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游戏,从中间发射绿光激光器,然后移动方块,英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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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安卓系统的软件你可以试试。希望我的回答可以帮助到你,玩着特别爽,我刚刚在应用宝上下载了这个游戏,是一种益智类的游戏,还挺好玩的我知道这个游戏是啥,叫开心连连看
采纳率:75%
开心消消乐
太好玩儿了,好像是天天连连看。
不是,类似这样的,是一个英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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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的火光,仿佛一直在沈拓的记忆里燃烧着,从未熄灭。
巨大的火舌包裹着温馨安逸的家,耳膜里充斥着燃烧断裂的声音,奔跑的人群、消防车的鸣叫……将他从不可置信的惊愕中硬生生地拉扯到现实中来,一头扎进火球一般的房子里,拼命叫喊着亲人的名字。
爸爸、妈妈、绿苔……
回答他的,只有熊熊燃烧的烈火。
混沌的烟尘很快吸进腔肺,沈拓不得不跌在地上,意识浑浑噩噩,悲痛与恐惧的情绪将他的心揪得生疼,燃着火焰的物体纷纷倒塌,跌跌撞撞的脚步终于在最后一丝力气消失后,绝望地瘫倒在灼热的地上。那一刻,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全家人都已经被大火吞吃了生命,那他绝对不要一个人活下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昏天暗地的烈火中、在奄奄一息的绝望里,让他瞬间提起了勇力。
“哥哥……”
沈拓猛一回头,看见了火光包裹下的绿苔,正试图爬出卧室,瘦瘦小小的一团,像一只无助的小动物。
就那么一瞬间!
也许这一生当中,就只有那样的一瞬间,会让一个人忘却所有的恐惧、惊惶,冲破死荫一般的绝境,直起身体,用尽所有的力量,将双手递给她。
在抱起绿苔的那一刻,火光,已成了责任的加冕。
以前,他只是她的哥哥。
从今天开始,他是她的家、她唯一的亲人、她的依靠……甚至,她的一切。
兄妹的含义,就是哥哥在前,妹妹在后。
绿苔,不要怕,你还有我。
绿苔,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要保护你,好好活下去。
  百慕高中。
高二C班的沈绿苔坐在安静的教室里,上午的阳光正好,清澈灿烂,透过宽大的窗户柔和地铺散在黑板上,很适合认真听讲。
可惜,细高身材的卷发小姐MISS陈,总能让枯燥的语法知识变的更加让人昏昏欲睡。
于是,教室里之所以这么安静就有了理由,每个人都想尽早结束死一般的外语折磨,妄图用低调的睡眠抵挡一切。
一般情况下,绿苔是很乐于在一片东倒西歪的教室里鹤立鸡群集中精力听课的,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时间是拿来有效利用的,而不是浪费。
可是今天,说什么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圣母跟哥哥沈拓轮换交替的形象。
很奇怪不是么?圣母抱着的是圣婴耶稣,又不是沈拓,她为什么要无意识的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更离奇的,还有那似乎自圣母院传来的哈利路亚式的音乐,配合着那画面,愈发有了让人心神不宁的冲动。
绿苔握紧的钢珠笔终于松开,突兀的掉在了桌面上。
沈拓看了看手表,很好,比上一次又快了零点零四秒。
很满意地揉揉眼睛,他慢悠悠地走出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西餐厅。谁会想到呢?就是这个满身学生气十足的家伙,三分钟前打开了西餐厅的后台保险柜,拿走了一叠美钞。
或者,那叠美元的数量根本不是他所在意的。值得他沈先生精打细算的只有时间跟速度——当然,两者也可以混为一谈。
不过,会被沈拓选为作案目标,这家大清早五点钟就开业的西餐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早在三个月前,沈拓偶然了解到这家西餐厅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表面上开餐厅,实际上却是一个幕后黑市交易场所。虽然这种事遍地开花,与他沈大官人并不相干,但能在这个美好的清晨刺激下那帮老大们懒惰的神经,看看他们心神不宁惶恐不安的模样,也不能说一点乐趣没有。
可是,他沉浸在得意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以至于当西餐厅的警报系统全面启动,他的左脚还尚在西餐厅里。
沈拓的外语程度跟他的英文名一样,很LJ。尽管他一直强调再强调LJ的字面意思翻译过来应该是“来劲”,可标榜外语天才的妹妹绿苔却毫不留情的译为“垃圾”。于是,兄妹俩总是为这样高难度的历史遗留问题爆发争吵。
不过,尽管这里插播了沈拓相对困难的英语程度,但当一个粗犷的美国纯爷们用更加粗犷的嗓音在他身后喊着“STOP”的时候,他还是听懂了。
听懂的结果当然是——他以最快的速度,NEVER STOP。
似乎有些失误,那就是,早上绿苔吵他起床的时候,他一直赖着不动。等到绿苔气愤的一个人去上学之后才略觉得有些愧疚地爬起来,看向时钟,估计那个丫头片子已经撅着嘴巴坐进教室,他胡乱地地洗把脸,接着晃到街上。
而所谓失误,那就是脚上的拖鞋,越来越觉得不适合跑路。
这么想着,心里不免有几分懊恼,怪就怪自己一时兴起太过轻敌!身后的脚步声跟嘈杂声越来越近,沈拓开始犹豫着要不要丢掉鞋子光脚溜掉算了。
绝对不是没有光脚面对碎玻璃烂香蕉皮意外的勇气,沈拓最最觉得难以割舍的,是脚上这双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才在网上淘到的加菲猫外形的拖鞋……
于是,刚刚苏醒的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西餐厅那帮五大三粗的黑白两色打手们在后面咆哮追赶着一个瘦弱得有些单薄的中国籍男子。打手们几次伸手即将抓到男子的衬衫都被该男子加快跑步速度的躲闪开,打手继续追,男子继续跑……若借用某些言情作者的笔触,大可形容为:我慢慢跑,你慢慢追……
虽然很多行人都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并觉得有些诧异,但并没有人上前询问或者阻止。毕竟这世道,大多数都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做了人生准则。
而有个人,却在面对这个画面的时候,兴奋地扬起了嘴角。
暂且切换一下打手们与主角沈拓的缠绵追逐画面,调转到距离他五十米不到的街尾,一辆车身贴满了美女比基尼写真的拉风吉普车里面,坐着一个悠闲的夏威夷风格装扮的男子。
大大的光头看上去野性十足,棕色墨镜遮住了眼睛,秀气的鼻子跟富有质感的唇形暴露在外,看上去也是它们主人喜爱炫耀的地方,细小的金色鼻环让他的面貌更加引人注目。耳朵上完全没有俗气的钻石耳钉,只在小小的耳垂后面,纹了一只精致的小蜘蛛。
另类的装扮让他周身布满了堕落而危险的气息。牵着小孩走在街上的大人,会一边皱着眉头一边选择绕道而行。不然,真的很没办法解答小孩子有关“这个人是谁他鼻子上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没有头发”之类的提问。
透过这个人的视线,可以看到彼端一边逃避追逐一边舍不得丢掉鞋子的沈拓,他的身影正无限壮大地靠近吉普车,在即将拐到另一方向的时候,鼻环男的嘴巴突然放松咧开,飞快的摁了下方向盘,车门唰的打开,他冲着沈拓吹了个无比响亮的口哨。
就是这声口哨,让几乎走投无路的沈拓连想都没有多想,就直接跳上了吉普车,一同进入吉普车区域的还有某打手的一只胳膊——当然,这只胳膊的下场是,被鼻环男设置在方向盘的车门关闭摁钮非常及时地——夹住了。
车子启动,出发,鼻环男发挥出色的开车技巧很快将车子驶入平坦大道,窜到车上的沈拓在确认脚上的拖鞋完好无损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恐地瞪大眼睛缩到一边,指着鼻环男:“你是谁我怎么在你车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咬着口香糖哼唱饶舌音乐的鼻环男被问得一愣,看着沈拓无比惊悚的小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干脆左手开车,右手小心翼翼地伸向沈拓,简洁明了地说了两个字:“忍者。”
沈拓这才认真地打量旁边的司机同志,他观察细微的双眼总是很轻易就隐藏在蜡笔小新式的无厘头之下。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为,沈拓已经在上车之前就把鼻环男浑身上下看了个遍,直到他主动示意要帮他,他才捡了个台阶爬上来。
而此时的打量,主要是在这个人面前做做样子。“忍者?”拜托,出来混有必要取个艺名吗?
沈拓皱了下眉头,表情有些不情愿似的,把手递给忍者,学着他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沈拓。”
忍者把沈拓的不情愿当作害羞了,会心一笑,很有断背嫌疑的看着他的手,感叹地开口道:“好软啊!”
沈拓瞪大了眼睛抽回手,像是看假肢一样的看着它,半晌才回了他一句:“谢谢。”
绿苔再次看了下手表,离午休只有几分钟时间,秒针每走一步,都让她的心跟着矛盾一下。
她确定刚才的心慌跟沈拓有关。回想早上叫沈拓起床时,说好中午他会来跟她一起吃午饭的,眼看着午休时间到了,她很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兄妹俩一起生活久了,就算不是孪生兄妹也有些心有灵犀,绿苔暗自祈祷,希望这次的心慌只是自己紧张过度而已。
深呼吸,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感觉有些平静了,绿苔看了看桌子上大片空白的笔记本,有点责备自己因为心神不宁浪费的时间,还想见缝插针补记点什么,下课铃却响了起来。
绿苔的心脏不规则抖动了一下,没由来的又开始紧张。几个平时要好的同学过来邀她吃午饭,她笑着回答说还不饿,晚点再说。
教室里刚才还黑压压的一片,转眼就走得只剩下三三两两,一个对绿苔倾心已久的男生始终在前面徘徊,似乎在瞄准时机准备再邀她吃顿饭。
已经委婉拒绝了他四五次,但那家伙还是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样。前几次绿苔还有好脾气,但今天莫名其妙的心慌已经搅得她够烦躁的了,若这个男生看不清火候凑上来,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走近了,痴心男生貌似准备要开口,但传进绿苔耳朵里的,却是另一个声音:“绿苔美女,在下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
也许,这声音算不得天籁,但在绿苔看来,已经跟天籁差不了,足以平复她整个上午的惶恐不安。
抬起头,看着门口,只见沈拓悠闲的依靠在门边,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准备看好戏的神色。
虽然,他那个模样是有点欠扁没错,但好歹有个全尸——换个说法叫平安无事。那么,绿苔很高兴的暗骂自己神经兮兮了。
想邀吃饭的男生见形势有变,将开口的话也咽了回去,讪讪的走回座位整了整书本,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绿苔一眼,然后才不情愿的走出教室。
大概,对沈拓,也心存忿恨吧!
“迟到了五十四秒。”面无表情的走到沈拓面前,绿苔举起手表维护自己的时间概念。沈拓有点无奈地抓抓头——拜托,他沈大侠已经千赶万赶了好不好!
