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赌神3》赌神高进又一次被他的师傅给骗了_腾讯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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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神和赌侠哪个厉害
我有更好的答案
赌术的话，赌神。因为是赌神教赌术给赌侠，打架，赌神，赌神有霸气，曾经用眼神吓跑了阿差的两条狗！
赌神和赌圣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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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赌神，因为赌圣也是他弟子。
选A，有钱才实际，会听骰子没用。我不赌钱😂
采纳率：23%
赌神是赌侠和赌圣的师傅，两人对赌神都是很敬畏的，赌侠的技巧都是赌神教的，肯定是赌神厉害。
赌圣和赌神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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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B，赌神用尽手段，想来也变不了点数，就算是电影。
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赌神啊！都已经出神入化了！
赌神和赌圣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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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圣厉害，最为至高无上的才可以御称为“圣”！我选择A
水滴石穿铁杵磨针，您终于练就了本领，实在是让人佩服😊
不能比，赌侠有特异功能赌神不知道有什么，暂时就说他有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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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万花完就没了
神当然比侠厉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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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发现 131姐的厉害 131之一，白雪公主， 131之二，第一抓 132之三，百日的闹剧 132兄弟趣事 133博士后 133车站的见识 134家丑 135唱戏趣事 140之一 140之二 141下乡视察 142胖三外传 143之一，后天请客 143之二，胖子的妙用 143道歉 145之1 145之2 145傻蛋轶事 146之一 146之二，北京官话 151能人二子 153一，出道篇 153将军知道的事 158坐车拾趣 163一 ，让座 163二，让座 164三，人在囧途 165过路口 169少女的要价 170黑色商战 1711，买智 1712，借尸还魂 171得意之作 172之2 173之3 173之4 173算命的厉害 174之一 174之二 174之三 175直销的厉害 176秘书的职能 176乞丐 177陀螺和蜗牛 177获奖 177壮阳药 178一家近视眼 178怕吹牛的狮王 179作者的厉害之一，四舍五入县第二中学初二级的数学老师丁一，是个食古不化的一根筋。他在退休之际，涌然神经发炎，谁的忠告也不听，也不去调查市场行情，就把毕生教书育人的经验心得编写成一本专著，然后以破釜沉舟之势，砸锅卖铁凑了三万块钱，和省教育出版社达成了自费出版、首印1000册、自己负责销售的出版协议——他以为他这专著的销路一定没问题！印刷厂用专车给他送来了那一车专著。一家人还都赌气不帮他一点忙，他也懒得向谁求助，午饭也顾不得吃，就用家里的那辆小型脚蹬三轮车满装一车，兴冲冲地到市面上销售去了，直到大家都快睡觉的半夜里还没回来。咋就这么费事呢？这不耽误事吗？丁一的铁杆兄弟林老师不能忍受这缺一不成局的寂寞了，他老兄弟俩当年一起到县第二中学参加工作，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对面的办公，两家的住房又同在一个单元楼道里，今天又应运一起退休，风风雨雨三四十年，期间，兄弟俩一拍即合地增加了一节“业余必修课”，起起落落磕磕绊绊颠扑不破——不管谁一天下来多忙多累，哪怕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着液，只要两个人还活着，有一个人还能走到，那就从放下晚饭的碗筷开始，立马旁若无人地摆上棋盘，先杀个三胜三负再说。一家人都不知道——也懒得打电话问问，丁一这是到底在哪里卖书。林老师明智地用手机打通丁一的手机，急切地问：“今天卖的咋样？你这是在哪里啊？吃饭了吗？你啥时候回来啊？我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四十多里以外的市区里，市第二中学校门前的中心路上车水马龙、繁华壮观，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丁一孤零零地坐在一盏灯光金黄的路灯下，沐浴着凉飕飕的夜风，忍受着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折磨，守着他那一车一本也不少的专著，像一个无家可归、生无希望的将死老头，欲哭无泪的眼里充满了自以为是的希望，又流泻着愤世嫉俗的悲观绝望。他这时颤巍巍地拿着手机，仰天喟叹一口气，尽量用乐观的口气回答他的铁杆兄弟说：“我还是觉得，这事，我没干错！写书启蒙，教书育人，这有错吗？可是我这书，咋就看的……三四个，买的才……一两个呢？”林老师惊喜地刮目相看起来：“一比二？哇，行啊，这销售比率很不错嘛！”“什么（脑子）呀？没教过小学数学吗？你这副教授的职称是怎么混来的？”丁一不禁恼羞成怒起来，他用专业术语解释说：“四舍五入！一本也没卖出去！”之二，美女与作家从省城坐火车回家的路上，我抱着那一捆我刚刚出版的样本书，像抱着最理想的爱人一样喜滋滋的。年轻漂亮的列车员好心地指导我把这捆书放到头顶上的行李架上，也减轻我这不必要的劳累，也方便人们来回走动。我却舍不得去那么放下，生怕这捆书一旦离开我，我会失落地死去。和我对面而坐的是一个姿色风范酷似大明星李冰冰，而人见人爱的大美女，那种卓尔不群的高雅气质，说明她是高等学历的才女，兼非凡修养的淑女。而她从坐在我对面的那一刻起，就可爱的没正眼看过我，她用漂亮的耳机塞住耳朵，轻松自然地仰面背靠在座位，一双纤纤酥玉手把真皮公事包紧紧地搂在怀里，旁若无人地闭上那双水汪汪秋波流慧的明眸，既像是故意向我炫耀她那种超凡脱俗的美，又像是用一种高傲蔑视的姿态，警惕我是随时阴谋偷她包的贼。我不能忍受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形态！我好歹也是个扔到臭水沟里，一定扑通响一声的市作协会员！却一时找不到向她证明我这高雅身份的借口。我火烧火燎度日如年地忍受着这口恶气，列车风驰电掣地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她主动地打破这种僵局的机会终于到来了。列车突然减速并剧烈地晃动起来，把很多旅客晃动前俯后仰东倒西歪。那个大美女也不例外，她差点一头撞在我怀里的书上。她顿时瞪起惊悸恼火的明眸，看看越来越平稳行驶的车厢，接着羞赧地潮红了花容月貌，向我文雅地点头致意说：“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我机灵地打开书捆的包装纸，拿出一把印装精美的书亮给她，激动地诚恳地说：“没关系！这是我写的小说，这旅途怪闷的，就请你指教指教吧！”仿佛我这书是要命的毒药或是匕首，她根本不打算接过去看一眼，“哦，闹了半天，这是你写的书？你是作家？”她嫣然而笑的很勉强，崇敬的很怪味：“你是贾平凹、陈忠实、易中天、周立波那样的名人嘛？”废话！我要是能达到那些名人的成就和高度，还用得着活的这么狼狈这么窝囊？“嘻嘻嘻，不是！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嘻嘻嘻，小作家吧。”“初出茅庐的小作家？小作家是吧？”她断然冷艳起面孔，用老于世故而居高临下的态度鄙视着我，一针见效地挖苦说：“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这种无名小作家的书，谁还有时间看？只要有时间上网上一搜，你这种垃圾作品比比皆是，十八辈子都看不完！”这……我这是垃圾作品？你……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我怒不可遏地要向她大打出手，她在那瞬间做出的举动，最终把我征服地无地自容、羞于“作家”了——她霍然亭亭玉立起来，向满车厢里悦耳动听地询问：“男人们注意了，我是搞IT的CEO，固定资产一千多万！去年竞选过中国第一小姐！谁是出过书的作家？我准备嫁给他！”“我是，我是出过书的作家！”整个车厢瞬间哗然沸腾起来，很多形形色色的优秀青年，甚至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民工打扮的彪形大汉，拿着省和中国作协会员证争先恐后地蜂拥过来，七嘴八舌地向这位美貌、财富和作为都超凡脱俗的大美女表白说：“我是我们市文联主席，我的作品获过国际文学大奖……”“我是我们市电视台的编导，我的作品都拍成电视剧了……”之三，卖书奇遇记上个星期六下午，很晴朗很美好的天气。我沿街寻觅着理想的落脚点，想摆下地摊，兜售我刚刚出版的这本短篇小说集。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地面铺着洁净的瓷砖、人流比较密集的美好广场。这地摊就摆在这儿了！我心花怒放地窃喜着，毫不在乎谁怎么看待我这壮举，就把沉重的书包往显眼的路边上一放，接着三下五除二把自作自销书的目的摆明，深深喘息一口气，我行我素地点上一支香烟，准备热情接待顾客的光临。这第一口烟还没吸完，满身的疲惫还没有歇息过来，一个标志鲜明的城管执法员和一名身强力壮的保安气冲冲地走近来，严厉地训斥我说：“干什么的？没看见这里不许摆摊吗？”那个年轻英俊的城管执法员看看我那张“自作自销”的“招牌”，拿起一本书一翻几十页的看看，吃惊并羡慕地问：“这书，真是你写的？”我惶恐不安地点点头，陪着媚笑说：“是啊，是咱自己写的，自费出版的，自己卖！