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九阴真经神机营怎么进以后,明教的2内是不是只能在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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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此词乃是北宋才子柳永所作《望海潮》,这首词一反柳永惯常的哀怨风格,以大开大阖,波澜起伏的笔法,浓墨重彩地展现了杭州繁荣、壮丽的景象。  据说柳永到杭州后,得知老朋友孙何正任两浙转运使,便去拜会孙何。无奈孙何的门禁甚严,柳永是一介布衣,无法见到。于是柳永写了这首词,请了当地一位著名的歌女,吩咐她说,如果孙何在宴会上请她唱歌,不要唱别的,就唱这首《望海潮》。后来,这位歌女在孙何的宴会上反复地唱这首词,孙何被吸引就问这首词的作者,歌女说是你的老朋友柳三变所作。如此,柳永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此词既然是首拜谒之作,词中所描绘的富丽景象自然稍有夸张之处,但无论如何它也活灵活现地展现出了此时杭州的繁荣。  作为两浙路的治所所在、北宋东南之地的政治经济中心,杭州的确也不负“人间天堂”之名。  西湖,蓄洁停沉,圆若宝镜,此时已十分秀丽。十月底,虽已入冬,但南方的天气温和,西湖之中的荷花有的甚至尚未凋落。日里夜晚,湖面之上画坊游弋,歌舞升平。  “……据报青溪方贼已扩大到十万余众,前日里攻陷了睦州州府,知府张徽言弃城而逃……”  时近傍晚,一艘巨大的画坊划至西湖中央,画坊之上丝竹之声随风悠悠飘出,丝竹声里,隐隐地夹杂一些对话。画舫之上,一层的大厅之内摆了一桌酒席,几个锦衣之人坐在桌边,一边饮酒,一边听曲。  这几人乃是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提刑张苑、杭州知州赵霆、杭州兵马督监石龙。  “十万余众……如此说来,这伙人已不再是什么草寇,而是地地道道的反贼,此事咱们应该速速拿出个章程来应对才是……”  “章程?这帮反贼人多势众,前些日子咱们两浙路兵马都监蔡遵、颜坦率领五千余兵马,竟悉数被歼。这帮反贼凶残异常,所有官兵统统被杀死,连投降的也不放过。五千兵马,连同上半年时梁世达的五千兵马,东南之地已有万余官兵被灭,这江南之地,哪里还能抽调出上万的官兵?咱们还能拿出什么章程?唯今之计,恐怕只有奏报朝庭,请朝庭派出精锐禁军,前来剿灭这股反贼,否则后果真的难以想像……”  “奏报朝庭?咱们怎么奏报?为政不妥,激起民变的罪名各位没人想去承担吧!便是咱们豁出仕途,如实奏报,王太宰、朱应奉那里怎么交待?”  众人一阵沉默。  “现下东南之地的可战之兵也就只有‘病关索’郭师中的五千昭武军,从反贼的漫延趋势看,下一步他们便会进攻翕州,所以当令郭师中速速进驻翕州,拖住众反贼的步伐。同时,不管怎样,总要求得朝庭的救兵才是。”  “今晚我便以急脚递将当下东南形势写成奏疏,呈与王太宰,希望王太宰能暗中调来几支兵马。”  “唉!也只能如此了……”  ……  京城,华藻府。  王黼看罢两浙路提刑张苑的奏疏,皱眉摇头,立刻修书一封,回道:“草贼小有骚乱,官兵剿灭即可,何必如此张皇?睦州失守全是知州无能,弃城而逃,否则怎么可能被一群乱贼攻破?汝等即刻命东南各州府官员,务必恪尽职守,拒草寇于城下,否则按律处置,决不姑息!”  他刚刚差人将信递出,下人又来通报,说是蔡攸前来求见。  让下人将蔡攸带却了客厅,王黼换身衣服便去会见蔡攸,此时已经入夜,蔡攸前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来到客厅,简单的寒暄之后,蔡攸悄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到王黼面前。  “老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这钱……”王黼虚让一番。  “哈哈,在下亦是受人所托,相公不必客气!”蔡攸将银票又向王黼那边推了推。  “噢?”  “这些银子是那睦州知州张徽言托在下赠与相公的……”  “张徽言?此人面对贼寇弃城而逃,按律当斩。”  “正是!可相公有所不知,东南之地的那些贼寇非但人多势众,据说已达十万之众,而且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出身绿林,骁勇善战。而睦州的兵力虽说配备千人,可实际恐怕还会更少。双方力量如此悬殊,那张徽言又哪里能守得住?”  王黼脸色有些难看:“老弟听何人所说,那些草寇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哪里有这么厉害?”  蔡攸旋即明白王黼的忌讳,忙道:“这是自然,只要调集多些官兵围剿,这些贼寇当然会作鸟兽散……只是睦州的事情,事出突然,相公你看能否宽容一二,判那张徽言一个力战而败的罪名,也好留他一条性命……”  王黼手指轻轻地敲着桌上的银票,略一思考,道:“哈哈,也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否则人人像他一般,东南之地的乱子可就大了。我最多给他安排个好一点的流放之所。”  “如此,多谢相公了。”  “好说,好说!”  王黼端起茶来,放在鼻下嗅了嗅。蔡攸会意,起身道个别,便欲离去。刚走到门口,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身朝王黼道:“相公,东南之乱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以在下之见,皇上那儿还是赶紧告知的好。”  “哈!不过是些草寇作乱,我已知会童枢密抽调秦凤路、熙河路两万西军前去剿灭之。皇上那儿就不必说了,免得让他担心。”  “可是……此事恐怕瞒不住皇上了。”  “嗯?难道有人偷偷向皇上递了折子?”王黼皱眉。  “那倒不是。只是今日我去老头子家时,听到一个消息……年初咱们派往东南剿灭魔教的那位钦差马上就回来了。”  “杨帆!这厮果然没死!难道他是九条命的天猫转世?”  “这半年多来他的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他既然回来了,自会进宫向皇上复命……这东南的形势,怕是捂不住了。”  王黼点点头:“据张苑所报,郭师中已经进驻翕州,但愿他能阻住那伙乱贼的漫延之势……否则,本相还真不知该怎么向皇上交待。”  “听那张徽言的夫人所言,这帮贼寇并非全是无知的百姓,他们之中亦有不少精通兵法之人。郭师中虽是名将,可手中的兵力太少,未必能够久守翕州,相公也应做两手准备才是。”  “嗯,谢谢老弟提醒。明日我便找隐相商量个对策。”  “那在下告辞!”  蔡攸朝王黼拱拱手,转身出了房门。走出华藻府,他踏上马车,便令车夫速速回家,他现在有些心痒难奈——这张徽言自己可不是白救的,他那美极了的女儿,现在正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消息,如今既已救了她的父亲,那从今晚起,她便是自己的小妾了。
  北风卷地,十一月正是北方最寒冷的时候。  京城南郊的驿路之上,五十余骑踏尘疾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这队骑士正是杨帆一行。从明教总坛出来之后,杨帆与卢进义等人会合。听闻方腊已经攻取了睦州,而来自京城的消息却是朝庭根本没有派兵的动静。杨帆知道定是王黼等人将南方大乱的消息压下,为了尽快让赵佶得知实情,杨帆决定立即回京。当然思念老婆孩子也是令他动身回京的巨大原因之一。  二百名神龙突击队员护送杨帆到了应天府,其中的大部分便留在了那儿待命,杨帆只带领几十名精锐继续前行,他可不想让京中的某些人知道自己有大把的私兵可用。  临近京城,杨帆禁不住猛抽坐骑,离家半年多,自己的儿子尚未见上一面,他自然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回去。  进入城门,杨帆也顾不得路上的行人,仍然骑马前行,想来过不了几天便会有御史上本参他“飞扬跋扈”。  得得的马蹄声一路响到了杨府门前。周若英已经带着儿子、仆人等在门口。杨帆见到家人,跳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周若英跟前,揽腰将他抱起转了两圈。  此时周若英也顾不得害羞,搂着杨帆的脖子,喜极而泣。  “喔!咱们的儿子,你快看看!”周若英抹抹眼泪,叫仆人抱过儿子来。  已经七个月大的杨佑安,穿着厚厚的棉衣,带着一盏老虎头的帽子。杨帆抱过他,在他小脸上亲了几口,便逗着他叫自己“爸爸”。  孩子只有七个月大,自然不到说话的年纪,见杨帆逗自己,只是好奇地看着他。  “哈哈!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可别冻着小少爷!”鲁智深此时从一边跳出来道。  杨帆点头道:“好!咱们进屋说去!大家都来吧,叫厨房做些好菜,一会一块吃饭!”  此时已近傍晚,杨府之内的下人早就准备了主人回家的各项事宜。晚饭之间杨帆与鲁智深以及神工集团的几个高层也长久未见,自然也借了这个时机详细了解了神工集团半年多来的发展情况。  一如杨帆的估计,自从他失踪之后,神工集团的发展出现了一定的波折。神工集团所出产品那高额的利润,不知引起了多少人的觊觎,在杨帆这棵大树暂时倒下之后,一方面来自外部的商家开始挖取神工楼的熟练工匠,妄图也从神工集团控制的产品中分得一杯羹;另一方面,神工楼内部的个别员工,见试图自立门户,以便为自己攫取更多的利益。  不过杨帆为神工楼带来的后世的流水线生产模式以及先进的管理经验,还是最大限度了为集团规避了大的波动风险。尤其是硅谷那边,在周侗、宗泽那种近乎军事化管理的情况下,新的技术成果根本无法被外人提前获得,因此尽管外面出现大量仿制神工集团产品的商家,但神工集团只要一次产品升级,便会将这些商家重新挤出竞争行列。  同时,神工集团一直注重的企业文化建设,也保证了集团内部人员的稳定,毕竟这个时代能让那些工匠感到有归属感的商家不多。当然,听鲁智深的口气,这段时间之内,对于个别吃里扒外的小人,他也时常会用一些非常手段,比如夜深人静的时候到人家家里和人家谈谈心之类的……  总之,神工集团在杨帆不在的日子,没有像外人希望地那样呈现出树倒猢狲散的架势,反而他们利用这次危机,进一步清理了集团中的隐患,进一步聚集了集团中人的人心。  ……  杨府的灯火煊烧到将近午夜之时方才渐次熄灭。  回到房内,杨帆夫妇安顿好儿子,才相拥着上床歇息。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免不了一番的缠绵。虽然旅途劳顿,不过杨帆如今的体魄今非昔比,床上似是如鱼得水,倒是周若英,这半年多的时间清减不少,想来为了神工集团也是殚精竭虑、费心甚多。  云雨初歇,杨帆禁不住怜惜地拥着自己的妻子,道:“娘子这半年多真是辛苦了……”  周若英“嗯”了一声,眼泪却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掉:“奴家不辛苦,倒是相公你定是九死一生,才叫辛苦……”  杨帆搂搂妻子,用胸膛将周若英的泪水抹了个干净,道:“我福大命大,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么,而且,我还因祸得福,练就了一身上乘的武功。嗯,其实你们说我过了最好的练武年龄,无法修习上乘内功,是不对的!”  “噢?相公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周若英忍不住上来了好奇心。  杨帆便把自己这半年多的经历一一叙来。  周若英听后,自是一番唏嘘感叹。不过想想自己的丈夫已成为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也禁不住喜上心头。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娘子可千万不要生气。”杨帆知道自己娶了聂云裳之事,总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便有些情怯地道。  “什么事情啊?”  杨帆只得将先前讲述时未来得及细说的明教教主必须与圣女成婚之事,又细细地说与了周若英。  杨帆虽然心下多少有些忐忑,不过在当时决定与聂云裳成亲之时,也思量了周若英的反应。自己在京中之时,周若英在怀孕期间便曾主动让杨帆纳妾,如此想来她应该会有容下聂云裳的胸怀。  