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火线飞天挂,什么情况开挂吗见鬼一下窜天上去了

穿越火線槍戰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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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平生不会见鬼,才会见鬼 李远之很倒霉,平生遵纪守法,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却莫名其妙地被一只厉鬼缠上,据那只鬼说,他们之间有杀身之仇 自从被这只鬼缠上后,李远之每天都活在水深火
平生不会见鬼,才会见鬼
李远之很倒霉,平生遵纪守法,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却莫名其妙地被一只厉鬼缠上,据那只鬼说,他们之间有杀身之仇&&
自从被这只鬼缠上后,李远之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身边怪事一件接一件,而且每一件事看起来都是冲着他来的&&
这是一个鬼故事,或者说这是一个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当然,这也是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
注: 此文主受, CP为:李远之VS白乙
取汝之三千青丝,织以鸳鸯锦被共我日夜缠绵;
取汝之一张人皮,制以蟒袍披风共我冬夏冷暖;
取汝之狰狞双目,置以龙凤烛台共我黑夜白天;
取汝之鲜红血液,酿以玉壶琼浆共我喜怒哀乐;
取汝之十片指甲,疏以华服逆鳞共我君临天下;
取汝之满口白牙,饰以玉器琉璃共我惜如珍宝;
取汝之五脏六腑,泡以美酒佳肴共我艳舞笙歌;
取汝之左膀右臂,覆以龙椅双侧共我执子之手;
取汝之全身枯骨,伴以牙帐寒床共我入梦承欢&&: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恐怖 前世今生
主角:李远之、白乙 ┃ 配角:李馗、沈煜、季言等 ┃ 其它:平生不会见鬼才会见鬼
第1章:见鬼的结拜
有一个人欠了李远之家很多钱,现在却死了。
那人是李父生前的一个朋友,叫陈艺,陈家信佛,有个规矩,就是一个人若不还清生前的债务是不可以安葬的,据李远之所知,佛教里应该没有这个规矩。
陈艺生前命很不好,有病,具体什么病,李远之也不清楚,可能是糖尿病、可能是高血压、也可能是高血脂,据说还有胃病,但李远之怀疑是胃癌。每次他给陈艺送钱过去的时候,总会看见他坐在一片檀香雾气中,攥着一把白色的药片,放在嘴里嚼,表情相当穷凶恶极,像在吸毒。
葬礼上,李太后一身素色衣衫,苦大仇深地看着躺在门板上的陈艺,主持葬礼的俞大爷问陈艺的亲属:&陈先生生前亏欠过别人财物吗?&只有得到否定的回答,他才能继续为死者诵经。
陈家的亲戚转头,看向李太后,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愁苦,陈艺的病早就耗尽了家财,哪里还有钱来偿还,但是不还钱,死人就不能入土安葬,真是糟心。
情急之下,那位陈家的亲戚转身进屋,翻箱倒柜,噼里啪啦一阵响,出来递给李太后一块青白玉章,一辆早该送到博物馆里的凤凰牌28寸自行车,要求抵债。
李太后很为难,打电话给李远之,商量该怎么办。
李太后说:&远之,你说我要老旧的自行车做什么呢?&
李远之说:&留着自己骑呗!&
李太后说:&我有汽车,哪里用得着自行车!&
李远之说:&那就不要呗!&
李太后说:&可是&&我又很想要&&&
李远之说:&你要它做什么?&
李太后说:&留着自己骑呗!&
下午,天色阴沉下来,陈艺的墓碑封上之后,李太后兴冲冲地给李远之打电话::&远之,我决定了,要把那辆自行车留下来送给你!等会儿我给你送到老宅去。&
李远之吓了一跳:&我要它做什么?&
&等开学后,可以骑着去上课啊,你们学校那么远。&
&我开车就可以了。&李远之现在住的地方是李家在上方山下的老宅,离学校30分钟的路程,并不算远。
&汽车耗油,自行车多好,绿色清洁,环保无污染,还能锻炼身体,约会女同学时,你背着她,她搂着你的腰,穿过郁郁葱葱的杏林大道,跨上千米长的罗湖大桥,再绕过老宅后面的上方山,多浪漫&&&
李远之听得一头汗:&可是,妈,你确定那辆自行车各项功能还完好?&
李太后转头,瞅了一眼墙角由两个圆和一个三角形组成的自行车车体,无刹车,无铃铛,无牌照&&唯一能处理这辆车的方法大概就是卖给废品收购站&&
十年前,李远之刚学会骑车,一心想要一辆又黑又酷的凤凰牌自行车的,但是家里已经有了一辆粉色的女式自行车,所以这个愿望便被无限搁置了。李远之每天骑着小粉红在一堆黑色炫酷的车队里,觉得相当丢脸,经过一哭二闹三上吊,李远之缠着父亲最终把小粉红改头换面,涂成了小黑,同时用红漆在前车杠上画了一只鸟不像鸟,鸡不像鸡的凤凰,山寨凤凰牌自行车被独创了出来。
几年后,这辆车车的最终归宿也是废品收购站&&
傍晚,天空飘起了小雨,雨丝绵密,雾一样笼罩着整个城市,李远之从学校图书馆出来,驱车去城西太后的住处吃晚饭,菜色是糖醋小排骨,白灼虾,椒盐茄子,冬瓜鲫鱼汤,都是他喜欢的。
&什么东西?&李远之擦着嘴巴,接过太后亲扔过来的东西。
&你陈叔抵债的玉章!&李太后见他对着壁灯仔细端详,说:&上面没字,值不了几个钱,你拿去玩吧。&
玉章四四方方的,通体莹白,中间泛着两圈青绿色,像个转轮,灯光照射下,波光流动,莹莹惑惑。
&要是觉得单调,拿给你小叔,让他给你刻些字。&
&嗯。&李远之轻轻应了一声,潜意识里他并没有打算刻字,总觉得若是刻字,这玉章就毁了。
&对了,远之,下午我回来烤了一些饼干,加了核桃仁,你带些回去当明天的早饭。&李太后把装好的饼干袋递给他,&还有,明天中元节,早点起来,陪我去菜场买菜。&
&要去接爷爷和小叔吗?&李远之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家有个古怪的习惯,中秋节,春节这两个合家团圆的节日不回老宅过,倒是每年农历七月十五的鬼节,无论人在哪里,一定要回老宅团聚。
&不用,你小叔会直接带你爷爷过去。&李太后的语气淡淡的,又叮嘱了几句,才把人赶走。
外面的雨已经变大,李远之驱车回到老宅,开门,一股潮湿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忙打开空调,按了除湿的功能键,一冷一热的刺激下,他立刻打了一串的喷嚏,停下来时,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怕是要感冒了。
洗完澡,冲了一杯板蓝根喝下,李远之才上床睡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快便入了梦,枕头边放着那块青白玉章,夜色中,玉章中间两圈青色像活了一般,缓缓流动动了起来。
此刻,梦里的李远之正站在一座庙里,高台上供着一座泥塑的雕像,看不出是哪路鬼神,老头长眉白须,额头上的漆色已尽脱落,露出黑色的泥胎,使得原本慈眉善目的面目隐约带上了煞气,高台下的艾草蒲团上跪着两个小孩,正在结拜。
&我,白乙。&
&我,沈陌。&扎着包包头的小孩板着小脸一本正经,说:&此生愿与白乙共结连理&&&
&等等,这个&&义结金兰的誓言是这么说的吗?&叫白乙的小男孩出声打断,粉雕玉砌的小脸有些迟疑。
&怎么不是?我爹和我娘当年就是这么结拜的。&包子头小孩语气说的信誓旦旦,为了增加可信度,还大力点了一下头,催促道:&我们还是快些结拜吧,别误了良辰吉时。&
&可是&&我在山下听说,你们人&&两人结拜之前有一个喝血的仪式,我们还没有做呢。&
&喝血?你是说歃血为盟吗?&包子头小孩看着白乙白白嫩嫩的小手,神色不舍,再对比自己短粗的手指,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在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把血淋淋的手指递到白乙的嘴边,豪放地说道:&喝我的血就行。&
包子头小孩见白乙舔掉他手指上的血珠,才拉着他的手继续刚才的仪式,&好了,我们结拜吧,白乙,你跟着我念,我念一句,你念一句&&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沈陌,在此起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白乙,在此起誓。&
&此生愿与白乙共结连理,比翼双飞,不惧生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包子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嗯,还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两小孩说完,郑重的向高台上端坐的老头磕了三个响头。
看完一出好戏的李远之眼角抽的厉害,驴唇不对马嘴的誓言,私定终身与义结金兰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能结拜成兄弟才怪&&
&谁在那里?&快要走出庙门,叫白乙的小孩突然回头,看向李远之所在的地方,厉声喝道。
李远之一惊,顿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眼前一黑,往后跌去,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床上,一身冷汗。
薄暮的天光透过百叶窗射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格一格的光斑,李远之撑着脑袋,回忆刚才所做梦中情景,除了最后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誓言不停的在脑海里回荡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想起来。
伸手摸到枕头边的玉章,发现玉章中间的两圈青色颜色变深了一些,圆圈中间还多了两条青色,李远之一惊,忙找出放大镜,细看之下,玉章中的青碧色竟是梵文体的往生咒轮。
要说这往生咒,李远之简直太熟悉了,可以用苦大仇深来形容,他八岁开始,每年七月十五的鬼节,都要沐浴,漱口,燃香,跪在家里供放的佛像前抄写梵文往生咒。那时,对于一个连汉字都还没写周正的朋友来说,用毛笔写梵文,简直是生不如死,这使他对鬼神之类的封建迷信特别厌恶。
而且之后,他每增加一岁就要多抄写一遍,往生咒抄写好了之后和冥纸一起烧掉,每次过中元节,李远之都觉得这往生咒不是用来超度他家祖宗的,而是用来超度他自己的。
摩挲着手中的玉章,想着今天还没有抄写的二十四张往生咒,李远之心里计较起来,只是这章似乎不能印,原因很简单,因为字体是在玉章里面的&&唉,也不知道这玉章是哪个鬼才做出来的。
&咦!&李远之突然觉得鼻孔里有热流淌出来,用手一摸,竟是流鼻血了,哎呦,这是肝火太旺了么?