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不许摆摊……”那个楞眉横眼的保安也和颜悦色起来，他也拿起一本书，看看封面勒口上印着的我的照片，钦佩地笑眯了眼说：“行啊，老兄，大作家嘛！佩服，佩服！我原以为你们这些神圣、神秘的大作家们离咱有多远呢！”他和那个翻然判若两人的城管执法员对视一眼，那个越来越亲如兄弟的城管执法员明确地表态说：“别说，大作家老兄，你这事太新鲜太个别了！你这是在传播促进社会健康发展的精神食粮，又是在为咱们市创建和谐社会做贡献嘛，就是省长市长都会欢迎你在这里摆摊的！没说的，这片管区，兄弟我说了算，这东西南北5里地之内，你爱摆多久就摆多久！谁要敢欺负你，那就是明目张胆地欺负兄弟我！兄弟我要不把他的狗眼挖出来——”那个英武逼人的保安同时有力地一晃他那碗大的拳头，抢嘴说：“兄弟我还要揍得他，连他亲娘都不认得他是谁了！”受到如此与众不同的礼遇，我感激涕零地无以回报，就想送他俩一人一本书看。那个当头的城管执法员连忙拉着那个跟班的保安闪身离去，并有力地连连摆手说：“不要了，不要了，大哥！你自费出书不容易，还是等你卖到最后，再送给俺兄弟俩一本留念吧！”与此同时，第一位真正的顾客闪电般地光临了。这是个集富贵、美艳和气质、修养于一身的绝代少妇——乍一看她也就30来岁风华正茂，乌溜溜秋波流慧的明眸里充满坚毅和活力，魔鬼身材婀娜多姿仪态万千，珠光宝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她随手有力地拖拉着她那天生丽质的女儿，果断地亭亭玉立在我的书摊前，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随即扑面袭来，源源不绝，很容易诱惑的多情人想入非非不已。“哦，这真是你写的书？”这位迷死人的少妇倾城倾国地嫣笑着，洒脱地伸出纤纤酥玉手拿起一本书看看包装质量，悦耳动听地惊叹说：“大作家啊，了不起啊！你怎么这样摆地摊卖啊？多少钱一本啊？”能得到这样绝代美女的青睐，我激动地心潮澎湃，浑身酥软的宛如雪狮子烤火，要弱不禁风地晕倒下去，“啊……是啊……是……写的！”我慌乱地张口结舌地答应着，理智地躲开她那灼热的明眸和醉人的馨香，去看她身后的那个漂亮女孩。这个10来岁的小美女穿着一身××小学的标志学生服，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怀里抱着两本16开本的英文书。她原本一脸赌气的愠色背对着她妈妈，而这时竟焕然惊喜地走上前来，把怀中的英文书往脚下一放，旁若无人地捧起我的书，一页一页地笑颜翻阅。“叔叔，”她甜甜脆脆地欢呼说：“你是作家啊？嘻嘻嘻，你能教我……”“把书放下！”她的大美女妈妈翻脸愤怒起来，像一只要吃人的胭脂虎，厉声责令她说：“这是你看的吗？”小女孩惊悸地一哆嗦，她用漂亮的皓齿咬咬美好的红唇，猛然把我的书往怀里一藏，用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怒目敌视着妈妈，誓死不会放下我的书。我忍不住义愤起来，圆滑地劝说这个变脸比她翻书快的胭脂虎美女：“嘿嘿嘿，不要这么吓唬孩子嘛，又不是看看要钱……”这个由此令人刮目相看的胭脂虎美女努力地咽口唾沫，勉强地敷衍着笑脸问我：“你这是正版吧？多少钱一本？”我为难地抬手搔搔头皮，仅仅为了回报小女孩那么喜爱我的书的执着，就开了这个大亏本的首例：“嗯，难得碰上孩子这个小知音，什么钱不钱的？就白送给孩子一本，交个朋友吧？”小女孩欢喜地鼓掌雀跃几下：“太好了！谢谢叔叔！叔叔，我有钱……”她的胭脂虎妈妈非但不以为幸，反而冷艳起脸色蔑视我一眼，把手中的书往书摊上一扔，接着用吃人的凶相，责令她那可怜的女儿：“把书还给人家！听见没有？这书不要钱，就是不值钱！知道我给你买的这套英语教材多少钱吗？一本就是30多块！少一分钱，人家都不给！”她且疾言厉色地训斥着，且用强横霸道的武力从孩子怀里夺过书，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我的书摊上，而我只能眼巴巴地旁观，不能有所作为。“你要再不听话，再不爱学外语，看见没有？”这个越来越令人深恶痛绝的媚外泼妇且随手拖拉着那个可怜的女孩疾步离去，且恩威并重说：“这个作家，还有你那个气死人的爷爷，就是典型的例子！他能写出这么厚一本书来，他的汉语水平，就是再高又能咋？还不是这样自费出版、自己摆地摊卖，还一文不值？你再看看那些会外语的多么吃香！就是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翻译，都是坐在宫殿一样的办公室里，根本不用这么低三下四、丢人现眼……”你奶奶的，我受够了！我真想冲动地追上去问问这个丑恶泼妇的祖宗是不是真品的外国人，转而又理智地咽下了这口无济于事的恶气：哼，算了，和疯子一般见识，会被人们以为咱也是疯子的！一阵飒飒有力的金风吹过，吹得那个欠揍的泼妇和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无踪无影了。我开始重新安然地继续等待有缘人的欣赏和购买。又一阵轻柔清爽的秋风吹来，给我吹来的读者，都没有从那高大茂盛的树冠上，纷纷扬扬飘过来的落叶多，甚至很多过客像仇视恐怖的天外来客一样，只是远远地看我这可怜相一眼，就大步流星地一闪而逝了！最终仍然要谢天谢地的，有一个勇敢的中年人用施舍的仁爱，丢给我10块钱，让我不能不忍痛割爱，“卖”给了他一本书。眼看着暮色苍茫近黄昏，华灯初上不夜城时，我心灰意冷地收拾摊子，想回家去痛痛快快地嚎啕大哭一场，“叔叔，”那个甜甜脆脆激动人心的女孩声，像做梦一样在我耳边响起：“我只有5块钱了，您能卖给我一本书吗？”我抬起难以置信的眼睛，久久地看着这个小天使“……”不知所措。小女孩以为我嫌钱少不卖给她，就失落地要转身离去。“孩子，等等！”我急忙叫住她，惊奇地问：“你，为什么要买我这书啊？”小天使焕然抿嘴一笑，羞赧地低下头，春风吹杨柳似的摇摇身子，终于清清楚楚地说：“我爷爷也像你这样自费出过书，也像你这样摆地摊卖过！可是，我爷爷的书，我看不懂！我很喜欢语文课！很喜欢看你这样的短篇故事！我想将来，我也要当个作家，写好多好多好看的文章，给我姥姥姥爷，还有我爸爸我爷爷，和好多同学看！”我激动地眼睛潮热，视线模糊起来：“可你妈妈，不许你这么做啊！”她用漂亮的皓齿咬咬美好的红唇：“我想我将来，一定能说服她的！”自信，是成功的第一保障！小小年纪有此自信和志向，前途不可限量！我欣然拿起一本书递给她：“好样的！就冲你这自信，这本书，叔叔就赠给你留念吧！”她欢喜地一手接过书，一手机灵地把5块钱扔到我的怀里，迅捷地转身跑出两步去，才回头来说：“叔叔，我知道我爷爷，就知道你自费出书很不容易！这点钱，你可别嫌少啊？”不等我神经质地拿起那5块钱起身追她，她已经像神出鬼没的小天使，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了。我眼巴巴地望洋兴叹一阵，慢慢地收起那滚烫的5块钱，重新振作起蓬勃的希望之火，继续这样耐心地摆摊卖书——乐观豁达的人，能从绝望中看到新生的希望；悲观厌世的人，往往把奋斗看成绝灭快乐的祸端！然而凉飕飕的夜风残忍地淹没着我的希望。寂寞地忍受了一个多小时后，仍旧是好奇围观的人多，掏钱买书的人，没有。一个衣着比较整洁的叫花子，大约有六十来岁，一头比较顺溜的灰白头发，戴着一副老掉牙的眼镜，端着一个干干净净的大饭盒，饭盒里放着星星点点的几个硬币，一路愁眉苦脸地低着头，斯斯文文地向我走近来：“大慈大悲的先生，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一天没饭吃了……”我惶恐地像欠了他钱一样，羞愧地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大叔，今天我才卖了两本书，还亏了25块钱的本钱！我今天一天也没钱买饭吃呢！”这老叫花子这时霍然抬头挺胸起来，用饱经沧桑而智慧深邃的如炬目光，再三从头到脚地审视我：“怎么，小兄弟，你也是个冒冒失失地自费出书自己卖的倒霉蛋儿？”我下意识地点点头，翘起大拇指赞叹说：“嘻嘻嘻，大叔真是好眼力！真是……”“真是好个屁！真是好混蛋！”他一反刚才的颓丧萎靡样，气咻咻又精神抖擞地蹲在我的书摊前，拿起一本书，接着金黄色的路灯光亮，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翻阅一下：“嗯，比我那破书印装的好多了！你这自费了多少钱啊？”我了然料定他也是个“自作自售”的无名“出书迷”，顿生一见如故的亲切：“怎么，大叔，你也自费出过书？你自费了多少钱啊？我这就要突破2万多了！都是借的！”这个同病相怜的出书迷点点头，用羡慕的口气说：“嗯，还是你有门路，比我少亏损了一半多！要不然，我还不会叫一家人赶出家门来，这样沿街乞讨，丢人现眼呢！”我忍不住怜惜地鼻子发酸，想哭不敢流泪：“你的家人怎么这么狠心啊？不就是赔了几个钱吗？”这个可怜又固执的老人有力地摆摆手，仰天喟叹一声，几乎要彻底哽咽了说：“小兄弟，你还年轻！这事，可能真的是咱们错了！咱们都看错了这个时代所需要的东西！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黄金年代了！你看看这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所，你再看看那些卿卿我我勾肩搭背的红男绿女，别说看咱们这些不入流的作品了，就是还能说清四大名著的作者到底是谁，还能说清他们毕业前，到底有多少课本的，能有几人？”他越说越铿锵有力：“现在咱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写书人，想把自作自售的书卖得轻松迅速，只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在这封面上贴上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票，然后再九折抛售，你看不趋之若鹜，活活挤死一广场人？”我忍俊不住捧腹大笑，笑的饥肠咕噜咕噜的响，“好好好，大叔，你等等啊，”难得碰上这么一位相见恨晚的知音，我不能痛痛快快地“赞助”他10块钱，还不能请他好歹吃顿晚饭吗？我摸出那个小天使给的那5块钱，要拔腿走向前面那个快餐店：“我去买点包子，咱爷俩就凑合着吃点吧？”老人快手有力地一把抓住我：“好了好了，惺惺惜惺惺的一丘之貉，你这盛情，我心领了！你还是攒着这几块钱好还账吧！你要是不嫌弃，还是我请你好歹吃顿饭吧！”让他请我吃饭？天啊，我这不成了打劫叫花子的吃人魔鬼了？我羞赧地反手抓住他：“大叔，这可不像话！还是我……”老人会心地粲然一笑，用温暖有力的大手拨开我的手：“小兄弟，你放心，我这是去向人讨饭，不会花一分钱的！这七八条街上的饭馆酒店的老板服务员都认识我，只要我敢厚着脸皮去乞讨，就没人不施舍我吃顿饱饭！你就在这里安心地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请你吃顿不错的叫花子饭！”我这才释然笑看着他大步流星而去，满怀惊奇和崇拜地期盼他的归来。这位言而有信的老人很快归来了，他提着好大一方便袋食物，就地放在我的面前全然展现来：“小兄弟，还是你有福气！