果不其然,听了杨帆语带歉疚的一番诉说,周若英反而笑道:  “相公娶个女人,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像相公这样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妾身可不是那种不知礼仪的妒妇。而且,相公多个女人,说实在的,妾身也能减轻些压力,刚才妾身真觉得承受不住相公的……”  看周若英娇羞的神情,杨帆心道:“我内力大增,不自觉地用在了床弟之间,看来刚才若英也是在勉强支撑……”  “哈哈……谢谢娘子了。天色不早,咱们还是快些休息吧!”  “嗯!”  ……  第二日清晨,杨帆早早地起床,今日虽无大朝会,但既已回京自然需向赵佶复旨。而从江南传来的最新消息,方腊已率十万余众,在翕州城下阵斩郭师中,翕州业已失守,而方腊麾下已聚焦兵士达到十万余众。  杨帆九死一生地回来,又加江南形势愈加严峻,那些中书省的管员虽大多属于王黼一系,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敢暗中作祟,面圣复旨的日子便定在了今日。  杨帆入宫之后,赵佶仍在主持小朝会。他便先来到枢密院,与一众同僚见面叙旧一会。当然,童贯已受召见,参加今日的小朝会,杨帆与他须得晚些时候才能见面。直到晨时将尽,杨帆估计小朝会将要结束,才来到睿思殿外侯宣。  又等了稍一会儿,王黼、张邦昌等人才从睿思殿中走出。等众人散去,睿思殿中的小黄门才出来宣杨帆觐见。  进入殿内,杨帆却见赵佶留下了童贯。赵佶脸色难看,甚至还带着一点惶恐之色。行了君臣之礼后,赵佶连一贯喜欢先行慰问下属的习惯都已放弃,见杨帆刚刚站直了身子,便急切地问道:  “杨卿刚从江南回来,快说说那边情况,真如他们所说的,出了大乱子了么?”  杨帆心道:大乱子?看来京中这帮家伙仍然隐瞒了这次造反的规模。  “回皇上,的确是出了大乱子!而且严格来说,恐怕这次用‘乱子’这个词,已不能形容江南形势的严峻。”  “怎么?难不成那些乱贼还能真的成了气候?”一旁的童贯皱眉道。  “东南兵弱,方腊众强,若任其滋蔓,恐怕东南诸郡皆会被其攻下……以臣观之,若真的出现此种情况,这方腊定会与朝庭分庭抗礼,划江而治……”  “啪!”赵佶一拍桌子,“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你们不是每日里都说天下太平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童贯低头不语,杨帆心道:此时不捅上那王黼等人一刀,更待何时?  “回皇上,臣今年春时奉命前去江南剿灭魔教,为的便是消除今日的隐患。可是……”  “哦!对了,爱卿这半年多来,在江南杳无消息,更有说法是已然殉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帆便将自己在江南征调宣威军欲将方腊等人的势力剿灭于萌芽阶段,而结果自己却遭到梁世达等自己人的暗算,致使自己五千宣威军被魔教偷袭得手,自己也身陷囹圄之事,细细地说与了赵佶。  “若是当时趁方腊等人弱小之时,一举将其剿灭的话,怎会有今日之祸?可惜有人不愿看到臣立下此功,因此在背后捅臣的刀子。臣的生死不足惜,可大宋的江山不能这样拿来当赌注啊!”杨帆最后沉痛地道。  赵佶此时已气得脸色发白——别的什么都好说,可要是有人拿着他的江山来开玩笑,他也不至于昏庸到周幽王那般地步。  至于杨帆暗示的那些背后捅刀子之人,赵佶心里其实也明镜似的。  “祸患既已酿成,皇上咱们还是定一定”童贯忙转移话题道,他虽不与王黼等人一路,但显然也没有少得江南之地的好处。  赵佶点点头,道:“刚才小朝会之时,众卿家提议调京畿禁军及就近两路西军共五万人马,兼程前往东南,杨卿以为如何?”  杨帆思考一会,他清楚地记得后世历史记载朝庭是出动了至少十五万兵马才将方腊起义镇压下去,五万人马估计远远不够。  “恐怕兵力不足!”杨帆摇头道。  “啊?”  “方腊举事不过月余,已经啸聚二十余万众。而且他们之中,亦有很多武功高强之人,这些人组成的精锐部队实力不可小觑。而且他们的部队还在急剧地扩张着,此时恐怕只有派出全国的精锐之师方能将局势迅速控制住。”  “对!对!应当多派兵!”赵佶附和道。  “可是若是四方兵力全部集中到东南,边关会过于空虚。而且收复燕云之事便要向后延迟。”童贯有些不情愿。  赵佶此时可顾不得什么收取燕云之事,他忙道:“辽夏现在自顾不暇,边关应该无事。只要咱们速战速决,甚至不会耽误收取燕云之事。”  童贯点点头:“臣立即前去制定方略。”  “好!事不宜迟,枢密这便去吧!噢,对了杨卿对东南之事了解甚详,你们一块去吧。”  两人忙起身行礼,退出睿思殿。
  事关重大,童贯也不与杨帆客套,便将他拉到枢密院自己的公房。  详细地询问了杨帆了解的东南形势及方腊实力之后,两人拟定出抽调集结在太原的十万西军及五万京畿南下的决定。这样兵力上与方腊目前的实力基本持平。  这十万西军分别是:由辛兴忠、杨惟忠统领的熙河兵,由刘镇统领的泾源兵,由杨可世、赵明统领的环庆兵、由马公直统领的秦凤兵。这几路人马由王禀统一节制。  另外,童贯亲率五万京畿禁军一并南下。  这个决定与杨帆记忆中的历史基本相似。不过,童贯最大的理想仍是收取燕云,所以此次出兵他力求的是速战速决。因此,除了这十五万大军之外,他还发出命令征调了部分蕃兵及招募了部分各地的豪强武装。  兵力部署问题大体拟定之后,童贯又道:“子航,你在江南日久,除了这兵力部署之外,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杨帆想了想道:“方腊起事之时不过二千人,可不到两个月,跟随他造反的人便膨胀到了二十万。这其中原因,枢密应该也应该有所了解。其实我下江南之前,向皇上请那三把铡刀之事,除了有推脱的意思之外,也确实是想让皇上明白,东南之乱的根源,还是在于花石纲、在于那‘东南小朝庭’。若是这些不除,等朝庭大军赶到那儿,方腊手下不知还会聚焦多少人马。”  童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也是东南之地利益的既得者,收了好处,自然需要维护人家。可是当前形势很明显便如杨帆所言,若是狠心抛弃这些利益,朝庭兵马万一继续失利,自己所有的梦想恐怕都会成为泡影。  他叹一口气道:“不错!是该整治一下那儿的吏治了。还有么?”  “还有就是,为了替朝庭大军争取时间,当地的官府、官兵必须有所作为,断不能像宣威军那般为内斗而坐失战机,也不能像睦州那般见了贼兵便望风而逃。我近日听闻,像梁世达等人,不过是判了个流放之刑,而且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过不了几年便会官复原职。这样的处理方式,岂不是告诉东南各地的官员,你逃就是啊,不逃会死,逃掉之后,花些银子,走走关系便能保住性命。这样,东南诸郡县的官吏谁还会用心守城?”  “啪!”童贯拍掌道,“子航所言甚是!明日我便请奏皇上,先将那些失坐战机、临敌逃跑的官员一律处死。杀鸡儆猴,看以后还有没敢玩忽职守之人!”  “再就是,属下请命,再次南下,一血之前被俘之耻!”  “哈哈哈!”童贯笑道,“子航对江南形势最为了解,此次南下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谢大人!”杨帆口中说着,心里却道:“我种下的那些星星之火,万一没我的照应,给人扑灭了可就不好了。”  ……  杨帆还是低估了赵佶剿灭方腊的决心,他本以为以朝庭一贯的行事作风,出兵征剿方腊的方略怎么也需一两天才能定下来,而要付诸行动,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可令他意外的是,当天赵佶便同意了童贯的方案,而枢密院里,大家也忙碌起来,一道道的指令傍晚时分便发了出去。  第二日早朝。  今日是大朝会,京中一众大臣皆聚焦在了紫宸殿。今日的议题自然是出兵征讨逆贼之事。  赵佶先是宣布旨意,任命童贯担任江淮荆浙宣抚使,杨帆担任两湖制置使,王禀为统制,分率劲旅,即日南下。  宣旨完毕之后,童贯出列奏道:  “皇上,臣出兵之前还有两个请求。”  “太傅请讲!”  “方贼能旬日之间聚得二十万众,其中便有江南百姓苦于花石纲之因。那方腊打出的旗号也是‘诛朱勔、废花石’,因此,臣请求皇上暂时罢免那朱勔父子之职,暂时废除花石纲,以安江南百姓之心。”  “便依太傅!”赵佶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  “咳!”王黼看了童贯一眼,出列道:“启奏皇上!臣闻方腊反叛的原因是茶盐法,而童太傅之言,却归罪陛下。臣以为不妥!”  童贯阴着脸道:“太宰前些日子还说江南太平来着,怎么今日突然就窜出个方腊来?”  王黼脸一红,还想争辩,赵佶摆摆手道:“两位爱卿不要争了,朕意已决,便依童太傅之言。”  “谢皇上!”童贯接着道,“第二,臣请求严惩那些坐失战机、弃城而逃的官员,一定要杀上一批,以儆效尤。”  “好!此事便由太傅处置,另外朕授你临机专断之权,遇有急事,不得已可径作御笔行下!”  童贯深深地点下头,躬身谢恩。  早朝之后,众官员各自散去。出了紫宸殿,与童贯、杨帆相熟的官员免不了要慰问一番,说些祝其旗开得胜之类的话语。这些场面话有的真心,有得却完全只是场面一下。比如王黼与童贯,两个笑着打哈哈,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依然为早朝之时的争吵耿耿于怀。  回到枢密院的路上,童贯更是意有所指地对杨帆道:“子航啊,听说那宣威军的梁世达,还有睦州的知州张徽言,他们一个坐失战机,一个弃城而逃,结果却只是轻判了个流放之罪,这里面的猫腻想必你也知道,本府想拿这两个人开刀,你觉得如何?”  “大人英明!”杨帆回道,梁世达夜袭自己之事,他完全可以肯定是王黼幕后指使,而回京之后,得知那梁世达不过是判了一个流放之刑,这里面自然更有王黼的手脚。而张徽言之事,他也从樊楼里面听得消息,是蔡攸通过王黼的关系,才免了张徽言一死。而童贯一上来便要动这两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便是向王黼示威:老子的屁股摸不得,今日你在朝上要我难看,那我便在朝下给你一些难看。  而这样的局面,无疑是杨帆最乐于看到的,所以他回答的很干脆。  童年、杨帆等人出征的日子定于三天之后。因为此时西军已然集结在太原,而后勤粮草诸事,也因为北伐而准备停当,所以大军几乎是拨营而起,直扑江南,出兵的速度与原先的时候根本无法相比。  从江南回来刚刚几天便又要离去,杨府上下均感不舍。不过杨帆这几天可顾不得这些离情别绪,他要在临走之前安排好京中官场、梁山军校以及神工集团的诸多事宜。  官场方面,杨帆此前被逼得南下,已经吃了一个大亏,当然他也因祸得福,可这样的事情任谁也不希望再次发生。所谓人多智慧广,杨帆想同其他的豪门一般,成立一个自己的幕僚班子。  杨帆来到这个世上,可谓平步青云,起家极快,可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在官场上的根基其实不牢,这突出体现在他手中可用的智囊人才太少。这是杨帆目前的一个致命伤,如果得不到解决的话,将对他的发展造成很大麻烦。  原本杨帆还琢磨着能不能从宋江那边调来吴加亮,便是后世《水浒传》中的智多星吴用。可吴加亮如今已成通缉犯,再加上从了解的实际情况看,他也没有小说中说得那般厉害,杨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当杨帆苦恼之时,周若英却举荐了神工集团的一个高层经理,此人名叫段智。据说杨帆流落江南之时,杨府以及神工集团的局势甚是严峻。面对一些有官方背景的豪族的进逼和打压,这段智却是见招拆招、应对得当,竟是没有让觊觎者占到多少便宜。  这段智杨帆自然是认识的,他是神工楼初建之时投入到杨府的。当时杨帆主要把精力投入到了武力和商业的建设上,故而便把段智安排在了神工楼。这段智确实能力突出,尤其是在协调官场方面,更是轻车熟路、手段百出。后来神工集团组建,他便被杨帆任命为集团的总经理。  如今杨帆想组建自己的智囊团,此人的确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只是这幕僚成员不同于神工集团的经理,神工集团经理的位子更多的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便像是后世的那些CEO之类的人,集团挣钱越多,他们获益也会更大,所以杨帆不担心这些经理出卖集团。  可幕僚不同,做幕僚是一种政治投资,可杨帆此时根基不牢,投资在他身上,不知何时才能有收益。因此,想做杨帆幕僚之人必须是绝对看好杨帆,并与杨帆有着共同的理想之人才行——当然,那些没有多少能力,想混在杨帆身边混饭吃的人不算。  这段智是否愿意忠于自己呢?