也是,没有女朋友,他的右手已经几个月没有和自己的小兄弟亲密接触了&&
又一滴血流了出来,正好落在手中的玉章上,李远之仰头,伸手去抽纸巾,往浴室走去,准备洗澡,顺便和自己的小兄弟约个会。
屋内的温度不知何时降了下来,窗户玻璃上已经凝上了雾气,不到片刻,便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使得屋内的光线愈加灰暗,书桌上的玉章立在一叠宣纸上,上面的血迹很快便渗入玉章内,与青色往生咒轮融合一体,泛起妖艳诡异的红光,几秒钟之后,那妖异的红色又从玉章内渗了出来,沿着宣纸的纹路蜿蜒流动,现出红色的字体,竟是往生咒轮。
等到玉章不再向外渗血的时候,屋内突然平地升起一股阴风,一张张印着血色往生咒轮的宣纸随风而起,风声里似有凄厉的恶鬼在哭嚎,浴室里,李远之正沉浸在无尽快感之中,只觉得室温凉爽,正合心意。
院子里的阳光炽热耀眼,一团黑色的阴影立在桃树下,冷眼看着屋里血光四溢,片刻后,叹息了一声,&一念_心起,百万障门开,孽缘,孽缘啊&&&
第2章:鬼节
洗完澡,神清气爽的李远之哼着小调走进书房,见散落的到处都是的宣纸,诧异的&咦&了一声,再看向紧闭的门窗,小声嘀咕道:&见鬼了,哪来的风!&
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弯腰把飞得满屋子的宣纸一张一张捡起来,码好,放到书桌上,之后又觉不放心,拿起桌上的玉章,镇在宣纸上,若有所思。
吃过早饭,李远之被李太后拖着去了菜市场,昨夜下过雨,今天出太阳一晒,空气特别的潮湿闷热,像个大蒸笼,从菜场出来,李远之左手一只鸡,右手一袋瓜果蔬菜,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而那只鸡身上的鸡屎味熏得他快要吐了。
本来以为回到家就能解脱的,可李太后命令他杀完鸡才能洗澡,没办法,屈从太后的氵壬威,李远之默默地去烧水给鸡除毛,一个小时后,一只玉体横陈的鸡躺在了厨房的砧板上,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他才如临大赦,有气无力的走向浴室,洗掉身上的污秽。
洗完澡后,李远之把书房里的宣纸、毛笔、砚台拿到堂屋里,在案桌的香炉里点上檀香,坐下来,研磨,开始抄写往生咒。
往生咒共十四句,除了第一句里面的&南无阿弥&四个字,让他稍微觉得有点意义之外,其他的什么&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伽弥腻&,根本不知所云,还不如金刚经来的浅显易懂。
说起来,这往生咒是念给鬼听的,只要他们能听懂就行!
笔尖点墨,提气运笔,不知怎的,李远之觉得今日抄写往生咒特别吃力,越写越觉得头晕,眼前像是起了一阵白雾,看不清东西,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被抽了出来,连筋带骨的痛,又似烈火的炙烤。
他想停下来,但是整个身体像是被控制住了,手上的笔越写越快,没看见宣纸上浮现出红色的往生咒轮,而刚写上去的一排排梵文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个个拖进那血色的轮盘里,等到所有的字都进了轮盘之后,轮盘便开始转动起来,咔嚓咔擦,似生锈了铁链在搅动,桌上镇纸的玉章开始由内而外的变黑,直到整块玉章变成黑色之后,血色轮盘才停下来,隐现不见。
李远之整个人脱力地倒向椅背,神色恍惚,好一会儿才用力地眨了眨眼,醒了过来,桌子上是刚写好的那张往生咒,青白色玉章安放在宣纸的一角,看不出异常,难道自己刚才睡着了?
李远之皱着眉头,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力气了,才重新提笔,这次书写倒是挺顺利的,没出现异常,他才安心下来。
二十四张往生咒很快抄写好了,把笔墨纸砚收回书房,院子外面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李远之快步走了出去,看到小叔李馗正扶着老太爷下车,忙叫了一声&爷爷&,&小叔&,过去搭把手。
&臭小子,怎么一脸纵欲过度的菜色,是不是又和沈煜出去厮混了?&老太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殷殷切切道:&年轻人火气旺,可也不能天天去酒吧夜店那种地方,早晚精尽人亡。&
&爷爷,冤枉啊!&李远之脸色微红,握了握右手,感觉上面还残留着小兄弟的热度和硬度,眼角瞥见小叔嘴角憋笑,顿觉丢脸,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这是抄写往生咒抄的,今天要是再写一遍,我看我就要往生了。&
&说什么混话!&老太爷跺着拐杖,怒声喝道,又看了他两眼,抬脚往屋内走去。
&嗳,爷爷,别生气了,我扶着您&&哎呦,小心门槛!&李远之小跑着,追上脚下生风的老太爷,把人扶进堂屋坐下,倒茶送水,好一通伺候。
李馗翻着桌上写好的往生咒,又抬头看向李远之青白的脸色,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他站起来,转了一圈,发现案桌上的佛像一头倒在香炉了里,心里一惊,忙把佛像扶正,却发现木雕佛像从中间裂了一条缝,像是被人开了瓢。
李远之也发现了佛像的异常,奇怪道:&这佛像怎么裂了?刚才上香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怎么回事?&一旁喝茶的老太爷脸色也有些不好,在接过李馗手的佛像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没什么大碍的。&李馗语气轻松,说:&坏了,再雕一个就是,也该是时候换个新的了,只是今天的午饭怕是要迟些吃才行。&
说着,上楼,拖了一个箱子下来,从里面翻出一把锯子递给李远之,抬手指着院子里的桃树说:&远之,去把桃树那根最大的枝桠锯下来。&
&哦,要多长的?&李远之接过锯子,李馗埋头捣鼓着箱子里的工具,并没有回答他的意向。
不知道要多长,那就全部锯下来好了,反正今年的桃子已经结完了,不影响他今年吃桃子。
直径十厘米的枝桠,李远之锯了一身汗,之后又按照李馗的要求,把枝桠锯成十五厘米的长段子,幸好接下来的雕刻工作不需要他做,李馗熟练的操作着手中的工具,给木头剥皮,画线,一把刻刀舞的风生水起,木屑翻飞。
&小叔,现在庙里还刻佛像出来卖吗?&李远之拿着一块木头,比划着在哪里下刀才好。
&嗯。&李馗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李远之不再吱声,脑海浮现出那个弥勒佛一般老和尚,老和尚法号清远,小时候他体弱,被家里送到老和尚的庙里,跟着他一块被送来的还有十三岁的小叔,两人早上跟老和尚念经,下午跟着老和尚用木头刻佛像,然后把佛像卖给来寺庙里上香的客人。
不过,能卖出去的佛像都是清远法师和小叔刻的,直到七岁那年,他卖出了第一个佛像,便被父亲接回了家,而小叔则留在了庙里。前几年寺庙被市文物局重新整修,意脸闪寺糜尉暗悖∈逑衷谑撬旅淼闹鞒郑绻芎雎运砩夏翘鬃氨仆ǖ奈髯暗幕埃故悄芸闯隼此歉龊蜕械模嫔蒲劬唬ο嘧稀
等到佛像刻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李母把上供的饭菜端上桌,才吩咐李远之烧纸钱,其他人远远地站在院子里,冥纸燃烧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些呛人,李远之被熏得眼睛通红。
最后,是二十四张往生咒,一张一张投入火盆中,红色的火舌欢快的舔舐着白纸,火盆的周围转起一小股旋风,卷着黑色的灰烬往上升,李远之拿着一根树枝拨弄还在冒烟的灰烬,直到冥纸完全燃尽,才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吃过迟来的午饭,李馗煞有介事的叮嘱李远之晚上不要出门,才带着面露疲惫的老太爷离开,李太后收拾好厨房后,又烤了一些面包给他当下午茶。
李远之坐在葡萄架下躺椅上看书,没多一会儿便昏昏欲睡,眼看撑不住,起身锁好院门,回屋睡午觉,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暗了下来,沉郁的阴影笼罩在院子的上空。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传来,李远之半梦半醒间觉得浑身燥热,嘟囔了一声,翻身找空调的遥控器,却发现自己眼睛睁不开,身体僵硬,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动也动不了。
屋外的猫叫声一声急过一声,凄厉如鬼哭,李远之心烦气躁,心想,这猫叫成这样,身上的毛肯定已经一根根竖了起来,脑袋晕晕的,想醒醒不了,一个荒谬的念头浮上心头,难道是鬼压床?
渐渐的,猫的叫声弱了下去,李远之感到有什么冰凉濡湿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嘴唇,轻轻的舔舐,他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抬起身体,挣扎着靠近。那东西像是得到鼓励一般,碾过他的牙齿,李远之本能地张开嘴迎了上去,勾缠着搅动,口中软腻凉滑像一股良药,平息了他身体里的燥热,他迷迷糊糊的想,这绝对是春梦,春梦!
