刻虽然因张扬带着兵士在场,无人胆敢上前来围观,可不远处,忙忙碌碌的商旅仆役,一边忙碌着,一边看向众人,不时与身边的人低声窃语。  众人鱼贯入关,王途自见过蔡琰一眼后,心里想着的,都是貂蝉这位三国第一美女。蔡琰都如此明艳纯美,那貂蝉呢,到底美艳到了何种地步?  一念及此,王途心中热流涌起,豪迈顿生:如今有我王途在,吕布,你就是再武勇绝伦又如何,貂蝉,是我的!  
    雁门关东临隆岭、雁门山,西靠隆山,两山对峙,形如闹门,每年大雁往飞其间,故称雁门,古时又称句注,有语云“天下九塞,句注其一”,可见其险要。  山南山北峭拔险峻,难以攀越,雁门关勒守其间,将山南山北一分为二。北通并州、云中、定襄诸郡,南通太原郡重镇晋阳,翼蔽晋阳,控带云朔,地位十分重要。关外即是雁门郡治阴馆,与北方的平城分列群山环绕中的盆地南北两端。  此地乃是大漠异族入侵中原的第一要道,所以自古即为边防戍守要地。守关大将张扬,字稚叔,籍贯云中,年过三旬,率甲士一千,扼守雄关。  蔡邕要北上五原,王允则是要赶返太原,向刺史邓盛复命,二人在雁门关逗留三日,天天在一起饮酒畅谈,就连夜晚,真的是同居一室,抵足而眠。  王途除了陪同二人之外,多与张扬混在一起,相比于蔡邕王允这样文质彬彬的士大夫,王途更喜张扬这样的粗豪汉子,谈论武技,说到高兴处,还可即兴下场切磋切磋。  第四日一早,蔡邕与王允依依惜别,在王途的护卫下,离关而去,在雁门郡治阴馆和马邑县城各宿上一宿,便起了个大早,望西北的中陵迤逦行去。  王途与蔡邕一家相处甚洽,就连蔡琰,也都能与王途一路说话,而不会招致蔡夫人李氏的阻止。  过了雁门关,阴馆与北面的平城所处,即为并州最后一个平缓盆地,最靠近大漠草原,因而也历来就是匈奴、鲜卑诸族劫掠中原的入口门户。一直过了马邑,地势才重新开始起伏起来。  王途骑在马上,身形随着马步而如波浪起伏,想着雁门关外,蔡邕与王允泪眼相望,四手互执,依依不舍的情形,心里就颇为忍俊不禁,那种真挚的情感,真的比后世男女情人之间的离别还要缠绵几分。  “王大哥,王大哥!”  蔡琰喊上好几声,才看到王途终于看过来,不由不满地娇哼一声。  王途歉然一笑,问道:“怎么了,这次想听什么故事?”  蔡琰立刻转怒为喜,小小的脸蛋顷刻间如盛开的花朵,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嗯…,就跟上次七个小矮人差不多的吧。”  王途倒是读过不少的童话故事,能够完整记得的并不多,这几天来为了逗蔡琰,肚子里的存货都快被她掏空了,搜肠刮肚一番,才在蔡琰期待的眼神中,缓缓说道:“很久很久以前…”  “呀!”  蔡琰轻叫一声,好奇地问道:“怎么每个故事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呢?到底是多久以前的哩。”  如此娇憨的神态,如此娇憨的萝莉娇语,令得王途心底一颤,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这种夹杂着宠溺、怜爱、保护的心情,无关乎情爱,只关乎呵护人世间最为纯真,最为无暇的童真。  王途笑道:“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还听不听故事了?”  受到王途的威胁,蔡琰双眼滴溜溜一转,微微嘟着小嘴,赶紧答道:“听,听。”  王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西方小城里,住着兄弟俩,哥哥叫戈西姆,弟弟叫阿里巴巴…”  “好怪的名字呀。”  蔡琰小声嘀咕,当她看到王途又目光不善地看过来时,赶紧伸出双手捂住小嘴,双眼微眯成可爱的一对小月牙,笑意盈盈。  其实不光是蔡琰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就连蔡邕及夫人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因而一路上并不制止蔡琰视王途为大哥的举止。就在王途娓娓道来的故事中,众人一路往西北而行。  直到午后时分,这个故事尚未讲完,只是眼见着原本晴空万里,片刻间就风生云长,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王途年岁虽不大,却从十五岁开始,就随德成商号的大当家叔父王舒四处奔走游历,经验丰富,抬头看看天色,担忧道:“这天色不对,得找个地方避雨才是。”  押送蔡邕一行的,是四名洛阳令衙门差役,差役班头年纪不小,许是在这条路上跑过几趟,闻言点头道:“前方有一大田庄,可以避雨。”  山道虽然也足够马车驰行,可毕竟不比中原的平坦官道,马车一跑快点就颠簸得厉害,车里的蔡邕等人也只得忍耐着。  刚拐进岔路不久,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三辆马车关上车窗,王途等人则只能在马背上任由大雨淋注,就在此时,众人身后马蹄声急,似是有数人正在打马疾奔。  雨势甚大,兼且夹杂着电闪雷鸣,声势甚是骇人,身后的数人打马疾奔至跟前,才发现前有马车挡道,忙乱之间,紧急勒马,一时呵斥声,奔马嘶鸣声,纷杂四起。  王途本在前头,见状甚是不满,刚刚掉转马头,就听到对方有人大声问道:“诸位可是自洛阳来?”  “是!”  也不知是谁答应了一声,王途本也不在意,可听到对方立即追问了一句:“可是蔡议郎一行?”  听到这里,王途心里咯噔一声,警醒起来,在晋阳时,叔父王允和刺史邓盛就为他细细讲述过蔡邕为何获罪,卫尉阳球又是怎样的一个人,正是担心卫尉阳球会派人中途截杀,所以才欣然首肯他的自荐。  刚刚赶到队尾,王途听到雨幕中,传来畅快的哈哈大笑声,接着问话那人大笑道:“真是凑巧得很,咱们哥三个等了这么几天,今日终于等到了。”  王途不假思索,勒马喝问道:“阁下何人?!”  “何人?小娃娃好大的口气!”  王途一惊,明白过来,这就是阳球派来中途截杀蔡邕的人了,立时铿锵一声拔出背上长刀,同时高呼:“赶紧走,我来处理!”  大雨滂沱,前方马车里的蔡邕等人,压根就不知道队尾还有此事发生,仍旧急急往前赶。对方三人动作迅捷,直接翻身下马,一点都不担心蔡邕等人就此逃走,问话那人高声道:“老三,去,教训教训他。”  那人左手边的魁梧大汉应声而出,边走,嘴里还边骂骂咧咧:“这个贼老天,这么大雨。”  步子迈得漫不经心,走近了些,王途看清老三面容时,见他一脸横肉,老大一条长长的伤疤,雨水顺着滴落,像极了一条扭动的长虫。王途不待他出手,大喝一声,踏前两步,手中长刀闪电般,自雨幕中劈落。  老三似是对自己极有信心,嘴角带着冷笑,双眼眯成一条缝,冷笑一声,举起手中长刀,信心十足地格挡。  “铛!”  一声脆响,老三大骇,手中长刀刚刚举起一半,就被王途一刀砸得把持不住,就在他目瞪口呆中夹杂着无限的惊骇时,闪亮的刀光已顺势劈下,顷刻之间,自他额头始,到鼻子、嘴唇、下巴、前胸、腹部,一股血线涌现,在雨水冲刷下,殷红的血水四处流淌。  