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哪里有高人和道长会梦幻降妖伏魔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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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既然你提到我,我在友情提供一个亲身经历的恐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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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燕拼命要往山缝里钻,我和小武哥拉不住她,这种事再怎么也不能轮到女孩上。小武哥鬼精鬼精的,嘴上劝着,却没有实际行动,我只好叹口气,对他们说:“我进去看看吧。”  进以前,话我要和他们先说明白,我进去只是探一探,如果什么也没有我就出来,而且以后谁也不准再进。  王思燕放心我去,她点头说:“齐翔,谢谢你了,你要注意安全。”  我深吸口气,扶住缝隙边缘,一咬牙,斜着身子钻进去。缝隙太过狭窄,侧身进去,宽度正好上下卡住,好像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  衣服全脏了,蹭着泥土,我顾不得这些,缓缓往里钻。  等我的身体完全没进去,艰难地转过头,狭窄缝隙的外面,隐约能看到小武哥和王思燕的脸。王思燕打着手电为我照明,光进不来,没什么作用。  这里太过逼仄,压得我喘不上气,周围黑森森,目不视物。我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再向前一步,如果卡住动不了,真是生不如死。  我慢慢挥动手臂,在黑暗中摸索,冷风不断,从后脖子窜过去。我冻得瑟瑟发抖,暗暗告诉自己,再摸十秒钟,然后就出去。  手掌摸到的,都是湿漉漉的石头,这里很潮,可能深处有地下水。  在这里,眼睛的功能已经失去了,只能把感知全部集中于手掌上,凭感觉辨认皮肤上传来的触感。  摸着摸着,黑暗中忽然摸到一样东西,手感特别奇特。  应该不是石头,硬硬的,细长而尖锐。我缓缓顺着轮廓摸下去,我靠,不会是人的手指骨吧?  我再向下摸,越摸越像,好像摸到一只化成骨头的手掌。我心跳加速,看来猜想是没错的,很久很久以前,确实有人落葬在这里。  我顾不得害怕,拽住那只枯骨手掌,开始往山缝外面爬。  缝隙狭窄,越往里越窄,进还算好进,出是真不好出。我急眼了,一想到要被困死在这,头发根都竖起来。我拼命往外蹭着,好不容易来到出口,小武哥和王思燕把我拽出来。  等出了缝隙,我大口喘气,满身冷汗,想到手里还拽着枯骨,赶紧甩到他们面前。  王思燕打着手电去照,我们三人都惊住了。我拉出来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截手骨,从手掌到大臂。骨头泛着深黄色,落在地上散成一堆,被风侵蚀的,骨头表面遍布密密麻麻的细孔。&&可能我用力过猛,把手臂骨拽了下来。  “这个人不会就是咱们的先祖吧?”小武哥磕磕巴巴地说。  “其他骨头呢?”王思燕目光炯炯看我。  我蹲在地上喘着气:“拿不出来,埋得的太深。我进到最里面,手指尖好不容易才碰到这只枯手,费了牛劲,才拽出一只手臂。至于整个尸骨,别想了,除非用炸药把裂缝炸开。”  “用小孩行不行?”王思燕说:“小孩可以爬进吧。”  我看着她,小武哥也看向她,这丫头是不是魔障了?我不客气地说:“你别打这个主意!”  王思燕寞寞无语。  我叹口气说:“就算你把尸骨拿出来,我觉得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她问我。  “你无非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说:“先祖对你的风水影响已经很淡了,现在的关键是你父亲尸骨如何安放,他才是最能影响到你的人。”  王思燕若有所思:“真正的枯龙喷火穴到底在哪呢?”  我心念一动:“刚才休息的时候,我发现头顶一块岩石,落在地上的影子,很像是一条龙。风水诗是怎么说的,枯龙行迹亦无踪。为什么会这么描绘?是不是说压根没有枯龙这种地势,有的只是类似影子这样的虚幻表象。”  “你领我去看看。”王思燕说。  小武哥听懵了,脑子跟不上我们的思维,他也不愿多想,我们上哪他上哪。  我们离开缝隙,来到外面,现在才是下午两点多钟,可抬头看天,天色已经黑了,阴森密布,冷风呼啸。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刚才休息的山壁,指着上面的岩石:“看看吧。”  王思燕用手电上照,岩石像是伞盖,笼罩在一片空地上方,奇形怪状的。地面晦暗,影子很淡,看不清楚,从轮廓上分辨,依稀有点动物的形象,像龙有点勉强。  王思燕拿着手电走进岩石下方,光亮所到,地上长满了枯草。我叫了一声:“那首风水诗,凤禽已飞非佳穴,万草皆枯才是龙!莫不是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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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打量了一下环境,这不算是洞,上面有岩石盖顶,周围乱石凹陷,形成一个类似洞的空间。  王思燕道:“小武哥,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齐翔有话说。”  小武哥没有多疑,转身出去,这里只有我们,王思燕小声说:“你能确定这里是枯龙喷火穴吗?”  我苦笑:“确定不了。就是感觉像。”  “把我爸爸的骨灰拿出来。”她说。  我把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层层报纸包裹里的骨灰盒,她轻轻抱在怀里:“爸爸,我要把你安葬在这里,你好好去吧,以后要保佑我,保佑我的小宝宝,咱们王家日后要出人头地,入朝拜相。”  她跪在地上,对着骨灰盒重重磕了三个头。  她从背包里又翻出一样东西,那是她拿来的小耙子。女孩走到凹陷的最里面,蹲在地上,用耙子挖着地上的土。  我悄悄退出去,掏出手机给义叔打了电话。  义叔听声音很疲惫,他知道我在外面出差,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告诉他,事主自己找到一处风水穴,想把父亲的骨灰私埋在这里。  义叔想了想说:“你们不懂风水常识,最好不要这么做,弊大利少,弄不好可能后患无穷。尤其你说的什么枯龙喷火穴,这种能让人入朝拜相,得九五至尊的穴位,煞气一般都很大。要混到亿万人之上,除了风水好,还得有极大的天缘人缘,非是龙种不行,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吗?轻易动用这样的风水穴,后代可能会有未成年之夭的风险。我听你描述,此穴周围草木皆枯,此乃龙脉吐火,地势煞气逼人啊!就是想埋在这里,那说道多了,先要在附近建一香祠,朝九晚五拜香火,感谢天地风水恩泽之情。哪有那么容易。”  我听得心悦诚服,义叔见识就是广,而且这些道理说起来确实符合逻辑,句句都在理儿上。  我对他说,事主吃了秤砣死了心,就想把骨灰埋在这,说什么也不听。  义叔沉默片刻:“时也运也命也,她想埋骨灰,或许也是命运使然,该有这一步。你当劝则劝,尽人事听天命,劝不了也没办法。你手头有没有香?”  我说没有。义叔说:“没有香,用香烟也行,你拿出三根,插在枯龙喷火穴的东北角,点燃后看看会发生什么。如果三根香烟顺利烧完,那这处穴就是假穴,并不是枯龙喷火。如果有别的异象,我就不说什么了,好自为之吧。”  挂了电话,我回到王思燕的身旁,把义叔的话转告给她。  王思燕不但不害怕,反而兴奋起来,催促我快点烟。  我掏出三根香烟,一起叼在嘴里,挨个点燃,使劲抽了一口,呛得咳嗽。然后把三根烟的过滤嘴朝下,埋在东北角。  可能是有风,烟头红彤彤的,烟雾缭绕。我们盯着看,眼睛越来越大,惊骇说不出话。  三根烟一直在燃烧,烟丝外面裹着的纸全部烧掉,烟丝也变焦黑,可奇怪的是,烟灰没有掉落,一直保持直筒形状。烧到最后,过滤嘴还在,上面是直直的黑色烟灰。  “异象!”王思燕兴奋地说:“枯龙喷火,找对了!”  她蹲在地上扒得更起劲,时间不长,挖了一个深坑,捧起骨灰盒,小心翼翼放在里面。  我拍着她的肩:“你想好了吗?”  她看着我,热切地点头。这次不用耙子,而是用自己的双手把土埋回去。  等做完这一切,她的情绪饱满高涨,心情好的不得了,甜甜地说:“以前吐血的时候胸口发闷,现在畅通多了,我的病全好了。”  看着女孩兴奋的样子,我不好意思说这是自我暗示心理错觉。就算风水有用,也不至于见效这么快吧,又不是强心针。  王思燕现在极为亢奋,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神智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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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枯龙喷火穴走出来,小武哥蹲着抽烟,看到我们没有多说什么,他再朴实也能看出我们藏着秘密。他有一点好处,不乱打听。  我们从山坳里爬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紧接着就是回程,这一路上没有骨灰盒的重量,我走得还算轻快,心里却压得难受,不时偷眼观察王思燕。她表现得极为亢奋,走路都不带歇气的,还频频跑到小武哥的前面。  她的表现很不正常,像扎了鸡血一样,回忆起整个找穴埋骨灰的过程,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我们在晚上八点多,入夜了才赶回村里。姑姑着急不得了,看我们来了,才把心放下,给我们安排晚饭,又放水洗澡。我身心俱疲,洗完澡躺下就睡了。  正睡得香,隐约感觉床边站着个人,想起来看看,可全身像是绑了万斤巨石,勉强抬起涩重的眼皮看,像是王思燕。女孩站在那里,看着我,具体什么样看不清,似乎形容悲戚,她对我说,齐翔,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把我害惨了。  我打了个激灵,猛地翻身坐起,屋里空空如也,只有我自己。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我依在床头,黑暗中摸索到烟,颤抖着手拿出一根抽起来,勉强稳定心神。这一路回来,按说事也办完了,可我总是惶惶的,有强烈的不祥之感。  我摇摇头,把烟头摁灭,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头疼欲裂,双腿没有力气,简单洗漱了一下,今天就要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想去问问王思燕几点出发,看到她屋子门开着,王思燕躺在床上,头上压着凉毛巾,昏沉沉得了重病。  姑姑在旁边坐着唉声叹气,告诉我,昨天夜里王思燕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给她吃了点药,病情算稳定下来,一会儿村卫生所的大夫要来家里打点滴。  我也感觉不太舒服,可还能挺住,没像王思燕这么严重。昨天在山坳里,趴在山缝前吹大风,后来又进入阴森煞气的枯龙喷火穴埋骨灰盒,受凉、亢奋、不知体力的回程,这些都是造成发高烧的元素。  她病了,我也没法走,只好留下来陪她。姑姑出去干活,照顾不到的,我就在床头伺候。&&王思燕昏沉沉的睡了,还要抓住我的手,仿佛有我在,她就能安心。  我心里一暖,真要能谈成这样一个女朋友,这么跑前跑后的伺候也算值了。  等了两天,王思燕退了烧,身体还有些虚弱。我们实在不能等,公司还有一堆活,义婶已经打电话催了,我们离别村子,坐火车回到本市。  在火车站,我殷勤叫了出租车想送王思燕回家,谁知道她态度突然变得冷冷的,告诉我她自己能行,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我不是赖皮赖脸的人,看她的态度冷下来,心里不舒服。