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人认为芮玮金庸承认谁的武功最高高

剑玄录 第九十四回 大战前(2)_古龙_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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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大战前(2)
  心想:“只因月形门弟子只我一人知道君山之约,虽应通知固鹏他们,却不知他们去了何处,哪有谁来相助自己?”
  蓦见一大群人走来,领先皆是女子,有:白燕她们,简怀萱、呼哈娜、黎淑全更同林琼菊率铁网帮数十精锐。
  芮玮暗暗摇头,心想:“我就怕牵累你们,事先不动声色,悄悄而来,唉!哪知你们还是来了!”
  原来自那日芮玮接到海龙王欧阳龙年代传的柬邀,便猜下柬之人定是如梦大师以及隐世的太阳门魔头。秦百龄虽是太阳门掌门,不足为患,但那百年禁制解除,更被如梦大师相请隐居太阳门魔头纷纷出世,声势便就完全不同。
  芮玮心知除了固鹏他们能助自己外,白燕她们不说相助自己无多大用处,她们非月形门弟子,牵累到这两大门派世仇中实不合算,故不告诉她们,宁愿自己一人赴约。
  但他一走,黎淑全便知他来赴约,告知素心、白燕,只要与芮玮有关的人怎放下心,不谋而同地齐来相助,就桃根、银月、菊吟,因芮玮解围之恩,亦自愿相助。
  芮玮见她们来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因人家好心前来相助,反而大声斥责,这样未免太不通人情。
  正其时,三条人影相继掠过黎淑全等人。刹那间冲至湘妃庙这里,如梦大师见来人轻功不弱,喝道:“谁!”
  前面是位老年女人,叫道:“老相好,快来救你夫人!”
  只见她奔到太阳门七位老者群中,躲在一位独目老者的身后。
  如梦大师及六位老者不由都向独目老者看去,皆想:“李师弟素恶女人,生平不近女色,怎么有了夫人啦?”
  只见那独目老者苍老的脸皮上也透出红色,斥道:“张玉珍,你胡说什么,走开!走开!”
  那老年女人正是还俗的张玉珍,她抓住独目老者后摆,叫道:“连中,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几月夫妻,不能见死不救呀!”
  那独目老者还真忘不了那儿月的露水之情,张玉珍是他生平第一个接近的女人,不见着罢了,既再相见,不克自禁,张手一挡,喝道;“站住!”
  后面二人同时站定,一个道:“阿玉啊,你今天非赔我妻子不可。”
  另一人道:“贱货,纵你找来所有相好,我亦不饶过你!”
  二人说罢,一个举起一柄似人像玉石兵刃劈去,另一个一剑刺去。
  二人向张玉珍招呼,但因独目老者挡在张玉珍身前,齐向他身上劈、刺而来。
  好个独目老者面临两大绝招丝毫不慌,双掌箕张分向两般兵刃抓去,只见出掌迅捷,其势后出先至竟托住那两人的手腕。
  那两人只觉持兵刃的手腕被烧红的热铁一烫,呀的一叫,急忙撒手后夺。
  独目老者举手间抢下二人兵刃,得理不让人,一手持玉石兵刃,一手持剑,分向那二人急劈,急刺。
  他出招端的迅捷,招式是那二人向自己劈、刺而来的同一招数,声威却陡增倍余。
  那两入陡遭强敌,惊怔之下,本能的武功大打折扣,眼看要被独目老者击毙,芮玮大喝掠来,金掌一出,横扫一记。
  芮玮左掌出招之快,天下再无一人赶得上他,独目老者虽是太阳门百龄长老之一,只觉来敌金掌之功快得难以想象,竟是收招不及,被他从两手腕间扫过。
  芮玮左掌不但快,功力更是雄厚浩深,独目老者怎抵受得住那一扫,一声惨叫,双手夺来的兵刃脱手飞出。
  只见玉石兵刃以及那把普通宝剑如箭射去,玉石兵刃是件奇门兵刃,兵刃之主舍不得一个筋斗追去,宝剑之主却不希罕,稳站原地。
  独目老者被芮玮一招间扫断腕骨,痛得脸色煞白,垂手急退,神色惊骇得莫可名状。
  那宝剑之主突然叫道:“小兄弟!”
  芮玮一招震摄住所有在场之人,一时敌人虽有十数人之多,却无一人敢再轻易向他出手,是故他从容转身,抱拳道:“郭前辈!”
  那使剑之人即是不归谷中食毒蛇头以解金菊花毒的“邪剑”郭少峰,他自被芮玮配方彻底治好不毒伤,离开不归谷便寻张玉珍报那毒害之仇。
  他瞎目之仇因芮玮之故,不再向芮玮大师伯刘忠柱报仇只寻张玉珍,而刘忠柱也正追张玉珍不休,变成他两人同心合力追寻张玉珍了。
  此时那玉石兵刃之主追回兵刃掠来,芮玮又一抱拳道:“大师伯!”
  刘忠柱手抚他妻子玉石之像,笑道:“原来是你,你武功大有长进呀!”
  张玉珍却是不信芮玮武功突然高到难以置信的地步,她被刘忠柱、郭少峰两大高手追赶不已,日日尤如丧家之犬躲躲藏藏,这天来到岳阳楼附近更被迫得首尾不离,却偶然发现独目老者李连中随同十余人泛舟向君山摇去。
  李连中从不近女色,在张玉珍年轻时亦被她迷惑住,而将生平绝技煞手三招传给她。张玉珍发现老相好,知道李连中武功甚高,对自己感情并未破裂,便也随后乘舟逃来好求他庇护。
  岂知李连中武功银样腊枪头,竟被芮玮一招断双腕,再也不能相护自己了,张玉珍生性淫荡却又薄情寡义,与她来往过的人,她从不记在心上,李连中为她受伤,她是望也不望,只暗笑他武功差劲。
  张玉珍只当李连中差劲,不信芮玮真有什么出奇的能耐,心中不服,走上前道:“臭小子,你武功大有长进呀?”
  她学刘忠柱口气赞芮玮,脸上笑吟吟地走向芮玮,芮玮心知要搞鬼,却也不惧。
  但等她走近,张玉珍才一抬手,金掌飞快伸出,捏住她左手腕脉,张玉珍本想暗袭芮玮,在众目睽睽下一显威风,哪知暗袭不着反被芮玮抢先制住。
  芮玮道:“张玉珍,我仍尊称你声前辈,请问红袍公,蓝髯客两位前辈的性命,你要如何偿还?”
  张玉珍虽只左腕脉被制,全身却动弹不得分毫,此时才知芮玮武功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谁也救不了自己了,心想自己一生作恶多端,就此被杀也不算冤,惨然道:“臭小子,杀人填命,不必多问!”
  芮玮道:“我本应替红、蓝两位前辈报仇,但大师伯要杀你,郭前辈也要杀你,我不要报仇,却看他两位老人如何泄恨!”
  说着,金掌一挥,轻喝:“大师伯,接着!”
  张玉珍被芮玮推出,浑身酸麻得举步不了,直向刘忠柱身前跌去,刘忠柱伸手擒来也制在她左手腕脉间。
  张玉珍见芮玮不杀自己,顿生活命之望,心知刘忠柱心肠最软,装做可怜兮兮地道:“师兄,我罪孽深重,今日命该一绝,只望你体谅家父传艺之恩,你我十数载同窗之谊,赐我一个痛快!”
  刘忠柱一手制在张玉珍腕脉上,另一手举起破损斑斑的玉石像,流着老泪道:“阿玉呀,我不要你赔我妻子啦,去吧!”
  张玉珍只几句话便使他心肠软下,再不想杀张玉珍赔自己的妻子,虽然他为了妻骨被毁,曾苦苦追寻张玉珍数年之久。
  张玉珍脱开刘忠柱所制,正望逃得一命,却不知刘忠柱并非放她,而向郭少峰推去。
  她未及恢复力气奔逃,又被郭少峰制在左手腕脉上。
  张玉珍故技重施,更是装得可怜道:“少峰,我害你后,每当午夜,扪心自问,便觉自己罪孽深重,你,你的眼眼瞎了一只,便也刺瞎我一只吧,然后再替天下被我所害的人报仇,赐我一剑!”声明:本书为无限小说网(txt53.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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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剑玄录》
第一章七残叟
  明月如画。
  荒凉的山道上,绝无人迹。
  一切静悄悄的,好似这世上只剩下一轮盈月与一座荒山,别无他物,山风缓慢地吹,静静地吹......
  这里真无人迹吗?
  在那平广的山顶上,却端坐着七个人,他们没有一个人作声,如同七尊石像,纹丝不动。
  这七人分两边坐着,一边坐着六人,另一边相隔一丈仅坐一人,良久,才见那一人首先动了一下身子。
  敢情这七人全部脱了力,那一人虽然能动,还无力站得起来,他缓缓睁开眼,轻声的叹息一声。
  那人面色甚白,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毫无一丝血色,年龄约在七十上下,看他脸上满布的皱纹,当知他历经风霜的侵蚀,奇怪的是他年纪这么大,面上却无一点胡须。
  另六个人与他正好相反,面色呈现老年人应有的褐色,额下个个都有一大把灰白色的胡须。
  再过二刻的时间,那白面无须老人道:"诸位觉得如何?"
  足足过了二顿饭时间,另外六个老人有五位同时睁开眼,另一位没有睁开眼的老人道:我无目叟今天总算服了你!"
  一位坐着虽然驼背弓腰仍比别人稍高的老人道:"为何要服他,还不是两败俱伤!"
  白面无须老人苦笑道:"两败惧伤,果是两败惧伤,我们这样忘死拼斗,何苦来哉?"
  一阵山风吹过,一位老人右手衣袖随风飘荡,一看便知这老人残了右臂,他一声大笑道:"既怕如今,何悔当初,二十年前你将那一剑公开,不就得了!"
  白面无须老人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道:"二十年前我说那话,今天还是那话,只要你们胜得过我,自会将那一剑公开,可惜二十年来,怪你们自己无能,哼!哼!我看再过二十年,你们也还不是我的对手!"
  一位老人霍然站起,只见他右脚独立,左腿全无,他虽站起,摇了两摇才拿住桩。
  白面无须老人叹道:"想不到名闻天下的'铁脚仙'缺腿叟今天也站不稳了!"
  缺腿叟气得怪声道:你别讽刺我,今天你也没讨了好,别说二十年后,我们六位只要互传一剑,一个月后便可胜得了你!"
  白面无须老人大笑数声,潇洒筋起,看来毫无失力的样子,六位老人齐皆失色,因从他站起的风声与神态看来,显是功力全已恢复,连'铁脚仙'还输他一筹!
  白面无须老人笑毕,扬声道:二十年前你们互传一剑,结果如何?我想二十年后,诸位还是只会一剑吧!"
  无目叟慨叹一声道:"我们谁也不肯将自己仅会的一剑传出去,看来二十年后果真还不是你的对手!"
  白面无须老人道:你们自己不肯将剑招传出,却要逼我将剑招公开,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你们想我会这样做吗?再说天下那有这等便宜的事!"
  驼背弓腰老人缓缓站起,慢声说道:谁叫你多会一剑"海渊剑法共八招,我们六人各会一剑,只有你一人得到两剑,你若将一剑公开,大家都会两剑,天下不就太平了吗?"
  白面无须老人-声凄厉长笑,历久不绝,好似要把自己胸中的积痛,全在这一笑中吐出,好一会他笑得脸色微变,才慢慢止佐,这一细微的变化,教另二位未作一声的老人看得清清楚楚。
  隔了一会,白面无须老人调匀胸中的真气,才狠狠道:"我比你多会一剑,可知这剑我以多大的痛苦代价换来的,每当午夜醒来们心自问,以终生的痛若换来一剑,是不是值得呢?这一剑害苦了我-辈子,我会将它轻易传给你们吗?"