两兄妹虽然相差五岁,但沈拓体型单薄,加上总是一副比学生还标准的学生装扮,所以看上去很“年轻”;而绿苔,明明年纪小,却沉默寡言,秀气的脸庞不算冰冷但也少有笑容,看上去很老成。这样的兄妹组合,看上去更像是情侣档。
“一把年纪,还学人家穿波鞋戴镜框装嫩,也不晓得哪来的风骚乐趣”此乃绿苔碎碎念之一。
“年纪轻轻,老是板着一张脸,这么早就急着当剩女诶……”此乃沈拓不甘示弱反击之一。
想看到兄妹俩正面交锋的画面是很难得的,更多时候,是各自在一旁自言自语数落吐槽对方。当然咯,更不会纠缠到一起掐架。
从兄妹俩第一天开始相依为命至今,已经十年有余。沈拓一直声称自己手里有一笔不菲的遗产,所以这么多年,绿苔吃的用的,从来没有窘迫过。她热爱读书,就一直勤奋苦读,获得了一批又一批的奖牌与奖杯。沈拓也念了几年书,但是后来嚷着学校的教学进度无法满足他的天赋就没有继续深造,没有学历找不到好工作,年纪越来越大倒钟情学生装,扮嫩骗骗小女生还可以,一旦站到绿苔面前,就情不自禁心虚了。
绿苔每天早上早起跑步,回来后会准备早饭,沈拓懒的很,早饭做好也不会起床跟绿苔一起享用,嘴又挑,不喜欢的东西闻都不闻,典型的欠扁达人。绿苔之所以要求他每天中午接她一起吃午饭,主要是怕他太清闲跟些地痞流氓鬼混上,再一方面,也是想确认他每天的行踪,是个当家主母型的妹妹。
两个人很相安无事地走出教学楼,实在对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敢恭维,所以他们俩通常都是到校外附近的食品街吃露天摊解决温饱,一来省银子,二来也很享受露天摊的乐趣。
可是,虽然兄妹俩人的动作以及神色都跟平常的每一天相差无几,但貌似这一天,注定要与众不同。
沈拓的眼睛盯着前方,百慕高中的大门口,停着一辆他并不算陌生的吉普车。
倒转时间,回到早上的那起逃亡事件,对于吉普车的主人忍者,沈拓之前只是单纯的以为那是个花哨的阔绰同志男,因为垂涎他的男色贪好玩出手相救。而在被他娴熟的车技甩掉所有追赶者之后,沈拓也用自创的沈氏跑路招数甩掉了他,然后抓紧时间并且有充分的自信保证自己不会被忍者捞到半个影子。他以为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就在第一时间赶到学校跟妹妹共进午餐——可是,让他沈拓措手不及的是,以为被甩掉的吉普车竟然讽刺性的又出现在他面前,叫他如何能够不惊讶!
比基尼女郎的亮眼车身也引起了绿苔的注意,但并没有任表情大肆表露,这就是她在同龄人严重显现老气的原因,但也从侧面勾勒出绿苔较之成熟的内在。周围经过的男生对着吉普车打口哨,有女生已经走远了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而绿苔,只是在扫过一眼后,厌恶的皱起眉头,从喉咙里轻轻的逸出一句咒骂:“变态!”
声音虽小,但沈拓却听的真真切切,忍不住偷偷绽放一抹笑意。跟绿苔在一起,气氛通常都活跃不起来,偶尔捡个笑,全当是放松了。
但是,放松也只能松懈一小会儿而已,沈拓更多的,是借笑声给自己理清楚一些细节。比如说,那个忍者,他什么来头?
能在这个城市寻找到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能在这个城市数千条街道上横冲直撞之后还能找到沈拓,从没有人能打破这个先例——但是,先例在今天已经被打破,沈拓先生是不是应该反省下自己长久以来因为没有对手而导致自身技艺老套了。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那个鼻环花哨男忍者是什么来头,他在见到沈拓之前,肯定事先对他进行了很深刻的一番了解。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类似这样的问题缠绕在沈拓的脑袋里,在越来越靠近吉普车的位置,情不自禁地让他有了稍许恐慌。
或者,也不是恐慌,好像还掺杂了一些兴奋与期待。那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一直独霸武林的高手,某一天终于迎来了一个旗鼓相当的武艺天才来挑战。
那么好吧,他要做的,不仅仅是防备就能解决的,全心接招吧。
  在起初从火灾中逃亡的那段时间,流离失所成了沈拓对绿苔最大的愧疚。
如果不能让绿苔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那费尽力气活下来,却要以一生的担惊受怕为代价,未免太不划算。
办法嘛,就是不断地改名换姓,换个住处,直到不被人打扰地在此处安顿下来。
前者比较容易,姓名本来就是一个代号而已。至于后者嘛……
要有完善的配套设施、便捷的交通路线……也有冷漠而高尚的人们,而这正是沈拓想要的大隐隐于市,隐于繁华背后的安静生活。
虽然是周六假期,生物钟稳定的沈绿苔小姐依然早起锻炼。蓝白相间的运动衣虽然是便宜货,但穿在她身上,就是一个青春逼人。
低调的性格跟她的哥哥有着明显区别。沈拓老是在一边照镜子的时候一边感叹:“这样的气质、这样的内涵,明明该是上流社会的名族后裔。”绿苔从不会正面反驳什么,她只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厕所做呕吐状。最绝的是,通常她并不是无聊到装作呕吐,而是真的在吐。
严重的胃病总是在折磨她单薄的身体。但是,这么多年,绿苔已经习惯了,每次吐过之后都会很平常地擦擦嘴,漱口以后吃一两片面包,免得胃里空虚,晚些又会疼痛。
绿苔慢慢地走下楼梯。从五楼走到一楼,只需要两分钟不到。可是,当她走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楼口。
正对着她的,似乎做好准备在等待她的,一个身影。
虽然不敢标榜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这样一个特殊另类的人,任谁见了一面,都难免印象深刻吧。
光头。鼻环。墨镜。仅是三个词,就足以勾勒出一个危险而另类的身影。是的,这个人是忍者。
绿苔记得,在那个奇异的上午结束,沈拓来找她吃饭时,已经见过他一次了。
当时坐在比基尼女郎吉普车里的他,很旁若无人地放着震天响的饶舌音乐,让绿苔觉得很是无聊。经过他的时候,沈拓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好HIGH!”她心里却在想,沈拓要是敢变成那个倒霉样子她会毫不犹豫的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可是,一个很奇怪的事实。这个奇怪的家伙第二次又出现在她面前,到底是为什么呢?
绿苔先是皱紧了眉头,然后忽而松开,坦然自若的在忍者的注视下,走了过去。
跟沈拓一样,也是个干净利落的名字,微微透着渺小跟倔强。
忍者绝没有刻意去调查这个在学校里一直以文静乖巧著称的小姑娘,只是,在见到她照片的时候,隐隐觉得她眉宇间隐藏的淡定娴雅超乎了她的年龄之外。
她是沈拓唯一的亲人。兄妹俩相依为命到现在,已经十年有余。
十年,足以让骨肉之情浓烈深刻到骨血里,凭肉眼无法分辨。
他本来是想要吓吓这个女孩子的,因为她的安静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他使坏的想要测试她到底是不是虚张声势的低调。结果却是,他输了。
她皱起的眉头大概是记起了那天他的第一次出现,忽然平复,一定是心底确定,没什么好担心的。
拜托,好歹尖叫下然后大声质问一声“你是谁”好吧!竟然这样不动声色,让人很没有存在感。
忍者故作严肃的脸上有点黑——当然,肤色的黑跟某种情绪上的黑还是有区别的。他一眼不眨地看着绿苔平静的走下来,走到他身边,然后眼也不眨地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细小的微风吹进来,又被关掉的大门挡在外面,“铛”的一声,很是响亮。
她走了。忍者有点失落,有点沮丧。也有点难堪。
妈的,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该来的总会来——可是,不得不说,我们沈大少爷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强,在明知道某人要来光临寒舍,还可以睡的如此香甜美满,他心里想的是:来就来吧,随时奉陪。
仿佛真的做好奉陪准备似的,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闷骚的红色四角裤。外表看来瘦弱的身材实则饱含健康的体质,小麦的肤色看起来很温和也很有质感,没有纠结的肌肉却也少不了每日中国功夫锻炼下所蕴含的底子。更喜欢裸睡的感觉,皮肤跟软软的棉被亲密接触——虽然这样的做法总是遭到绿苔的唾弃,因为她每天来叫他起床都会看到他那个看的腻歪歪的半裸躯体。即使沈拓自称自己身材集合了纯真与性感,但绿苔的反响却是立刻做呕吐状外加一百八十度翻白眼。
清晨,迷迷糊糊的听到房门响动。熟悉的叩门声响可以断定是绿苔出去跑步,沈拓一直闭着眼睛,在半睡半醒间继续回味着睡眠的快乐。
很显然的,他似乎预料到自己的快乐时光并不多,很突然地坐起身,找了套绿苔给他买的睡衣穿在身上,时间掐算很准,才刚套上睡裤,就听到铛铛铛的敲门声。
闷哼一声,沈拓一边扣着睡衣的扣子一边走到门口,压根都没朝猫眼往外看一眼就直接打开门,让还在不停拍打门板的来者很没准备。
沈拓继续他的风格,打开门后连给忍者一个正面打量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转身坐在沙发上,把绿苔留在桌子上的蜂蜜水一饮而尽。温度刚好,清肠又美容。
放下杯子,偏起头看着忍者,很滑头地开口:“恩人啊,我们又见面了!”
一句话,饱含了讽刺与疑问,却隐去了所有的心理活动。
忍者就知道,沈拓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丰富睿智的内在始终是掩饰在一身笨笨傻傻的学生装里面,看似漫不经心,却一切尽在掌握。
那么,既然他已经把话摊开了说,那自己也不好再扭扭捏捏拐弯抹角了。先是化被动为主动地坐在沈拓对面,对视着他的目光,然后才故作镇定的清清嗓子,开口说:“是这样的,因为在下或许即将和你以及你可爱的妹妹成为邻居,所以来提前打声招呼。”
绿苔在跑步的时候总是觉得有气无力。不过,还没有到心神不宁的程度,没有撞到行人也没有随便踩到道路两边的花草树木跟狗大便。像平常一样的晨练结束,到早餐店买了素馅包子跟豆浆,然后慢慢的走回大厦。
早点摊的阿婶对于绿苔的身份总是热心加好奇,但绿苔每次都是在她忍不住想要提问之前迅速的提着早点离开。
这个世界,人与人的关系太过复杂,想要条条分明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了断那样的复杂,断绝交集的路线。
在走回公寓的时候,绿苔敏感地闻到了楼道间浓烈的香水味。沈拓常赞叹绿苔的鼻子太过灵敏。没错,她的嗅觉功能确实异于常人,闻过的味道总是会被记忆深刻的存储,甚至,她可以闻出每个人身上的特殊气味,就算是闭上眼睛,她也可以根据鼻子来判断来人是谁。
这款香水是法国出产的KILL U。它浓烈的气味略带一点迷惑的眩晕,制作这款香水的原料都是从泰国进口,调制者称,原料都被下了蛊。
因为这个特殊的宣传语,导致了很多上层名流失去了购买热情,仅有少数人买来珍藏,但却没有人甘愿冒着被下蛊咒的危险把它喷在身上。
沈拓曾经随手丢到沙发上一瓶,对绿苔解释说在街上捡到的。当然,这个理由背后隐藏了沈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暂且不提。只是因此,她有幸闻过KILL U的味道。它的浓烈以及迷幻的香,让绿苔很赏脸地打了个大喷嚏。
沿着楼道,绿苔继续向上走,越来越觉得头昏脑涨。但她的意志清醒得很,这款香水的使用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鼻环男。
也许,沈家的人都很聪明吧。即使知道鼻环男带着目的前来,可依然不动声色。她沈绿苔该跑步跑步,沈拓该睡觉睡觉,兄妹俩算计好了似的心连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化被动为主动,让那个光头鼻环贱男有什么主意什么目的都不打自招,看谁更有耐性。
绿苔继续走她的路,香水味继续蔓延,如果此刻她闭上眼睛,会看到一片没有边际的草地,盛开着繁花似锦的春色,蝴蝶漫天飞舞。
嗅觉灵敏的人对气味的抵抗能力也是惊人的,绿苔很庆幸自己平安走到五楼。随身带了钥匙,她自顾自的把门打开,本以为屋子里会充斥着比楼道内更加浓烈的香味,可没想到,当房门被打开了,室内空气无比清新,跟她早上刚出门的时候一样。
比较奇怪的,是沈拓竟然起床了,穿衬衫睡裤坐在客厅里大摇大摆的吹空调看电视,见到她进来,扬起一号大笑脸,并用充满童真的声音贱贱地冲她打招呼:“嗨,我亲爱的绿苔妹妹,早安啊!”
