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世界的人呢,当初不是说进青龙公子 楚生狂歌圣地吗

拒绝访问 | www.pzzc.net | 百度云加速
请打开cookies.
此网站 (www.pzzc.net) 的管理员禁止了您的访问。原因是您的访问包含了非浏览器特征(3ece42bc203a43c5-ua98).
重新安装浏览器,或使用别的浏览器查看: 7686|回复: 4
(重生)第二部101-109
主题帖子积分
车上到山顶,路在山头上转。转过五六个山头,开进一片森林,越走林木越茂盛。车好像在走下坡时孙老二将车左拐,树枝划过车身的声音不断传来。看来他对这里环境很熟悉,车这样走了一里多路的地方,开进一块较大平地,孙老二将车又调个头,将车头对着来路。我这才发现这是一段废弃公路,两边树枝将路面掩盖,杂草丛生。若不熟悉,是找不到这条路的。孙老二将车停下,跳下车,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割下一个树枝,清扫进来车压的路痕。这个家伙好狡猾,不亏是二当家。这样警察很难找到我们。我又失去希望,只好听天由命了。半小时后,他又回到车上,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过了四十多分钟,来的路口传来汽车马运声,从树杈缝隙中,有时这能看到警灯闪烁的红光。汽车急驶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孙老二仍在休息,好像什么事情也设发生。
我们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藏在那里,公路上警车往返数次,可能在搜寻。下午约三点钟后,再也没有车来了。我到现在未吃未喝,也未大小便,特别是小便胀得难受,开始我不敢动,现在看他情绪也稳定了,才起身用头拱了拱他的肩。他回头看了看我,转过身,捏着我的下巴,将麻胡桃从我嘴里取出来。我干呕了几下,运动了一下麻木的舌头。对他说∶“我尿急,请让我方便方便。”
他下车,打开后门,把我拖下来。脱掉外面军大衣,解开绳索。他边理绳索边说∶“腿上绳子自己解,就在车后面方便。”
我揉了揉捆麻木了的双手,解开绑在大腿的绳索递给他。转到车后。车后是密密麻麻不知名枯草。我蹲下方便时,往前面看,前面可能土较厚,碗口粗的山栎树已将原来公路封死,车再也不能往前开。这是一条死道,但这里草木茂密,很容易逃跑。但我不熟悉这里地形,他在我附近,人是那样精明,我不敢冒险。
方便好,我把衣衫整理好,来到车门边。他靠在前车门正在喝水,看我过来,递给我一瓶,我太渴了,一口喝了小半瓶;他又给我一块夹心面包,我用剩下的水慢慢把面包吃完。我看看他,他背对着我,眺望渐渐西落的太阳,在思考什么。他的脸,在夕阳下,呈现西部山里人特有的古铜色;陵角分明的线条,突显出他的干练。可惜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否则他在社会上干任何事,都会有所作为。
太阳落山了,他拿着绳索走到我身边。我见状,忙哀求他说∶“孙二爷。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上,你赶我走,我也不敢走。不绑了吧!我都绑了一天了,身上难受得很,求求你啦。”
他眼一瞪,冷冷地说∶“少废话。人转过去!”
我吓坏了,再不敢做声,转过身。他很熟练地将我五花大绑,不过还是手下留情,腿没再绑了。他把我推进后车厢,将军大衣随手丢在里面。
他立即跳上驾驶室,发动汽车,乘太阳下山后的余辉,将汽车慢慢开出来,上了公路。随后他将车右拐,又往来的方向急驶,转过几个山头,他将车又再拐进了仅能容一部车行走的小公路。这时他才将车灯打开。外面已完全黑了,这条小路路面很坏,车身左右剧烈地摇晃。我坐不住,干脆躺在座位上。车走得很慢,吉普车底盘虽高,有时还听到底盘刮到路面刺耳的声音。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车窗外大山的影子越来越高,天空越来越窄。最后车停下来,他下了车,打开后门,将我拉出来。我出来一看,两边都是黑压压的树,车停在一个小石桥头。桥面很窄,车过不去,他抓着我胸前交叉的麻绳,拖着我往前走。转过一片树林,在星光下,看前面有个十来户人家小村庄。他拖着我走到村前紧靠小河的一座小楼房前,这是唯一的楼房。他上前扣了扣大门。
“是我。”
“你是谁?”里面有个年老的声音在问∶“老前辈。是我孙二小子。”
“是你这个小精灵鬼。”
很快,里面亮灯了。大门打开,一个硕健高大的老人出来了。对孙二爷说∶“你这小子半夜三更来,准没好事。又来扰乱老夫清静。老大还好吧?进来吧,
我跟着他后面进了屋。老人问他说∶“什么事这样急?”
“我们那里出了点事。吴老妖你知道吧?”
“那是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小东西。”
“他这次从石头冲里弄到一个上等货色,有好几家买家争着要。这本是一笔好卖买,但他太贪,把提供消息的李歪脖给黑了。李歪脖本来是我们在石头冲里帮手,知道我们的底。他一气之下,在吴老妖成交那天,发封举报信给告了。当我们得消息时,货还未出手。老大叫人把事在市里摆平了。今天叫我出货,那知半路被截了。后来得知,省里直接查这个案子,叫我带着货,想方设法不能让货落在公安手中,更不能给他们抓个现行。所以我千方百计突出重围,带货找你老。我知道,你老人家收手多年,将盘子交给老大,自己晚年享点清福。不是走投无路,是不敢打扰你老。”
“按道理李歪脖不会为这点小利,来惹这样大祸。他可是个明白人。”
“我们也奇怪。但这事除了石头冲的村长和李歪脖,别人不知道。”
“那卖家呢?”
“卖家是与沁州同道有联系的老手,否则这货弄不到手。但这个人对我们不熟悉,我们也曾怀疑过他。后派人去打听,这一家人失踪了,家里东西完好。我们了解了同道,是否有人贪财灭口。但没有人做。后来有了解沁州的同道说,这个货色沁州同行老大张老板曾下个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收留此货,否则格杀勿论。这个卖家可能被沁州人灭门了。”
老人指着我说∶“就是这个货。”
孙老二说“是的,是她给我们带来麻烦。”
这货再也不能出现在青龙市。没有证据,公安拿你们也无可奈何。你嘛,要出去躲十天半月,等老大把事消了再回去。”
“那太谢谢老前辈。”
“我早己金盆洗手了。这事我委托别人干。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开车进来的,车停在村口。”
“啊呀!你真行,这五十里山路,白天车都难开进来,你晚上来,真不简单。为不要回去,连夜翻山到西海省混一些日子。你身上钱不多吧?”
“有一些,但不多。没想到出这事。”
老人进屋拿了钱交给孙老二,孙老二说∶“等我落脚后,告诉老大,派人把钱送来。”
“不用了。你留下货能变钱。”
孙老二连夜走了。
老人把我带到大门外,那儿有一个秘密山洞。他将我送进去,关闭好洞口就走了。
山洞里非常黑,我也不敢乱走,用脚探探,地上铺了很厚的山草。我慢慢坐下来,躺在草上。草很柔软,洞里也很暖和。开始心里很害怕,好像周围都是妖魔鬼怪。过了会,心也定下来。思前想后,看来村妇一家人是脱险了。但我的处境越来越糟。本来用李歪脖名义写信是解救自己,结果适得其反。若正常卖到省城,还有很多出逃机会。这老头要把我卖的地方,是一辈子也出不来的地方。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又后悔,今天下午,孙老二给我松绑后,我在车后方便。当时就应当大胆往草丛里一钻逃走。草那样深,也许还有可能逃脱。
第二天,老头把我从山洞放出来,松了绑,让我洗漱,吃饭,上了厕所。后来了个年青人,老头就把我交给了他。他领我出了老头家,对我很客气,没有为难我。到了村口,没有过石桥,而是上了村后大山。村后大山上是黑森森的松树林,树很高大,稍有阵风,就会掀起气势磅礴的松涛。林间一条小路。
刚进小路,年青人就掏出一束麻绳。我看到后就对年青人说∶“我说这位大哥,我不是老老实实跟你走嘛。我看就免了吧,这大白天,这样做不太好吧。你不怕公安局找你麻烦。”
102 世外桃源
年青人走到我背后,将麻绳搭在我肩上,将我双手往后扭。嘻皮笑脸地说∶“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刚才在王善人家,绑你怕影响他老人家名声。对你这种货,大意不得。这山里野物多,万一你不知天高地厚逃跑,叫野兽伤了,不是反而害了你。还是绑起来稳当。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绑大姑娘了,尤其是你这种非常漂亮的,最过瘾。”
“那你不要这么死勒我,绑松一点行不行。”
“不紧。让你挣脱了,我怎么向王善人交代。”
年青人将我绑好后,自顾自往前走。我不敢落下,还真怕做了野兽的点心。跌跌冲冲地跟着他翻过山梁,累死我了。主要是阴部那五个环害死人。
看他还不停步,就在后面高声喊叫:“ 这位大哥。做点好事,休息一下,我累死了。”
说完,我找个石块坐下来。
“你先休息一下,前面就到了。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消失在树丛中。看到这阴森森树林,像随时有妖怪出来似的,我也不敢久留,继续赶路。
果然。走了一段路,就是下坡,到坡底就看到一个村子,村子头聚了些人。我有些害羞了,大白天当着这些陌生人面,五花大绑走过去,太丢人。我迟疑不决,放慢了脚步。
这时他们发现了我,有两个人向我奔来,我吓得回头就跑。这一跑,下身那几个环对阴部刺激得更利害,我面红耳赤,全身发软,再也用不上力。
这二人很快追上来,有一个先抓住我,对另一个说∶“这个是我的了,你不要抢了。”
他力气真大,一下拦腰把我挟住,来到村头。对那年青人说∶“这个女人我要了。这是钱。”
那年青人接过钱说∶“好。人你领走吧!”
这人把我放下来,将我背后多余绳头抽出来,抓在手上。挑起两只米袋,然后他扯了扯绳头,我只得跟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走了。
村子前面有条五十多米宽喘急的小河,我的顺着河上。
在白天,公然五花大绑,被一个陌生人押着上路,我还是第一次。脸上火辣辣地发烧,不敢抬头,一个劲地往前走。
走不多远,河流在这里分成两条支流。其中有一条是从一个大山洞里流出来的。我还要往前走,被他拉住了。他放下担子,走到河边,从河边柳树丛中拖出一条小船,我们上了船。划进了洞。进洞后水变得比较平缓,洞很深,约一里多路,里面黑暗得很,他点了支火把,我只能看到十多米高的石壁,总像在包围我。洞里水的一米多深,他用船槁用力撑。由于朔水,船行得慢,半个多小时才出山洞。出洞后,顺河流往上,走了三里多,河流又分成三支。从三条山沟流出来。河面在支流变得很窄,仅二十多米,河水变得喘急,但水不深。这时我才看清买我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人。老人很健壮,脸色也不像这西部山里人的黑红色,而是白里透红,虽然过度的劳作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皱纹,但不衰老,难道他买我回去做老婆。
出洞下船后,老人将我背后绳头塞进绳缝中,叫我跟他后面走。他从河中大石头上跨过河。这些石头是行人搬到河中做桥的,再隔一米放一个,正好一大步。我也跟他跨过去。但由于我是五花大绑的身体,在运动中保持平衡较难;同时看到石块之间喘急奔腾的河水,撞击石块飞溅水花和响声。心里发虚,所以不敢同老人一步一个石块大步流星快速过去,而是跨一步,站稳再跨,就这样二十多米也弄得我一头汗。
进了中间山沟,走了十几里上山路,就顺在这条河上。这条山路就在河边绕着河往山沟深处延伸,所以我们不断地过河,过来过去有几十次我都记不清。最后河流变成一条十几米高的瀑布,山路变得陡峭,“之”字形直上到瀑布上面。老汉在前面,挑着担很快上去了。我站在“之”字形路口,有些害怕。这上去的路,利用山体石块凿成台阶,台阶很高,我要用脚抬过膝盖才能搭上上一级台阶。看老汉已在前面消失,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只好咬着牙向上攀登。双手高吊在背后,手用不了,只好将身子尽可能往山壁这边靠,以防摔下去。当我登上台阶后,回头看看,就是双手不反绑,我也不敢下去。再往前一看,地势豁然开朗,一块山间盆地出现在我眼前。河水不再喘急,很平稳“S”状从盆地中间流过、河流两边分布小块连片稻田,里面油菜绿油油的,还未起苔。路沿山边走,星罗棋布的分布着低矮农舍。农舍周围桃红杏白,长满盛开花果树,两边山上苍松翠柏,还有这西部山区罕见的竹林,好一派江南风光。山头上是积雪的白色雪峰,山腰云雾缭绕,进入盆地明显感到这里比外面温暖潮湿,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当我们出现在路边第一家门口时,就有人出来与老汉打招呼。
“胡大爹。回来啦!媳妇带回来啦!”