  暗地里对段智进行了一次“政审”,杨帆发现这段智先前的职业却是专业的幕僚,而且还在当今权倾一时的蔡京府上做过幕僚。  不过,令杨帆感到奇怪的是,这段智却在蔡京权势如日中天时,退出蔡府,归隐市井。那时杨帆还根本没有来到这个时代,所以杨帆估计应该不存在蔡京向自己身边安排钉子的可能。  想明白这点,杨帆决定还是找这段智谈一谈。  对面杨帆的邀约,段智倒是没有多少推诿,只是略微犹豫地道:“大人应该知道我以前入过蔡太师的幕府,您能信得过我?”  杨帆笑笑道:“若信不过先生,我何必找先生前来?只是,先生既入了蔡太师的幕府,为何却在他最鼎盛的时候急流勇退?”  段智摇摇头苦笑:“道不同不足与谋,我是因为与蔡太师政见不和,故而退出了蔡府,免得伤了多年的主仆之情。”  “噢?原来这样啊!”  段智叹口气道:“我年轻之时科举屡试不中,无奈之下做起了幕僚的营生。后来得到蔡太师青睐,进入了蔡府。哈哈……蔡太师几起几落,段某一路陪伴。只可惜他宰执天下之后,一些作为实在为段某所腹诽,故而主动离开,在别人看来是功成身退,其实不过是想眼不见为净、免得忍不住得罪太师罢了。”  “那先生觉得我怎么样?”  “哈哈!”段智笑笑道,“段某不敢欺骗大人,我投入到杨府之时,实是蔡太师差人说动的!”  杨帆心下一惊,却又觉得不可思议:既然你要来杨府做蔡京的耳目,却怎么这么轻易地说出来?  段智沉吟一下,道:“大人莫要误会,蔡太师之所以说动段某投入杨府,却是他看中大人之才的原因。尤其是大人在财计方面的天赋,让他觉得你应该在这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而段某恰恰是因为在财计方面的建数,才让蔡太师一步步走上巅峰。他说动我重新出山,也是有让我将你辅佐成他的接班人的意思。”  “喔!”杨帆不置可否。  “当初我投到蔡太师府上,也是看中了太师他作为新党那种锐意进取的意气,尤其是在财计方面,新党革除旧弊,让天下百姓轻徭薄赋,这正是我的理想。不过后来看到蔡太师他完全将这方面的用途,花在了讨好皇上身上,在下便渐生去意。而三年前,蔡太师又派人跟我说,有一个财计天才,需要我去辅佐,我本来冷下来的心,却又鬼使神差般地热起来,于是便进京投到了大人府上。”  “那你觉得我能实现你的理想?”杨帆问道。  “大人的确是财计方面的天才,这点在下也甘拜下风。至于大人会不会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这点目前来看是做到了,我想大人以后应该也不会像蔡太师那样将这方面的天赋用于歧途吧?”  杨帆盯着这段智看了片刻,沉声道:“先生以后便是我的幕僚了,接下来杨府的事情,拜托先生了!”  首席幕僚便定为这段智。  杨帆觉得能够一路辅佐蔡京走上权力巅峰的家伙,其能力与人脉肯定没有问题。至于他与蔡府的关系,现下蔡京辞官在野,与自己目前的政敌王黼同样不睦,杨帆也不虞他向蔡京那里传递一些消息。  如此,以段智为首,另外调来东平府的杜百川,加上鲁智深,杨帆组建了一个简单的幕僚班子。这其中,段智主要负责政治方面的事务,杜百川负责商业方面的工作,而鲁智深则负责保卫、侦察等打打杀杀的事情。  组建这个幕僚班子的同时,杨帆亦飞鸽传令梁山那边,让梁山训练班第一期的全体学员立即出发,到应天府与自己会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杨帆要建立枢密院军事调查统计局的江南站,负责战时情报的收集与传送。  第三项主要的准备工作却是神机营人员的分配。此次出征,面对被方腊攻陷的城池,官兵方面的攻城战是不可避免的。在枢密院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中,杨帆提出的利用火药攻城的策略被普遍采用,因此三路大军皆需配备部分神机营的兵士。  如今的神机营已扩编到了一千余人,这其中有六百炮兵,四百步兵。本次出征,由于童贯力求速战速决,故而搁置了出动炮兵的计划,改为炮步兵携带火药包,以备爆破城门、城墙所用。  杨帆根据计划,抽调神机营三百人,分作三个小队,配备给三路大军。此次随军实战的神机营人数不多,不过神机营这把刀,杨帆也不愿过早地暴露于天下人面前,故而杨帆也没有刻意去争取让神机营立功的机会。  十一月二十六,童贯、杨帆率领京畿禁军一万余人,从开封出发。他们首先要到应天府,与从太原出发的西军会合,然后兵分三路向江南进发。作为赵佶任命的两湖制置使,杨帆介时将与西军统领刘延庆共率西路军,收复宣州、睦州、翕州等地。  而南方,方腊在攻取翕州的同时,东路军则马不停蹄一连攻下桐庐、富阳等地,兵锋直指杭州。方腊的势力在此过程中进一步的扩大,义军便如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到六十万人。  十二月初,方腊大军十万余人攻向杭州。  此时杭州城内守军不过五千余人,由统兵制置使陈建率领。这五千人马显然很难守得住杭州。杭州城内除了陈建之外,还有两个主要的官员,一个是杭州知府赵霆,一个是代皇帝侦伺各地情况的谦访使赵约。此时,他们已经惊慌失措,做着出逃的准备。  自方腊欲攻取杭州的消息传来,赵霆等官员便开始秘密地将自己的家产向北方转移。  十二月初十,方腊义军大兵压进。这天,赵霆借着巡视城防的名义,只带了几个随从,悄悄地溜出城去,逃向北方。  这日里商议守城方略的会议,赵约见赵霆迟迟不到,便派人去杭州府衙催促,结果自然是不见赵霆的人影。此后一日仍是如此,众人明白赵霆已然弃城而逃。众人此时各怀心思,虽然很多人对赵霆的做法心怀不愤,却也只是低声的斥责几句,而大多人心里恐怕已经在考虑:是该想办法出城避难了。  不过,也就在此时,京城快马送到的一纸圣令,让这些人逃跑的想法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影:凡弃城而逃之官员,非但本人一律斩首,而且其家人男子充军,女子入奴。圣令之上,还列举了朝庭对梁世达、张徽言等一串前例的处置结果,以儆效尤。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那些想逃跑的官员不得不暂时安下心来,真正努力地备防。当然,这其中有些在京城有关系的便拼着家产,差人去京中打点关系,希望能弄一纸调往北方的调令,完全不顾当时同样花了大价钱托人调到了这人间的天堂。  十二月十八,杭州城下烟尘滚滚,方腊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  苏州。  进入十一月以来,城西的刑场之上较平时忙碌了很多。这块以往每年都用不了几次的地方,现在几乎是每隔几天,便有几十人在这儿被砍了脑袋,而他们的罪名只有一个:明教叛逆。  这是东南王朱勔发向明教的怒火。  朱勔的儿子朱汝贤奉其之命攻取明教总坛,然而刚刚入冬之时朱汝贤所率的五千昭武军战败撤退。听得这个消息,朱勔立即差人前去军中传令朱汝贤马上回府,以备咨询。  可是传令之人到了军中,得到的消息却是朱公子两个月前便外出征粮,一直未归,否则大军也不会因粮草不足而败退。  这个消息不会出错,朱勔一听之下,禁不住心中一惊。他立即发动府上的高手、私军进行调查,很快发现朱汝贤前段时间曾回府一次。据府上的管家所说,那次回府朱公子差人从府库取了大量的金银财帛,听意思是看上了某家的小姐,要向其提亲……  循着这条线索,朱府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太姥山东麓的潋城村。可赶到此村之时,朱汝贤提亲的对象杨府一家已经举家搬迁。找到几个被遣散的杨家下人,问得杨家已经迁入了京城。朱勔自然不会罢休,差人找到京城,得到的消息却是:朱汝贤确实前去潋城村提过亲,杨家没有答应,几天后的晚上,便有两股不明身份之人,在杨家府上厮杀了大半夜。杨家上下那夜无人敢出门,所以不知外面情况,等天亮之后,便发现府内府外打杀的痕迹已被清洗,夜里究竟是什么人自然也无从知晓。此夜过后,杨家怕这些不明身份之人前来报复,便躲到京城来避难。  这种说法自然无法让人相信,若按朱勔以前的做法,定是要将杨家上下抓了下狱,然后一个个的拷问。不过此时,他却无法这样去做。原因非但是那杨家家长杨博远之子乃是京官,而且朱汝贤当时求亲的对象杨心兰杨小姐,据说已经被康王赵构相中,欲选为王妃,不日便要被迎入康王府。