对方有一下每一下地吻他,并不深入,李远之有些难耐,试着动了一下手指,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动了,忙得抬起胳膊,抱紧怀中的人翻了个身,把人压在身下,勾着对方,一点一点的深吻,手指不安分地顺着怀中之人衣服的纹理探了进去,掌下冰凉紧致的肌肤一如想象中的美好,让他刚刚平息的燥热再次燃了起来,不够,不够,想要更多&&
沉寂下去的猫叫声又高昂起来,李远之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窗外的天色已黑,双腿间的睡裤湿了一块,整个人懒懒的,不想动,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刚才做的春梦。
屋外的猫又叫了一声,伴随着咯吱咯吱的挠门声,李远之低咒了一声,下床,去洗手间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开门,一只三个月大的小黑猫正蹲在院子的水井边,用猫爪子洗脸,见李远之出来,冲着他低低叫了一声,而后迈着猫步爬上台阶,绕着他的小腿蹭痒痒。
李远之目测了一下老宅足足有两米五的院墙,也不知道这只小猫怎么爬进来的,小猫很瘦,他一手抱起来,摸着全是骨头,去厨房,把中午吃剩的红烧鱼拿出来,拌上米饭,又倒了一点温开水放在旁边。
小猫闻到香味,一头栽进碗里,吃得穷凶极恶,李远之伸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小猫凸出来的脊背,防止这饿猫噎死自己,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
一碗饭吃完,李远之又给小猫添了一碗,听到客厅的电话响,忙过去接电话,刚拿起听筒,沈煜的声音穿过话筒,差点震破耳膜,&远之,远之,救命,快来云海&&我艹,季变态,你离我远点。&
季言,A大心理学院博士毕业,开了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工作室,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之气,让人很不舒服,李远之每次看见这人,总觉得这人有病,不过他最大的病是他喜欢沈煜,而沈煜不喜欢他。
&远之,远之,你要是不来,明天见到的肯定是我的尸体&&&沈煜声嘶力竭,仿佛下一刻就要奔赴黄泉,一个笔直笔直的男人被一个弯的缠上,真够糟心的。
李远之捏着眉心,坚如磐石坐在沙发上,等到那边没声了,才说:&等着,我去给你收尸。&
第3章:鬼打墙
挂上电话,李远之起身去厨房,发现小猫已经不见,徒留两只空碗在地上,去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心想大概是走了。
回到屋里,把中午吃剩的饭菜热了一下,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饭,他换鞋出门,低头间,鼻尖闻到有冷香萦绕,循着香气看去,发现院子里本该过了花期的栀子花正开得热闹,一朵一朵白色的花坠在枝头,李远之不舒服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一朵朵白色的花让他想到死人葬礼上的花圈,阴森肃穆。
站在花树前看了一会儿,他鬼使神差地摘了两朵栀子花带到车。
上方山算是C市的郊区了,李远之开车,四十分后到云海,停好车,上楼找沈煜,推开包间的门,一股烟酒气扑面而来,他不适地侧身,在门口停了两秒才走去,已经醉眼迷离的沈煜见他过来,忙从季言的身边挣扎起来,扑到他身上,一声一声地叫着,&远之,远之,你可算来&&&
季言看着空了的怀抱,面色不郁地瞪着李远之,李远之视而不见,扶着人往外走,包厢里有人起哄,叫道:&季师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你的情敌?长得还不赖,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真要比起来,我看沈煜还不如他,要不你考虑追这个得了&&&
&闭嘴!&季言眼圈充血,暗魅的灯光下,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怨毒之色。
李远之把沈煜推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看他不省人事的样子,有点头疼,打开车灯,发动车子, 发现季言面无表情地站在车前方,李远之不动声色,两人对峙了足有五分钟,季言才让开道,李远之冷笑了一声,转动方向盘,离开。
往日沈煜避季言如蛇蝎,轻易不接触,也不知道季言今天是用什么手段把沈煜骗出来,真像只甩不掉的苍蝇,膈应人。
李远之从沈煜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一点,车子拐出巷子口,前面有人打架,一伙人对着缩在墙角的人拳打脚踢,李远之看不下去,猛按喇叭,开了过去,那伙人见有人过来,迅速一哄而散。
地上的人影缩成一团,长发散乱开来,挡住了脸颊,看不清面目,李远之斟酌了一下,问道:&小姐,你&&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女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声音嘶哑干涩,&不,不用!&
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身红色的丝质长裙血迹斑斑,李远之皱眉,这时路边刚好停下一辆公交车,女子快步走了上去,透过车窗,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张口说了一句什么,李远之没听清,只看到她嘴巴一张一合的。
见公交车开走了,李远之启动车子离开,穿过市中心,路上的车辆渐少,天上无云,但月光却不明亮,朦朦胧胧的,像裹了一层纱,连路边的灯光都雾蒙蒙的。
驱车上高架桥,李远之不时揉一下酸涩的眼睛,仪表台上两朵栀子花刚好靠近空调出风口,冷香一阵一阵,扑面而来,不知何时,路上已经弥漫起白色的雾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雾气中有黑色的暗影在浮动。
只是李远之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烦躁地扯了一下衣领,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车载广播已经停了,手机没有信号,但上面的时间显示他已经在高架桥上转了一个小时了,以前二十分钟便能看到的出口,今日仿佛消失了一般,眼前的路像是形成了一个闭合的环路,周边没有人,没有车,甚至没有声音,他被隔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李远之实在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想起李馗临走时的叮嘱,他干巴巴地扯了一下嘴角, &鬼节,月晕,午夜,孤魂野鬼出门的好时辰。&
心脏忽高忽下地跳着,冷汗浸湿了鬓角,学了七八年的唯物主义理论,对于眼下这种诡异的处境,李远之实在解释不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破解眼前的困境。
困兽一样在高架桥上绕圈,凌晨两点了,还有三个小时天亮,只要能熬过去,应该就有出路,油表的指针不断下降,李远之不得不慢慢把车停到路边,开了警示灯,身体紧绷地靠在椅背上,皱眉,看着空旷的马路。
黄泉路上人,奈何桥上魂&&黄泉酒,断阴阳,莫回头,不生悔,休流泪&&
尖细阴冷的歌声从远处钻进耳朵,车前方,一辆公交车正穿过薄雾,缓缓驶过来,李远之头皮发麻,瞬间坐直了身体,那辆公交车车体斑驳,锈迹斑斑,车内没有灯,但里面却人影幢幢,错身的刹那间,李远之看见之前在巷子里的那名女子竟然在公交车上,女子表情空洞,见他看过来,嘴巴一张一合,不停的说话,然后李远之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画面,女子脸上的肉迅速腐烂,噩梦般,一块一块掉了下来&&
李远之一瞬间便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亡灵车&&
他扶着方向盘干呕了两声,抖着手指启动车子,发疯似的踩着油门,冲了出去,心跳随着车速表指针一格一格的攀升,五十、六十、八十、九十、一百&&
李远之快要疯了,不管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他只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高架桥&&
一圈,两圈,前方一个弯道,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李远之大惊,忙踩住刹车,猛打方向盘,然而已经来不及,车速太快,车子一个甩尾,&嘭&的一声,撞上了高架护墙,安全气囊瞬间弹出来,撞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脑海闪过红衣女子那张腐烂的脸,张张合合的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原来是让他离开啊&&可是他现在走不了了,车前方不远处站着一白衣男子,长发披散,只是没来得及看清面目,李远之就不省人事了!
&远之,远之&&&
谁在叫他?李远之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全身僵硬,动不了,这&&他这是瘫痪了?
&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二魄,命格&&轻&&&
李远之想抽人,什么魂不魂,魄不魄的,赶紧把他送医院,找医生救命才是正事。
&&黄泉路上人,奈何桥上魂&&黄泉酒,断阴阳,莫回头,不生悔,休流泪&&
诡异阴冷的歌声若有似无地传来,李远之顿觉头疼欲裂,身体被火烧着一般疼痛,心里想到一个可能,急得大骂:混蛋,他还没有死呢,这是谁把他送进火葬场的。
当,当,当,当&&
老式的摆钟敲了七下,李远之挣扎着睁开眼睛,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直直地看着头顶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手忙脚乱地下床,翻找手机,点开万年历,农历七月十六&&
没有亡灵车,没有死人,没有车祸,没有吓人的歌声,没有火烧的疼痛,他还活着,太好了,李远之几乎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只是这欣喜不过片刻,他就冷静了下来,昨夜那般诡异的经历根本不像是做梦,可所有的场景他都记得,就是没有他回到家的记忆,那他是怎么回到家的?
李远之皱起眉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出来,电话响了,是沈煜打来的,&远之,出事了,季言死了!&
&死了?&李远之一惊,忙问:&他怎么死的?昨晚不是还和你吃饭的吗?&
&他的工作室昨晚被人烧了,里面有具尸体,烧的面目全非&&&
&有尸体,也不能说明那就是他啊。&李远之觉得沈煜的智商实在让人着急,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又有些不安,问道:&沈煜,问你个事,你昨晚怎么回去的?&
&什么怎么回去?&沈煜莫名其妙,&不是你送我回去的吗?季言的工作室可不是我烧的,虽然我昨天很生气,但是还没到要烧死他的程度。&
我送你回去?李远之整颗心都凉了,既然是他送沈煜回去的,那接着发生的事情&&他本能地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心不在焉的和沈煜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外面的天色阴沉,下着小雨,往年这个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今年不知怎地,三天两天下雨,温度直逼秋天,李远之哆嗦着打了一个寒颤,发现屋里的空调还开着,找到遥控器,关掉,决定洗个热水澡。
洗漱池上的镜子升了一层雾气,李远之用手抹了一下,现出一张苍白的脸,满是血丝的眼睛,下面一圈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发白干裂,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行将就木的死人。
洗完澡出来,李远之用电吹风把头发吹干,才下楼,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踢哒踢哒的声音,简单地煎了两个鸡蛋,找出太后昨天烤好的面包,做了两块三明治,准备开吃,眼角蓦的瞥见厨房的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李远之一惊,打开窗户看去,深重的雨下,什么也没有。
他不放心,又仔细看了一遍,才关上窗户,刚想转身,却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竟是昨晚站在他车前的男子,一样白色的衣衫,长发及腰,光着脚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眨眼间已经来到他的眼前,李远之从手凉到脚,惊恐地后退,牙齿打颤,咯吱咯吱作响,抖着喉咙问:&鬼?你&&是谁?&
第4章:季言死了?