一个大老板点了一桌子菜，一筷子都没吃，就都施舍给咱爷俩了！来，来，来两口，”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两瓶半斤装的美酒杏花村，递给我一瓶：“哎呀，刚才走的急，忘了拿杯子了！算了，就这么嘴对嘴的喝吧！”方便袋里的菜肴惹人垂涎三尺：两只全头全翅的童子鸡，两块小碗大的牛肉，还有大闸蟹和大龙虾……看我只是眼巴巴地咽口水，却不好意思伸手拿着吃喝，老人快手拿起一块牛肉往我手里一塞，用生气的脸色教导说：“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快吃！咱们吃饭，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可不是像那些酒囊饭桶，活着，是为了吃更好的饭！”我难能再羞赧惶恐下去，双手捧起那块香喷喷的牛肉一通旁若无人的狼吞虎咽。“呦，啧啧，你爷俩可吃的真潇洒啊！”一个似曾熟悉的甜美女声，冷不丁地在我们头顶上无所顾忌地冷嘲热讽说：“这可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绿豆，对了眼了！”是那个出色的、令人过目不忘的胭脂虎——小天使的妈妈！看她来者不善，我也怒目相向：“管你什么事？”老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我的肩头，示意我不要理会这号没有教养的泼妇。我随即敏感地意识到这老人与美艳泼妇的关系非同寻常。这美艳泼妇有节奏地迈动高跟真皮马靴咔哒咔哒地脆响，兴致勃勃地围着我们爷俩优雅地转走着，“哼哼，爸，你不是当众发誓说，你从今往后就是活活饿死在大街上，也不向我们这些儿女们乞讨一口饭吗？”她一手拿着一块很时尚很名贵的手机，一手戴着大钻戒的纤纤食指抡转着一串形形色色的钥匙，居高临下地鸟瞰着可怜的老人，伶牙俐齿说：“你今天怎么就言而无信了？还一下子要了这么多好吃的来？呦，还有两瓶好酒！你这是不是表示你认输了？还是这位英俊的作家大哥，把您老感动地，要决定洗心革面了？”看她就要转走到眼前时，闷自赌气的老人就机灵地背转脸不屑一顾。这美艳泼妇一定是这倒霉老人的得理不饶人的儿媳妇了！我义愤填膺地刚想抱打不平，老人用忏悔和信誓旦旦的态度说：“嗯，是啊，这位小兄弟给了我很多很大的启发，我决定从今往后，一定彻底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了！”我和那个美艳泼妇异口同声地啊一声惊呼，又同时用目光示意老人给个明确清楚的解释。老人用他手中的酒瓶子指指我那堆书，用大彻大悟的口气说：“我再出书，再也不用那种昂贵的单本书号了，印刷费还花的不少，印的不好！嗯，还是小兄弟做得好，用丛书书号，就是经济省钱……”他那美艳泼妇的儿媳妇怒不可遏地一跺脚，震耳欲聋地咆哮说：“够了！你就是想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嗯，只要成本降低了，我肯定就赔的少了！”老人间或自鸣得意地笑看我一眼，继续旁若无人地畅所欲言说：“如果我再像你这样，一天最少卖上两本，那就赔的更少了！”他那美艳泼妇的儿媳妇正好走到我的书摊前，我那可怜的书顿时成了她发泄恼恨的出气筒：“少做这种春秋大梦吧你！这种臭书一天还能卖上两本？骗谁呢？这是哪个不睁眼地会买这种崭新的破书？”“我！”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冷不丁地接了她这茬。是这美艳泼妇的女儿——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领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像瞬间从天而降来、专门降妖伏魔的救命菩萨，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美艳泼妇顿时像见了慈禧太后的狗奴才，诚惶诚恐地奴颜婢膝说：“嘻嘻嘻，妈，你怎么来了？”她这位像救命菩萨的母亲铿锵有力地说：“这位作家兄弟的书，珠珠刚才给我买了一本，我和你爸爸看着，的确不错！我和你爸爸一致决定，我先再买10本，第一本就先送给你，你给我抽空一字不漏地看完，你一定会有收益的！”与此同时，那个可爱的小天使珠珠洒脱地跑过来，先交给我15块钱的零钱，又给了我2张红彤彤刺目鲜艳的百元大钞：“叔叔，这是你刚才给我的那本书，欠你的钱！这是我姥姥买你10本书的钱！”我身边的老人顺手搂过他的孙女去，在她漂亮可餐的脸蛋上贪婪地亲一口，接着斜眼看着他那威风扫地的泼妇儿媳妇，在我耳边幸灾乐祸地揶揄说：“哼，看见什么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吧？”他的亲家母并没有让他再窃喜下去，她用蔑视的目光鸟瞰着他，用激将的口气说：“亲家公，这第二本书就送给你好好学习学习了！只要你再写的书也这么精彩，你出书的所有费用，我全包了！谁也敢说你个不字，我第一个一巴掌抽烂她的臭嘴！”她且说且用巴掌拍得胸脯啪啪震响，吓得她那泼妇女儿搂头抱脑地畏缩不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亲家母，咱可就这样说定了？”我身边的老叫花子霍然挺身而起，仿佛要乘风升天的神仙，一手领着他那可爱的孙女儿，一手强拉硬拽着我走向前面那巍峨壮观的五星级宾馆：“走，小兄弟，不，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老师了！我要好好为你摆一桌拜师宴，不醉不归！”这像做白日梦一样瞬息万变的风暴，把我震惊地还没醒过神来，还有我那就要黄土变黄金的书摊……那个欺软怕硬的美艳泼妇对她公爹阴阳怪气地这番冷嘲热讽，彻底留住了我前迈的脚步：“哼，爸，你现在还没有改头换面地成功呢！就你们那几个分钱，想去我们的宾馆吃一顿？哼，还不够给迎宾小姐小费的呢！”她那老皮厚脸的公爹并没有羞愧地松懈前进的力量，“哼，这还不好办吗？你那收银台上不是能典当质押吗？”他随手拍拍孙女儿的肩头，向儿媳妇一本正经地许诺说：“你这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也知道，这是我老汉无价之宝的亲孙女儿！今晚我就先把她押在你的宾馆里，相信我用不了一年，就一定能把她赎回来！”小报的下场题签说明：在这个一切文化都在飞速发展的尖峰时代，电视本身日新月异的直观品质，尤其是它呈现文化信息的快捷性、包罗万象而丰富多彩的内涵性，人们的视觉急于对新奇一目了然的直观性，以及因人而宜的随意选择的自由性……早已以所向披靡的威力把费眼劳神的报刊杂志逼向一个奄奄一息的死角！2003年春，我还是自不量力地在我们县城自费出版了30多期“免费赠阅的非法文学小报”，所得的报应大致如下——之一这张自命名为《阳光文化》的文学小报在刚刚创办之初，电脑排版和批量印刷的关键环节，我都要死皮赖脸地请人援手帮忙。那个便宜无好货的版式和印刷质量比我自撰的内容还惨不忍睹！这个让人一眼就看出它明显非法的破绽宛如一把触目惊心的杀人刀，谁见了谁胆怯地落荒而逃，让我疲于奔命的散发时只有高价雇佣，才会有个把勇士敢视死如归地看一眼，而我又实在拿不出这笔可观的佣金。我抱着那叠一张都不缺的报纸无意中游历到一所公厕附近，来来往往的行人恰似过江之鲫，而人们从报纸上抬起的审视我的目光充满不共戴天的仇视，仿佛我就是那个谋杀了他祖宗或是爱人的罪魁祸首。忽然，一位貌似很有学问的中年先生急匆匆地跑来，不由分说从我手中抢去第一张报纸一溜火光地跑进了公厕。我起初以为他是一位爱闻着臭味看臭报的真君子，而实在没有想得太坏。大约十来分钟后，那位可遇而不可求的知音专门来向我致谢：“谢谢，实在太感谢了！要不是你的报纸，我真不知道拿什么擦屁股好！”之二我继续冥顽不化地沿街赠阅报纸的第二天，是个很美好的周末。我不能离去办公室太远也是徒步而行，就慧眼选中了那条人流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像踩点作案的小偷一样来回寻找相见恨晚的知音进行赠阅。其间总会有四五个读小学四、五年级的小朋友，时不时地急切地来向我索取报纸。这种急切的高涨热情有时都促发的他们骑着漂亮的单车，从后面汗流浃背地追着我来索要。那个领头的可爱男生说他的朋友很多，都很喜欢我这报纸，所以就都愿意向我必须索取更多。这个天籁之音把我感动地恨不得破坏了自定地严格规定，把这一抱报纸一次性馈赠给他们。我这抱报纸就这样被他们索取的所剩无几的时候，终于幸运地亲眼目睹了他们究竟有多么可爱，他们这群朋友确实不少，大约占这条商业街总人数的三分之一，甚或一些大龄的社会青年都爱参与他们其中，他们此时最痴迷的功课是打元宝，我的报纸就是他们制造元宝的必需原料。我忍不住愤怒地问：“你们怎么能这么糟蹋我的报纸？知不知道——”那个领头大男生的脸皮非但不比井帮薄一点，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叔叔你也不好好看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谁看你这种臭报纸啊？要不是可怜你这么发放报纸，比爬泰山十八盘还辛苦，我们要不这么废物妙用，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来，同情你这极端弱智弱势了！”之三那天下午，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发放那些应该具有生命权力的报纸。我以为出入“联华超市”的人们一定具有很高的鉴赏力和亲和力。当我终于厚足了脸皮走近门前那个“好吃，再来点”的流动货车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正在和她顽强的儿子进行“和平谈判”。她泛着人见人爱的嫣笑柔声和气：“宝宝，你老师不也说过吗？你要是再这么偏食下去，会更加营养不良不长个的！”她那个长相文弱而温文可爱的儿子表现出的执着精神，就是面对蒋匪的铡刀、照样矢志不移的刘胡兰烈士都叹为观止，他疾言厉色地质问妈妈：“你到底给我买不买？不买，我就这么饿死！再不，我就回家放火去！”那位年轻貌美的少妇架不住我的冷眼欣赏而恼羞成怒起来，她眼疾手快地从我手中一把抢过那张报纸，恩威并重地责令她儿子：“好吧！只要你给我看完这张报纸，今天你要什么，我立马给你买什么！”仿佛妈妈亮在他面前的那张报纸是要他命的烈性毒药，那个可恶的小子扑通一下瘫坐在当地，皱起眉头撇起嘴哭咧咧地哀求说：“我……我什么也不要了，还不行嘛？”那位年轻貌美的少妇随后以得胜者的洋洋姿态，向我诚挚地连连致谢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你这报纸，就是比鞭子、棍子、毒药、魔鬼还灵！连他爸爸那个二土匪都不敢不听我的话！我代表全县妇女，坚决拥护你继续出下去！”之四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不止使我的人格受到严重伤害，更使我的出版资金越来越匮乏。那天中午我终于能得到第一笔社会力量的无偿支持，是不是应该这样庆幸地厚足脸皮接受？