绿苔感觉混身上下一股不自在,每当沈拓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就会上涌而来的。还有就是,除非情况特殊,不然他觉不会在九点以前起床。
很不给面子地对沈拓的热情给予冰冻,绿苔扔下手里的早点,直直的走到沈拓的卧室门口,在沈拓还来不及阻止出声的时候,打开了门。
“绿苔——”
随着开门的动作,沈拓喊叫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可惜,已经闻到陌生气味的绿苔并没有从沈拓的卧室发现什么,倒是她转过身想问个究竟的时候,对面自己卧室的门开了,鼻环男套着白色睡衣款款而出的画面让她吃惊不小。
紧张万分,绿苔望了望沈拓,等着他的解释。
“呃……我说,绿苔,本来我是想让忍者到我卧室去换衣服的,但他说比较习惯到女人的房间……所以……”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种解释太没诚意而且欠扁的可以,说到最后,沈拓只剩下耸肩。
绿苔把目光转回到忍者身上,貌似忍者可以欣慰一下下,自己的名字不再需要用鼻环男来代替。
怪不得房间里闻不到他的香水味,一定是沈拓受不了那样的气息所以才让他洗了澡——不过,这样的妥协,似乎这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共识在里面。
“呀,你一定是绿苔妹妹了!我刚才有看到你照片哟,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呢!”忍者很自来熟的搭话,妄图打破尴尬。
P咧!绿苔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面,打开早点,慢条斯理地放到嘴里。之所以要白他一眼,是他的托词实在欠扁。绿苔跟沈拓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拍照,目的是不想遗留下属于他们俩的踪迹。她房间会摆放照片?忍者,你这个谎话破得太离谱了!
“还是我来介绍下吧!绿苔,这个是忍者,以后要搬来跟我们做邻居咯!忍者,这个是我妹妹绿苔,还是个小孩子,你要多包涵她呀!”蹩脚先生沈拓最害怕绿苔这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比起生气发脾气更加的让人无从下手去弥补过错。
绿苔皱皱眉头,尽管没有回眼朝忍者望去,但他那从头到脚惊世骇俗的打扮似乎毫不介意旁人会把他联想成一个GAY——事实上,他穿着她那件KITTY猫图案的睡衣出现,就足够让绿苔倒胃口。
很明显,这个家伙是今天早上才来跟沈拓打交道。也或者他跟沈拓之前就认识,但绿苔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沈拓那个混蛋不会喜欢男人,也就是说,忍者不可能是他背着她偷偷交往的男朋友。他们肯定有着这层关系以外的合作。
但是,是什么呢?
沈拓总是试图对她掩饰些什么,他做得很好,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可是,他忘记了他们不仅是兄妹,还是生活在一起的兄妹。这么多年,他骗她说两个人的开销都是父母留下的一笔遗产,其实绿苔知道那些钱都是他小偷小摸来的。可是,绿苔不愿意去拆穿他,让他不仅难堪,而且难过。她宁愿就做他简单快乐的高中生妹妹,像身边的同龄女孩子一样,幸福而单纯。沈拓在二十岁那年骗她说去出差,实际是因为偷窃失手被劳教三个月,那是绿苔最痛苦的三个月,因为她发了疯地想念哥哥,却不能去看望,也不能告诉沈拓,她很怕他不在身边。
之后,沈拓回来,她扑倒在他怀里失声哭泣。她想告诉他,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但还是在沈拓刻意掩饰的目光中选择了闭口不言。既然沈拓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好的,那她就当作不知道。只是从那以后,她唯一的要求是,每天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如今,不明不白地来了一个忍者,让她气愤不小。她不知道自己在沈拓心中的分量是不是在一点点的减少,他想要掩饰的秘密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到最后,还会不会给予她如最初的爱。
因为这郁闷,她的声音听起来满吓人,眼睛直直地看着忍者,问他说:“你要住在隔壁吗?”
她这个态度貌似就是默许了。其实,拒绝也没用啊,她又不是隔壁的房主。而且即使她反对,已经在心中做好决定的沈拓也会千方百计的将自己搞定。
既然他就是这样的人。那她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抗拒。
看着绿苔寓意不明地询问,忍者有点不知所措。
她问他是不是要住在隔壁?
好吧,顺着主人的话好了。忍者一张融化冰雪的笑脸,很干脆地回答绿苔:“你是欢迎我住到你们隔壁吗?好的,我听从安排。就住隔壁,有个照应嘛!”
绿苔的豆浆喝得差不多了,多买的一杯本来是想给沈拓的,但联想他没有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做了决定,她毫不留情地把豆浆跟剩下的两个包子一同丢进垃圾袋,在经过忍者的时候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我的英文名字叫玛丽。”
沈拓跟忍者都愣住了,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去扔垃圾,两个人的嘴里异口同声的念了两个字眼。
玛丽……隔壁……
玛丽隔壁!
这个丫头,绕来绕去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抗议自己被忽略的愤慨!
沈拓伸伸懒腰,表示事不关己。忍者讪讪地抓了下头,却在低头的瞬间,忍俊不禁笑了。
或者,未来的日子,她会有更多阴冷的招数对付他的到来。不过,很有趣,也很值得期待,不是么?
  沈拓把玩着手里的瑞士军刀,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缩写ST,这是他二十岁的生命里,唯一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这是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绿苔省了两个月的早餐钱买给他的。地摊小贩怂恿绿苔,告诉她这把军刀的出身是多么多么的正宗,所么多么多么的高贵,单纯幼小的绿苔被骗得很彻底。两个月早上没有吃饭,导致了影响她到现在的胃痛。
虽然,他跟绿苔所有的吃的用的都是靠他偷窃得来的,但他从不曾让绿苔知道真相。绿苔是他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他有义务跟责任让她的生活至少看上去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看着绿苔像同龄女孩子一样,过着跟梦想较劲的生活,沈拓就觉得很欣慰。手里的瑞士军刀,仿佛是他所有生活下去的信念。虽然是仿造品,却比任何名牌都珍贵。
沉浸在回忆里的沈拓显得特别忧郁,这是在白天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一面。这个时候的沈拓,安静深沉的像是一株被催眠的植物,静止在暗夜星辰之间,若即若离的优雅。
偏偏有人,不给他机会黯然,靠近的脚步声让他无法思索什么,随着突然的开门声,他的手掌暗自一动,巧妙的把军刀藏到了床头的暗格里。
房间没有开灯,也没有挡窗帘,任凭皎洁的月色投射进来发出幽蓝的光辉。那光辉照在开门进来的绿苔脸上,像是给她本就清秀的脸孔打了一层蜜蜡,棱角分明的质感,希腊神话人物一般神秘动人。
就知道绿苔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白天的时候她甩下一句“玛丽隔壁”的咒骂就息事宁人地走掉,在忍者回去以后,没事人一般默默地做好了晚饭,兄妹俩依旧是无言的吃,然后各自回房睡觉。沈拓刚才还松口气绿苔没什么疑问就好,哪知道还没过一个小时,她就杀了过来。
躲是躲不掉的,一定要找个真诚且有说服力的理由,不然绿苔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理都不理他。
人与人的不同,导致了人与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也大不相同。沈拓希望为绿苔保守一个无人可侵的净土,绿苔则希望兄妹俩永远开诚布公,没有任何秘密。
想要互不干涉是不可能的,总要有人来妥协。
掀开被子,沈拓拍拍自己空出的半边床位,轻声问绿苔:“要来跟哥哥睡么?”声音诚恳真挚,仿佛很小的时候,绿苔怕黑,沈拓就会很大方的掀开被子,放她躺进来。
不过,绿苔却在心里忍不住“嘁”了一小下。虽然,能再度跟哥哥一起睡是她很脸红的愿望之一,可是,不能被沈拓假装善良的外表迷惑了!有些事,他必须要交代清楚!
也许,沈拓也看见了绿苔坚决的眼神,这让他稍稍有些无奈。垂下眉毛,他仿佛自言自语似地开口说:“绿苔,哥哥不想说些假话骗你。但我能对你保证,忍者不是坏人,我也不会跟他去做坏事。”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沈拓很适时地抬起头,对上绿苔了然的眼睛。他没有说谎,但是,也没有把重要的实情说出来就是了。
不过,算是个差不多可以过关的回答。绿苔不想逼迫沈拓,她要个解释不过是给自己个台阶下,免得日后那个不知是人是妖的忍者太过得寸进尺。
而沈拓的回答里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这个叫忍者的人,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
对沈拓有价值的人,她当然要看看价值在哪里。
也许是故意要响应某人的好意,忍者真的就搬到了沈拓跟绿苔的隔壁,并在搬家第一天拉着沈拓去开香槟,恨得绿苔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装作漫不经心。
倒不是忍者没有邀请她,而是,当她刚被忍者拉到他的房间,就被摇晃着香槟瓶子的沈拓一个不小心开罐,喷成了落汤鸡。
又不是什么隆重的大事,开哪门的香槟!绿苔狠狠地看着嬉皮笑脸不知好歹的忍者,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追究真正罪魁祸首的意思。拜托,护短也太明显了些,没算准时间乱开香槟的人明明是她亲哥哥沈拓好不好!