就在王途好整以暇地收刀而立时,他才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对面两人亦是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么个他们口中的小娃娃,竟然凶悍如斯。  “杀!”  王途可没兴趣跟他们玩嘴仗,直接长刀一摆,低喝一声,人随刀走,越过重重雨幕,溅起片片水花,朝两人杀去。  “上!”  问话那人似是老大,亦是一声低喝,作势就欲扑上,就在老二真个儿扑出后,他却脚下一撑,止住身形,而后迅疾转身,就朝不远处的马匹奔去。  老二听得身后动静,迅疾转头一看,顿时气急败坏,根本就毫无斗志,手中长刀一甩,竟然是甩向老大,而不是已逼近他身前两步的王途,同时往侧面逃避开去。  王途手下毫不留情,手中刀光自老二颈脖间一掠,旋即脚下不停,直奔已逃出数步外的老大。  老大刚刚砸落老二甩来的长刀,正欲重新起步,就见到王途已持刀杀至,大骇之下,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雨水中,连声嚷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饶命?!”  王途双眉一掀,怪声问道,“何人所派?”  老大刚刚有所迟疑,王途已是长刀一抖,吓得他大叫:“阳大人,卫尉阳球大人...”  “哼!卫尉,好大的官么,老子管你姓阳,还是姓阴,惹恼了老子,照杀!”  话音刚落,王途刀光一闪而过,就在老大惊骇的惨呼声中,一颗大好头颅在雨幕中掉落,还翻滚几下,方才停住,脸上的惊骇表情完全凝固在那一刻,双眼空洞地瞪着冲天而起的鲜血喷泉。  
    王途觉得挺有意思,先前在晋阳时,他就冒充是卫尉府的人,嫁祸于卫尉阳球。如今真正的阳球所遣杀手到了,可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没有费神掩埋尸首,不过三人身上的钱袋物事,他倒是老实不客气地据为己有,等他料理完,奔到庄园门口,已是全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一般。  入得庄内,王途直接跟蔡邕的家仆一说,悄声吩咐他们去收拾三具尸首,换上一身干爽衣裳,来到厅堂,见到蔡邕正与一中年青衫男子笑谈甚欢,想必就是此间主人,忙快步过去,执礼拜见。  庄主姓张名毅字叔立,也曾在洛阳太学求学,方才与蔡邕所谈的,正是他在太学时精研的《孟氏易》。此刻厅外雨下如注,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间或夹杂着电闪雷鸣,厅内二人坐而论道,极为投契。  不过陪坐一旁的王途可就听得晕晕欲睡,一来他虽然读过《易经》,也知道《孟氏易》是啥,可对此读过便了,并未深研;二来二人的旁征博引,他也听得甚是吃力,只是此刻又不好起身离去,只得就这么耐着性子陪坐着,时不时地偷偷掩嘴打上一个呵欠。  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厅外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片刻,一半大男童从门口如阵风般卷了进来,扑到张毅面前,风风火火地叫了声:“爹爹。”  张毅脸色一沉,有些不悦,转过头斥道:“总是如此莽莽撞撞,说过多次,怎得如此不长进?还不拜见贵客。”  男童半大个头,年约十岁出头,听到张毅的话,很是乖巧地对着蔡邕行礼问好,又转向王途施礼问好。  王途甚觉有趣,笑吟吟地看着男童,惹得男童瞪着眼睛回视。  “此乃幼儿张辽,顽劣不堪,蔡议郎见笑了。”张毅面对蔡邕时,就是满脸笑容,与对自己儿子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不然,小儿女在父母前的依恋之态乃天性使然。可有启蒙?”  “偏处塞外,请不到老师,只得鄙人教导一二,惭愧惭愧。对了,小儿尚未取字,此次得遇当世大儒,毅斗胆请蔡议郎为小儿取个字,万请蔡议郎勿要推辞。”  蔡邕一听,沉吟半响,欣然道:“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就取文远二字如何?”  “文远,文远。”张毅默念数遍,面现喜色,抬头对蔡邕高兴地说道:“甚是合契,多谢蔡议郎大才。”说完,又转向张辽,叮嘱道:“辽儿可要记住了,文远者,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做人做事也是如此,不踏实真诚,岂可行远?”  张辽甚是乖巧懂事,起身快步到蔡邕面前,趴下磕了三个响头,用仍带着些稚嫩的声音对蔡邕说:“多谢叔父取字,辽儿永记在心。”  就在此时,王途突然想起,那位威震逍遥津、小儿闻之止啼的曹魏大将,也叫张辽,只是不记得字是什么,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么个顽劣小儿?  待张辽在张毅身旁坐下,蔡邕与张毅就兴致勃勃地继续方才的话题。张辽看样子也不是坐得住的主,屁股虽然不动,脑袋却没有一刻静止,不停地看来看去。  王途知道张辽看得最多的,还是他背上的百胜宝刀,心里暗暗好笑,乘着蔡邕和张毅谈兴正浓,没注意到这边,伸手轻拍宝刀刀柄,一脸微笑。  就在这时,张毅突然转头对张辽问道:“辽儿,一年四季,十二月,二十四节气,每卦该当如何对应?”  二人方才谈论的,正是《孟氏易》中与天文、历法相关的内容,见张毅借此考较幼儿学问,蔡邕也是手抚长须,饶有兴致地看向张辽。  眼见张辽有些张口结舌,明显是答不上来,而张毅脸色已颇有些不悦,王途灵机一动,故作惊奇地问道:“蔡翁,庄主,这一年四季十二月二十四节气,难道还能与八卦相对应?”  蔡邕和张毅愕然,二人原本以为,王允学识渊博,乃是当时名士,身为王允之侄,王途怎么说,都该当学识不浅才是,可王途问出的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白痴到了极点,就连张辽,虽然感念王途为他解围,但目光中,也满是带着不可思议之意。  “正是,所谓十二消息卦,乃大儒孟喜所创,正是一年十二月与六十四卦相对应之法则。”  张毅本着地主之谊,尽管觉得此问题太过初级,还是耐心地解答一番。  “哦。”  王途仿佛是恍然大悟,问道:“那不知大儒孟喜有否解释,为何一年有四季,十二月,二十四节气,又为何有日夜之分,太阳又是如何周而复始地东升西落。”  蔡邕和张毅再次愕然,如果说他们对方才王途所问甚为不屑一顾的话,那对他现在这个问题,则是茫然而不可答。  无论蔡邕如何博学多才,也从未见过哪个先贤能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只知道自上古以来,就开始有观测日月星辰运行的记录,以此更精准地定历法、测天象。  