  六位老人脸色黯然,他们都知道这'痛苦'二字的意义,因他们本身就受到这二字的缠扰,于是他们都低下头来,心中回绕那一切话:以终身的痛苦换来-剑,是不是值得呢?"
  一朵乌云遮住明月,大地顿时黑暗下来,七位老人只能微微辨出彼此的面貌了,缺腿叟轻咳一声道:"今年又是白白比斗一场,二十年门二十年了!然则就是再过数十年,我们也不能让有人在世上独独会海渊剑法两招,除非白到死去,大家不消除再斗之心!"
  白面无须老人冷冷道:你们若不能胜我,就是我死去之时,也不会将剑招公开,我宁愿与它长伴而去,也不愿将那绝学白白长传于世!"
  无目叟叹道:何必如此!武学一道犹如吸食火烟一般,越陷越深,你将一招传给找们,满足找们的欲望,让大家都会两招,我们也不会再以有限的余年来和你搏斗了!"
  白面无须老人不屑地道:"废话!江湖上堂堂有名的七老之一无目叟,竟会说出这样幼稚无耻的话,时笑呀!"
  无目受被他讽刺得呐呐半天,说不出一句争辩的话。
  缺腿叟大声道:看来我们明年今日再见了!"
  二位没作声的老人其中一位打打手势,另一位突道:"哑老的意思,各位若想多活几年,明年之约还是取消的好!"
  他功力显是最弱,到现在还未恢复,故而说话的声音十分弱小,被山风一吹更是模糊不清。
  缺腿叟道:哑者,聋叟说什么,叫他大声一点!"
  残臂老人坐在聋叟旁边,听得清楚,将聋叟的话重复一遍,众人都知哑老医道精湛,驼背弓腰老人不解道:"此话怎讲?"
  哑老向聋叟打了几下手势,聋叟又提起丹田之气,尽力大声道:
  "我们今日一拼,表面看来大家都受了极重的内伤,假若再为明年之约努力习练,病势复发,不用一年,大家别想再见面子!"
  白面无须老人点头道:此话不错,喻某自觉内伤不浅,没有数载之功很难复原!"
  哑老连比几次手势,聋叟冷然道:"你看来复原最快,其实受伤最重,没有十载之功无法复原,哑老说:为我们大家着想,也特别为你着想,下次之约,在十年之后!"
  白面无须老人大笑道:好!好!你们还怕我死去,使得绝学失传,十年后喻某纵然死去也会有一人身怀海渊剑法两大招前来赴约,只是十年后,我看你们仍是无法胜得了我!"
  残臂老人不服道:"假若能胜了呢?"
  白面无须老人断然道:"喻某不但公开一剑,干脆将两剑全传给你们六人!"
  缺腿叟傲然道:这样说来,十年后找们六人比你还要多会一招啦!"
  白面无须老人冷笑道:你们一定胜得了我?"
  驼背弓腰老人冷笑道:这可说不定,目前讲来,哑老说你受伤最重,十年后敢保不败!"
  白面无须老人大声道:倘若十年后喻某胜了呢?"
  无目叟凝重道:为示公平起见,十年后我们不胜反败,各将一招传你!"
  "君子一言!"
  众人商议一会,连哑老也随声附和,同声道:"驷马难追!"
  要知七老皆是武林中名重一方的奇人,说出的话自然算话,这一约定势难更改!
  残臂老人道:我们若有不幸,亦当有人身怀一剑来赴约!"
  白面无须老人抱拳道:就此说定,喻某告辞!"
  说罢回身而去。缺腿叟大叫道:"慢走!"
  当乌云飘去,明月重照时,这山顶上再无一人,恢复了荒山原有的寂静......
第二章雨中人
  原野上只有丛生的林木与广阔的空间,四望无人。
  天边本是一片湛蓝色,霍而飘来一大群乌云,跟着隐隐的雷声轰轰响起,天变得真快!
  当漆黑的乌云越聚越多,大地渐渐阴沉,看来好象已是入夜的时候,其实才是中午的时分。
  一声巨雷暴响,声音震澈长空,在那余音畏易之时,豆大的雨点滴滴落在于燥的土地上。
  又是-声更大的雷声,挟着倾盆大雨,犹如万马奔腾直掠而下,其势甚为骇人。
  第三声雷声响起时,天空数道闪电交互闪出,顿时黑暗的森林中时而如同白昼,时而如在深夜......
  于是雷声如同响炮,轰隆轰隆,响个不停,宇宙好似濒临焚灭的边缘,顷刻间就要天崩地裂......
  当-道闪电再度照亮森林之际,可见林中奔逐着二条人影,前面一人左手垂着宝剑,鲜血从肩上湿透到胯下,半个身子成了血人儿、他被头散发不顾自己的伤势,没命地逃跑。
  后退二人手持白骨做成的怪剑,身子长得一般的高瘦,样子好象两具活动的骷髅,看来十分的骇人。
  左边那人大叫道:姓芮的!今天让你逃掉,'人魔'柯轻农是你养的......"
  右边那人跟道:"乖乖跟我们去见堡主,再逃被我'地魔'那印远抓着,叫你遍尝地狱十八刑的滋味......"
  任凭他俩如何恐吓、叱骂,前奔那人只有一个意念:逃!逃!逃他这时已辨不清东西南北,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求生的欲念充满他的脑际,他晓得被抓着便是死刑,现在他明明早已精疲力尽,但脚下仍在不停地挪动,他仿佛忘了体力的极限,更忘了自己不轻的伤势,就是前面是大海、是悬崖,也毫不考虑地奔逃过去!
  闪电逸去,林中顿时漆黑,不辨五指,后追两人全凭灵敏的听觉追踪前者,如此一来大大影响他俩人的行脚,若非突然的天气变化,前者早被他俩人捉住了。
  奔出了森林,霍然失去了前者的奔跑声,他俩赶紧停下脚步,用力探测前者的所在。
  这时大雨"哗啦""哗啦"的下,他俩只听到雨声,再也听不出一点脚步声。"人魔"柯轻农急急道:"二哥,别真真给你那小子逃掉了!"
  "地魔"那印远坚决道:"这小子中了我一剑,逃到这里已是奇迹,一定躲在哪棵树后,等下个闪电亮,谅他再也逃不掉!"
  雨势丝毫不减,他俩的衣服早已湿透,只见他俩如同两只大猫,用出全付的精神去捕捉一只将要到手的小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闪电仍不见亮起。
  "人魔"柯轻农已有点沉不住气,手上的怪剑不停地挥动,暗道:
  "倘若那小子不在附近,傻等在这里,那真是一头大呆鸟了啦!"
  "地魔"那印远外表沉着,心中也不安静,暗道:"真叫那小于逃掉,回去怎好向堡主交待?"
  霍然一道闪电亮起,把整个天空照得不下白日,人魔突然大叫道:"在那里!在那里!躺在那里!"
  那逃逸的人原来就躺在他俩身前三丈处,敢情他已昏死过去,身子一动不动,连呼吸的声音也微弱得使他俩人听不出来。
  "地魔"那印远大笑道:"好小子!看你还能逃不?先砍下你这双能逃的脚!"
  说着,一剑飞快砍去。
  就在此刻,闪电逸去,蓦听一声凄厉的惨叫。
  "人魔"柯轻农一听不对,急忙道:二哥!二哥!你怎么啦?"
  这时伸手难见五指,人魔正在奇怪,忽觉胁下一凉,鲜血立时泉涌而出,他大大吃惊,因这一剑刺来,他竟丝毫不觉,若这一剑刺在心窝中,岂不马上报销!
  只听一个其冷无比的声音道:还不快滚!"
  "地魔"那印远颤声道:三弟我们走,今天认栽啦!"
  雨声渐小,一阵脚步声后,良久不见动静。
  忽然一道红光亮起,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公子拿着火光直冒的摺子,冷冷地站在那里,光亮照在他的玄色长衫上,耀出奇妙的光彩,那长衫的质料说丝非丝,说绸似绸,但一眼便可看出是非常高贵的物品。看啦!刚才下了那么一场大雨,他的身上竟然没湿。
  他持着火烟子照照躺在地上的人,看那人满身是血,八成是死了,不由皱着眉头,暗道:救一个死人干吗?"
  他转身欲走,突见那人微微一动,当尸弯下身子伸手探去,这一探发觉那人脉博十分微弱而且跳动得不正常,显得身中巨毒,虽然尚有一口气在,离死亦不远矣!
  他摇了摇头,缓身站起,但当火光照在那人的脸上,他的脸色突然惊奇万分,身子不由赶快蹬下,举火仔细照去。
  越看那人越和自己相似,只是瘦弱一点,就连身材,高矮亦和自己一样,除了装束以外,这人如同自己的影子,无一不酷似十分!
  他本是惊讶,继而念头袭上他的脑际,惊讶之外心中窃喜,暗道:"叫他装成自己,谁也发觉不了!"
  有了肯定的念头,他再不吝啬,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盒中分两边隔开,一边是红色的药丸,一边是白色的药丸,他将白色的药丸取出一粒,给那人服下。
  一会,那人缓缓站起,一抬头,见丈外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可确定不是敌人,于是抱拳道:"在下芮玮,承蒙阁下恩救,敢问高姓大名?"
  玄衫公子冷哼一声,骄傲道:"跟我来!"
  芮玮遵命跟在他身后,离开这片森林地带。
  雨完全停了,乌云渐散,阳光探出云头,大地顿现光明,这场奇怪的天气变化,来的快,去的也快。
  芮玮肩上的剑伤甚重,走了一阵,鲜血又慢慢渗出,玄衫公子装作不知,忽然加快步子奔跑起来。
  芮玮咬住牙根,紧跟在后,他的性格倔强,请求的话决不肯轻易出口,奔了一阵,肩上的流血将整件长衫染红大半。
  玄衫公子奔到一个路亭内,才停住脚步,站在亭内冷冷的等着芮玮奔来,这时丙纬落后在数十丈外。
  芮玮尽力奔到亭阶,奋力道:恩公有何吩咐?"
  这六字说完,他便再度昏眩过去。
  玄衫公子冷漠地把他抱到亭内石椅上,挥手点了他七处大穴,他又幽幽醒来。
  不等他张口,玄杉公子递给他一粒红色的药丸,命令道:"快!
  服下!"
  芮玮毫不考虑接过吞下,但觉药丸下肚后,立刻腹内滚烫似火,他慌忙站起,运用玄门内功,将腹内的势气运布全身各处。
  数刻后,他的周身冒出白白的蒸气,汗水从额间滴滴渗出,再过盏茶后,他自觉全身精力充沛,和末受伤前没有两样,不觉内心感激万分,睁开眼即刻恭揖道:"阁下于芮玮恩同再造,不但解除在下身中骨剑之巨毒,尚且恢复功力,此恩芮某有生难忘!"
  玄衫公于不经意道:哦!刚才追你的两人是黑堡双魔吗?"
  芮玮恭敬道:"正是'地魔'那印远、'人魔'柯轻农。"
  玄衫公子道:你不用太感激我,我用世上两颗灵丹救你,倒有一个条件,待这个条件你做成了,你我恩惠不必再记心上。"
  芮玮仍是恭敬道:"恩公有何吩咐,但请指示!"
  玄衫公子道:"我要你化装成我的替身。"
  芮玮心中一愕,招头仔细看去,天呀!面前这公子竞和自己一般模样,当下惊异万分,不知他为何要自己化装成他的替身?