&远之。&那人冷冷地看着他,幽深漆黑的眼睛里盛满了怨恨,浓烈得像要溢了出来,一刀一刀割着他身上的皮肉,带着挫骨扬灰的痛。
这鬼认识他?可他不认识这鬼,李远之冷汗直流,双腿哆嗦的抖着,快要站不住了,脱力的靠在墙上,艰难地喘着粗气,说:&我,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刚说完这句话,李远之就后悔了,因为对面的鬼听了他的话,脸色明显狰狞起来,伸出手,扣上了他的脖子,手指像铁爪一样,越扣越紧,李远之脑袋充血,脸色涨成紫色,张着嘴巴,拼命地挣扎,踢打,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能嘶嘶地叫着,&放,放开&&&
&远之,远之&&&
对方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却做着杀人的动作,李远之直翻眼白,瞪着眼前鬼气森森的鬼,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那鬼却松开了手,他大口大口的喘气,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往外跑,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了回去,摔在地上,尾椎骨撞在琉璃台上,瞬间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你想逃去哪里?&那鬼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问。
李远之害怕,心里又气得不行,觉得这鬼简直莫名其妙,但他不敢表现出来,浑身都疼,眉毛凝成一团,嘴里满是血腥味。那鬼见他不说话,俯身吻上他的唇,冰冷湿滑的舌头伸进嘴里,狠厉地吮吸,根本不容他拒绝。李远之发出惊恐的呜咽声,眼圈发红,眼角逼出了眼泪,耳朵里全是唇舌交缠的水啧声。
衬衫的纽扣被解开,冰凉的手指抚了上来,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觉接下来发生的肯定不是好事,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挣扎起来,愤怒地叫道:&滚开,滚&&我不认识你&&&
对方根本不理他,制住他的双手,压在头顶,冷湿的唇舌沿着下巴往脖颈而去,狠狠的啃咬,带着嗜血的力道,疼痛刺激得李远之几乎想咬舌自尽,身体动不了,他只能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谩骂,&&&变态&&畜牲&&&
&畜牲?&那鬼停下动作,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问:&我是畜牲,那,远之,你又算什么东西?&
说着,抬手扇了他一巴掌,脸露厌恶之色,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你可知道,你连畜牲都不如。&
李远之被一巴掌扇得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疼,心里把这鬼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艰难的转过头,对上对方怨毒的目光,一瞬间心头奇异的静了下来,对方黑沉不见底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恨,快要溢出了,这是有多恨他啊,他定了定神,问:&你到底是谁?&
对方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凄惶悲凉,抬手抚上李远之已经肿起来的脸颊,冰凉的手指沿着脸颊一路向下,滑过锁骨,停在左胸口的心脏处,随着心跳上下起伏,&我是谁?远之,你已经忘了我么?我是白乙,你不记得了,呵呵&&你居然不记得了!&
白乙?李远之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搜索记忆,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问:&那我们之间有仇吗?杀父之仇?还是杀身之仇?&
这鬼这么恨他,不是生死之仇,根本解释不了,可是这鬼一身古装,绝对不是现代人,难道是他的前世害过他,李远之苦笑,把这个荒谬的念头踢出脑袋。
&杀身之仇!&白乙直视他的眼睛,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李远之还未来得及惊讶,剐心的疼痛从胸口处蔓延开来,他低头,一瞬间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对方苍白修长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握着他的心脏,问:&远之,痛不痛?&
李远之的嘴角溢出鲜血,他抬头看着白乙近在咫尺的脸,水墨长眉,挺秀的鼻梁,细长的凤眼,睫尾若羽,清逸俊秀的一张脸,可以直接拓成一幅画,只是此刻却因着眉宇间腥风血雨的阴郁之气,狰狞骇人。
&咳咳&&&握着心脏的手蓦的收紧,李远之的脸瞬间扭曲,张嘴喷出一口血,身体像条死鱼抽搐着,呜呜地哭叫,&痛,痛,求你&&求你&&&
&远之,求我什么?&白乙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俯身过来,贴着他的耳垂,低声问:&求生?还是求死?&
&求&&&李远之疼得意识模糊,根本说不出话,心里又急又惊惧,他根本没有杀过这个人,更不要说和他结仇了,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做替死鬼,可是这鬼就是认定了他,铁了心地要杀他。
喵,喵&&凄厉的猫叫声突然响起,李远之模模糊糊地想,都说猫通灵,没看到这里有只索命厉鬼吗?还不快逃命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远之被冻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厨房的地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阳光普照,从树荫的方向来看,已经是下午时分。
李远之大力咳嗽了一声,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忙坐起来,扒开衣服,没看到想象中的五指血洞,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肿胀的脸颊昭示着他确实被人打了一巴掌。
&喵&&&昨天那只走掉的小黑猫正蹲在窗台上,挠着玻璃,李远之扶着墙站起来,走过去,打开窗户,把猫放进来,小猫亲昵地绕着他的小腿蹭痒。
只是李远之现在没心情逗它,想起晕过去之前,那叫白乙的鬼对他说的话,心脏微缩,觉得屋子里阴冷起来,他敢肯定,那只鬼是真的想杀他&&
想到这里,李远之再也待不下去,把流理台上的三明治扔给小猫,快步上楼,拿上车钥匙和手机,出门,只是眼前的状况再次让他惊恐了,他那辆银灰色的车子前车盖被撞得瘪了下去,车灯碎的碎,坏的坏,方向盘上还挂着白色的安全气囊,明显经历过车祸现场。
李远之抱着头,原地转了两圈,心里烦躁郁闷,让他急需找个人倾诉,想来想去,拨通了沈煜的电话,&沈煜,在哪呢?&
&在警局呢!&沈煜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李远之吓了一跳,问:&怎么在警局?出了什么事?&
&真晦气,还不是季变态的事,跟他吃个晚饭都能惹祸上身,被烧毁的那具尸体化验结果出来了,不是季言,可是季变态失踪了,昨晚我们那一伙跟他吃饭的人全被拉来录口供,他娘的,已经折腾一个上午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问题,搞得我们好像是杀人凶手似的。&沈煜气得快要炸了。
&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吃饭。&李远之发动车子,往市警局开去。
&行,估计等会儿就要结束了,我在警局门口等你&&该死的季变态,要是让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一定打得他老妈都不认识。&
李远之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沈煜正跟人打电话,手臂大力挥动,一脸激动之色,见他过来,忙挂断电话,快步走了过来,惊讶地叫道:&卧槽,远之,你这是刚从车祸现场过来么?哎呦,这脸怎么了?对哪位小妞始乱终弃了,才能被打成这样啊?瞧瞧都快肿成猪头了。&
李远之摸着肿胀的脸颊,苦笑了一下,说:&上车,把安全带系上,等会儿跟你说。&
沈煜啧啧两声,两眼闪着浓浓的八卦之光,李远之找了一家就近的餐馆,要了一个包厢,点了四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才定下心神,把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沈煜听得一脸兴奋,时不时插问:&那鬼漂不漂亮?胸大不?男鬼还是女鬼?跟鬼接吻,感觉是不是特爽?&
&你到底有没有抓住重点啊?&李远之气死了,恨不得抽他一巴掌,&那鬼要杀我,想要我的命,我这脸就是他打的。&
&这是相爱相杀的戏码啊!&沈煜浑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调侃,见他脸色难看,才皱眉,认真起来,问道:&你说那鬼要杀你,那你怎么现在还活着?&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享受折磨我快感,看我生不如死才觉得解恨。&李远之颓然地倒向椅背,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那种心脏被人攥在手里,下一刻就要被捏碎的感觉实在太恐怖,现在想起来,他都觉钻心的疼。
&嗯,有可能。&沈煜煞有介事地点头,同情地看着他,建议道:&要不今晚去我家,哥我从小就八字重,恶鬼轻易不近身,免得你一个人回去再遇上什么怪事。&
李远之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吃完饭,两人不想早回去,索性去酒吧喝酒,出来时将近午夜一点,李远之喝得有点多,走路直打飘,沈煜倒是没怎么喝酒,所以车子只好由他来开。
坐上车没多久,李远之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睡得很不安稳,身体蜷缩在座椅上,眉头死死地皱着,沈煜一边听广播,一边开车,前面一辆公交车作死的跟他作对,任凭他在后面怎么按喇叭,就是不让道。
李远之被喇叭声吵得烦不甚烦,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揉着麻木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
&前面那辆公交车挡道,不让超车。&沈煜一脸忿然之色,恶声咒骂,&真是见鬼了,司机的脑袋是不是被门&&&
话未说完,就被李远之厉声打断,&快掉头,回去!&
第5章:再见陈艺
&怎么了?怎么了?&沈煜被他的惊叫声吓了一跳,一时间也跟着慌乱起来,只是前面公交车却突然拐弯,他急忙踩住刹车,吱&&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疼。
&卧槽,那公交车转弯,怎门不打转向灯?赶着去投胎吗?我要去投诉&&&沈煜扶着方向盘,大口喘着粗气,胡乱地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李远之的状况并不比他好,整个人虚脱地靠在椅背上,面色惨白,眼里的惊恐之色还未褪去,声音嘶哑地说:&那是亡灵车。&
&亡,亡灵车?&沈煜舌头打结,整个人都不好了,&远之,别,别开玩笑,你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卧槽,那不是季言吗?&
沈煜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追上前面的人影,&季言,你给我站住!&
&沈煜,回来&&&
李远之快被沈煜这莽撞的性子气死了,忙下车追了过去,只是没追几步,就失去了沈煜的踪影,眼前人来人往,哪里还是灯红酒绿的现代大道,脚下的水泥马路已经变成了石板路,街道两边的高楼大厦被青砖黑瓦的古建筑代替,路边小孩子追逐打闹声,货郎的叫卖声,酒楼里的琵琶声&&声声入耳,结成一幕幕似虚非实的幻境。
李远之面色发白,站在原地,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直往下沉。
&远之!&身侧的手被人牵起,李远之转头,发现竟是白乙,心里又惊又怕,立刻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
白乙笑着把他拉进怀里,一手揽着他的腰,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好了,远之,别闹,我带你去看戏。&
李远之被他的笑容恍了神,见他神色温柔,不似之前阴森鬼魅,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时间踌躇起来,手上的力道不容他挣脱,傻傻地被拖着,往前走去,&喂,你慢点&&&
白乙根本不理他,拖着他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李远之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在大海上翻腾,胸口憋闷,想要呕吐,下意识地挣脱白乙的手,下一刻便被挤得摔倒在了地上,抬头看去,白乙早已不见踪影。
跌跌撞撞站起来,视线越过人群,李远之看到前面有一片空旷的广场,广场中央有座高台,四周燃着十几个火盆,一披头散发的男子正被绑在高台中间的柱子上,几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忙碌地把一捆一捆木材堆到柱子周围,李远之暗暗嘀咕:&这些人在干什么?&
他又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高台柱子上被绑着的人怎么是白乙?
&妖怪,烧死他,烧死他,烧死&&&身边看热闹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激动地叫囔着。
李远之皱眉,想起白乙刚才说要带他看戏,难道就是看他怎么被火烧死?不对,事情不对,他扒开人群,奋力往前挤去,&让一让,让一让&&&
高台上一小道士举着火把准备点火,白乙垂着头,一动不动,李远之急得满头大汗,直觉要阻止这件事,他一边往前挤,一边大叫,&让开,该死的&&别点火,白乙,白乙&&&
然而已经来不及,&哄&的一声,冲天的火光燃起,李远之绝望地跌坐在高台之下,满眼血红色,魔怔了一般,喃喃道:&完了,完了&&&
这鬼被人烧死,之后却找他报仇,谁来告诉他,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
李远之回神,转头看去,立刻惊叫了一声,&陈&&叔?&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前两天已经死了的陈艺,惨白的脸上一脸死气,周围的人群已经消失,白乙也不见了,他再次站在了古旧的大街上,这让李远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磕磕巴巴地问:&陈叔,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陈艺一身黑色殓衣臃肿肥大,皱着一张菊花脸,说:&这里是枉死城,你怎么进来的?不对,不对&&谁把你的命格改了?石碑护身符是不是在你那里?封印怎么破了?&&该死的,快走,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李远之被一串问题绕晕了,什么命格,什么护身符,什么封印,他完全不知道,想起失踪的沈煜,他忙说:&等等,陈叔,沈煜不见了,我不能丢下他。&
这里是枉死城,若是不把沈煜找回来,那小子还能活命?