女孩可能都善变吧,她还没恢复健康,心情有些焦躁,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把她送走,我一个人提着包,站在熙攘的火车站口,有点万念俱灰的意思。我没有回家,直接坐车回到单位。  我不在的这几天,店里没人照应,义叔只能提前回来上班。他的气色还不错,我们寒暄了几句,他问我这次出去有什么经历。我也没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义叔听得愣了:“凤禽穴,枯龙穴,都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地势。事主把骨灰埋在那里,福祸无法断定,皆是天意啊。小齐,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我有些消沉,苦笑:“没啥收获,就是长了见识。”  义叔看着我,似乎能看透我的心,他笑笑,没说什么。  其后几天,我时常给王思燕发微信,嘘寒问暖。王思燕的回复,不是呵呵就是在洗澡。后来我也觉得没意思,信息越发越少。  天越来越冷,再有一个月就过节了,到了开工资的时候,我领了来单位的第一笔薪金。  揣在兜里,感觉暖暖的,想着今晚买点什么好吃的犒劳自己。这时候王庸、土哥他们凑上来,嘿嘿笑:“老菊,别忘了你的话,开工资以后请哥几个吃好的。”  我豪兴大发,要请干脆一起请了,我邀义叔义婶还有王婶他们一起去,义叔笑着摇摇头:“小齐,心意我们领了,我们老年人就别和你们小年轻混在一起,你们玩的也不尽兴。”他又嘱咐土哥他们说,小齐一个外地人在本地生活不容易,开了点工资,你们别可劲祸祸。  土哥是执尸队的老大,稳重踏实,哈哈笑:“你老放心吧,我们就是穷乐呵。”  我们执尸队四个哥们找了一家价钱比较实惠的火锅店,要了包间,我点了两箱啤酒两瓶白酒,不醉不归。  外面寒风呼啸,屋里温暖如春,我们脱了外衣,在热气腾腾的包间里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我喝的舌头都大了。  可能是喝嗨了,我突然想起王思燕,呜呜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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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问我怎么了,我把过往经历说了一遍。老黄抽着烟说:“谁让你当时没把握时机,生米煮成熟饭的。女人就是要干,干多了没感情也有感情,这叫日久生情。”  王庸和土哥一边笑一边鼓掌:“老黄真他吗有才。”  聊着聊着,说到了义叔,王庸可能是喝多了,他哼一声:“这老东西没收我三千块钱和一块老玉。那块玉我去店里问过,怎么也得好几万,妈的。”他一仰脖灌了半杯白酒。  土哥道:“你这人不识好歹,义叔还帮你驱邪呢,人家能白忙活吗?”  王庸哼哼冷笑,不说什么。  第二天周末,我喝多了,正呼呼大睡,来了电话。好不容易醒了,看看来电显示,是王思燕来的。  我赶忙接起来,王思燕口气很冷淡,让我早上到三环咖啡厅,有事找我。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一想到她对我态度这么冷,我心里就绞痛一般。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嬉皮笑脸的男人,有些小自尊,她对我不冷不热,我也不想死皮赖脸,没意思。  现在她能主动找我,不管怎么样,是个好的信号。  我匆匆洗了把脸,打了车,紧赶慢赶到了咖啡店,一进去就发现不对劲。  我看到王思燕和一个满头黄毛的帅哥坐在一起,两人挽着手,举止亲密。我脑子嗡了一声,走过去,冷冷说:“有什么事?”  王思燕打开皮夹子,从里面掏出一沓红钞,递给我:“拿着。”  “你这是干什么?”我没有接。  王思燕说:“齐翔,你别误会,这些钱是你跟我去老家,忙前忙后的辛苦钱。”  我看着她,冷笑:“这笔钱你还是交到我们公司吧。我跟你回老家,那是我的工作。工作就是公事,我不接受私下馈赠,说不清楚。该怎么就怎么,你去走公司的财会流程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  王思燕在后面说:“齐翔,还得谢谢你啊,我的病好多了,以前吐血的症状也没有了。”  我没有回头,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还有,别给我发信息了,我有男朋友了。”  我步履沉重,一步步走到咖啡店门口,推门出去,冷风袭来,我感觉眼睛痒痒的,有眼泪流出来。  王思燕追出来,来到我的身边,她小心翼翼看我。我没去看她,怕她看到我的红眼圈。  她低声说:“齐翔,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别怨我。自打我把爸爸的骨灰埋进枯龙喷火穴,我就知道我的命运以及我孩子的命运,我的孩子日后是要成龙成凤,要成为亿万人之上的,依你现在能力和地位,没资格做他的父亲。我现在谈的对象,他爸爸是省里的大官,家里的亲戚也都是开大公司做大贸易的,有权力有人脉有社会资源,我要为我儿子的日后发展铺平道路!”  我看她,她看着我,我们对视了片刻。我点点头:“期待三十年后,你儿子能震惊寰宇,一统江山,成为九五至尊。”  我步履蹒跚地走远,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孩,入魔了。&&&&&&&&和王思燕分手之后,我安心工作,勤勤恳恳跟着义叔跑业务,接触的都是葬礼、悲痛的亲人、遗像、烧纸,见天往火葬场跑,有时候一天还去好几次。  虽说是业务,可这种事见多了,人也未免消沉起来。说来也怪,越到年节死人越多,简直是扎堆。很多老人,本来春夏秋都能挺过来,可一到快过年的时候就不行了。  这段时间,义叔最常说的话就是,年关难过啊。  这一天难得消停,我们正在单位吃盒饭,王庸急匆匆进来:“义叔,我拉了个大活儿。”  眼瞅着要过年,店里其他员工都不闲着,撒下关系网到处联络业务,天天往医院跑,找潜在的丧户。心情可以理解,谁都想多挣两个钱,开开心心回家过年。  义叔问他是什么业务。  等王庸说完,我们才意识到,真是大活儿来了。死者是本市一个集团的大老板,七十岁出头,旗下光超市连锁店就好几个,还经营房地产,最近插手稀有金属的生意,还要准备上市哩。  这大老板赫赫有名,以前经常上电视上报纸,我租的房子附近就有他们集团开的大超市,我经常去买东西。  这样的老板过世,葬礼其实轮不到我们公司这样小门小户来承办,人家找的都是香港台湾那边专业的殡葬师来做。这个大老板其实在一周前已经过世了,葬礼也办完了,可就在头七那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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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出什么事,王庸也不知道。他说,他朋友在那家大集团里是核心高层,现在大老板的头七出了问题,他们家人正到处寻找高人来解决。王庸得到这个信息,心动了,知道机会来了,马不停蹄来找义叔。  义叔没急着答应,用筷子敲着方便盒沉思。  王庸着急:“我的叔啊,这有什么可想的,咱们现在做的都是平头百姓的业务,没多大油水,真要能联系上这样的大客户,把业务圈扩大,对以后咱们公司的发展都有好处。”  义叔点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机遇和风险并存啊。你们想想,大老板的葬礼已经办完了,请的是台湾专业的殡葬团队,你们可别小瞧台湾,那里是有高人的。现在头七出了问题,居然连他们都处理不了,可想而知,问题的棘手程度有多麻烦。咱们有没有胃口吃下呢?”  王庸道:“叔,我说句不好听的,没难度的活儿能轮到咱们吗?”  义婶从柜台后面出来:“小王说得不错!老头子,你这个人就是优柔寡断。这样,咱们先去看看,处理不了就回来呗。不试试怎么知道水深水浅。”  “行。”义叔点头:“小王,你跟那边联系,我带着你们过去看看。”  王庸高兴:“得嘞。叔和婶,咱们得先说好,这单业务一旦拿下来,我的提成不能少。”  “放心吧。”义婶说:“咱们公司啥时候差过钱。”  王庸兴匆匆去联系,义叔喃喃自语:“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  义婶骂:“你就是天生穷命,有机会也把握不住,瞻前顾后的,不像个男人。”  王庸和那边联系好了,让我们下午过去。这是大客户,我们没心思吃饭,收拾收拾东西,我开着车,拉着王庸和义叔按照地址开过去。&&大老板住在江边别墅区,这地方就跟世外桃源差不多,住的全是富贾显贵,里面一水的古风建筑。我们通过门岗,进到别墅区里,找到了他们家。  一进门就震住了,这哪是别墅,整个一大宅门。前后两重院子,回廊带着前中后的两层小楼,后面还有游泳池和小花园,建筑风格仿大汉的古风,雄浑之余不缺温馨,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王庸和我眼睛都直了,啧啧感叹,这得多少钱。  进到门里,正厅相当大,摆成了灵堂。大老板的遗像挂在正中的墙上,两边悬着挽带,柱子上分别贴着挽联,一拖到地,花圈、供品、火盆,那气势都快赶上国葬了。  王庸的朋友,把我们引到家属这里。坐在主座的是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她是大老板的正妻。据说大老板一共有四个老婆,二奶无数,眼前这位是糟糠之妻,地位相当于集团王国里的太后。  老太太身后坐着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全都扎着孝带,气色沉沉,眼睛哭得红肿。  义叔和老太太握手,递交名片。  老太太看了看,没太大反应。她是经历过很多世面和风雨的女人,神色淡然,对其中一个儿子说:“阿荣,你交接一下。”  那个叫阿荣的儿子站起来,做个手势,示意我们到一边说话。  来的时候听王庸介绍过,这是家族企业,老爷子是董事局席,儿子姑娘都是集团里的中层干部,在董事会都有股份。  这个阿荣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身上却有股上位者的气场,举止有度,非常干练。  他看看名片:“马师傅,是吧。”  义叔坐在阿荣对面,我和王庸如同哼哈二将一般站在他身后。  “马师傅,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家确实是出了解不开的怪事。”阿荣说。  义叔问怎么了。  阿荣说,怪事发生在老爷子头七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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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老规矩,头七要小辈儿守灵,老爷子的孙男娣女全来了。一晚上不能睡觉,要守着香火。这些年轻人熬不住性子,凑在一起打麻将打扑克。打到半夜,肚子饿了,有人想从冰箱拿吃的,用微波炉热热。冰箱放的位置也缺德,在灵堂后面,那人去拿吃的时候,路过灵堂。据那人后来描述,突然来了一阵风,吹的他后脖子发凉,长明灯不停摇晃。  灯火幽幽中,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黑白遗像,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默默念,我就是来拿口吃的,您老有怪莫怪。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不寻常的事情。  老爷子生前最喜欢吃汤圆,上岁数牙口不好,吃得就少了,可越不能吃他越想吃,据说临终前,老爷子最后一个愿望就是能吃上一口热喷喷香浓浓的汤圆。  过世之后,家里的后辈觉得自责,老人家这口汤圆终归没吃上,决定在灵桌的供品里,加一碗汤圆。  那人所看到不寻常之事,就是桌上作为供品的汤圆,出了问题。