这就要恳求各位良师益友务必善心地给参谋一下了——那是在比邻县第一中学的公园里，这里的人文气息一直堪称我县的第一文化广场。我总算不负预谋地散发出了10来报纸，尽管人们接受报纸时的脸色比报纸还黑。前面那片爽心悦目的绿荫地里，一位比我英俊倜傥很多的小伙子吃了他女友的亏，正愁着没处发火泄狠。他忽然一个箭步跳过来，从我手中抢去一张报纸，专门面对着他的女友把报纸撕得三片五块、七零八碎，最后潇洒地挥臂奋手一抛，顿时漫天的纸屑仿佛飘飘瑞雪袅袅舞，“你再气我？”他狰狞起触目惊心的面孔威胁他的女友说：“把我气的什么坏事都敢做绝了，我就把你毁成这样！”他的女友非但没有胆怯一点，反而比他更冷不防地一把抢走我怀中剩余的十几张报纸，特意以色换色地正对着她的男友，毫不犹豫地用打火机点燃了报纸，那些报纸眨眼间在空中燃起昙花一现的熊熊豁亮，最后残剩成一片片、一滴滴黑色的纸灰，在他面前一阵阴魂不散地盘旋飘舞。“我再叫你不怕死？”她比刚才更穷凶极恶地教导说：“我一把火把你烧成这种下场！叫你妈哭都没个骨头摸！！”我不禁痛心疾首地哀号：“我的报纸啊！我的报纸啊……”“你这报纸不是免费赠送的吗？大不了我赔你这一百——算了，这一千块钱都给你吧！这比俺俩谁真的打伤了谁去住医院，便宜多了！”之五中兴路上的“老王香油坊”是家百年老字号。我和老掌柜的有一面之交。我只知道他很和蔼很好结交朋友，而实在没有注意他老人家已经人老眼花，更不知道他磨盘大的字、识不得一油篓。我那天中午把我的报纸恭恭敬敬地呈送给他不吝指正。他下意识地接过报纸只看了一眼，那眨眼绽放的惊喜之色令我暗自得意不已，他接着叹为观止的夸赞和惋惜，气得我要用他的小磨磨碎他这把老骨头：“哇，小伙计，你啥时候学了这么一手好本事啊？快告诉我，你是咋把这么多芝麻粘到这张纸上的？只是可惜了，你把芝麻都炒糊了，再榨出的香油肯定有个糊味！”之六那天晚饭后，我听说我那位在县法院当大法官的大姐在家里难得孤苦地看电视——要知道她闲暇时很爱看报纸，什么贼报纸都看，除非实在没啥报纸好看了，才会看点电视聊胜于无！我高兴地饭都顾不得吃，赶紧拿着我刚刚出版的报纸兴冲冲地跑来她家，面似向她虚心请教、实想得意地显耀显耀咱这水平：“大姐！”大姐正在目不转睛地关心电视剧《大染坊》里陈六子的命运。我这自费出版报纸、向社会全面免费赠阅的特大新闻，她的法眼早已明察秋毫。“哦，什么事啊？”她虽然没有正眼来欣赏我，但搭茬的音质音色一如往日那样温和可亲。“大姐！！”我识趣地诚惶诚恐地上呈我的报纸。“哦——”大姐皱起不耐烦的眉头，仍旧不想象往常那样无私地爱怜我一眼，而她的纤纤柔荑手总算那么本心善良地接过报纸，当即很不小心地摔在了她的脚下。这可是我的呕心杰作啊！这与侮辱我的人格有什么两样？岂有此理！！我激动地震耳欲聋地吼叫说：“大姐！！！”“你这是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没经我的同意，县法院就把你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了？”她终于全然正视我的漂亮绝伦的明眸里喷射着熊熊怒火，要把我和她这富丽堂皇的房子一起烧掉而触目惊心！我忍不住畏惧地一哆嗦：“那……那倒……不是——”“既然不是，你紧张什么？”她用她那漂亮的脚丫子一踢面前的那张报纸，不容置喙地责令：“赶紧拿着这张臭报纸，到卫生间里用最好的香皂香波，给我统统地好好洗洗去！要是有一个臭字洗不干净，我就马上判你死刑，剥夺你政治权利终身，不得上诉！”之七我的出版费用又要出现空前绝望的空白。我必须拉到社会力量无偿而崇高的资助，才能这么持久地苟延残喘下去。那天晚上，我终于在“迷你”练歌厅里找到了那位暴发户的大哥。他正在史无前例地努力地鬼哭狼嚎那首《潇洒走一回》。我诚惶诚恐地以报纸做先锋，小心翼翼地乞怜说：“大哥！”“哎——”大哥很和蔼地关心了我的脸一眼，却没有把可爱的目光再低垂一公分，就能可怜到我那张濒临绝境的报纸，然后就毅然扭头去继续绕嘴费牙地哭嚎。“大哥！大哥——”我厚起井帮似的面皮不达目的不罢休。大哥终于中断他那唱和听都痛不欲生的歌喉，努力地压着火气问：“到底什么事？”“我——我想拉你的……赞助，就是——借钱，行吗？”“就这点屁事吗？真的？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要我看你的报纸，可没把我吓死呢！要多少钱？尽管说！”之8在我满门九族100多户人中，我那个颇有文化却未深交过的十八婶儿每期都会向我不厌其烦地索要报纸，并且每次都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我听说她在县农村信用社主管信贷业务，正当的本职工资和不可告人的外快贼可观！她结交的各界人士更是数不胜数而最令我重视！！我以为她索取了那么多报纸是义务替我广泛散发“扩大影响”，心里感激地总想给她买点什么名贵的礼物意思意思！！！我这傻乎乎的感激幸亏被送报的小崔拖拉晚了那么一小步——那天下午我要干好三件大事：一，抽空去联华超市给十八婶儿买礼物。二，这次我一定和小崔那个无良的奸商面对面地好好清点清点数目，我数算着上一期报纸她给我少印了好多！你这个黑不死的奸商，我还没有堕落到花钱买你这么暗算我的那一步呢！三，无论今天多晚，我都要把“开门红”的两份报纸首先送给我那两位红颜知己！小崔那个该死的肉磨货比约定时间整整迟到了半小时。她一见门就先发制人地质问我：“你快快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十八婶？上次我叫她磨得实在没办法了，也觉得你这报纸怎么也是免费赠阅的，就私自做主给了她三分之一！你看看她这次——”十八婶随后洋溢着没鼻子没眼的灿烂笑脸走进门来，用十三分真诚的亲热说：“嘻嘻嘻，好侄儿，我先问你，咱娘俩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娘俩，是不？咱娘俩向来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不？你看，我都打听好了，废品收购站里收你这种报纸一斤顶多四毛五！一般小贩子下来收才四毛（1斤）！婶子知道你现在日子难混，我就给你出到四毛三，一斤才挣你2分钱！你就把这些报纸，就这么齐齐整整地都卖给婶子吧？”之9每逢出了报纸，我必是把第2张用挂号信地寄给我的女友，希望通过这些源源不断的作品，更加彻底地征服她的芳心，誓死舍不得背叛我。这第四期我还没定稿，她就破例给我回了一封加急快信，信中特意附加了一张很漂亮的邮票。信的大意是：“……原来和你面谈或是电话联系时，我的确以为你很帅！可现在就是因为你这些报纸，还这么一期不落的寄给我？哼，我实在受不了了，你完了，你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被彻底枪毙了！现寄上邮票一张，你还是聪明地另攀高枝、任谁替我受这份生不如死的洋罪去吧……”之10我的第2个红颜知己是我东家那位年轻又骨干美的妹妹，美得手无捧书之力、脚无伤尘之狠而可作掌上舞，比传说中的赵飞烟（燕）、鳞（林）刀（黛）鱼（玉）还鬼怕五千年，因此动不动就遭受她亲生父母法西斯似的怒斥：将来你这个要是实行“人道毁灭”可省大劲了啊，一根火柴就行！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我记得出版第一期报纸之初，我就在大事备忘录上清清楚楚地把她列为最重要的“特级读者”，必须在第一时间向她“呈送审阅”！从此小崔一送来刚印好的新报纸，我就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先睹为快”的急性子，把第1张“封面报纸”就近上呈给她，以示对她矢志不移地怜爱。她起初把我奉若神明的崇拜之情罄竹难书，她那瑕不掩瑜的甜美笑颜总把我迷惑得彻夜失眠，就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也心甘：知己啊！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特殊时代里，可与而不可求的红颜知己啊！但求老天有眼，庇佑我尽快成为先驱鲁迅先生那样的大文豪，那她就是第二个“视金钱为粪土，把文章看作万世通宝”的文豪夫人许广平……这种想入非非的日子仅仅坚持到上个月的第一期，她竟然开始莫名其妙地从大老远就仇视我，最终干脆坚闭房门不见我，仿佛我是谋杀了她全家人的血海仇人不共戴天！根本不给我追寻究竟为什么的机会。哼，就你那副杰出的、直立行走的鳞刀鱼样，还想不理我这跳到臭水沟里、一定咕咚大响一声的大作家？我还怕你这竹竿形象把我彰显的比泰山还五岳之尊的伟大呢！！我相机以色换色地恢复到做她家房客前的陌生状态，并且坚决冷酷无情地不再向她这种臭读者赠送报纸！但有剩余的报纸，我宁可送到公共厕所里给人擦屁股！这冷战仅仅延续到半个小时前，这不觉一月不见的她竟然一番越来越丰腴健美的卓越风采，恰似我梦中情人的当红影星陈坚红，单用一只手提着三四十斤重礼，那满脸迷人的嫣笑犹如世界冠军的老乡杜莉凯旋归来，她主动地向我言真意切地致谢说：“冬阳大哥，你说你叫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真的，我首先非常非常感谢你赠给我的那几期报纸！！嗯——在拜读你这报纸之前，我从小就患有不可救药的厌食症，所以才瘦得——什么家务事也干不了，我爸妈因此都恨死我了，我也恨死了自己！那天我又想厌世自杀，你来租房子做这办公室，我一听你居然是一个伏案苦苦耕读了20年的农民作家，又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我这心里就——就那么崇拜你那么喜欢你，当天晚上，我想你想得——就打算管你是不是才比我爸爸小10岁，只要你不嫌弃我——我这一辈子就非你不爱、非你不嫁！嗯——我就开始特别用心地拜读你的报纸。结果，我每读一期，必能恶心一集（乡村集市，每集间隔五天），还神奇得不觉饿一点？吓得我爸妈要干脆一根火柴就完美地火化了我！可当我终于不敢再看你报纸，第二天早上，我就要死去的胃，居然豁然开朗，特别能吃起来，差不多每顿能吃我爸妈2个人的饭量，还不知道挑食！瞧，你再好好瞧瞧，我刚才特意用电子秤称了称，我居然长胖了近20斤呢！是不是更象陈坚红了？哼，你现在就是让我扛着煤气罐儿一气爬六层楼，我都不会觉得累呢！”“这……这……好妹妹，我最亲爱的妹妹！我要从此爱死你了！！这——真是我这报纸的丰功伟绩？”之11昨天还不是我出版报纸的日期。我路过那家老读者的“绿色减肥中心”纯属巧合。减肥中心那位姿色妖艳的吓死童男子的老板娘，偏偏显眼地站在路中央，色迷迷勾魂摄魄地笑着，专门恭候我别无选择地和她如此光明地“野合”。终于不可退缩的走近时，她的姿态贼迷人地朝我一招手。我机械地跟随着她来到那个鸟雀不落的旮旯里，受宠若惊地请教：“老板娘妹妹，有何懿旨啊？”她很严肃很关切地反问我：“老哥，咱们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兄妹了！你实话告诉我，你的报纸到底还能生存多久啊？”我如实地诚惶诚恐地回答说：“这个——我真的说不好！决定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资助和支持我的社会力量！”“那——我就从这一期开始，不——还是从上一期开始，合情合理！从今往后，我每期至少资助你一千元，不——还是一万吧！