不过在蔡邕等人心中,日夜更替、四季变换、太阳东升西落,都是亘古如此,从未想到过,还要对此追问上一个为什么。但当王途这么问出来之后,蔡邕和张毅搜肠刮肚,这才发现,无论是《孟氏易》,还是什么其他的典籍,都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天道循环,五行之气盛衰消长,从而有四季变换;阴阳互生,而有日夜更替;至于太阳东升西落么…”  沉思半响,张毅这才解释着回答道。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王途就笑着摇摇头:“在下倒是听西域胡商说过,在西域的极西之处,有一天纵之才的圣人,他对此有一令人甚觉不可思议的解答。”  蔡邕和张毅都很是新奇地直盯着王途,连张辽也如此。  王途慢悠悠地喝口茶,伸出双手,边说边比划:“我们所住之大地,实则就是一个大球,绕着太阳这个更大的球转动,转动一圈,地上即为一年。四季变换,即因太阳离我们所在这个大球的远近直斜有关;大球又同时缓慢地这么自己转动,朝着太阳一面,即是白昼,背对太阳一面,即是黑夜,大球转动不休,从而有日夜更替;至于太阳东升西落,只是因为我们随着大球而一起转动,所以看到太阳似是绕着我们转动而已。”  此说王途说得很是简略,解释得也是含糊不清,不过这种全新的视角,却着实令蔡邕和张毅难以接受,单单是想一想,就颇有头晕目眩之感。  闭目思索片刻,张毅睁开眼睛斥道:“荒谬至极,大地稳固岿然不动,日月星辰绕大地而行,此乃天道至理圣人之言,如何会反而言之呢?若果真如此,岂非在我们脚下的另一面,那里的的人都是头下脚上,倒挂在大地之上?”  蔡邕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神情,恐怕对张毅之言大为赞同。  王途并未如张毅所愿那般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品上一口香茗,再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答道:“庄主,我们脚下另一面的人,也是如此认为的,以为我们是头下脚上地,倒挂在大地之上!”  “轰!”  王途这话说得很轻,但犹如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蔡邕和张毅的头脑里,令他们彻底头晕目眩。  不过他们按照王途描绘的这番场景一想,无数的人站在一个大球上,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头上脚下地站立着,但如离远些看,可不就是有人是头下脚上地倒挂在大球之上么?  只是这…这又如何可能呢?大地如此沉重,即便真是个大圆球,又如何会悬浮于无边无际的虚空中,而不会掉落下去?人头上脚下站立于大球之上,又如何没有掉落到空中,而是始终稳稳地站在大球之上?再说,大地上尚有大海湖泊,水性轻灵,如此倒悬着,这些水竟然不会往低处流?  看到蔡邕和张毅二人这副瞠目结舌的样子,王途心中满满的,尽是装逼成功带来的快意,能够一番话将国士蔡邕惊呆到如此程度,这等装逼,可真是玩得足够大的了。他也知道,如此翻天覆地的全新视角,他们一时根本无法理解消化,于是站起身来,对着二人淡然笑道:“蔡翁、庄主且宽坐,现今雨已停,我去外面看看。”  
    求推荐  “我来给王大哥带路。”  张辽闻言一跃而起,颇有些欢欣鼓舞,同时转头眼巴巴地看着张毅,没有他的点头,张辽可不敢就这么出去。  张毅脑海里仍在回响着王途方才所说之话,压根就没听清王途和张辽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就又有些抓狂地沉浸到王途短短几句话所带来的巨大冲击之中。  王途和张辽相对会心一笑,赶紧一前一后往屋外行去。  刚刚跨出门,张辽小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往王途身旁凑近两步,低声说道:“王大哥真厉害,几句话就让我爹无话可说,我爹平时教训我时,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  “咦,怎么把蔡翁和你爹给难住了,你小子倒好像挺高兴的?”王途故作惊奇,问道。  张辽呵呵呵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着头,嘴里却在强辩:“哪里有,我只是…我只是…高兴终于能和王大哥一起出来啊。”  王途伸手,曲起手指,轻轻地给了张辽一个栗壳,笑着骂道:“好你个小鬼头,说话倒是好听。走,今天看样子是要住在你家了,带大哥我四处看看。”  “好嘞!”  张辽一听来劲了,顾不得头上有些隐隐作痛,兴高采烈地带着王途往庄外行去。  没走出两步,张辽回过头,边走边一脸艳羡地看着王途背上的宝刀,问道:“王大哥你这是什么刀,一看就知道不凡。”  王途有些微微诧异,惊奇地问道:“眼光不错哈,你怎么知道这刀不凡?”  张辽正要说话,王途见到他已走到下台阶之处,迈出的右脚已然悬在空中,忙伸手喊道:“小心。”  张辽反应甚快,就在王途出声之际,他腾空的右脚就这么定在空中,左脚在地上一蹬,就这么往前一跃,身在空中时,他迅快地回过头,腰身微拧,双脚在空中连连踏步,双臂张开,如同一只展翅雏鹰,腾的一声,安然落在台阶下的地上。  王途悠闲地自台阶拾级而下,边走边点头笑道:“反应迅快,下盘稳固,处变不惊,很不错,是块练武的料子。文远,你几岁了。”  张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方才在厅堂中,爹爹张毅已请蔡邕给他取字文远,只是第一次被人称呼表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听了王途的赞许,心里大为高兴,笑着回道:“刚满十岁,王大哥你呢?”  “我?”王途想了一下,回答道:“大你差不多十岁呢。”  “噢,那我叫王大哥就对了。”  张辽想起爹爹的教诲,年长不过十岁者以兄称之,年长超过十岁者以长辈称之,王途年长不过十岁,正合以兄相称。  张辽刚刚说完,即又回头央求道:“王大哥,你还没告诉小弟这把刀的事呢。”  王途见张辽不过三句话,又绕回到宝刀上去,瞪了他一眼,肃然道:“你眼光不错,大哥我这把刀名百胜宝刀,乃是用天外飞铁熔炼而成,当年可是大将军梁冀的心肝宝贝。”  王途这话倒不是吹牛,而是实打实的大实话。当年为了买下这把宝刀,他可是把数年来赚到的钱财一股脑儿全花光了,临了还问叔父王舒借了一大笔钱,这几年透露了几样好点子,才被叔父王舒给一笔勾销掉。  张辽立时愣在原地,半响未能合拢嘴,双眼中的艳羡极为浓烈。王途哈哈大笑,踏前两步,伸手拍着张辽的肩膀笑道:“别艳羡了,等你长大了,来找我,我给你弄把与这把刀不相上下的宝刀。”  张辽闻言双眼一亮,停住脚步,看着王途,眼巴巴地叫道:“一言为定!”  