&沈煜?你不用担心他,那小子命硬,轻易不会死的,马上就要天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走。&陈艺抬手,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差点没把他的肝脏给震出来,陈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要回头,回去记得找你小叔&&&
李远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一个巷子拐进另一个巷子,一直走,他不敢停,机械地往前,往前,再往前&&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在叫他,&远之,远之&&&
不远处,沈煜正站在他那惨不忍睹的车子边,朝他招手,李远之劫后余生的松了一口气,大叫着跑上前,狠狠捶了他一拳,问:&沈煜,你死哪去了?&
&咳咳&&远之,我还想问你去哪了呢,季变态跑得太快,我没追上,回来就发现你不在车里了。&沈煜的脸色很难看,抖着声音说:&而且,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西山墓地!&微弱的晨光下,一排排青灰色的墓碑木然的矗立着,活像死人的鬼脸。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恐之色,沈煜把他拉上车,关好门,连咽了两口吐沫,说:&我回来后,发现你不在,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只好坐在车里等,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坟墓包围了,对了,你去了哪里?&
&我下车追你,后来迷路&&&李远之把他经历的事情跟沈煜说了一遍,提及白乙被火烧的事情,心里生出疑问,&你说,那鬼明明是被那些道士烧死,他为什么要找我报仇?&
&看你长得俊呗。&车子进入市区,沈煜整个人放松下来,&下次你再见到他,问问清楚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吃早饭,然后回去睡一觉,下午再去找你小叔。&
&也好。&李远之点点头,两人折腾了一夜,紧绷的神经快要断了,看上去比鬼还像鬼,坚持了二十几年的无神论信仰一朝被打破,没被吓疯已经算是万幸。
既然被鬼缠上,只能面对现实,找办法解决,陈艺让他去找小叔李馗,那小叔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下午两点,两人睡足吃饱之后,李远之把车送到车行整修,然后做沈煜的车去找李馗。八宝寺是C市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又正值暑假,来旅游的人很多,寺里的小沙弥认识李远之,得知他是来找李馗,殷勤地把人给领了进去。
&你说陈艺让你来找我的?&李馗放下手中的木鱼,皱眉看向李远之,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石碑护身符,还有封印破了。&事关性命,李远之不敢隐瞒,只是他知道的也不多。
&封印破了?谁破的?不可能!&李馗脸色非常难看,片刻后,暴躁地骂了一句,&那死鬼怎么没把那块青石玉章带进坟墓?&
&青石玉章?&李远之激动起来,问:&小叔,你说的青石玉章是不是白色的,中间有两圈青色梵文往生咒那个?&
&你怎么知道的?&
&那玉章现在在我家,前两天陈叔的亲戚送给我妈,给陈叔抵债。&
&见鬼,蠢货,那个玉章是能随便送人的吗?蠢货,脑袋被驴踢了&&&李馗气疯了,恨不得把陈艺从坟墓里拖出来鞭尸。
李远之问李馗那块青石玉章到底是什么东西,李馗说他只知道玉章叫暗影石,能打开寒冰地狱的封印,其他更详细的,他也不清楚。
&那这东西岂不是传说中的神器?&沈煜两眼放光,激动地搓着手,&远之,我们要发财了。&
李馗摇头,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可不是神器,有命拿,没命花,那玉章可是那些地狱里关着的恶鬼们做梦都想要的东西,而且陈老头说封印被打开过了,那就意味着寒冰地狱的地牢里有一只恶鬼逃出来了。&
恶鬼逃出来?
李远之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白乙的身影,心里有些迟疑,说:&小叔,还有一件事,昨天有一只鬼来找我索命&&&
&什么?有鬼找你?&李馗立刻跳了起来,抓着李远之上下扫描,见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问:&那鬼叫什么?有没有说他为什么找上你?&
&他叫白乙,说我跟他有杀身之仇。&
&杀身之仇?远之,你什么时候犯过命案了?&
&小叔,我没杀过人,那鬼一身古装,都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我怎么可能杀过他。&李远之觉得自己冤屈的很,&而且,我在枉死城里看到他是被一群道士烧死的,根本不关我的事。&
沈煜说:&远之,说不定你就是那群道士中一个哦。&
第6章:丁一一
李远之没理他不靠谱的说法,看向他家小叔李馗,李馗皱眉,说:&据说枉死城关着的都是枉死之人,原有命数未终结之前不得离开,你在枉死城里看到他,说明他的命数还未了结。&
命数未了结?李远之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个疑惑,那鬼一身古装,明显不是现代人,到现在命数还未了结,那他的寿命到底有多长?
&那陈叔也在枉死城中,难道&&他是被人害死的?&
&哼,他是不是被人害死,只有他自己知道。&李馗顿了一下,说:&远之,你现在回老宅把玉章拿过来,那东西不能再放在你身边了。&
&嗯,好。&李远之点头,他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那玉章不是好东西,巴不得能扔多远扔多远呢。
只是车子刚出寺庙,李远之就被一个电话招到了警局。
&姓名?&录口供小片警头看了他一眼,名无表情地问。
&李远之。&
&认识季言吗?&小片警低头,唰唰在纸上尽忠职守的记录着。
&认识。&李远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不熟。&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什么关系也不是。&
&请严肃点。&小片警气愤,脸色微红。
&警察同志,我很严肃,我真的和他没关系。&
小片警盯着他看了两秒,见他不像是在撒谎,才继续说:&前天晚上九点二十分,酒楼停车场的监控显示你们见过,有人说你们是情敌,有没有这回事?&
李远之琢磨了一下小片警的话,这是想问他和季言有没有仇?他想了一下,说:&我不喜欢男人,和他更谈不上情敌。&
小片警面皮一抽,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才放他离开,沈煜一直等在外面,见他出来问:&他们问你什么了?&
&还能问什么?&李远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他们问我和季言是不是情敌。&
&啊?&沈煜一呆,片刻后尴尬的饶头,转移话题,说:&远之,你看已经八点了,要不你明天再回去拿玉章,今晚先去我家,怎么样?&
沈煜对昨晚的经历心有余悸,他怕李远之回去再遇上什么怪事,李远之也不想晚上开车回去,反正那玉章就在家里,不会跑了,遂点头同意。
这次两人没敢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沈煜的家,两人吃过沈母留的晚饭,便回了房间,李远之躺在床上,把这两天经历的事又梳理了一遍,他有些迷茫起来,问:&沈煜,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呃,有吧。&沈煜迟疑地说,因为能见到鬼的一直是李远之,他却一个没见过,顶多算个旁观者,&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嗯&&&李远之偏头,视线刚好落在右手边的床头柜上立着一个相框上,那是沈煜的本科毕业照,沈煜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班上的女生少的可怜,只有三个,虽然没有倾城之色,却是沈煜那帮和尚眼中的宝,等等,中间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生是谁?
李远之翻身坐起,拿起相框细看,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抓着旁边的沈煜,指着相片上的那个女生,问:&沈煜,这女生是谁?&
&她啊?&沈煜坐起身,拿过相框,仔看了一眼,说:&她叫丁一一,当年还喜欢过你呢,你不记得了?&
&喜欢过我?&李远之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切,你当时正和你们系的系花梁泉打得火热,眼里那还看得见其他人,这姑娘暗恋了你三年,直到毕业都没找着机会跟你表白,说起来,我都同情她。&
李远之苦笑了一下,问:&沈煜,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沈煜女干笑了两声,挤眉弄眼,打趣道:&怎么?想和人家姑娘再续前缘?&
&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她可能出事了。&想起那辆亡灵车,腐烂的脸,一张一合的嘴,李远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说:&也许她可能已经死了。&
&哈哈&&远之,你开玩笑的吧,就算你不喜欢人家姑娘,也不能咒她死了啊。&
&我没看玩笑,鬼节那天我在巷子口见过她,后来又在高架桥的亡灵车上看到了她。&李远之脸色难看,问:&你到底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沈煜见他不像是在看玩笑,心里一突,忙说:&有,你等一下,我找找,好长时间都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毕业后有没有换号码。&
沈煜翻出手机通讯录,在搜索栏上写了丁一一三个字,然后点击搜索,页面很快便跳出一个号码,他抬头看向李远之,问:&你确定要打吗?&
&嗯。&李远之点头。
沈煜按下拨号键,电话里传来致爱丽丝的手机铃声,两人屏住呼吸,神经紧绷地盯着手机,一首曲子没播完,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两人对视一眼,挂断了电话,沈煜说:&手机没人接听,不能说明她就出事了。&
李远之没说话,他也希望那个女孩子没事,只是能坐上亡灵车的人&&
&要不我们报警?&沈煜建议。
&算了,报警,你跟警察怎么说?说她死了?那问你尸体呢?你怎么回答?&李远之敢肯定,若是真这样说,肯定没人相信,而且现在他并不能确定丁一一是否已经出事了。
两人没商量个所以然出来,只能作罢,安慰自己,尽量将事情往好的方向想,第二天一大早,李远之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便一个人回了老宅。
推开院门,只两天没回来,他却觉得这地方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一样,满院子的落叶,最不舒服的是,前两天还开得热闹的栀子花已经全部变黑,谢了。李远之实在不想将这怪异的现象往不好的方向想,他快步上楼,往书房走去,他记得那天抄写完往生咒之后,玉章被他收进书桌的抽屉里的。
&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放在这里的啊?&李远之翻箱倒柜,急得满头是汗。
&远之,你在找什么?&
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突然听到这么个声音,李远之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僵硬地转过身体,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某鬼,抖着嘴唇,问:&白,白乙,你,你怎么在这?&
问完,他就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这明显是来找他寻仇的,还用问么?
白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脚走了过来,不顾他的反抗,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低声问:&远之,你在怕我?&
李远之身体僵硬成一根木头,心里暗骂:他妈的,你明知故问,都要老子命了,老子能不怕吗?