  玄衫公子冷冷地道:我不叫你做什么为难的事,只要你到我家去,住上一年半载。"
  芮玮舒口气,他还真怕玄衫公子要自己做违背良心的事,末想到竞要自己做如此轻而易举的事,心中虽是奇怪,却也不便再问。
  玄衫公子知道他不会反对,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他道:
  "这册内记载我家中的一切,你仔细背着,当不会出什么差错,现在你且跟我模拟一下动作。"
  芮玮天资聪慧,一个时辰不到便把玄衫公子的动作学得维妙维肖,只有嗓子天生不一,很难学得象。
  玄衫公子的声音尖锐,这点还不是大破绽,因芮玮的嗓子沙哑一点,病后一个人的嗓子都变一点,伪装大病初愈,就看不出毛病一切交代清楚后,玄衫公子傲然道:我看你的功夫差得很。"
  芮玮红着脸道:"恩公武艺高绝,在下正怕这是最大的破绽。"
  玄衫公子随意道:我且传你三招,你将这三招练熟,我家的人便不会怀疑你是伪装的。"
  芮玮正要道谢,玄衫公子一转,尖声道:第一招'凉涛拍岸'!"
  但见他双手交互拍出,掌风阵阵涌起,声势之大正如大浪冲击岸崖一般。
  一招施完,玄衫公子跟道:"第二招'滔天巨浪'!"
  这第二招声势比第一招更大,满天掌影,四下翻飞,芮玮暗惊道:"这般掌法真是天下罕见了!"
  玄衫公子厉声道:注意啦!第三招'骇浪排空'!"
  只见掌风向上排涌,手掌之变化,出奇已极,玄衫公子三招施完,潇洒停下,双眼上望道:功力别谈,你能将三招架式练成,便成了。"
  芮玮见他傲气冲天,瞧不起自己,丝毫不以为意,心中尊他为恩公,仔细听他将三招的巧妙一一说出。
  玄衫公子一一比划,直说了一个时辰,才将三招解说完毕,芮玮谦声道:请恩公再演一遍。"
  玄衫公子无可奈何地演练一遍,暗道:他只要学一招,也就马虎算了。"
  芮玮抱拳道:恩公赐教!"
  他身形一转,于是乎"惊涛拍岸""滔天巨浪...'骇浪排空'连环施出,一气呵成,竟无生涩之处。
  玄衫公子看得大惊失色,看他这三招学得八九不离十,假以时日功力练成,便不会比自己差了!
  芮玮谦逊道:尚请恩公指正!"
  玄衫公子仰望天色道:没什么错,我还有急事待办,现在把衣服换过。"
  芮玮穿上那身玄色长衫,再戴上零碎的装束,顿时也成了一个雍容高贵的公子,他年纪只有十七,本比玄衫公子小三岁,但因从小历经生活的磨练,看来和娇生惯养的玄衫公子不相上下。
  玄衫公子换好衣服后,临去时叮吁道:一切小心为要,到了危急之时,我自会出面。"
  玄衫公子去后,芮玮才想到,还不知玄衫公子姓什名谁,掏出那本小册子,从头仔细看去。
  上面记载得很详细,先自我介绍家世,玄衫公子是老大姓简名召舞。
  看完后,他不由叹口气,这一次的遭遇恍如隔世,今后的生活将和往昔截然不同,不知是祸,抑是福?
  但在目前讲来,避到金陵第一世家,于己是大大有利,否则黑堡眼线遍布天下,性命堪虑。
  投到附近旅店愁宿一夜,第二日精神饱满,暗中将册上所载默诵一遍,自认不会遗忘,用完餐后,照预定时间来到金陵"得胜门"外。
  午时不到,果见城内驰出一架华丽的马车,他站在一颗大柳树下,心中不觉微微紧张,眼看马车越驰越近,驾车的御者已然清晰可见。他知这御者十余年前名震江湖,性格多疑阴沉,名叫"血手黑煞"章真命,简召舞曾说若能瞒过他的眼下,自己的伪装便不易被人识破。
  马车在菏纬身前停下,只见御者长得黑瘦矮小,那双眸子看来无神的样子,但听他道:"公子回来啦!"
  芮玮装作冷然的神态'晤'了一声,'血手黑煞'章真命走下座,打开车门,皮笑肉不笑道:最近公子身体可好?"
  芮玮暗惊,晓得他对自己的瘦弱起了疑心,不敢随便答复,不耐道:罗嗦什么,赶快驾车。"
  章真命诺诺应声,没有丝毫疑心,他服待简召舞十多年,知道公子的脾气骄傲无礼,毫不为意,倘若芮玮要笑脸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要引起他多疑心。
  芮玮坐好,车子即刻飞驰,坐在车中,商纬看那四周的装饰,豪华富丽,暗道:"仅就一辆马车便可看出,简家不知是多么豪富了!"
  再想到简召舞说,每天午时有辆马车专迎自己回府,心想:他有半年未回,想是这马车每天都到得胜门外等候一趟,直等了半年,才等到今天一趟。"
  想到这里不由暗暗摇头,觉得这样太骄奢了一点。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了下来,前面章真命道:"公子要从那个门进去?"
  芮玮随口道:"从侧门进。"
  不一刻马车停下,章真命拉开车门,菏纬走下一看,眼前是一道高墙,那墙左右伸延数十丈,可见墙内围着一座广大的府第。
  围墙四周,每距两丈有世柳一株,菏纬停在两树中间,不敢轻易走动,因他只见高墙,不见侧门在何处?不知是前,抑在后,若然走错,定要惹起"血手黑煞"的疑心,岂有连自己家门都不清楚的道理?
  亏好等了一刻,章真命停好马车,快步上前,在自己身侧一棵世柳中间按了一下。
  芮玮正觉奇怪,前面一声轻响,高墙下露出一人高二人宽的门户,'血手黑煞'章真命躬身道:"公于请!"
  菏琼暗称侥幸,幸亏自己没有妄动,否则没进门便露出极大的破绽,教人启疑,这点册子上也没说明,只说大侧门各一,未想到这侧门是如此的隐密!
  他从容走进侧门,两个丫环栅栅走来,没等走近,福礼道:"大公子回来了!"
  这时"血手黑煞"章真命已经告退,他不在身边,芮玮大大安心,不觉露出笑容道:"我回来了!"
  两个丫环一楞,暗道:"大公子笑起来真俊呀!"
  敢情这两个看门的丫环从未见过大公子笑过。
  芮玮见她两人傻了,笑道:"你两人陪我到书房去吧!"
  他从小册子上描述,略知各处的位置,但也怕走错了,最好能利用她们先带路一遍。
  那知两位丫环齐声惊道:"公于怎么啦!"
  他不知这个大世家的丫环,看门只管看门,服待公子的另有丫环,一点错乱不得,芮玮冒然叫她两人带路,怎不令她两人吃惊。
  芮纬不知差错出在何处?忽听那边娇声道:公子回来啦!"
  只见姗姗走来四位丫环,服饰与这两位丫环完全不同,四人走近后,其中一位向二位丫环道:没有你们的事了!"
  二位丫环退去后,一位身材丰腴,略现妖艳的丫环笑脸道:公子可要先去拜见主母?"
  芮玮摇头道:"先回书房。"
  四位丫环立刻在前引路,一路走去,处处遍植花草树木,房舍严然,一派富贵堂皇的气势。
  芮玮暗中默记各处特征,与心中所记一一吻合,走到书房已然了解整个府第的大概地势。
  书房内的布置,藏书数干册,一张白玉牙床上面是续罗锦缎,绣枕绢被,四壁山水字画、剑、箫乐器挂得琳琅满目,样样皆是当世精品。
  四位丫环打水,洗刷,梳头,换衣,把从未受女人服侍过的芮玮,服侍得晕头转向,好不自在,但又不好推辞!怕泄漏了假公子的身份。
  -切停当后,那边来人报道:主母要见大公子。"
  半年未归家,母亲当要拜见,芮玮真怕在见简召舞的母亲时,自己这假公子的身份就要拆穿了。
  但这件事那能逃避,只有硬着头皮去应付了。
第三章天池府
  出书房,左右有两条回廊,左边通往大厅,右边是简家内眷的居室,依山而建,简老夫人住在最上一层。
  四位丫环在前带路,回廊曲折而上,每走十丈左右便是一栋建筑,走到第二栋建筑,回廊中断,一面五丈高三丈宽的牌坊当中而克,牌坊用云南白色大理石做成,中书四个大字"天池内府"。
  牌坊是石阶,石阶共有数十道,皆是用白色大理石做成,这气势那象人间,倒像仙家所居之地了登上石阶,两侧各有一栋建筑物,这时已是黄昏,薄暮冥冥,四下十分寂静,一缕箫音从右侧的建筑物内飘出,听来突增悲凄之感。
  菏纬自幼身世孤苦,最易被悲凉的音调引起共鸣,那箫音越吹越幽怨,气氛越来越凄凉,他不觉停下步于,细细地静听起来,听到后来,他竟被感染得叹息一声。
  四位丫环见状,其中一名唤春琴的丫环上前道:"公子可要去见刘小姐?"
  芮玮听的正出神,一惊之下,失声道:"刘小姐?"
  另一个丫环叫夏诗的道:"自公子去后,半年来刘小姐无一日不在此时独自弄箫,公子最好先去见见她!"
  芮玮这才想起册子上记着,简召舞有一位未婚的妻子刘育芷住在天池府内他想刘育芷既是简召舞的未婚妻子,那是最亲近的了,自己若去见她,稍一失态恐怕就要被她看出毛病,还是不见的好,当下摇手道:不用!不用!"
  四位丫环不约而同齐声轻叹,不再劝说,转身离去。
  芮玮不知为何轻叹,难道说她们很希望自己去见刘小姐吗?那是为了什么原因?
  他跟着离去,但他脑中仍在萦回着那箫音......
  十余丈后又是一个较小的牌坊,中书道:"万寿居"。
  芮玮心想:"这大概就是简老夫人的居室了!"
  走上石阶,便见一栋巍峨的建筑物,一色白砖砌成,宫殿式的浮雕,一眼看去气象万千。
  四位丫环走到此地便不走了,芮玮正要启问为何不走了,忽见那边走来六位装束又不一样的丫环,各人手提着一具碧纱灯。
  春琴道:"公子,奴脾们在此等候!"
  芮玮道:"等什么!一起上去吧!"
  夏诗惊道:"公子!"
  春琴疑惑道:公子不知老夫人一向不许奴婶们上万寿居吗?"
  芮玮张口欲道:"为什么不许你们上去?"忽想起若有此话,岂不泄漏了自己公子的身份,赶快改口道"我糊涂了!你们也不用在此等候,等会我自已回书房,你们去吧!"
  六位丫环走近,福礼道:"主母等候大公子。"
  芮玮点点头,跟在她们身后,走上万寿居。
  他们走远后,一位年龄最小,叫冬画的丫环道:"奇怪啊!半年不见公子好象变了一个人?"
  那位最丰腴的丫环名叫秋书,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他好象不是大公子?"
  夏诗斥声道:你乱说什么!公子不过性情改变,岂可瞎想!"
  春琴低道沉思道:一个人的性情不能变得那么快呀?公子以前的性情完全不是这样和善的呀?"
  夏诗道:"我看公子没什么改变他的性情,他不是不去见刘小姐吗?"
  冬画轻叹道:我们的公子也真太无情了!"
  春琴道:"不要说啦,我们回去吧!"
  且说芮玮走进万寿居,这万寿居的建筑工程浩大,每一块砖的叠合都有巧夺天工之妙,在外还看不出妙处,但在内部看,竞没有一根梁柱,才发觉其惊人之处!
  走过内厅,迎面是石砖砌成的楼梯,两侧是下人佐的房间,楼上便是简老夫人的居室了。
  芮玮暗忖:古语云:'侯门深似海',今日看来更真不错,简家二代在朝为宰相,其财势自不会下于侯门!"
  石梯登上二分之二,突然一声娇唤道:大哥!大哥!"
  其声如黄莺呖转,悦耳动听,人末到先是一阵香风袭来,芮玮心想:"这是谁呀?"