  碍于皇家的威严,京中的杨家之人无法逼问,但远在福建的那些杨家下人却没有这种待遇。杨帆当日歼灭朱汝贤等人之时,因为本来就是用的假名,也不虞朱勔查到,故而对当日杨家遣散的下人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朱勔很轻松的便通过这些人,将造成儿子失踪的嫌疑犯锁定到“吴忌”这个名字上。  很快,一幅满脸胡须,浑似“虬髯客”的画像放到了朱勔的面前。当然,这画像毫无半点杨帆的样子。莫说是凭着当日几个杨家下人的描述,便是杨帆蓄起胡子,让人来画,以现在的画像水平,又能像到哪里去?  不过关于这个“吴忌”的身份,朱勔也没有费太大的劲便查到了明教的头上。一为他在明教之中有不少的暗探,二来他也想不出目前江南之地除了明教之外,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之后的两天,朱勔派出大量的人手在潋城村的附近搜索当日厮杀的痕迹,果不其然,在村西不远处的一处山沟之内,他的人搜出了一百多具尸体,虽然这些人身穿黑衣,但根据朱汝贤以往强抢民女的手段以及这些身死之人身上遗留的物件,朱勔不难判断出这些死尸便是朱汝贤等人。  而凶手无疑便是这个新任明教教主吴忌所率的明教教徒!  “说不定这个突然冒出的‘吴忌’便是凭了这一仗这功劳,登上了这明教教主的位子。”朱勔甚至这样想着。  “吴忌!明教!”朱勔怒火中烧,“老子让你们血债血偿!”。  ……  应天府作为朝庭的陪都,亦是一座兵城。  十一月二十八,杨帆等人赶到这儿。他首先与归来之时留在这儿的“神龙突击队”会合,将他们编为自己护卫队,安排在身边。首次下江南的遭遇,让他充分认识到有一批高手在身边的重要性,有了那由卢进义、花荣、孙立、岳飞等人带领的神龙突击队,外加一百神机营火枪手守卫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安全几乎是万无一失,更何况自己也今非昔比,已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当然,这点能不让外人知道,就不让外人知道,本次出征,自己的武功能不显露就不显露。  又过了两天,梁山那边第一期间谍培训班的学员也赶到此地。杨帆秘密地将他们分成行动组,建立起交通线,撒往了江南各地。这些学员由潘镇学习班的几个学员统领,总部设在苏州。至此,枢密院军事调查统计局的江南站正式成立,第一任站长由军统元老、潘训班班长梁栋担任。  之后三天,十五万西军陆续抵达。分配任务、选定路线之后,大军正式开拔已是十二月初十。此时杭州、湖州、苏州等地传来军情,方腊大军压进,请朝庭军队速速救援。  童贯召集各路大军将领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急商救援之策。然而,近二十万的军队南下,需要带着大量的粮草物资,却绝非之日之内便能赶到江南。东南几个重镇看情形已危在旦夕,恐怕等不到大军驰援便会失守。情急之下,童贯决定,原先兵分三路,改为兵分六路。其中三路轻装疾进,驰援江南未失守的城镇。  杨帆的任务也做了改动,他将与王禀一起,率三万兵马急速向苏州、湖州、杭州一带进发,力争保住这几个大宋最繁华、最富有的城镇。鉴于江南之地追随方腊造反的势力此起彼伏,童贯亦将赵佶废除花石纲、罢免朱勔父子的圣旨交与杨帆,令他第一时间赶到苏州,向朱勔宣旨并广告江南百姓。  杨帆自然乐得这个差事,得令之后他便与王禀即刻起程,率领三万骑步兵,轻装出发,沿运河向苏州驰去。照这样的行军速度,杨帆估计十几日的时间便可抵达江南一带。  只是,此时的江南形势愈加严峻起来。  十二月十八,杭州。  残阳如血,一片凄凉。杭州城门已经封闭起来,城墙之上,一列列的宋兵手执刀弓紧张地望着远处渐渐靠近的烟尘。  自从朝庭严令各州府官员不得弃城而逃之后,杭州城内的绝大数官员不得不沉下心来认真备战。这次他们倒是真心的卖力,毕竟杭州城的安危直接关系着他们的命运。从之前破城的情况来看,他们这些官员的下场可谓惨不忍睹,便如衢州破城之后,知州彭汝方被杀后,头颅悬于城上,尸体被砍成二三十块丢于路上;而且这些农民久遭官府、大户的压榨,平时的怒火此刻爆发出来,他们见到稍有身份的人便杀、见到稍微好的房屋便烧,见到稍微漂亮的妇女便**。  有了这些破城之后悲惨传闻,杭州城内的官员倒是被逼出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来。他们不但勤奋地每日到城墙之上检查城防的修整及武器的装备,还将自家的私兵派出来组成一支后备的军力。原来杭州城内兵力不过五千余人,而此时,加上这些私兵,还有临时征招的士兵,城内的守军数量已达到一万余人。  傍晚时分,方腊二十万大军已将杭州包围起来。不过马上就要天黑,他们不会立即进攻,而是在城下搭起营寨,打造攻城的器械,准备来日攻城。  而城内的守军本来就少,面对这二十万之众的敌人,他们亦不敢出城迎战。如此两军相峙着,各自积蓄着力量,便如慢慢拉开的弓箭,只待弦满箭发。  ……  而此时,杨帆、王禀的先头部队刚刚抵达扬州,而且接下来过江也要费上一些工夫。  这些天来,这三万先头部队星夜兼程,一路疾驰。不过毕竟有大部的步兵,在杨帆看来,此次行军的速度远不如自己初入江南之时所带的那支纯粹的轻骑兵。当然这样的行军速度已让统制王禀十分满意。  十二月二十五日清晨,阳光驱散薄雾,照在长长的江面之上,江水一泻千里,仿若一条披着金鳞的巨龙。  江面之上,朝庭水师的战舰正在成批成批地将杨帆、王禀所率的三万人马运抵对岸。  “终于过江了,照之前的行军速度,再有七天便能抵达杭州吧!”旗舰之上,王禀望着江面之上百帆竞渡的场面,得意地朝杨帆道。  “或许吧,只是恐怕杭州撑不到咱们救援了,唉!要是早建起铁规路来的话,咱们恐怕早就抵达那儿了!”杨帆对于这样的行军速度仍有些不满,前方传来的消息显示,杭州城告急,那儿的官兵坚持不了几天了。  “哈哈!杨大人不要求全责备了。咱们已经拼了命了,你不是知道,我手下那帮兔崽子已经怨气充天,他们可从未进行过如此长远的急行军,这些天算是把他们折腾的够戗,若是不许了他们剿寇之中可多捞些好处,估计早就有人撂摊子了。”杨帆无奈地笑笑,的确,这支西军战力不错,可在西夏作战的过程中却也形成一种毛病,便是无利不起早,攻下一处城池之后,习惯于将所掠财物据为己有。而这种行为却也是王禀等诸多西军将领默许的,毕竟这样的极大地提高士气。之前他们面对的是西夏异族,这种做法最多算作是以牙还牙罢了,反正辽夏金这种民族如此。可是接下来的战斗是剿寇,面对的是自己的族人,这些西军居然也要也对大宋的百姓烧杀抢掠一番,杨帆禁不住对这些军队的军纪腹诽不已。  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毕竟军情紧急,而这些西军又自成一系,听王禀说,之前他们为了军饷罢训、罢战的先例可不在少数。  “终究还是要建一支自己的部队成才,像西军这样的,纵使战斗力再强,也不会成为无敌之师,因为他们没有信仰。”杨帆暗暗地想道。  不一会儿战舰靠在了南岸,杨帆与王禀整顿军队进驻镇江。此地距离杭州约有五百多里路,急行军的话七日便可到达。然而此时和杭州已经危在旦夕。
     杭州城,月末的深夜,虽然天气晴好,天空中却看不见有星星的闪烁。城内几处房屋刚刚烧尽,浓烟还在升腾着,空中散发着焦臭的味道。  虽是深夜,尽管人们看不见天空中的星星,但若是反过来,从空中俯瞰的话,杭州城内却是一副“星光灿烂”的景象:城墙之上,一圈的火盆将形成一条照耀城墙内外几十为的光带;城内大户、官衙、巨贾的宅弟、楼宇也灯火通明;大街小巷之上,不时地有一队队举着火把巡逻的士兵穿插经过。  这景象仿如过节,如果没有白日里那番你死我活的攻防战的话。  方腊义军对杭州城的攻打已经持续了六天,他们人数虽多,奈何攻城的器械太少,而且军中也没有多少弓弩之类的远程攻击武器。相反,杭州守军这边却是装备精良,防守的器械也非常充足。最初的两天里,方腊大军沿城西一带全面进攻,不过面对守城军队的弓箭、檑木、金汁等守城利器,攻城装备简陋的义军不但没有成功攻上城墙,反而折损甚多。  面对这种情况,方腊改变方略,他知道以义军的实力想要硬攻破杭州的城防,即使能够成功,也会付出百倍的代价。好在自己手中有一批出身绿林的精锐,他便决定让这些人先行攻入城中,然后寻机里应外合,攻破城门,放大军进城。  这些绿林精锐虽然人数较少,但他们皆是身负武功之人,单兵的素质要远远高出那些官兵。十二月二十日深夜,他们便选择了几处防守相对较弱的城墙,用勾索悄悄攀到上面,杀死几名官兵之后,在援军未到之前,便突入城中,消失的夜色里。  第二天清晨,这些人果然从城内攻打西门之处,只是令他们奇怪的是,西门之处的官兵好像也早有防备,成排的弓弩手结成队列严阵以待,这些绿林高手尝试着攻击了几次之后,见无机可趁,便又四散消失在城中。  官兵方面自然也派出了精锐的小队开始对这些人进行清理,之后的两天,在城内两处隐蔽的居民区,两伙人发生激烈的打斗,这伙绿林高手也着实厉害,面对官兵的围捕,居然两次成功突围,而且只损失了不多的人员。  只是,他们虽然没有被抓,而且还在城内制造了不小的混乱,可原先的计划毕竟没有完成。  十二月二十五日。杭州城内一片叫做福临巷的居民区。这儿地处城市中心,相较于外围临近城墙的地方显得稍微平静详和一些。清晨的街道上,虽然行人不多,但两旁仍有几个卖包子、混沌的摊位摆了出来。不过由于这两天城中不时地会发生些匪人制造的混乱,所以人们大多数在是呆在家里,所以这个小摊的生意难免冷清地很。  “包子!包子!热乎乎的包子!”  冷清的街面上,那个包子摊的摊主见偶尔有人路过,便热情地喊着招揽一下生意。其实他那簸箩里的包子并不曾见少,可他似乎没有收摊的准备。  晨光渐渐在街上洒开,眼见便要过了早饭的时间,终于一个身穿青布短衣的汉子来到了包子摊前。  “你这箩包子我全要了!”那汉子掏出一块碎银子,交与那摊铺的老板。  那老板唱声诺,便开始将簸箩中的包子向一个布袋子里装。  便趁这个时机,那短衣汉子突然低头说道:“向东二里平安巷里,门口挂有灯笼的李宅,让那陈制置派些有的人去,莫再弄些无用的猪罗,让这帮反贼又逃了!”  “知道了,你也小心……包子好了,客官请拿好!”包子摊老板低声答应一句,然后又高声说着生意上的寻常话,把装好的包子递与那短衣汉子。  这短衣汉子拿了包子便向东离去。而这包子摊的老板也收了摊,离开了福临街。  杭州城,平安巷。这儿要比福临巷偏僻一些,所居者也大多是贫困的市民。巷子正中,果然有座挂了书有“李宅”的院落。  刚买了一箩包子的短衣汉子此时已站在了李宅的门前。“邦邦”的敲门之声响起,宅子的大门轻轻打开,一个青衣白帽的中年人将来人让进院内,然后出门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才放心的关上大门。  院内。  一个提了朴刀、站在正屋门口的大汉见短衣汉子走来,稍带责备地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这几日被咱们这么一闹,街上做生意的都没人敢出门了,我是跑到了福临街那边,才好不容易找到这一家卖包子的。”  