你呢，当然要扣除你的稿费、办公费、成本费等等费用啦，再尽量及时地送给我！你先别想歪了！也罢，看在咱兄妹俩必须这么长期合作、唇亡齿寒的情分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一阵子，要不是你那些报纸啊，神奇地创造了这种‘真正绿色的恶心厌食减肥法’，我那么多学员是不会减肥减得那么迅速那么成功的，我的生意也不会越做越这么红火的！为了聊表感谢，走，我请客，咱们先到最好的大酒店里撮一顿去！”之12那天晚上难得悠闲，我故意“顺水推舟”调戏对门那个很迷人的夜莺小姐：“都是很面熟的老朋友了！咱俩过一夜，得多少钱？”夜莺小姐立刻落落大方地伸出那条纤纤白蛇样的胳膊圈搂住我的肩背，肆意地色迷迷地审视着我：“我也注意你很久了！看你长得挺帅的，很讨人喜欢，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嗯，你就给我5块钱，够买包卫生巾的，行吗？”也忒便宜到姥姥家啦！“如果我——继续给你赠送我的报纸呢？”她立刻皱起痛苦和仇恨的眉眼虎口吞天起来：“别扯了！你再扯你那臭报纸，你就是打一炮给我一万（元），你还是换个该死的去吧！”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为什么？”“说实话，不怕你不乐意，这一阵子，我只要一看你那鬼报纸，就会恶心的至少3天没心情接客！可这3天我要是不接客，你起码让我到哪儿去住免费的医院、吃谁家免费的饭啊？”之13昨天下午，我依旧沿着那条七八里路长的老干部生活区的大街，一丝不苟地挨门挨户赠阅报纸。蓦然回首，竟发现一个连张柏芝都会自愧不如的妙龄女子，一路很有恒心地尾随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我起初美滋滋窃地以为这不是穷光光了这半辈子，可总算看到气死光棍生活的桃花运了？于是就一再异想天开地回头审查那位“现场翻版的张柏芝”，到底有没有美中不足的瑕疵：哇噻，真的，简直美奂美伦的登峰造极！！如果她真能这么痴情地爱上我，嘿嘿……我一定能借助她这身仿真的明媚阳光，一夜之间比周润发、刘德华、李连杰……那等天皇巨星还灿烂照人！这个晴天白日梦随着她那番义正言辞的怒斥，不可救药地烟飞灰灭了：“好了，住手吧！我今天可总算人赃俱获，捉住你这个元凶了！那张害得我爸爸心脏病复发的报纸，还真是你一手创作，又这么一手发放给我爸爸的呢！走，跟我到派出所去！去我和我爸工作的法院最好！”之14在这一期报纸中，可能真是小崔那个无良的印刷机坏了，其间夹杂着几张只印刷了单面的。我不小心地把其中一张赠给了一位老读者。这老学究在背后幸灾乐祸说：“谢天谢地，这家伙可总算黔驴技穷、江郎才尽了！我们以后可再也不用受这份苦笑不得的洋罪了！”之15我努力地向一位建筑巨头推介我的报纸：“老总您就看看吧，我搞得这（报纸的）层次很高的！”那位老总立刻正眼来审视着我，特别认真地连珠炮似的追问：“你搞得这层次有多高啊？比我这20层楼高多少啊？有没有电梯啊？谁给你建造的啊？一共花了多少钱啊？有多大的利润啊？你以后还建不建啊？”之16迄今为止，在我免费赠阅的数万名读者中，我只得到了唯一一名良师诤友的鼓励，他是一位很著名的翻译家。他气壮山河地鼓励说：“兄弟，你尽管大胆的出吧，我一定尽力把你这些力作，向那些蔑视我们中华文化的洋鬼子们勇敢地推介！你想想看，他们越看不懂你到底写了些什么，不就越能证明我们中华文化到底有多么博大精深吗？嗯，这是目前我们报复敌人的唯一最好的办法了！”之17我带着我墨香醉人的新报纸向一位老先生请教。老先生高兴地立刻展卷审阅。一分钟后，老先生赞赏的笑容开始冻结。三分钟后，老先生开始为难地抓头挠腮，仿佛我要敲诈勒索他一笔他实在没有的巨款。五分钟后，老先生干脆一头趴在桌子上，如丧考妣地放声大哭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求求你，你还是痛痛快快地打我一顿吧！”之18我把我的报纸特意送给那位出版发行广告报的大哥，想和他心照不宣地“比试比试谁的含金量高”，那也是洋洋洒洒十多万字呢，量他24小时看不完！我刚拜别他回到办公室，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以为他这是被我的报纸的含金量感动的，于是就激动兴奋地洗耳恭听。“快告诉我，”这位同仁大哥急切地问：“你这报纸到底是在哪儿印的？印刷的真是太精美太叫人爱不释手了！不然，哼，就你这种垃圾作品，我一个字都不想看！”之19我把一张自以为很得意的报纸寄给一家著名的报刊社。一月后，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编辑老师亲笔回信说：“……大作拜读毕！我们最喜欢你那则小广告！如果您肯出资三百元，我们一定在下期给您优先刊登、家喻户晓！”之20为了吸引更多的读者，我特设了一个“猜谜中大奖”活动。第一个谜是我的“得意绝作”：上拐拐（怪怪）、下拐拐（怪怪），左拐拐、右拐拐，东拐拐、西拐拐……凡是能拐的方向我都拐了，以致拐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到底拐到哪儿去了！我因此豪爽地许诺谁要猜出谜底，得奖金一百万元！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这期报纸被迫再版印刷散发了200多万份，创造了同行业中空前无二的第一奇迹！亲自前来本报社争相核对谜底的人群，每天多达数十万，其中混杂着很多我不敢得罪的大人物，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我不禁气急败坏地咆哮说：“你们这是捣什么乱？这个谜底我都不知道正确答案，你们还核对个什么劲啊？”之21我的出版经费足够顾此失彼的了，那群坏朋友们偏偏又死皮赖脸地来蹭饭，气得我坏从无良升起，给他们出了一个坏谜：“一头猪爬山，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怎么也不爬了！谁能猜中它这到底是为什么，今晚我一定好好请他的客！”那群坏朋友们很快都皱起认真的眉头苦苦思索。第一个诸葛亮很不自信地说：“是不是那头猪饿得，实在爬不动了？”我断然否决：“不是！”第二个孔明用征服我的气势说：“是不是那山越来越难爬了，那猪犹豫不决了？”“不是！”第三个与猪一样富态的二地主十分自信地说：“一定是那猪在找拉屎撒尿的地方！”“不是！”“那……这……那……咝——这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终于以彻底投降的可怜相，向我拱手作揖地乞求说：“求求你快说个明白吧，我们请你的客还不行嘛？”我这才满意地揭开了谜底：“听好了——那是猪——在哪儿——胡思乱想！”之22这张该死的《阳光文化》报一直大批量地免费赠阅到第8期，仍然像泥牛入海一样没有在社会上引起一点轰动效应。没有轰动效应的作品，何谈社会价值和生命力？唉——这可怎么办啊？那些冠冕堂皇的报刊杂志又不给予选登，那些一丘之貉的小报又是惟利是图的“白眼狼”，自己又实在拿不出钱钱来请谁给做做广告……唉——愁死人了！在好友的参谋和教导下，我抱着有鱼没鱼打一网的游戏态度，在网上一连开通了10多个博客和QQ空间，把已经出版过的和准备出版的作品都一字不少的发成帖子，希望有火眼金睛的良师益友能给予多多指教，能给予广泛的转载——就是“盗版”最好！起码表示表示我这些作品还是有一点“可观之处”的！此后大约过了10来天的那个美好夜晚，我神差鬼使地游荡到那个良莠不齐热火朝天的夜市，心里说不清想要找寻什么。一个尊容不容乐观的小伙子守着琳琅满目的一地报刊杂志——全都是我不屑一顾的地下刊物和非法盗版书，用一脸相见恨晚的笑容招呼我说：“大哥，来一本看看？”他向我一古脑儿推荐了10多本地下刊物，并津津乐道说：“这些书晚上看，特别有味哩！”盛情难却！再说博采众长于一家，我才有发展前途嘛！我下意识地一目数页地翻阅着那本叫《夜读》的墨臭杂志，忽然发现里面竟然隐藏着一轮光彩夺目的太阳——这本越看越美好如神的杂志一定是从我的博客上一气引用转载了我的5篇作品！天哪，这不是我做梦做花了眼吧？再赶紧看看其他的同期《夜读》，没错，这个事实千真万确不容置疑！我激动兴奋地要忘乎所以地欢呼雀跃：我的作品还是有人喜欢的嘛！真是太感谢这个美好杂志的伟大编辑了！我随手掏出仅有的10块钱买他这个光彩的纪念！那小伙子可能要急着回家，竟然大喜过望地给了我15本物超所值，并顺嘴要求我继续这样照顾他的生意。我抱着这些美好的《夜读》风风火火地跑回办公室，首先从那10多个博客和QQ空间里发布感谢声明，接着对明天出版的小报做了大刀阔斧的调整，每版头条都是一样的鸣谢公告，一夜忙得不亦乐乎。第二天黄昏时分，我一如既往地从外面无偿散发小报归来，看到办公室门上有一封匿名信，一目了然之后，气得我差点心肌梗塞过去——这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夜读》编辑的亲笔回复：“尊敬的冬阳先生您好！实在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喝得多了，从百度上输入搜索名时输入错了，应该是‘东洋’，不是您那个‘冬阳’！也就迷迷糊糊地把您的大作给错误地粘贴复制了下来，错误地出版印刷了！今天要不是您那样再三提醒，我还真没注意我做了一辈子的接生婆，还是把孩子抱错了一次！惶恐，惶恐！他日有缘，一定好好请你喝一杯谢罪！”烟鬼的厉害1没有十全十美的丈夫，只有知足而乐的妻子。在过去的五六年里，胭脂虎妻把丈夫“再教育再深化改革”的哪一样也出类拔萃而有口皆碑：1，丈夫现在是单位上很有前途的“一把手候补人选”，尽管还不过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技术科长。2，虽然丈夫的固定工资在同龄人中不是最多的，却始终如一地、一分不少地在老婆掌管和支配之下，把小日子过得可谓是“应有尽有的小康”水平。3，丈夫成年累月都是自觉地早出晚归、自谋第二职业，以满足自己在“法令计划外”的所需——抽烟，却从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背着老婆在外面拈花惹草、胡作非为。4，丈夫在家里迄今为止，只有“听从上令下行权”，唯独没有“直抒己见的发言权”……单最后这两条，相比外面那些同龄的夫妻尤其难能可贵！且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夫妻：丈夫有小三（奶），老婆找新欢；藕断丝还连，到底为了钱（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问题）；一秒算清账，两秒人不见……而她夫妻俩的婚姻关系却一直骄人地雷打不动——都是我这些年严加管理的灿烂结晶！胭脂虎妻这样自以为是地骄傲的同时，也失落地头疼丈夫这个唯一的美中不足的缺陷——他越来越像个无法无天的恶性烟鬼，就要把她气得急性心肌梗死，不可救药地壮烈而去：丈夫每逢在外面干完第二职业才回家来时，往往已是夜深人静，孩子早已做完他那繁杂的作业，一个人在他的蜗居里甜甜酣睡去，而贤妻仍旧惬意地躺在客厅里的沙发床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诸如《武林外传》那样的电视剧，也是盼着丈夫安然归来，也是准备收缴他的“免税收入”——抽烟剩下的钱。