  楼口现出一个瓜子脸蛋,眉、眼、鼻、口,无一不生得恰到好处,仔细一看略有二分和简召舞相似,也就是和芮玮相似了。
  芮玮迅速想到:"这一定是简召舞妹妹简怀萱!"
  当下忍佐心中的狂跳,笑道:妹妹!"
  简怀萱的脸蛋美到极点,她的身材更美。每一根骨路都长得均匀优美,长长的头发编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穿着很朴素无华的白绸紧身衣裤,那似大世家的儿女,倒象一个活泼天真的乡下姑娘。
  芮玮登上楼梯,在这种富贵的环境,看到这么一位姑娘,顿生亲切之感,不安的心渐减,暗忖:"自己真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简怀萱看到感情融洽的大哥,微惊道:"你.....。你......怎么瘦了?
  而且......声音也变了?"
  芮玮真把她当作妹妹,于是态度表现得很自然道:"哦!是吗?
  这半年来大哥害了一场大病,嗓子都变得沙哑了。"
  简怀萱大惊道:"生了什么病呀?"
  芮玮笑得很亲切道:也没有什么!只是遭了风寒,妈好吗?"
  简怀萱点头道:"妈的身体安健。"心中却疑惑道:"大哥生了一场病怎么变得那么厉害呀!他以前从未这么笑过呀?而且怎会问起妈来了呢?"
  直到芮玮进了简老夫人的房间,她还想不起芮玮的笑容何时会在大哥的脸上见过,她那知芮玮是假大哥,性情和真大哥完全不同。
  简老夫人的房间内,地上铺满用虎皮缀成的地毡,四周陈设不少珍置古玩,蹭放着一具正在烧着檀木的古鼎,檀香四溢,闻来心生庄严之感。
  屋里放着一张一人高的太师椅,一个五十余的长脸夫人,穿戴富贵,严肃的坐在那里,旁边站着一位弱冠的少年,那少年亦是长脸和那夫人相似,面貌略有点象简怀萱,和简召舞完全不象。
  芮玮不知那少年是谁,但想面前这位夫人一定就是简老夫人了,于是赶紧下拜,随口道:孩儿叩见母亲!"
  简老夫人丝毫末看出芮玮的异状,冷冷道:起来!"
  芮玮恭敬站起,旁边那少年喃喃道:大--大--哥好--,'芮玮这才确定这少年是简召舞的弟弟简召稽,笑道:"弟弟近来可好?"
  简召稽仿佛有点怕他大哥,呐呐道:"好......好......"
  简老夫人突然生气道:讲话怎么老发抖呀?"
  简召稽低头道:妈,我......"
  简老夫人挥手道:好,你出去,妈和你大哥说几句话。''简召稽如遇大赦,迅快跑出,经过芮玮身旁一眼也不敢看。芮玮十分不解,暗想:"他怎么这样怕他大哥?"
  简老夫人仍是冷声向芮玮道:半年来在外做了何事?"
  芮玮照着简召舞所教之话,恭声道:半年来浪迹江湖,孩儿生了一场病,弄得一事无成!"
  简老夫人道:"既生病为何不回来休养?"
  芮玮闻言一惊,心想那半年不见,一个亲生母讲出的话,难道对她的儿子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芮玮生性至孝,把她看作自己的母亲,恭敬回道:"孩儿病重,无法回转。"
  简老夫人道:自你父亲去世,当朝失了权势,江湖人物以为简家从此衰败,倒觊觎起天池府的宝物啦!"
  芮玮已知简召舞的曾祖父!祖父!父亲曾在朝庭为宰相,但不知天池府有何宝物,问道:"谁有这种企图?"
  简老夫人冷峻道:半月前金陵第一镖局总镖头送来一函,说是从山西带来的,你拿去看!"
  芮纬恭敬接过,展开轻声读道:字渝天池府简老夫人,简公在世万方搜夺民间财物,本堡曾受其害,现简老去世,本堡不为已甚,一月后前去贵府取回失物,希勿阻拦,免生干戈。山西黑堡!"
  芮玮读到最后四字,声音微微发颤,脸色煞白,简老夫人没有注意,问道:这件事你如何处理?"
  芮玮赶紧镇定心神,道:天池府不可受此轻辱,当要阻止他们的强梁行为"简老夫人冷笑道:当然要阻止,这件事不能报官,只有靠自己的力量,简家数你武功最高,你既回来,一切由你看着办吧!"
  芮玮诺诺应声道:是的,母亲!"
  简老夫人挥手道:"没有别的事了,出去吧!"
  芮玮行礼告退,退到房外,心中不住叫苦道:自己的武功怎能阻止黑堡的侵犯呀!"
  走下楼梯,迎面碰列简召稽低头走来。他抬头看到芮玮吓得跟耗子似的,匆忙转到下人的房间里去,芮玮暗摇头,心想,简召舞平时一定对他百般欺压,才使他如此害怕!"
  万寿居的左侧是座小型森林,树木很有秩序的载种在黄色的山土上,芮玮走出万寿居。看到这片土地,想列简召舞的告诫,说除了规则的道路外,不可乱走,尤其万寿居附近更不可轻易走动,否则必遭奇祸!
  他想不出这附近会有什么奇祸降临,但他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转易冒险,看了看便依来路走回。
  未定几步,忽听万寿居左侧有人唤道:"大哥!"
  万寿居左侧是光秃秃的黄山,从山坡上走下一人,正是简怀萱,芮玮笑道:"什么事?"
  简怀萱一个箭步飞过来,娇声道:"大哥,明天我好!去猎狮吧!"
  芮玮心知简家的人都会武功,却想不到一个姑娘能窜掠七、八丈,看来自己这个假哥哥轻功还不如她呢!
  他被简怀萱的轻功惊住,一时没听清楚她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简怀萤娇嗔道:"去捉狮子!"
  芮玮大惊道:"捉狮子?"
  简怀萱疑声道:"大哥不是喜欢捉狮子玩吗?"
  芮纬连忙应道:"晤!晤!心中却苦笑道:"自己连一只狮子都不一定打得赢,还敢捉到玩,狮子又不是猫,那能任人玩弄?"
  简怀萱欣喜道:"那就好啦!明天早上我们到后山去,好久没有玩狮子了。"
  芮纬听她将玩狮子好象玩普通玩具一般,心下大惊,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笑道:"这么晚了快进去吧!"简怀萱撒娇道:明天一定要去玩狮子噢?"
  芮玮心慌道:"那不成!"
  简怀萱不依道:"一定要去,我明天早上预备好用具,来拖大哥说罢,跑回万寿居,好象很有把握知道大哥明天会捉狮子玩的。
  芮玮不由一叹,心想明天一定要去了,倘若坚持不去,这假公子的身份就要拆穿,岂不愧对恩公,去了碰碰运气,也许真能捉到狮子!
  想定后便走向书房,经过牌坊,又听到袅袅箫音,暗道:"她怎么还在吹呀?"
  这时天色已全黑,箫音更易感人,芮玮站着听了一段,不觉人了意境,脚下朝箫声走去。
  走了数丈,箫音突歇,芮玮从迷境醒来,心想:眼看就有两道难题来考验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快离开这里。"
  于是他加快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四章驯狮女
  第二天一大早,简怀萱身着猎装牵着两匹白马来到书房前,唤道:大哥!大哥!我们走吧!"
  芮玮洗完中,春琴闻声道:公子今天要到后山去玩吗?"
  芮玮不得已"晤"了-声,秋书迅速从里间取出一套鹿皮做的英雄装,夏诗则从箱里拿出一条宽皮带,上面插着一根鞭子,一把匕首,冬画笑道:我们小姐真喜欢玩狮子,公子才回来一天就赶着要去......"
  夏诗道:小姐没公子陪着一个人不敢去,自公子出去半年,小姐便没有一天到后山玩过,公子今天去可要小心点,半年来后山的狮子又要猛多了。"
  芮玮心里愁得要命,那有兴致听她们说笑,迷迷糊糊的换上英雄猎装,春琴接过宽皮带,在他身后扎好。,芮玮看着鞭子、匕首,暗道:就凭这两件家伙,就能捉狮子玩吗?"
  耽误这片刻时间,简怀萱已在外不住地叫道:大哥快点!大哥快点!-一-"芮玮硬着头皮走出书房,简怀萱笑道:我们快点走,再迟妈就要叫我,那就去不成啦!"
  芮玮看着简怀萱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那里提得起精神,唯自暗暗苦笑不迭,心想,今天捉不成狮子,可能反被狮子吃!
  两人登上白马,简怀萱指着回廊外的黄土坡,道:"我们从这里,抄近路去。"
  芮玮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策马走上黄土坡,就在此时,上面奔下一位老夫人房里的丫环,唤道:"小姐!小姐!"
  简怀萱叹道:大哥,你看去不成啦!"
  芮玮心中暗喜,心想不去正好?
  那丫环几个纵步,掠到简怀萱的马前,芮玮大惊,这样看来,天池府的丫环,轻功也不下于自己呢!
  简怀萱薄嗔道:什么事呀?"
  丫环道:主母听小姐要去猎狮,说先做完今天的功课才能去玩,否则不准去!"
  简怀萱回头道:这几天不知何故,妈天天逼着我和二哥练功,我做完功课就赶来,一定在那里等着我呀!''芮玮知道简老夫人要他们勤练武学的原因,想是到时抵挡黑堡的侵犯,正要推辞说:今天不要去玩了。简怀萱已掠下马,快步而芮玮想,还是自己先到后山去看看,总有一天简怀萱会逼自己去猎狮,先去打探清楚,免得到时张惶失措。
  当下策马上坡,这黄土坡上空无一物,芮玮认定这样上去决不会有危险,自己小心骑到后山,虽有机关陷阱也不会难倒自己。
  驰过平坡,山势渐渐急倾,这时天池府早巳超过,到了后山,急坡走完,便是-个山谷,山谷内石岩嶙峋,芮玮想这里一定便是狮子出没的地方。
  他掠下马,攀着山石落下山谷,满怀戒心向谷中走去,那知走到谷中尽见怪石,一条狮子也未见到。
  他以为尚未找到狮子的地方,不由去了戒心,向来路走回,走到一个两人高的大石旁,陡觉头上一阵急风袭来,心道:不好!"尽力掠去。
  回身一看,一只雄壮的狮子扑了个空,正向自己发出凶猛的吼声,作势欲扑,他急忙抽出皮鞭与匕首。
  但他从未用过鞭,而这专门驯狮的鞭,更非常人所能使用,那匕首只能在危急时用,管不了大用。
  芮玮荒乱之下,举起鞭子毫无目标乱挥了两下,那狮子敢情以前吃了鞭子的苦头,凶猛的气焰顿敛,低头轻吼,好象驯服了起来。
  芮玮大喜,以为这些狮子早经天池府训练过了,野性尽失,他没想到,倘若这狮真训练过了,刚才怎会向他袭击呢?若非他闪身得快,岂不早已膏了狮吻?
  他这一大意,胆子顿壮,反向狮子走近,只见那狮子步步后退,于是他轻喝道:过来!过来!"
  他那样子真象去驯练一只狮子,他却忘了自己根本不懂驯狮的技术,那狮起先惧怕那根鞭子,被芮玮逼得紧了,兽性突发,大吼一声,猛然疾扑过去!