尽管绿苔再怎么纠结这个被她命定为倒霉星的家伙,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接受忍者成为她邻居也间接进入她跟沈拓的生活的插队先生。换好了干净衣服重新坐在忍者搬来的那张软得不得了的沙发上,环视四周,发现这家伙的品味还真让人不敢恭维。
尖端科技的电子产品向来备受年轻一代的喜爱,绿苔也不例外,忍者这里一应俱全。但是,让人忍不住唾弃的是无论是笔记本电脑还是PSP游戏机,都被装饰了一层BABY婴儿图片外观,配合忍者走路高度收腹提臀的骚包姿势,眼前的景物就像走进了同志用品参观旗舰店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忍者这家伙竟然会做菜!或者仅仅用语言描述有些苍白,但是,假如你真的跟绿苔一样,看见眼前有着光头跟鼻环的精致提臀男系着流氓兔围裙拿着锅铲,那自然无须我多言,你们会很了解绿苔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还真是风骚。”绿苔看着厨房不时传出忍者的英文小调,淡淡的给了句评价,目光里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惆怅。
就这么一句话,让正在吃西瓜的沈拓结结实实地呛了一下。
上学日,绿苔早早背着书包出门,却又在半路折返,很不放心地守在楼道间,一边看书一边等,大概九点钟左右,听到了畏畏缩缩的声响。
稍微倾斜下身体,视线刚好形成夹角,可以看见对方,对方却看不见自己。
果然是那个忍者,上身穿了件背心,下面是短裤配拖鞋,恰到好处地暴露出健美的身材。即使是绿苔这样不怎么随便欣赏男生体型的女生,也忍不住发出赞叹。
本以为他会有浓重的体毛的,这种贱男总会以体毛多少标榜性感程度。但是,忍者身上干干净净,腿部皮肤甚至还有白皙细腻的趋向,料想他大概是洗澡时偷偷刮掉了吧。
虽然沈拓跟她保证过了,她相信沈拓,却不能相信忍者——瞧吧!他们兄妹到现在竟然就只知道他叫忍者,对其它的情况一无所知,要相信他,也要拿点诚意出来。
眼见忍者小心翼翼地走到隔壁,就是绿苔跟沈拓住的那间房,偷偷地摸着扶手,来回转了几下,绿苔以为他要偷偷撬锁,却见他忽然松开手,嘴里小声嘟哝着:“内置十九层密防,把整个门都封得死死的,想要进去可能要请拆弹专家才行……嘿嘿,果然没找错人!高手中的高手!”
这家伙也不笨嘛!竟然知道在细节处对沈拓进行能力测试。可是,她在那间房子里住了那么久,怎么从来不知道那道小小的锁里面暗藏了这么深的玄机。
——喂喂,绿苔小姐,虽然毫不避讳自己的无知勉强算得上品格高尚。但是,这么低水平到大家都知道原因的事情你真的要拿出来问吗?不就是你那个了不起的哥哥,背着你装了一把很有内涵的锁头嘛!
似乎一个锁头就肯定了沈拓所有的能耐,忍者咧开嘴巴很是自我灿烂。绿苔忽然就失去了继续察看他们的兴趣。她之所以不放心,是担心忍者只是单纯觊觎沈拓的“美貌”所以要接近他,现在看来,他外表虽然花哨且GAY得可以,但貌似还不笨,属于擅长关注细节的家伙。那么好吧,她没必要纠结于他会不会吃了沈拓,她只要注意看好沈拓别变成忍者这副德性就好。
绿苔本来就体型瘦小,加上刻意放轻的脚步,几乎没有什么响动就走到楼下,开门,灿烂的阳光唰的全都投射过来,似乎提醒她旷课的上午是十分美妙的。
阳光越是热情,绿苔就越要加快脚步。原则上,她是好同学,连续拿了好几个学期的德育奖学金,她要做出好学生的榜样才是。
因为直接从公寓出来到车站是太过车水马龙的大街,所以绿苔每次都是绕到一个小胡同去到对面车站,热闹的城市从来没有记忆陌生面孔的能力。绿苔跟沈拓住进这幢楼不多不少半年有余,周围的人们却没有一个知道他们俩的名字。
以前住在别的地方也是,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在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活,无暇顾及其他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仅限金钱交易,顾客跟售货员,食客跟餐厅老板……绿苔曾经很沮丧,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大概,仅仅是哥哥的关心也觉得单薄吧!每次看到绿苔略显忧伤的沉默模样,沈拓都很愧疚。可是,当他走过去,她又会若无其事地冲他浅笑。绿苔明白,她心中悲凉的感觉,沈拓也会有,只是,他是哥哥,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他会怨恨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她总是提早一步学会懂事,不让他担忧。
在走进小胡同的时候,绿苔敏感的鼻子发出讯号。下意识地抬头看,却被人一把拖到旁边的小夹缝里面去。
这个夹缝是郡都大厦用来安装室外空调的,能把这个地方运用开来,忍者真觉得自己很天才。
可是,被绿苔狠狠地在手臂上咬出一道重伤,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谁叫他恶作剧因子太过旺盛了呢!本想拉着绿苔吓她一吓,却不想,意料中的尖叫根本就没有爆发,反而是他用来拖住她身体的胳膊被她一口咬下去,直到他连续大喊了四五遍“我是忍者我是忍者我是他妈的忍者”才阻止了更大的悲剧酿成。
绿苔平静地看着忍者,嘴角还沾着血迹,很没歉意地扭头吐了口唾沫,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
忍者痛心疾首地抱着自己的胳膊感叹:“光洁无暇的胳膊就这么出了道犬齿印,我还要不要混了!”其实心里暗骂绿苔这个凶手,咬他咬那么狠也就算了。现在是善后阶段,竟然只顾自己擦嘴,纸巾都不给他一张。
绿苔没去理会忍者的措辞,只是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两个字:“活该!”
算了算了,这个丫头他貌似是惹不起了。谁叫他刚才发现她在暗中注意他之后,玩性大起,想下来捉弄她呢!
双手叉腰,忍者尽量让自己的姿态主动一点,然后开口说:“我也不指望你会道歉了,不过沈绿苔小姐,你好像对我特别感兴趣哦!”
忍者的后半句是卡在喉咙里暗声说的,有点像维塔斯的低音唱法,尤其性感。更要命的是,他压下了自己高大的身体,将自己的阴影完全笼罩住绿苔娇小的身体。
他这句话当然是一语双关,虽然知道绿苔的兴趣并不是他老人家多虑的那种兴趣,但他还是拼了老命地甩出本钱,妄图制造出一滩混乱,目的是想看看绿苔小姐懂不懂什么叫脸红。
忍者忽然地接近,让绿苔的鼻子里骤然充斥了一种味道。
很特殊的,没有香水味,也不是汗水的味道。是一种,皮肤般温和亲切的感觉,而且,微微透露着坚毅跟倔强的资格。
这种味道,绿苔在靠近沈拓的时候也会闻到。但每个人的体味是不一样的,只是,那种感觉很像。
绿苔忽然明白了,这种味道,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味。
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让她坦诚无疑地认定他是个直男,多少有点困难。
忽闪着明亮清澈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有别于沈拓之外的男生。没有多少好奇,更多的是平静。这平静,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把他当作直男有关——绿苔这么想。
他的五官很精致,虽然乍看一眼,会因为他晒黑的皮肤认定性格的粗犷暴躁,但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其实他面目深刻明晰,不管是哪个部分,都像是被造物主精细雕琢过一样,雅致而精巧。
沈拓也满好看的,但是,两个人的区别在于,沈拓看上去更像是个谦谦君子,浑身上下透露着简单干净的学生气派。而忍者,他的面貌更容易被归类为执着偏激,还有一丝猜测不到的隐忍。
不知道为什么,绿苔总觉得忍者这张脸蕴含了太过丰富的内在,这跟他平时想要给外人展现出来的轻浮不大一样。甚至,越是打量他,就会有种戚戚焉般的心疼。
这感觉太过微妙,而绿苔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而被绿苔打量着的忍者,揪心于她这双眼睛的清澈。
清澈澄明,透着与生俱来的单纯,看不到一丝杂质,也看不到一丝一毫被这个世界熏染过的市侩。就好像蓝天白云的画面下飞过一群飞鸟,安静且与世无争的生活。
不能再多看了,再看下去,就会忍不住向往了吧。
“如果你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迷人的话,我能告诉阁下一句真心话,你的前景不容乐观,至少对我来说。”绿苔在忍者将要撤回目光之前,表明了自己立场。虽然声音不大,却足够忍者一个字一个字的印在耳膜里面,不停环绕。
我靠!难道刚才那么大的努力装酷白费了?她就没发现他其实真的很帅吗?
唉,那好吧,既然**不得,就说点直接的吧。虽然,那是他们两兄妹的事,不干他一点P事。
可是,如果P事能引起她注意的话,忍者愿意很真心诚意的去放一个P出来。
“你知道一切,对么,包括沈拓的职业——”忍者站直了身体,用正常的语气开口。而且,故意没有说出那个让人难堪而厌恶的字眼。
原来是刺探完门锁,跑来试探她来了。绿苔很不屑地看了忍者一眼,回答说:“你不也是冲着沈拓的特殊职业才找到他的么。”
很好,字字噎人。你这个小妞就不能跟你的外表一样可爱一点吗!
“可是,你却在沈拓面前假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他好像还很相信你。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合作人选调换一下!”
忍者话里话外透露着不安讯息,绿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果然,他话音刚落,就直接伸出手来,好像要跟她过招。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未免欺负人到家了,这该死的夹缝本来地方就小,他那大马猴般的过招姿势又恰到好处地把空间占个死紧,猛一伸手,绿苔就算想接招也伸不开手脚,只能很可怜的站在原地。
有时候,命运真的会安排很多很多个无法预料的巧合。有了这些巧合焦急,就有了小说的看点;有了看点,就有了情节;有了情节,就有了故事。
那么,此处的巧合是什么呢?
刚说到忍者摆好姿势要过招,绿苔很可怜地待在原地,然后忍者伸出了一只手——拜托,连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伸手就伸手,干嘛要摸绿苔的胸啊!
绿苔一开始只是因为过度紧张呆在那里,时间也跟着凑热闹似的瞬间静止。是忍者先发现自己的手在吃人家豆腐,一个体力不支差点摔在地上,随后绿苔清醒过来,很是不解的低头看了看胸前,虽然校服上面并没有夸张地印上五个手指印,那一瞬间的感觉也几乎是没有感觉,但绿苔依然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巴掌,狠狠地朝忍者精致的脸蛋打去——
尚在睡梦中的沈拓隐隐觉得不远处有一声惨叫传来,但方向不明,且叫过之后再无声响,他也懒得察看,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平安上午觉。
  “真佩服你,大白天的阳光那么晒,竟然还可以睡得那么香。”
忍者端过来刚做好的三明治,放过来分给沈拓一盘,拿起自己那份,表情很猛地放进嘴里大口猛嚼。
“也好过你啊,大清早去招惹我妹妹,知道她的厉害了吧!”沈拓的吃相很斯文,让三明治也瞬间变得优雅得体。这大概就是忍者一直标榜的,自己做的东西都是见过世面的吧!
白了沈拓一眼,忍者闷闷地又拿了几片果酱面包,很小气的没有分给沈拓。虽然他很想掩饰些什么,但那天早上,他手臂以及脸上的伤痕都太过明显了,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沈拓最大的爱好是激怒别人,然后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独自开心。跟忍者相处了几天,发现他这个人只是外表给人感觉很骚包很娘,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并不会有什么过份的语气跟表情,初步判断他应该只是个新新人类型的直男。
吃饱了面包,忍者又给自己调了一杯可口的水果酒,美美地喝了一大口,他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机械化地开口说:“波西米亚大厦、钻石、绿光。”
沈拓面前是一个开着连连看页面的笔记本电脑,那是他骨灰级钟爱的游戏,忍者知道以后不屑地嘲弄他很久,批评说:“哼,这么幼稚的游戏你也玩,明明是俄罗斯方块更具骨灰意义嘛!”