胡老汉笑哈哈地说∶“带回来罗。”
当我出现在路上时,从农舍跑出几个妇女,她们的打扮与山里人不同,好多都穿长裙。虽然布料一般,但式样各异,而且都是人工缝制;她们肤色非常好,都是白里透红,同盛开桃花一样。虽然有的五官并不清秀,但俗语“一白改三丑”,个个显得漂亮。
胡老汉家在盆地深处,当我到他家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已来了十几个年龄从二十到四十岁,操着南腔北调的女人。
我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她们大部分都戴着脚镣,极个别特别年青锁有手铐,但她们非常自由,情绪也不像一些被囚禁的人,个个谈笑风生。
但进村后没看到一个年青男人,除了年青带镣女人,都是看样子五十岁以上老人和十五岁以下小孩。
她们围着我,非常羡慕我有那件漂亮小袄,也有的恶作剧地拉我背后绳头,勒得我手臂生痛。有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姑娘看我被她们勒得脸通红,就安慰我说∶“新媳妇。等婚礼仪式一办就好了,就会松绑,以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会再被捆绑。”
有一个三十多岁未带镣,操本地口音的高个妇女直嚷嚷,对胡老汉说∶“胡大爹。什么时候办喜事,还要我帮忙吧。”
另外有几个妇女七嘴八舌地说∶“胡大爹。不能再叫老吴家扮新郎了,新娘子都给她折磨坏了。铁匠明天上午来,今天把她的尺寸送去。”
“衣服呢?新娘子的嫁衣。”
胡去汉将挑米扁担上挂的小包拿下来,打开里面是大红软缎衣料和红色羽纱。女人们马上围过去,品头品足。胡老汉把衣料交给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请她邀几个人连夜缝制,并将我从女人堆中拉进房屋,胡老汉在门口对大伙说∶“好了。大家回去吧!明天下午来吃喜酒。”
然后关上大门,胡老汉家很贫穷,家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胡老太看样子比较年青,头上一根白发也没有,脸上光洁,水色也很好。如果不是长期焦虑,眼角有很深的鱼尾纹,看样子不会超过四十岁。从她的容貌看,现在还说得上漂亮。进门后,她扶着我坐下。对我说∶“孩子。你到这里来可要受苦了。这儿没有什么经济收入,一亩多田收得还不够吃的。其它就靠挖点药材,由于交通不便,只能卖给草药贩子,卖不上价。这次为了买你,将多年积攒下的存货全卖掉,还欠了人贩子的高利钱,够我们多年还了。真是设有办法,我有两个孩子,耐不住家里清贫,到山外打工,喜欢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但老大出外多年,成不了气候,也成不了家。我们想给他买个漂亮媳妇,收收老大的心,一年能回来几次,给我们留下一男半女。不然我和老头太寂寞了。
你从山外来,外面世界五光十色,这里连电灯都设有。乡里多年来一直要我们搬到洞外,说那里有电。但我们喜欢这里安谧的生活,不愿搬。这里生话很苦,长年没有油水。但这里没什么勾心斗角,邻里不和等烦心事,习惯了就行。我也是三十多年前,才二十多一点被人贩子用麻药麻翻,一根绳子捆来的。三十多年从未离开这里,看样子,这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了。“
她停了一会,用手摸了摸我的脸,泪水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来,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到现在都想家,想念我的双亲,不知他们是否还健在。”
我听了好奇怪。就对她说∶“你现在又没有人限制你,你可以回家看看嘛。”
“傻孩子。只要是外地女人到这里,没有一个能走掉的。”
“他们天天看住你们,不让你走?这么多年,你一次逃跑机会都没有。”
这儿女人自由得很,男人们常年不在家,在外打工。公公天天外出干活,有时上深山采药,十天半月也不回家。只有女人在家,没人管。”
“那为什么不逃呢?”
“这儿太穷,再英俊的小伙也娶不到媳妇。原来有在外打工带女人回家的,但不出半年不是离婚,就是跑回娘家,一去不返。本地姑娘极少有嫁给本地小伙子的,都出嫁到山外。就是年青男人也耐不了苦和穷,外出打工不归,为了继承祖上的香火,只有再买山外女人来,这样春节男人回家能生个孙子或孙女。但为了留住女人,他们定下一个规矩,凡买来女人,行婚礼前一律钉上只能走大半步的死镣,这样女人没有外人帮助无法出了你进来的那个山洞。首先是下不了瀑布旁那个十几米高的陡坎,其次是过不了那几十个石块跳桥,最后你找不到船,也出不了洞。村里规定任何人不能帮助女人逃走。这里太闭塞,就是本乡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们神仙寨这个村子。几十年没有外人来过。由于这里女人带镣,本村人出外,从不透露这里丝毫信息。即使有事,村里人也会到卖你的那个叫大弯的村里去办。”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王善人说把我送到永远出不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这个美丽如画的地方,也有不为人知的痛苦。若真是这样,那我就惨了,什么都完了。看来,这里人办事也很严密,在钉上死镣前,绑着你,让你一点逃脱机会也没有。
胡婆婆看我半晌不言语,以为我挺难受。就安慰我说∶“日子慢慢过,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晚上,胡婆婆将我锁在再简单不过的新房里。她和胡老汉去张罗明天婚礼去了。这房间除了一张自制的新木床,一张新木桌,二条新凳子和一只新木箱,在木板墙上贴了一个红纸剪的双喜字,其它什么也设有。我坐在床上,两腿有些酸痛,今天走了不少路,人很困倦,很想睡觉,但反绑着双手,用什么姿式睡都难受。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实在困极了,也睡着了。
窗外鸟雀求偶的委婉叫声,把我换醒。我坐起来,动了动麻木双臂。这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胡婆婆拧了个马桶进来,帮我脱去所有裤子,让我坐在马桶上小便。
然后给我穿上两边系带的内裤,再穿上连夜赶制软缎大红裙,又将我头发打散,重新梳妆,在后脑盘了个发髻,在头上和鬓角插了两朵红花,再喂我吃了半碗粥。帮我洗了脸,抹了点香粉,就带我到客厅。
铁匠已经来了,生了个木炭炉,里面烧着几根一寸长,筷子粗的小铁棍。胡婆婆让我脸朝内站在客厅中间,左腿靠着一只铁钻子。她将我的裙子拽起来,系在腰上。用一张厚牛皮护着我的腿腕,然后围上铁环。听见咝的一声,一股热气冒上来,接着又换另一只脚。
完成后,胡婆婆对我说∶“孩子。没烫着你吧?”
我跪下后,有人帮我解绳子。绳子解开后,我想活动活动已僵硬的双手,胡婆婆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把我右手袖子挽上去,再用牛皮包好手腕。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有人在手腕上套上铁环,同样有一个极热的东西靠近手腕,铁锤敲打了五六下,用凉水浇,咝的一声,热气冒上来;接着又换另一只,如法炮制。
铁匠说∶“老胡。上好了。”
胡老汉说∶“不要走,下午吃喜饭。”
“好。恭喜你,下午一定来。”
胡老汉送铁匠去了。胡婆婆说∶“好孩子。你起来吧,开始可能不习惯,走路小心点。新衣服装在新房里,你去换吧,我得安排做喜饭。”
我缓缓站起来,转身往新房走,脚头有些重,并带动铁链哗啦响了一声。虽然心里有准备,但身体由于移步受限制,还是摇晃了一下,差点摔跤。我被钉上死镣,成为这里永远的成员。
我慢慢移动着步,走进新房,坐在凳子上,掀开裙子看看,他们给我上得什么样的镣。我发现腿上套的是用黑色小牛皮仔细包裹的一寸宽铁环,接口有点像铰链,中间铁棍两头铆死,两铁环之间是一尺长铁链,也焊死在铁环上,铁环不紧也不松,从走路时感觉,这镣约一公斤重。手腕的铁环也是一样,不过两环没用铁链相连,只是环上焊有一个半圆形小环,若用锁将两手腕铁环上半圆小环锁在一起,就变成手铐了。看来这种镣铐主要是阻止女人过障碍物的,对日常生活影响并不大。
我解开棉衣的布扣,将其脱下,仔细叠好,收入木箱。再穿上大红喜服。这是件斜大襟中式棉衣,做得稍有些肥大,但基本合身。想到这已是真真假假第四次婚礼了,感慨万分,人生如同儿戏,只有走哪到哪。
由于男方不在家,由老吴家媳妇代替男方行过婚礼。老吴家媳妇是唯一没外嫁的当地姑娘,洞房之夜,她喜欢把新娘绑起来说话,理由很简单。她结婚时,男人就是这样对付她的。她与她的男人是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每当只有她两人时,她男人就喜欢用各种方式捆绑她,她喜欢她男人这样做,这是她未外嫁的主要原因。同时她认为,她的家乡这样美丽,她同她男人在很多地方打过工,都没有神仙寨好。她认为她的家乡肯定会富起来。
那天晚上,她用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捆绑我,边捆绑边与我谈心。可能对于其他女子,认为她在折磨人,对于我一个SM演员出身的女子,这很正常。她说我身体特别柔软,希望我能常和她玩。我认为她男人常年在外,这也是她排除寂寞的一种方式。她的名字叫芙蓉,她叫我叫她芙蓉姐。
第二天为了还债,我的公婆,即胡老汉夫妇,打点好行装进山采药。脱掉长裙换上短裙,在打绑腿穿山袜时,我才发现婆婆也带脚镣,不过她把铁链用细麻丝仔细缠起来,所以走路时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我劝她别上山。她说∶“孩子。债务是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次进山,我不采药,仅在山脚做饭和整理老头采下山的药材,你放心,三两天就回来。”
就对她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让你戴这个,外出干活多不方便。”
婆婆一听赶快把我拉到一边,扫了正在收拾工具的老汉一眼,悄悄地对我说∶“你公公疑心重,到现在还不放心,怕我走了。你今后不要再提这事。”
他们走后,我正在家闲而无事。芙蓉在门外院子里叫我,我赶快跑出去,看她腰里系把刀匣,里面插把柴刀。她来找我,要带我去温泉去玩。周围土层厚,土质好,植被茂盛,野生动物多。她这样一说,使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在沁州市图书馆,查到长生果资料。又不知在那里,这里我是人生地不熟,何况还带着脚镣,不敢乱跑。如是只好求她说∶“好芙蓉姐。我初来,待在家里闷得慌,你就带我出去走走。”
“新媳妇来了就想到处跑,出了事谁负责。”
“我听你的,你叫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这样不就行了。”
“真的。我怎样要求你就怎样做?”