  芮玮不懂狮性,那料它突然发凶,仓惶之下举鞭击去,他不会用鞭,这一鞭打去不得要领,狮子根本不怕,利爪抓住那鞭,从芮玮手中撕夺下来。
  芮玮失鞭,顿时现出紧张的神色,狮子见他没有鞭子,那里再怕,后腿一蹬,跟着噬扑过去。
  芮玮到底学了几年玄门内功,眼明手快,霍然举起手中匕首刺去,这一刺还真准,刺伤了狮子的左肩,闪开它那利爪一扑。
  他虽逃过却惊得一身冷汗,狮子受伤凶性大发,连连大吼三声,芮玮提起全部精神注意它的动静以防它再次袭来。
  突听身后也响起几下吼声,不由惊转头望去,天啊!不知何时又来了三只更雄壮的大狮,受伤的狮子,乘他回头望去,一声大吼猛扑过去,芮玮虽慌,脑筋还清楚,头一低,从侧旁掠去。
  三只大狮受同伴的招呼,早准备战斗,芮玮一动,它们三只分二方面向芮玮扑去。
  在这危险的情况下,芮玮忘了使出拳脚,眼看自己就人膏了狮吻,不觉呼声道:"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菏纬说完那话,一条黑影从高石纵下。但见他三拳两脚,把四只狮子打得狂吼不已,挟尾而逃。
  芮玮只听说狮子凶猛,从未见过,才致今天张惶失措,差点丢了性命,但他神智仍清,看到那个救他性命的黑影是位身着黑色轻装,头蒙黑部帽的窈窕女子。
  黑衣女子停下身来,不讲一话呆呆地望着芮玮。
  这女子目清眉秀,鼻子高挺,肤色白晰,微显瘦弱,长的虽没有简怀萱好看,却比简怀萱抚媚娴静,芮玮看不出这样一个文静可爱的女子竟然身怀绝世武功,看她三拳二腿将狮子打走,这三拳两脚就非同小可,不然凶猛的狮子怎会乖乖的走?
  芮玮心感她救命之恩,十分诚挚的谢道:"多谢妨娘救命,在下感激不尽!"
  黑衣女子脸色微变,问道:"你是谁?"
  芮玮迟疑了一下,本想说出真名,但想到恩公的嘱托,只有不安的撒谎道:在下天池府简召舞。"
  黑衣女子摇头道:"你不是简家的大公子!"
  芮玮生怕她识破名己假公子的身份,慌忙道:"怎么不是?"
  黑衣女子静静道:"简家大公子在天池府是有名的驯狮能手,你要是他,怎会有今日之难?"
  芮玮心中想把一切告诉她,苦于不敢说明,叹息道:"我真是简家的大公子呀!"
  黑衣女子生性娴静,她不再说他不是简家大公子,劝道:"这里的狮十分凶野,你无驯狮的技能,不要再来!"
  芮玮见一个陌生的人关心自己,他的情感丰富,满生感激道:
  "谢谢你!"
  黑衣女子低声道:"不用!"说完,姗姗走去。芮玮快步赶上,激动道:请问姑娘芳名?"
  黑衣女子停步垂首道:"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
  菏纬急急道:"在下并非登徒子,姑娘救我一命,在下知道姑娘芳名,以便永铭五内,终生感激。"
  黑衣女子摇摇头,轻声道:"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但你记着是个驯狮女就好了!"
  说罢又走去,芮玮看她走了数丈后,问道:"姑娘我可以再见你吗?"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芮玮目送她在怪石中消失,怔怔发呆,心上刻下一个永难遗忘的倩影!
  好一会,他才缓身拾起鞭子,那鞭柄已被狮子抓裂,假若不是闪身得快,这一爪抓在身上,那还得了!
  芮玮想到刚才的惊险,不觉又想起那救己一命的黑衣女子,但觉她虽有通身的本领,却是无比的温柔,这样的姑娘天下少有......
  他正想得入迷,忽被一声娇呼惊醒,简怀萱轻快跑来,老远就笑道:"捉到狮子没有?"
  芮玮落寞的摇摇头,简怀萱跑近看到芮玮手上的裂鞭,惊声道:
  "大哥已经碰到狮子吗?"
  芮玮道:碰到了。"
  简怀萱奇怪道:"那怎么没有捉到呢?"
  她仿佛认定大哥碰到狮子,凭他超越的本领,一定可以毫无疑问的提住,如今没有捉到,那就奇怪啦!
  芮玮无精打采道:我病后体弱,没有兴致再捉狮子,我们回去吧!"
  他不等简怀萱同意不同意,先自走去,简怀萱好不高兴,但听大哥说到病后体弱,便不敢再勉强他陪自己玩狮子。
  一路回到天池府,芮玮闷着头不说一句话,象是无限的心思,简怀萱虽和他大哥感情融洽,也有点怕他,见他不悦不敢说话,心中却十分不解,暗道:"大哥怎么又突然变回老样子哪,他若说说笑笑不是顶好吗?"
  芮玮自个回到书房,休息一会后随手抽出一本书,那本书封皮写道:"终南拳剑录"。
  翻开细细一阅,里面详细记载终南的拳法及剑法,竟是很高深的武学,这本书若要流到江湖人手中便是无价之宝,却想不到很平常的收藏在这书房内,看它被置放的位置,显是一本很平常的书本,难道这书房的书本都有与这本书同样的价值吗?
  他抽出另一本书,封皮是"长白山拳剑录"。
  连续再抽三本是"武当拳剑录"'淮西范家出河掌...'鲁东第一劈山掌"。
  这四本书在武学上的价值都不下于"终南拳剑录"芮玮终于确定在这书房中数千册书本,都是无价之宝,真不知这些各家各派的武术精华,怎会全部收藏在这里呢?
  他的性情嗜武,而且自幼养成惊人的阅读能力,既发现这个武学上的宝库,于是抛下了一片心思,细细默读。
  读到晚上,他已看了十七本,服侍他的丫环皆被他吩咐自去睡觉,用不着再侍候他,只剩他一个人在书房中。
  这时夜阑人静,二更天了,他随手抽出第十八本"谭家鸳鸯腿"来看,看到一半,蹭夹着一张旧得发黄的白纸,打开-看,原来是张地图。
  这地图没引起他的注意,却被图后的朱砂字吸引了,那几个字是:欲得绝艺,只有去!去......"
  这几字显是信手写来,看笔迹和小册的记载一样,当是简召舞写的了,芮玮心想:他为何写下这几字呢?"
  看那语气,"去"字共写了十多个,好象是简召舞为了求得绝艺,思之再三,才下了决定,那决定便是"去"了!
  到那里"去"呢?芮玮仔细研究那张地图,看了盏茶时间,恍然大悟,这张地图画的是万寿居附近。
  整张地图一大半画的是万寿居左侧的人工森林地带,也就是简召舞特别告诫,不可轻易走动的地方,否则必遭奇祸!
  地图上很多朱砂红线,旁边有小字注明,芮玮将红线一看完,顿时明白为何他要特别告诫自己,原来在这一片普通黄土上,竟有不少最危险的机关埋伏。
  看完画红线的地方,就超过那片人工森林,芮玮心想:简召舞要去的地方,便在这人工森林后面了!
  芮玮想到半月后的难题,黑堡出来的人的武艺,他是晓得的,凭自己的武功要去阻止半月后的侵犯,决不可能,难道就让他们来侵犯吗?
  芮玮想到简公子不在,自己在既伪装他,便有责任护卫天池府,要护卫天池府,唯一的方法是在半月内能够学成抵制黑堡侵犯的本领!
  这书房中虽有武学书籍,但都非短时间内可学成,纵然学成,自身本领虽然提高不少,可是比起黑堡来,还是不成,莫说将黑堡来犯者击退,只要能保个平手便是奇迹,既不能艺惊敌人,要想阻止江湖闻名丧胆的黑堡的侵犯,势非可能!
  芮玮思之再三,再看到地图后那几个朱砂字,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冒险一"去"了!
  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件速成的武功,以之击退黑堡的来犯,报答简公子救已之一恩情!
  他一人呆坐独想,渐有睡意,白日过分的紧张,此时被夜寒侵袭,身体上感觉到略疲倦。
  他正要就寝,房门突开,秋书手端一盘,款款走来。
  芮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秋书冶荡的一笑,妖声道:"奴婢见公子没睡,自个便睡不稳,特为您煮了一杯莲子汤,来服侍您!"
  芮玮听她说话妖里妖气,便自不悦,冷声道:我不是吩咐你们,不要再来服侍?"
  秋书放下盘子,望着芮纬,满脸春意盎然道:我深夜起来为您煮了一杯,您就吃了吧!"
  芮玮却不过意,心想她既是好意,吃了再打发她快快离开!
  于是他将莲子汤,一口一口慢慢喝下。
  当他喝完,转过身来,要把杯子退给秋书,突然发觉她已将罗衫卸去,只剩下一袭薄薄的轻纱罩在身上。
  芮玮斗然间被眼前的春色惊楞住了,秋书拢散头发,被在肩上,妖惑道:公子,我好久没有服侍你了--"说着冶笑连连,身子如水蛇般向芮玮缠击。
  芮玮被她身子触着,立刻惊起,低吼道:滚开!"
  他怕别人听到,不敢大声叱喝她,那知秋书浑若不理,张臂向他抱去。
  芮玮如遇蛇蝎,大惊失色,翻身抽出壁上宝剑,抵在秋书身上,沉声道:你再不走,我就刺了你!"
  秋书被宝剑的寒光刺醒春意,立即退后三步,疑道:公子......
  你怎么啦?"
  芮玮眼睛背望,不敢正视道:人不能无耻,你快离开,好自反省,尔后我也不记着今夜之事!"
  他以为秋书突然浮上春意,才做出无耻之事,心下慈悲,叫她反省,便不再追究此事,那知秋书根本不领情,反而笑了起来。
  芮玮见她毫无廉耻之心,不觉微生怒意,仍不敢面向她道:快走!快走!莫惹我火了!"
  秋书笑声不断道:我的假公子,你回过头来说话!"
  芮玮听到"假公子"二字,心中一惊,回头看去,只见秋书已穿上罗衫,脸上虽在笑着,却显出不善之意。
  他身份被人拆穿,紧张道:你--你--说什么?"
  秋书止住笑脸,揶揄道:我们姐妹四人正奇怪公子的性情怎么变了,没想到变成-个道学先生!"
  芮玮不安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秋书道:我的意思吗?哼!我的意思要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暗中指挥!"
  芮玮怒声道:我是天池府的公子,怎么能听你一个奴婢的命令?"
  秋书阴狠道:"你还敢自称公子?公子好淫成性,我的清白就坏在他手上,却不是你这个假道学!"
  芮玮没有想到简召舞早已和她奸合,难怪被她看出自己假公子的身份,当下只有容忍道:你要怎样?"
  秋书走到房门,回身笑道:你只要听我的命令,我便不拆穿你的身份。"
  说完,摇摆而去,芮玮发愁的掩上房门,却看到一条黑影,敏捷无声地跟踪在秋书身后。
  芮玮被秋书一闹,完全失了睡意,自己的身份被她看出,情况越来越危急,半月后应付了黑堡的来犯,便得设法措词离开,免得被她要胁,做出对不起天池府的事。
  外面"当...'当...'当"连响三下,三更天了,正是夜行人最好的时间,芮玮心中一动,心想不如今晚去万寿居左侧那片神秘地带,取得绝学,赶紧习练。
  当下他就换上劲装,携着那张地图,迅快地向万寿居走去。天池府内静悄悄的,黑黝黝的,天边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下,但仍可惜以辨识路途。
  来到万寿居前,不见丝毫灯光,荷纬微微放心,暗自警惕,千万不能被人发现自己的行动,否则便对不起恩公了。
  他心中很奇怪,面对这片森林,为什么简家的大公子也不能进去呢?那有谁才能进去呢?
  他拿出地图,就着月光再看一遍,小心的踏上那片黄土上,向森林接近,但那些林木由人工载培得距离甚近,他由地图上的注明,可知这些林木千万碰不得!
  林口共有十三条人路,只有一条生路,另外十二条都是死路,芮玮从第九条林口走人。
  走到第九步,眼前又分出三条入路,芮玮从中间的林道走进去,进入此道,心中渐寒,因由地图上的说明,此后将有十八个埋伏...不好便得丧命!