在忍者念完那几个字眼,电脑屏幕上的连连看已经切换出一系列的新闻信息条,随便点开一个,内容大致是:
“今日,由国际友好者捐赠的一枚名叫‘绿光’的钻石已由国际安全组织送到我市,将存放在保护系统高度严密的波西米亚大厦,绿光将成为首位入驻大厦的贵客。为了庆祝绿光的顺利抵达,也为了显示波西米亚高超的防盗功能,主办方已决定在绿光入驻的第七天,为其举行大型展览会,届时……”
看罢新闻,沈拓向后靠了靠沙发,漫不经心地问忍者:“你的目标是这个?”
忍者面无表情,好半天才冲沈拓说了句:“当然不止这个。”然后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一边披在身上一边走了出去。
沈拓长呼口气,就耍酷这一项,两个人总是暗暗比较谁做的更像那么一回事。
对于那个由匿名国际友好者捐赠的钻石,似乎有意刁难中方。在捐赠前两年的时间,煞有介事地签订了捐赠合同,第一条要求就是,中方必须为安放“绿光”,选择一个防盗设施完备的大厦。而且,大厦需是对外开放式的,绿光的本意是亲和,不能被高高在上的束之高阁。
受命签订合同的外交官员不甘民族被小觑,不仅爽快的签订了合同,还热情地邀请对方在大厦修建好以后尽情前来参观。
面前的这栋大厦,之所以被命名为波西米亚,主要是要运用它的寓意:自由奔放,热情向往。摆明了是拿来反讽那个不具备信任的国际友好者的。
但是,讽刺归讽刺,大厦内部设施构建的十分精密巧妙,仅是网路上的黑市评价,就足以让一部分以神偷自居的高手们深恶痛绝地甩出一句国骂。
“首先,我们要做的,是大摇大摆地走进这栋大厦,而又要抹擦掉所有出入痕迹。”忍者压低了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大厦四周内置的高端摄像头。
这些双眼睛,可没有那些人类的眼睛来得仁慈,它们不仅被安放得无比隐秘坚固,而且链接网路材料库,透过它们,所有进出的人不仅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而且会调动出每个人相应的资料。
听罢忍者的解释,沈拓有所领悟地点点头,然后说:“这么说,除了偷渡者,连死人的资料都会被调查得一点不剩。”
“如果真的被检测出有人运用死人的讯息,它会吓得尖叫。”忍者笑着打趣,然后笑着打开笔记本,对沈拓说:“开始干活吧!”
今天要做的,就是对付这些可恶的电子眼睛。它们超强的分析能力是他们要攻破的重点,忍者并不怎么能确定沈拓是否真如自我标榜那样,是个电脑高手,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拿出太过实质性的成绩,调资料的速度倒是蛮快,但应用媒介竟然是百度!
不过,也许只有百度,是可以隐藏个别软件使用者的IP,避免了还没有真正动手就被别人盯上。
两个人一直搜索着可以利用的替代身份,庞大的资料资源除了有丰富的材料可以寻找,更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焦虑。还好,这焦虑还没有爆发出来,电脑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一个英文单词:Accommplish!
忍者跟沈拓,一个成了瑞士籍华侨,一个成了名流音乐家。
做好这两个身份的数据改变,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下车,假装不经意地抬头冲着那些电子眼睛微笑。再回到车里去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果然很给面子的显示出了华侨跟音乐家的资料。
沈拓是属于那种干活的时间要认真干活,休闲的时间要玩命休闲的人。完成了这天的工作,他在下午的时候跟忍者打招呼说要去看重播版的变形金刚,并且很童真地感叹了一句:百看不厌。
拜托!剧情很烂哎。忍者露出一副不敢恭维的神色,却丝毫阻止不了沈拓的观看热情。他蹦跳着闪出奔驰,迈着他惯有的学生步伐,快乐地奔向可以买到打折剧票的电影院。
变形金刚只是一个回忆童年的媒介吧,管它剧情好坏,能让他瞬间忘记所有烦恼,就是最好的电影。
而忍者,目送沈拓走远以后,很诡异地扯了扯嘴角,把车子开往另一方向。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赶到百慕高中刚好可以接到某人放学。
虽然,某人在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故意把目光看向别处,假装不认识他一样。
摸胸事件以后,绿苔对他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不理不睬。甚至,在他故意说沈拓的皮肤好白并且伸手去摸的时候,也毫无反应。
她不是已经打过他了吗?还有,其实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自然一点反而好过,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的才让人尴尬。
而且,为了让自己的迎接显得更拉风一点,他特意换骑了辆野狼机车来。
比起跑车貌似低端。但有一种说法,是能把低端的机车开出高端的品味,才是赢家。
无论周围经过的是女生还是男生,都对他投以好奇而探究的目光,要不是他的眼神中带有极大的目的性,胆大的女生大概早就凑过去央他载路一程了。
眼看着沈绿苔已经走到他对面了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终于是忍者先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拉起她的手,在绿苔想要张大嘴的瞬间一把扛起她,然后姿态优雅地放在机车上,惹得众人不断侧目。
女生们的目光更多是艳羡吧!上演这种霸道镜头是她们毕生追求的言情戏路,要不是沈绿苔是她们认识的学生,她们多半会相信这是哪个剧组在拍戏。
“你要干嘛?”没有尖叫也没有争执,绿苔仅仅是要个理由。
“带你买点东西。”他回答完毕,往她头上扣好安全帽,然后自己也登上机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告诉她:“你乖乖闭嘴就好,一切听我安排。”
皱皱眉头,虽然有种被控制的不甘。可是,她反抗不了他的不是吗?瞧他那一身的肌肉,绿苔毫不怀疑他可以把她一路扛回家的实力。她干嘛要冒险跟他一起丢脸呢?还是乖乖听话好了,反正就算他秘密杀了她,沈拓也会给她报仇的。
其实,忍者真的是要带她买东西。那天,失手抓了她的……虽然有点突兀有点眩晕,但事后回想,没有钢丝托的触感,也没有按摩海绵的轮廓,貌似——她没有穿BRA!
他用心调查,发现她洗晒的衣服,只有几件可爱的小背心,根本没有可以称之为内衣的东西。
这太可怕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觉得她会终身遗憾的。所以,他决定要为正义挺身而出,带她去逛内衣店。
不是他三八,忍者这样宽慰自己的多管闲事,他只是善良多一点而已。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关注一个小女生的私密,不是他三八谁三八呢?
某品牌内衣专卖店前,忍者停好机车,直起身的时候,看到一脸茫然的绿苔。
这种地方,被称之为女人的天堂。绿苔在放学的时候经常会看见女生们三五成群地奔向这里。只是,她却从来没有机会光顾这里。
看到绿苔窘迫的模样,忍者禁不住有点凄凉。唉,好可怜的女生哎,相依为命的沈拓无法给予她寻常女孩的成长需索。他甚至觉得,可怜的绿苔妹妹是不男不女活到现在的。
再度拉着她的手,忍者一边推开专卖店的旋转门,一边对她说:“你会爱上它们的。”
绿苔紧紧地回握他的手,感觉有一点紧张。因为,她对满屋子的花花绿绿很有些不知所措,还有,那些售货小姐看到他们一起进来,不晓得为什么脸上都挂着友好的暧昧。
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忍者算是发现她的弱项了,不敢与陌生人接触!刻意展示温柔的女店员凑过来,被忍者打发掉了。他拉着绿苔,向里面相对安静的角落逛去。既然她不喜欢陌生人,就干脆避开好了。
年轻女孩子不需要太夸张的,只要选择质地柔和的棉质内衣,让胸型健康好看就行。忍者挑了几款简单的BRA,一一拿到绿苔眼前问她是否喜欢。看上去小丫头很喜欢蓝色,对三款蓝色羞涩地点头,轮到耀眼的红色,立刻厌恶地移开了目光。
其实呢,那红色是忍者故意拿来逗她的。
尺寸是忍者目测的,样式是绿苔点了头的,他拉着她到更衣室,让她进去换下,自己很耐心的等在外面。
——果然很有三八男特征,那就是,不仅三八,还三八得很尽职!
一个店员小姐进去帮忙,其余的都凑过来,很不怀好意地开口揶揄忍者:“先生看上去很在行哦!”
以他刚才“不俗”的表现,明显已突破了花花公子的级别。根本是个花花王子!多金又体贴,只可惜,花期太短暂。
“你们这样夸赞我,不怕老板到时候雇佣我抢你们饭碗?”毫不介意她们的揶揄,忍者反过来冲她们打趣。反正见面次数又不会多,留下轻松的瞬间比留下电话号码要开心得多。
几个女店员被他逗的呵呵笑,大家嘻嘻哈哈,这时听见更衣室的门响,绿苔出来了。
有点意想不到的是,绿苔一直低头,脸颊貌似红红的,连累了耳根。店员小姐冲忍者小声交代了几句话,忍者道了谢,然后拿着包好的内衣拉着绿苔出门。
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开她玩笑,不好好利用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忍者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股善良,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免得她再度害羞脸红被沈拓看见误会是他欺负了她。
绿苔这次驾轻就熟,在忍者启动机车之后自己乖巧地跨坐在后面,戴好安全帽,然后抱住忍者。
她只是有些气愤而已。
一直以来,以为沈拓已经教给她足够,照顾也完全。可是,妈的,他竟然没有告诉她,她是个女生!
坐在电影院里的沈拓,一边很享受地喝可乐吃爆米花,一边幸福地盯着屏幕,3D效果处理下的影像格外立体,他保持心态,让自己对影片的关注程度跟第一次看一样,带着期待跟喜悦。尽管,所有的剧情他都滚瓜烂熟,就算问他男主角在第几分钟吻了女主角他都能答的出来。
但是,总感觉有一点不对劲。
说不出是哪里,非左非右非前非后,却感觉前后左右都有那么一种感觉。被关注被纠缠被盯紧。
他确定自己已经极力放松了神经,这并不是他紧张过度的结果。那就是说,有人故意要让他心神不宁咯。
原则上是,打扰他好心情者,不得好死。偏他刚才喝可乐被冰呛了一下,心情早被打乱,导致了原则的变动。
——那就是,打扰他好心情者,更加不得好死!
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他?还故意伪装不肯现身,以为自己隐形人吗?