王途再次曲起右手中指,轻轻地磕在张辽的小脑袋上,佯骂道:“小鬼头人小鬼大的,大哥我说话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不就是把宝刀么,难道你还担心我搞不到手不成?”  张辽缩缩脖子,嘿嘿嘿的直笑,而后又仰头看着王途,问道:“奇怪,什么马是什么马,我只听说过驷马难追呀。”  “什么马就是跑得比驷马还要快的马,明白?”  “哦,明白,什么马都难追,那驷马就更难追了。”  “嗯,孺子可教也!”  张辽咯咯直笑,立时觉得眼前这位王大哥说话风趣,一下子可就把亲爹给比了下去,只是转头一看到王途背上的百胜宝刀,张辽立时就心痒痒的,终于忍不住,眼巴巴扭回头看着王途,说道:“大哥,这把宝刀给小弟把玩把玩嘛。”  “行!”,王途回答得非常干脆,手上用力,就这么搭着张辽的肩膀往前走,说道:“你先带我四处看看,然后去你平时练武的地方,大哥我还得考较考较你的功夫才行。”  ⊙⊙⊙  尽管张毅一再盛情挽留,蔡邕一行只在张家庄园逗留了两日,就在张毅父子的依依不舍下,继续往中陵行去。  张毅是仰慕蔡邕的才学,张辽则是与王途相处甚洽。  一个十岁的小家伙,本身就喜舞刀弄棒的,长年累月只能呆在偌大的庄园里,少有接触外人的机会,因而面对王途这有意无意的诱导,自然是无法抗拒。  只是王途这两天的言辞行为,怎么看都有些是像在诱导未成年孩童。不过想到能够提前下手,拉拢抢到张辽这样的猛将,就算是诱导,动用些许小手段,那又如何,无论怎么看,都可用一个字来形容,值!  一路上,王途满脑子想着的,是张辽之事,蔡邕也没有闲着,满脑子想的,就是一年四季日夜更替等等诸事。  对王途所说,他与张毅从最开始的感觉荒谬不堪,总是想着能一举批驳王途之说,到绞尽脑汁都无法将之批驳倒的无奈,再到最后的震惊,可以说他们两人简直就是一脑袋的浆糊,越想越糊涂。  马车辚辚,走的是山道,时不时颠簸一下,摇摇晃晃的,令人昏昏欲睡。北风更紧了些,天际高远,湛蓝湛蓝的,令人望而心醉。  马车里,蔡琰很是有些坐立不安,双眼时不时地看向闭目沉思手捻长须的爹爹,很想开口说和他换个位置,以便到车窗前与王途说话,问问阿里巴巴到底有没有逃脱四十大盗的黑手。可是她知道自家爹爹这个姿势,说明他正在苦思什么,这个时候去打搅他,恐怕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  正在这时,蔡琰感觉头上有一只带着熟悉气息的暖手拂了上来,转头一看,正是娘亲一脸慈爱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仿佛是能看透她的内心一样。蔡琰不由得心中一阵慌乱,甚是羞涩地低下头,一头扎进娘亲的怀中。  良久之后,蔡邕这才长叹一声,睁开双眼。  蔡琰原本都快要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听到蔡邕的动静,一下子来了精神,呼的坐了起来,双目炯炯地看着。可惜很快她就极其失望,爹爹蔡邕丝毫没有与她换个位子的意思,而是探头到窗外喊了声:“贤侄。”  见此情形,蔡琰心知肚明今天这故事是听不成了,阿里巴巴到底是死是活,还得再多悬上那么一天。  山道比较窄,王途等人都只能牵马在马车前后而行,只是看这样子,今日赶到中陵估摸着都要到天黑了。听到蔡邕的呼叫,王途只得在车后远远地应上一声,却无法上前交谈。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一处比较宽敞的平地,赶紧借此机会歇上一会儿,车夫忙着钻到车底下,细细查看车轮是否有损坏,在这种一侧峭壁一侧悬崖的山道上,一旦半途车轮塌陷,那可就是摊上大祸事了。  王途来到蔡邕跟前,有些担忧道:“蔡翁,山道狭窄,起伏不平,颠簸异常,等会儿上路后,众人都得徒步而行,以防发生意外。”  蔡邕回想起方才在马车里看着车窗外惊心动魄的情形,犹自心有余悸,连连点头道:“好,好,空车而行,还能快上一些。”说完他转向蔡琰问道:“等会儿不能坐马车了,琰儿可能坚持得下来?”  蔡琰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王途微笑着竖起右手大拇指,朝蔡琰摇晃一下以示赞许。可惜他没意识到,这个手势除了他自己之外,蔡邕、蔡琰等人都是稀里糊涂地不知是何用意。  “对了,蔡翁方才唤小子,可是有何事?”王途想起此事,赶紧出声问道。  “哦。”  蔡邕手抚长须笑道:“无事,无事,方才是想到贤侄所说西方圣人之言,老夫苦思数日,尚有不少未明之处,因而想问个究竟。”  王途呵呵笑道:“原来如此,蔡翁垂问,小子自是知无不言。这路途遥远,小子也正有诸多不明之事想要请益蔡翁。”  一旁的蔡琰甚是好奇,不知爹爹所说“西方圣人之言”到底所指为何,满眼疑惑地看看蔡邕,又看看王途,可惜从二人脸上,她看不出哪怕一点点的端倪。  这一说就是整整好几天,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小憩,还是投宿后,蔡邕就同王途讨论天文、历法之事,越是深入,蔡邕就越是为王途口中的这位西方圣人所折服。  在当世大儒之中,蔡邕好辞章,除精通儒家经典之外,一向就以所学甚博著称。  他因家学渊源而对黄老之学颇有精研,所谓黄老之学,假托黄帝和老子的思想,实则是道家、法家思想的结合,并兼采阴阳、儒、墨等诸家之长;同时他对数术、天文、历法都有颇深的造诣,而音律,则当可跻身当世数一数二的行列。  这么一位天纵之才,虽然为人颇为开明,但如若是在洛阳时听闻王途的这番天文之说,肯定会将之归入无稽之谈的行列,并将王途训斥一番。但在遭致贬谪之后,蔡邕内心本就极为苦闷,能听到王途这般匪夷所思之说,蔡邕不由自主地总想着辩驳一番,可越是思辨,越是深入,蔡邕就越是能体会到此说的不可思议之处。  这几天的所思所得,令蔡邕内心悄然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当他跳出先贤圣人的固有思维视角之后,蓦然发现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全然浸淫其中。  
