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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国,秦城,道廷学院……  作为全国最好的学院,只收留几种学生,一种就是所谓的天才,还有一种就是贵族。所以从学院走出来的学生,不是二世祖就是那种有真才实学的,或者即是贵族又是人才。当然,这些人都是秦城普通百姓们敬畏的存在。  无论你在秦城是个多么牛叉的人物,都得在道廷学院的学生中低调再低调。他们之中很有可能会有这么两种人,有一种人会让你在不知不觉间变成死人;还有一种人两句话就可以让你戴上叛国的罪名,让你生不如死。  张小恒,道廷学院初入学生。  此时的他,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打着瞌睡。台上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着什么,神色激动。但是很可惜,他的激动并没有什么感染力,台下的学生皆是一脸茫然状。这些人中不乏天资极高又或是领悟力极强的学生,不过还是没有人明白那个老头在说什么。可能是老人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了张小恒的睡眠,小恒眯着惺忪的眼睛憋了老人一眼,此刻他已经激动的手舞足蹈,面颊泛红,说话都开始打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该跟你们解释,那个……化衍之术,总之就是说……”  张小恒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就算你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们当中恐怕也不见得有人听懂。刚入校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么个传奇:初学班中有一门超越天书的的课程,它有个很拉风的名字——《五行归衍》。从开课以来这门课程就没有人能够听懂,而且这门课的老师是所有初学班老师中唯一一个拥有道廷教授头衔的,同时这个老教授也有个符合他的名字,赵天书。更诡异的是这个老师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光凭借着一套理论就获得了道廷教授这么一个尊贵无比的头衔。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如果这个老头不是道廷院长他老爸又或是皇帝亲戚的话,那么就可以断定,这个传说中的《五行归衍》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东西,几乎所有刚入校的学生都抱着一定要读懂这套神书的伟大理想,甚至有不少人可以将这本书倒背如流,只不过好像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读懂他的内容。  后来渐渐的,大家都开始放弃了。想想也是,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连空气中的五行灵力都感觉不到,又怎么去研究五行,也许老个老头根本就是扯蛋,对!一定是个疯子,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了。  张小恒当初冒着必死的决心仔细听了一个月,连那时候老头中途说句”对不起上个厕所“都记得,可惜还是没有明白他所说的《五行归衍》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这门课程在道廷学院初级班开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所以张小恒的书还是完好的保留下来,不像其他人已经将其用成厕纸,垫桌腿的又或是撕下来传小纸条。  “咳咳!”赵老教授似乎一直以来身体就不太好,也是,像他这样的大年纪,应该凭着教授的资格去安静养老,而不是在台上声嘶力竭大吼大叫。  “所以!”老教授声音突然又大了一个分贝,”我们可以推断,肯定存在一种东西,能够融合五行!就是说如果你主攻火术,一夜之间又变成水术高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恩恩!”台下有几个学生赶紧点头,毕竟老教授说的这么辛苦,即使听不懂也总得给点表示。就算他说能将女人一夜之间变成男人,估计也没有人反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张小恒缓过神来,才发现那个老头正一言不发着站在讲台上,翻着自己的教案。  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写了多少注释。老教授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这里大多都是些少年,甚至还有几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哎,这么多年了,估计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罢,这些孩子肯定以为我是个疯子。老教授自嘲一笑,或许……我真的就是个疯子。  “四十年了……”老教授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教了这门课程四十年,一心想要将其方扬光大,不知是我走的太前还是我根本就是错的。五行归衍,呵呵,说的简单……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唉!”  一声长叹,带着无比遗憾。  不少学生听了心里也微微发酸。看老教授这副模样,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虽然学生们都听不懂,但还是知道老教授基本把其一生的精力就耗费在了这套深奥的理论上,可惜这么多年,连个知音都没有,他一定很可怜,也很孤单。  老教授慢慢合上书,突然带着强烈的自信,高颂道:“今天,是我留在道廷学院的最后一天。我终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够做到——五行归衍!”  说完这句,好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又连续咳嗽了几声,轻声道,“下课吧。”说完,慢慢的走出教室,苍老的躯体更加佝偻了些。  伤感归伤感,饭总是要吃的!老教授走了不久,学生也陆陆续续收拾收拾准备离去。  “五行归衍哪……回去拿给师傅看看。”张小恒喃喃自语。  这时,迎面走来个娇小的漂亮女孩,一身素衣青衫,眼睛大大的很是讨喜。女孩对着张小恒晃了晃拳手,甜甜道:“张大同学!明天初学班结业大会,别忘了参加哦!”  张小恒一听赶紧点头,面前这位可是全校闻名的可人儿,不仅仅是因为人长的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可是贵族中的贵族,因为她姓洛,洛含韵,皇氏姓!  洛含韵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看着她摇曳的身姿,张小恒不禁心里有点痒痒,正想上去多聊一会,沟通沟通感情。才注意到自己左右两边各睡了一个人。  “靠!”张小恒不禁小骂几句,这两个孩子也太能睡了。  “施主!切记不可背后辱骂他人!”睡在张小恒左边的一个人突然抬头起身,做双手合十状。此人面容憨厚稍显稚嫩,体态微微显胖,一身灰衣,还是个光头。看模样就知道出自佛宗,名叫陈江流,法号梦一,住在张小恒的隔壁。  张小恒立刻吓了一跳,“你没睡着啊?”  ”呵呵!“陈江流憨憨一笑,“贫僧只是坐禅。”  张小恒撇了撇嘴,“开什么玩笑,哪有你这样趴着坐禅的?”  陈江流做出一副高深状,“施主谬矣!佛曰万法无形,贫僧只要心中参禅,无论表象如何皆可坐禅!”。说完,瞥见睡在张小恒右边的那个身影,呵斥道:“孽障!还不速速来随我等归食!看我大如来手印!”同时打出一掌记,只见隐隐一个“卍”字形从陈江流手上印射而出。  轰的一声,只能“啊!”的一声惨叫,右边睡觉的人已经倒飞了出去,砸到了靠门口的边上。看的张小恒不禁一寒,肯定……很疼吧!  靠门口的少年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他也是住在张小恒隔壁的,叫做苏默,只知道来自琉璃城,那个洛国最繁华的都市。他们3人,正是同时入的道廷学院,又住在一起,关系自然非常要好。  苏默一看到陈江流,就跳了起来,大叫道“好你个秃驴,你又偷袭我?”  陈江流只是摇了摇头,“贫僧只是将你唤醒而已。”  苏默揉了揉屁股,咬牙道:“少废话,今天我与你不死不休!”  一看快要出人命了,张小恒赶紧笑着打着圆场:“习惯就好!苏默,江流还小,你还是让着他点!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陈江流双手合十,仿佛刚才那一下刚猛的掌记不是他打出来一样,轻轻说道:“我说诸位,再迟上片刻,食堂恐怕连汤都没的喝了。”  话音刚落,三人同时飞奔而遁!  道廷,这个词,在洛国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通俗点说,他只是一个帮派。只不过道廷的创始人,曾经是洛国的开国元勋,相传他跟开国皇帝从小穿个裤子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  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有着道廷的产业,商会,武馆,镖局,茶楼等等。你吃饭时的碗筷,可能是道廷出厂的;吃的猪肉,可能也是道廷养猪厂里宰出来的;就连你上厕所时用的厕纸,左下角可能也刻着“道廷出品”几个字。按理说,这么一个庞大的势力,没有理由不受到皇室的打压才对,可惜道廷就这么繁荣了数千年,如同洛国一样连绵昌盛。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皇室已经紧紧抓住了道廷的死穴,军事!道廷没有在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部队,没有封地,也没有官权!  道廷学院,当然也是道廷的产业。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当初建立在偏远小镇上的一个笑学院,数百年之后,竟发展成了如此一个庞然大物。里面不少的老师教授,都是洛国声名赫赫的人物。从道廷学院走出来的学生,无一不是上上之才。如此良性循环百年,甚至不少洛国宗门还有皇亲贵族都抢着把自己的子女往学院里塞。  而道廷学院的入校规矩,却又是如此的随意。只要你获得任意一个道廷教授的推荐书,那么恭喜你,你就成为了道廷学院的新学生。