只是这话他不敢说,尽量压着心底的惊惧,抖抖索索地说:&白乙,不,白先生,咱俩打个商量成吗?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行。&白乙冷冷地拒绝。
李远之快要疯了,奋力推开他,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娘的到底想怎样?我根本没杀过你,你是被道士用火烧死的,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想找人报仇,你找错人了。&
白乙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李远之,幽深的眼睛里似有风暴在凝聚,整个人冰冷萧肃地像把利剑,李远之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刺过来,把他碎尸万段。
李远之惨白着一张脸,惊恐得簌簌发抖,看着静默的白乙突然动了一下,他神经反射地往后退去,却撞上身后的书桌,剧痛刺激得他疼得弯下了腰,下一刻就被抱进一个冰冷的怀抱,耳边是白乙叹息声,&远之&&你总是这样莽撞,说了你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改。&
莽撞?李远之几乎被气笑了,尼玛,你才莽撞,你全家莽撞&&我这是莽撞么?我是被你吓的,被你吓的,好不?睁眼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
见这鬼没有发火做出杀人的举动,李远之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没过两秒,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一只冰凉的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来,抚上他的后腰处,不轻不重地按揉着,白乙的下巴搁在李远之的肩膀上,低声问:&疼吗?&
李远之的后脊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路蔓延到耳脖子,心里气得不行,却不敢做出反抗的动作,专注地装死人,对方见他不说话,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李远之立刻疼得直吸气,急急叫了起来,&疼,疼。&
白乙轻笑,嘴唇贴着他的耳垂摩挲,压着声音说:&疼就早说。&
李远之心底默默地流着一把辛酸的泪水,这鬼真是折磨人的一把好手,明明一切都是他害的,却反过来装无辜,不过这按摩的手法还不错,李远之几乎快要忘了他是索命厉鬼的事实,犹豫了一下,问:&白,白乙,你有没有见过我那块白色的玉章?&
白乙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凌乱的衣服,李远之的心像蹦极一样,一会儿高,一会低,不知道自己的话又哪里惹得眼前这位爷不高兴了,小心赔笑道:&我就是问问,问&&&
&见,见过?&李远之抬头,看向他,硬着头皮问:&那你知道在哪里吗?&
他记得把玉章放在家里的,这两天又没人来过家里,李馗既然说那东西能开启寒冰地狱的地牢,那是个鬼都会想要的,白乙自然也不排除在外。
第7章:七宝如意石
&被我扔了。&白乙说得云淡风轻。
&扔了?&李远之惊叫着跳了起来,恨不得撕了眼前这只鬼,质问道:&扔哪了?不,不对,你凭什么扔了?那东西又不是你的。&
白乙冷眼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问:&你想要那玉章?&
&我&&&李远之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得瑟缩了一下,色厉内荏地说:&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谈什么要不要,倒是你,没有经过我的许可,就把我的东西给扔了。&
眼看白乙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李远之忙歇了声,想了想,又不甘心地问:&你真的扔了吗?那玉章&&我小叔说挺邪气的,不安全,让我送到寺庙去,怕被心有不轨之人得到,做坏事。&
&嗯。&白乙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李远之满心愁苦,这&嗯&是真的扔了的意思吗?可到底扔哪里去了?要是被哪个野鬼捡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只是看这鬼神色,明显不会告诉他,正当他犹豫不决,想着到底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再问一问的时候,手机电话响了,是沈煜打过来的。
&远之,快点过来,丁一一找到了。&
&谁?丁一一?她在哪里?&李远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警局,她死了。&沈煜惊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快点过来。&
&好好,我马上就来。&李远之挂断电话,抬头,发现白乙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叫了两声,见没人回答,只好放弃,下楼,匆匆赶去警局。
一个小时后,李远之在警局的停尸间见到了丁一一,血迹斑斑的红裙,浮肿的身体,脸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过,碎成了一块一块,他只看了两眼,便干呕着冲了出去,从洗手间出来,沈煜一脸颓丧地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闷闷地说:&远之,你不知道,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还喜欢过这姑娘,后来知道她喜欢你,我才放弃的&&你说,她怎么就死了呢?&
李远之心里也难受,说不出话,沈煜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絮絮叨叨地说:&警察说她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死了,说是死前被人折磨过,尸体是今天凌晨被人发现的,身边只有一个手机,里面最后一通电话是我们昨晚打的&&你说,这他娘的到底算什么事?好好的一姑娘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
两人在警局录了简单的口供,关于亡灵车的事情李远之本能地没敢提,因为说了也没人相信,只是有一件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据给他们录口供的警察说,丁一一是季言的病人,精神病史两年,季言工作室所在那栋大楼的监视器显示一个星期前,丁一一曾进出季言的工作室。
&远之,你说丁一一会不会是季言杀的?&沈煜有些茫然地问。
李远之一愣,刚想说话,手机响了,忙接起来,&喂,小叔。&
&远之,我等你的玉章等了一天了,你是人被鬼拖走了吗?&
李远之干咳了一声,说:&小叔,玉章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怎么回事?&李馗惊叫。
李远之支支吾吾,还是说了实话,&呃,被白乙扔了。&
&白乙是谁?&
&就是那只想要我命的鬼。&
听到答案,电话那头立马炸了起来,&鬼?远之,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很重要啊?那鬼扔哪了?得想办法找回来才行。&
&那鬼没说扔哪了。&
&没说还是不肯说?&李馗立刻嗅出其中的猫腻,说:&玉章八成还在那鬼身上,你得找他,把玉章给我要回来,地狱的封印既然被解开过了一次,消息肯定已经泄露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在伺机而动,你要是找不回来,就等着被鬼咬死吧。&
李远之听得手脚冰凉,忙保证,&我知道了,我一定把玉章找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李远之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白乙的出现,可白乙却消失了,每天待在老宅,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心惊肉跳,深怕哪个孤魂野鬼找上门,晚上睡不着觉,他就用上次剩下的木头刻佛像,等他刻了七尊佛像的时候,学校开学了。
李远之和沈煜是A大的研究生,今年研二,一大早,沈煜去学校报到之后,便来老宅找他,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远之,死在季言工作室的那具尸体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身份是藏德街一家古董店的老板,叫王子健,他家里人说他半年前开始做噩梦,每隔半个月就会消失几天,而且经常把自己关在屋里,神神叨叨的说要找什么&七宝如意石&,他家里人都认为他疯了。&
李远之问:&那他怎么死在了季言的工作室里?&
&他家里人三个月前强制把他送到季言那里进行心理治疗,至于怎么死的,估计只有失踪的季言知道。&沈煜想了想,又说:&对了,那天和季言吃饭,他中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我刚好上洗手间,中间有听到他说什么&七宝如意石&,你说会不会是季言见宝起意,杀了王子健?&
李远之皱眉,迟疑地摇了摇头,说:&如果季言真想要那什么&七宝如意石&,他可以用钱买,犯不着杀人。&
&也对,只是季言失踪,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难道不是畏罪潜逃?&沈煜恶意地猜测。
李远之没有说话,他一时也想不清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丁一一的死亡案,季言失踪,烧死的王子健,七宝如意石,看似不相干的几件事,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当中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他不得而知。
晚上七点,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的李远之溜达回老宅,远远的看见老宅书房的灯亮了起来,心里一惊,心想,这么晚了,难道是他家太后来了?可下午太后打电话给他,没说要过来啊&&
李远之走到门口,踌躇一会儿,在外面找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才打开门进去,穿过黑漆漆的堂屋,谨慎地踏上楼梯,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步,两步,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站在书房的门口,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开门进去的时候,门却自动开了,李远之直觉想要转身逃跑,眼角却罩进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消失了好多天的白乙。
&白乙,你回来了。&刚说完,李远之就尴尬起来,这惊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赶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忙换上冷静的口气,欲盖弥彰地问:&白乙,你怎么在这里?&
白乙似乎没有注意他的异常,清清冷冷地说:&我来找你。&
李远之一惊,忙后退两步,握紧手中木棍,戒备起来,&你,你找我做什么?对了,上次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把我的玉章扔哪了?那东西很重要,我得把它找回来。&
其实他很想问白乙,玉章是不是在他身上,只是他不敢,这鬼脾气古怪的紧,一不如意,就要对他喊打喊杀的,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白乙注视了他一会儿,才说:&那玉章已经没用了。&
闻言,李远之一急,上前抓着他的胳膊,问:&没用了?你什么意思?&
白乙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说:&意思就是你想的意思。&
李远之不相信,还想再问,只是看白乙一副不打算再说下去的表情,知道今天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徐徐图之,过两天找机会再问,想了想,他又问了他另外一件事,&对了,你最近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出现?&
听了这句话,白乙的目光一瞬间沉了下去,伸手就把人拉进了屋内,压在墙上,然后微微低头,吻了上来,力道之凶狠,让李远之直怀疑这鬼要把他撕了,活剥,生吞下去。
李远之愣神了两秒,就开始挣扎起来,只是整个人被白乙锁在怀中,根本动弹不得,直到他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白乙才放开他,手指摩挲着他已经红肿的嘴唇,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远之,远之&&&
若是忽略这鬼之前想要杀死他的企图,李远之简直怀疑这鬼是不是爱上他了,如此深情地叫着他的名字,比他的前女友梁泉有过之而不及,只是他的脑子还没傻,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只觉在叫魂,让他不寒而栗,还有就是这鬼到底知不知道他是男的啊&&
&我去找东西了。&
&什么?&李远之呼吸平稳下来,试着推了推怀中的人,不动声色地擦了一下嘴巴,下意识地问:&你找什么东西?&
&七宝如意石。&
李远之本来没指望他能回答,只是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立马来了精神,抓着他,急急地问:&找到了吗?&
白乙见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挥手推开他,李远之立刻感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整个人被掀翻,&嘭&的一声撞在了墙上,疼得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他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抬头,发现白乙已经消失不见,李远之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空空荡荡书房,半晌,小声嘀咕,&这怎么又生气了?不想回答问题就不回答呗,又没人逼你,动不动就打人的毛病实在要不得,得治!&
只是这七宝如意石到底是什么东西?王子健在找这东西,白乙也在找,说不定季言的失踪也和这块石头有关系。
第8章:浴室惊魂
一个星期后,李远之在市博物馆看到了传闻中的七宝如意石,这是一批来自印度国家博物馆的展品,共一百零七件展品,那块石头就是其中的一件。
&这黑布隆冬,千疮百孔的石头就是七宝如意石?&沈煜整个人巴在展柜上,一脸嫌弃,&这东西到底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展品信息上只简单了写了名称,发现日期和地点,李远之掏出手机,偷偷摸摸的拍了好几张照片,&等下回去,问问我小叔,佛教的东西,说不定他知道。&
说起来,两人会来博物馆完全是巧合,那天白乙消失之后,李远之越想越觉得这七宝如意石有些古怪,上网查了一下,正好看到有消息称市博物馆近期将展出一批来自印度国家博物馆的文物,其中有一件就是七宝如意石。
只是网上关于七宝如意石的信息少之又少,除了出土于阿旃陀石窟之外,再也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
阿旃陀石窟,位于印度西南部马哈拉施特拉邦奥兰加巴德县阿旃陀村的瓦古尔纳河谷,是在离谷底76米的悬崖峭壁上开凿成的一处佛教庙宇,公元前1世纪开始建造,到公元7世纪才完工,工期长达700余年。30个石窟高低错落,绵延550米,环抱成新月形,俯瞰清流翠谷,石窟内有石雕佛像和壁画,壁画的主要内容是释迦牟尼的生平故事,还有一些反映的是笈多王朝的宫廷生活。
结合这些消息,不难想象这东西与佛教有关,只是这佛教的东西,白乙他一个鬼要它干什么呢?