    一过雁门关,即是塞外,郡治县治均是军垦要塞,城中居民除了屯边戍卒和家属外,就是来往的各族客旅。一路所过之处,人烟稀少,土地辽阔,所有人都油然而生一种天地浩大,自身渺小的苍凉。  蔡邕一行自七月十八从洛阳启程,如今已是九月中,往常总说北风如刀,如今蔡邕才算是初尝如刀北风的威力。  不过这个时候的北风,对王途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一大早,众人自云中郡沙陵城出发,绕过荒甘泽,前往云中郡的咸阳城。  午时时分,寻了个水草丰盛之处,众人纷纷解开马鞍,任马儿啃食已有些枯黄的青草,一个个都或坐或卧,就着盛装清水的牛皮囊,啃着干粮。蔡邕等人也自马车上下来,四处走动活动一下手脚。  没过多久,远处马蹄声急,王途心中一动,愕然看去,只见数里开外,一个黑点在迅速变大,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来人的面容就清晰可见。  王途越是细看,就越是觉得此人面容甚是熟识,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正在寻思之际,来人已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一扔,任坐骑自寻草食,径直往众人走来。  此人看起来也就不到四旬的样子,但是两鬓的一撮白发,却又揭示他的实际年龄恐非如此年轻,背上随意背着一把陈旧的长剑,双眼温和,脸上挂着恬淡若有若无的微笑,颌下留着数寸长的山羊须,衣衫已浆洗得有些泛白。  他就这么随意地踏步而行,如同是在自家庭院中闲步一般,人畜无害,却又引人注目。  “你是…王越王大侠!”  王途脑海中电光一闪,突然想了起来。  王途去过洛阳,曾慕名见过大侠王越,令王途记忆最为深刻的,就是王越的温和眼神和随意恬淡,仿佛他整个人已渐始融入到这方天地之间一般,周遭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王途却知道,王越名声大噪后,一直滞留洛阳,出入权贵府邸,想要求个一官半职,可一直未能如愿,直至三年前才只身匹马,离了洛阳。  骤然有人识得自己,王越的脚步没有丝毫凝滞,只是朝王途微微一笑,即继续往蔡邕行去。王途皱起眉头,总感觉这事颇为蹊跷,王越突然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还明显就是冲着蔡邕而来,他是所为何事呢?  突然之间,王途想起临行前叔父王允所说,双眼急剧收缩,不假思索地铿锵一声,拔出背上百胜宝刀,大呼道:“蔡翁速退!”  与此同时,他利箭般往前电射,插入到王越与蔡邕之间,宝刀在手,全身蓄势,紧紧地盯着仍似闲庭胜步的王越,一字一顿地质问道:“王大侠可是受了阳球所托?!”  此语一出,王越终于止住脚步,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微现讶异,满脸赞许,点头道:“反应迅快,基本功扎实,思维敏捷,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说这话时,王越丝毫不像是个杀手,反倒更像是个慈祥的师长,正在对晚辈后学赞许点评。他所说的这番话,与王途说张辽时,颇有几分相似。  他见王途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点点头接着说道:“不错,王某的确是受卫尉阳大人所托,受人恩惠,信诺一言,王某不得不来。”  “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王大侠果真是大侠风范!”  王途沉声答道,他说的这句话,本就是太史公在《游侠列传》中对游侠的赞许之辞,但此刻在王途口中说出来,却带着浓浓的讥讽之意,这话表面似是赞许王越信守承诺,但背后的意思,确是讥讽王越此举有违侠义。  王越并非文士,但太史公的《游侠列传》,向来就是被他奉为玉圭金臬,多有诵读,自然知道王途之言接下来的,是“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  卫尉阳球,少习弓马,为气任侠,曾因郡吏出言辱及家人,纠结一帮游侠儿,屠其全家老少,从而名声大噪。为人峭直刻深,性严苛酷厉,此前出任司隶校尉,一举拿下中常侍王甫、袁赦、太尉段颎等人,为宋皇后满门翻案,赢得莫大的名声,此后更将矛头对准宫中大太监曹节为首的一众宦官,以及袁家这样的豪门,招致宦官的群起反击,虽升迁卫尉,实权反被大大削减。  蔡邕获罪流徙,实也与阳球和当朝司徒刘郃有关。  王途临行前,王允和邓盛就细细为他剖析过围绕在蔡邕身边的纠葛,特地叮嘱他,务要小心阳球遣刺客刺杀蔡邕,不然,也不会让他一路护送到五原。  可令王途万万想不到的是,阳球所遣的杀手,竟然是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大侠王越。  听到王途如此说,王越面色一变,再也无法保持原先的恬淡随意,站在数步外,沉默良久,方才满脸无奈答道:“此事王某会给世人一个交待。”  “交待?!”  王途冷笑一声,福至心灵地猜知王越所谓的交待,只怕是在杀了蔡邕之后,自杀以谢罪,因而毫不留情地冷冷叱道:“王大侠所谓交待,就是在屠戮蔡翁之后自裁么?”  说到后来,王途已是声若洪钟,近乎于喝问叱骂。  王越面容扭曲,内心深处的争斗,再也无法抑制。  王途左手往后一指,正是围在蔡邕身边,手足无措,一脸惊恐的蔡夫人和年幼的蔡琰,厉声喝道:“可蔡翁老妻幼女何辜?因你王越侠义之举,而丧夫失父,成为孤儿寡母;天下人又何辜?因你王越侠义之举,而痛失国士。好一个侠义之士,既然如此,不妨由我来领教领教王大侠的无双剑法!”  话音一落,王途手中百胜宝刀一抖,发出嗡的一声脆鸣,挟着方才怒斥王越的滔天气势,刀势如滔滔海浪一般,往王越席卷而去。  单从气势而论,王途此招已是他有生以来使出的最强一招,当他的心灵与百胜宝刀的脆鸣相应和时,王途已抛却开所有的激愤,不甘,与愤怒,忘却了王越的威名与强横,心里空灵剔透,眼中除了王越的手中剑外,再无其他,即便此时眼前并非王越一人一剑,而是千军万马,王途的气势依旧一往无前,勇猛精进。  
    辽东燕山王越,初出道即只身匹马,深入贺兰山,取大肆屠戮大汉民众的异族首领首级而归,全身伤痕累累,差点就不治身亡。经此一役,侠名传遍大汉。而后他背长剑,游走大汉十三州,遍访名家,磨砺剑法,终至大成。  而令他名声始终不坠的,则是他一路除暴安良的侠义之举。  因而世人只要一提大侠,多半就是代指王越。  王越之侠名,王途当然非常清楚,所以才会有如此这番言辞,紧扣大侠之名,而又直斥王越此举有违侠义;王越的无双剑法,王途也多有耳闻,心里知道不是他所能匹敌的,但此刻王途除了挡在蔡邕面前之外,实则别无它途可走。  陷入内心争斗中的王越,如同痴呆了一般,百胜宝刀的脆鸣,令他心神震荡,王途一往无前的气势威压,令他灰败如枯裂的双眼,泛起一点精芒,他下意识地右手往后一伸,长剑铿锵一声握入手中,就这么左手剑诀,右手长剑一抖一刺。  “嗤!”  一声清响,一道平和的剑势与王途那滔天刀势气势相触,立时如同排海逐浪一般,滔天浊浪在王越的剑前一分为二,自他身边滚滚而过,再在他身后合二为一。  虽则刀势如万丈海浪,但在小小的礁石面前,海浪亦无法撼动礁石半分,只留下轰鸣满空与浪花遍地。  王途无功而返,拖着宝刀,跄踉倒退十余步,这才大喝一声,左脚往后一蹬,化去残余的劲力。  王途大骇,对脸上的骇然毫无掩饰,其实也根本来不及掩饰。  尽管对王越的剑法有了足够的认识,但王途还是没有想到,王越的功力竟然已精纯至如斯地步。  