比较正统的入院方法都是通过秦城的一个新生报名处,里面轮流坐镇着几名教授,通过任意一人的考核就可以。这个报名处有个“天堂之门”的美誉,毫无疑问,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不过可惜进去的人100当中大概有90个是哭喊惨叫着爬出来的,还有9个是被抬出来,估计几个月生活都不能自理,而最后的1个才是真正的幸运儿。当然,每年也有其他教授推荐来的学生,不过奇怪的是其中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着有着不同的背景,这个可能是某某将军的儿子,那个是某某门派的少爷,当然其中的猫腻就不得而知了。  道廷学院,内部只分成几个班级:  初级班,这个是最轻松也是最无聊的,大概是半年左右的理论课,到时候没有考核,自动升到中级班。  中级班,也就是真正的学习班了,伴随着大量的野外实力课程,当然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中级班里没有具体的学习年份,只要你通过学院内三名教授的认可,就可以升至高级班了。像就有不少学生跑去赵天书老教授那里,将其《五行归衍》烂熟于心,倒背如流,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姿态,赵教授一高兴也就会给个认同。这也是为什么无行归衍如此广为流传的原因之一。  高级班,这个才是道廷学院真正成名所在,高级班的学生基本都是专攻一学,只跟着一个老师学习。顺带提一句,高级班里所有的老师都是教授级。只要你的老师点头,那么你就可以毕业了。听起来如此简单,不过每年入校的学生虽多,能够毕业的却寥寥无几。大多数学生都停滞于中级班或者高级班数十载,最后只能选择黯然离校。当然,如果能够顺利的从高级班毕业,前途自然一片坦荡。  张小恒当初可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获得秦城报名处四名教授的联名推荐书进入学校的。只有哥才是精英啊!张小恒时常这样鼓励自己,等升入中级班,就是我大展宏图之时!不像苏默那孩子,一看就是个超级二世祖,居然是通过一个琉璃城当地的教授推荐而来,张小恒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琉璃城里还有一个道廷教授,道廷不是只在那里养猪卖鱼的嘛!至于那个胖和尚陈江流,就更夸张了,是道廷院长推荐而来,当然院长也拥有教授的头衔,院长的推荐书只有几个字:“宅心仁厚,荐!”  哎!张小恒不禁暗暗叹气,到底是佛宗的,脸就是大。佛宗有钱也是出了名的,听说佛宗祠堂的塑像都是纯金打造。最近院长生病,估计是被陈江流他爹用金子砸伤的。  果然,初学班的结业大会没有院长的身影,只是一个大胡子在台面上讲话,这个大胡子也是大有来头,叫尘不凡。是中级班的BOSS级人物,同时身兼高级班的教授,听说一身控水之术天下无敌。对此,张小恒嗤之以鼻,要说别的天下无敌我还可能信,水术?嘿嘿。  这种场合,就是说些大套理论,无非好好做人,公正公道精忠报国对得起天地良心啥的,都是些无聊的场面话。  好不容易等大胡子唠叨完了,数廖掌声之后,又换了个人上台。  只听“轰”的一声,全场一片惊呼,紧接着就是不绝于耳的尖叫之声,吓得正发呆的张小恒一大跳。  莫非是有人在台上裸奔?张小恒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白衣青年男子立于台面之上,背负一柄墨色剑匣,长发后束,眉清目秀,模样倒挺帅气。不就是个帅哥吗?有必要这么夸张嘛!  “天哪!居然是他?问剑,果然跟传闻一样,好帅!”坐在张小恒前面的洛含韵好像已经犯起花痴来了。  “额!这人谁呀?”张小恒不禁问了一句。  左右一看,陈江流低着头,打着轻酣;只有苏默撇了撇嘴,“切,小白脸!”  “你懂个屁!”另外一个女生骂道,“你连人家一根脚趾,哦脚趾甲都比不上!”  片刻之后,台下渐渐安静下来,那男子太慢慢开口,“鄙人姓沉,问剑。高级班剑系教授,同时应院内的要求,这学期将来中级班也开一门剑要学的课程!”说完,微微一笑,又引得台下一片尖叫。  沉问剑?张小恒微微一惊。自己也是略有耳闻的,此人被封“天下第一剑客”,背负着一柄太一剑,也是剑中王者。同时也是洛国少女第一偶像,名声大得很,想不到这等人物也是学院的教授之一。  “呵呵,我只是来打个广告,新课程还希望大家支持……”沉问剑话还没说完,台下又骚动起来,甚至有不少女生已经叫出“我去,我去!”的声音来。  “靠!搞得急着要献出自己的贞操出来!我才不去,耍剑?切谁不会!“苏默做出一副呕吐状来。  一旁的陈江流突然说道:“你二啊!干嘛不去?那么多女……女施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又开始双手合十不知道在默念什么。  “对!对!”苏默一听赶紧点头,一脸奸笑,“肯定有很多不懂事的小姑娘抢着去,哎呀,到时候我们近水楼台……梦遗兄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张小恒听罢大汗不已,这一对活宝……