“是的。”
“好。我要把你绑起来出去,你愿意吗?”
我这才理解她的真正目的。但为了长生果,我什么都可以做,何况被紧缚曾是我的职业。我答应她说∶“可以。但要绑松点。昨天夜里,我身上被你绑的绳印还未消呢。”
芙蓉所了喜出望外,她估计我不会答应,想不到我这样爽快同意了。万事开头难,今天开了这个头,第二次就顺理成章。她上来抱着我,亲了一下。说∶“还是我老婆好,善解人意。”
我推了她一把,故作生气说∶“胡说八道。谁是你老婆?昨天是,今天不是。”
芙蓉把我右手扭到背后,嘴凑在我耳边轻轻说∶“现在不是,绑起来就是。”
104 祭山神
我听她这样说,也想尽快动身。把右手从她手中挣开,埋怨她说∶“自己的事自己不准备,还要别人去办。下次我可不干了。”
我进屋,把昨晚用过的我藏在木箱麻绳拿出来。看我出来,急不可待地把我手中麻绳拽过去,抖开对折,做了个活圈。再走到我背后,将圈套住我颈脖,从后收缩绳圈,麻绳从前面勒住我脖子。我连忙用手抓住脖子上要被勒住的绳圈用手往下拉。对她说∶“不行。不能在前面勒颈子,这样难受,呼吸不畅。今天要走路,不能用这种方法绑。”
我不想她用这方法绑我,因为我外出主要是寻找长生果植株,免不了要低头弯腰。这样捆绑限制了我在野外观察。她笑嘻嘻地说∶“不要紧张。我绑松一点还不行吗?你刚才还讲听我的话,看才多长时间就反悔了。”
我哑口无言。只好说“你讲话要算数,要松一点罗。”
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不放心,手仍紧紧抓住颈部绳圈不放。她将绳头在我手臂上缠了几道后,往背后收劲,我双臂被勒得吃不消,只好放掉紧紧抓住手中颈子上的绳圈,将手放在背后。她顺势将我双手腕在背后交叉用绳缠绕。由于我手腕上套着铁环,绳子缠上铁环,铁环边切着皮肤好痛。我就叫起来说∶“不行。好痛。不行,快松开。”
“又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不能把手腕上铁环绑上,割得好痛。将它推上去……”
“啊!知道了。对不起,我重来。”
最后。她收紧绳索,还是绑得很紧。颈部还是勒得头只能昂着,再加上原来就有铁链在里面勒着,头一点也低不下来。我很气恼,但已被她绑结实了,挣也挣不开,只好这样了。
她走到我前面,亲了亲我说∶“我的老婆,小美人。怎么样,可以走了吧!”
“你讲话不算数。叫你松一点,你还是那样紧。”
“不紧。”
她先出了门,等我走出来,她将门关上。走到院子门口,我发现现在正是早饭后村里人外出干活的时间,路上有人走动。我有些忧虑了,有个年青外来媳妇,前天我刚来时告诉我,婚后的女人无特殊情况,不再被捆绑。我这样出去,她们会有什么想法。这特殊情况是什么?
还是不能出去,我转身往家走。但刚走两步,背后被拽住了。我回头看,原来她绑好我后,留了很长一条绳头抓在她手中。她见我要回屋去,拉紧绳头对我说∶“你要干什么?”
“那怎么行。你要是不去,我就这样把你锁在屋里,看你怎么办。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不能大小便,困死你。”
我听了确有些害怕,不再想挣脱她手中绳头,站在那里。她得理不绕人,伸手抓住交叉在胸前绑绳,将我拖出院门,把我院门关上。从我后面推了一把,我把我推到路上,又推了一下,我怕摔倒,只好往前走,她提着绳头在后面跟。
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同意让她绑着,到这儿第一天出门就这样,村里人怎样看。果然走不多远,遇到一个下田的老农。他很惊奇地看着我。对芙蓉说∶“吴家媳妇。刚过门的新娘子怎么又绑起来了,是不是逃跑被你给抓回来了。”
“不是。带她去祭山神。”
“啊!是她自愿的。难得她一片诚心,她会有好结果的,山神会保佑她。”
祭山神?是怎么回事。我停下脚步,回头来问问芙蓉。我满怀狐疑地对她说“你不是说带我去看温泉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祭山神与看温泉是一回事。”芙蓉微笑着给我解释说∶“祖上传说,这温泉是山神居住的,很圣洁的地方。外地人严禁到这里来。外地嫁来的媳妇,若愿意以此为家,可以自缚其身来祭拜,以示诚心。自缚是表示很敬重山神居地一草一木,不会用手去损害。这样假使以后有所求,上山采药、砍柴,山神不会责怪。那天洞房之夜,你很顺从我,我无论怎样捆绑你,你都不生气,与其他外来女人不一样。我看你与我有缘,想你永远在这里与我做最知心闺友,所以带你来。”
“那其他外来女人都祭过山神吗?”
“没有几个,其中就有你婆婆。但她是你公公硬绑来的。她年青时很漂亮,你公公用各种手段控制她,连进山挖药、砍柴都不放心,带在身边。所以她不祭山神,村里人是不允许她进山的。大部分外来女人从不进山。若今后也不想出来走走,只在村里转,可以不祭山神。我想那样生活,闷都把人闷死。你若不想,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想,不进山怎么样去搜寻长生果。看来她并不是专门绑我解闷,而是诚心与我交个闺中密友,看来必须去祭山神。既然这样,就抓紧时间,于是我转头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你也不同我说清楚。走吧!”
温泉在半山腰,那里云雾缭绕。进山路很好走,是一尺多宽的石条路。我估计是这里多少代人慢慢修起来的。进山口后两边植被完好,乔本、灌木、草地层次分明,风景优美。
我走在前面,当啷,当啷,脚镣铁链有节奏的与石条撞碰声在寂静山林中格外响,一直都是上坡路,麻绳把棉袄紧紧绑在身上,热气散发不掉,颈子被麻绳和细链双重勒住,呼吸受阻,血流不畅。一会儿脸就胀得通红,汗就出来了。由于只能昂首挺胸,直腰往前走。阴部上的环不断扯动那敏感地带,引得淫火烧身。所以走一段路,不得不歇息一下,这样从村中到温泉十里多路,走了二个半小时才到。
快到温泉,高大乔木渐少,灌木很茂盛,我想要是有长生果树应当在这里。
温泉是在一块三米多高的在壁下面,石壁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长生之泉”。泉水热气腾腾从泉眼中喷出来,在泉眼旁汇成有两亩水田大一池清水,翻过池边石坎,汇入山沟小河中。水池上热气往上冲,与雪峰下沉冷空气相遇,在这半山腰形成大片云雾,向四周漂散。由于周围气温高,泉眼旁生长着茂密紫竹林,给人以神圣感觉。在水池边面对石壁的地方,有一块草坪,长满了绿油油青草,中间有一石块搭成香案,香案旁立了一支石桩。
再把我背后的绳头绕石桩,穿过吊着双手的小绳圈拉紧,这样我只有直挺挺地贴着石桩;再将绳头穿进左手小臂上铁环上半圆小环,绕过石桩再穿进右手铁环上小环,拉紧打结,将我上半身固定在桩上。
她仔细检查了我身上绳,发现松了的又解开绳结,紧了紧再将结打牢。再确认我完全没有可能挣脱后,弯下腰对我说∶“把你留在这里祭山神,我去检干柴。等我柴收拾好了,我再来。”
我见她要把我孤零零地留在这里,有些慌了。小声对她说∶“你要把我在石桩上绑多久,我害怕,你不要走,陪陪我。”
“不要怕。山神会保佑你。我很快就回来。”
她说完亲了我一下就走了。我从来没有被绑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周围那阴森森竹木,好像立刻会跳出一只吃人的野兽;草丛中会爬出令人恐怖的大蛇。我恐慌极了,看到快消失在树丛中芙蓉的背影,拼命喊叫。
“芙蓉姐。你快回来,我真的好怕呀!你回来,我不看温泉了,我要回家。”
但她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我从内心感到恐惧,使劲挣扎,但绑得很结实,根本挣不开。我再也控制不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喊。
“有人嘛!来人呀,┅!芙蓉姐。你在哪里?┅。你快来呀,我好怕呀。”
正哭喊着,有人说∶“谁在哭呀!”
我停止喊叫,就大声说∶“是我。你快来呀,我在泉眼旁边。”
泉眼上紫竹林中传来嘻嘻嗦嗦的声音,一个妇女从里钻出来。我一看原来是婆婆,她绕过树丛走来,看见我,关切的说∶“孩子。怎么是你?谁带你来祭山神的?你要来,早上应当对我们说一声。”
婆婆,我一人在这里好怕呀。”
婆婆用毛巾擦掉我脸上泪水,摸拂着我的脸说∶“不怕。好孩子,你能来祭山神,是好事。老头就在上头采药,我就在竹林外面,我不能久留这样,会冒犯山神的。我过去了,有事喊我。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婆婆走后,我知道附近有人,也定心了。这才注意周围有设有长生果树。很快有了发现,在离我五十多米的树丛中,有一株极像长生果。仔细搜寻附近,还不止一株,有六七株;但吃不准是长生果,还是神仙果,两者极相似。区别是长生果树叶边缘无齿,叶厚。而神仙果有齿,叶薄。我被绑在石桩上,无法到那里去鉴别,只好耐心等我松绑后再说。约三个多小时后,太阳正中。公公匆匆从竹林那边过来,把我从石桩上解下来,对我说∶“好孩子。难得你一片诚心,从今后你可以自由进山,但无事不要到泉眼附近来。现在还不能给你解开身上绳索,要回村当村长面解。”
我站起来,动了动跪麻木了的腿说∶“公公。祭山神什么时候结束。”
“有三个小时就可以了,我们走吧。”
公公将我从石柱上解下来,我走到那树丛中一看,高兴极了。果真是长生果树。这种树叫什么树?”
他扫了一眼说∶“长生果树。你问这干嘛?这种树多着呢,这泉眼上连片长这种树,所以泉眼叫长生泉。这种树没有什么用,砍柴都不要,不旺火。”
“还有一种叶边带齿的这儿也有吗?”
“那不是这种。那叫魔鬼树。它的树叶牛吃了都发神经,不听使唤。我们这条山沟没有,就是有也连根挖了。但进洞后左边山沟长了不少。” .“
“你说泉眼上面长了好多长生果树,能带我去看看”
“你婆婆就在那里做饭,我们去吧。”
果然是一大片,一大片长生果树。长在泉眼以上,树有大有小,我看到这心花怒放,高兴几乎跳起来,这里是我梦寐以求的宝地呀。
胡婆婆正在搭的一个简易的山棚里做饭,看到我们来了,很高兴。走上来将我扶到棚子里坐下,摸了摸我带有泪痕的脸庞,又将手伸到我背后轻轻揉了揉被绑麻木的双手和双臂。关切地说∶“好孩子。你吃苦了。老吴家媳妇考虑太不周全,怎能把你一人绑在这野兽出没的荒山野洼,太危险。你也太不动脑,这种事不作好准备是不能做的,太大意。”
“婆婆。这不是顺利过去了。你们今天上山收获怎样?”