  眼前尽是密布的高林,月光难于照进,他亮起火种,举在手中照在阴森森的树林上,千篇一律,看不出他物,不觉就感到微微发晕。
  亮光只能照出十步距离,地图上说第十一步有埋伏,他心中默数一步、二步、三步......但他却不知道这十一步的算法,是从踏进林便算一步,他疏忽了这一点,当踏到第十步,触到埋在地面上的机括,顿时身侧林木微啊。
  他一听不对,尽出全力,身体如条直线上拔向上二丈高,只见二丈下,窄窄的林道间,交互射出数百只小箭,钉在两边树上,排得密密麻麻。
  这数百只小箭-下射出,芮玮落下时已无危险,细看钉在树上的小箭,全已入木三分,他不由连连暗呼:好险!好险--''他只要稍慢一步,被这些小箭射到,焉有命在?
  这时忽听林外喧哗声隐隐传来,回头看去灯火闪闪,芮玮心下一惊,不知他们怎会得知此处有人人侵。
  他不敢再继续前进,取出地图看到再三十步外有两条分路,左边那条分路另成别径通到林外,耽误了这些时间,仍不见林外有人追进,显是天池府里的人,虽知敌人在这里,却不知进来的方法。
  他还是不敢继续前进,心知等下天池府内能进此地的人追来,自已便无法可逃了,于是他毫不考虑,依照地图所示,从那分路迅快跑出。
  这条分路通到后山,他跑回书房,没有碰到别人,暗称侥幸,当下匆匆把衣服换过。
  他换好衣服,门外走进一人阴森森道:公子到那里去了?"
  这人又高又大,国字脸口,像貌长的看来忠厚,芮玮从未见过,但他十分机警的判断出,面前这人是天池府总管潘中虚。
  他不回答,故作冷冷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着十分厉害,表示已知万寿居那里有人入侵,自己刚刚从那里回来,虽未正面回答潘中虚的话,但已说出自己的行踪,而且维持公子的尊严。
  潘中虚不知虚实,当他第一个得知有人到天池府的禁地,便赶紧奔到这里向大公子禀告,但没看到,当时他就疑惑,大公子到那里去了?
  等他通知各人围住万寿居左侧森林人口,阻止敌人逃出,略事停留再奔到此地,那想公子竟回来了?
  据他自己所知,只要有人触到禁地的机关,牵动绞键,引发装在他房中的警钟,只是他一个得知,难道大公子会比他还早得知吗?
  潘中虚在天池府做了两代总管,还不完全明了天池府的内幕,所以不敢确实大公子会不会比他还早得知外故入侵,若然比他早知,自己的疑惑便是多余了!
  于是他只得恭敬回道:老奴不知,待老奴前去照应。"
  说罢,也不行礼,转身离去,好象并不把大公子看在眼下。芮玮看简召舞在小册子上的记载,说潘中虚十分刁恶,对他要特别小心,心想此人果真不在乎简公子,自己来到这里一天多时间,都未来拜见过,照道理小主人半年未回,回来总管应当首先拜见,想是自己是两代总管,便不在乎,难怪简公子要说他十分刁恶!
  外面半天不见动静,芮玮脱下衣服正要人寝,房门轻敲,听是潘中虚的声音,说道:公子开门!公子开门!"
  打开房门,芮玮故作不悦道:又有什么事?"
  潘中虚脸色神秘道:老奴特来禀告外面没事了!"
  芮玮见他吞吞吐吐,不耐道:还有什么事,快快说出!"
  潘中虚道"他们说公子的丫环秋书在房中自缢!"
  芮玮失惊道:死了没有?"
  潘中虚暗暗点点头,心想:你这色鬼,八成是你逼死的!"口中慢吞吞道:业已死了数刻时间,死状甚惨!"
  芮玮楞住了,他十分不解,秋书为何自缢?她没有自缢的理由,只有他杀,但会是谁杀死她呢?
  潘中虚见他不说话,确定秋书是公子逼死的,他本对公子刚才不在房中发生怀疑,现在却消除怀疑,他以为公子在那个时候恰巧去秋书房中,把她逼死,在他想象中秋书也没有自杀的理由,是故便完全怀疑到大公子的身上!等芮玮神智苏醒,潘中虚已悄悄离去,芮玮怅惘的掩上房门,带着满脑疑问睡去。
  第二日秋书自缢的事传遍全府,早上春琴、夏诗、冬画来服侍芮玮时,脸色很不好看,尤其心肠较软的冬画哭得眼泡红肿,脸色不好很不自在,暗想这杀人的魔鬼是谁?一定要想法将这凶手找出。
  中午时无意听到冬画和夏诗低声细语,冬画道:夏姐,公子为什么要把秋书杀死呀?"
  夏诗小高兴道:别尽问,我也不知道。"
  冬画道:那秋姐到底不是不是公子害死的。"
  夏诗道:我不清楚,你别瞎说小心撞祸。"
  芮玮听到这些话,暗暗叫屈,心中寻找凶手之心更切,否则难洗恩公的清白,但有什么方法寻出凶手呢?一点线索也无,如何去找,想到烦恼处,任意走去。
  不觉走到后山,想到驯狮女,顿生再见的欲望,好象见到驯狮女,她的温柔便能将自己的烦恼洗尽。
  他不管狮的凶猛,攀下山谷,匆匆走到昨日遇险之处,那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轻吹,吹在一个一个怪石山,带起细沙轻飞飘。
  望着昨日驯狮女飞身而下相救的高石,那时的倩影一一涌现脑际,仿佛她又站在自已的面前,低声说话。
  想到入神处,他大声唤道:驯狮女!驯狮女!驯狮女!......"
  空谷回音,绕缭不绝,他这时根本忘了这佯呼晚会惊动狮子出来,自己不能抵抗得过,他只有一个迫切的念头,便是再见驯狮女一面!
  叫了盏茶时间,驯狮女没有出现,奇怪的很,竟连狮子也没有出现。
  芮纬见不着驯狮女,怀着无限的惆怅,幽幽离去。
  这一天简怀萱没有来找他大哥去玩,芮玮心想一定是简老夫人逼着她勤练武功,转瞬黑堡就要有人来临,他们都在暗自准备,自己却凭什么去抵抗呢?
  他不敢轻易再去天池府禁地,唯有一本一本翻阅书房中各种武功书籍,想在其中找出一套迅成的绝顶武功。
  一天的时间虽看了二十余本,皆是一般有名的武功,等于毫无所获,这样一连五天过去,在这五天中,他每天早上都到后山找驯狮女一遍,但是喊哑了喉咙也喊不出驯狮女,连狮子也喊不出一个。
  第六天早上从后山回到书房,看到简怀萱在房中等他,他先道:
  "今天武功练完子没有?"
  简怀萱笑道:没练完,妈这几天教我和二哥二套新武功,我练得气闷不过,偷跑出来。"
  芮玮道:是什么武功呀?"
  简怀萱道:妈说大哥早就会了,叫做'天罗掌'芮玮"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真会天罗掌,其实他以前从未听过"天罗掌"这套武功。
  简怀萱接道:妈说再过几天,黑堡有人来我们这里偷东西,只有这套掌法管用,大哥,这套掌法能不能打得过他们呀?"
  芮玮那里知道,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简怀萱忽又道:"大哥,你怎么又瘦了!"
  芮玮道:"那里瘦了』"简怀萱叹道:我刚才到大哥未婚妻那里,说你瘦了,她也不信!"
  芮玮心想简召舞的未婚妻也真奇怪,自己没有去看她,她也不闻不问,难道她和简公子之间,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他正在呆想,简怀萱宣声音微扬道:大哥,你去看看她吗!"
  芮玮没有作声,简怀萱见大哥不象以前提到刘姐姐便不耐烦,心下一动,拉着芮玮的手,娇声道:我们一起去看她!"
  芮玮被她一拉,不好坚辞,再说代恩公去见她一面,也许能增加他们之间的感情,于是随后而行。
  简怀萱生伯大哥半路跑掉,一直拉着他的手,拉到刘育芷的闺房前。
  未进闺房,芮玮便闻到如兰似麝的处女幽香,他想我这个假公子去见她不要没增加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被她拆空西洋镜,那就糟了!
  简怀萱在房前叫道:刘姐姐!刘姐姐!"
  闺房中应声道:"谁呀?"
  芮玮一惊,暗道:"声音好熟!"
  简怀萱暗暗笑道:你出来呀,有人要见你!"
  她一听到脚步声走近,便将芮玮用力一推,推进闺房,娇声一笑,飞跑而去!
  芮玮进了闺房,差点和房里人撞个满怀,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位黑衣丽人,好熟的面孔!
  他不禁失声呼道:驯狮女!"
第五章怪老头
  芮玮那想到简召舞的未婚妻刘育芷会是自己渴欲-见的驯狮女,这一突兀的变化,把他惊的呆住了。
  黑衣丽人刘育芷,这几天来她的脸孔确是瘦了一点,但更见风致清秀,只听她静静地道:公子好!"
  芮玮听她喊自己公子,心中大窘,心知在第一次见面时,她便知道自已是个假公子,想是当时她不愿使自己难堪,才未拆穿,心感她的恩情,迄今都末拆穿自己的身份,不觉呐呐道出:谢谢你!"
  刘育芷听出谢谢你这三字的含意,轻声含笑道:不用谢。"
  芮玮略感不安道:这件事,芮某确实不该......"
  他本想说出自己不该伪装简召舞来此,刘育芷幽幽-叹,截口道:简公子近来好吗?"
  芮玮道:恩公安健!"
  刘育芷明睁凝睬着芮玮,道:他曾有恩于你?"
  芮玮不敢正视她,垂头点首道:恩公曾救芮某一命。"
  刘育芷道:所以他要求你来这里?"
  芮玮道:恩公只要芮某替他做一件事,便是伪装他本人来这里,是故芮某才敢大胆来此!"
  刘育芷神色幽怨道:你可知,他为何要你伪装?"
  芮玮道:对这件事,芮某深感不解,不知恩公是何用意?"
  刘育芷叹道:他的用意确是深长!"
  芮玮不觉出口道:是何用意?"
  出口后,微觉不妥,不应探测恩公的用意,但这件事整日萦回在他心中,倘若不问个明白,总觉不安。
  刘育芷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芮玮摇摇头,刘育芷接道:那他不应该不告诉你呀!"
  芮玮道:不能怪恩公,芮某也没问他,假使问他,想是恩公会说的,就是不说,芮某也不在意!
  刘育芷轻叹道:倘若他此举对你不利呢?"
  芮纬慷慨道:芮某承他赐命,将不考虑!"
  刘育芷道:你一片好心,我代他谢谢你了。"
  芮玮想她是恩公的未婚妻,确能代得了恩公谢谢自己,自己孤苦零丁一人,有什么好谢,想到这里,微觉心酸。
  芮玮发了-会怔,抱揖道:芮某告辞了!"
  刘育芷关心道:你可要小心一点!"
  芮玮苦笑道:我却不知要如何小心?"
  刘育芷道:我还是告诉你吧!"
  芮玮暗暗感激,只听她有条有理道:你大概不知道简老夫人并不是召舞的亲生母亲,简伯父在世时曾有一位前妻,就是召舞的亲生母亲,当召舞生下时母亲便去世,简伯父后娶简老夫人,生下召稽与怀萱两兄妹,自幼召舞便和简老夫人不和,召舞性格冷僻,甚不得简老夫人的喜欢......"
  芮玮想到恩公的冷漠,心想恩公确是冷僻得很。
  "...。等简伯父去世,他们母子俩表面无事,其实暗中勾心斗角,简老夫人恨不得置召舞于死地......"
  芮玮失口惊道:天下那有这等残酷的后母!"