那大汉听后皱皱眉,没有说话。  短衣汉子进入屋内,便见二十几个各自抱了兵器的义军汉子,或躺或坐的呆在那儿休息。  见所买的饭到了,这些人哄然起身,讨要几个包子猛吃起来。分完包子,那短衣汉子便调笑道:“慢点吃,小心噎死你们这帮饿货。”  “滚你个王海,这几日弄点饭老是磨磨蹭蹭,是不是想饿死老子!”  那叫王海的汉子讪讪地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邓堂主、金堂主他们出去了?”  几个正在吃饭的人点点头,王海心里微微一颤,道声“给两位堂主留些饭,别全便宜你们这些填不饱的肚子。”便迈出门去。  天井里,王海来回踱了几步,却发现守在门口的拿刀大汉总是死死的盯着他。王海心中禁不住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手伸向腰间,悄悄地摸了摸腰包里的两颗震天雷。  不一会儿,院子的大门又响起了敲门声,王海想去开门,那大汉却道:“是邓堂主他们回来了,王海兄弟且呆在那儿,石三,你去开门!”  王海点点头,那名叫石三的年轻人提了刀走向门口。  大门打开,进来的正是邓元觉与金沙。  “石宝,快叫大家抄家伙离开这儿,官兵马上就到!”邓元觉刚一进门便朝门口的大汉道。  石宝低声骂了一句,便跑进屋内。此时,邓元觉已冷冷地盯着了王海。  “王海,你果然是个奸细!”邓元觉盯着王海,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几个字。  王海心下大惊,脸上却勉强作出迷惘的表情:“邓堂主,你……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邓元觉冷哼一声,袖子微微鼓起,已做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攻击架势。  王海自知不是邓元觉对手,他下意识地偏头一看,却见金沙已经绕到了自己左侧,堵住了自己的退路。  “嘿嘿!那卖包子的老板在你起后便慌忙地去了官府……王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金沙阴测测地笑道。  王海心知自己已经暴露,他不禁有些懊悔。邓元觉与金沙在教中一个是负责铲除叛徒,一个是负责探知消息,这两日他们亲自来城中做阵,其意恐怕便是查出队伍中的奸细。可自己竟然抱着侥幸的态度,违反培训班时所学的“安全第一”的原则,冒然向外传递了信息。  “我说这几日那些狗官兵的鼻子怎么这么灵,原来是你这厮在捣鬼,哼哼!今日老子便要挖了你的心肝,祭奠前几日被你害死的十二个兄弟。”见王海也不否认,邓元觉恶狠狠地道。  说罢,他便如怒目的金刚一般,大喝一声奔向王海。  邓元觉在武林之中成名已久,王海知道自己绝对不敌。见邓元觉如猛虎下山一般攻了过来,王海迅速从腰间掏出了那两颗霹雳弹——这是梁山培班为学员配备的先进武器之一,其实便是微形的手雷,虽然爆炸力还不能够炸死像邓元觉这种武功高强之人,但它造成的声响、光影效果却也超越了这个时代之人的见识,足以让他们惊异戒备一番,而这便是一个难得的逃逸机会。  随着王海两个一磕一扔的动作,十步之外的邓元觉跟金沙跟前突然“轰”的爆出两团火花,基于对危险性东西的敏锐预感,在王海的霹雳弹出手之时,邓元觉、金沙便下意识的做好了躲避的动作。不过这霹雳弹却不同于一般的暗器,他爆炸之时的弹片是四周全覆盖式的弹射,躲避他的最好办法是立观卧倒,可邓元觉与金沙显然不知这个要诀,他们只要飞速地向一侧挪动,结果自然受伤不轻。  便是趁着这个时机,王海附身猛蹿出去,越过金沙,奔向院子东南一角,那儿是东厢与南墙的交接处,有成九十度的直角之处可以借力,很容易越过院墙,最关键的是这儿距离自己最近,是他在心里生出不详这感的时候,便选中的突围地点。  此时邓元觉与金沙正被两颗霹雳弹震得七荤八素,只能眼见王海向外逃去。不过,那邓元觉亦是准宗师级别的高手,几个呼吸间便恢复过大部分的功力来。他眼见王海便上跃上墙去,忙从怀中拿出一颗佛珠大小的铁弹子,手中暗运内力,向王海的背后激射而出。  弹珠的破风之声呼啸而来,王海身在空中,只能奋力的将身子一扭,便在攀住墙头的同时,他的肩膀之上传一来阵刺痛。王海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他忙咬破舌尖,令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双臂奋力一撑,翻过墙去。
  屋内的众人此时已经蹿了出来,得知大体的情况,几个悍勇之人,叫喊着便要冲出去手刃那可恨的奸细。  邓元觉此时尚且冷静,叫住众人道:“官兵马上到了,大家先转移!”  众人只得叫骂一番,各提了兵刃,随着邓元觉、石宝几人冲出门去,隐没于南边的巷子。  王海忍着疼痛翻过墙头之后,径直逃向城西。不一会儿,对面便有一队的官兵迎面扑来。见王海一路狂奔,这队官兵立刻警觉,弓箭纷纷指向了他。为首的官兵更是喝令王海马上呆在原地,否则格杀勿论。  见后面邓元觉等义军没有追来,王海深吸一口气停下步来,然后高声朝这队官兵道:“在下枢密院统计局密探,代号‘箭鱼’,我已暴露,方腊逆贼恐怕要逃,你们快去追赶!”  为首的官兵一愣,见王海呆在那儿未动,便令部下冲上去,控制起王海。他对王海这了了几句并不完全相信,甚至心里还存在着一定的戒备,他担心这是那帮逆贼的诱敌之计。  有了这心思,他便令几名官兵先行探路,而大队则缓缓前进。王海心道:“这速度到了那李宅,逆贼早跑个没影了!”  着急之下,他禁不住出声催促,不过那官兵冷哼一声,斥道:“敌情不明,谁知前面有没有埋伏?”  王海还想争辩,但见这为首的官兵显然不相信自己,也就作罢。  来到李宅的时候,邓元觉等人果然已人去院空。  这队官兵一无所获,只得悻悻地收队回府。王海亦被他们带回以核实身份。既然已经暴露,王海自然也需回归官方,利用自己对混入城中那些义军的熟悉,来帮助官府应对他们的破坏。  回到了杭州府,验证了自己的卧底身份,王海便以枢密院统计局特派员的身份,帮助杭州府内的官兵继续侦缉混入城内的义军。  然而少了能够传出信息的内应,再加上城墙之上的战斗日益激烈,城内实在抽不出太多的人手应对混入城中的义军,杭州城内的破坏行动、守城军队受到的前后夹击情况,成倍的多起来。而根据王海的推算,这两日里潜入到城中的义军高手恐怕也要比原来多上了许多。  十二月二十六日,杭州城的西门终于在义军内外夹击的情况下被攻破,不过好在官兵及时调集力量,靠着武器的优势重新夺回了城门。城墙之上亦是如此,很多地方反复易主,到了傍晚的时候,虽然整个城防未被攻破,但突入城中的义军已经有了好几大股。  而官军方面却已经到了面临崩溃的地步。多日来的消耗战,致使守城的军队数量锐减,到了二十六日这天,守军可战之人只剩五千余人。面对十几倍于自己的义军,官兵已经开始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看情况,杭州的失守便在这几日里。  清晨,东方的晨曦如一把沾血的利刃,将夜幕割裂开来。杭州城下,“隆隆”的鼓声连绵不断的传来,将城墙之上正在打着瞌睡的官兵惊醒过来。伴随着晨光的铺开,黑压压的义军踏着鼓点缓缓地出现在每个官兵的视野之中。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一面绣有红色火焰的大旗在义军方阵的中央正前面猎猎地招展着,大旗下面,一位身着皮甲,头戴金黄簪冠,手提丈二长枪之人端坐于马上。此人正是方腊,城墙之上的官兵见这等架势,已然明白:义军的总攻开始了。  队伍在官军弓箭的射程之外停住。鼓声暂息,方腊纵马出列,对着城墙之上的官兵举枪示威。  “圣公!圣公……”城下的义军发出阵阵欢呼。  方腊将手中的钢枪略微向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等众人停止呼喊,他便大声道:  “众位!我等皆是贫苦之人,一年到头劳累辛苦,略微有点粮食布帛,便会被官府拿去挥霍浪费了;稍有不满,他们还要拿鞭子抽打我们,甚至将我们抓起来,残酷虐待,折磨到死也毫不怜悯。对于我们来说,这能甘心忍受吗?”  “不能!不能!”  “官府将从我们这儿搜刮的粮食布帛,挥霍浪费之后,又将剩余的拿去奉献给辽夏外族。这些外族依靠我们的物资变得越来越富足,反而侵夺欺侮我们。可每年奉献给外族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受了他们的侵侮而免去,对此你们能安心忍受吗?”  “不能!不能!”  “现在赋税和劳役这样繁重,官吏掠夺勒索,农桑之业所得不足以果腹,而大家赖以活命的小本生意,也被官府用各种名目的赋税科条全部征取,不留一点儿。上天生下百姓,给他们设置官吏,本是用来养育百姓的,然而当今官府竟凶恶残暴到这种地步!天意和人心,能不怨怒吗?”  “怨怒!怨怒!”  “不仅如此,他们除了歌舞女色、狗马游猎、营造宫囿、祭祀鬼神、扩充军备,搜罗奇花异石等挥霍之外,每年贿赂西边北边两大仇敌的银绢要用百万数字来计算,这些都是我们东南百姓的脂膏和血汗啊。两大仇敌得到这些财宝,更加轻视我们,年年侵扰不止。朝廷给仇敌的奉献从不敢废除,他们还认为这是安定边疆的长远策略呢。唯独我们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累,妻子儿女受冻挨饿,想吃一天饱饭也不能够,大家看应该怎么办呢?”  “攻城!攻城!”  “好!当今朝庭倒行逆施,以致天怒人怨,我方腊得天符牒,欲救百姓于水火,接下来诸位便随我打进这杭州城,拱卫我永乐朝,我方腊在此起誓,我永乐之朝必会轻徭薄赋、善待百姓!”  “圣公万岁!圣公万岁!”  震天的呼喊声里,方腊一声长啸,高喊道:“杀!”  鼓声再起,抬着、推着各种攻城器械的义军,疯狂地冲向了城墙。  官军方面,得到了方腊亲征、大队义军在西门之处集结的消息之后,也迅速将兵力向这边转移,制置使陈建此时也披甲执锐、亲临城头,指挥众官军与攻城义军相周旋。  战斗在辰时时分正式打响,方腊将义军分作三路,南路军三万由厉天闰率领率领,北路同样三万由王寅统领,这两路军备了云梯,攻打城墙;而中路军共四万,由方腊亲自率领,除了备有云梯之外,还备了撞击车、抛石机等攻城器械,显然是作为主攻部队,进攻西门。  方腊十万大军同时出击,攻击点几乎占据了整个西城墙。方腊此次显然是志在必得,在他与厉天闰、王寅等头领的带领下,义军冒着官兵雨一般的箭矢,拼着伤亡,飞蛾扑火般地冲击着城墙与城门。  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尾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不断地有包着各色头巾的义军兵士中箭倒地。  然而,义军的数量毕竟占了太大的优势,单单那些弓箭显然无法阻挡他们的进攻。很快,有人爬上了云梯,然后被石头,开水砸死、烫死,或者是掉在地上摔死。但后面的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冲,他们也只能凭着一股热血向前冲,因为如果后退,只会被蜂拥而至的同伴踩死,或被督战的头领砍翻。  短短的时间,杭州城下已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不过,陈建这边也不好受。在方腊义军这种人海战术的冲击下,城墙之上的防守亦是左支右绌。对面义军连日的攻打,本来兵力就只有对方十几分之一的官兵,此时更显兵力不足,再加上朝庭援军迟迟不到,此时守军的士气其实已是非常低落。尽管依靠弓强刃利和城高池深,造成了义军几倍于自己的伤亡,可仍然不断有功夫稍强些的义军杀上城墙,随后造成一片混乱,继而城墙的防御便被撕开一道口子,令得官兵不得不从别处调人来堵。  更严重的是,个别地段的官兵眼见敌势强大,已经有小股小股的溃散的情况。城墙之上,陈建带着自己的亲兵,一边不断地砍翻正在逃散的溃兵,一边大声地喝令着前面的官兵拼死顶住。  日光逐渐变得强烈而刺眼,义军的攻击亦如这阳光一般不断地加强。城墙之上,混身沾血的陈建昂头看看日头,禁不住一阵眩晕,他的心渐渐开始沉下去……
  残阳如血。  杭州城内火光升腾,大街之上不断有神色凄惶之人,背了大包小包,没命地朝着城外跑去。偶尔,这些人会遇到包了各色头巾、手执各种武器的义军,然后跑不及的,便被砍倒在地,所带的财物也被搜刮一空。  王海走在街上,步履有些蹒跚,他手中的刀已沾满了血,不过拿刀的手却有些颤抖。街的对面,一群义军朝这边冲来,王海向街角站了站,对方见他头带红巾,一副义军打扮,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冲他嚷嚷了几句什么,便沿着大街继续冲去。  那边战斗的声浪远远传来,这种局部的厮杀自上午之时便一直在持续,未有停过。  今日辰时开始,方腊率领义军十万对西城门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为了应对这次攻击,官兵亦是将兵力集结在了西门之外。然而,在这看似决战的背后,方腊真正的杀招却是在北门之处。  巳时六刻,正当西城城墙之处的战斗正激烈之时,杭州北门之处却突然受到城外万余义军精锐以及城内潜伏下来的义军高手的内外夹击。此时北门之处的很多守军已被调到西门之处,北门的防守正处于最薄弱的时候,这些官兵又如何能敌挡得住这些最能打的义军的进攻?  只有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北门便被以邓元觉、石宝等人为首的城内义军打开。以此为突破口,城外的义军大队的涌入,然后一路砸杀,冲向西城城门。  午时刚到,杭州西门被破,义军主力进入城中。  当北门受到攻击之时,负责对付潜伏于城中义军的王海也嗅到了一些气息,只是城西边战况正紧,制置司几乎没有调配给他几个兵力,只将杭州府的一队几十人的捕快交拨给他。当他赶到北门之处时,邓元觉等百余高手已经杀得城门之处的官兵四散而逃,城门眼见失守。  王海忙率人上前帮忙,只可惜他所带的这几十人实在草包,面对十几个反冲锋的凶悍贼寇,他们几乎没有做出多少抵抗便一哄而散,随溃兵向城内蹿去。  很快北门被打开,一个手执大戟之人,纵马跃入。王海认得此人乃是方腊麾下第一猛将、义军元帅方七佛。  见大势已去,作为间谍出身的王海自然懂得不去做无谓的牺牲。他边战边退,后来凭借对城内的熟悉,他将一个追兵引入一条偏僻的小巷,将其斩杀之后,换上了他的衣服。  扮作一名义军,王海混在突入城中的义军之中,他几次瞅准机会,斩杀了几名落单的义军。却不想在午时时分,他遇到一个硬点子,一番力战之下,虽然将对手斩杀,却也受伤不轻。  自午时义军主力攻入城中开始,城中官兵的抵抗开始全面崩溃。一股股的义军进入城市,他们开始在城中同溃散的官兵以及那些大户的护院展开巷战。眼见城防失守,官兵以及那些大户的卫队情知留在城中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虐杀。所以他们此时倒暴发出巨大的战斗力,拼命向城外突围而去。  战斗一直进行到傍晚才渐渐进入尾声,部分官兵及大户的私兵趁乱突围而去,而义军也终于掌控了杭州城的局势。  杭州正式失守。  夜幕渐渐降临,不过城中的喧嚣仍然不曾停止。当然,此时的喧嚣已不是先前的打斗,而是一队队的义军士兵几乎是挨家挨户地在烧杀抢掠。  由于义军的组成人员基本是由贫民、绿林之人组成,一来他们的认知水平有限,二来他们长期对于官府、大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仇视心理,因此这些义军,甚至包括方腊等人,都不认为攻破一座城市之后,斗斗地主,抢个财,劫个色什么的,有什么不对。其实,此时的方腊义军并没有什么军纪可言。  天完全黑下来,然而杭州的街上却仿如太平之时一般灯火通明。只是这灯火基本是由烧着的房屋以及义军士兵手中的火把组成。  王海一个人走在街上,他的任务是潜伏在杭州城,虽然前些日子自己身份暴露,但自己如果扮作一个小人物,藏身于一座大城之中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当然,这样的话也得不到多少义军有价值的情报。他希望得到自己上线的明确指示,可半天多时间,他跑了两个联络点,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联络人。  此时他想启用最后一条交通线:神工楼。  由于梁训班成立较晚,他们的交通线并不完备,尤其是紧急消息的传递很是缓慢。因此,杨帆的安排梁训班学员进入江南之时便有交待:若有紧急事情,可通过神工楼的消息传递系统,联络总部。相较于梁训班的交通线,神工集团有比较可靠的信鸽传递渠道,信息传递的速度与四条腿的马不可同日而语。  王海一路走向杭州城的神工楼,他身穿义军服装,却又孤身一人,自然引来不少真正义军士兵怀疑的目光,不过见到王海手中那把沾满了血的刀,他们便抱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人去深究王海的身份。  当然,王海也尽量避开这些义军,他沿着偏僻的巷子不急不慢地走着。这期间他也几次看见一队队的义军冲入巷中的院子,然后便隐约听到院中传来一声声的惨呼,偶尔还会有长相较好的女子被押着走出院子。  王海顾不得许多,穿过一片片的砸杀区域,他来到了丰亨街的神工楼。  丰亨街此时早已被义军占领,神工楼自然也受到义军砸抢行动的波及。王海来到神工楼前时,神工楼的大门早已被砸得稀烂。见到这情形,王海禁不住皱皱眉,心下充满失望。不过大概是抱了试试看的想法,他还是迈入楼内。  楼内黑乎乎的,王海吹亮火折子,便见楼内儿狼藉一片。见没有人留守这儿的样子,王海便欲离去。他正想出门之时,却不想楼梯之上传来一串脚步之声,接着烛光微亮,一个人影慢慢地出现在楼梯口处。  “大王,这儿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你还到别处看看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王海循声看去,却见一个驼背的老头,拿着一根蜡烛从楼梯口走出来。  王海微微一惊,忙问道:“老丈何人?怎会在此?”  那老头听了此话也微微一惊,大概没有想到本该凶神恶煞的“贼人”居然会对他这么客气。  “小老儿本是这儿的佣工,大王等人攻入城中之后,这楼上的众人便各自逃散而去。可是小老儿一来身体老迈动弹不得,二来无亲无故也无处可逃,便自告奋勇留在这儿守着这楼上的财货……哈哈,当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可守的了……”  王海一听此话,心下又是一凉:神工集团断不会派这样一个老弱之人来负责杭州城的消息传递,看来神工楼里真正负责联络线的人早已撤离。  “既然早已没了财货,那在下告辞!”王海叹口气道。  他刚要转身离去,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隐约说是此地居然点了灯火,不知何人在里面拣人家挑剩之物云云。  王海还未来得及出门,便见三个头包红巾之人迎面而来,双方刚打了一个照面,那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喝道:“王海!是你这厮!”  王海心往下一沉,他此时也已认出,这三人正是前些天自己潜伏于义军之中时的同伴。  三人既已认出王海,便各执了兵器向楼内逼来。王海亦是提刀作出戒备之势,缓缓楼梯口那儿退却,此等形势,也许冲上二楼跳到楼后才是唯一的生路。王海知道三人的功夫底细,若是自己不曾受伤,或许可以击败他们,至少轻松撤退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关键是此时自己只剩半条命,面对三人夹击,只有拼命逃跑的份。  三人大概也看出了王海的意图,不等他转身奔逃,便发力疾攻上来。王海忙将手中的火折奋力掷向冲在最前的一人,那人拿刀一挡,火折被打在一边的墙上,转眼熄灭下去。  “这厮想逃!”追上来的三人一边喊着,一边发力前蹿,其中一人还顺手拿起一截破的货架朝王海掷了过去。  王海将手中火折扔出,本来的意思,是希望楼内灯火熄掉,自己好趁暗逃逸,却不想那火折灭提之后,刚才下楼的老头,却还拿着那支蜡烛,兀自缩在楼梯角上,不去吹灭。  “大概是吓傻了吧!”王海无奈地付道,他一边转过身来向后疾退,一边挥舞着手中之刀打掉后面扔来的杂物。