话说回来,那个家伙确实很高竿!至少他沈拓已经对着影片溜号五分钟察看跟踪者,却一无所获。
既然能跟他到影院,难道也是个变形金刚爱好者吗?如果是的话,那一会儿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尽量给那个家伙一个高贵的死法。
不过,不管那个人如何打扰到他,他都不愿意在电影没有结束之前就撕破脸发脾气。那样,是对伟大电影的不尊重。也是对所有观众的不尊重,大多数还是小学生呢!他提醒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那感觉太烦人。好像就是故意要激怒他似的,越是想忽略不计就越是贱贱地凑过来,贴上他的皮肤靠近他的毛细孔,油滑腻人,好像蛇的皮肤。
这个比喻太恰当了!也终于让沈拓全身的鸡皮疙瘩纷纷起立了,他急忙站起身,一刻不想多待地扔下爆米花,准备先去洗把脸,然后闪人。
真是逊!还从来没有一个跟踪者有这么大本事,会让他沈拓感觉不安。
他一连捧了三捧水,全部的喷在脸上,冰冷的清水让他的烦躁减少许多,对着镜子轻呼口气,貌似心里的压抑稍稍平复了一些。
可是,他才刚放下慌乱的心,就另起波澜,镜子里明明只有一张他挂着水珠的俊脸,却在这张脸后面,多出了一张线条更柔和的面孔。
是一张带着异域风情的脸。
浅浅的发色,五官明晰,线条介于硬朗与柔美之间,猛一看,分明是一张没有性别界限的脸。
沈拓被这张脸惊呆了几秒钟。当他清醒过来,想要追踪下落,身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那张脸,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
  又一个周末,绿苔在晨跑锻炼回来时,却没有购买那些街边做的小吃,而是准备自己动手。
并不是她觉得自己动手更有乐趣,而是最近一段时间,沈拓总对忍者做的西式饮食赞不绝口。搞得她内心蠢蠢欲动,想要一展中国菜的魅力,扳回一城。
大概是觉得忍者这家伙比自己多出很多跟沈拓共处的时间,绿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嫉妒心肠在作怪。
在厨房揉着一团高筋面,绿苔决定好要做沈拓小时候常给自己做的炸酱面。虽然只是面点当中比较平常的餐食,但却也是最正宗的中式口味。
面要揉到恰好,不沾手就是最佳状态。揉好了面,绿苔开始择菜。沈拓说过,一个好的家庭厨师,通常都是菜饭一起出锅,这样才保证了饭桌上没有等待。
可是,尽管绿苔现在谨记着沈拓的每一句厨房用语,却怎么也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从头到脚这么多年来都只会做炸酱面而已。
忙碌了半天,厨房很有成色的两个锅子都在冒白烟,绿苔满心欢喜地想再过五分钟就可以开饭了。却在这时,听见了有人敲门,是那种闲散而无所事事的节奏,绿苔一脚迈出厨房,看见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沈拓慢悠悠晃到客厅,貌似要去开门,绿苔急忙抢在他前面,打开了门。
门开了,果然是他们唯一的邻居,忍者先生。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见到绿苔,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很有拒客之意地横在门口,绿苔注意到他手里端着法式水果馅饼,不屑地问:“你来干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来干什么,可就是故意要为难他,因为她要拖延时间,好让他的水果馅饼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她的炸酱面也可以端出来。
“今天三月十四号,圆周率节!要吃派!”他把盘子在绿苔眼前转了一圈,很得意自己的杰作,赤裸的手臂故意暴露出健美的肌肉。
嘁……想过节也不用这么无厘头,绿苔无可奈何地鄙视了他一小下,然后打开跟他保持距离的那道防盗铁窗,在他想进来的时候一个高抬腿横住去路,两只手毫不耽误事的一边接过盘子一边推开他,然后马上关好门,冲他挥手再见。
世界上最利落干脆的过河拆桥。
“这家伙的手艺看上去不错。”绿苔小声说着,然后禁不住诱惑地尝了一口。刚想评价下口感,却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该死!她用来当反平武器的炸酱面!
在厨房里又是一阵忙碌,勉强让情况不那么难堪,但是也不可能吃到正宗炸酱面了。绿苔有点沮丧,走到客厅,又吃了一个苹果派才想起一件事。
这件事让她毫不犹豫就冲到沈拓卧室,打开门,果然,哪里还有他老人家的影子。
可恶!千防万防,还是让他们俩混到一起了!
红色的越野小野狼是沈拓一年前送给绿苔的礼物。那天他在街上看到一个醉酒的男人殴打自己的女朋友,极其不爽,就干脆把他的豪华型野狼欧派顺手开回了家,经过一夜改造,就成了专为酷辣小女生准备的小型动感机车。最适合臭显,利落又帅气。但耐力明显不足,沈拓把内置改动很大,完全开不快。
绿苔表面上对机车不感兴趣,实际上是觉得骑机车太招眼了,还是脚踏车比较方便,灵巧又不占地。但是背地里,她偷偷学会了驾驶技术,偶尔也会骑一两圈过过瘾。
情况紧急,看来绿苔只好从仓库里把那只小野狼推出来了。稍微有一点生疏,不过感觉不错。或者,说出来会有些悬,但是,绿苔真的是借由鼻子的感应,通过嗅闻沈拓跟忍者的体味一路追踪的。
当那气味不再蔓延的时候,绿苔抬头看到了眼面前这栋壮观得不得了的大厦,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个超豪华交际区,而这栋大厦,正是最近一段时间炒的沸沸扬扬的波西米亚大厦!
十一号的报纸上登出了这栋大楼的照片。当然,见到实物比照片上更漂亮奢华一点,在大厦出入的人显得十分渺小而懒散,跟它的广告语一样:“嘿,放松一点!”
但它的建筑结构可不像广告说得那样轻松。从风格到内置,都是经过严格考究的。甚至连内部一个小小的吊灯开关,都是经过层层讨论研究才确定要安放在什么位置。
那么,这样一栋身份特殊的大厦,沈拓跟忍者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让她确定那两个人一定到了这里的原因是,她在停车场发现了他们的车!
他们也未免太大胆了!竟然就这么大辣辣地停放代步工具,万一给人发现什么苗头岂不连跑不跑不掉——我们暂且原谅绿苔对沈拓跟忍者的不信任。谁让她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那对二人组早已经计划精密地开展行动了呢?
绿苔想,或者是这附近寸土寸金,把车停在车场以外的地方反而会更加引人注目吧。她一边想着,一边把机车推到那边的停车场,决定也暂时在这里安放一下。反正自己跟他们来这里搞鬼的性质不一样,即使被扣下车也不需要逃跑。
但是,绿苔没想到在处置那量只有小绵羊般大小的野狼机车时却出了麻烦。斯文有礼的保安说什么都要她出示预约车位才允许她把车停在大厦外面那片宽敞的空地上。任凭她说了半天软话,并扬言有比钻石被偷还急的急事。
保安冲绿苔耸耸肩表示无法通融,惹得好脾气的她简直想出一拳头打准他的下巴。正僵持着,却看到旁边缓缓停下一辆改良型豪华宾利,车窗摇下,那名保安马上过去询问对方是否有车位预约。
对方没有答话,只是打开车门。然后,走下来一对打扮十分摩登的男女。男的不管不顾已经走在前面。戴着漆皮亮色手套的女人随手扔给保安一张名片,保安立刻卑躬屈膝:“啊!原来是静小姐!”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然后径自跟着男的向着大厦走去。
绿苔已经动作灵巧的闪到保安右边,瞄看到那名片上醒目的名字:伊川静。
日本名字?她捅捅保安,套近乎地问道:“喂,她是谁啊!”
保安调整站姿,故意卖关子似地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了句:“我也不知道!”接着就转身走了。
咦?这家伙!绿苔真后悔刚才没有动手揍他!同样是身份不明的人,为什么他们没有预留车位就可以停车,她却苦苦哀求那么久还不能给小野狼要块小地盘?
先不管了!趁着那保安不注意,绿苔把小野狼藏在那部白色宾利的身后。接着,运用她的独家轻功,快步地闪进了大厦。
成功混进了波西米亚大厦,绿苔本以为里面戒备森严的如同监狱,或许还有跟门口保安一样讨厌的门卫对她进行排查。可是进去了才发现,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外来人。大家都守在自己的岗位前忙着自己的事,有几个抬头,不过也只是注意绿苔前面那两个摩登男女。
伊川静。绿苔已经用袖珍掌上电脑查到了她的身份。虽然,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会行动不便,但绿苔还是很欣赏它搜索速度的迅捷。
这栋大厦投资人之一的女儿就是伊川静,此前一直在日本总部公司做一名行政主管。地位不高,但是因为她爸爸的缘故,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至于她身旁那个,据资料纪录显示,那应该是她一直苦苦暗恋的对象,宫藤澈。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关于伊川静身边任何一个男子的纪录。
绿苔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当侦探。因为,一点一点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事实最后的真相,确实很让人兴奋。虽然,绿苔自己也不清楚,她哪里来的兴趣,一看到伊川静跟宫藤澈就想要调查。
出于好奇,绿苔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并且跟他们一同乘坐了电梯。
他们俩还真是登对,不仅一句语言交流也没有,连眼神都被墨镜遮住没有丝毫的交汇。资料上说伊川静追求宫藤澈十三年,至今得到的答复依然是:我们做朋友难道不好么?——唉,情路坎坷,这女人怪可怜的。
绿苔跟他们一起在第四十九层下了电梯,打算继续跟踪的时候却被伊川静吓了一跳。
她突兀地回过头来,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冰冷地冲她问道:“你想干什么?”
是啊,这句话也让绿苔的头昏脑热瞬间清醒。她在干什么?她想干什么?
但,无论如何不能冷场,绿苔假装害怕,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怯怯地开口说:“你们是不是演史密斯夫妇的演员?我想请你们签个名。”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还低下头。
很明显,人家没兴趣听她的瞎话,当绿苔再次抬起头时,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绿苔自己又在大厦里逛了一圈,没有发现沈拓跟忍者,只好无趣地走出大厦去取她的小野狼!
摇着车钥匙走到宾利车旁边,却发现她的小野狼不见了。
“内置不错,可惜被改动禁用了!”
远处街道上,传来这样的评价。是宫藤澈!那对摩登双煞的男主角!
他摘掉了墨镜,露出一双闪烁着神秘与邪气的蓝色眼睛。刚才看他的面部轮廓就能想到是个帅哥,只是没有想到,他竟会好看到令人窒息。
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久了会让人有种迷幻的效果。
“对不起,我只是太崇拜偶像。你是木村拓哉还是柏原崇?或者龟梨和也……抱歉你集合了众家所长……我没时间分辨了,因为我想回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小野狼的,不过被他发现内置禁用这点,还真是满难为情。
“我帮你改动了下,已经解禁。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找我追究责任。”他说着,走下车,颀长的身型很有模特效果。
已经解禁?绿苔并不怎么感激他,戴上安全帽,冲他说了句:“你应该庆幸我父母现在住在天堂里!”
说完,留给他一个捉摸不透的背影,飞快闪走……
其实并不想那么快就离开,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有趣。只是,很明显,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隐藏着狐狸一般的睿智,她无法揣测,这个家伙除了发现她的小野狼之外,还洞悉了什么情况。在她沈绿苔的字典里,少惹麻烦是人生第一大信条——远远的,她已经注意到伊川静小姐在向这边走来,要是被她撞见,恐怕要误会吃醋,那才叫惹上一顶一的大麻烦。
当绿苔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发现沈拓跟忍者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打电动游戏。
这两个人,该不会说她刚才都是梦游吧,竟然还装得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事实上,沈拓跟忍者真的认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他们早上约好去波西米亚大厦进行钻石测试的时候,根本就是即兴发挥,故意要惹绿苔好奇。所以也不担心她会不会来跟踪,速战速决就溜进了大厦里面。比较绝的就是,他们手里拿着的钻石感应器竟然起不到一点检测的作用,两个人来回把大厦转了个遍也没有确定钻石的具体方位,还好忍者多准备了一套碳化仪器,主要是用来检测大厦哪栋房间里防止碳化的设备更加完善,结果,就这样发现了钻石所在的位置。
沈拓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对忍者笑着说:“看不出来,你的化学应用很广泛。”忍者丝毫不懂谦虚,一边忙碌着近一步检验,一边冲沈拓丢了句:“of course!”