  刘育芷叹道:你或许不信,但召舞怕被他后母害死,才流浪在外,半年末回直到找着一个替身......"
  芮玮道:难道恩公的意思是要芮某代他一死?"
  刘育芷低声道:我猜他的意思就是如此,否则简老夫人只要没死,总会注意他的行动,直到害死了他那一天为止!"
  刘育芷眼中露出同情的光芒,注视着他,芮玮性格倔直,不喜欢她用这种眼光来看自己,大声道:我不信简老夫人有害死恩公之心,再者,纵有此心,以恩公之能,会怕一位年老妇人的陷害吗?"
  刘育芷叹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假话呢!简老夫人想害死召舞,其中原因十分复杂,并非单纯的意念,至于简老夫人,目下讲来,有谁的功夫胜了她?"
  芮玮惊道:恩公不是她的对手?"
  刘育芷摇头道:"差得太远了!"
  芮玮道:那么姑娘,你呢?"
  刘育芷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芮玮本以为她的武功尚在恩公之上,那知她也自认不是简老夫人的对手,自己更别说了。
  他自怜的叹息了一声,缓缓道:芮某只有认命了,能以一死,换得恩公今后的安全,夫复何言!"
  说着转身欲去,刘育芷低低道:"你以后要有什么事来这里找我,不要再到后山去叫我了......"
  芮玮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每天到后山去喊"驯狮女人总不见狮子出来,敢情她知自己到后山去喊她,把狮子约束住,免得它们出来伤害自己,这番温柔的恩情,实难消受,不觉回身深深感激道:
  "芮某有生之日,不忘姑娘......"
  但见刘育芷低着头,略有羞赧之色,想是她忆起芮玮日日在后山痴情的呼喊自己,现在对面提起那事,能令她不心动乎?
  芮玮看着那动人的表情不知说什么恰当的语句,来表达出对她的恩意,一时停住了话声,半晌没有接下去。
  倒是刘育芷启声道:"不几日,听说有帮江湖人物来犯,你要好好应付......"
  芮玮一惊,心道:还说什么终生感激之意,再几天黑堡来了,一个不好,自己身份可能就被拆穿,性命就要不保,说些空话有什么用?"
  于是他忍住悲痛,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刘育芷目送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中微觉凄凉之意,她不知是同情他呢?抑是怜悯自己的寂寞?
  芮玮回到书房,沉思片刻后,毅然决定了心中所思,略事收拾,带着到天池府禁地的地图,要在白天偷偷潜进那里去。
  因他想到,要死得有价值,倘若数天后,黑堡来了,身份拆穿,丢了性命,对恩公来说不但未有报答,反而不利于他,死了要使得恩公不再有性命危险,这样才算报答他救自己一番恩惠!
  目前惟有再冒险到禁地去一次,取得速成的武功,才能在黑堡来犯时,不被拆穿假公子的身份!
  芮玮回避天池府下人的耳目,偷偷来到万寿居,幸好没有被任何人看到,他进入树道,按照地图上正确的指示,很快走到上一次来时遇险之处。
  这时脑筋冷静,不象上次来时既紧张又匆忙,加之天色黑暗,不易辨识路途,现在天色明亮的照进林内,他略一忖度,便发觉上一次的错误,是算错了步子。
  第一个埋伏上次毁掉,尚未重新装置,另外尚有十七个埋伏,他小心翼翼,一一通过,这一条最长的树道走完,眼前重又分出五条大道,他知道只有第四条是正道,通过这条正道,便到天池府神秘的禁地了。
  当他走完这条正道,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座建筑宏伟的陵墓,这墓成圆拱形,有四人高,其宽二十丈,其长五十丈,四周全是人工森林围住,要想进到这里、除非有飞渡的本领,否则一定要经过有如迷阵的森林。
  芮玮满怀戒备,一步一步走近陵墓,因在地图没有指示出这里的地势,他怕附近还有机关埋伏。
  那知走到墓前,毫无惊险,只见那墓是用白玉石筑成,砌得有如整体一块,竟然看不出弥合的缝隙。
  墓的中央嵌着一块三人高四人宽的方形黑玉石,上而雕着"简氏一脉家族地墓"等八个大字。
  芮玮暗忖:"这'一脉'两字不知作何解释?难道简家只能一脉相传吗?假使有两兄弟,看来只有一人够资格埋在这里了?"墓的两侧,左边立着两个高碑,右边立着一个高碑,雕刻着:
  "-代简公药官铭碑。"
  旁刻六个小字"妻刘秘花合葬"第二个碑,上刻:三代简公春其铭碑"旁刻"妻刘杏水合葬。"
  介边那碑上刻:二代简公燕真铭碑"旁刻"妻刘纪玉合葬。"
  左边第二个碑,显是简召舞的父亲,另两个碑不用说是他的祖父、曾祖父,芮玮非常奇怪他们祖宗三代的妻子,为何刚好都姓刘?
  更奇怪的是,简召舞的未来妻子,不也是姓刘?
  刘杏水既是简春其的妻子,大概一定是简召舞亲生母亲的名字,但不知现在的简老夫人姓什么,倘若她也姓刘,那可真巧了!
  芮玮在墓的四周看了一遍,这林内除了墓碑外,空无一物,那里会有武学秘接的藏处呢?
  他看中出奇异之处,心想来到这里等于白跑一趟,除了发现恩公的祖先陵墓外,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失望之际,忽听一人道:你来做什么?"
  芮玮猛然一惊,回身看去,不知何时墓前来了一位龙钟老人,满面皱纹,样子虽代耄耋之龄,皮肤仍很白晰,额下无须。
  他心慌问道:你是谁?"
  老人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
  芮玮疑声道:你认识我?"
  老人道:你三年前偷偷来到这里,若没得到我暗中指点,能得到那本秘笈吗?"
  芮玮顿时明白他错认恩公为自己,想是三年前恩公来时,曾被他看到,不知是敌是友?为何他能住在这个怪地方?
  老人又道:秘笈已得,还来做什么?"
  芮玮见他年龄长已数倍,恭敬道:"晚辈来此,欲要求得一套速成的绝艺。"
  老人道:"那墓中有的是武学绝艺秘本,为何不去寻找?"
  芮玮大喜,那想到武学秘接会藏在墓中,但一想到墓封的死死的,怎能进得去,难道要掘墓不成?
  他摇头道:"不成!那些秘本是简家陪葬之物,怎可去取!"
  老人疑惑道:你不姓简吗?"
  芮玮不觉道出自己的真名:"晚辈芮玮。"
  老人大怒道:你不是简家之人,怎可擅入此地?快快出去。"
  芮玮自知不进入此地,既无所获,只得乖乖的转身,欲要离去,老人忽然又道:你既不是简春其的儿子,将上次取去的秘笈留下!"
  芮玮回身道"晚辈并没有取去简家的秘笈!"
  老人大怒,霍然如阵欺近芮玮身前,"啪""啪"两记耳光,打得清脆响亮,芮玮摸摸被打的脸颊,牙血从嘴中流到手上。
  老人怒色未敛,很生气地道:你这小子敢在老夫面前撒谎,上次明明是你取去秘笈,还假装仁厚,你既说不取简家陪葬之物,三年前拿去一本,不算数吗?"
  芮玮心知他说的是恩公,但仍倔强道:晚辈没取那本秘笈!"
  老人见他神色耿直,心中疑道:难道他不是三年前的那人?"
  但看芮玮与三年前来的那人毫无二致,却又确信不疑,认定芮玮还是欺骗自己老眼昏花。
  芮玮说完话,又要离去,老人怒声喝道:不要走!"
  飞身而上,一脚向芮玮下盘攻去。
  芮玮武功不高,没想到老人的脾气如此暴燥,一脚被他勾住,那能站住马步,身体向后翻倒,跌的满身尘埃。
  芮玮正要恼怒,老人奇声道:那本秘笈,你没练吗!"
  芮玮气得大声道:我芮玮说没有拿那本秘笈就没有拿,你就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
  老人到是相信了,笑道:起来吧!看来老夫错怪你了!"
  芮玮无可奈何的站起,他可不愿意同一个老人发脾气,老人很知礼,陪笑道:对不起你哪!"
  芮玮轻声道:"好说!好说!"
  等他刚走两步,老人突又大喝道:"回来!"
  芮玮莫名其妙的转过身,心中微微不悦道:"还有什么事?"
  老人满面怒色道:"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芮玮忍住气道:请问老先生怎么进来的?"
  老人道:"这森林老夫几十年前就会走,当然进得来!"
  芮玮道:这森林我最近就会走,所以进得来!"
  老人见他学自己口气说话,生不出气来,缓声道:"你虽然能进来,但这是简家的私地,怎可擅自闯入?"
  芮玮实在摸不透这老人是什么脾气,一会恼怒,一会和颜悦色,现在又无端的找自己麻烦,看出他也非简家之人,问道:"老先生可是姓简?"
  老人脾气虽怪,性格却直,也不思考芮玮问话的意义,摇摇头道:"老夫不姓简,姓喻!"
  芮玮道:原来是喻老先生,老先生不姓简,怎可擅闯简家私地?"
  老人愕然,心想这话对呀,自己能进来,当然他也能进来,眼看他就要走进森林,蓦然想起,大声道:老夫是简药官的至友,所以能进来,你是什么人?"
  芮玮暗惊,没想到这老人竟是简召舞曾祖父的朋友,辈份之高,以天池府在武林中的声望看来,在江湖中是硕果仅存了。
  他尊敬老人的辈份,从林边缓缓走回,恭声道:"晚辈是简家第四代简大公子召舞的朋友!"
  老人"哦"了一声,问道:简召舞可是'玉掌金蝶'刘杏水的独生子?"
  芮玮道:"恩公正是简公春其前妻之子。"
  老人叹道:"想当年天池府飞报天下得子之事,老夫赶来祝贺,结果贺没祝成,反而赶丧了,'玉掌金蝶'刘姑娘的武功在晚辈中已是顶尖人物,却没想到在产子时,磕然长逝,实在可惜!"
  芮玮想他说这番话,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老人自言自语道:"我是简家的朋友,你也是简家的朋友,我能进来,自然你也能进来,否则岂不是连老夫也不能进来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当下大声道:"对!对!老夫不能怪你,你也能进来这里。"
  芮玮见这辈份甚高的老人,不但脾气怪,还很天真呢,心下不计较刚才所受之辱,笑道:晚辈可以出去了吧?"
  老人连连应声道:可以!可以。......"
  但等芮玮一转身,他又叫道:"慢着!...芮玮不由暗叹一声,心想今天碰到这么个老前辈,真是麻烦一大堆,现在不知他又有什么名堂?
  老人正色道:你说的恩公可是长得和你一般模样?"
  芮玮道:晚辈和简大公子十分酷似!"
  老人道:他到那里去了?你又怎么会来到切忌外人闯进的天池府,而且知道这禁地的进出?"
  芮玮不敢瞒骗他,于是将最近的遭遇,从遇难被救到现在,一五一十说的详详细细乙老人听后,颔首道:"原来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在内,真令老夫万万想不到!"
  沉思一下,他又道:刘小姐说出简召舞要你伪装的用意,却末说出他后母要杀害他的用心,唉!这用心确是狠毒"!"
  老人称简召舞的亲生为刘姑娘,不觉称呼刘育芷为刘小姑娘,其实刘育芷已经十八岁了,尚且大芮玮一岁呢,那里再是小姑娘。
  芮玮道:"那是什么用心?"
  老人叹道:"二十年来,老夫从未正式拜访过天池府,仅知简春其另娶一妻,是前妻的堂妹......"
  芮玮失惊道:"什么?简老夫人也姓刘?"
  老人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凡是简家一脉都要娶姓刘的为妻子。"
  芮玮道:这是什么原故?"