即便对自己的武技修为,还有重新修炼磨砺过的后世格斗技法极为有信心,王途自承在王越面前,能走上三招,就已是超常发挥,而如若是生死搏命,当能撑久一些,但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五招。  到了此刻,王途才算是真正见识到这个时代顶尖高手那恐怖的实力,他也才明白,他与顶尖高手之间,那如鸿堑般的差距。  就在王途调匀气息的当口,在他对面,王越就这么随意地手提着长剑,双眼神采熠熠,他似是已然忘却了背负的任务,更暂时忘却了内心深处的争斗,就这么饶有趣味地看着王途,静待着他的下一波攻势。  王途缓缓提起手中的百胜宝刀,催运劲力,在他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自他脚下似是卷起一股无形的旋风,全身劲力都随之缓缓凝聚,好半响之后,王途一声长啸,身形如影随动,缩地成寸,几步跨到王越跟前,双手持刀闪电下劈,直取王越的颈脖。  这正是王途的第二招。  在王越面前,王途超常发挥出自己最强的实力,蓄势已久的第二招如泰山压顶,当头劈向王越。  王越轻叱一声:“好!”,双脚微分,下巴微微上仰,手中长剑斜迎而上,顷刻之间,在王途见来,王越手中的长剑剑影,如朵朵盛开的莲花,挡在自己的宝刀刀锋之下。  王途毫不退缩,刀光如电,势不可挡地劈入王越剑影形成的莲花之中,刹那之间,王途只觉得手中的长刀如同劈进黏稠的油脂之中一样,一下子就变得凝滞无比。  在其他人看来,王途这如电闪雷鸣的一刀,劈到王越身前三尺时,就突然一下子变慢了,好像是王途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般。  但其实他们根本无法体会到此刻王途的窘迫境况,无论王途如何催运劲力,只要一进入到这朵莲花的范围之内,虽然能催动不住嗡鸣的百胜宝刀往下推进数寸,但很快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地被溶解得干干净净,如若王途不催运劲力,宝刀就难以更进一步。  如此下去,不消片刻,王途自身劲力就会被消耗一空。  王途想也不想,果断撒手,放弃百胜宝刀,左手握拳,一拳轰出,右手闪电般自怀中拔出花重金锻制的短刀,紧随左拳之后,往格挡的王越左手手腕掠去。  “咦?”  王越轻呼一声,王途果断放弃长刀,左拳轰出,这等应变虽然出人意料,但在王越看来并不足为奇,只是王途这随之而来的后手,却令他有些惊奇。  即便自恃修为高深,王越也不敢空手与王途手中这把颇为怪异的短刀硬碰硬,无奈之下,王越只得抽身后退,他的长剑一收,百胜宝刀立时自空中掉落。  王途的反应极为迅快,出招也不依常理,刚刚抬脚追击,右脚足尖一踢宝刀刀柄,百胜宝刀立时如一条闪电扑击的眼镜蛇,顷刻之间就由极静转为极动,尾随王越激射而去。  “嗤!”  百胜宝刀破空激射,发出低沉的啸叫。  王越手中长剑一荡,绕着激射而来的百胜宝刀不断搅动,同时连步后退,不出三步,百胜宝刀强劲的去势,已尽数为王越长剑的黏劲化去,随即王越长剑随意一抖,将百胜宝刀抛飞到数十步开外。  王途尾随百胜宝刀杀至,趁着王越长剑荡开在外,他直接义无反顾地合身往王越怀中扑去,手中反握着的短刀,如同毒蛇那微露峥嵘的毒牙,准备随时给予王越致命一击。而王越的应对,王途大感眼熟,如此招数,如此用劲诀窍,正与王途熟捻无比的太极拳以柔克刚甚为契合。  交手至此,其实也就只有短短数十息的短暂时间,王越一直如同闲庭胜步,随手即可将王途最强的攻势化解。但此刻,王越心里却涌起一缕冰寒,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是多年的修炼所形成的直觉反应,冰寒即意味着危险临近。  危险既来自于王途的舍命相搏,更来自于他右手反握着的怪异短刀。  如若是生死大敌,王越至少有三种手段去化解,但每种手段的结局,无一例外是将合身扑来的王途击毙。  电石火光之间,王越心里暗叹一声,选择了再次后退。  起了爱才之心,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来此是受阳球之托,刺杀蔡邕,这个任务本身就让王越心中矛盾重重,更是在心中下定决心,与自己约法三章之后,才说服自己踏出启程的第一步。  其一,不可因此事而再伤害无辜;其二,一定要让蔡邕知情;其三,一旦事了,自裁以谢罪于天下。  如再因此而对无辜之人多加杀戮,则超过了王越心中所能承受的底线。  王越的反应,也正印证了王途心中的猜测。既然王越无心下杀手,那就大可放弃防守,用上一命搏一命的无赖招数,或许还可能有所转机。  一念及此,王途心中大定,去势不减,手中短刀扬起,紧追在王越身前,切、刺、撩、掠、刮、拧、削,无所不用其极,同时手脚并用,拳、掌、弹、拂、切、踢等等格斗技法层出不穷,状若疯魔,似是全无章法。  “咦?”  王越随手化解王途的攻势,心中讶异大盛,不由得再次“咦”了一声,其中带着点点惊喜。  他的眼光何其毒辣,王途这等毫无章法可循的攻击套路,在他眼里却并不算太过新奇,实则契合他一直在追寻的“无剑无招”的剑道大成之境,虽然无招,但实际上可根据对敌情况,因势应变地使出无穷无尽的招数。  王途的这种打法,实则是后世格斗技法的精粹所在,在基本功可随手拈来的纯熟情况下,没有固定招式,而是因时因地因敌因势,攻敌之要害和薄弱处,出手快捷,攻防转换在顷刻之间完成,克敌制胜在呼吸之间。  只是王越已是一只脚踏入武道宗师境界的顶尖高手,面对王途这般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的攻势,犹自应对得游刃有余,他双目异彩连连,全然忘却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沉浸到了与高手对决的酣畅淋漓境界之中。  全然不知多少招之后,王途的劲力已然见底枯竭,他凝聚起最后一丝劲力,大喝一声,人刀合一,扑进王越那漫天的掌影之中,随即他便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退着抛飞出来,手中短刀再也握持不住,在空中时就掉落下来,直到十余步外,他才呯的一声掉落地上。  