这时的丈夫一看见贤妻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眼疾手快地摸烟打火，紧接着一通没死没活地喷云吐雾，那蝎虎劲儿就像他在外面还没来得及抽一口，又像是怕她一丝不苟地搜身搜到最后，连他唯一的私人财产——香烟和打火机也没收了一样，以致呛得她想靠近他一步都不能坚持！她还不好怒形于色地向他直面发火：嗯，他忙活了这整整一天也怪累的，他也就这一点不良嗜好嘛，宰相肚里能撑船，老婆心里能容天，就原谅他吧！她随即这样温柔地不止一次地劝告他：“你这个抽法会把身体搞垮的！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吐个唾沫是个钉，只要你这样自己挣钱买烟抽，你抽啥样的、抽多少，我一定不管！”“……”丈夫被感动地一声不吭，他毅然转身去背对着她这关心，用继续视死如归地抽烟的肢体语言，来表示对妻子的顺服和爱意。“……”胭脂虎妻已经困乏地呵欠连天，难有精神和他以色还色地斤斤计较下去。这种闹心的格局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延续了下来。这天是结婚6周年纪念日。胭脂虎妻特地做了一桌相当丰盛的晚宴，还准备了2瓶好酒，单等丈夫回来好好庆贺庆贺。丈夫终于一如往日的时间准时归来。夫妻俩一见面的一举一动也大同小异。丈夫吃惊地看着那一桌子破费不少的美酒佳肴不知所从，而久久地忘了那样不要命地喷云吐雾。胭脂虎妻这才得以从容地笑看着他，并温柔地把他安排在饭桌前坐下，甜声蜜气地启发说：“还记得六年前，咱们俩干了什么吗？”丈夫紧张地专注地思索一阵，幡然大松一口气，他且抬手准备我行我素地抽烟，且勇敢地侧脸看了她一眼，大失所望地说：“我还以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吓了我一跳！”这种自私的很不浪漫的态度，气得胭脂虎妻要暴跳如雷起来，她最终在瞬间理智地把自己平生的耐性发挥到极致，贤惠地照料着丈夫一起举杯痛饮一气：聪明的，趁着他还有点精神，赶紧举行这个重要的开始吧！丈夫是个典型的“闻酒醉”，二两好酒就能把他醉得丑态百出，而他常常在喝酒前不能把握自己的“酒量关”。他这时看着胭脂虎妻一气喝到了中央，他也机械地一口喝下了一两多。胭脂虎妻一放下酒杯就摸起筷子，给丈夫夹他最爱吃的佳肴，同时开始总结她这六年来得到的幸福，对丈夫下一步寄予的希望最是津津乐道：“嗯，你这第二职业比去年进步很大嘛！还记得不？你去年平均每月才500块钱，扣去一天两盒烟10块钱，才剩下200块钱！你看看你今年，每个月的收入平均上涨了200块钱，当然，你这烟，也每天同步递增了一盒半，眼看就快4盒了，都快变成十足的烟鬼了——”丈夫与此同时一手夹着烟雾缭绕的香烟，一手摸起筷子一通无所顾忌地大吃，对于她这通眉飞色舞地“工作报告”似听非听。胭脂虎妻这时一手端起自己的酒杯，一手殷勤地端起丈夫的酒杯举到他的嘴边。丈夫这才下意识地放下筷子接过酒杯，看也不看胭脂虎妻的脸色就顾自一饮而尽了杯中酒，然后又旁若无人地埋头大吃满桌的美味佳肴。这种越来越刺眼闹心的情调气得胭脂虎妻七窍生烟，要忍无可忍地大打出手。且慢，忍住！忍住！他这一定是饿得不行了！她暗自耐心地宽慰自己，脸上努力地泛现着可人的嫣笑，浅浅地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诲人不倦地抒发她的理想：“亲爱的，你看啊，你当年送给我的这个结婚戒指，已经很掉架了！你看看这样行不行？从今天起，你每一天省下2盒烟10块钱，这一年下来，你就能攒下3650块钱，然后——”“不行！”丈夫的醉态在节骨眼上涌然爆发出来，他果敢地史无前例地拍案而起，并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怒色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我这烟，只涨了数量，还没涨质量呢！”胭脂虎妻忍不住惊悸地一哆嗦，要失智地给他一个响亮结实的“霹雳五指扇”（巴掌）又急促地忍住：看样子，他这八成又喝够数了！这黑灯半夜的，要是为这点事和较真地吵起来，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她相机强作欢颜又温声柔气地妥协说：“哎呀，亲爱的，你干嘛这么激动这么粗鲁啊？有话好好说说嘛！快坐下，来，多吃点！”她同时用最可人的贤惠把丈夫安抚地坐下来，伺候着他继续舒心地大吃大喝，他这才满意地消散了那种不共戴天的仇视。“亲爱的，你能告诉我，”她想抓住这个大好时机掏出他的病因，再想办法“对症下药”根除他这个万恶的病根：“你当初是为什么抽烟的嘛？”那一杯三两的酒劲儿已经把丈夫醉得飘飘欲仙，正是醉汉嘴里说实话的最佳状态，他眯缝着魂不在人间的笑眼，说：“当初嘛，就是在认识你之前，他们给我介绍的那几个对象，都丑得要命！气得我，就学着人家，抽烟解愁！我喝酒不行嘛，一杯就醉的，没人样了！嗯，还别说，我只要这么抽着烟，这样闭上眼，就能看到我的梦中情人，呼啦一下子，上来一大群！我想爱谁，就爱谁——”胭脂虎妻就要果断地打翻醋罐子：“可是你，都有了我六年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要命的抽啊？”丈夫在情不自禁地醉倒前，如丧考妣地哭泣着说：“怎么说呢？说你爱听的好话呢，我现在是——呛死阎王的大烟鬼了！说气死你的实话呢，有了你这六年的滋味，我还不如干脆当鬼好呢！”老婆气得一把摸起酒瓶，想趁着他这喝醉了不知痛苦，把他这狼心狗肺的烟鬼脑子打成一塌糊涂的豆腐脑！就要勇猛砸下的那一刻又迅捷地收手：等等！万一这一下子砸过了火，豆腐脑火成啥事也干不了的白痴，这日子更没法过了！还是等他醒来再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吧！她因此耐心地眼巴巴地期望他尽快醒来。当丈夫一梦甜美地睡到往日起床的钟点自然醒来时，十分吃惊面对面看着他的胭脂虎妻那一脸失眠的焦急和憔悴：“你这是——怎么没睡啊？”她尽量温柔地解释她这失眠的原因说：“我在等着你再把昨晚喝酒时说的话，摸着良心再给我清清楚楚地说一遍！”丈夫眨巴眨巴似懂非懂的眼睛，挥手拍拍脑门，想拍出有关昨晚言行的记忆，结果只是觉得这酒后的脑袋思维空空还有些晕涨，就习以为常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同时也气恼也惊奇地说：“这酒以后再也不喝了！闹得脑子——嗯，昨晚喝酒时，我说什么啦？”看看他非但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要这样不干不净地躺在这么一尘不染地床上抽烟，胭脂虎妻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她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他的烟火，环瞪着杏眼厉声斥责说：“你就想着这么一睁眼来看见我就知道这么死抽，就想这样杀人不见血地呛死我是不是？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我是红杏出墙给你戴绿帽子了，还是没把这个家过好日子啦？还是哪一天没有伺候好你啦——”她这股越来越咄咄逼人的气势把丈夫气得一骨碌爬起来，顾自迅捷地穿着衣服“……”置之不理。胭脂虎妻越加自以为抓住了正义的情理，而越加震耳欲聋地声讨说：“你昨晚喝酒时，凭什么那么丧尽天良地那样说我？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烟鬼啦？”丈夫已经穿好衣服，也被她警醒地大致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你横什么横？你瞎了眼？我比你更瞎了眼！”他从顺手衣袋里摸出香烟，却没有摸到打火机，她掌握的打火机懒得去要，就走向客厅去找火，同时勇敢地瞪起仇恨的目光歪门邪道地反击着：“我当初就怀疑你是个母夜叉胎转世的，偏偏没有人相信？！哼，这世上不怕这烟熏烟呛的，除了母夜叉还有啥？我还就是打算这样呛不死你，我就自己这么抽死了！你怎么着吧？”看他这种一根筋的老黄牛不上邪则已，一旦上起邪来，10只穷凶极恶的老虎也吓不住，胭脂虎妻理智地软弱下来，她机灵地拿着打火机追上来给他打火点烟，“嘻嘻嘻，老公啊，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行了吧？”她努力地陪着可人的媚笑皮笑肉不笑，并低声下气地甜言蜜语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是你手心里永远长不大的小女生老婆嘛！你好好挣钱，咱们好好过日子，你想抽烟，想怎么抽就怎么抽吧！你这一天，嘻嘻嘻，也真是够累够辛苦的嘛——”丈夫相机满意地泛现起笑脸，借着她的火点上香烟深深吸一口后，把手中的烟盒在她面前神气十足地晃晃，用循循善诱的口气解释说：“看清没有？你擦干眼眵好好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烟？‘长寿’牌的！知道不？这是我代表好大一群烟民们，好不容易要求烟厂这样改造的呢！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从今往后，你只要闻了我抽的这烟味，你就会和我一起长寿不老！”他这恰似阎王爷下诏书——鬼话连篇的歪理邪说把老婆气得忍不住铁青起脸色，一把推了他个趔趄：“呸——见你奶奶的个鬼去吧！你以为老娘是三岁小孩呢你这样蒙骗？我这样被动地吸你这二手烟，不止会加速衰老，还会比你提前得肺癌呢！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杀人犯够老谋深算的啊！你是不是想这样想这样谋害死我，可好再名正言顺地找个小老婆啊？你给老娘老实交代——”看她这脸色变得比他打火抽烟还快，他顿时又一根筋地怒发冲冠起来：“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了不是？呸——我还就是想这样杀人不见血地谋杀你了，我还就是想赶紧新陈代谢，再找个比你年轻漂亮又温柔贤惠的小老婆了，你能怎么着吧？你到公安局里去告我去吧！看那些警察能治我个什么罪？”“……”老婆翻然环瞪起拼死一搏的杏眼，用最快的速度跑进厨房里摸来明晃晃的菜刀作势要劈他个血溅五步、横死当场：“你这个该死的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老娘和你拼了——”见势不妙，丈夫拔腿就向家门外遁逃，“想刺杀亲夫不是？我偏不叫你得逞！”他在摔门而去前，用手指指点着她的眉眼掷地有声说：“你记住，这是你这样凶狠歹毒地把我赶出家门的！所有后果，哼，你自己负责！”他这一去就是一连一周夜以继日地不回家来。眼看他都发了工资一天了，老婆又不幸犯了老毛病，必须尽快去医院看看，而实在由不得她不主动地低下女皇一样的高贵头颅，首先从电话里甜言蜜语地臣服说：“哎呀——老公，这几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好想你啊！