突然,沈煜叫了起来,&卧槽,远之,你看前面那个穿格子衬衫,带黑色棒球帽的人是不是季言?&
李远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那人看过来的视线,还真是季言,只是他人看上去非常古怪,见他们走过去,居然转身就跑,两人忙推开人群,追了上去。
从楼上追到楼下,又从室内追到室外,站在博物馆的出口,眼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哪里还有季言的身影,沈煜扶着腰,七喘八喘,虚弱地说:&我看季变态八成心里有鬼,不然怎么看见我们就跑。&
&他有些奇怪。&李远之弯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哪里奇怪?&沈煜问。
&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季言的眼睛很红,像是充血了一样。&想起季言刚才那双眼睛,李远之觉得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那哪里还像人类的眼睛,简直像恶鬼。
两人在博物馆周边一直逗留到傍晚,再也没有看见季言出现,只好回去,李远之回到家,便打电话给他家小叔李馗,把今天拍的照片发给他,问他,这七宝如意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电话那边,李馗支吾了一声,说要查一下资料,听到这话,李远之就知道没戏,他家小叔估计也不知道这七宝如意石是什么东西,他悻悻地挂断电话,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心想,连他家小叔都不知道的东西,估计了解这东西是什么的人不多。
想不出所以然,李远之索性不想了,准备洗洗睡觉,浴室里雾气里缭绕,贴近体温的热水从花洒里落下来,滑过身体的肌理,舒服的李远之直叹息,觉得这段日子过得太操蛋了,不是死人,就是亡灵车,还有鬼想要他的命,人生三观被颠覆得体无完肤。
只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每天洗个热水澡,也能幸福满满的,他伸手,从洗手台上拿过刷牙杯子,挤了一坨牙膏在牙刷上。
突然,头顶的白炽灯吱吱闪了两下,李远之抬头,心想可能是电压不稳,只是下一刻灯就灭了,浴室里一片黑暗,花洒的水在哗哗的流着,水温变凉,他冷的一个激灵,赶紧关掉,伸手摸过浴袍裹在身上,开门想要出去,却发现门打不开,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脚冰凉,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转头,惊悚得看到浴室的窗外站着一个黑影,因为窗户的玻璃是毛玻璃,李远之看不清外面是谁,但他觉得很大的可能是白乙在耍他,立刻气愤地叫了起来,&白乙,你他妈的混蛋?这样耍人有意思吗?给我开门&&&
那鬼影听了他的话反而动了起来,贴着玻璃用手指抓挠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李远之整颗心都凉了,立刻明白外面的东西估计不是白乙,鼻尖闻到了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像是腐烂尸体的味道,他吓得直哆嗦,开始拼命地撞门,半边身子都麻木的疼,眼看一只干枯尖细的手从玻璃里伸了出来,他慌乱地拿起手边够到的东西砸过去,绝望之余,竟大声叫着白乙的名字的,&白乙,白乙,你出来,出来&&&
就在那干枯的鬼手全部伸进来的时候,头顶的灯突然亮了,李远之瘫坐在地上,眼睛被白色的灯光刺得一阵发黑,眼泪直流,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睁开眼,浴室的门已经打开,窗户上没有鬼影,白乙一身白衣,光着脚,正站在门口看他,李远之一瞬间弹跳起来,猛的扑向门边的人,大声地质问:&混蛋,你去哪里了?我叫你,你没听见吗?知不知道刚才有只恐怖的鬼想进来?你怎么不在?&
李远之抖着身体,一边踢打眼前的人,一边口不择言地发泄了刚才的恐惧,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白乙的身上,完全忘记了白乙也是一只鬼的事实。
白乙默默地等他发泄完了,才出声,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不见。&
李远之像被人泼了一碰冷水,&刺啦&一声,哑了炮,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无理取闹,同时心惊的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居然已经信任白乙了,完全忘了之前这鬼是怎么要他命的。
他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这样子,实在有失男子气概,忙推开眼前的人,手指绞着湿哒哒地浴袍,看向白乙的眼神躲躲闪闪,呶呶嘴,半晌才说道:&抱歉,我刚才惊吓过度了,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嗯。&白乙一双黑眸注视着他,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远之见他站着不走,踟蹰了一会儿,说:&我要洗澡,你先出去吧。&
说着,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才磨磨唧唧地把门关上,只是刚关上门,他又急急忙忙打开,见白乙还站在门口,脸色发窘地说:&白乙,你能不能陪我&&&
话刚说完,就看到白乙的脸色微妙起来,他忙挥手,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站在门外等我洗完澡,我&&&
下面的话他没说完,亲口承认自己害怕,李远之直觉好丢脸,根本说不出口,白乙目光沉沉的注视着他,眸光犹如实质,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烧着了,抓着门板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指节发白,就在下一刻,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白乙说话了,&我在门外等你。&
&谢谢。&李远之窘得一脸血,干巴巴地道谢,关上门,快速地把自己脱光,拧开花洒,木着一张脸冲澡,其实心里却很不平静,又羞又愤,想起刚才自己丢脸地事情,上吊的心都有了。
洗完澡出来,看到白乙笔直的站在门外,李远之刚刚平静下来的羞恼又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眼睛根本不敢看他,快速的越过他,往卧室走去,知道白乙一直跟在身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化解尴尬,只好没话找话说,&那个,我今天去了博物馆,看到你说的那个七宝如意石了,我拍了照片,你要不要看的?&
说完,也不等白乙反应,就点开手机相册,然后粗鲁地把手机塞到了他的手里。
白乙默默地注视了他两眼,就在李远之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才把目光转向手中的手机,李远之见他盯着照片,不吱声,问:&这是不是你说的那块七宝如意石?&
白乙沉默了好一会儿,把手机还给他,才回答说:&是的。&
李远之接过手机,问:&那这石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话刚问完,他就感到屋里的温度降了下来,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暗道不好,这鬼怕是又要生气了,忙安抚道:&你别生气,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的。&
见他还是沉默不语,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那个,我看到浴室外面有只鬼想从窗户爬进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真吓人。&说着,李远之苦笑了一下,自我调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仇的?&
&他和你没仇。&
见他终于开口说话,李远之紧绷的心情松懈了下来,其实今天晚上他打心底里不想让白乙走,他被刚才浴室里的鬼吓到了,若是白乙不在,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白乙也不是一个好鬼,可能随时会要他的命,但是李远之本能的觉得待在他身边能让他有一丝的安全感,至少白乙视觉上比刚才那只干枯腐烂的东西好上很多,他绝对不想承认自己对鬼外貌歧视了。
&那他怎么会来找我?&李远之开始闲扯,磨磨唧唧地想要拖住白乙,不让他走。
&不知道。&
&那就是我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李远之想到那块被白乙扔了的玉章,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你的命是我的,他不能从你这里拿走任何东西。&
听了这话,李远之咂摸着嘴巴,总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若是用乐观的心态来解释的话,意识就是:你人是我的,别人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若是消极解释的话,那意思就有点惊悚了,怎么听都觉得是:你的命只能由我来终结,而不是其他人&&
我去,够意味深长的,李远之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继续找话题和他闲扯,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从学校食堂难吃的饭菜一路聊到他们管理学院老教授红色绯闻,白乙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大部分时间都是李远之在说,偶尔他会低声应一下,表示自己有在听。
第9章:借尸还魂
李远之也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就在他快要闭上眼睛睡过去的时候,他抓着白乙手,问了心中一直萦绕的疑问,&白乙,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呢?&
白乙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等时间到了的时候。&
&哦。&李远之心中说不出的失望,还是要杀他啊,楼下摆钟当当当的敲了三下,他觉得有些冷,迷迷糊糊蜷缩成一团,贴着沙发的椅背,陷入了黑暗。
清晨,橙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眼皮上,暖暖的感觉,李远之懒懒的,不想起来,趴在沙发上像条虫子一般蠕动了几下,才揉着眼睛坐起来,不出所料,白乙已经不在。
今天上午没课,所以不用赶去学校,李远之洗漱完,便踢哒着拖鞋下楼,在冰箱里翻找一通,发现存粮严重不足,只找到一个鸡蛋,两个已经冻成石头的馒头,他又不想出去,只能把馒头放微波炉里转转,对付着解决早饭,等中午出去吃顿好的。
吃过早饭,李远之开车去市里的超市进货,目标非常明确,零食区,各种饼干,薯片,泡面买了一箱,还和一群老头老太抢了一袋打折的鸡蛋。
开车回去的时候,过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无意中看到右前方百货大楼上的电子视频播放的本地新闻,说市博物馆遭窃,同时失窃多件珍贵藏品,其中包括一件来自印度国家博物馆的文物,七宝如意石&&
听到七宝如意石,李远之反射性的一惊,博物馆这批印度文物昨天才正式展览的,怎么今天就被人偷了?
没等他想清楚,后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前面的绿灯已经亮了,他忙踩下油门,穿过路口,想了想,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打了个电话给沈煜,把消息告诉了他。
&你说什么?&沈煜在上课,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说什么东西丢了?&
&七宝如意石,就是昨天我们在博物馆看过的那块石头,昨天夜里被人偷了。&
沈煜也有些惊讶,问:&偷了?谁偷的?&
&不知道。&其实李远之心里有几个嫌疑人,但是他没有证据,也不敢断定。
&会不会是季变态?&沈煜分析道:&他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一块石头,昨天我们也在博物馆看到了他,说不定这家伙是去踩点的。&
李远之心里疑惑不少,只是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只好挂了电话,两人约好,中午学校见。
开车回到老宅,李远之把采购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上楼在书房卧室转了一圈,对着空气喊了两声,&白乙,白乙,你在不在?&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有些悻悻,只好下楼去学校,上完课的沈煜已经在二号食堂的门口等他,两人去了食堂二楼的小炒区,点了两盘炒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吃饭,一边交换彼此知道的信息。
&对了,远之,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网上有消息说,这次博物馆失窃,据说还出了命案,市公安局已经立案调查。&
李远之吓了一跳,问:&谁死了?&
&一老头,是博物馆值夜班的保安。&沈煜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满嘴的油,说:&我估计这老头是看见窃贼的样子,被杀人灭口的。&
&警局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暂时没有,说案件还在调查中,那帮片警只会隐瞒消息,能放出来都是半真半假的,完全不可信。&沈煜想了想,问:&对了,关于这石头,你小叔那边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李远之有些烦躁,&这东西除了季言想要之外,白乙也在找这块石头。&
沈煜疑惑,问:&白乙?你家那只鬼找这东西干什么?你没问问他这石头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不肯说。&李远之一想到白乙对这石头讳莫如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对了,昨天晚上我家进鬼了,不是白乙,是另外一个,很吓人。&
&正常,你要淡定。&沈煜面皮抽了一下,一点也不惊讶,&鬼,见着见着也就习惯了。&
&习惯个鬼!&李远之暗暗嘟囔了一句,说:&玉章一只没找到,白乙也不肯说,我怀疑那鬼是来找我要玉章的。&
沈煜抬头,看了一眼他浓重的黑眼圈,认真地说:&远之,我觉得你应该要有麻烦了。&
如他所言,李远之的确有麻烦了,因为接下来,每天晚上,他家里都会上演午夜惊魂,来访者无一例外,都是孤魂野鬼,有七窍流血的鬼,有浑身湿透,从他家水井里爬出来的女鬼,还有舌头吊在胸前,脖子只连着一块皮的鬼,还有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古装野鬼,而那只失踪了许久的小黑猫也来凑热闹,跟在李远之身边,鬼哭鬼叫,声音凄厉堪比厉鬼。
每次小猫一叫,李远之就紧张地揪它的毛,这几天,小黑猫都快被他揪的斑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小黑猫在,这些鬼并不能进屋,只能在窗户外面晃动,拼命地挠墙,敲打玻璃,不然他宁愿被白乙掐死,也不愿意待在屋子里欣赏现实版鬼片。
说起白乙,李远之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晚上他吓得不敢睡觉,拼命叫白乙的名字,也没见他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三天后,不堪孤魂野鬼折磨的李远之,终于想起他家小叔来,收拾收拾包袱,一路飙车,去八宝寺求救,一进门,就抓着李馗的手,涕泪横流,就差三呼阿弥陀佛了,&小叔,救命,我快要死了&&&
李馗淡定地打量了他两眼,把人拖进禅房,安慰说:&放心,你死不了。&
听了这话,李远之瞬间安静了,几天没闭上的眼睛终于能合上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屋外有小沙弥在做早课,嗡嗡念经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安心,他又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洗漱后,去寺庙的斋堂吃饭。
要了两个馒头,一碗粥,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还没吃两口,对面的位置来了一个老头,满脸皱子,倒八字眉,一双青灰色的眼睛,看上去像是瞎了一样,见李远之抬头看他,僵硬地抽着嘴角,做出一个自以为微笑的动作,说:&远之,石碑护身符还在你身上吗?&
李远之一惊,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又左右看了两眼,问:&你是谁?&
老头张着嘴巴,磔磔笑了两声,声音阴沉,李远之听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突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煜打过来的。
&远之,告诉你一个惊爆的消息,有人诈尸。&沈煜的声音停上有些惊恐。
李远之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头,不动声色的向后挪动了一下凳子,问:&谁诈尸了?&
&是博物馆死掉的那个保安老头,今天有人发现老头的尸体不见了,监控录像显示,老头昨天夜里自己从警局尸检科的停尸间爬起来,跑出去了&&&
保安老头?李远之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坐在他对面的老头身上穿的正是一件保安制服,左胸处的口袋上还别着博物馆的名牌,衣领口沾着黑色的血迹,脸上透着青黑的死气,他艰难的咽着口水,转头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只好强装镇定,说:&我,我知道了,我在八宝寺呢,有事先挂了。&
老头见他挂了电话,翻着青白的眼球,磔磔阴笑,说:&远之,你别怕,我是你陈叔,陈艺。&
李远之哆嗦着嘴唇,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说:&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好久了,你究竟是谁?&
老头抬起手想要抓他,见他害怕地后退,只好尴尬的收回手,说:&上个月二十四号,我在枉死城和你见过,叮嘱你回来找你小叔李馗,你不记得了?&
上个月二十四号?李远之推算了一下,是农历七月十七,那晚他下车追沈煜,慕名奇妙地进了枉死城,但他还是有些怀疑,陈艺已经死了,怎么又会在保安老头的身体里活过来的?