其中有一个,不知被谁咬了一口。碗里其它汤圆都是白色剔透的,唯独最上面这个,流出厚厚的黑芝麻,显得特别扎眼。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两秒之后,脑子嗡一下炸了,头发根竖起来。  他连滚带爬跑回去,吓得快尿了,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说老爷子可能回来了。  阿荣也在场,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胡说八道。可看那人的表现,真是吓得不轻,不像撒谎。他马上得出第二个推论,这个汤圆很可能被家里某个熊孩子吃了。偷吃汤圆的这孩子嘴是真够欠的。  一大群人凑到灵堂的供桌前看,果然,汤圆被吃了一个。  阿荣当时就急了,大声问这是谁干的,只要主动承认绝不责罚,可如果不说,一旦日后查出来,后果自负!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这时,忽然有人惊叫:“又少了!”&&他们再去看,不知什么时候,又一个汤圆被咬开,流出浓浓的黑芝麻。这可邪了。阿荣也开始觉得不可思议,大家始终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里,莫名其妙又出现这种事,不像是人为的。  一股阴风吹来,挽联瑟瑟抖动,灯火昏暗,灵堂里阴森逼人。大家互相看看,脸色都极为苍白。  老爷子的大儿子当机立断,马上给妈妈打电话。老太太倒是很稳重,告诉他们莫慌,让他们马上联系台湾殡葬团队里的师傅。  台湾殡葬团队操办完老爷子的葬礼后,人家拿着支票,拍拍屁股坐着飞机早就回去了。  台湾那边接到电话,鞭长莫及也没什么办法,沟通后提出一个方案,让在场的这些人尝尝灵堂上的供品,如果供品还有滋味,说明没有老爷子没有回魂。而一旦供品干涩难以入口,就说明老爷子真的回来了。  因为鬼食用阳间的食物,和人是不一样的,它们吸收的是食物里美味的精华。&&在场的人,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吃桌上的供品。最后阿荣的大哥,也是家里的长子,身先士卒,拿起供桌上的橘子用手直接扒开,当着所有人的面咬了一口里面的果肉。  大家看着他,阿荣的大哥眉头一皱,“哇”一声把嘴里的果肉都吐出去,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喝,把嘴漱干净。告诉大家,橘子一点味道没有,像是木头渣子一样难吃。  所有人都害怕了,难道头七回魂夜,老爷子的魂儿真的回来了?  阿荣赶紧和台湾那边联系,殡葬团队还算负责任,告诉他,会派高手到大陆为你们家善后,请静等佳音。  听到这里,我们面面相觑。义叔掏出烟丝,慢条斯理卷着,跟他时间长了,我明白他卷烟丝其实是辅助思考的习惯。  “然后呢?”义叔问。  “最麻烦的是,”阿荣迟疑一下说:“如果只是供品少了,那到也没什么。等到头七的第二天,我们去收拾老爷子生前的房间,门开之后,大家都傻眼,房间折腾得乱七八糟,像是有人住过,床单拖到地上,水杯里还有半杯水。这间房间自从老爷子去世之后,一直上着锁,没有人进过。”  王庸对义叔说:“看样,还真是回魂了。”  “师傅,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回魂一说?”阿荣问。  义叔点上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头七还魂是有一定道理的,死去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魂魄还以中阴身的形式存在,等到第七天,会回到生前的地方。我接待丧主的时候,都会嘱咐他们,如果家里人过世,最好是把家里的摆设重新设计规划,挪挪家具的位置,这样中阴身回魂会认不出自己住的地方,便不会骚扰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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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父亲真的是回魂了吗?”阿荣问。  “头七还魂也是需要一定条件的,”义叔耐心解释:“并不是所有的死者都会这样。要找到你父亲回魂的原因,还要你们提供更多的线索。老爷子在他过世之前,有没有反常怪异的举动?”  阿荣正待细说,这时门外来了一群人。来人的装扮简直晃瞎了我们的眼睛,来的是七名道士。一身红黄色的道袍,头戴道冠,两侧还有纶巾,个个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样子。  工作人员赶紧汇报说,这七名道士不远万里,是从台湾来的,是台湾殡葬礼仪公司请来的世外高人,台南全真观的当家道士,号称全真七子。  为首的道士,估计还不到三十岁,留着小胡须,温文尔雅,玉树临风,他拿出名片递过来。  老太太看完,交给两个儿子。阿荣把名片给我们看。  这位道士叫玉师傅,道号悟元,是台湾殡葬礼仪协会名誉副席,后面还有一串名头。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他们一到场,我们就被冷落到一边。  老太太亲自接待这七名道士,供为上宾。阿荣随便叫了一个工作人员接待我们,而他则颠颠和这些道士打交道去了。  王庸在旁边纷纷不平,低声骂:“什么东西!什么狗屁道士,就是一群骗子。”  义叔不动声色,一口口抽着烟管,冷冷看着。  我们没有走,凑在旁边听,想看看这帮道士到底有多大脓水。阿荣把回魂夜发生的怪事跟道士们说了,道士互相商量,为首的玉师傅告诉老太太,头七还魂,中阴身回家,这种事可大可小。他们这次从台湾过来,就是为了给客户善后,具体方法是办一场名为“破地狱”,也叫“斩鬼王”的仪式。再来场超度,就能确保没事。  “破地狱是怎么回事?”我低声问义叔。&&义叔摇摇头:“这种仪式我听说过也没见过,大概是港澳台那边的风俗。所谓‘破地狱’是应了地藏王菩萨的那句话,一歇之功能破地狱,取的是大慈大悲超度孤魂野鬼的意思。”  阿荣问玉师傅,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玉师傅从随身行囊里取出一张纸笺,然后从笔筒里拿出毛笔,稍一思索,龙飞凤舞在纸笺上写了需要准备的东西,个个都是小篆字,清晰明白,字体圆滑饱满,像是朵朵绽开的梅花。  义叔点点头,赞了一声:“好字。”  我和王庸面面相觑,从这一手字来看,人家或许真不是什么骗子,有两把刷子。  玉师傅把纸笺递给阿荣:“仪式定在明天晚上八点,就在这座客厅。可以有宾客旁观,不过有几个禁忌需要注意。第一,作法时不能走来走去;第二,经期女人不能上香,太过污秽;第三,最好不要让十岁以下的孩童参加。”  阿荣答应一声,开始忙活去了。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我们三人站在旁边显得有些尴尬,义叔要走。阿荣顺口邀请我们,明晚一起参加这个仪式,义叔点头同意。  义叔对这单业务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之所以还过来,可能是想开开眼界,看看台湾同行是怎么做仪式办葬礼的。  我们三个出了大门,王庸突然道:“叔啊,我有办法夺回这单业务。”  义叔看他:“台湾道士很厉害,刚才我扫了一眼,这些人都是有道行在身的。都是同行,同吃这碗饭,没必要去竞争,开开眼就行了。”  王庸冷笑:“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跑到咱们槽子里抢食吃,叔,你看我的吧。”  “不准胡闹!”义叔瞪他,径直上了车。  我们在后面,我嘻嘻笑:“铁公鸡,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积极了,这单业务做不成,你的提成也没了。”  王庸白了我一眼:“有些事说得那么直白就没意思了。”  业务没了,我们都没心情说话,闷闷开着车。在路上,一直沉默的义叔忽然开口:“其实这单业务不拿也没什么。”  “为什么?”王庸问。  “凭我多年的直觉,”义叔说:“这里肯定另有隐情,中阴身头七回魂,又是这么猛烈,吃供品糟践房子,非同一般。这种业务挣钱是多,同样也有很大的风险。”  王庸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回到单位,义叔把事和义婶说了。义婶没当回事,她想的倒是挺明白,这样的大客户可遇不可求,重点还是做老百姓的业务,流程短,麻烦事也少,挣个踏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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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跟着义叔跑了一家丧户,忙活一个白天。晚上我开着车,拉上义叔去接王庸。王庸在路边等着招手,我看到他戴了一双手套,奇怪,这小子皮糙肉厚,冬天没看他戴过手套啊。我随口问,手怎么了?王庸骂骂咧咧,说昨晚夜里黑,他没注意绊了一跤,两只手的手掌磨破了皮,怕见风。  我没当回事,继续开着车,我们三人很快到了江边别墅区。  来到别墅前,发现情形有些不太寻常。门口放着纸扎的两座金山,分列在门的两旁。进门后,院子里修了一条巨大的纸扎银桥,从门口一直到内宅前。  院里挂着灯,忽闪忽灭,冷风阵阵。黑漆漆院子当中的这座桥,阴森逼人,真像是阴间的奈何桥。  宾客们谁也不敢往前凑,绕边顺着回廊进到内宅。到了客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灵堂被重新布置过,墙上除了老爷子的遗照,旁边还挂着道家三清像,供品香炉一大桌,最为扎眼的是前面的那片空地。  地上摆了一个莲花状的铜炉台,燃着火,火苗子窜起老高。铜炉台的四周围绕一圈,放着九块红色大瓦,每块瓦片上都贴着一张白纸剪成的脸谱。  每张脸谱的眼睛都是尖尖的三角形,嘴角上翘,看上去像是扑克牌里的大鬼儿,有种说不出的邪恶。  七名道士,个个手持桃木剑,一字排开盘膝坐在地上。为首的玉师傅对着铜炉里的大火,闭目诵经,嘴动得极快。  “铛铛铛”三声钟响,晚上八点,在场所有人像是被同时噤声,客厅里寂静下来。  玉师傅站起,手持桃木剑,围绕火炉转圈,嘴里念念有词,“鬼王挟阴魂,无主孤魂苦,我等七子在,斩鬼渡苍生!”  他一边念一边用桃木剑的剑尖点向铜炉。  莲花火炉毫无征兆中,一盆大火突然爆燃,火苗子一窜三四米高。在场所有人无不惊骇。&& “关灯!”玉师傅厉喝一声。  估计他们事先已经有过安排,命令一出,客厅里所有的灯立即熄灭,四周一片漆黑。只听“嘎吱嘎吱”门响,大门也被关上。众宾客在黑暗中无不惊骇,场景有点诡异,不知道这些道士想做什么。  玉师傅围着火炉转圈,客厅唯一的光源就是这炉大火,以及供桌上两盏幽幽而燃的长明灯。  玉师傅对众人说,接下来就是斩鬼王仪式的开始,大家切记不要随意走动。你们身后的大门上,已经悬挂开光风铃,如果有阴魂到,风铃则响,大家勿要惊慌,呆在原地即可。  不少人低声议论,语调惊恐担忧,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么恐怖就不来了。  玉师傅提剑凝神,围着火炉转动,剩下六位道士也都站起来,跟着他的步法,一起围着火炉转。火苗子窜得高,七个道士身形如走马观花,步法诡异多变,身体越转越快。  晦暗的光线中,造成强烈的视觉误差,感觉这不是七个人,而是一个人,他速度太快,转出了七道残影。  王庸在黑暗中低声问义叔:“叔,他们在干什么?”  义叔道:“昨晚我回去查了一下这种仪式,因为叫‘斩鬼王’,看这七个道士现在的状态,已经进入了阴间地狱。地狱里的鬼王会发射喷火的毒箭,他们这种步法是躲避飞箭流矢的攻击,一旦走位失误,就会被箭射中。”  我似懂非懂,这七个道士快赶上表演杂技了,身体如陀螺一样自转,一般人这么做早就晕吐了。  转了一会儿,他们身形慢下来,玉师傅挥动桃木剑,上蹿下跳。这人应该有点国术功底,身形利落,飞起窜下,没有丝毫绷挂之处。  玉师傅挥剑在供桌上一点,剑头挑起黄色符纸,插在炉火里晃了晃,火苗子窜出来,符纸燃烧,冒出金黄色的火光。  玉师傅稍一沉吟,以剑为笔,在空中写字。  