想你想得我又胃疼的要命了！你有没有想我啊？你有没有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啊？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家来？”丈夫欢声喜气地说：“你放心好了老婆大人！这些天除了正常上班，我啥坏事也没心思干！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家烟草集团现在聘我去做他们烟厂新潮烟草研发所的研究员了！以后我无论再抽多少烟，保证不用花咱自己的钱啦！嗯，你叫我现在回家？不行！这根我刚刚研制成功的加长香烟还没抽了三分之一呢！”老婆惊奇地环瞪起杏眼不可思议：“什么？什么你研制成功的加长香烟？你还没抽了三分之一？你还要多久才抽完啊？我还急等着你拿着工资回来陪我去医院看病呢！”“不怕，不怕！你那种病我很有数，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人！嗯——我这根加长烟嘛，竖起来比你还高一大截呢！放心，只要我再这样努力地抽上2天，就一定能抽完！”2丈夫是一个普通的民工，却有一手不凡的木匠手艺，乡里乡亲的家家户户都用得着他，而人们都爱用烟酒开路去结交他，他的烟瘾因此被久经考验地炉火纯青——只要他这早上一睁眼来，衣服不穿身不起，就摸起枕边的烟盒和打火机，从此只需点这一次火，他嘴上这个小烟筒就开始生生不息地一直抽到夜里睡觉时才不得不熄灭，而这一天下来他到底扔了多少烟头数不胜数。老婆是个敦实淳朴的家庭妇女，道听途说和电视里讲座的健康知识也耳闻目睹了不少，丈夫要是再这样麻木不仁地抽下去，将来肯定会得肺癌十拿九稳！她因此忧心忡忡不已。“老头子啊，你看咱们风风雨雨地过了这大半辈子了，这日子熬得，就是神仙咱也不换了！人家都说你这个抽法，咱要是真得了肺癌可咋办啊？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她趁着他心气好的空儿，竭尽全力地劝导说：“只要你忌了烟，咱就可以好好地多活好多年！要不，你倒说说，我该咋做，你才能戒掉这烟啊？！”她这扫兴的言行把他气得火冒三丈，他邪门歪道地驱赶她说：“是吗？好啊，好说，你拿上咱家的气管子（方言，气筒）到火车站，象在家给洋车（自行车）轮胎打气一样，给火车脚子（钢轮胎）打上气，我就戒烟！”“……”那种神仙都干不了的死营生，把老婆难为地瞪瞪眼张张嘴无从说起。烟鬼丈夫越加神气活现地抽口烟，间或闪露着黑黄的牙齿大言不惭说：“哼，知道这烟能给老子带来啥劲头啥神功不？嗯，只要老子能时时这么过足了瘾，哼，老子就本事‘焗灯泡，焊雷管，火车脚子拿龙歪’！要是一霎霎断了火，一，你干脆一下子要了我的命，然后用最好的胶带把我的嘴粘杀，省得我做了鬼以后，也戒不了烟！二，你干脆把咱省里那家最好的烟草集团公司买断，然后把我锁在成品仓库里，让我一根火柴就抽到死！其三，你把全天下的烟草基地都统统毁灭！那时候我就是想不戒，可有得抽？嗯，这些办法我最愿意你能做到第二种！”“……”老婆气得张口结舌地束手无策一阵，最后用妥协的口气商议说：“也罢，要不，咱还是趁着这早，我去保险公司给你买份人寿保险吧，省得到时候我一个女人，收拾不了你的后事！”烟鬼丈夫胸有成竹而满不在乎地连连挥手，气冲冲地训斥说：“你这啥意思？你咋不笨死呢？你会算账不？给你个棒槌你就当真（针）？这一年的保险费，就够我一年的烟钱还抽不了呢！知道老子前几天是给谁干的活不？就是前村的那个二楞子！那小子现在专门给火葬场开那种拉死尸的殡仪车哩！那贼小子心灵着哩！他一看我不要他的谢礼，就一再可心地答应我，只要我真的到了活受罪的那一天，他就会干脆拉我去火葬厂，一把火烧了了事，一分钱的谢礼也不要咱的，就当还咱今天这个人情！”他这时不禁百感交集地热泪滚滚起来，他紧紧握着老婆的手如饥似渴地叮嘱说：“好老婆，你可千万记住了，等我到了那个时候，你啥东西也别给我乱陪葬，只想办法给我多放上几箱好烟就行！这可省得我在那边（阴间）没烟抽了，再去乱捡哪个死鬼的烟把，再不小心（被）传染上了啥——见不得人的艾滋病，烂得这下边连太监、鸡鸭都不如了，这可叫我再还有脸投胎转世来，再和你这么好的老婆做夫妻啊？”他这出色的登峰造极的烟鬼行为很快引起了全社会的重视。全国全民戒烟日那天，他被大家当做“典型的活靶子”拉到大街上去做戒烟的义务宣传。组委会主席特意授给烟鬼一杆被面大小的红旗，旗面上赫然印着一行斗大的金黄色的警言：吸烟有害健康
戒烟可减少对健康的危害并责令烟鬼必须高举这面大旗，站到一览众山小的讲台上做正义演讲。烟鬼此前毫无心理准备，而羞赧地不敢鸟瞰脚下那些熙熙攘攘的熟人，就下意识地仰面傻看迎风猎猎招展的旗面。组委会主席和大家一再催促烟鬼尽快认识到吸烟的危害性。烟鬼这时胸有成竹地眉开眼笑起来，他果断地从红旗上落下严肃认真的目光，向脚下的芸芸观众震耳欲聋地宣告说：“大家都看清这旗上到底写的啥了没有？嗯，我再给大家念一遍，吸烟有害，健康戒烟，可减少对健康的危害！啥意思哪？就是说有了烟瘾以后，要慢慢地戒！谁要是戒急了，就肯定会出人命，那就很不健康了！”这次“戒烟组委会”的人员顿时晕倒一大片！他这冥顽不化的死皮赖脸既不是欠人家的钱、赖账不还，也不是杀了人、犯了法而天理难容，大家因此可以堂堂正正地把他绳之于法，限制他的一切权力和自由！然而单单因为抽烟会触犯哪条国法刑律，目前国家和地方政府还没有明文规定！大家随即都沮丧地无可奈何地放任了他的自由。老婆觉得他这事做得太过分太丢人现眼了！比偷抢打杀人家犯了死罪被警察当场抓去，先游街示众后依法枪毙还严重，还羞耻得她抬不起头来做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又一气抽了一地烟把，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指着他的鼻子疾言厉色地怒斥起来震耳欲聋：“抽，抽！你说说还要不要脸啊？刚才的事你还嫌没丢杀人啊？你说说整天除了这么没白没黑地抽，还干过啥节俭过日子的好事了？”烟鬼丈夫扫兴地一瞪眼，要摩拳擦掌地毒打她一顿难吃的好看的，“你他妈的，你到底是老子的老婆啊，还是老子的后娘啊，竟敢对我老子这么凶巴巴指手画脚的？”他这冲动地向前迈步时，下意识地看了那一地烟把一眼，翻然眉飞色舞地据理质问：“是啊，对啊，谁他妈的说老子没干过节俭过日子的好事了？你他妈的给老子好好看看好好算算，老子抽了这些年的烟，总共才用了几根火柴几个打火机啊？老子省下的那些火柴打火机钱呢？你都给老子干了啥啦？”“……”老婆心里很想说清他省下的那点火柴打火机钱早给他买烟抽光了，又怕再惹得他恼羞成怒起来真动手打她白受疼白吃亏，就理智地努力地咽口唾沫忍气吞声下去。不知不觉已是阳春四月风干物燥，各电视台和广播电台一天十几次地滚动播放火警警报。而村里在这节骨眼上一连七八家盖新房的，都先后请求烟鬼务必给他们帮忙做木门窗口，这可把烟鬼累得一连四五天顾此失彼，没能好好过过烟瘾。烟鬼和乡亲们有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不管他给谁家做木匠活儿，凡是他做下的锯末刨花等不成材的下脚料，都归他老婆收回家去，以备冬里烧地炉取暖的燃料。他那吃苦耐劳的老婆因此一下子收集了一天井这样木质易燃的下脚料，单等烟鬼丈夫歇下空来再好好归拢归拢。这个热得石头都流汗的上午，烟鬼在人家家里喝得面红耳赤、踉踉跄跄地回了家来。他已经困乏的睁不开眼而没了烟瘾。他在一步迈进上房倒头而睡前，随手不假思索地把还着着火的烟把扔到了身后的天井里，从而引燃了那堆小山似的的锯末刨花，引发了一场无法扑救的熊熊大火，最终把他这偌大的家业烧得只有黑乎乎的四壁而几乎倾家荡产。老婆心疼的气恨的一改温厚懦弱的脾性，像发疯的老虎一样跳着脚、哭号着指点着他的头顶厉声斥骂说：“你抽啊，你再抽啊？你看这家里还有啥好烧得？还有啥钱再叫你买猪腚棒子（烟卷）？这日子还有法过啊？我要和你这个死烟鬼离婚去！”像铁定了死刑、无法上诉翻案的罪犯在接受法庭严肃的审判，烟鬼蜷缩着身子蹲在旮旯里抱着脑袋，涕泪交加地懊悔不迭：“以后，你放心，我保证，死也不在家里抽烟啦！”他因此开始被迫采取戒烟措施。嗯，就这么割根（突然性）戒了烟，会不会有不良后遗症啊？他忐忑不安地想来想去，就特地来到城里的县医院，找那位老乡亲的资深的中医主任医师兼心理学专家问问看看。他眼泪汪汪的哀叹说：“我那家里，你知道了吧？叫我一个烟把烧得叮当穷光、啥也没有了！这村里、这城里4块钱（一盒）以下的烟，也都没有卖的了！可这烟，已经抽了30多年了，要是就这么一下子断了，这心里，唉，还不如死了好受呢！你快给我看看，我这样会不会留下个三长两短的后遗症啊——”这位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的主任医师断然一翘大拇指，用赞扬的笑脸说：“会有什么后遗症，你这不很清楚吗？继续抽，你已经没有钱买，还要吃嫂子的气！再闹大了，嫂子就闹离婚走人，你就混得更一无所有了！你要是就这样戒了不再抽了，就会难受的生不如死——”他这善意地冷嘲热讽，气得烟鬼要和他大打出手：“少废话！快说说有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这位博学多才而足智多谋的医师当即说出的这个高招妙计，把烟鬼气得当场昏死了过去：“当然有了！你看，这大白天醒着的时候，你要坚持戒烟，嫂子一定会欢喜地对你百依百顺！等到晚上你睡着以后，你就赶紧在美梦里抓紧时间痛痛快快地抽！无论这一夜你会抽多少，都不会花一分钱，嫂子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再和你闹离婚！”3烟鬼是个久经考验的长途货运司机，虽然工资收入很可观，但那种成年累月没日没夜的劳累生活苦不堪言，他因此机械地依赖吸烟提神解乏，久而久之形成了不可救药的烟瘾。这天上午，他又是拉着一车有些超宽的货物，高速行驶在一条车水马龙的国道上，又是一连30多个小时没有好好打个盹了。他这时习以为常地左手把握着方向盘，同时转眼去看着右手拿过车窗台上的烟盒，然后娴熟地耸动几下烟盒，使烟卷的海绵把儿纷纷窜出盒沿后，挑拣露把最长的那支叼在嘴上，然后再把烟盒放回车窗台，随手摸过打火机来点上——他这个专注拿烟点烟而不能关注路况的时间大约有20来秒钟。在这种人人争先恐后地高速行车、车流如过江之鲫的路面上，刚才那似乎无足轻重的20来秒钟潜伏着一触即发、车毁人亡的恶性隐患！一个在前面执勤巡查的交警一眼看到了这个惊心动魄的隐患，他愤恨地把手中刚刚点着的香烟往烟鬼的车前一摔，随手不容置喙地责令他马上停车接受处罚。烟鬼还没有意识到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还以为这是路段交警进行例行检查，他随即从容不迫地遵照指示停下车，嘴上仍旧吸着那支刚刚点着的香烟，一手特意拿上一盒最好的香烟、一手拿着驾驶者行车证等相关证件，一溜小跑地来会晤交警：“嘻嘻嘻，同志，我这证照齐全着呢——”交警激动地一把夺过那叠证照撩在腰后看也不看，他用火冒三丈的目光盯着烟鬼，咬牙切齿地问：“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点烟，潜伏着多么危险的隐患？