    受了身后“暗器”的袭击,再加上身受重伤,王海刚冲上楼梯之时,身后的三名义军已经追到了身后。  王海无奈,只得回身相斗。这段楼梯相对较窄,攻上来的三人只容得下一人立于楼梯之上挥舞刀枪。因此,一时间王海倒是近似于与一人单打独斗。尽管如此,几个回合下来,王海仍是被劈了两刀,眼见不支,他自己亦是心下暗叹:此命休矣。  便在王海绝望之时,忽然楼内的烛影一阵摇曳,便见刚才躲在楼梯之角的那老头倏地出现在楼梯之上。他的身法太快,以致于背对他的三个义军竟是无从察觉。正当王海诧异之时,却见这老头的身子向最后面的一名义军一靠,一只手捂住了这义军嘴巴,然后将这义军向后甩,便见这名义军直挺挺地滚下了楼梯。  中间的那名义军似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刚回过身,却见刚才还在瑟瑟发抖的老头,猛然冲向自己,而这老头的手中,分明拿了一把发着寒光的匕首。由于距离太近,而老头的身法又快,这名义军还未来得及抵抗,老头手中的匕首已插入他的腹中。这名义军惨叫一声,刚要砍下的刀突然一滞,然后身体晃了一晃,摔倒下去。  此时正与王海相斗的那名义军,已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他奋力一刀格开王海的攻击,转过身来看见两名同伴已死,而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手中,一把匕首却正在滴着鲜血。  “什么人!”他大喝一声。  “杀你的人!”那老头冷冷地答道。  “去你娘的!”怒骂之中,这名义军已将手中的刀奋力朝着老头劈出。  这一刀势如山崩,老头仅凭手中的匕首自然不敢硬接,只见他揉身向前,却是不退反进,斜刺里躲开这一刀的同时,整个身子也贴向了那名义军。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对付用匕首敌人,最好方式自然是拉开与对手的距离。这个道理那名义军自然知道,见老头贴身上来,他慌忙连上两个台阶,以期与那老头保持距离。  可是慌忙之中,他似乎忘记了背后还有一个王海,尽管王海已受伤,可他并没有到了无力攻敌的地步。于是在这名义军正凝神准备与面前的老头搏命之时,他的脑后风声突起,惊惧之下,他忙侧身相避,可为时已晚,王海的刀还是在他的脖颈之处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喷薄而出,这名义军捂着脖子,呻吟一会,便倒地而毙。  三名义军倒毙之后,王海与那自称看门的老头对望了片刻,然后道: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王海此时不再称对方为“老丈”而改称“阁下”,实是因为面前的这位原先看似孱弱驼背的“老头”早已挺直了身子,呈现出一副精劲有力的模样。这副模样怎么看不像是一个老头该有的样子。  “哈哈,阁下此来神工楼可是的什么东西要买?”那老头却是答非所问。  王海心中一动,忙道:“不错,请问这儿可有上梁山的奇石可卖?”  “有是有,只是价格有些贵!”老头顺口答道。  “噢?那要卖多少钱?”  “本七两金子,八两银子!”  “价格是有点贵,要不这样吧,我出七十两金子,八十两银子买这块顽石如何?”  “成交!”  这自然是一组接头的暗语,两人顺利的对上暗号后,均心下一松。王海喜道:“在下王海,代号‘箭鱼’,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许忠汉,神工集团杭州分公司保卫科科长。”那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脸上的胡子,这副“老头”的模样却是化装而成。  “呃,久仰……”王海客气地道,其实他根本不知这“杭州神工楼的保卫科科长”是什么东东。  “呵!王海兄弟,咱们闲话少说。我留在这儿的任务便是接应你们梁训班几个暴露人员的撤离。先前虎鲨和水母已经撤离,就剩你这条箭鱼了。走吧!这儿不是久留之地,一会怕是又有乱匪进来!”  王海点点头,便跟着这许忠汉来到后院的东厢厨房里。在厨房之中,许忠汉推开一处水泥石砖筑成的壁柜,壁柜之下便露出一个地道。两人进入地道,摸黑走了一会,王海禁不住问道:“这地洞通到城外?”  许忠汉哈哈一笑道:“神工楼虽然神奇,可现在还做不到不声不响地挖通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这地道是通到二里之外的一处民宅。”  王海讪然一笑,便不再说话。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地道的尽头。地道的出口果然是在一处民宅之中。这处民宅位于城中河道一处码头的附近,码头附近居住的基本是贫苦的佣工,他们的宅子杂乱而破败,因而这其中地道出口所在的那座宅子看起来十分不起眼,而且此处交通发达,利于疏散逃逸。  从马厩的石槽之下钻出,许忠汉打个口哨,便有先前已到的“虎鲨”、“水母”迎了出来。这个“水母”便是前些天负责为王海传递消息的卖包子之人,而那个“虎鲨”虽然在杭州与王海不属于同一条线,并无交集,但也是梁训班的同期学员,故而三人均是互相认识。  进入正屋,三人寒暄一番,便谈起了下一步的行动。不过虽然“虎鲨”、“水母”早到一些时候,但许忠汉却并未告诉他们枢密院统计局那边传来的指令。而此时三人聚齐,许忠汉才道:  “好了,大家都既然已经到齐,我便告知三位枢密院统计局对三位下一步的安排。”  王海三人略有一些紧张,许忠汉接着道:“三位已经暴露,因此局里命你们立即撤离杭州。至于去处,根据杨大人的安排,统计局在苏州设立了江南分站,统一安排调试江南之地的特工。那儿目前正缺有经验有资历的人员,江南站的韩站长通过神工楼的紧急联络渠道,请我们代为接应各地的暴露人员并告知他们立即前去苏州报到。”  三人听了此话心下大定,毕竟自己身份暴露,如果上级要他们留在杭州的话,做起事来肯定是事倍功半。  “好!我们马上出城。”水母连忙道。王海与虎鲨亦是点头称是。  “不急!”许忠汉却道,“方腊匪军刚刚占领杭州,为防止城内富户逃出城去,他们派出大量人马将这杭州城围得水泄不通。你们此时出城太过冒险,不如等上几日再说。”  “话虽如此,可谁知道方匪还要守上多久?万一他们一直守下去怎么办?”虎鲨疑虑道。  许忠汉微微点头,似是有些同意这说法。不过很快他却摇摇头道:“这个……其实让你们躲上十天再寻机出城,是杨大人的意思。”  “啊!”三人惊呼一声。  “不错,前几日杨大人令人飞鸽传书,似是知道大家急于出城,他在信中断言,方腊十日之内必会解除杭州的戒严。”  “噢?”  “杨大人说,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方腊实已称帝,这杭州便是他的都城,想来他很快便会在这儿登基。既然要把杭州当作他的都城,他自然不会允许手下这帮人在城内放肆的破坏。而且,要维持一个国都的运转,仅靠他们这些打打杀杀之人是根本不行的。因此,方腊很快便会拉拢那些困在城中的文人、商人,以恢复杭州的正常运转。”  三人点点头。  “第二点,方腊此次驱动二十万人马攻下杭州。之前,这二十万余人马的粮草是靠他们劫掠各地的农户来维持。他们每到一地便将当地农户洗劫一空,然后再胁迫这些一无所有之人加入他们的队伍。如此他们便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可这样的方式却使他们失去了稳固的后方根据,没有后方的根据地,粮草始终会是个问题。”  “噢!也就是说,方腊的这二十万军队既然不能将杭州洗劫一空,那他们便需要像之前一样到处流蹿,以抢劫粮草来维持他们日常所需。因此,这二十万余军队大部分会离开杭州,继续向四周的城池进攻。”王海恍然道。  “不错,杨大人估计,最多十日方腊便会命手下带领他的大队人马,北上攻打嘉州、湖州、苏州等地。他的大部离开杭州,再加上他需要一个正常运转的城池,所以杭州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嗯,杨大人说得有理,咱们便在这儿躲上几天,说不定杭州的戒严很快便会解除。”虎鲨也附和道。  “什么说不定!我在京东梁山之时可听说过了,杨大人外号‘半仙’,所料之事无不成真,我想十日之后,这方腊必会解除杭州的戒严。”水母也道。  “哈哈!那咱们十日后再出城!”  “好!”