冒着金黄色火苗的符纸,随着剑头快速移动,形成一道道视觉残影。黑暗中,这种影像非常扎眼,能让人看清每一笔画的走势,还没写完,我就认出来,他写的是一个巨大的“敕”字。  这个字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含义,很多道家符咒里都会出现。  这个字成形的瞬间,我突然听到义叔低声惊叫:“不好!有邪气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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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黑暗中,大门口突然响起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像是一阵无法觉察的风吹过。大厅里众人顿时一阵大哗,刚才玉师傅曾经说过,风铃响则有鬼到,难道真的来了?  玉师傅说:“大家莫慌,留在原处,我从地狱已招到鬼王前来。过世的老人家,他的阴魂被鬼王所胁迫,今晚我们全真七子要斩鬼王!”  他说的这么瘆人,加上气氛阴森,人群里有女孩已经吓哭。  玉师傅用桃木剑挑动炉子里的火,他俯下身做了一个极为怪异的举动。他对着火苗子猛吸一口气,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似乎把火吸进了嘴里。  他把桃木剑挽了个剑花,隐立在手臂后面,然后对着大厅上方,猛然吐去,一股火从他嘴里喷出去,巨大的火球落在空中,瞬间即逝。  就在这个瞬间,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地,隐隐出现两个人来。这两个人,前面那个穿着白衣黑裤,肩膀平平的,好像没有头。他身后拖着一条锁链,锁链那头是个老人,身形佝偻,一身黑衣,看不清长相。  这两人随着火球而现,火灭后即时消失,出现的时间也不过一两秒。本来有说话声的大厅,突然沉寂下来,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情景阴森得让人无法呼吸。  “鬼王来了,莫要惊慌。”有个道士喊。  他们七个人,轮番向空中喷火,桃木剑挥舞。那两个神秘出现的怪人,一个无头人一个老头,身形若隐若现,每一次出现的位置都发生变化,像是在黑暗中遁走的妖精。  这么一幕大戏,如果是在电影院看电影,那就爽死了,可现在是现场,惊悚感直逼心脏,让人汗毛乍竖。  我的世界观被完全颠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以前也遇到很多怪事,可从来没见过鬼,顶多是无法理解的超自然事件。现在,眼前活生生出现的这一幕,用现有的知识体系已经完全无法解释了。  我的双眼花了,只看到火球闪动,人影徘徊,一阵眩晕。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开灯!”听声音是玉师傅。  顿时大厅里灯火通明,在黑暗中呆得时间太长,光亮大作,眼睛受不了。所有人都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等适应下来,我们看到莲花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众道士放下桃木剑,拿起木鱼法钟等物,团团围坐,叮叮当当敲着。有一位道士站在中间,用怪异的发音吟诵着听不懂的经文。  玉师傅摘下道冠,拿起干净毛巾擦擦头上的汗,说:“斩鬼王结束,阴魂已收,明日超度。”  他拍了拍供桌上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罐子。  阿荣凑过去问:“老爷子在这个罐子里?”  “嗯。”玉师傅点点头。罐子口用道符封住,上面插着一根未燃的长香。  “现在你们在做什么?”阿荣问。  玉师傅道:“这叫打醮,是道家的一种仪式。我们做的打醮比较特殊,又叫施幽给食。简单来说,刚才作法的时候,开启了地狱门,引来很多孤魂野鬼。既然来了,我们就不能让它们空口而归,总的吃点东西,布施布施,这也是普度众生。”  有人提出告辞,想赶紧离开这里。玉师傅道:“大家给老爷子上柱香吧,为他明日的超度积攒念力,上完香就可以走了。”  地上摆着一个大香炉,旁边有香火,来的这些宾客自觉排起队,挨个上前敬香。  道士们也不管我们,他们围成圈做着打醮的仪式。喃喃声不断,木鱼法钟敲个不停。  有人上了香要走,门口悬挂的风铃又开始铃铃作响,而且响得特别厉害。  玉师傅不参与打醮,他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休息,对我们说:“大家莫要惊慌,这是孤魂野鬼前来打食,和你们没有关系,该走就走。记住,走出这道门,莫要回头,径直出院门,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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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可一些人堵在门口就是不敢开门,女孩们互相依偎着,怕的不行。  我看着大门口,心里着急,这是多好的机会。如果我在就好了,第一个把门打开,然后做个绅士一般请的手势,把这些女孩护送出去,说不定还能泡到一两个姑娘。能来这里吊唁的,那肯定非富即贵,要是能泡到哪个大老板的千金就妥了。  正意淫着轮到我们上香,王庸排在我前面。他脱下手套,从香炉旁捡起一根长香,香头在火盆里蘸了蘸,点燃后,默默念叨了两句,然后把香插在炉子里。  他把手套戴上,我匆匆一瞥,忽然发现不对劲。他的手掌漆黑一片,好像抹了什么东西。  正要细看,他已把手套戴好,来到门口要出去。  轮到我了,我捡起香点燃,正要往炉子里插,突然玉师傅一拍椅子把手:“不好!”  大家都愣了,他站起来,冲着阿荣说:“关门!一个都不能放!”  阿荣不知怎么回事,还是他大哥反应快,一个箭步窜到大门前,把门关上。  宾客们都不干了,尤其那些女眷,本来就怕得要命,这时候还不让走,她们的情绪焦躁到了极点。  阿荣问玉师傅怎么了。  玉师傅没有说话,默默捧起供桌上封着老爷子阴魂的黑罐子。罐口贴着道符,上面插着一根香。  那根香不知怎么的,居然自燃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往下烧。  玉师傅探出二指,想去从中间绞断长香,手指还未探到,香头处已燃的香灰突然掉落,落在道符上,嗤嗤燃了起来,把道符腐蚀出一个细小的黑洞。  从这个洞里嗤嗤往外喷白烟。  玉师傅脸色凝重,放下黑罐子,环视大厅一周:“哪位高人隐在此处?请现身说个明白,何必藏头藏尾。我们全真七子来的仓促,没有拜会贵地高人,是我们的错,事后必备厚礼。请不要同道反目,罪及阴魂。”&&&&&& 玉师傅这么一说,大厅里寂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按照他的说法,宾客里藏着高人,这个高人偷着使坏,破坏了仪式。我下意识看向义叔,义叔瞪我一眼。我心里狐疑,应该不是义叔吧,义叔是江湖老油条,和自己没关系的事从来不惹是生非,这种蔫损坏的事确实也不是他的风格。  铜炉里插满长香,此时所有的香同时熄灭,香灰落在炉子里。玉师傅面色凝重,环顾大厅,没有人敢说话,连声咳嗽都没有。  其他六个道士打醮的声音停下来,有个道士走出圈子和玉师傅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用闽南土话快速交流,我们大陆人完全听不懂,只能干瞪眼。  在场的宾客里不乏一贯趾高气昂的社会精英,他们起哄:“还让不让走,软禁啊?!阿荣,给个说法,赶紧开门!”  玉师傅的气质全变了,不再是温文尔雅,此时变得独断专横,说一不二。他厉声道:“现在大厅里除了我们人类,还有很多阿飘,都是孤魂野鬼前来打醮。有人破坏了仪式,这些鬼徘徊在客厅里不走。这扇门如果一开,孤魂野鬼便会无所顾忌,到别的地方去,它们会跟着你们一起回家。”  大家都害怕了,可又半信半疑,有人说:“你们整的这叫什么事,现在怎么办?”  玉师傅脸色阴沉:“你们这些人里藏了一个高人,蓄意破坏。不把他先找出来,整个仪式没法进行。”  阿荣在旁边也说道:“道士告诉我,本来找到家父的阴魂可以超度,就因为有人破坏,放走鬼王,鬼王带着家父的魂魄就藏在灵堂里,它们在找机会逃走,门暂时不能开!”  气氛压抑,谁也没有说话。这种怪异的场合,大家都没经历过,一时没了主意。  “你们想怎么找?”有人问。  玉师傅道:“在场的女人走到客厅左边,男人走到客厅右边。”  为了洗清嫌疑,一个小伙子主动走到右边。有一个动的,其他人也都动了,男女分别在客厅两侧站立。  我低声对义叔说:“今天这事怎么办?”  “看看再说。”义叔脸色阴晴不定。王庸道:“叔啊,他们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吧?”  “清者自清。”义叔说:“现在这事不简单。如果这些道士想找背锅的,找到咱们爷们身上,说不得今天要大闹一场。”  “对!”王庸说:“干他妈的。”  玉师傅提着桃木剑站在女人们面前,冷冷说:“今天是哪位女士的经期?请你站出来。”  女人们岁数都不一样,老的有五十来岁,小的有十七八岁,都是穿着光鲜,不是千金就是贵太太。被道士这么问,大家都不说话。  玉师傅回头对阿荣说:“我和你交待过,宾客里不能放经期的女人进来。”  阿荣说:“都说了,她们进门的时候,我们工作人员还专门问过,有经期的都不让进门,直接打发走了。”  玉师傅面色凝重,对着女人们说:“既然约法在前,如果你们隐瞒经期不报,那就是故意捣乱。现在说,既往不咎,放开大门,自行方便。如果一会儿查出来,就不是现在的态度了。”  有个贵太太被女孩们推出来,她岁数最大,非常不高兴:“阿荣,你们是不是也太不讲人权了,这是我们女人家的私事,怎么好给他们这些臭男人知道。我要找老太太,让她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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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荣不愧是历练出来的富家公子,此时态度非常坚决:“阿姨,我知道你不高兴,我爸爸现在落到这样的下场,我更不高兴!超度老爷子现在是我们集团、我们家族首要的大事,大家多理解理解,担待担待。等这件事一完,我们集团会带着厚礼看望今天每一位捧场的朋友,我阿荣挨个鞠躬给你们请罪!”  贵太太一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叹口气,回头对女人们说:“哪个妹妹今天经期来了,赶紧说一声,别耽误大家时间。”  女人们叽叽喳喳,说什么都有,就是没人承认自己来大姨妈。  气氛这么紧张,我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偷着捂嘴乐,是王庸。我暗暗踩了踩他的脚,示意他闭嘴。  王庸戴着手套捂嘴,眉开眼笑,幸灾乐祸说:“这下热闹了。”  玉师傅朗声道:“既然大家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摸脉。”  他一声吩咐,其他六个道士进入女人堆里,让女人们按照顺序挨个伸出右手,他们探出双指,开始给女人掐脉。我明白了,他们通过摸脉摸出女人是否在经期,真够神奇的。  每个女人都要过堂,摸过脉的就到一旁站着,人数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就在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时刻,突然灵堂前有人嚎啕大哭,这一嗓子嚎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哭的人是老爷子的女儿,也就是阿荣的大姐,她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脸,非常惨烈。  她是老爷子的亲女儿,并没有被摸脉,女儿不可能祸害自己的爸爸吧。从始至终她都站在灵堂一旁守孝,没想到,居然在她身上发生了异状。  