“唉!”婆婆叹了口气,说∶“这药材越来越难找到了,挖的人太多。你看你公公一上午到跑了空。今年的日子怎么过呀!把你买回家,也要跟着受罪。马上我们就要断粮了,稻种还未下田,新稻还有半年才有收,再挖不到,我们真要饿饭了。”
公公也愁眉苦脸,一声接一声叹气。
不由笑起来。
婆婆生气地说∶“我们都愁死了,你还笑,看来你还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你们守着这么一大片财富,饿什么饭。”
公公对我的话不屑一顾,冷若冰霜地说∶“说风凉话也不看时候,太不懂事,满口胡话。”
“我没胡说,这面前的长生果就很值钱。”
“你更胡说八道了。我挖了大半辈子药草了,还没有听说有人收这玩艺的,送人都不要,不然早给人砍掉卖光了。”
“我说有人要,而且我知道什么地方收这种东西。”
公公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婆婆说∶“孩子。不要逗你公公了,他够操心的。”
我站起来,动了动反绑的双手,活动一下腰。这束腰不能久坐,顶得上腹部好难受。然后转身对忙碌的婆婆说∶“我说得都是千真万确的。”
公公急不可待地问∶“什么地方收?多少钱一斤?”
“龙川市龙口县有一家公司收,大概二斤长生果地下茎块值一斤大米。”
“有这等好事,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干了。你别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但我不知龙口离这里多远。”
“说远也不算远,说近也不近。出洞口走大湾村,奔大道经青龙江市,到龙川市,奔龙口县有二百里;但从这里翻山,山那边就是龙口县管辖,有三十里采药小路到梅林乡,梅林乡每天早上有班车,五十里到龙口。这采药小路只有村里几个老药农知道,半夜动身,到下午7点就能回来,所以也不算远。”
我听了很高兴,就对公公说∶“那明天你就去一趟,下午你别挖草药了,找一株五年以上长生果树,越大越好,只开挖它四分之一地下根,摘取地下茎块,挖好后要把它的根回填好,这样不影响它的生长。五年后开挖另外四分之一,这样能长年挖取。”
公公高兴地说∶“这里生长的树都是大树,都有十几年了。我曾在长生果树下挖掘过其它草药,知道它地下茎块特多,一株就够我背的了。若你说的是真的,今后我们可衣食不愁了。”
“那你下午就挖好。现在我双手被绑在后面,不方便,回去解开后,我给你写封信,你去找收购的人。”
婆婆已将饭做好,是加上她在附近采挖山百合与米熬得粥,吃了有点苦。但家里粮不多了,只有这样省着吃。正吃着,芙蓉从附近树丛中钻出来,笑嘻嘻地说∶“胡大爹。吃饭也不叫一声。”
公公大概还在生她的气,对她不理不睬。婆婆正在喂我,看见她说∶“老吴家媳妇。你也太大胆,把我们家玫瑰弄来祭山神,本来是件好事,但你好事做到底,在附近陪陪她,照顾一下。你把她一人丢在那里,她双脚钉了死镣,又被五花大绑,还被你紧紧捆在祭台上,若有坏人或野兽什么的,害了她,你怎么向我们交待。”
芙蓉调皮地说∶“哟!看你二老说的,我就像一个大坏蛋。你想想,我会那样做吗?其实我与玫瑰到泉眼旁,我早就看到这儿徐徐冒青烟,就知道这附近有人。玫瑰叫我时,我正向这边走,已看见大婶了,我还不放心干我自己的活去了。大婶我也饿了,还有饭吗?”
胡婆婆给她盛了一碗,锅里已很少了。我想,我现在被绑着,又不能干活,少吃点没关系。于是我对她说∶“婆婆。我吃饱,你吃吧,我先回家。”
公公说∶“你早回家设用,村长肯定在外干活没回家,你还是无法松绑。不如陪你妈在这儿等会儿,我们一块走。”
婆婆白了老头一眼说∶“你这个老糊涂。老吴家媳妇柴也拾好了,我和她一块回村,在家里休息总比山上强。等村长回家,我再带孩子去他家验绑,当他面解开媳妇身上绳子,把老吴家媳妇邀到作个见证。”
我知道婆婆的心思,她是不想让芙蓉知道长生果也能卖钱。山里人思想是比较狭窄的,这也难怪,生活环境艰苦,生存竞争太激烈,有些事不得不这样做。但我的目的不是这样,我需要大量的长生果,若有可能发动全村人都来采收,并把长生果运出去。但目前还不可能这样做,首先会遭到胡老汉一家强烈反对,因为我目前的身份是钉了死镣的胡家儿媳,而不是重生公司老板。
吃完饭,婆婆拾好用具用背筐装着,背在身上,用手牵着我背后绳头。我反剪双手走在最前面,芙蓉挑着柴走在最后。到村口,我一定要芙蓉走在最前面,这样五花大绑走在村民跟前,还是感到羞耻,不敢见人。
傍晚,天色已暗,我同婆婆邀芙蓉到了村长家。村长是五十多岁老头,身体很好,他同时也是族里长者,他邀请了其它姓的长者,在村里祠堂院子里戏台旁,为我举行了祭山神松绑仪式,这样我取得了进出神仙寨圣山的资格。“
晚上我给钟先生写了很含蓄的封短信∶
“钟先生:
听说贵司收购长生果,我这里有相当数量。先送来一些,看符合不符合贵司要求。希能给一个优惠价格。目前先少量送,待贵司对品质认证后再扩大供货量。
供货人 洪玫瑰”
我公公反复把信看了几遍,半信半疑地说∶“孩子。你不会作弄我吧。你虽是买来的,我和你婆婆并没把你当外人。”
我听了好气又好笑,就赌气地说∶“你要不信就别去。”
婆婆在旁边说∶“老头子。去吧!大不了跑趟空。跑空趟你又不是第一回了,不管怎样说,孩子的话比那些专门欺诈我们的药贩子要可靠些。你都穷了大半辈子了,说不定这好运真到我们家了,你快去快回,以免我们挂念。”
106 信件风波
公公出门己一天了,到晚上还没回来。我和婆婆不止一次地往山沟里那条石条路望,但一次又一次失望,直到深夜还来见人影。我心里直犯滴沽,难道公公没找到公司,钟先生不在?正常情况下,钟先生是不外出的;我把公司地址写得非常清楚,画了路线图,还教他最后一招,叫个出租车;但我又担心吝啬的公公,舍不得花那几块钱。天黑了,婆婆就上床了,她一声不吭,我知道她心里很急,我也无法安慰她,也上床睡了。白天给绑了一天,又受了点惊吓,所以不知不觉睡着了。
“玫瑰。快起来!”婆婆急促的喊声把我唤醒。我忙起床,拖着脚镣,当啷,当啷,跌跌冲冲地打开房门,来到堂屋。看见公公笑容满面地坐在那里,婆婆仅穿个大裤头,蹲在那里帮他洗脚。平时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脚镣,拖在她脚边。见我出来说∶“孩子。快去灶上吊锅里再打点热水来,让你公公再泡一泡。”
我正要去灶房,公公对我说∶“不要去了。泡好了。孩子,我们这下出头了,长生果卖掉了,全换成大米背回来了。那个钟老板真好,还额外给了我一点路费,开了的房间让我睡了一觉,所以回来到家天都快亮了。”
婆婆嗔了他一声说∶“你这个老东西。在外快活,我急得一夜未合夜。玫瑰呀!你公公和我商量了这事,不要同村里任何人讲,我们一家偷偷挖,这等好事一辈子才遇这么一次。”
“婆婆,这山上长生果这样多,就是全村人都上山也挖不完,你们这样做有必要吗?”
公公一听,勃然大怒,双目对我一瞪,呵斥说∶“你小孩子知道什么。若同任何人露一个字,我就扒了你的皮。”
婆婆跟着说∶“你要听话。我们家发财了,你也享福。不要告诉别人,噢!听话。”
我看他们心胸这样狭隘,感到无奈。目前只有忍一忍,以后再说。但心里还是很委曲,若不是我,你们有这条发财门路吗。刚刚卖了一次,对我凶相毕露。越想越生气,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来想去,心里很难受。我已看出,在公公眼里,我在这个家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和家里养的牲畜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回过头想想,把我在沁州刑场上所处困境相比,这种环境在当时来讲是最好的,起码脱离了如意公司大股东的魔爪,生命安全受到保证,更重要的是神使鬼差的把我卖进我梦寐以求的长生果产地。在短信中,已暗示钟先生做个全分析,看这里长生果中有效成分含量多少,有无真正价值。若品质满足生产需要,再想办法扩大生产。
第二天清早,婆婆把我叫起来,拿了件她穿的旧祆和短裙,山袜和麻编的草鞋叫我换上,和她一块上山采挖长生果,直到傍晚才回家。公公在家睡觉,下半夜再来直接将我们挖掘出来,洗干净的,藏在山上的长生果茎块背走,连夜到龙口,第二天下午就赶回来,一天一趟。
我手术后,几乎没有参加过体力劳动。婆婆经常劳动,脚镣已带了几十年,已习惯。我这样一天复一天的干,真把我累坏了,每天回家上床休息,身上骨骨节节都痛。第二天想休息,但看到婆婆冷若冰霜的脸色,也不敢开口。这样没日没夜地干,十多天后的一天下午,我与婆婆正在山沟小河里洗刷刚采挖的长生果茎块,公公返回后直接来找我们。他看见我们后,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婆婆看他反常。今天怎么啦?”
“不要挖了,人家说不收了,今天的帐都没让结。”
婆婆一听也泄了气,焦急地问∶“为什么呀?”
我听了也很奇怪,为什么钟先生不要货了。出了什么事?是销售出了问题,还是这儿的长生果品质不好。看公公阴沉着脸,我也不敢问。这样也好,我也实在干不动了,正好休息休息。
我们三人没精打采地回到家,晚饭都未做,他老两口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在讲着什么,声音很低,我也听不清。我累得身体同散了架似的,也不想知道他们谈什么,洗漱好,换了衣服,上床就睡着了。
本想第二天不上山,睡个痛快,没想到早上婆婆又把我叫起来。我浑身酸痛,脚镣好像变得格外沉重,一步一步拖着镣到灶房洗脸。婆婆跟进来,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孩子。你能不能再写封信给那个钟老板,叫他收我们的货。你看你公公急的,一宿都未合眼。”
我立刻想到,到龙口钟先生那儿交货,肯定有什么事发生。想到这,我心里有了底,于是我假装糊涂,回答婆婆说∶“写什么呀?我又不认识钟老板。”
“上次不是你写信,叫他收我们的货?”