  天气阴沉得很,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杭州城的气氛也恰如这天气压抑异常。  宣和二年正月初一,离方腊攻取杭州已经过去三天。  若是往年,此时的杭州城定是车水马龙、星火如雨。但今年的新年显然不同往昔,兵祸加城,几天来的血腥、混乱、恐惧使得城中百姓无论富贵还是贫贱皆没有过节的心情。  不过,毕竟是新年,即便受了惊吓的普通百姓不去庆贺,但杭州城的新主人——方腊麾下众人却总要庆祝一番,一来是为了新年,二来更是为了刚刚取得的胜利。因此,一片肃杀的杭州城,也会偶尔响起一阵阵的鞭炮,也会偶尔有几束烟花升空,城内一些经过砸抡尚显破败的酒店也迎来了一批批的客人,当然这些义军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此喝酒庆贺是不花钱的。  不管怎样,总之在大年初一这天,果真如杨帆所料,杭州城已经有了一丝正常的生活气息。  其实便在除夕这日,方腊已经严令手下各将领约束部众,但有再敢在城中无故杀人、抢劫、掳掠者,军法处置。  之后的几日,这种措施更加严厉,方腊甚至派出自己的心腹部队在城中维持秩序,一经发现胆敢违反军令者,格杀勿论。  正月初五这日,方腊又召集手下将领进行了一次军事会议。此次会议的内容,也如杨帆所料,方腊决定立即派兵北上,攻取秀州、湖州、苏州等地,进而占领江南,与宋庭划江而治。而这次会议,也对前段时间众将领的表现论功行赏,分封了元帅、将军、统领等等职务,这自然也是方腊筹建永乐朝庭的重要措施之一。至于其他的文官,方腊在前些天攻伐之中收罗的一批文人已经在赶来杭州的路上,而且据说还有几名太学生……  正月初七,方腊麾下元帅方七佛、厉天闰、石宝便各率人马分三路向北向南攻去。随之,杭州城的戒严解除,商队、行人经过检查可以出入城中。  正月初八,杭州东门,随着一队商人,王海、许忠汉、虎鲨、水母四人终于混出了城去。此时日上中天,回望杭州城门,虽然较往昔之时仍显冷清,但已然有了些许生气,年前大战的痕迹基本隐没,除了城门之上还在挂着的陈建与赵约的人头。  ……  便在方腊三路大军北上之时,由杨帆与王禀率领的剿匪先驱部队也赶到了常州。此时的常州已经属于战区范围。自方腊起义以来,江南多地有所响应,就目前还没有被义军攻下的地区之内,便有常州、苏州、湖州等地的钱朋、石生、陆行儿等人各自拉起了万余人的队伍,围困州县、伺机攻取。  杨、王先驱部队抵达常州之后,进军速度骤然降低。他们自然先要扫荡掉常州的义军之后方可继续进军。  当然,以三万西军精锐的实力,面对一群武器主要是农具的农民义军,要想解除常州之围,自然也非常轻松。在杨帆看来,这三万人马根本不必全部出动,只需三千精兵便留于此地便已足够,其他人马完全可以绕过常州继续向前,增援形势更加严峻的苏州、嘉兴等地。  事实上,以王禀等西军将领的军事素质,自然能看出此点,但是这些西军将领却大部分建议全部留下,奸灭所有义军之后方继续向南进军。据他们讲,一来多日未有战事,自己手下的士兵需要先拿这些战力不强的农民义军练练手;二来他们也答应过手下的士兵,让他们在战事中取些好处。江南之地富庶,他们在追剿那些义军的过程中,自然会累及无辜,捞取好处。  尽管对于这样的情况杨帆腹诽不已,但从这些天与王禀等人的相处来看,杨帆不认为自己的建议会被采纳——这些西军的思想素质完全没到一心为国的高度。  杨帆无心与这些兵痞同流合污,而且方腊占领杭州准备称帝之后,江南之地民心思动,他必须尽快赶到苏州将赵佶罢免朱勔的圣旨发布出去,以安定江南的民心。所以他决定带领自己的卫队及少量西军部队,绕过常州,先行向苏州进发。  将这样的想法向王禀通报之后,王禀自然没有异义,只是他为难的是,他怕没有哪个将领愿意随杨帆先行去苏州。毕竟留在常州剿匪不但有军功可捞,更有钱财可得。  正月初九这日,在王禀节帐里的一次将领会议上,杨帆正式提出这一计划,王禀便意味深长地问道:“杨大人此议甚好,毕竟这些日子附逆方匪之人日渐增多,早一天将皇上安抚的圣旨颁发下去,早一天人心安定。只是……这方匪之乱已漫延到苏州之地,为了安全起见,杨大人此去需带一千精兵出发,昨日让你们选一队精兵随杨大人出发,今天可有眉目?”  听了此话,几个统领便微微偏下头,避开王禀的目光。  “噢!”便在此时熙河路统制王渊悠悠地道,“本将帐下有一小校,昨日向我请命,愿带兵同杨在一同赶往苏州。”  “哈!好好!速速让你那小校带兵前去杨大人那儿报到。”王禀忙道,“杨大人不知何时出发?”  “今日大军想必能解常州之围吧?”杨帆问道。  “当然!一会大军出动,不出半个时辰,城外那些泥腿子便会被冲散。”王禀自信地道。  “那好!你们冲散这帮叛贼之后,我就不随在大家前去追击了,那时我会直奔苏州而去。”  “好!那祝杨大人一路顺风,咱们苏州再会!”王禀道。  “哈哈,也祝统制大人旗开得胜,我在苏州摆好庆功宴等自为大人庆功!”杨帆笑道。  “哈哈哈哈……好!好!”众人一阵大笑。  “那就么定了,接下来咱们再商议下一会的大战……”  ……  苏州,同乐园。  这座平日里奢华而肃静的庄园,现下也失去往日的风采。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庄园的戒备更加森严,但森严之中却夹杂了一种慌乱的气息。这座“东南小朝庭”的“王府”所在,这几日里不时地有一辆辆载负甚重的马车,由一队队装备精良的私兵押运着,悄悄从里面出来,然后直奔城外而去。  “大人!庄上的金银财宝已经运出了两批,只是……”  庄园正中央的一个别院的书房之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向“东南王”朱勔汇报着。  “只是什么?”  “这个……这几天咱们押送的人手有些紧张,现下外面乱得很,人手少了怕会出现意外。”  “人手不够?咱们的人都到哪儿去了?”朱勔疑问道。  “回大人,咱们府上原有私兵二千人,前几日知府大人征调各庄堡的私兵,以备苏州防务,大人亲点了一千兵马交由苏州府调遣;另外咱们府上至少需要八百人马守护,能派出去的只有二百人马,这点兵力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朱勔沉默一阵叹道:“唉!都是让这帮泥腿子闹的……可惜,汝贤不在了,否则以他在官军中的地位,说不得便可从北方调集一些精锐前来相助。”  管家听朱勔如此一说,立马也做出一副痛心之状:“是啊,大少爷他死得怨……那现下您看是不是咱们把借给苏州府的一千兵马再要回来?”  朱勔立即摆摆手道:“不可!方匪近十万人马向北而来,如今已攻陷了崇德县,不知嘉兴能不能守得住,万一嘉兴失守,那苏州便危在旦夕。而且,现下城外那帮明教叛逆也是蠢蠢欲动,苏州府的守军只有五千,没有那些豪强私兵的帮忙,苏州难保万无一失。本官身为这江南造作局的首官,理应表率!哼!若是这苏州府有失,咱们一个个的都死无葬身之地。”  “是!可是咱们府上的金银之物是否还向开封转移?”管家又问道。  朱勔沉思一会道:“当然要转移!兵力实在不足,便从防护庄园的兵力里面再抽调三百人马。”  “啊?那大人的安全岂不是……”管家惊道。  “本官这些日子小心一些就是!叫胡教师他们收缩一下防守,本官这些日子便呆在这别院之中,哪儿也不去!”  “是!”管家答应一声,不过脸上仍有一些疑问。  朱勔见状,又道:“你是不是还有不解之处?”  管家忙低身道:“这个……其实大人,小的听说朝庭大军已经在赶往江南的路上,依在下看,这苏州应该不会有事,大人为何急着要将财产运往京城?小的还是觉得大人的安全最为重要。”  朱勔仰头笑笑,只是笑的有些落寞:“江南这幅局面,总要找个替罪羊的……呵呵,朝庭大军……朝庭大军到来之际,怕就是本官卸任之时。”
  “朝庭大军到来之际,怕就是本官卸任之时。”朱勔黯然道。  “这……大人所做所为皆是为了陛下,陛下他怎会……是不是大人多虑了?”管家不敢置信地道。  朱勔摇头道:“不是多虑,而是朝中已传出确切消息,童太傅已带了圣旨前来苏州,圣旨内容便是罪己天下,罢免本官,废造作局。”  “啊……”  “所以本官现在需要将庄上的金银财宝运抵京城,这是本官东山再起的资本。圣旨下来之后,本官也要搬去京城居住一段时间,以便疏通关系,聚些人脉,好重新谋个好差事。”  “大人英明!小的这就去安排!”管家拱手施礼后便退出房去。  朱勔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正欲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却听门外又有人参见。听声音却是府上的一名教师,此人在府上负责搜集打探各类情报,想来是外面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朱勔忙令房门外负责起居的贴身小厮传那教师进来。  未等那教师施礼,朱勔便问道:“教师可是得到了新的消息?”  “回大人!”那教师一边施礼一边答道,“派出去的探子刚刚传回消息。”  “说!”  “南边传来消息,方贼方七佛部七万人马,在攻占了崇德县后,正马不停蹄向秀州嘉兴进发。”  “噢?那嘉兴的防务如何?”  “秀州知州宋昭年前些日子令州内各县大庄大堡的有钱人,带领全族以及那些训练有素的青壮丁勇,皆数前去嘉兴守城。嘉兴城内眼下的兵力已增加到了一万三千人。而且这几日里,城内的兵丁、青壮也缮修城防、多备器具,做也了一切守城准备。以在下看来,方贼想要攻占嘉兴恐怕不比攻占杭州容易。”  “哼!那帮泥腿子去当山贼还算勉强够格,可要想打下一片江山,却是痴心妄想。他们也不想想,只要他们所到之处,但凡是抓住官员、富者,定要割其肉,断其体,取其肺肠,甚者熬成膏油。这能不激起各地官吏、豪族的殊死反抗?之后他们要攻破一个城池,怕是没有原来那么容易了——对了,官兵方面呢,有没有新的消息?”  “回大人,刚刚得到消息,朝庭兵马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常州之地,据悉这队兵马已经击散了围困常州的草寇。之后他们的大部在王禀王统制的率领下,前去追击四散而逃的草寇;而另一小部分,估计也就千人左右,则由那枢密副使杨帆率领,直奔苏州而来!”  “哦!那帮西军的德行我是有所耳闻,什么追击草寇,不过是趁机捞些财物罢了。倒是这杨帆想干什么?国事为重、驰援苏州?可他只带这一千兵马是不是有些少了?”  朱勔沉吟片刻,冷哼道:“这厮恐怕是冲着本官来的!”  “大人是指?”  “这杨帆怕是急着宣旨来了。哼!这一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大人担心这杨大人对咱们不利?”  朱勔仰头闭目,似是整理了一些思路,然后才道:“没想到这杨帆居然这么命大,三番两次都没能杀死地。想来他也不是蠢人,应该早已明白过来,是谁想置他于死地。尤其是在太姥山那次,他回去之后不难打听出当时带兵的便是汝贤……”  说起自己的儿子,朱勔神色禁不住有些黯然。过了一会,他才又道:“汝贤他们死得蹊跷,教师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查探此事,可有发现什么新的发现?”  “小的无能,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是啊,我们从开始便以为汝贤他们惨遭不测,乃是明教所为。可这段时间里,从我们安插在明教之中的内线那儿,根本没有得到一点关于他们在潋城村击杀官兵的消息。当时明教即将作乱,以那时的情势和明教这几年的作风来说,如果是他们杀了汝贤等人,那么他们非但不会隐瞒,而且还会大肆宣扬才对。可明教内部却一点关于此事的消息都没有,至于那个什么新任的明教教主吴忌,更是很少有人见到。因此我怀疑此事本来就不是明教所为。”  那教师听后也疑虑地道:“这些天来小的也在思索这事,可如果不是明教所为,那江南之地又有什么势力能不声不响地击杀我们二百训练有素的人马?”  朱勔摇摇头:“之前咱们只去排查这江南之地的贼寇势力,却没有考虑那些官方的队伍。比如说,当时便有二百多杨帆的私兵,在那儿寻找他的下落。而结果,后来杨帆便在这队兵马的护送下回到了京城,而大约同一时段,汝贤他们却被无声无息地杀死于潋城村。”  那教师凝重地点点头:“大人分析的有道理。既然这杨帆识得大公子曾在太姥山要置他于死地,那么他若是偶然寻得了大公子的行踪,很可能会找准机会报复。而且小人亦听说那位杨大人的私兵之中,有几位曾是禁军将领。他们曾因丢失了花石纲而落草为寇,后来被那位杨大人收至麾下,在剿灭梁山贼寇的过程中立有大功,被朝庭赦免。不过自此之后他们便不再回到军中,而是留在了那位杨大人的庄园之中做起了枪棒教师。据说这几位禁军将领的武功乃是军中翘楚,以此看来,若真是这杨大人的私兵击杀了大公子他们,倒是说得过去——虽然老大、老二他们皆不是庸手,但真要对上朝庭禁军之中的顶尖高手,也只有一败涂地的份。”  “哼!不管这杨帆是不是杀害汝贤等人的凶手,也不管他的私兵多么厉害,他若认为皇上罢免了本官,便可在苏州对本官寻机报复,那么他便大错特错了。哼!逃得了一次,逃得了两次,未必能逃得了三次。为了汝贤他们的仇,我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即便他们实力再强,来到苏州也是人生地不熟,这期间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有所纰漏,到时我们躲在暗处,总有机会得手。”  “大人的意思是动用……”  “不错,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几个人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朱勔点点头,补充道:“便让他们乔装混进这个园子,等那位钦差大人到了,我便让出这同乐园与他居住,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大人妙计!”那教师恭维一句,见朱勔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便躬着身子退出门去。”  ……  正月初八,常州。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巨大的营地之上,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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