她突然站起来,掐着腰,两个眼角向太阳穴的方向吊起来,眉毛怪异的扭曲,形成一种病态的剑眉,脸颊的肉不住颤抖。最可怕的是,她的脸泛着铁青,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脸色会变成这样,就算死人也比这种脸色滋润。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们,开始大笑,声音又尖又锐,高一声低一声。  笑得就跟恐怖片似的,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女人们吓得紧紧依偎在一起,气氛阴森到了极点。  义叔低声说:“她被鬼附体了。”&&我艰难咽下口水,紧张地看着。  七个道士蹭蹭窜过去,把鬼上身的女人围在中间,玉师傅竖起桃木剑,厉声道:“恶鬼,勿要猖狂,赶紧离身!”  女儿还在狂笑,又摔在地上打滚,不停歇地惨嚎,“啊~~啊”大叫,场面真是用语言无法形容,像是这个女人被泼了汽油被火点燃了,焚烧带来的巨大痛苦,临死前发出的嚎叫。  在场的宾客们饱受惊吓,再也撑不住,蜂拥到门口,挤着要出去。  门口有三个工作人员拦着,苦口婆心劝解,大门上方悬挂的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现场极为混乱。  王庸突然道:“赶紧走!离开是非之地。”  义叔点头:“不错,趁乱出去,赶紧走。”  我们一起冲过去跟着人群一起往大门挤,全真七子正围着满地打滚的女人诵经。玉师傅看到大门口的混乱,厉喝一声:“谁也不准走!”  现在谁还理他,门口的工作人员实在拦不住,把门打开,几十号人争先恐后从门里往外挤。  “那个人,我说你不准走!”玉师傅指着人群喊,谁知道他喊的是谁。  一道黄光射过来,玉师傅的桃木剑出手,如流星如箭矢,“嗖”的飞来,正插在我们面前的窗棂上。  这座别墅是仿古的,木门木窗,窗棂布满了细小的格子,这玉师傅果然厉害,桃木剑不偏不倚,剑头正插在一个指头大的格子里,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大家也只是迟疑一下,继续往外挤。  玉师傅踩着木桌,一路飞窜,几个纵跃来到人群前,伸手进了人堆,抓住一个人的脖领,猛地把他拉出人群。  我一看愣了,他抓住的是王庸。  义叔反应极快,反手拽住王庸的袖子,往回拉。  玉师傅往这边拽,义叔往那边拉,王庸在中间忽左忽右,像是小船在大浪里颠簸。玉师傅冷笑:“果然是高人,有几分真力。”  只听“撕啦”一声,王庸的棉袄被四分五裂,一团团破棉絮落在地上。他里面穿着土黄色的毛衣,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抱紧肩膀,大喊:“非礼啊,臭道士要非礼我啊。”  玉师傅手疾眼快,掐住王庸的脉门,大喝:“孽障,做了恶还想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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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庸被掐的嗷嗷叫。  以前老爸曾经告诉过我,人的脉门相当于蛇的七寸,遇到练家子掐在这个地方,整个人都会绵软无力。  义叔看到王庸的脉门被掐,他不敢造次,对玉师傅说:“朋友,你可不要乱说,没凭没证别往我们的头上泼脏水。”  玉师傅冷笑:“刚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本来仪式好好的,就在此人上过香之后,一切全破了。”  “跟我没关系,”王庸疼得头上冒虚汗:“我又不是女的,没有大姨妈。”  玉师傅上下打量他:“体无真气,一身散漫,油嘴滑舌,一脸奸相。”他看到王庸的双手,室内温度这么高,他还戴着棉手套,非常突兀。  玉师傅厉喝:“手套脱了!”  “你算老几,让我脱就脱。”王庸哼哼。  玉师傅手下使了使力气,不知用了什么暗劲,王庸疼得差点没跪在地上,连连惨叫:“叔,救我啊。”  阿荣和其他亲朋好友走过来,问怎么回事。玉师傅道:“罪魁祸首找到了,就是他!”伸手一指,正指向义叔。  阿荣目瞪口呆:“道长,不会搞错了吧,这位是本地殡葬行业的一个小老板,跟我们家无怨无仇,我以前都不认识他。”  “这是他的徒弟,”玉师傅捏住王庸:“就是此人破坏了仪式。”  阿荣看向义叔:“马师傅,怎么回事,你解释明白。”  这时,厅里的宾客走得差不多了,大厅里空空荡荡。大门关上,家里的亲属和工作人员把我们团团围住,想走也走不了。  被这么多人充满敌意盯着,我的腿有些哆嗦,情不自禁靠近义叔。  义叔非常镇定,不卑不亢:“空口无凭,拿出证据。”  “好!我让你们死的明白!”玉师傅一只手捏着王庸的脉门,一只手扯下他的手套。  王庸一只手暴露出来,想藏也藏不住。他的掌心一片黑污,乍一看像是沾了黑墨。玉师傅抓住他的手掌,翻开给大家看,厉声喝道:“这是什么?”  王庸哭丧着脸:“昨天我绊了一跤,手掌破了,擦的药水。”  “好一张利嘴。”玉师傅冷笑,他捏住王庸的手腕,递给阿荣他们闻,一股浓烈的气味传来,众人捂鼻子。  “这是女人的经血。”玉师傅说:“此人早已包藏祸心,偷着抹了女人的经血来上香,污秽仪式,破我功法,导致群鬼失控。”  我和义叔面面相觑,没想到王庸会干出这种事来。  王庸哭丧着脸,突然跪在地上,面向义叔:“叔啊,我也是好心,想给咱们公司抢点生意,这些台湾道士把咱们的业务都给霸占了。”  阿荣气得脸色发青:“马师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为人,恶意竞争,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对待丧户的吗?还有没有职业道德?还有没有从业的良心?!得罪我们家,我看你这买卖是不想干了,等着关铺子吃官司吧。”  此时此刻气氛相当紧张,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瞅着我们,我知道这件事无法善了,今天估计得躺着出去了。  义叔的双眼紧紧盯着王庸,一字一顿说:“我让你害死了!”&&&&&& 他捂住胸口,无征兆中突然喷出一口血,身体缓缓倒下。我吓坏了,赶紧扶住他,慢慢把他放平在地上。  义叔紧咬牙关,闭着眼,嘴角不停地流血。  阿荣也吓了一跳,问道:“他是不是有心脏病,别是犯病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慌乱地摸出手机打120。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不过,义叔这一躺下,算是解了困局。  时间不长,120救护车来了,医生简单检查一下义叔,把他抬到担架,我跟着上了救护车。其实我也是有私心,这里是是非之地,赶紧离开为好。  阿荣一家人倒是没有为难我,只是把王庸扣在那里。王庸蹲在地上,抱着肩膀,一脸沮丧。他看我要跟车走,急忙喊:“老菊,赶紧想办法救我。”  妈的,这小子没说问问义叔怎么样了,光想着自己。他扣下就扣下吧,让他吃点苦长长教训。没想到这人品质这么坏,为了揽活挣提成,竟然不惜在手上抹了女人的经血,真是个人物。  我看看义叔,还是昏迷不醒,脸上扣着氧气罩,紧闭双眼,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  在路上,我给义婶打了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义婶说知道了,她马上赶到医院。  义叔一到医院马上被送进重症病房,医院让我签字,现在这里只有我,我犹豫一下,还是签了。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我在病房外面正来回踱步的时候,看到义婶和王婶还有土哥,仨人急匆匆的来了。  义婶上来就问:“老马呢?”  “叔被推进icu了。”我说:“还没出来。”  “扯什么犊子,”义婶骂:“他是真气散乱,走火入魔,送进重症病房有个屁用,这些医院就会搂钱。小王,跟我去交涉。”  王婶答应一声,两个老娘们去找大夫了。  土哥拉着我,小声问怎么回事。我把发生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土哥凝眉思索,好半天才道:“没那么简单。”  “怎么呢?”我赶紧问。土哥这人我还是挺敬重的,他是执尸队的老大,做事沉稳,考虑问题周全。  土哥说:“我和王庸在一起共事能有五六年了,这人什么品质我太清楚,他外号铁公鸡,最好占小便宜,但你也别小瞧他,他对什么便宜该占什么不该占,心里相当有数。我不信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就没考虑过后果。说白了,他抹经血这件事,损人不利己。破坏了道士的仪式,再让咱们公司承包,然后再轮到他提成……这里差了好多环节呢,繁琐无比,有这个工夫,他还不如出去多拉几个私活儿。王庸小算盘打的相当精明,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想到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对啊,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问。  土哥摇摇头:“我就不知道了。”  我低声说:“土哥,你说王庸会不会在报复义叔?前些日子,义叔没收了他的钱和玉,王庸又是小心眼……”  我们正说着,义婶和王婶走过来,护士在后面推着病车,义叔从重症监护里出来,她们和医院的交涉成功了。  “土哥,小齐,你们帮着把老马的衣服穿上,回家!”义婶说一不二。  医生在后面道:“病人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医院可不负责任。”  义婶看他:“负你马了戈壁。”  医生暴怒:“给他们办出院手续。”  我和土哥帮着把昏迷不醒的义叔衣服穿上。土哥背起义叔就走,我在旁边护送,我们一行人出了医院,上了车。  义婶让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招呼土哥开车,送他们回家。  看着车子远去,我心下怅然,关键时候义婶还是信任别人啊。义叔出了这么大的事,义婶指定是连我一起恨上了。  此时此刻面临着我从业以来最大的危机,义叔生死不明,王庸被扣做人质,公司也因为信誉问题,风雨飘摇,很可能再也办不下去了。  我心情极为沉重,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步往回走。起风了,寒冬正在肆虐。  晚上我一宿没睡。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义婶已经在了。全公司就我们两个,义婶让我把昨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讲一遍。  我深吸口气,开始讲起来,义婶听得非常仔细,哪里没讲明白,她就反复地问,让我反复地说。  说完之后,我弱弱地问:“义叔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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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婶没回答,把车钥匙扔给我:“走!去江边别墅,我和那家人说道说道。”  我不敢抗命,我们一起锁门出去,开着车前往别墅区。  到的时候,那家人倒是没阻拦,把我们放进客厅。进到客厅,才发现问题真是严重了。  厅里还是昨天灵堂的布置,地上洒满了纸钱,四角挂着高高的招魂幡,一片惨淡的气氛。  灵堂中间,空出一大片空地,全真六子围成圈,把昨晚鬼上身的女人围在中间。那女人还在地上打滚,可能是折腾了一夜,没多少力气,嗓子都喊劈了,非常沙哑,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玉师傅在外面围着圈子转,手里持着铃铛,一边走一边念叨,可能在驱邪。  阿荣和其他人在旁边帮不上手,一脸焦急。家里辈份最高的老太太也来了,心疼得看着圈子里的女儿,不停擦眼泪。  工作人员上前跟老太太汇报,他们一起看向我们。  