老头见他不说话,又说:&你要是不相信,带我去找你小叔,他看到我就知道了。&
李远之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但他并没带老头去找他家小叔,而是打电话给李馗,让他来斋堂,若是他带着老头去找人,路上老头趁他不备,对他下黑手,他可就冤屈大了,觉得还是这样面对面坐着,看着他,安全。
李馗一路赶来,看到的便是两个人像木头一样相互瞪视,李远之看到人,腾地一下站起来,快速跑到李馗的身后,李馗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桌边已经站起的老头,先是一惊,然后没好气的说:&陈老鬼,你这投胎转世长得也太着急了点吧,才一个月没到,就老成这样,说吧,借尸还魂,到底有未了什么心愿?我尽量帮你达成。&
陈艺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心愿,我这次冒险从枉死城出来,是因为寒冰地狱的地牢里又逃出了一只恶鬼,地府已经闹翻了,我担心你们出事,所以回来看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找回石碑护身符,最好能把它毁了。&
&你来晚了,那东西被远之弄丢了,这几天已经有孤魂野鬼找上门。&
&丢了?完了,完了&&这是要闯大祸了!&陈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木凳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
第10章:图书馆惊魂
李馗看了他一眼,说:&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有一块七宝如意石被人偷了。&
&七宝如意石?&陈艺激动地站了起来,青白的眼球咕噜噜地转着,问:&查出来是谁偷的吗?&
李馗翻了一个白眼,说:&不知道。&
听到这里,李远之隐约猜出,他小叔有事情瞒着他,只是他既然不肯说,估计问了也问不出什么,下午学校还有课,他只好先回去。
连续几日的睡眠不足,让他整个人很没精神,勉强熬了两节课,又接了老教授布置下来的一串课题书单,死狗一样跑图书馆借书。
学校管理类书籍在图书馆副楼的四楼,原先四楼是存放古籍的,年初新图书馆落成,一部分古籍被转移到了新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染了古书的阴森之气,整个四楼的道里暗沉沉的,李远之事先在外面的电脑上检索了书籍的库存状况,幸好都在他们这个校区的图书馆,用图书证换了书牌,上四楼。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光影里能清晰的看见有无数的灰尘在跳舞,李远之一边对照书籍编码,一边找书。
正看得认真,突然,前方靠墙的书架悠的闪过一道黑影,他一惊,抬头看去,一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站在书架的阴影里,长发遮面,低垂着头,脚尖点地,漂浮着。
丁一一?李远之寒毛倒竖,手心浸湿,僵直的站在原地,问:&你,你是谁?&
女孩闻言,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透着青白死气的脸,直勾勾地看了过来,咯咯阴笑了两声,说:&远之,我一直在找你&&&
李远之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眼前的女孩正是已经死了的丁一一,他兵荒马乱地爬起来,转身就跑,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窗户边拖去。
丁一一站在不远处,眼睛开始流血,张着黑洞洞的嘴巴,走了过来,阴测测地问:&远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丁一一,你放开我。&李远之手脚冰凉,拼命的挣扎,大声呼救,&有没有人?救命啊&&&
&远之,你喜欢我吗?喜欢我吗?,喜欢我吗?&&&
尖细的鬼叫声一遍一遍在耳边回荡,李远之被勒着脖子,身体拼命的挣扎,胸口像是只破败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滚开&&放开我&&&
&远之,你喜欢我吗?&
&不&&&李远之额头青筋暴起,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突然,有人惊叫了起来,&同学,你在干嘛?&
勒着脖子的力量一瞬间消失,李远之缓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发现自己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半边身子已经探出了窗户。
他猛地向后仰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是图书馆的管理员,他苦笑了一下,哑着喉咙,干巴巴的说:&屋子里太闷,我透透气,谢谢你。&
那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叽叽咕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李远之关好窗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快速的下楼,出了图书馆,站在楼下,他抬头看向图书馆的四楼,觉得有一双眼睛正隐身在暗处,阴冷地盯着他,他收回视线,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老宅哪里他不敢回去,只好回八宝寺李馗那里。
一路上,他都在想丁一一为什么突然要杀他,难道也是为了那块青石玉章?
八宝寺里,陈艺已经离开,李馗正在前殿做晚课,李远之拐进斋堂,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便回了房间看书。
九点,李远之整理完读书笔记,打开电脑上网,查看博物馆失窃案的最新消息,翻了一下,案子依然没什么进展,不过关于保安诈尸的消息倒是挺多的,各种猜测都有,没有一个靠谱的,只是知道真相的他是不会说的。
又翻了几页,突然有一条消息引起了李远之的注意,博物馆鬼影实录,他忙点开,里面有一段视频,时间不长,镜头是博物馆的一条走廊,黑暗中,一团青灰色的阴影扭曲着从地板上升了起来,等到整个阴影站起来的时候,视频就结束了。
视频下面很多网友留言,说失窃的文物是被这个黑影偷走的,李远之对此不置可否,他打开重播键,准备把视频再看一遍。
屋里的温度不知何时降了下来,李远之哆嗦着打了一个喷嚏,起身,想要找件外套穿上,只是人刚站起来,就感到背后贴上了一个冰凉的怀抱,身体瞬间僵硬,抖抖索索地问:&白,白乙,是你吗?&
清冷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已经冻得嘴唇发白的李远之直觉松了一口气,想要转身,却被白乙制住了身体,&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白乙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冰冷的嘴唇贴着脖颈,轻轻的摩挲,李远之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冷得直哆嗦,不知道这位爷又发什么神经,只是被吃豆腐和小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他只能忍气吞声,专注地装死人,心里想,就把他当做一只猫在蹭痒痒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远之开始咯吱咯吱地磨牙,实在忍不住了,用商量的语气问:&白乙,我冷,能不能先放开我,让我穿件衣服,你再接着靠?&
白乙没说话,但抱着他的手却松开了,李远之抬手,搓了搓僵硬的胳膊,从衣柜里翻出他家小叔的衣服,找了一件长袖外套穿上,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摸出一条毛毯把自己裹上,只露出脖子以上的地方。
白乙只看他一眼,便转开了视线,李远之却彻底放心了下来,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忙挪到他身边,打探消息,问:&白乙,你这几天去哪里了?那个博物馆里的七宝如意石被偷了,你知道是谁偷的吗?&
李远之目光曜曜的注视这白乙,深怕漏过他一丝表情的变化,不过他注定失望了,白乙一张面瘫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表示他知道了。
只是他到底知道什么,任凭李远之怎么问,他都不说,李远之也不敢深入纠缠,深怕这位爷被问烦了发火,出手揍他,然后玩失踪。
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李远之拖着他来到电脑前,给他看网上的视频,看完之后,见白乙一脸若有所思,他立刻激动了,知道肯定有内情,问:&你知道这黑影是什么东西吗?&
其实李远之很想直接的问他,那黑影是不是他,只是没那个勇气啊。
白乙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说:&不是我。&
李远之脸颊发烫,立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声辩驳,&我也没说是你啊&&&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吗?&
见他难得关心自己一下,李远之立刻点头,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把这几天所有的郁闷事都和他说了一遍,最后借机抱怨他把玉章扔了,害得他现在被鬼缠,期望他能善心大发,把玉章还给他。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白乙听完,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轻轻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李远之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独霸着玉章,却把烂摊子留给他,现在跟他说,他居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真是要气死人了,越想越委屈,忍无可忍时,便无需再忍,他大声质问:&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表示?&
白乙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问:&你想让我有什么表示?&
李远之一瞬间被他问倒了,自己想让白乙有什么表示呢?一人一鬼认识的时间还没一个月,而且第一次见面,白乙就激烈地差点杀了自己,后面的相处也没有好到能相互信任的程度,自己似乎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算了,没什么。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李远之颓然地揉着自己的脸,没注意到白乙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
磕磕&&门外有人敲门,李远之刚想说话,问是谁,门却已经被人推开,小叔李馗走了进来,精明的眼睛在屋内扫视了一圈,问:&远之,这么晚了不睡觉,刚才跟谁说话呢?&
&啊&&我在跟&&&李远之抬手指向自己的右手边,转头一看,哪里还有白乙的身影,只好说:&我在跟自己说话呢。&
李馗递了一个怀疑的眼神过来,明显不信,似笑非笑地说:&自己跟自己说话,这是被鬼吓糊涂了么?&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递给他,&喏,驱鬼符,睡觉的时候放在身上,没鬼敢近你的身。&
&谢谢小叔。&李远之一脸感激涕零。
李馗又在屋里转了两圈,确定门窗都锁好了之后,才出门,让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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