  老人摸了摸下颌,想要下意识摸摸胡子,可惜他下额光溜溜的,一根胡子也没有,他放下手,叹口气道:话说来就长啦,这要转到我那至友药官兄的时候。当年药兄末做宰相时,暗中纵横江湖,结交两位生死兄弟,一位是老大刘忠柱,另一位是我这老么喻百龙。
  "我和药兄的感情还不怎样过于浓厚,老大和他却十分深挚,当年结拜时,药兄娶了老大的妹妹为妻,加上这层姻亲关系,他俩的友情更加增长。"
  "随后老大也结了婚,唯有我,唉......"
  谈到结婚,老人的表情十分伤心,芮玮心中道:老前辈,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但他看老人满脸痛苦之色,没敢提出这句问话,老人自个伤了会心,重又说道:说来也巧,老大、老二的妻子同时怀了身孕,一天,我们兄弟二人酒后,老大、老二一高兴中互相应诺一件指腹为婚的事。
  "这件事,本是亲上加亲,很热闹的一件事,当两位嫂子生产的时候,二嫂先生了一个男孩,倘若大嫂生个男孩,这件指腹为婚的事也就罢了,那知大嫂偏偏生个女孩,却又在生下时,母女俩因难产,同时去世......"
  说到这里,老人呆了一下,想是回忆到当年的景况,不觉楞住了,芮玮关心的道:后来怎么啦?"
  老人大叹一声,悲凄道:"老大妻女皆亡,痛不欲生,有时提到指腹为婚的事,更是老泪纵横,药兄感情深重,一天安慰老大说,这件事虽没有结成,只要儿子长大,一定仍要娶姓刘的妻子,尚且此后,简家每代总要有一千娶姓刘的女子,以示纪念。
  "药兄独子长大后,就是简燕真了,他果然遵守父亲的意志,娶老大堂弟的女儿刘妃玉为妻。"
  言至此,老人咳了一声,接道:如此一来,凡是简家的一脉都要姓刘的为妻子,成为天池府一定的家规,子孙不敢违背!"
  芮玮追问道:"这一脉是什么意思呢?"
  老人微微摇头道:"就这一脉两字,使现在简夫人不惜生了杀害堂姐亲生子的用心!"
  芮玮仍是不信道:"难道简老夫人真有害死恩公的可能?"
  老人叹道:"她为了自个的亲生子,怎么不可能!要知药兄的师门有一条很严厉的规矩,就是'艺传一人,不入二耳',简燕真传药兄的衣钵,简春其传燕真的衣体,虽然燕真有三子,但春其是长子,无论武功和天府产业都由他继承,当年没出问题,现在召舞有异母弟弟,敢保她不生坏心,想是召舞定有所见......"
  芮玮顿时明白了,不禁喃喃道:"原来简老夫人想把简家的一脉传给自己的儿子,所以生了豺狼之心,要害死恩公,唉!这未免太狠心了......"
  老人道:"春其这孩子大概没有看出后妻的狠心,他以为她是刘妃玉的堂妹,便不可能,简家的产业还大半操在她手中,她舍不得放手,便起了杀害之心。"
  芮玮不解道:"老前辈既住在天池府中,为何不出来管管你拜兄的家务事,免得简老夫人得逞阴谋。"
  老人道:"二十年来都没进天池府,那知天池府现在弄得如此,害得天池府的真正主人不敢回来。我仅知年前抬进春其的灵柩,树了一个碑,当时本想问问天池府的近况,后来一想有什么好问的,人总有死的一天,也就罢了!"
  芮玮道:"老前辈现在住在天池府,怎说没进天池府?"
  老人悲切道:"我在这里住了七年,却没有进天池府一步,我怕进去,也下定决心不进去......"
  芮玮大是不解,再也想不通他为何住在这个冷僻的墓地,而不进天池府一步?难道他有什么苦衷吗?
  芮玮心中所想,被他了阻止,很尴尬的低下头,暗责自已太多可了。老人看芮玮不安,笑着打开僵局道:"其实这正是磨练召舞孩子的机会,叫他多在江湖中历练,增长见智,尔后很可能会继承父志,在朝为宰!"
  芮玮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老人忽然皱眉道:可是他要你伪装他来代死,这点确实不该,失了大丈夫行径的气概,以后见着他可要好好教训一番!"
  芮玮替恩公辩解道:晚辈受他救命再造之思,理应效劳,不能怪他!"
  老人大笑道:"傻瓜!傻瓜!这一效劳岂不送了性命,天下那有随便自己性命的人,死要死得轰轰烈烈,仅为一己之恩怨,而把性命看轻,太不值得了!"
  芮玮恭敬道:请老前辈指示!"
  老人大声道"一个人要奋斗,真到不得已时,再谈一死,否则不轻言死,更要把自己性命看重。要知天生一人,必有大用!"
  芮玮忧色道:眼看再过几天,黑堡就要来犯,简老夫人令晚辈全权应付,以晚辈的本领岂是对手,要不死也不行哩!"
  老人大笑道:所以你来这里,想找一套速成的武功,以便届时应付,是吗?"
  芮玮低声道:晚辈本有此意。"
  老人道:你这主意打错了,在这里藏的都是药兄终生精研最深的武功,莫说几天的功夫,就是几年,也难有大的成就!"
  芮玮道:"晚辈早就失望了!"
  老人慈声道:你可是看到这座坟,不忍再取其中深藏的武学秘本?"
  芮玮没有作声,过了一会,老人叹道:你倒真是个好孩子,但望药兄的曾孙也有你这般仁厚的心肠!"
  芮玮道:晚辈要告辞了。"
  老人道:不用忙!我刚才无缘无故打你二掌,踢你一脚,实在不应该,可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冤屈!"
  芮玮道:"晚辈年小,受了前辈的责打,也是理当!"
  老人摇头道:"那怎么成!"
  芮玮愕然,心想这怎么不成,难道要我回打你二掌一脚,这才真的不成呢!
  老人霍然道:"这样吧!让我传你三招,以抵二掌一脚之过!"
  芮玮表现出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他以为学了三招也不见得可以打得过黑堡高深的武功,现在自己心烦意乱,还不如不学!
  老人好象看透芮玮心中所想,大声道:你别小看老夫传你三招,只要你练熟,不愁不是黑堡来犯者的敌手了!"
  芮玮恭敬道:晚辈愿跟前辈学招,但现在不是时候,我得回去,否则要引起下人们的疑心。"
  老人笑道:那你今晚上更时来吧!"
第六章天池人
  芮玮从后山走出,绕回书房,经过万寿居时,迎面碰到简怀萱轻巧地走来,简怀萱看到哥哥,两步赶上来,挽佐两纬的手,满面笑容道:一上午没见到大哥,是不是呆在刘姐姐的房间里呀?"
  芮玮故作生气道:你怎么对大哥淘气,早上推大哥进去,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简怀萱天真的刁难道:她......她......她是谁呀?"
  芮玮板着面孔道:看来我得揍你一顿屁股才行!"
  简怀萱吓的伸了下舌头,连忙道:我这么大了,那能再打屁股芮玮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简怀萱见大哥不生气,胆子一大,便忘了大哥的厉害,劝道:大哥,你要对刘姐姐好一点!"
  芮玮随口道:我几时对她坏啦?"
  简怀萱轻叹道:刘姐姐来了一年多,自从爸爸去世后,你就没见她过,若非今天我推你去见她,算来只在爸爸未去世前见她一面,你要对她好,会不去见她?"
  芮玮心想,听她这么说,敢情恩公不喜欢他的未婚妻,他父亲死了一年,难道一年都不愿见他未婚妻一面,刘小姐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值得恩公喜欢,恩公也太无情了!
  芮玮心中同情刘育芷,不觉出口道:应该对她好啊?"
  简怀萱笑道:本来嘛!刘姐姐又温柔又贤慧,大哥应对她好!"
  芮玮喃喃道:"她还是个十分美丽的姑娘......"
  简怀萱高兴道:"刘姐姐既有么多好处,大哥以后可要对她好啊?"
  芮玮连连点头道:我会的!我会的!我会对她好的--"简怀萱大喜,轻快地走向万寿居,她以为能把大哥劝得对刘姐姐好,实在太高兴了,她却不知这个假大哥和她真大哥对刘育芷的想法完全不同呢!
  芮玮等简怀萱走进万寿居,喃喃自语道:"我怎能对她好呢?我并非真是她的未婚夫,但是恩公为什么不对她好呢?其中有什么原因呢?"
  他怀着满脑的疑问,慢慢走去,当他经过刘育芷那里,呆站了一会,却没敢进去看望她......
  上更的时候,天已全黑,然而明亮的月色照在大地上,并不下于白昼,芮玮和春琴说有事出去一趟,假装出门,从后山绕回,向陵墓奔去。
  经过森林,便见老人喻百龙呆呆地站在墓前,纯白色的墓石辉映在月光下,发出迷朦的光,衬着一个苍白脸色的狐独老人,这景况阴森可怕。
  老人仿佛不知芮玮来到,忽然听他长叹一声,在这时这声幽远的叹声,给人听来引起莫大的哀感,就好像老人心中有深重的痛苦,而借这叹声感受到别人的心中。
  芮玮缓缓走近,悲戚的喊道:老前辈!"
  喻百龙收回呆滞的目光,暂收敛佐回忆中的痛苦,苦涩地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芮玮道:"晚辈才来。"
  喻百龙叹道:"人老了便不中用,竟没听出来你的声音!"
  他悲哀地摇了摇了头,芮玮道:"前辈心有所思,自然听觉失去灵敏。
  喻百龙自我道:"不会!不会!我往昔决不会如此。"
  要知内功精湛之人,纵然心思十分紊乱,亦能辨出落叶之声,哪会连一个人走近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精神霍而一振,笑道:"你来是向我学功夫的,我怎么自个先垮自己的台,来!来!我把三招演给你看,这三招是药兄独到之学......"能够把心中的悲痛立时扫光,当下仔细凝视他将三招演出。
  喻百龙缓慢地将三招演完,问道:"看的如何?''芮玮道:这三招芮玮会使。"
  喻百龙大惊道:什么?你会?"
  芮玮拿稳架势,却不说话,将老人刚施出的三招,依样葫芦-一演出,竟和老人使的分毫不差。
  喻百龙惊呆道:"难道你只看我使一遍,便学会那三招?"
  芮玮摇头道:这三招恩公教过我,故而会使!"
  喻百龙叹口气道:我以为世上真有这等聪颖资高的人,看来是难求了!"
  他好像很失望芮玮并非心目中所企求的绝顶聪明的人物,他却不知简药官独创的这三招,世上有谁能看一遍便学会?否则这三招有何厉害?
  芮玮自谦道:晚辈资质鲁钝,这三招恩公教了很久,才会使。"
  喻百龙道:其实你会了这三招,足以对付江湖一流高手,我对黑堡曾有所闻,就是堡主林三寒亲自来,在这三招中也无法胜你!"
  芮玮惊喜道:这三招真有如此厉害?"
  喻百龙道:当年药兄独会关洛英雄时,关洛二十一位武林高手向他挑战,那时药兄仅以这三招一一将他们打败,他们竭尽所能也无法在这三招中逃过,败得心服口服,一时药兄这三招名震江湖,成为药兄的武功标帜,召舞这孩子将这三招传你,一能使你防身,再者你出这三招,别人便不会怀疑你是伪装的简公子。"
  芮玮心中放下一块巨石,含笑道:黑堡来犯时,我就使出这三招,谢谢老前辈的指点。"
  喻百龙道:你既会这三招,我得教你一套别种武功。"
  芮玮不贪得,恭声道:"我回去将这三招好好体会,不用再麻烦老前辈。"
  喻百龙道:那怎么成,若不教你一套武功,二掌一脚之过,永记在心中,我就睡觉也睡不安稳!"
  芮玮道:我还是勤练这三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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