阿荣怒气冲冲,指着义婶的鼻子骂:“你们等着吃官司吧!我让你们那个倒霉铺子倒闭,再也翻不了身!让你们倾家荡产!”  阿荣手指头都快戳着义婶的脸了,义婶没有动怒,翘起下巴,对着圈子里鬼上身的女人说:“你们这么瞎整,非把她弄死不可。”&& 老太太走过来问:“大妹子,你是做什么的?”  义婶说:“昨天被你们气吐血的那位是我的丈夫,我是他老婆。”  阿荣耐着性子说:“我还是叫你一声阿姨。阿姨,你那个丈夫不地道啊,派手下人给我们捣乱,现在我过世的父亲无法超度无法往生,还是孤魂野鬼。我大姐又被鬼上身,你说怎么办吧?你们是赔钱还是关门,总得有个说法。”  义婶没和他打嘴仗,指指圈里鬼上身的女人说:“我看看行吗?”  阿荣看他妈,老太太点头:“让大妹子看看,或许有办法。”  义婶走到圈外,拍拍玉师傅的肩膀,玉师傅下意识一闪:“这位女士,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有能耐,可你们这么对付一个鬼上身的女人,未免手段太过暴戾。我看看中不中?”义婶说。  玉师傅脸色阴晴不定,义婶这番话似乎说到点子上了,他停下铃铛:“给这位女士闪开一条路。”  两个道士站起来,圈子马上出现豁口,义婶走进去。鬼上身的女人此时坐在地上,黑发披散,看不清面目,气喘吁吁,胸口一起一伏。  义婶蹲在她的面前,啧啧说道:“好好的丫头,折磨成这样。”说着,伸手去撩动女人额前的长发。  女人突然一声长叫,伸手去挠义婶,义婶反抓住她的手。女人的手腕没有血色,一片铁青。  义婶冷笑:“好好跟你说,你长脸了是不是?连我都想碰!你趁早别祸祸人了,赶紧离开这个可怜的女人,要不然我让你灰飞烟灭。”  义婶嗓音洪亮,灵堂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开始还以为她在和女人说话,后来才听出来,她这是在说鬼话,应该是和上身的小鬼谈判。  女人听了义婶的话,一声声怪笑,不歇气不断篇,笑得尖锐阴森,像是精神分裂了一般。  义婶突然做了个举动,把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她一个大嘴巴扇过去,正给那女人来个脆的。  老太太在旁边看的心疼,“哎呦”一声。阿荣暴跳如雷,过去想拽义婶。  说来也怪,大嘴巴扇过去,女人不笑了,捂着脸,怔怔看着眼前的义婶,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义婶站起来,走出圈外,对玉师傅说:“你们这些道士,能驱鬼就驱,不能驱就别硬逞强,真要出什么事,这个责任你们不好承担。”&&玉师傅脸色阴晴不定,冷冷说:“哪来的疯女人,你懂什么。我们全真七子行走大江南北,降妖伏魔,你是什么身份,来说这些话。”  义婶抱着肩膀笑:“怎么,台湾人也会耍臭无赖?”  玉师傅暴怒,对阿荣说:“把这个女人赶走,否则我们就走,你们掂量着办!”  义婶拉过旁边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悠哉悠哉说:“驱鬼这件事他们道士不行,只会越搞越糟,只能我们来。你们斟酌着看,是选他们还是选我们。”  我站在义婶身后,这个提气啊。义婶一来,马上黑成白,倒转乾坤,现在我们握了主动。  我看出一点门道了,义婶是打蛇打七寸,她现在唯一能和这家人谈判的筹码,就是鬼上身的女人。这女人是家里的长女,老太太的掌上明珠,拿她说事,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  阿荣和其他人都没了主意,到底还是年轻,他们把目光集中到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走到义婶面前,轻轻问:“大妹子,剩下的事你都能处理吗?”  “保证给你们收拾得明明白白。”义婶信心十足:“这件事说起来我们有责任,就帮你们善后。两家都吃了亏,恩怨就此勾销。完事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两不相欠。”  老太太点头:“大妹子是明白人。”她把阿荣和长子叫过来,咬了咬耳朵。阿荣有些不服气,老太太一脸疲惫:“去办吧。”  阿荣过去和玉师傅说了什么,玉师傅恼怒异常:“你们信这个疯婆子的,不信我们全真七子?你们这些肉眼凡胎,不识金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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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婶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自顾自扭开,悠然地说:“道士,差不多得了,给个台阶就下吧,别演大了不好收场。”  玉师傅大怒:“既然你们相信这个疯婆子,以后再出什么事我们全真七子概不负责!走!收拾东西,今天回去。”  老太太说:“阿荣,该给师傅们的钱一分不能少,让工作人员帮着订台湾的机票,今天订不着就订明天的,晚上请师傅们到酒店下榻,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能慢待喽。”  阿荣叹口气:“师傅们,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全真七子收拾好东西,背着行囊,气呼呼地都走了。  义婶瞅着他们背影笑,摇摇头,对老太太说:“老大姐,我们还有个员工被你们扣下了,是不是放出来让我看看?”  老太太点点头,挥手示意下面人去做。  说实话,王庸这种行为真不好处理,他没触犯法律,送公安局没法定罪,只能说是恶作剧。扣在家里吧,算是非法拘禁,打不得骂不得。不过人家有钱有势真要收拾你,也不是没办法,私下找黑社会的把你臭揍一顿,打断两条腿,扔在荒郊野外,告都没地告。  时间不长,王庸被人推进来,他受了不少罪,头发蓬乱,脸色铁青,眼角嘴边还有淤血,看来没少挨揍。  他走到义婶身前,哭丧着脸:“婶。”  义婶站起来,二话没说,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大嘴巴,“啪”打得王庸原地转三圈,槽牙都打松了。  王庸“哇”哭了,跪在义婶面前,捂着肿胀的脸放声大嚎:“婶啊,我对不起你。”  “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叔。”义婶青着脸,完全没有刚才的从容气度:“滚一边去,完事再算账。”  义婶走到鬼上身的女人面前,把她扶起来,搀扶到老太太面前:“老大姐,你女儿现在身上跟着三个鬼儿,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处理起来非常棘手,我做这个不在行。”  老太太脸色变了,皱眉没说话。  “不过我们这里,有人能做这个。”义婶突然把手指向我:“就是他。”  我脑子嗡了一下,赶忙道:“婶啊,别开玩笑,我哪会驱鬼。”  义婶道:“谁给我拿支笔?”  老太太狐疑看着她,示意手下人拿来一支圆珠笔。义婶对我说:“把手伸出来。”  我伸出手掌,义婶在我的掌心快速写下一串字,然后道:“去找这个人,务必要快,时间就是金钱,现在就去!”  我“唉”了一声转身要走,被工作人员拦下:“你们要走?”  义婶笑盈盈地说:“小哥,放心吧,我押在这。只是让这小伙子跑个腿,去请高人。我给你们当人质,行不?”  老太太挥挥手:“做事大度点,我看大妹子不像说话不着调的人,放他走。”  几个人把道路闪开,我顾不得许多,撒腿往外跑。出了大门,窜上金杯车,心怦怦跳。我看看手掌上的字,上面写着“燕门大市场,306台位,雪”  燕门大市场我知道,是本市非常大的一家批发商城,卖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义婶的意思是让我到市场里找一个柜台,那“雪”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了,去了再说。  时间就是金钱,我发动车子,直奔大市场。等到了市场门口,门前全是人,这里天天都像过年似的,客流量特别多。  我开着车艰难找着车位,好不容易停下车,进了市场。  一楼是卖食品的,分成若干个区,我看着手掌心,挨家挨户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三区。  三区是卖散酒和烟草的,这里洋溢着酒香和烟草香,各色品种应有尽有。我找到306柜台,这里一半是酒,一半是烟草,可是没有户主,柜台里空空的。  我向旁边人打听,这家店主在哪?  那人招着手,向远处喊:“小雪,来客户了,赶紧的。”  我顺着声音看去,远远的从厕所出来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长发飘飘,只是脸色苍白,没有笑容。她叼着烟,一边走一边提着裤子,当着那么多人,旁若无人系着裤腰带。那副模样,看不出下作和猥琐,反而带着一种懒洋洋睥睨天下的派头。  她走到我面前,吐着烟圈说:“我是小雪,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赶紧道:“是义婶让我来的,找306柜台的店主。你就是小雪?”  “什么义婶,我不认识。”小雪不耐烦。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却带着一身的风尘气,像是饱经沧桑的洗头房姐。  我一拍脑袋,义婶是从义叔那边叫的,人家哪知道什么义婶。可义婶的真名我真不清楚。我赶忙道:“义婶,就是马义的老婆。马义,你认识吗?”  “祥云寿衣店的小老板?”小雪问。  “对,对,就是他。”我激动地说。  小雪坐在柜台里,叼着烟,翻着报纸:“认识归认识,他们出事找我干什么?”  我没想到她能这么说,心往下一沉。义婶在关键的时候让我来找她,想必两人关系不一般,这个小雪可能是高人,能帮我们度过危局。没想到她一口拒绝,看都不看我。  我正要说什么,来了两个打散酒的客人,小雪看着我不耐烦,让我躲一边,不要耽误她的生意。  我非常尴尬,在旁边站着,看着她打开酒坛的盖子,慢条斯理打着白酒。我看看表,时间不短了,义婶那边危情似火,我心情极是焦躁,可又不能打扰人家做生意,只能在旁边干等着。  等两个客户走了,小雪摸出烟纸,放上烟丝卷成卷儿,点燃后悠悠然又抽上了,这小娘们的烟瘾还挺大。  她一边抽烟一边翻报纸,随手把旁边的小收音机打开,放着轻音乐,悠闲的劲头不啻于退休老干部。  我实在等不及,走过去说:“我是马义两口子派过来的,我们现在摊上事了。马义现在生死不明,他老婆困在丧户家里成了人质,他们把我派到这里来找你,说你能帮忙解开危局。如果你们是朋友,请帮帮忙,好吗?”  小雪抬头看我一眼:“我和他们不是朋友。”说着,继续低头看报纸。  我气急了,脑子一热,拍了桌子,“啪”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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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柜台的人目光全都吸引过来,我听到有人说,“还有人敢拍小雪的桌子,这小伙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雪脸色发青:“你什么意思?”  我激动地说:“就算你们不是朋友,那你们总归认识吧,他们两口子现在遇到了天大的困难,你能不能出手相助?你想怎么样,要钱吗?我有,想要多少?!”  我掏着兜,颤抖着掏出一把零零碎碎的杂钱。  小雪冷笑:“让我出手,怎么也得一百万,你有吗?”  我把钱包拿出来,从里面抽出银行卡,递给她:“这是我这些年干活攒下的全部家当,密码是六个六,在你眼里可能不多,可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极限了。”  小雪看看我,毫不客气把银行卡收了,然后继续看报纸,悠哉悠哉说:“继续凑,凑够一百万再来说。”  我气急了,大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时,周围人越聚越多,中国人就是爱凑热闹,以为是客人和店主打仗了。