确定了钻石的位置,两个人急忙收工,多一秒钟的耽搁时间,都会被那些无处不在的电子眼睛反复排查。两个人直接从电梯下楼,到停车场取车,前后才不到五分钟。
看着他们没心情解释的模样,绿苔也没有去问,她才不要自掘坟墓让沈拓发现她隐藏多年的假象。忍者一直笑得很猖狂,算准了她不敢多言什么的。
那么好吧!既然他给予了她这么大的信任,那她可能要单独找他叙叙旧了!
洗澡,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就是把一天的风尘仆仆洗刷干净,美美地闭上眼睛趴在被窝里迎接第二天的到来。可是,对于忍者来说,却是每天最为隆重的一项大事,犹如古时皇帝登基一样,要给予高贵且不可忽视任何细节的高度重视。
水的温度、沐浴露的香气指数、结合每日心情所搭配的音乐、以及各色水果沙拉消磨长时间泡澡的无聊——这些准备工作一样都马虎不得。每天做这些洗澡前的准备,就大概要消耗掉一个小时的时间。要命的是,忍者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还会很心情好的哼着他招牌般的英文小调。
可是,他这样磨蹭起来觉得很有趣没错,但有的人,已经闷在阳台边一个头两个大,就差不顾一切冲过去现身了。
没错,在刚才忍者回来的时候,绿苔就偷偷跟着他一起溜进来了。或者说,她是用了一点小阴谋。
哥哥是神偷,妹妹多少也会有些动作天赋。绿苔把自己紧紧地裹在窗帘布里面,暗自得意。
之所以现在不现身,绿苔是懒得跟他拖延时间去打屁。既然他那么在乎洗澡这件超享受的事,那她干脆就在他洗澡的时候跟他了解一点情况好了,反正,她料定了他不敢拒绝。
神啊!求你可怜可怜我们的窗帘布美少女吧!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差不多半个钟头了,该死的忍者却还不开洗,拜托想让她肌肉僵硬致死吗?
绿苔感觉自己要站不稳了,来回地晃悠了几下,终于听到浴室里的忍者大声欢呼:“哟厚!美妙的沐浴时刻来临了哦!”
接着,绿苔听到“噗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因为她这一分神,失去重心,腿脚又突然发麻,“咚”地一声,她裹着窗帘摔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是谁啊!”急于享受温泉待遇的忍者先生全部放松下来的心情被这声巨响吓得很是崩溃,连声音都变的怪怪的。
好吧,既然已经败露,那就干脆开始行动好了,反正,也只比原计划早了一点点而已。
一边揉着发痛的小腿,绿苔一边快速地走到浴室门口。手忙脚乱的忍者因为动作慢一步没有穿好衣服,急忙重新坐回到大浴缸里。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水花四溢,甚至,很不礼貌地溅了绿苔满脸。
真是,时运不济啊……
擦干了眼前的水珠,绿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来谈判的,她板着脸,冲忍者开口说:“我今天来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管你跟沈拓每天做了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本来,她是决定要把豪言壮语分个几部分来说的。但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今天去过波西米亚大厦逗留大概十分钟不到接着一起到巴榔度玩野战游戏玩过以后一起回来吃了两包蔬菜饼干然后你就回来了——”看来,一口气说完一句话不算本事,能说完一段话才叫做能耐!
“你们没有偷钻石?”绿苔对忍者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总觉得他有所隐瞒。
听到偷钻石三个字,忍者很是无奈,他解释说:“拜托,你以为偷钻石跟偷手绢一样简单啊!那里防盗措施有多强你听说过吧,哪会那么容易得手!”
很好,这句话听上去真诚一点。不过,忍者说的,是不是从侧面反应出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偷钻石?
可是,钻石,已经被别人偷走了呀!
下午四点四十四分零四秒,波西米大厦的警报系统全部被启动。之所以知道精确的时间,是因为那个时候骑着小野狼走在回家路上的绿苔恰好听到了警报器的声响,随手看了下手表,正是那个变态时间。
与此同时,回到卧室里装乖宝宝的沈拓,正打开笔记本收看紧急新闻新闻。知道了在他跟忍者离开后,有人偷走钻石的消息。
手脚还真是快,他跟忍者离开的时候只是确定了钻石的存在方位,可他们离开还不到二十分钟钻石就被盗走。以此可见,对方手里一定有着比他们更精密的探测仪器跟反防盗设备。
夜色,让繁华喧嚣的城市沉静下来,安静的公寓里面,仅有的三名住户都没有安睡,各怀心事的躺在床上,沉默着。
  “你可不可以让我暗中参加这件事的调查。就是表面上你跟沈拓拍档,而实际上,我们俩也是拍档。”
绿苔首次对忍者投以相当友好的态度,不仅面色温和,连语气听起来都有点卑躬屈膝。
不过,忍者可不敢对她沈大小姐的提议给予配合。她看起来一脸好玩无邪的模样,他可是把这件事当作人生大事来经营,要是她笨手笨脚半路出什么状况,搞得她有可能成为拖油瓶不说,最大不爽是沈拓绝对会因此好好修理他。他可不想里外不是人。
话说,没想到忍者有着跟绿苔一样的爱好,那就是晨练。当她发现这竟然是个跟忍者交流的最佳时机以后,毫不犹豫的在时间地点上跟他结伴同行,目的就是要接近他,打入他跟沈拓的内部合作。
唉,女人啊,不达到目的你是不是就不会罢休?
昨天早上,当她宣布爆炸新闻一样地对两个人大叫着说波西米亚大厦那个价值连城的绿光被偷了,却并没有从那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中看到破绽。相反,他们俩还很默契地面面相觑,然后假惺惺地感叹说:“还满可惜的。”明显是沈拓的套路,用漫不经心的方式表示事不关己。
可是,他越是这样,绿苔就越忍不住想加入。或许,那天的跟踪行动让她内心的不安因子爆发了,在教室里听课的时候也会经常走神,满脑子都是007动作大片里的惊险镜头。虽然,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参与其中像霹雳娇娃三姐妹那么风光——沈拓绝不会给她机会。但是,小小的加入一下感受存在性,也会多少弥补一点遗憾吧。
这个存在性的突破口只有一个,肯定是忍者没错啦!
这么想来,这个人也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最少,在诚恳地向他请求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不会被拒绝。
当然,说他只有一个优点也不对。最早认识他的时候,他细心地带她去买BRA——也许有点难为情,但至少是一件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
可是,让绿苔大失所望的的,她的优点记事簿并没有起太大效果。在对忍者拍了一大圈的马屁之后,这小子依然露出了很无能为力的表情。
不是他小气,或者,小小的给她一个参与者的名份再事后跟她讲一讲某些个惊险画面也没什么。而是,她那个要命的哥哥,表面上看去嘻嘻哈哈的死样子,实际却高深的很。那样的人,越是发起脾气就越无法预料后果,他才不想要偷偷跟绿苔串通试探沈拓的终极爆发力,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看着他为难不已又故意要装作友好的样子,绿苔恨得牙痒痒。真是的,胆子那么小!她原本想,如果跟忍者达成共识,那么她会把自己见到伊川静跟宫藤澈的消息都告诉他,看对调查钻石的真相有什么帮助。可既然他那么不领情,那她就只好暂时保留曲目了。
绿苔像平常一样,到学校正常上课。到上午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忽然有警部的人来到学校,之后,教导主任找到绿苔,理由很含糊地将她带到了校务办公室。
四五个表情严肃的警部人员,竟然是针对三月十四号波西米亚大厦钻石丢失事件对她进行盘问。
在绿苔茫然无措的时候,对方拿出的证据是当日一盘录像。
那正是绿苔跟停车场保安争执车位的画面,她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却见一位警员迅速地静止了画面,指着画面问绿苔说:“请问,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说了一句‘比钻石被偷还要着急的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预言到钻石会被偷?”
拜托,这些个警部人员看上去很闲吗?明明就是一句玩笑话,居然拿来当做指证证据质问她,会不会太“认真”了点!
绿苔只好解释是自己随口说的,但那些人不肯罢休地要绿苔具体描述那天去波西米亚大厦的目的,以及自己的身份背景。
这个,描述目的还好一点,胡编乱造说自己好奇啊想见见大世面啊都可以。可是,自己的身份背景,向来都是靠含糊其辞糊弄的。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世出身那么复杂,那调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绿苔的大脑迅速过滤着所能用到的可以帮自己脱身的理由,可是又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觉得不妥迅速被自己PASS掉。搞到最后,她已经憋的满脸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开口。
按理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被逼的哑口无言也算情有可原,但那些因为案子紧急交不了差的警员们却禁不住高兴起来,觉得只要再逼紧一点就可以直接把绿苔划为嫌疑人之一了。
“请问,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请问,你家住在哪里?你驾驶的那辆机车是自己的吗?”
“请问,三月十四号下午除了去了波西米亚大厦,你还去了什么地方?”
一大串的问题接二连三地提出来,生平第一次,绿苔感到了恐慌与无力。这些个警员,每句问话前面都加了一句冰冷冷的请问,丝毫没有对待弱小女生应有的温和。绿苔想,要是她一会儿真的招架不住的话,就干脆装哑巴好了,反正她说什么都不会把沈拓供出来——她害怕他们深究下去,会查出沈拓以前都做过些什么,那样,事情将越来越无法收拾。
就在左右为难无计可施的时候,教导处关的死紧的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一个声音在门响之后很是高姿态地传进来:“是谁把我们家绿苔关在这里的?”
熟悉的声音让绿苔先惊后喜。绿苔做梦也不会想到,忍者竟然会跑过来。
很奇怪不是吗?他竟然会来学校找她,还知道她被人关在校务办公室逼供差点虚脱死会。总是嚷着把学生放在第一位的教导主任一直守在外面,直到忍者踢开门才走进来问绿苔:“你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当然是不怎么样。勉强没有死掉。
忍者很自来熟地走过来,坐在教导处高大华丽的桌子上,破了洞的牛仔裤露出膝盖的肉色,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有些街边混混的不良气质,在他身上,却情不自禁要给他高个级别——嗯,丐帮帮主好了。
那几个警员面面相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状况,绿苔也隐隐觉得不对劲。忍者既然知道那些人在盘查自己,不见得没脑子要冒险凑过来啊!
倒是忍者,大方地把脸转过去,让那些人看个够,然后不屑地冲他们开口:“你们不是想调查吗?我是特地来配合你们的。”
抱歉,他的口气完全是主动地位,毫无配合的诚意。
这时,一个警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忍者开口说:“我知道了,你是霍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
很有眼力嘛!忍者侧目,看着那个小警员,友好地冲他笑笑,说:“原来是熟人啊,那就更不用客气了,我们绝对会配合调查!”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绿苔旁边,胳膊顺势搭在她的肩膀上,摆出一副一场亲昵的姿态。
忍者的好态度让在场的警员们也纷纷客气起来,心脏却忍不住紧张绷直——唉,没办法,霍式财团名声太大,是本市最大的纳税单位,跟警署的上下关系一直很好,客气一点,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警民合作”嘛!