“我家本是做山货生意的,在被人贩子骗卖之前,在家听说龙口县有一个钟老板专收这种东西,就冒昧给他写了封信。他现在不收了,我有什么办法。”
“你公公说钟老板要你的信才收。”
我一听更明白了,钟老板肯定想知道我的情况。但胡家是花钱把我买来的,怎么会让与我家有联系的人了解到我的下落。于是我就装傻到底。对她说∶“钟老板要我什么样的信?我不能瞎写呀,乱写一通有什么用。”
“这我也搞不清,去问你公公去。”
她拖着我到了堂屋,公公坐在那儿抽闷烟。婆婆把我拉到他跟前说∶“老头子。你要她写什么信,你说呀,我这叫她来了。”
老头对婆婆瞪了一眼,怒气冲冲地说∶“我昨晚就对你说了,这信不能写。你怎么这样稀里糊涂。”
“我说你才糊涂呢。你怕玫瑰与他联系上了,跑了?跑了又怎么样,这长生果这么值钱,干一天等于你挖草药一个月。若再干几天,买玫瑰的钱就收回来了,再干下去,我们就发大财了,就是十个媳妇也能买得回来;若钟老板不要你的货,什么都是空的。再说玫瑰她跑得了么?她双脚钉了死镣,出得了神仙寨这个山窝?我以前不也是想跑,但跑了几十年,不也是没跑走。若还不放心,再天天上链子锁着,看她能跑掉。前面老吴家小媳妇想跑,把她双手也锁了,生活都不方便,不是不跑了。”
“那让她写?”
主题帖子积分
“当然得写。就是不能写我们住在什么地方,叫他们找都找不到。把你带来的几张纸片片给她看,反正你也看不懂什么意思。再不能对钟老板胡说八道了。”
老头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交给我。我一看有一张是一封短信上面写道:
“洪女士∶
请给我回话。
其它几张是长生果品质分析数据列表,钟先生是何等聪明之人,时机不成熟的话他是不说的。从表上数据看,本地的长生果品质非常优良,比松树岭的好。十年生的长生果有效成分含量最高,几乎是五年生的三倍。以前我们采收的五年生茎块,也是受资源短缺所累,严重浪费资源。这分析数据全是英文,难怪老头看不明白。为了消除他们的疑虑,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决定不回信。
公公疑惑不解地说∶“那为什么钟老板给我字条后,每次都要你的回话,后来还发了火。”
“回话不等于回信。他要我们只送在地下生长十年以上的长生果,可我们不听他的,还送比较嫩的,他能不拒收吗?”
婆婆听了后悔莫及,对老头子说∶“都怪我图方便,尽在河边、路边挖。这些树都较小,泉眼上面树大,我们明天到那儿去挖。老头子,你看,若不是玫瑰看了字条,解了这个迷,我们还在瞎着急呢。”
公公对我说∶“那我对钟老板怎么讲?”
“那你就代表我认个错,今后只送十年以上生的长生果。”
自发生那次信件风波后,公公加强了对我的防范,外出时用一把小铁锁将我双手铁环锁在背后,劳动时才放开。在家里婆婆形影不离的同我在一起,晚上睡觉从外面把我的房门外锁上,我就同囚禁在她家的犯人一样。
我们就这样天天在泉眼上挖掘长生果,连田里庄稼都荒芜了。别人的油菜都收了,插上秧,而我家的都熟透了,菜子从夹里炸出来。终于引起村里人注意,有人跟踪到泉眼,问婆婆挖什么。婆婆总以找草药来搪塞。有些好心的村里人警告公公,泉眼周围是圣地范围,不能在那里乱挖乱掘,会招灾的,公公财迷心窍,根本听不进。
当村里插完秧后,天气变得反复无常,暴冷暴热。村后高山上的雪峰,整天云雾弥漫。那一天在山上,天气异常的热,气压低,人闷得难受。我对婆婆说∶“婆婆。这天不正常,我怕要下雨,早点回去吧。”
婆婆也累得够呛,脸上又是汗,又是泥。她望了望天,虽然是晴空万里,但太阳光火辣辣的,不像四月天。她自言自语地说∶“这天实在太反常了,怕有大雨。”
她默不做声地收拾工具,将挖出的长生果拾进筐里,我和她抬到泉眼下山沟小河里边洗净。她对我说∶“把身上洗洗,早点回家吧。”
我坐在河边,先洗脸,把手和手腕上铁环上粘的泥洗干净;再把山袜上,草鞋上及脚镣上的泥全用河水冲掉。山沟小河的水,是雪峰上下来冰水和泉眼冒出的热水混和在一起的温水,洗过后,脸上、手上感觉特舒服,皮肤上就同抹了一层油脂一样光洁润滑。我突然醒悟,这神仙寨人的美丽与健康,和这雪峰下来的冰水与泉眼喷出热水肯定有关。产在这里长生果的保健价值,也肯定与其它产地不同。我正在想入非非时,婆婆一声呵叫。
“发什么呆!快洗,好回家!”
婆婆没好气的呵叱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她和公公近来收入颇丰,越来越财大气粗的样子。近来,把我刚来时那一点点友善的假面具都撕下来,把我纯粹当牲口来使用。我听婆婆话,连忙把脸上水擦干,走上岸。
她把背筐让我背上系好,将我双手反剪,用锁把我手腕上铁环上两个半环锁在一起,再将部分工具和生活用品放在背筐里面,她自己也背个背筐,同我一起回家。
背上驼了几十斤东西,身上绑的金属链勒得更紧,束腰压迫胸腔,呼吸浅而频繁。阴部的环在负重走路时,对那敏感的地方刺激得更利害,双手反锁在背后,想往上提紧内裤,来束缚一下阴部的环都不可能。刚走上石条路,我已是面红耳赤,气喘嘘嘘,拖着脚镣我实在走不动了,我看到路边有块大石头,一屁股坐下来。
婆婆看我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我骂着说∶“你这没用的东西,白吃饭了,才走几步就不走了。天说变就变,还不起来快走。”
“婆婆。”
“真是贱货,看来是欠打。”
婆婆边说边从路边折下一根树枝,披头盖脸地抽下来。我双手反锁,挡又不能挡,只好尽量躲闪,护着脸,将脸藏在石头旁,跪在地上,尽量弯着腰,任由她抽打我的肩臂和臀部。
由于弯腰,束腰顶在乳房下好难受,颈部给金属链勒得出不了气。正在这时,听见背后咔嚓一声,束腰突然松了,颈部链子也松了。
忽然婆婆住手了,有一个人在说∶“唉呦,那有新媳妇不犯错的,打几下就行了。玫瑰。快起来认个错。”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芙蓉,她拉住了婆婆。
我连忙转过身,跪在婆婆面前,哭泣地说∶“婆婆。我错了,你饶恕我吧,我马上走。”
芙蓉把我拉起来,帮我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泪。说∶“走吧!不要惹你婆婆生气了,我们赶快下山,西边的乌云上来了,要下雨了。我连一担柴都未拾好,怕变天下山,正好遇到你们。一下雨就麻烦了,你带着镣,下雨路上有水,石条路特滑,那真是寸步难行,难怪你婆婆发火打你。”
芙蓉挑起担子,我们重新上路。
身上没有了金属链和束腰的拘束,轻松多了。我想我离开沁州有三个多月了,这束腰早就应当自动解开了,为什么今天才开呢?可能是早开了,但插销还未脱离,今天受婆婆抽打,死命一挣,插销就脱开了。回家赶快把束腰拿掉,这样行动方便多了。
回到家,公公还在睡觉。婆婆解开我手腕上的锁,叫我去做饭。我去菜园摘黄瓜,拔小青菜,急急忙忙洗好,把饭做好,放在堂屋饭桌上。一般情况是公婆先吃,剩下饭菜我收拾回灶房吃。回到灶房吊锅里打了热水,到我自己房间里。
这下腰部突然放松,好像失去支撑,人还坐不住,我只好躺在澡盆里,仔细清洗腰部皮肤,然后饭也没吃就睡了。我想让腰部受挤压的内脏和肌肉慢慢恢复,还是暂不进食的好。
夜半时分,一声巨大的雷声把我惊醒。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我从床上爬起来,不敢再睡,将衣服穿好。房门被外面锁着也出不去,就半躺在床上,过了二小时左右,房门突然被打开。婆婆闯进来,急促地对我说∶“快起来,给你公公帮帮忙。”
我只好起身拖着镣来到公婆房间,公公正在把大包小包的粮食、衣服等贵重东西往阁楼上转移。我和婆婆在下面递,公公在楼上往上拉,不断催促我,并说山洪很快要不来,说不定要漫到房子里来。公公脸色都变了,口中嘟噜着说∶“不好了,走蛟龙了。”
很快哗哗的水声由远而近传过来,公公打开大门,外面风雨交加,狂风夹带冰冷的雨水从门外扫进来;又是一次闪电,将外面照得雪亮,门外是白茫茫一片水,巨浪携带着树枝和泥沙滚滚冲向下游,不时从村里传来凄厉喊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洪水涨得很快,我们家前院很快进了水。公公连忙上了楼,并将婆婆拉上去,对我却撒手不管。我双脚被脚镣限制,自己上不去,只好退回自己房间,把箱子搬上床,我爬到箱子上坐着。水一直往上涨,很快俺没了床,我急了,顺手又抓住漂起的木椅,放在箱子上,心里恐慌极了。还好,水好像没往上涨了。天亮的时候开始退,到早上院子水也退了。
我将裙子挽起来扎在腰上,赤脚下地,又找了根细带子把脚镣上的链子中间系好吊起来,固定在腰上,开始清除房间里污泥。当水退到院外时,我已将堂屋和灶房清扫好,除掉束腰后,干活有力气得多。
山水来得快,退得也快,到中午,水己从道路和田中退回河道。但这次洪水对神仙寨来说是灭顶之灾,田里不仅禾苗全无,而且面目全非;田里堆积着泥石流带来厚厚一层石块,无法再耕种。许多村民望着这保命的土地,欲哭无泪。
晚上芙蓉来我家,想借点粮食,但被狠心公公一口回绝。公公反而在她面前叫苦不迭。她叹了口气说∶“今年神仙寨是在劫难逃,看来谁家都一样。粮食最多的也撑不了一个月,少的马上就要断炊了。水把出山的路全冲坏了,想走也走不了。这样下去,肯定要闹饥荒了。村上人都说,肯定有人冒犯了山神爷,山神发火了,放出蛟龙惩罚我们。大家都议论纷纷,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乱棍打死。”
我听她这样讲,感到这里人无知的可悲。这山洪暴发本是自然现象,与山神有什么关系。?我永不住对芙蓉说∶“神仙寨过去发没发过大水?”
前几年也走一次蛟,村里饿死不少人。”
“那一次是谁得罪山神?”
“那次倒没人说。但这次村里老人传出来,有人得罪山神。”
由于没借到粮食,芙蓉愁眉不展,也没心思与我们聊下去,就走了。记住了,谁也不借,天王老子都不行。从今天起,每天吃两顿稀饭,还要掺野菜。”
我想不到公公是这种发财不择手段的人,但我也无可奈何。我本人就被他控制死了,身不由已。
第二天,村里召集所有男人都村委会开会。公公吃了中饭就去了,到晚上九点才回来。回来时,我从自己房间里朝堂屋看,发现跟了两个中年人到我家。这两人在我祭山神松绑仪式上见过。公公回来时,我正在房间整理大水后受污染的衣物。今天清早洗干净,才晒干,我把它们折好,放在箱子里。正忙着,婆婆走进来,除留下我来得时候青龙市人贩子老大给我做的一套衣服外,其它衣服都拿走了。我听了莫名其妙,也不敢问为什么,想了想对婆婆说∶“婆婆。这条裤子我没法穿,我脚上有镣。”
她看了我一眼,将我婚礼上穿的大红软缎长裙扔到我身上,冷若冰霜地说∶“那就穿这个,换好马上出来。”
由于有外人,在我换好衣服,将头发重新梳好,扎了个当地年青媳妇发型,鬓角插了朵红绢花,将吊耳环也带上,对镜子反复看看,没有什么不妥,拖着镣,当啷,当啷走出房门。
我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公公并不答理,他对来的二个人说∶“这个女妖交给你们了,现在我胡家与她毫不相干,你们把她带走吧!”