我脸皮发热,胸口一起一伏,今天豁出老脸不要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个小娘们请出山。  小雪气定神闲,抽着烟说:“找人帮忙不能空手相谈,朋友也逃不出这么个道理。让我解决麻烦不是不行,总的有对得起我的价码,这是行规,我不能破了规矩。”  “我没有一百万。”我干脆说了。  旁边柜台的大姐把看热闹的人群赶走,来到小雪面前问:“雪儿,眼瞅中午了,吃什么,我出去给你捎点。”&&小雪掐灭烟头:“啥都行,这几天想啃鸡爪子了。”  我心念一动:“想吃鸡爪子?我给你做!我拿手的就是这个。”  小雪惊奇:“你会做鸡爪子?酱凤爪会吗?”  “小意思,”我说:“就是费点时间。下锅怎么也得熬半个小时才能入味。”  “那你能做给我吃吗?”小雪问。  我心里纳闷,此时的小雪完全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反而言语软软的,像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  “能做倒是能做,”我挠着头:“可我现在没心情做,做饭这东西,讲究的是气定神闲,越是放松味道越好,心焦着急味道也就差了些。现在我急得快火上房了,实在没有心情。”  小雪笑:“那咱们来个约定,我帮你平事,你给我做一顿酱凤爪。”  我一喜,真是峰回路转,没想到这小雪还是个吃货。  “不过,”小雪说:“咱们把话说在前面,如果你的凤爪不好吃,或着是骗我的,你压根不会做……咱们到时候就要说道说道了,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放心吧。”我说:“这道菜是我们家祖传的手艺,我做的如果不合你的口味,我把我爸爸找来行不行?我爸以前是部队炊事班的,专门给首长做饭。”  小雪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我和她一拍,只觉得这女孩的手掌白皙绵软,细腻可人。  小雪把柜台门锁上,所有东西盖上大布,告诉旁边柜台的大姐帮忙盯一眼,她有事先走。那些大姐们都说,让她忙去,不用担心。  我们出了市场,上了我的车。我说:“没想到你人缘还不错。”  小雪嘻嘻笑:“你觉得我是个大坏蛋吗?”  她说话特别温柔,声音也好听,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我一时心痒痒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发动车子,小雪说:“为人处事一是要讲原则,二是要真诚。我和市场里那些朋友,都是我真诚对你,你真诚对我。没有天生的坏人,谁的心都是肉长的。”  我腹诽不已,你这么真诚,还问我要一百万。  我心急如焚,开着车很快到了江边别墅。我和小雪走进去,客厅里义婶在悠哉悠哉喝茶,和老太太聊着天。王庸垂头丧气像罚站一样站在墙角。鬼上身的女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垂着头,阿荣和他哥哥在旁边盯着,脸上是无比焦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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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我们来了,义婶马上迎过来,一把搂住小雪:“你个死丫头,终于来了,是不是难为人家小齐了?”  小雪看我一眼:“我要讲原则。”  义婶欣赏地看着我,我还是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这样的目光:“小齐,不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请小雪出山,除了他们圈里人,你是第一个做到的。你拿什么当筹码,能请的动这尊大神?”  在场人这么多,我不好意思说是鸡爪子,笑笑没说什么。  义婶拉着小雪的手来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我要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小雪,是东北人。看着她柔柔弱弱小姑娘的样子,其实她在天府上是有官位的,遇到危机的时候可以调遣天兵天将来办事。她还是八家将之一,八家将你知道吗?”  老太太迷惑,摇摇头。  “咱们华夏大地有八个非常有能耐的高人,凑在一起,降妖伏魔,合称八家将,那才叫哏呢。人小雪就是其中之一。”义婶自豪地说。  阿荣在旁边不耐烦:“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还天兵天将,我还齐天大圣呢。既然来了,就赶紧给我大姐处理。”  老太太不知为什么看着小雪特别喜欢,拉着她的手,呲哒儿子:“阿荣,有礼貌一些。”  小雪没计较阿荣的态度,径直来到鬼上身的女人面前。女人一直垂着头,黑色长发挡在脸前,看不清面容。  小雪蹲在她的面前看了看,说道:“她身上一共有三个鬼儿,一个小孩,一个中年男人,最麻烦的是最后一个。”  老太太问:“那是什么?”  “最后一个是麒麟精。”小雪道。&&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阿荣大嘴张着,众人面面相觑,好家伙,这要是吹牛也太能吹了,麒麟都出来了。  阿荣冷笑,不屑一顾:“这个世界有麒麟吗?胡说八道。”  小雪白了他一眼:“四大神兽都有,你孤陋寡闻罢了。”  老太太信了,拉着小雪的手:“那东西厉不厉害?”  小雪道:“麒麟精是有道行的,我只能先和它谈判,谈不妥再说。这样吧,给我找一个静室,只有我和她,其他人都不能进来。”  老太太赶紧吩咐阿荣去找。阿荣鬼精鬼精的,找到一个房间让我们去。这个房间说是静室,其实有巨大的落地窗,我们虽然进不去,但能在外面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小雪领着女人走进房间,把门锁上。我们一干人等站在窗玻璃外面看。里面隔音很好,听不到声音,不过看得还是非常清楚。  小雪没在乎我们的围观,她分开女人的头发,看了看,然后做了一个极为怪异的举动。  她在给女人脱衣服。&&看到这一幕,阿荣嘴角抽了抽,亲人们面面相觑,可老太太没法话,谁也不敢妄动。  小雪帮着鬼上身的女人把外衣脱掉,女人像痴呆一样,任凭她动作,没有丝毫的反抗。  小雪对着女人说了句什么话,因为隔音听不到,女人突然向前一扑,上半身像是折了一般,整个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软绵绵的搭在上面。  小雪站起来,围着女人走,双手不断变幻着手势,在女人的头上或是后背上抓一把。  小雪打开随身的包,取出一个特别大的卷轴,在地上一铺,完全展开,大概有一面旗子大小,上面画满了符咒。小雪在女人身上一抓,手掌心空空鼓鼓的,好像真的抓到了什么,她趁势往卷轴上一扔。  说来也怪,卷轴上一块区域的符文突然闪了闪,像是通了电。  小雪围着女人转圈,随手抓随手扔,卷轴的符文亮起幻灭,此起彼伏。  阿荣轻声说:“妈,这个人还真有点道行。”  老太太看得入神,拍拍义婶的肩膀:“我信大妹子,也就信她的朋友。”  义婶笑眯眯地说:“老太太哎,你就放心吧,小雪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决。她的功力可比台湾那些三脚猫的道士强多了。”  小雪坐回女人的对面,拍拍手,女人缓缓抬起头,头发撩到一边,露出了面容。  我们在外面看着,都倒吸口冷气,这个女人怎么说呢,好像换了个人,五官像貌还是她的,但是神态表情活脱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眼睛四下瞄着,贼眉鼠眼的,忽然看向我们。  所有在窗外站着的人,不由自主被她的眼神逼着倒退了一步。眼神非常邪恶而且病态,双眼能淬出毒针来,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老鼠。  小雪在对她轻声说着什么,那女人左摇右摆,身体绵软的像面条,声音一声高一声低,我们听不出具体说的什么,两人好像在谈判。  小雪双手合十,然后分开,重重拍了两下,再合十,再拍两下。  我看出一点门道,她的合掌是有规律的,两拜一拍,而且速度在越来越快。  随着她的合掌,鬼上身女人喊出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亢,身体抖得非常厉害。  阿荣着急:“妈,不能再搞了,我姐姐要被搞死了。”  义婶在旁边道:“年轻人,别慌,这是在驱魔。”  阿荣跺脚:“哎呀,驱什么魔,感觉这么不靠谱呢,还是送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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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手掌一开一合,拍得越来越快。我们隐约能听到啪啪啪的掌声,拍着拍着,突然她停下来,手掌合在一起。  女人抖动的身体也停下来,软绵绵趴在膝盖上。屋里没有声音,寂静的让人抓狂。  小雪轻声说了什么,女人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开始翻滚,声声尖嚎,玻璃震得嘎嘎响。阿荣大急,过去要开门,老太太一把没拉住,急着叫:“阿荣,不要莽撞。”  阿荣拽着门把手,使劲拉开,冲了进去。  门一开,里面的声音立马传出来。女人叫得也太惨了,不歇气嚎着,听得在场每一个人心里都跟猫挠的一样。  小雪本来全神贯注,门开之后,她被突然惊到,转头看阿荣,大叫一声:“危险!”  话音刚落,屋里一片漆黑。  现在可是大白天,屋子的一侧窗户里还透着阳光,这一瞬间,好像突然来了日全食,房间里黑得犹如浓墨,伸手不见五指。  义婶反应很快,马上护住老太太,这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就在这黑暗的瞬间,说不清过了多长时间,冥冥中,我突然听到一个叫声。叫声无法确定来自什么方向,像是从深渊里传出来的,像是来自某种动物,不可能从人嘴里发出来。  这个叫声让我想起前些日子和王思燕在她老家的山洞前,听到的类似凤鸣的风声。  这种声音,不是来自人,也不是来自普通的动物,无法形容。如要硬说,只能来自于神兽。  似龙吟似凤鸣,宛转跌宕,直逼人的心脏。  那声音越来越响,竟也越来越远,还没等我品出味来,下个瞬间,屋里陡然又亮了,阳光重新透进窗户。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刚才像做梦一样,阿荣还站在门口,汗出如浆,脸色苍白如纸,人都傻了。  我看到小雪用手擦着嘴角,鲜血淋漓,难道小雪也吐血了?  小雪动作很快,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过去扶起地上的女人,女人昏迷不醒,长长的黑发粘在额头上。  “快!”小雪招呼阿荣:“把你姐姐抬到房间休息。”  阿荣这才反应过来,过来背起女人,他心悦诚服:“小雪师傅,刚才是怎么回事?”  小雪淡淡笑:“我用大功力逼迫麒麟精离开你的姐姐,它遁走了,没事了。你姐姐这次鬼上身,消耗精气,可能会得一场病,让她静养。切记,不能让她碰荤腥,只能吃素的。休息一个礼拜就没事了。”&&&&&&&&老太太走进来,握着小雪的手,亲热地叫:“雪儿啊,我怎么看你这么喜欢呢,还这么有本事,要不然当我干闺女吧。”  小雪笑笑,不置可否,转向义婶:“我听说这家老爷子的阴魂被鬼王所挟?既然我来了,那送佛送西天,一起把老爷子也超度了。”  老太太搂着小雪,亲热极了:“雪儿啊,不着急,那老东西让他受受罪,我看你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先休息。”  小雪刚要说什么,身体一软,整个人要倒。她反应很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勉强保持平衡。  义婶担心地说:“你怎么了?”  “那麒麟精已经错失三次修炼的机会,它被你们招来,找到了宿体,又被我撵走了。