你一旦失手驶入逆行车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你自己说，你该接受什么处罚吧？”烟鬼这才幡然醒悟到自己的错误，他稍作羞赧地面红耳赤抓头挠腮，猛然用一副无所畏惧的死皮赖脸贴近交警，快速地翕动着鼻子闻闻交警身上的气味，把交警吓得敏捷地倒退两步，双臂豁然拉开格斗的架势伺机自卫反击。“嘻嘻嘻，我闻出来了，”烟鬼有恃无恐地指点着交警那副紧张样，得意地嬉皮笑脸地要挟说：“你也是个地地道道的老烟民！说，以后我怎么点烟才安全？不然，哼，我就不接受你的处罚！你不给我证照我走不了？正好，我正好好好歇歇！”交警这才释然放松了敌对的警惕，用铁面无私的严谨态度冷齿一笑，把手中的证照向市里的方向摆了摆：“很好！我处理不了你是吧？那可就麻烦你到我们交警大队办公室去拿这些本本啦？哼，我才不怕你是我们大队长的亲兄弟呢！”烟鬼无所畏惧地粲然一笑，把手中的烟头往路边一扔，用神秘兮兮的眉眼贴近交警悄声说：“不错，你们大队长不是我的亲兄弟，可你们市（公安）局的局长，真是我亲叔呢！不信啊？你打打这个电话问问？”他随手用他的手机拨好了一个手机号码，然后用鼓动的神态要交警拨通去听听真假。这个手机号码千真万确是市公安局长在内部使用的号码，一般老百姓根本不知道！万一局长真是这小子的亲叔，这点芝麻小事再闹得西瓜大……交警一目了然之下后怕不已，他下意识地泛起友好的笑脸，把手机和那叠证照一起还给了烟鬼，并推心置腹地教导说：“也罢，最安全的吸烟办法就是——你先把车靠路边停好，然后再点烟抽个过瘾！”“废话！”烟鬼气急败坏地厉声斥责说：“我要是动不动你这么安全地抽烟，这一天的路，我还不跑一百年啊？”这个有惊无险的经历后来被烟鬼的胭脂虎妻引以为劝他戒烟的把柄了。她是医院里的内科大夫。那天晚上，她特意用小猫一样的温柔因势利导说：“亲爱的，人家那个交警管得你很对，你那样开车抽烟就是很危险！再说，你这个抽法，严重危害身体健康，又白白浪费好多钱！只要你勇于戒掉不抽了，我一定先给你买身最好的衣服，然后，你想要啥，我就给你买啥！”“是吗？”烟鬼感激地热泪盈眶，他迅捷地从嘴上拿下烟雾缭绕的香烟，理直气壮地提示说：“这还不好说？你见我睡着之后，什么时候抽过烟了？再说，我再怎么浪费地抽，这一个月的烟钱，还买不到你的一瓶化妆品呢！”“……”老婆理屈词穷地瞪瞪眼咽口唾沫，继而又锲而不舍地甜言蜜语地劝导说：“嘻嘻嘻，老公啊，嗯，是啊，在个人花费上，是我不对，是我亏待你啦！可是，谁不知道你是个有知识有文化又最通情达理的优秀青年好丈夫啊！你看看这烟盒上都说‘吸烟有害健康’！这些字你哪个不认识，这个科学真理你不比谁明白啊？你看——”烟鬼仍旧怒不可遏地环瞪着大眼，强健有力的大手啪啪有声地拍着宽厚结实的胸脯，恨铁不成钢地训斥说:“去去去！什么学问什么眼色啊？这事是这么念嘛？听着，‘吸烟有害’——‘健康’！是说我健康，我抽就没有害！要是那些不健康的病鬼抽，才会深受其害呢！”“……”胭脂虎妻气得要翻起白眼死过去，她最终无奈地只能另想高招妙计帮他戒烟。机会终于应运而来。烟鬼那天晚上不慎得了重感冒，早晨醒来时浑身酸痛的举步维艰，头脑也迷迷糊糊地不想睁眼，尤其嗓子嘶哑地都说不清话了。胭脂虎妻在心疼之余灵机一动，小题大做地叫来了本院的救护车，把丈夫拉进医院进行全面体检，她自然无可非议地担任他的主治医生。当烟鬼终于从那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中欣欣醒来时，一眼看清他这是躺在本院最好的特护病床上，他的手脚上同时打着四个吊瓶。他的胭脂虎妻就在病床对面的监护台上，和本院那几个权威专家在窃窃私议一叠体检报告。难道说，我这病的不轻啊？烟鬼惊悸地又要晕过去。胭脂虎妻很快警觉地迅捷地小跑过来，那双秋波流慧的明眸里满含着触目惊心的珠泪，两只纤纤柔荑手紧紧搂着丈夫的脖子，强颜欢笑说：“亲爱的，不要怕，不要悲观！相信我，我一定千方百计地给你治疗，哪怕咱们花费的倾家荡产、负债累累——”烟鬼越加恐惧地环瞪起大眼看着年轻貌美又医术骄人的胭脂虎妻，越来越激动亢奋的喘息频率要导致心肌梗死过去，“快告诉，我这是什么病？”他猛然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剧烈地摇晃着，在忍不住如丧考妣地嚎啕大哭前，歇斯底里地问：“我还能活多久？”本院那个最年长的权威专家拿着那叠体检报告同时默契地走近病床来，他看着烟鬼的目光里写满了爱莫能助的悲壮。他张张嘴想劝慰什么欲言又止。他在随后长吁短叹着蹒跚而去前，用慈父般的温暖拍拍胭脂虎妻的肩背，不容置喙地吩咐说：“纸里包不住火的！你还是趁早实话告诉他，都一起做好心理准备吧！”烟鬼越加深信不疑他这是得了不可救药的死症，他突然坚强地停住哭泣，用责令的口气向胭脂虎妻求证说：“快告诉我啊，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癌症？我到底还能活几天？”胭脂虎妻一副被迫无奈的神色背过脸去，惟妙惟肖地抽抽噎噎说：“你这是——肺癌晚期，做手术，放化疗，都不起作用了！没几天希望了！我恨你，早叫你戒烟，你就是顽固地不戒——”她以为丈夫接下来一定是昏天黑地的忏悔和决心戒烟的铮铮誓言，然而烟鬼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那么冷静果断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催促她说：“也罢，既然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我还留着那两条好烟干啥？你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拿来去，我要趁着这早一气抽完，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事啦！”他这种登峰造极的视死如归的精神，把胭脂虎妻悲观绝望地眼前一黑“……”昏然倒在了他面前的床上。烟鬼吓得赶紧喊来医生抢救她，同时聪明地一再强迫自己言不由衷地向她保证：“我从今往后再也不抽了行不？可是我这么些年的烟瘾了——”胭脂虎妻这才满意地欣欣睁开眼来：“只要你想戒，我就一定能叫你戒得很轻松，还毫无痛苦！”当天下午不见黑，她就给丈夫买来了好大一抱戒烟用品形形色色数不胜数。丈夫不得不委屈地接受这番好心的管教，一一使用这些“誓不两立的死玩意”。如此坚持不懈地两个月下来，一个十分美好的晚上，胭脂虎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亲笔记录的家务开支流水账，渐渐忍不住悲壮地感叹说：“乖乖，这才60天啊，天啊，这买戒烟物品的花费，怎么比你抽3年烟还多啊？我没记错啊？”烟鬼也怒不可遏也胸有成竹地说：“这肯定是这些研究戒烟的家伙们没抽过几天烟！这事要是叫我主办研究，哼，管保他当天就非戒了不可！”4烟鬼在结婚之前就像传说中的大家闺秀一样文静憨厚朴实善良，他在家凡事无不听从父母之命尽力而为；出门在外尊老爱幼，从不占人家的便宜，并且无不良嗜好而有口皆碑，尽管他天生愚钝地学习不好，又没有出色的一技之长——也就是这些致命的弱点后来导致的他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烟鬼和他老婆的结合纯属传统封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果。这女人长相不算丑，也很勤劳能干会过日子，也很会疼爱丈夫，唯独一个叫人看着恼恨的毛病——脾气又拗又急又自私，进门不到半月，她就看着公公婆婆像见了亡国灭种的血海仇人一样，动不动吹毛求疵地大吵大闹，好几次气得年老体弱的婆婆背过气去，而与丈夫的脾性行为天渊之别、格格不入，一家人还不能以眼还眼地用暴力教训她这个典型的“母夜叉”——烟鬼娘在背地里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劝导儿子：“好孩子，你还是忍着吧！往远里说呢，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爹和她爹是多年的拜把兄弟，这门亲事又是他老兄弟俩一手操办的，咱要是动手打了她，就是打了她爹和你爹的脸！再说眼前呢，她又不是不疼你，就是嫌我和你爹在这个家里碍手碍脚的，拖累你们的日子！再往以后说呢，只要她不闹腾着离婚，你就不打光棍不落寒碜，也能指望她给咱生个一男半女的传宗接代！嗯，孩子你记住，以后不管谁在外面当着你的面骂她不孝顺，这话这事能给你当饭吃吗？只要她能和你在这个家里一心一意地过好你们的小日子，这才是真的！”老人就这样果断地“惹不起，躲得起”分家别居去，以望清心寡欲耳目安静地多活几年。烟鬼也就从此开始自甘堕落起来，他首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抽烟，并且一天至少抽掉2盒烟10块钱，随后又强迫自己学会了胡吃海喝，又每每不是酒壮怂人胆，主动挑衅“母夜叉”老婆的不是。老婆此前一直深信丈夫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响屁来的憨蛋闷种，而非常惊异他这白日见鬼一样的性格变异，他们的日子并不富裕，他一直很清楚他买烟喝酒的这些钱可以办多大多要紧的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呢？老婆冷静理智地耐着性子，习以为常地跑回娘家去向爹娘请教。老于世故的老丈人慧眼看透了这女婿的歹毒用心：“哼，这鬼小子这是想激将着你这个祸害首先开口和他闹离婚呢！”仿佛醍醐灌顶，老婆幡然醒悟过来，连连庆幸自己没有中了丈夫这个要命的圈套——按照本地约定俗成的陈规陋习，如果是男人先开口闹离婚，他要至少拿出绝大半的家产来补偿被休的女人，他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昧着良心少给人一分，四里八乡义愤填膺的人们一定会用唾沫活活淹死他不说，他余生别想再找到本地的好女人为妻；如果换作是女人先开口闹离婚，这女人只能两袖清风地走出人家门，她想再嫁个本地的好男人难于上青天，并且还会被父老乡亲们鄙视一辈子！她爹接着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警告说：“你和你公公婆婆打得那么臭，还把他二老赶出了家门，已经叫我这张老脸羞得，死也难见我那好兄弟好嫂子了！如果你再经不起你男人这点考验，先张嘴闹离婚，我就一刀把你砍死在他家，叫你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没有回头路可走！”老婆畏惧地心惊胆战魂不附体，等爹余怒不息地拂袖出门后，她赶忙问娘这事可咋办好？娘既气恨她的不争气，又不能不心疼地给她支招：“你这死丫头你咋不笨煞啊？你没长脑子还没长眼啊？没看到这些年我和你爹是咋过日子的吗？从今往后，他抽，你就陪他抽，他喝，你就和他一起喝，咱看到底谁先撑不住？”女儿被这高招妙计欢喜地眉飞色舞起来，她很快兴冲冲地回了家来付诸实施。丈夫原以为“夜叉”老婆这次回娘家，一定讨回了老丈人“一拍两散的离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