族长和村里人不会再责怪你们,你们为大伙作了牺牲,下次破费再娶个好媳妇吧。”
108 公公要灭口
我被公公与中年人一席话弄得一头雾水,但初步感受公公家不要我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果然另一个中年人往我这儿走,我一看,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束麻绳。我心中一拧,知道不好,头脑嗡的一下,软瘫在地。那中年人拿住我胳膊往上一拽,让我跪在地上。另一个也走过来,两人合作,三下五除二把我绑得人仰马翻,整个上身给束缚得一点动不了。然后将我拉起来,又在我脖了上拴了根绳牵着。我后面的人提着我背后多余绳头,对我臀部踢了一脚,我一个啷呛,脚镣差点把我判倒。前面把绳一拉,我赶快起步走。
公公把我们送到路边,就回去了。
走上村中大道,凉风一吹,我才缓过神来。第一感觉是绳绑得特别紧,好像他俩人有什么仇恨,全集中在我身上。天很黑,路看不清,我又上绑带镣,虽然我尽量注意前面路,但还免不了深一脚浅一脚摔倒几次。到后来,他俩不耐烦,一边一个架着我,几乎是拖着我走到一间大房子里。
在里面一看,是上次祭山神来过的胡家宗祠。他俩把我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用绳绑在大堂的柱子上就走了。我被绑一动也不能动,背靠着柱子,在这阴森恐怖的词堂里又急又怕。开始我还挣扎,后来头脑冷静下来。我全身绑得结结实实,能挣脱吗?
于是我安静下来,回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始终找不到原因。自到神仙寨,从未单独活动过,时刻在公婆严密看管之下,一点自由都没有,会得罪谁呢?左思右想,理不出头绪。我怎么啦,受到这种磨难,越想越悲伤,忍不住痛哭起来。大约夜半时分,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我徒然紧张起来,停止哭泣,是鬼?是人?害怕极了。
“玫瑰。是我,你别害怕。”
我身后有人压低声音在说话。我一听是芙蓉姐,心里好高兴。她转到我面前,向四周望了望,掏出手帕帮我擦了擦脸,急促地对我说∶“我不能在这儿久留,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你思想要有准备。我知道你特冤枉,但你不能指望任何人救你,你得自己想办法救自己。我就是现在把你放了,你也逃不走。”
原来她参加了村里大会,由于她是本地姑娘,是会上唯一女性。会议开始主要是讨论抗灾自救的事,这次洪水造成损失极大,田地全毁了,庄稼一点未留下来;耕种的大牲口大部分来不及救,淹死了;家里粮食本来就少,油菜子也大部分让水从家里冲掉了;更重要种子都没有,一年都无收成;靠山上野菜,是度不过去的。今年饥荒已成定局,饿死人已在所难免。大家一筹莫展,谁也拿不出好办法,好多男人当场痛哭流涕,悲伤万分。本来要散会,叫大家回去再想想办法。这时有两个平时比较心细的人,一个是村里会记,一个是常年在山上跑的采药的,指责我公公,这次灾祸,是他近一个多月在长生泉附近圣地乱挖乱掘,惹怒了山神造成的。他俩曾劝阻过,但我公公置若罔闻,因此他俩要求村里重罚,有几个受灾严重入会的,当时就要求将你公公乱棍打死。你公公吓坏了,当场说他买来的媳妇是个女妖,常对他施魔法,到长生泉圣地乱挖,是女妖的主张,要挖蛟蛋增加自己妖法,自己是无辜的。若村里能将女妖治了,他还要重谢大家。
芙蓉最后告诉我,明天还有最后给自己辩护的机会。若不能说服大家,那将是死路一条。她急急忙忙讲完,就匆匆走了。我听了十分愤怒,没想到公公为了自己把我牺牲。这件本可避免,当有人告之圣地不能挖掘时,可到别处,结果闯下祸,用别人作替罪羊。这时我真把公公恨死了。但又想,恨他有什么用,我现在己牢牢捆在祠堂里,等人宰杀。恨他并不能救自己。想到这里村里人,不是同样道理。就是杀了我,也救不了村里人。反过来,我有好办法帮村里人度过这场灾难,不也救了自己。这样分析,明天最后的机会不是证明自己不是女妖,而是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帮大家度过这场劫难。为了利用好这最后机会,必需保持好自己的精力和清醒的头脑。于是我不再胡思乱想,努力忍受麻绳紧勒造成肌体痛楚,闭目养神,迎接明天战斗。
第二天上午,昨天把我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又来了,将我从柱子上解下来,在柱子绑了一夜,双腿全麻木了,根本站不住,瘫软在地上。他俩抓住我胳膊,将我拖到祠堂院子的戏台上,我跪在戏台右前台,往下一看,全村的人全集中到戏台前。我一出现,在戏台上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对我指手画脚。公公站在最前面,抱着双手,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一会儿,村长上台了,并带上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白发苍苍老人,撑着一支手杖,在村长掺扶下,坐在中间椅子上。村长走到前台,宣布会议开始。村长话音刚落,公公就在下面跳起来,指着我说∶“还开什么会,不赶快把这个女妖沉到泉眼前水池中淹死,向山神赔罪。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但下面附和的人并不多,从人们忧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摆脱即将面临的饥荒,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但公公为什么这样穷凶极恶,非要对我落井下石呢?是为了表白自己,不是。我突然感悟他在灭口,只有我才知道他发财的秘密。我这下明白,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狼。
村长在台上摆摆手说∶“大家不要吵了。现在是讲文明社会,既然女妖得罪了山神,也要问个明白。女妖来历,她为什么要害我们。最后才由大伙决定如何处理。”
公公又在下面叫道说∶“这女妖善于妖言惑众,不要问她什么了,直接由大家定个处死方法就拉倒了,她反正都得死。”
村长说∶“那不行,得按规矩来。女妖,你是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来神仙寨害我们?”
我看这关键时刻到了,我要抓住主动权。我挺直了绳捆索绑的身子,将跪着带镣的双腿往台前移了二步,清清嗓门,高声对全村男女老少们说∶“乡亲们。无论你们是如何看待我,今天我只有一句话。我有一个好主意,能帮助大家摆脱饥荒,度过┅。”
这时公公突然打断我的话,大喊大叫对村民说∶“别听她的花言巧语,她是骗人的,把她打死算了。”
说完拾起一块石头,往台上冲,想砸死我。
立刻拥上几个村民,扭住了他。下面好多人在议论。
“这胡大叔怎么啦?话都不让人讲。”
“女妖是他一个人说的。她有办法救我们,无论真假,总要听听,有许能行。”
“现在救灾要紧,有主意总比没有强。”
“就是把她杀了,也不能度过饥荒。”
这时台上老人站起来,扶着手杖慢慢走到台前。村长对台下高声喊道∶“大家不要吵了,老族长要讲话。”
台下大家都静下来,唯有公公还气势汹汹地往台上冲。来人啦!把他赶出祠堂,不让他进来。”
立刻又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公公架走了。老族长看了看我,严肃地对大家说∶“我身为胡吴二姓族长,想讲几句话。八年前走蛟,村里闹饥荒,人死了一半,到今天都未恢复元气,我心里很悲痛;这次又走蛟,我彻夜难眠,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度灾良策。昨天召集大家,也拿不出好办法,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胡家买来的新媳妇刚才说,她有救灾好主意。我想,还是要听一听。就是魔鬼,他有帮我们寨子度荒的好办法,我们都要听,不然真是要挨饿死人的。”
他转过身,弯下腰,严肃地对我说∶“这救荒的事,可不能胡编乱说。若你的主意真能行,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公正对待你的。你当着全村人面说说,你的好主意吧。”
看我的策略已见效,就打起精神,把昨夜反复推敲的方法直截了当说出来。
“你们这儿的长生果树,根上长得茎块很值钱,二斤能换一斤大米┅。”
话刚出口,下面的人都轰动了。就像要淹死的人抓住一块救命木板,叫成一锅粥。人们拼命往我身也挤,不断问。
“我们这里长生果树多得很,拿到那里去换。”
“这下我们有救了。快说!哪儿有人要。”
村长忙站出来,制止大家说∶“大家不要吵。安静!安静!听她把话讲完。”
我看台下安定了。继续说∶“村后山那边龙口县重生公司,大量收购,现钱交易。”
村长听了兴奋得不得了,忍不住打断我的话说∶“那我们送去,他也收。”
“肯定收!”
人在绝望的时候,突现生机,那怕是海底捞月,也要试一试。正当台下人雀腾鼠跃,兴奋不已的时候,老族长用木拐杖咚咚敲了几下戏台地板,村长立即声嘶力竭喊叫,请大家安定下来,老族长问∶“新媳妇。这件事关系到全村几百口子的性命,你有几成把握。”
这绳绑得实在紧,颈脖上绳勒得我说话很吃力,上气接不了上下气。我努力把反吊在背后的手往上抬了抬,减轻一点颈脖上的压力。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为公公那条恶狼保守秘密了。我竭尽全力大声对台下人说∶“其实,我们村里已有人做这种买卖了。我公公家用长生果换的大米和布料,把阁楼都堆满了,不信你们去看看。”
台下人一听,轰的一下同炸开锅一样。村长好半天才把大家安定下来,我喘口气又大声说∶“这几个月,他安排婆婆和我,天天采挖长生果,把泉眼上面的都挖完了。我们在那儿根本不是挖什么蛟蛋,他是在骗大家。”
村民们给我几句话激怒了,大家遭灾挨饿,他在那里偷偷发财。老族长听我这样说,点了点头,回到椅子上。同村长和台上人简单商量一下,村长到台前宣布,从今天起,禁止任何人上山,由村里派人守在山口。待今晚村委会制定规章,统一安排采挖和运输,明天就挖长生果,开展生产自救。
散会后,族长把村里长者和村委会干部叫到祠堂议事厅,把我也押去了,跪在族长面前。族长对我说∶“新媳妇。你公公举报你是女妖,他大义灭亲,我们不能不信。按族规,女妖是一律交到祠堂关押,待村民们审判后,投入河中深潭淹死。我们得按族规办,所以暂不能给你松绑;若你真有心帮我们,让我们度过这一劫,这证明你是有善行的女妖,免你死罪,给你机会返回你来的地方,好好行善积德。但在未离开本寨之前,要锁住你,以防不测。现在你把救苦救难的好主意详细谈一谈,我们好作安排。”
听了他一席话,我惊出一身冷汗,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迷信的地方,难怪公公他那样有恃无恐,若不是我策略对头,我恐怕难过今天晚上鬼门关了。于是我对他们说∶“我渴死了。各位行行好,先给点水喝。”
老族长吩咐给我喂了一碗水,我润润嗓子,再将我的计划告诉他们。
明天首先派三个体力最好的,先挖三百斤长生果,去龙口县找钟老板换一百五十斤米,回来解决家已断粮的特困户,并与钟老板约好,第三天派一部汽车拉一车粮食到山那边梅林乡,我们这边发动所有能翻山越岭的劳动力,背长生果过去,把米背回来这里,两天一次,先换三个月口粮回来。以后各户分片包干,各户承包一定数量长生果树自挖自卖。对十年以下幼树和深山的长生果树一律封林,任何人不得挖掘,作备用林。
为了不损伤树体,每次开挖不得超过四分之一。十年以下幼树不要挖,挖了对方不收。对品质问题要把好关,长生果茎块不破不裂,当天挖当天送,不能因为品质问题造成对方拒收。
村长他们很赞成我的计划,但他们不知道山后有没有路,他们都未走过。老族长回忆了半天,想起来。他还是听先辈们介绍的,很早以前太平军石达开残部曾为躲避清军追杀,从龙口突围,无路可走,迫不得已翻过寨后高山来到神仙寨。在翻越的时候,用军刀开出一条山道,为怕清军知晓,就封闭了这条小道。他的后人为防清庭追剿,改姓胡;那些封路守道的太平军也都改姓胡,后来常年在山上采药为生。原来寨里人姓吴,所以胡姓应当是太平军后人。寨里胡姓采药人世代相传,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这条路。族长当时就请胡姓的村干部去做他们的工作,开出一条通往龙口的运输线。
为了控制好品质,村长他们决定在通往龙口山口专门为我修一间房子,一方面作为关押我的地方,另一方面对每批运往龙口的长生果进行品质检查,并要我经常到各户开挖地核查,是否按村上要求采收。
上午快散会时,有个男人挑了个担子走进来,一头是刨子、锯子等木工,工具另一头是两块木板;这木板约一寸厚,树心是紫黑色,渐渐过渡到板边由红到黄。来人放下挑子,恭恭敬敬地对开会的几个人说∶“老族长,各位大佬。听村长交待,找了几块野山桃树板子带来了,工具也带来了。”
村长站起来说∶“很好。这桃木板很稀少,吴木匠,只有你能找得到。”
“村长真给你说对了。还是十多年前的一次大水,我家老三在河边检了一棵山水冲下来的大山桃树。他叫我一起到河边,锯成几段弄回家。这种树又硬又沉重。今天你要得急,我和老三忙了二个多钟头,才把这二块板锯开,刨光。现在送来了,工具也带来了。不知你老人家要做什么东西。”
村长指着五花大绑,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我说∶“你给她做一幅枷。”
吴木匠看了我一眼说“呵!给女妖做一幅枷。做什么样的?”