它非常不高兴,和我斗法拼真气,我们都有损耗,我受了一些内伤。”小雪说。  老太太着急:“雪儿啊,你就在我这踏踏实实疗养。你帮了我们家,就是我们的恩人,我肯定好好待你,你需要什么就说话。”  小雪摇摇头,忽然转头对我笑:“别忘了你的承诺。”  看着她娇弱的脸庞,我心里不是滋味,小雪是被我请出山的,现在受了伤,而我只是承诺她做一顿鸡爪子。  我们扶着小雪来到客厅,小雪休息片刻,运了运气:“不行,我动不了内气,我再叫个人来,让他帮着老爷子超度。”  老太太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小雪打了电话。老太太让人准备了茶水果品,还让保姆去收拾房间,说今晚谁都不许走,大家一起吃顿饭。  小雪盘腿坐在太师椅上,运气凝神,谁也不敢打扰她。  现在危局算是解了,大家其乐融融,互相唠着家常,王庸也活泛过来,不像刚才那样丧家犬一样,和我说说笑笑。  我讥讽他:“你做事可真他妈损的了,咱们公司的牌子差点让你砸了。”  王庸低声道:“老菊,这是咱哥俩私下说,我也是被迫的,你以为我愿意干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吗,没办法啊。”  “怎么?”我心念一动:“你是被迫的?有谁逼你吗?”  王庸正要说什么,这时,工作人员从外面引进一个人来。这是个小伙子,背着大旅行包,长得憨憨厚厚黑不溜秋,一看就是车轴汉子。  他一进来就瓮声瓮气:“呦,雪姐,你这一个电话,我就颠颠地来了。”  小雪睁开眼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和我同是八家将,也是我的兄弟,叫二龙。我把他叫来给老爷子超度。”  二龙打眼一看小雪,眉头紧锁:“雪姐,脸色这么差,怎么了,动真气了?”  小雪说:“刚才和一只麒麟精拼了一把,挺麻烦的,都解决了。”  二龙点头:“你别那么拼,让其他人知道又要心疼你了。”  “没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你帮着这家人料理料理吧。”小雪闭目养神,不再过问。  二龙把背包放到一边:“哪位是这家主事的?”  “是我。”老太太道:“需要超度的是我过世的老头儿。”  二龙打量一下灵堂,道:“这里的气息不简单啊,难道有高人在此处打醮施幽过?”  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二龙确实有两把刷子,打眼一看,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义婶道:“小齐,你把发生的事跟二龙兄弟说说,让他心里有个数。”  我把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二龙听了听,凝思道:“台湾和大陆关于鬼王的叫法不同,台湾叫鬼王,我们叫阴邪。其实真正的鬼王是谁,就是阎罗殿的十君。能挟持阴魂的,皆为魍魉,我试试看吧,不知道对手的功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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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龙来到灵堂前,取出三支香,对着老爷子的遗像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在桌上的香炉里。  他取过蒲团,盘膝坐在上面,打开布袋,取出烧纸,没看出有什么出奇之处,就念念叨叨烧了起来。  他的手法还算稀奇,燃起一张烧纸,把纸用手指弹到空中,火苗乱闪,黑屑纷飞。  灵堂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都在聚精会神看着他。  烧着烧着,烧到最后一张。二龙倒提烧纸,叠成三角形,凑到火苗上,却始终无法点燃。他略一沉思,探出右手,做剑指状,缓缓指向挂在墙上的遗像。  突然一声脆响,蒙在镜框里的遗像,玻璃面突然爆裂,玻璃碴子纷纷落下。众人大吃一惊,二龙站起身,面色凝重。  本来挂得牢牢的遗像,在墙上晃了晃,无声无息落到地上,彻底摔个粉碎。  二龙走过去,清理浮面的玻璃碴子,捡起里面的黑白照片。照片上老爷子带着微微笑意,嘴角上挑,看上去很高兴。二龙伸出手,轻轻抚摸照片,说来也怪,照片竟然无火自燃,“嗤”的一声,在老爷子的眼睛上出现一个烧焦的细洞,洞口边缘快速向外扩张,照片燃烧的面积越来越大。  二龙吹了一下,竟然没能阻止燃烧的速度。他叹口气,把照片放在桌子上,时间不长,整张遗像烧成一堆黑色纸屑,随风飘散。  阿荣搀着老太太过来,老太太惊疑地问:“二龙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二龙转过头看他们:“老先生生前是不是得罪过人?”  “为什么这么问?”老太太看他。  二龙道:“刚才一出手我就感觉到有隐藏在黑暗中的阴邪,它成了我和老爷子魂魄之间沟通的阻隔。这种阴邪不是无缘无故出来的,老爷子的魂魄为其所挟,被禁锢住了,现在不入轮回不进阴曹。”  “那不成孤魂野鬼了?”老太太担心地说。  “或许比那还麻烦,”二龙道:“我怕有邪术高人挟持魂魄,用以炼魂。”  “炼魂?”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气。  “养小鬼你们知道吧。”二龙说:“有点类似那种法术,非常邪门非常阴毒。而且所炼之魂一旦成魅,对于主家为大不祥,很可能你们一家人都有灭门横祸。”  儿女亲戚们听得面面相觑,有人冷笑:“真有这么邪?危言耸听吧。”  二龙说:“是啊,是我夸大其词。好了,本分我已经尽到,告辞。”  他收拾收拾东西要走,那几个儿子不干了,阿荣拦住去路:“你把话说明白,胡说八道一通就想走?你说话要负责任。”  二龙打着哈哈,作势给自己一个嘴巴:“我乱讲的,哥几个别当真,出来时候喝了点猫尿,这张嘴就胡说八道。走了,走了。”  他提着背包,来到小雪面前:“雪姐,刚才发生的事你都听到了,不是我不帮,是人家不让我帮,你可别到我师父那里打小报告。”  小雪睁开眼笑:“你小子这些年也学的油嘴滑舌了,快走吧。”  二龙看都不看我们,背着包,吹着口哨推门走远了。  小雪从椅子上起来,叫过义婶告辞,既然事情已了,她也不想再呆下去。  老太太急了,过去拦住她:“雪儿,你可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刚才二龙师傅说的话,他们不信我老婆子信,你看该怎么办呢?”  小雪叹口气:“阿姨,如果只是超度,我稍微恢复恢复就能帮你们家做了,可刚才二龙兄弟说,魂魄被高人所挟,这就麻烦了。为你们家做事,就意味着和那位神秘的高人为敌,一只麒麟精就如此妖孽,真要碰到了高人,结局很可能就是你死我活。阿姨,你说说,咱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们还不信任我们,我们冒着生命危险,白给你家打工吗?得罪了高人后患无穷,犯不上,是不是?你们家好自为之吧。”&&老太太愕然,喃喃说不出话。阿荣在旁边冷笑:“你们这些高人不是应该慈悲为怀吗,张口闭口就是钱,这个不能白做,那个不能白做,说到底还是要钱。”  小雪看他:“什么叫慈悲?哦,为你们家做事就是慈悲,不管你们家的事就是冷血?老先生的魂魄被人所挟,那么挟持的高人有没有难言之隐呢,他为什么这么做,老先生生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不连根拔起来,不看清因果,何来的慈悲?慈悲不是滥好人。”  这番话说的在场这些人哑口无言。  小雪咳嗽了两声,招呼我们:“走吧。”  义婶搂着她,我和王庸在后面跟着,我们四个人雄赳赳从大门出来,上了车。  小雪需要静养,我先把她送到家。下车送她的时候,她悄悄往我手心里塞了一样东西,我一看,是我的银行卡。小雪冲我调皮地眨眨眼:“记住,你还欠我一顿鸡爪子。”  我颇为感动,点点头:“等你休养好了,我就来为你做。”  我们三人回到车上,王庸也想告辞,义婶靠在座椅上,一脸疲惫:“小王,不着急,先回单位,我有话问你。”  王庸脸色很难看,看着我,我也没办法,预感到王庸这次真的要倒霉了。  我们回到公司,义婶对我说,今天不营业,把卷闸门落下来。  我从里面把大门拉上,屋里不进阳光。义婶打开灯,四面是骨灰盒和花圈,气氛压抑阴森。  王庸搓着手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义婶坐在高脚椅上,拿着指甲剪咔嚓咔嚓剪着指甲,屋里沉寂无声,只有灯泡在嘶嘶啦啦的响动。  我坐在一边不敢说话,心跳剧烈。  王庸快被这个气氛折磨疯了,他实在挺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婶啊,我对不起叔,都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义婶没搭理他,就让他这么跪着,她还是慢条斯理地剪指甲。剪完后,用指甲剪的粗糙面打磨指甲,从始至终没说话。  我轻轻咳嗽一声,对王庸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不就得了。”  王庸垂着头,沮丧着说:“其实这事不赖我,我也是被人要挟的。老菊,你还记得我的怪梦吧,那个神秘的平头男人。”  我陡然想起马如海事件,那时义叔为了帮我们驱邪,曾经摆过招魂阵,最后的时候出了岔子,镜子里出现一张平头男人的阴森脸,两人一对视,义叔受了重伤。  这个平头男人还多次出现在王庸的梦里,着实诡异得紧。  王庸讲了起来,整个过程中我和义婶没说一句话。我被惊呆了。  就在前些日子,王庸在梦里又一次遇到了那个男人,场景还在那家农村的庄户院里。  王庸说,他在梦里到这个院子,心里便惊了一下,他知道了自己是在梦里。  也就是说,王庸在梦中知梦。  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王庸偏偏醒不过来,而且身不由己,走进院子里。院子中间摆了一处火堆,下面木头堆得高高的,冒着大火,上面竖着一根杆子,杆子上绑着一个人。这个人在大火中惨叫不断,火势很大,遮掩了他大部分的身躯,只能看到一个长满白色胡须的头颅,在颤抖,在嚎叫。  周围一大群人冷漠地看着。  王庸看到这个人,心里咯噔一下,他认识,这不就是阿荣的父亲,过世的老爷子吗?  他感觉这里有点邪,便想出去,回头一看,院门没有了,四周是高高耸立的围墙,森严至极。他瞅别人不注意,偷偷摸到墙角。顺着墙一步一步挪,想找到门在哪。  摸着摸着,离着院子中心越来越偏,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差,角落里长满了长长的杂草,这里阴森偏僻。王庸发现这里的墙挺矮的,便想翻出去,蹑手蹑脚来到墙下。  刚走到这里,他发现了很不寻常的情况,在墙角放着很多黑色的罐子,码成一排,不见尽头,不知凡几。  他蹲在其中一个罐子前,轻手轻脚打开罐口的盖子,往里瞅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冰凉,心脏像是骤停一般。  在罐子底,有一个手指头粗细长短的婴儿,蜷缩着身体。虽然像是微雕一般,却眉目清晰。他认出这个人是谁,正是前些日子已经被义叔超度走的马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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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知道自己是在梦里,看到眼前这种诡异的东西,他也不奇怪,做梦嘛,看到什么稀奇古怪都正常。  他接着翻看其他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有一个成人手指长短粗细的婴儿,雪白如玉,面目如生,他当时竟然有种这样的错觉,黑罐子其实是女人子宫,这些婴儿都是在这里借胎孕育。  他正看着,忽然背后有人拍肩膀。他吓得哆嗦,回头看,身后站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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