    求收藏  在高个儿身后,还站着四名大汉,个个双手抄在胸前,正一脸高兴地旁观。  王途双眼一眯,盯着高个儿抱拳道:“在下太原王途,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高个儿转头看过来,仍旧拎着蔡远,双眉一掀,道:“很好,看来两位认识,蔡议郎可是住在此处?”  王途摸不清来人是何来路,尚未答话,蔡远就赶紧叫冤:“我不认识啊。”  “胡说!”  高个儿转头看向蔡远,出声斥道:“我这伴当明明听见你自称姓蔡,怎么会不认识蔡议郎?”  他边说,边晃动着手臂,蔡远在他手里随之摇来晃去,苦不堪言。  王途哈哈一笑,上前一步道:“兄台错怪我这位伴当了。蔡翁刚刚歇下,咱们一行在路上遇到了点麻烦,在未知兄台来意之前,这位伴当自然不敢泄露蔡翁行踪了。”  “麻烦?”  高个儿一听王途这么说,双眼顿时一亮,随即他转头瞄了手里的蔡远一眼,手臂微微用劲,将蔡远抛出三步外,令他蹬蹬蹬的倒退了几步才站稳,而后双手抱拳,对王途说道:“难怪,在下九原吕布,奉义父丁五原之令前来迎候蔡议郎大驾,王兄所说麻烦,可是有人意欲不利于蔡议郎?”  “吕布!”  吕布之名在旁人耳里,可能并没有什么,但听在王途耳里,那可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真可谓是如雷贯耳了。  在后世,论及汉末三国,无论是演义,还是史志,吕布之武勇,无不是大书特书之事,同样与之相伴随的,则是他屡叛旧主,为世人之诟病。尽管王途已见过不少名人,可此刻骤闻吕布之名,依旧有些抑止不住的震惊。  王途如此反应,令吕布有些惑然,好在王途也就是一刹那的失神,很快就反应过来,抱拳大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吕兄,久仰久仰。”  吕布得王途如此赞许,心花怒放,笑问道:“哦,怎么,在下的薄名,王兄竟然都有所耳闻么?”  王途仰头打了个哈哈,解释道:“在下既然要来五原,自然须得事先细细打听一番此地的英雄豪杰,吕兄之威名,凡是来过五原的人,又何尝有人未曾听闻呢。”  “哈哈哈...”  吕布毫不谦逊,连声大笑,心中甚是高兴,一步跨到王途身旁,伸手在王途肩膀上重重一拍,道:“王兄有心了,既然有我吕某人在,什么麻烦都无需担心了。”  这时他见王途有些龇牙咧嘴的样子,再一细看王途的脸色,微带讶异,问道:“咦,王兄你这是受了内伤?”  吕布这份眼力,果真是不凡,王途心中暗自感慨,伸手将吕布及他身后一众人往里请,笑着说道:“正是,吕兄、各位且内里请,咱们再慢慢细说。”  随即王途转向蔡远喊道:“远哥儿,你且去寻个酒肆,点上酒菜送来客栈。”  蔡远答应一声,正要迈步,吕布转头喊道:“且慢。王兄初来塞外,当然得由在下做东才是,无需如此麻烦了,咱们这就过去酒肆,好好喝上几碗即是。”  吕布身后四人连连点头称是,王途苦笑着推辞道:“吕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一来在下身上有伤,尚需静养,二来在下也不能离客栈太远,以免为人所乘。”  “噢,这是在下疏忽了。”吕布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而后转身吩咐道,“也好,就送到客栈来吧,就跟掌柜报上吕布二字就好了。”  说到这里,吕布又略想了想,指着其中一名大汉道:“还是你去跑一趟吧,免得回去后义父又要责骂。”随即又转向其他大汉,吩咐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住到这里来,你们赶紧地,去将行囊马匹搬过来。”  众大汉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王途这时才算对吕布有所了解,观他吩咐手下众人的情形,很是有些颐指气使,但他手下众人似是早就习惯了吕布此举一般,一个个都毫无异色,答应一声便各自忙去,就是不知道大大有名的高顺,是不是也在其中。  王途边如此寻思,边陪同吕布往内里行去。  蔡邕一家人今日受此惊吓,此时都还没有缓过劲来,因而一进客栈,就都待在客舍里歇息,调复心情。  好在吕布此来也并不是因为多么仰慕蔡邕之名,听了王途略带歉意的解释,他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道:“无妨,想来蔡翁也是如义父那般无趣得紧,礼节繁多,说话深涩难懂,哪有咱们这般自在。明日得空,再去拜见不迟。”  王途会心地伸手拍拍吕布的肩膀,与他甚是默契地同时哈哈大笑。  到了里间坐定,王途将王越之事细细地说了一遍,听得吕布怒极,在案桌上伸手重重一拍,豪气万丈地说道:“好,这个王越要是再敢前来生事,就让我吕布好好会一会他。”  “王越号称当世第一剑客,一身武道修为着实高深得紧,吕兄万万不可大意。”  王途本是好心提醒一下吕布,虽然吕布的武勇王途早有了解,但看吕布的年纪最多也就与自己差不多,因此他再有逆天之能,与成名已久的王越相比铁定还是有所不如。  吕布有些不悦地看了王途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王兄多虑了,王越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人一剑,大不了咱们并肩子上,我就不信揍不了他!”  王途哈哈大笑,竖起右手大拇指,冲着吕布一扬,赞道:“吕兄高见。咱们就这么办,在下这伤势,静养个三五天也就无碍,那时咱们就大张旗鼓地往九原而去,只要王越那厮敢来,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淹都淹死他!”  “说得好!”吕布一拍案桌,大声嚷道。他有些遗憾地瞥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案桌,怅然若失,说道:“可惜此时无酒,不然当与王兄痛饮三大碗才是。”  说到酒,王途倒是想起他一直以来的一个设想,那就是捣鼓出高度数的烧酒来。他自己也偷偷地试过,的确是可行,可惜这个设想还不敢付诸实现,盖因烧酒一出,只怕会立即大为畅销,获利也必会极为丰厚,太原王家虽然一直是官宦世家,可目今的权势,王途觉得还是难以确保阻止得了那些权贵们的觊觎之心。  收起遐想,王途诚心诚意地朝吕布请教道:“吕兄,在下受叔父之令,护送蔡翁一行到五原,意欲就此留在五原边军效力,吕兄久在五原,对边军当非常熟悉了,在下需如何做,方可在边军立足?”  吕布得意地呵呵长笑,微眯着双眼,对王途说道:“王兄现在就已在五原边军立足了。在下被义父委以主簿一职,着实无趣得紧,可义父非说要磨磨我的性子,硬要我当这个劳什子捉刀吏。不过有我在,王兄想去边军何部,都只是在下一句话的事。”  既然知道吕布是五原太守丁原的义子,王途对吕布这番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笑着问道:“坦白讲,在下也不知该当进边军何部,吕兄你看...”  “斥候营!”,吕布不假思索地答道,“边军重在备御,鲜卑寇侵一般均有迹可循,多在冬季,偶有春夏之交时,除却战时之外,斥候营也得四出打探军情,这正是王兄立功的大好时机。斥候营军侯曹性,等到得九原,我为王兄引见引见。”  王途拱手道谢:“如此有劳了!”  吕布不以为意都挥挥手,道:“些微小事,无需多提,咱们一见如故,何苦学那些酸腐文人搞那么些繁文琐节。不过说到美酒,这一肚子的酒虫儿都被勾动起来,唉,时光难熬啊。”  就在这当口,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吕布一听站起身来,手一挥,干净利落地说道:“走,看看去,想必是我那帮儿郎搬东西过来了。”  