“同上次一样那种,双手也锁在枷上的颈手枷。”
我吃惊地望着村长,上次同水仙演戏我知道,带着枷的滋味。行动、吃、睡都受到严格限制;水仙只带了一天一夜,就受不了,要我长期戴,实在有些害怕。带着哭泣的声音对老族长哀求的说∶“族长,我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能耐。不可能妨碍谁。我双脚己钉上铁镣,想逃也逃不掉,这枷就不做了吧!求求你们,这枷带着好难受啊。”
老族长笑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白胡子,对周围的人说∶“你们看怎么办?”
村长说∶“这个女妖,念到她对村里一点善心,不沉潭也是万幸了。但她若本性发作,那对村里祸害就大了。所以必须要制住她。这桃木是镇妖利器,给她戴上桃木枷,她的妖术就用不了,有备无患。还是用桃木枷镇住她,保一村平安。”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我听了伤心地哭泣起来,对这个古老的村落,还相信山神、女妖这种迷信落后的东西,我还有什么办法呢。能不把我沉潭淹死,已是我三生有幸了,谁叫命运这样作弄我呢。
老族长沉思一下说∶“村长说得有理,但善良之心人人都有。一个女流之辈,整天扛着枷,确对生活不便。吴木匠。你做两把桃木剑,挂在马上完工女妖的屋里。一把挂在大门,一把挂在后门口。她在家时可以卸下枷,但外出时必须戴上。对于监管,可以各户自动报名,村里给报酬。”
又有一人插话说∶“这报酬从哪儿来,村里没钱。”
“她刚才不是介绍了长生果救灾方法了,若可行,可从中抽点费用。若骗人,那连枷带人沉潭,就没有费用了。村长你在这里监视,把枷作好,我困了,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老族长和他们走了,村长交待了吴木匠几句也走了。
吴木匠走到我身边说∶“姑娘别哭了,人遇弯腰树,不得不弯腰。我是不信胡老二那个吝啬鬼胡说八道,你是什么女妖。你若早把长生果的事给大伙透出来,他无法一个人发财,还不会把你往死里整。你放心,我把枷上锁你颈子和双手的三个孔,尽可能打磨光滑一点,你戴着不难受。”
吴木匠立刻动起手,我看着他为我制枷。中午时分,祠堂外面传来一阵阵,有节奏,当啷,当啷熟悉的带镣走路和两个女人谈笑的声音。我一听有一个是芙蓉,我朝大门望去,不一会两个挎着竹篮的妇女谈笑风生地走进。来其中一个说∶“小五子。我给你送饭来了。”
这是个三十多岁女人,生得小巧玲珑。她把饭篮交给吴木匠,就同芙蓉一块儿来到我身边,用小手摸着我缠满绳索的上身。对芙蓉说∶“你看他们多狠,把人绑成这样,颈子上的筋都勒鼓起来了。当初人贩子把我也这样,不知多难受。”
芙蓉说从饭篮中将饭菜拿出来,对我说∶“玫瑰。我家是第一个报名来看管你的。我这给你送饭,家里已快断粮了,只能做点长生果茎块和米熬的粥给你吃。”
我听了很惊奇。对她说∶“你知道长生果能充饥度荒?”
“知道。祖上传下来的,但全吃不好,要有粮食或肉食搭配才行;吃多了,人很难受,四肢无力,全靠它度饥荒还是不行。”
车上到山顶,路在山头上转。转过五六个山头,开进一片森林,越走林木越茂盛。车好像在走下坡时孙老二将车左拐,树枝划过车身的声音不断传来。看来他对这里环境很熟悉,车这样走了一里多路的地方,开进一块较大平地,孙老二将车又调个头,将车头对着来路。我这才发现这是一段废弃公路,两边树枝将路面掩盖,杂草丛生。若不熟悉,是找不到这条路的。孙老二将车停下,跳下车,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割下一个树枝,清扫进来车压的路痕。这个家伙好狡猾,不亏是二当家。这样警察很难找到我们。我又失去希望,只好听天由命了。半小时后,他又回到车上,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过了四十多分钟,来的路口传来汽车马运声,从树杈缝隙中,有时这能看到警灯闪烁的红光。汽车急驶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孙老二仍在休息,好像什么事情也设发生。
我们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藏在那里,公路上警车往返数次,可能在搜寻。下午约三点钟后,再也没有车来了。我到现在未吃未喝,也未大小便,特别是小便胀得难受,开始我不敢动,现在看他情绪也稳定了,才起身用头拱了拱他的肩。他回头看了看我,转过身,捏着我的下巴,将麻胡桃从我嘴里取出来。我干呕了几下,运动了一下麻木的舌头。对他说∶“我尿急,请让我方便方便。”
他下车,打开后门,把我拖下来。脱掉外面军大衣,解开绳索。他边理绳索边说∶“腿上绳子自己解,就在车后面方便。”
我揉了揉捆麻木了的双手,解开绑在大腿的绳索递给他。转到车后。车后是密密麻麻不知名枯草。我蹲下方便时,往前面看,前面可能土较厚,碗口粗的山栎树已将原来公路封死,车再也不能往前开。这是一条死道,但这里草木茂密,很容易逃跑。但我不熟悉这里地形,他在我附近,人是那样精明,我不敢冒险。
方便好,我把衣衫整理好,来到车门边。他靠在前车门正在喝水,看我过来,递给我一瓶,我太渴了,一口喝了小半瓶;他又给我一块夹心面包,我用剩下的水慢慢把面包吃完。我看看他,他背对着我,眺望渐渐西落的太阳,在思考什么。他的脸,在夕阳下,呈现西部山里人特有的古铜色;陵角分明的线条,突显出他的干练。可惜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否则他在社会上干任何事,都会有所作为。
太阳落山了,他拿着绳索走到我身边。我见状,忙哀求他说∶“孙二爷。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上,你赶我走,我也不敢走。不绑了吧!我都绑了一天了,身上难受得很,求求你啦。”
他眼一瞪,冷冷地说∶“少废话。人转过去!”
我吓坏了,再不敢做声,转过身。他很熟练地将我五花大绑,不过还是手下留情,腿没再绑了。他把我推进后车厢,将军大衣随手丢在里面。
他立即跳上驾驶室,发动汽车,乘太阳下山后的余辉,将汽车慢慢开出来,上了公路。随后他将车右拐,又往来的方向急驶,转过几个山头,他将车又再拐进了仅能容一部车行走的小公路。这时他才将车灯打开。时还听到底盘刮到路面刺耳的声音。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车窗外大山的影子越来越高,天空越来越窄。最后车停下来,他下了车,打开后门,将我拉出来。我出来一看,两边都是黑压压的树,车停在一个小石桥头。桥面很窄,车过不去,他抓着我胸前交叉的麻绳,拖着我往前走。转过一片树林,在星光下,看前面有个十来户人家小村庄。他拖着我走到村前紧靠小河的一座小楼房前,这是唯一的楼房。他上前扣了扣大门。
“谁呀?”
“是我。”
“你是谁?”里面有个年老的声音在问∶“老前辈。是我孙二小子。”
“是你这个小精灵鬼。”
很快,里面亮灯了。大门打开,一个硕健高大的老人出来了。对孙二爷说∶“你这小子半夜三更来,准没好事。又来扰乱老夫清静。有事屋里说。”
我跟着他后面进了屋。老人问他说∶“什么事这样急?”
“我们那里出了点事。吴老妖你知道吧?”
“那是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小东西。”
“他这次从石头冲里弄到一个上等货色,有好几家买家争着要。这本是一笔好卖买,但他太贪,把提供消息的李歪脖给黑了。李歪脖本来是我们在石头冲里帮手,知道我们的底。他一气之下,在吴老妖成交那天,发封举报信给告了。当我们得消息时,货还未出手。老大叫人把事在市里摆平了。今天叫我出货,那知半路被截了。后来得知,省里直接查这个案子,叫我带着货,想方设法不能让货落在公安手中,更不能给他们抓个现行。所以我千方百计突出重围,带货找你老。我知道,你老人家收手多年,将盘子交给老大,自己晚年享点清福。不是走投无路,是不敢打扰你老。”
“按道理李歪脖不会为这点小利,来惹这样大祸。”
“我们也奇怪。但这事除了石头冲的村长和李歪脖,别人不知道。”
“那卖家呢?”
“卖家是与沁州同道有联系的老手,否则这货弄不到手。但这个人对我们不熟悉,我们也曾怀疑过他。后派人去打听,这一家人失踪了,家里东西完好。我们了解了同道,是否有人贪财灭口。但没有人做。后来有了解沁州的同道说,这个货色沁州同行老大张老板曾下个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收留此货,否则格杀勿论。这个卖家可能被沁州人灭门了。”
老人指着我说∶“就是这个货。”
孙老二说“是的,是她给我们带来麻烦。”
这货再也不能出现在青龙市。没有证据,公安拿你们也无可奈何。你嘛,要出去躲十天半月,等老大把事消了再回去。这货我来处理,我知道有个地方,把她送进去,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放她出来,她也出不来。”
“那太谢谢老前辈。”
“我早己金盆洗手了。这事我委托别人干。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开车进来的,车停在村口。”
“啊呀!你真行,这五十里山路,白天车都难开进来,你晚上来,真不简单。为了你和老大和小兄弟安全,还必须连夜出去。不要回去,连夜翻山到西海省混一些日子。你身上钱不多吧?”