绿苔不动声色,心里多少有点云里雾里。不过她想,对于忍者的身份,或许沈拓早已经知道。但该死的他们竟然在她面前只字不提,到这个时候拿来用,难道想让她惊呼自己遇到了钻石王老五吗?
场面依然很僵,为了缓和气氛似的,忍者冲着门口打了一个响指,那个一直充当门童守候在那里的训导主任立刻会意的点点头,然后从外面把门重新关好。
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让人想唾弃!绿苔深感失望,金钱地位比她想像中要高贵的多。
“刚才不是有人在问绿苔三月十四号的去向吗?”忍者刚才还柔和的面孔变得很是严肃,惹的那几个警员也忍不住神经紧张,纷纷咽了咽唾液,冲忍者坚强地点头。
“事实上,她那天下午是跟我在一起。”忍者一边说着,还令人浮想联翩的伸手拍拍绿苔的脸,接着浅笑着补充:“当然,是在她参观完波西米亚大厦以后。”
这个家伙,之前冷又热的,现在又跟她扮暧昧。绿苔心底没好气,脸上却不自觉红了一大片。她发现,这个时候的忍者,丝毫不同于平时熟悉的那个花哨模样。他好像有很多张可供变换的面孔,在不同的人面前变换不同的样子。而此时,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如浓稠的酒,温热而透着香气,让她竟有些微微地沉迷。
几个警员交头接耳商量了半晌,接着一个人站出来最后向忍者提问:“那请问,沈绿苔在离开波西米亚大厦到跟您见面,持续了多长时间呢?”
绿苔抬头看着忍者,刚才说他表情千变万化,没想到他真的像只变色龙一样,浅笑消失了,变得深不可测,他压低了嗓音,幽幽地回答说:“我三月十四号上午定好了丽都花园酒店,之后我一直在那里等她。在我不耐烦地想要砸电话的时候,她在四点二十分出现了。至于持续了多长时间,你们可以询问酒店服务员,索要退订时间跟手续。”
这个理由,够充分到堵住你们所有人的嘴巴了吧!
审讯完毕,已经接近中午。下午是自习课,绿苔直接跟训导主任请假,一方面是想回去休息,再一个理由就是,她似乎跟忍者有太多事情需要沟通了。
“哎呦!”一声惨痛的尖叫带着询问,忍者很是不解地看着绿苔,意思是说:“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没想到这丫头看上去瘦瘦小小,冷不丁给他一拳,也痛的很呢!
“可是,即使编瞎话也让我有点品味好不好。我会跟你这家伙去住酒店?”绿苔愤愤不平的是这件事。刚才,一听到忍者说完那些话,所有的警员都愣住了,然后很一致地站起来,跟绿苔道歉说:“对不起打扰了,谢谢你们二位的配合。”
忍者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透明了,他们再不懂规矩的话,是不是很找扁?虽然绿光很价值连城没错,但得罪了霍式企业,下场可能比丢了绿光更难办。
“喂,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不那么说的话,他们会精确到每一分钟都在问你在干什么的!”忍者冲着绿苔大吼,其实并不是忿恨绿苔不感恩,主要是觉得她很忽略他的外在美跟内在气质。什么叫跟这家伙?即使是家伙,也要在前面加个帅字好不好!
绿苔当然知道忍者的用意,但她就是忍不住要责备他一下下。
“霍式财团唯一继承人。”绿苔重复在嘴里念了一遍,然后转头,很认真的问忍者:“你的真名是什么?”
说实话她并不知道霍式财团,但从刚才那几个警员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足以掌握这个城市命脉的企业。也许这些情况对于沈拓来说相当于数家珍一样清楚,甚至会连忍者的祖宗十八代都说的头头是道也说不定。但是,对于绿苔,那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代号。
“那个不重要啦,你只要记得我叫忍者,真诚地想跟你——以及你哥哥成为朋友,这样就可以了,我不想你对我有任何距离感。”忍者含糊其辞,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想故意不提自己的名字。
“是什么?”绿苔才不会被他含糊过去,想知道的就一定要知道。
很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忍者回头看绿苔,认真地说:“我要是说了,你不准笑。”
一般来说,会让主人提出这种要求的名字,肯定很搞笑。绿苔认真地点点头,答应他说:“好的,我不笑。”但是,不怎么重要的保证,聪明如沈绿苔,肯定更懂得灵活变通啦!
所以,当忍者缓缓说出三个字的时候,绿苔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霍、剑、南。”
哦。霍贱男,难怪会不好意思开口。取这种找骂又招嘲笑的倒霉名字,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喂,不是说不笑的嘛!不准笑不准笑,哪里有好笑啊……”忍者气得跳脚,可绿苔还是笑个不停,甚至笑得走不动路只好蹲在地上,忍者双手叉腰,很是气愤地问她:“你刚才不是答应过我不笑的吗?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麻烦停停好不好,OK?”
绿苔也觉得这么笑个不停确实有点不厚道,可是,实在是很好笑嘛——而且,她好像很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如沈拓所说的,长时间不笑真的会肌肉萎缩,她才笑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面部肌肉有些牵扯过度的疼痛。
“你们两个,应该不会是想要那颗钻石吧!”但绿苔笑够了,就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如开始那般推测出的真相。
如果忍者——也就是这位霍贱男先生,真的是霍式财团的继承人,那他根本就不会对一枚价值连城的钻石感兴趣。因为,对企业家来说,能够拿来不断投资产生翻倍效益的才能被称之为财富,区区一颗不动资产并且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钻石,不可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兴趣。
还有,据说这颗钻石的意义是要在国内贫困山区建造希望小学的,就算忍者真的想要,以沈拓的善良,他也不会去拿着这样意义非凡的钻石去挥霍。
她早就猜想两个人合作的目的没那么单纯,可是猜到最后才发现结果竟然单纯的很。他们两个,关注钻石的目的,并不是想偷,而是,他们想要保护钻石的安全。
可惜,他们才刚刚确定钻石被保护得很严密,就传出了绿光被盗的消息。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绿苔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再度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成了焦点一般的人物。
不过,也没有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学校,永远是舆论最强烈的地方。默默无闻的绿苔一天之内不仅遭受了安全部门的盘问,还得到了某另类帅哥的搭救,想不红都难。
当然,她的那帮同学们并不知道绿苔被询问是跟绿光丢失有关。更不知道忍者的身份,否则,她可能会被娱乐公司直接绑架,包装成走神秘路线的女星。
被关注的感觉不好,特别是,有一群人明明很关注你,却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旁敲侧击,真的很烦。
很想提醒他们午休时间应该出去到操场散散步或者打打球,不然就是复习下功课,模拟考试马上要开始了。想念好大学,不刻苦是不行的。
当然,心中还是有一种叫做不安因子的东西在躁动。她在背单词的时候偶尔会走一下神——
此时此刻,忍者跟沈拓在做着什么?
编辑最高级的解码器程序,一遍一遍的入侵机密程序。趴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的沈拓懒散而紧张的进行着他的勘察工作。
看来,这个男人是永远学不会耍帅本领了。破解这么高端的技术难题,他好歹应该西装领带茶色墨镜武装一番正襟危坐对着电脑紧张敲击啊!可哪有人会像他这样,穿着斑点狗睡衣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因为动作艰难导致敲键盘动作都弱智得可以——拜托,这样看上去很蠢诶!
不过,这也许就是他沈大少一贯的个人风格了,二十三年都这么过来的,实在是无法改变了。
他正在破解的,是波西米亚大厦的电子眼系统。既然钻石已经丢失,而他跟忍者的目的是要保护钻石,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偷钻石的凶手了。
其实,当满身花哨的忍者少爷对他说,他找他合作不是偷钻石,而是保护钻石的时候,沈拓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这么多年的偷盗生涯,每当作案得手都有一股子成就感,可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找上门,相约一起做反偷盗的行当。
做小偷是为了改善生活,若是升级到神偷就帅呆了,不仅身手漂亮会受到各方关注,还会赚到个别人士的敬仰与崇拜。当沈拓意识到自己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偷时,他毅然决然改变了人生目标,决定做一名神偷。
于是,就有了到名贵珠宝行不偷镇店之宝只偷镇店之宝的盒子的经历,也有了潜入富翁家里只偷一只鞋子的行径。当他为自己的每一件丰功伟绩沾沾自喜的时候,忍者却跑过来对他说,国家需要他,人民需要他,和谐社会需要他。
当然,忍者都是在睁眼说瞎话,国家跟人民都不认识沈拓,和谐社会也没他什么事——只要他自己不捣乱就行了。真正需要沈拓的,就是他忍者而已。
忍者自叹,自己是做不了神偷的。
他自爆了一次偷盗经历。某年某月某日,全副武装的他潜进本市一富翁豪宅妄图盗取钱财,黑暗之中摸索到了保险柜,却不知道为什么,拧啊拧啊竟然发出巨大的声响,他这才想起自己是拿了手电筒的,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里的“保险柜”竟然是一只收音机……
这段经历让沈拓暴汗不已,十分后悔自己是不是太早答应他了。
可是,忍者却以这段经历为反面教材,对沈拓说:“如果我不能做神偷,那我只能做神偷的对手。”
也许,这个理想还算伟大。沈拓问他说:“你想当警察?”
忍者点头。当他开始拥有一种叫梦想的东西,就立志要做一名警察,他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巨型沙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被筛漏得越来越稀薄,就连亲情友情爱情这样原始的情感都变得越来越物质化。而所谓的正义,竟变成了听起来无比可笑的虚拟物。
他不能改变世界,只想要坚持自己。但是,就是这个小小的愿望,他都实现不了。
“这么多年,我都在为了能成为一名警察而努力。可是,我爸爸坚决不肯认同我这个梦想,而且,早在我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跟全世界与警察有关的行业打好了招呼,永不会接纳我。所以我要做神偷,可惜身手差,形象又很SUPER STAR,所以——”
沈拓觉得,这段话,前半部分很真诚,后半部分很想以真诚的名义海扁他。
但是,总的来说,自己还算满欣赏忍者的。说不出来的原因,大概是,某一瞬间注意到忍者的眼睛,他看到了里面未经污染的真诚与善良。
有没有人告诉你,沈拓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
所以,那天,当他被忍者搭救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种很异样的情愫在升腾。他不知道,友谊有时候也可以一见钟情。
屏幕上显示出SCCUSESSFUL的时候,沈拓很是兴奋的敲了下ENTER键,可气的是,电脑却怎么也进不到下一程序显示当中去,而且立刻黑屏,然后重新启动。
“SHIT!”
这是沈拓认识的为数不多的英文单词中可以正确发音的词汇之一。
沈拓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程序即将进入,电脑就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已经没心情计算出是第多少次了。
但是,这么强的防窃程序,似乎也侧面证明了绿光旁边更精密的防盗措施,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偷走它呢?
沈拓翻过身,将刚才趴着的姿势改为平躺在床上,异样刺眼的阳光却让他猛的坐起身。
窗外大亮,再看时钟,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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