    稠阳乃是军事要塞,与五原郡治九原城互成掎角之势,控守着满夷谷出口两侧。塞内驻兵五百,塞外的草原上,立有不少宽大帐篷,正是供来往客商吃住的酒肆客栈。  入夜之后,天上群星璀璨,与一轮如钩的下弦月交相辉映,地上篝火处处,无一例外地都在炙烤着整羊,香气四溢,随着北风飘散得老远,油脂滴落火中,嗞嗞声不绝于耳。  赶了一天路的旅人,围坐在篝火旁,大碗喝酒,大声说笑,时不时割下一大块香气四溢的鲜嫩羊肉,大口吃着,连嘴角溢出的油滴,都顾不上拭擦。  王途与蔡远等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高顺亲自操刀,在那里尽情展示高超的烤羊技艺。一旁另有一堆小得多的篝火,蔡邕一家及仆妇围坐在那里,只有小蔡琰不得空闲,正在蔡邕的教导下,专心抚琴。  整个稠阳塞外,热火朝天,喧闹非凡,唯有此处远离酒肆客栈,虽喧闹依然可闻,可琴音冉冉,也算是难得的清静之地了。  这当然得益于吕布,以他的身份,找稠阳塞驻军要点帐篷物资,那还是轻而易举得很。而此刻,他带着魏续三人,说是入塞寻友,实际干啥去了,自是不言自明。  蔡琰一曲既毕,王途长身而起,啪啪鼓掌,来到蔡琰身旁,朝着蔡邕和夫人刘氏躬身一礼,老实不客气地盘腿而坐,笑道:“蔡翁,依小子之见,小妹这琴艺已足见高超,蔡翁这要求是否太严苛了些?”  从雁门关至今,也就不过数天的工夫,王途以蔡琰的大哥自居,蔡琰年幼,加上有故事可听,倒还罢了,难得的是蔡邕夫妇也并未制止,显是默认了王途如此称谓。  蔡邕抚须摇头,道:“不然,琰儿此时正是学琴的大好年华,如不严加教导,恶习一旦养成,年长后再想纠正,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对蔡邕此言,王途倒是打心底里认可,其实练武,在他看来也正是如此。只是此刻秋风瑟瑟,篝火烈烈,羊肉飘香,琴音冉冉,令王途想起记忆深处的久远回忆,踌躇片刻,终忍不住出声:“小子曾听过一个小调曲子,不知小妹能否抚琴重现。”  见蔡邕和蔡琰俱都看向自己,王途在心中默想片刻,抬起头来,看着跳跃的篝火火焰,长吸一口气,轻声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王途想起的,正是后世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笑傲江湖》,只是唱得两句,王途的心神就仿若跨越千山万水,时空天堑,正在与一众好友,放喉高歌,挥洒着自己火热的青春和激情,以致他愈唱音调愈高,到得最后,已是双目泛泪,旁若无人地放声高歌。  篝火熊熊,秋风簌簌,天际高远,大地辽阔,歌声虽有些五音不全,却也响彻夜空。  此歌如此俗白,与盛行于当世的高雅歌舞迥异,即使是民间小调,相较之下,也比王途此时所唱要高雅不少。可此中的豪气干云,万千感慨,却与眼前的氛围甚为契合,就连当世名士蔡邕,都为王途歌声所感,听得如痴如醉。  尤其是其中一句“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竟惹得他潸然泪下,仿佛看到他原本的雄心壮志,满腔热血,如今竟落得个流徙塞外边关的下场,曾经的豪情,如今已只剩下一抹寂寥,对着残阳明月空自悲切。  王途歌毕,双眼望着跳跃的火焰,怔怔而坐。  就在此时,琴音响起,古朴,苍劲,优雅,激昂处如千军万马齐争先,豪迈处如登临群山之巅,俯瞰万里河山,感慨处又如英雄迟暮的无可奈何,最后的豁达,恰正如淡然一笑,将过往的激昂,豪迈,无穷的感慨,尽数付之于淡然的笑谈之中。  正所谓: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  “好一句沧海一声笑!好一曲沧海一声笑!”  琴音仍在空中萦绕不散,王途身后传来一声抚掌大赞。  王途转头看去,正见一身灰白布衣的王越踏步而来,边走边抚掌大赞,原本不离身的长剑,此刻全无踪影。  “王大侠你还没走?”  王途跳起身来,毫不客气地踏前几步,拦在王越身前,在王越身后,回过神来的高顺也拔长刀在手,全神戒备。  王越停住脚步,摇头苦笑,看了一眼火堆旁似是仍沉浸在遐思之中的蔡邕,坦然答道:“王某知道不受欢迎,原本只想留下书信一封,向蔡翁致歉作别,闻歌、琴感人,实在忍不住厚颜现身,这个...”  王途双目炯炯,虽然心知王越并不是在说谎,可右手仍旧不离背上宝刀刀柄,沉声问道:“大侠的剑呢?”  “剑?!”王越哈哈一笑,“囊中羞涩,剑乃无用之物,已被王某拿去换酒喝了。”  王途身躯一震,惊愕片刻,双手抱拳,朗声道:“原来如此,大侠修为精进,手中无剑心中藏,恭喜恭喜。”  这回轮到王越一愣,紧盯着王途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感慨道:“王某自承乃是练武之才,天分外加勤练不缀,方才有今日所成。不曾想小兄弟天分之高,竟是比王某只高不低。嗯,假以时日,小兄弟之成可就要远胜王某了。”  王途没有答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王越的双眼,而后侧身避让,右手一伸,道了声:“大侠请!”  王越含笑点头,施施然自王途身旁走过,去到蔡邕身前散步,躬身一揖到地,恳声道:“王某乃一介草莽,先前多有冒犯,尚请蔡翁担当。”  蔡邕只是在那里随手抚弄琴弦,对眼前的王越竟似是视而不见,一如当日对王越的长剑视而不见一样。王越丝毫不以为意,对着蔡夫人刘氏怀中的蔡琰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大侠稍等。”  王越刚走出数步,听到身后王途叫唤,止步转过身来。  “如此大好月夜,大侠何不坐下来,与我们一起饮酒吃肉?”  王越看看王途,再看看高顺和身后香气四溢的烤羊,坦然一笑,道:“小兄弟这一说,王某满肚子的酒虫儿馋虫儿倒都蠢蠢欲动,多谢小兄弟美意!”  尽管知道王越对蔡邕已无恶意,王途和高顺仍旧不敢大意,可王越就要坦然得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谈笑自若。  玉兔西斜,整整一只肥羊,被众人分吃了个干干净净,再喝上一碗热滚滚的羊杂汤,众人无不大感惬意。  王越哈哈长笑,站起身来,拍拍圆鼓鼓的肚皮,先对高顺笑道:“小兄弟的烤羊技艺,着实不凡,王某受教了。”,而后转向王途,笑道:“你们不是说要会一会王某么,明日远行之前,王某当前来领教领教年轻才俊的高招。”  言毕,他也不待王途出声,径直哈哈一笑,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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