“有一些,但不多。没想到出这事。”
老人进屋拿了钱交给孙老二,孙老二说∶“等我落脚后,告诉老大,派人把钱送来。”
“不用了。你留下货能变钱。”
孙老二连夜走了。
老人把我带到大门外,那儿有一个秘密山洞。他将我送进去,关闭好洞口就走了。
山洞里非常黑,我也不敢乱走,用脚探探,地上铺了很厚的山草。我慢慢坐下来,躺在草上。是妖魔鬼怪。过了会,心也定下来。思前想后,看来村妇一家人是脱险了。但我的处境越来越糟。本来用李歪脖名义写信是解救自己,结果适得其反。若正常卖到省城,还有很多出逃机会。这老头要把我卖的地方,是一辈子也出不来的地方。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当时就应当大胆往草丛里一钻逃走。草那样深,也许还有可能逃脱。可现在好,双手被紧紧绑在背后,还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里,一点逃脱的希望也没有,坐等老头把我送到永远出不来的可怕地方,真是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第二天,老头把我从山洞放出来,松了绑,让我洗漱,吃饭,上了厕所。后来了个年青人,老头就把我交给了他。他领我出了老头家,对我很客气,没有为难我。到了村口,没有过石桥,而是上了村后大山。村后大山上是黑森森的松树林,树很高大,稍有阵风,就会掀起气势磅礴的松涛。林间一条小路。
刚进小路,年青人就掏出一束麻绳。我看到后就对年青人说∶“我说这位大哥,我不是老老实实跟你走嘛。我看就免了吧,这大白天,这样做不太好吧。你不怕公安局找你麻烦。”
102 世外桃源
年青人走到我背后,将麻绳搭在我肩上,将我双手往后扭。嘻皮笑脸地说∶“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刚才在王善人家,绑你怕影响他老人家名声。对你这种货,大意不得。这山里野物多,万一你不知天高地厚逃跑,叫野兽伤了,不是反而害了你。还是绑起来稳当。”
“那你不要这么死勒我,绑松一点行不行。”
“不紧。让你挣脱了,我怎么向王善人交代。”
年青人将我绑好后,自顾自往前走。我不敢落下,还真怕做了野兽的点心。跌跌冲冲地跟着他翻过山梁,累死我了。主要是阴部那五个环害死人。
看他还不停步,就在后面高声喊叫:“ 这位大哥。做点好事,休息一下,我累死了。”
说完,我找个石块坐下来。
“你先休息一下,前面就到了。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消失在树丛中。看到这阴森森树林,像随时有妖怪出来似的,我也不敢久留,继续赶路。
果然。走了一段路,就是下坡,到坡底就看到一个村子,村子头聚了些人。我有些害羞了,大白天当着这些陌生人面,五花大绑走过去,太丢人。我迟疑不决,放慢了脚步。
这时他们发现了我,有两个人向我奔来,我吓得回头就跑。这一跑,下身那几个环对阴部刺激得更利害,我面红耳赤,全身发软,再也用不上力。
这二人很快追上来,有一个先抓住我,对另一个说∶“这个是我的了,你不要抢了。”
他力气真大,一下拦腰把我挟住,来到村头。对那年青人说∶“这个女人我要了。这是钱。”
那年青人接过钱说∶“好。人你领走吧!”
这人把我放下来,将我背后多余绳头抽出来,抓在手上。挑起两只米袋,然后他扯了扯绳头,我只得跟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走了。
村子前面有条五十多米宽喘急的小河,我的顺着河上。
在白天,公然五花大绑,被一个陌生人押着上路,我还是第一次。脸上火辣辣地发烧,不敢抬头,一个劲地往前走。
走不多远,河流在这里分成两条支流。其中有一条是从一个大山洞里流出来的。我还要往前走,被他拉住了。他放下担子,走到河边,从河边柳树丛中拖出一条小船,我们上了船。划进了洞。进洞后水变得比较平缓,洞很深,约一里多路,里面黑暗得很,他点了支火把,我只能看到十多米高的石壁,总像在包围我。洞里水的一米多深,他用船槁用力撑。由于朔水,船行得慢,半个多小时才出山洞。出洞后,顺河流往上,走了三里多,河流又分成三支。从三条山沟流出来。河面在支流变得很窄,仅二十多米,河水变得喘急,但水不深。这时我才看清买我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人。老人很健壮,脸色也不像这西部山里人的黑红色,而是白里透红,虽然过度的劳作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皱纹,但不衰老,难道他买我回去做老婆。
出洞下船后,老人将我背后绳头塞进绳缝中,叫我跟他后面走。他从河中大石头上跨过河。这些石头是行人搬到河中做桥的,再隔一米放一个,正好一大步。我也跟他跨过去。但由于我是五花大绑的身体,在运动中保持平衡较难;同时看到石块之间喘急奔腾的河水,撞击石块飞溅水花和响声。心里发虚,所以不敢同老人一步一个石块大步流星快速过去,而是跨一步,站稳再跨,就这样二十多米也弄得我一头汗。
进了中间山沟,走了十几里上山路,就顺在这条河上。这条山路就在河边绕着河往山沟深处延伸,所以我们不断地过河,过来过去有几十次我都记不清。最后河流变成一条十几米高的瀑布,山路变得陡峭,“之”字形直上到瀑布上面。老汉在前面,挑着担很快上去了。我站在“之”字形路口,有些害怕。这上去的路,利用山体石块凿成台阶,台阶很高,我要用脚抬过膝盖才能搭上上一级台阶。看老汉已在前面消失,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只好咬着牙向上攀登。双手高吊在背后,手用不了,只好将身子尽可能往山壁这边靠,以防摔下去。当我登上台阶后,回头看看,就是双手不反绑,我也不敢下去。河水不再喘急,很平稳“S”状从盆地中间流过、河流两边分布小块连片稻田,里面油菜绿油油的,还未起苔。路沿山边走,星罗棋布的分布着低矮农舍。农舍周围桃红杏白,长满盛开花果树,两边山上苍松翠柏,还有这西部山区罕见的竹林,好一派江南风光。山头上是积雪的白色雪峰,山腰云雾缭绕,进入盆地明显感到这里比外面温暖潮湿,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当我们出现在路边第一家门口时,就有人出来与老汉打招呼。
“胡大爹。回来啦!媳妇带回来啦!”
胡老汉笑哈哈地说∶“带回来罗。”
当我出现在路上时,从农舍跑出几个妇女,她们的打扮与山里人不同,好多都穿长裙。虽然布料一般,但式样各异,而且都是人工缝制;她们肤色非常好,都是白里透红,同盛开桃花一样。虽然有的五官并不清秀,但俗语“一白改三丑”,个个显得漂亮。
胡老汉家在盆地深处,当我到他家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已来了十几个年龄从二十到四十岁,操着南腔北调的女人。
我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她们大部分都戴着脚镣,极个别特别年青锁有手铐,但她们非常自由,情绪也不像一些被囚禁的人,个个谈笑风生。
但进村后没看到一个年青男人,除了年青带镣女人,都是看样子五十岁以上老人和十五岁以下小孩。
她们围着我,非常羡慕我有那件漂亮小袄,也有的恶作剧地拉我背后绳头,勒得我手臂生痛。有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姑娘看我被她们勒得脸通红,就安慰我说∶“新媳妇。忍着点,每个刚来的姑娘都要被作弄。等婚礼仪式一办就好了,就会松绑,以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会再被捆绑。”
有一个三十多岁未带镣,操本地口音的高个妇女直嚷嚷,对胡老汉说∶“胡大爹。什么时候办喜事,还要我帮忙吧。”
另外有几个妇女七嘴八舌地说∶“胡大爹。不能再叫老吴家扮新郎了,新娘子都给她折磨坏了。我们都吃过她的亏胡老汉笑嘻嘻地说∶“什么都准备好了,新郎当然非老吴家媳妇莫属,她是本地姑娘嘛。铁匠明天上午来,今天把她的尺寸送去。”
“衣服呢?新娘子的嫁衣。”
胡去汉将挑米扁担上挂的小包拿下来,打开里面是大红软缎衣料和红色羽纱。女人们马上围过去,品头品足。胡老汉把衣料交给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请她邀几个人连夜缝制,并将我从女人堆中拉进房屋,胡老汉在门口对大伙说∶“好了。大家回去吧!明天下午来吃喜酒。”
然后关上大门,胡老汉家很贫穷,家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胡老太看样子比较年青,头上一根白发也没有,脸上光洁,水色也很好。从她的容貌看,现在还说得上漂亮。进门后,她扶着我坐下。对我说∶“孩子。你到这里来可要受苦了。这儿没有什么经济收入,一亩多田收得还不够吃的。其它就靠挖点药材,由于交通不便,只能卖给草药贩子,卖不上价。这次为了买你,将多年积攒下的存货全卖掉,还欠了人贩子的高利钱,够我们多年还了。但老大出外多年,成不了气候,也成不了家。我们想给他买个漂亮媳妇,收收老大的心,一年能回来几次,给我们留下一男半女。不然我和老头太寂寞了。
你从山外来,外面世界五光十色,这里连电灯都设有。乡里多年来一直要我们搬到洞外,说那里有电。但我们喜欢这里安谧的生活,不愿搬。这里生话很苦,长年没有油水。但这里没什么勾心斗角,邻里不和等烦心事,习惯了就行。我也是三十多年前,才二十多一点被人贩子用麻药麻翻,一根绳子捆来的。三十多年从未离开这里,看样子,这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了。“
她停了一会,用手摸了摸我的脸,泪水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来,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到现在都想家,想念我的双亲,不知他们是否还健在。”
我听了好奇怪。就对她说∶“你现在又没有人限制你,你可以回家看看嘛。”
“傻孩子。只要是外地女人到这里,没有一个能走掉的。”
“他们天天看住你们,不让你走?这么多年,你一次逃跑机会都没有。”
“那倒不是。这儿女人自由得很,男人们常年不在家,在外打工。公公天天外出干活,有时上深山采药,十天半月也不回家。只有女人在家,没人管。”
“那为什么不逃呢?”
“这儿太穷,再英俊的小伙也娶不到媳妇。原来有在外打工带女人回家的,但不出半年不是离婚,就是跑回娘家,一去不返。本地姑娘极少有嫁给本地小伙子的,都出嫁到山外。就是年青男人也耐不了苦和穷,外出打工不归,为了继承祖上的香火,只有再买山外女人来,这样春节男人回家能生个孙子或孙女。但为了留住女人,他们定下一个规矩,凡买来女人,行婚礼前一律钉上只能走大半步的死镣,这样女人没有外人帮助无法出了你进来的那个山洞。首先是下不了瀑布旁那个十几米高的陡坎,其次是过不了那几十个石块跳桥,最后你找不到船,也出不了洞。村里规定任何人不能帮助女人逃走。这里太闭塞,就是本乡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们神仙寨这个村子。几十年没有外人来过。由于这里女人带镣,本村人出外,从不透露这里丝毫信息。即使有事,村里人也会到卖你的那个叫大弯的村里去办。”
啊!}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青龙寺周边改造进度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