    初级班结业大会终于在一片哄闹中结束了,接着学院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铜质的小徽章,上面刻着一个“道”字。张小恒拿到立刻大骂学院抠门,怎么说也得弄的镶金的或者是钻石啊什么的才对得起道廷学院的身份,太寒碜人了吧!  “唉,无知的少年哦!”苏默一脸老成道,“铜的是中级班的象征,高级班的呢就是银的,毕业了才是金的!”  拿到了徽章,就已经意味着成为了中级班的学生。同时,中级班的课程就随之而来。密密麻麻的课表直看得人腿肚发软,不过事实上中级班的课程更是宽松,上面的课程你想去就去,跟教授的认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实力够强,就算一节课都不去,也有可能通过教授的认可;反之,即使你所有课程都参与了,但没有通过教授的考核,那也没有用。  “这个很简单嘛,我抽个空把天书教授的那什么什么背一遍,嘿嘿一个认同轻松到手!”苏默说着还摆了个造型,“对于我这种过目不忘的天才,实在是太简单了。”说完,只看到张小恒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  “?”  “这个,我不想打击你…赵教授昨天已经离校了,看那样估计没多久就上天堂了,你这辈子想再他面前背《五行归衍》的愿望,哎。估计难以实现了。”张小恒拍了拍苏默的肩膀以示安慰。  “啊!赵教授,没有你我们不行啊!”苏默哀嚎道,“他去了哪里?我要见他最后一面,感激他的教导,顺便拿个认可书回来!”说完,就哭喊着跑走了。  ……  张小恒随意看了看课表,里面的课程还真是多。风术,控灵术,水术,火术,土术,近身搏击,短兵学,长兵学,剑要学?看来这个沉问剑面子还是大啊,剑要学居然独立在短兵学之外独立开课。  旅游?礼仪?历史?地理?阵法?诗书?怎么还有这种莫名奇怪的课程,张小恒随意看了看,唔果然当中没有教授级的老师,难道我把地理书背一遍也能拿个教授认可?果然打断痴心妄想,要是这样的话,人人都升高级班了。  ……  秦山,连绵数百里。道廷学院,当初就建于秦山之角。当初的小镇因秦山而命名,就是现在的秦城。  而此时,秦山的一个山脚下,正聚集着百多个人,正是学院,初入中级班的学生们。领头的一个大胡子中年人,尘不凡。  尘不凡等众人都到齐了,才开始说明了这次活动的目的。  美名曰半个月的户外郊游,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个是初入中级班的考核阶段。开什么玩笑,深入秦山?秦山虽然近年来被“实习”了无数遍,已经有种快要沦为旅游景点的趋势。不过到底也是千年古山,里面也没人定居,荒山野岭的,虽然已经被践踏了无数回,但可能还是会存在着一定的危险。即使没有危险,这次郊游同行这么多老师,也可以人工制造的嘛!  等尘不凡说完之后,已经有不少人脸色微变。大家又不是傻子,学院什么目的显而易见,那些靠关系进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惴惴不安。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到时候大家一起行动,草包本质肯定会暴露出来,那脸就丢大了。  “尘教授,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恐怕……”人群之中有个学生这么说道,张小恒回头一看是个叫李浩然的学生,平时吹惯了自己老爸如何如何了得。  尘不凡立刻摆了摆手,说道:“那实在是太遗憾了,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回去休息吧!”一句话说的顺溜至极。  想不到尘不凡如此好说话,李浩然如获大赦,满面红光的连说谢谢。  这种事,尘不凡见的多了,每年都有不少进来混徽章的。大家心知肚明,让他赶紧回学院待着也好,省的浪费大家精力。  接下来又有不少学生以这样那样的借口避开这次“郊游”,尘不凡一律允可。结果最后跑了一半还多的人,尘不凡扫视了四周,默默叹了口气,学院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张小恒发现洛含韵,苏默,陈江流还都在人群之中。不禁暗暗称奇,这三个超级二世祖怎么没有病遁,不过陈江流身为佛宗传人应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但苏默在张小恒眼里是个实实在在的土包,不会是睡着了没有听到,我得通知他一声。  说完,就跑到苏默身边,开口问道:“你没病?”  “?”苏默一脸莫名其妙,“滚!你才有病?”  “不是!”张小恒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样去考核?我担心你啊。”  “我还准备保护你来着的,”苏默骂道,“你居然不相信我的实力!”  张小恒无奈之下只得跑到洛含韵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句”你要保护我哦“弄的心花怒放,差点就要对天起誓非你不娶了。  结果在分组的时候,无巧不巧的是几个人都分在一个组:张小恒,洛含韵,苏默,陈江流等10人。  每一组都额外分配了一个人,不是老师就是高级班的高材生,美名曰代理老师。而分到张小恒这一组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南宫湘,高级班的学生。苏默远远看到就兴奋的只搓手,看来一路不会寂寞了。  当那女子一脸笑靥的做着自我介绍的时候,张小恒轻轻瞥了一眼自己小组另外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也姓南宫,名宁。是通过秦城报名处的考核而来,还算清秀的脸庞上不苟言笑,平时总是锁着眉,拒人千里之外。不过,南宫宁从进院开始就几乎和洛含韵寸步不离,而洛含韵好像也和南宫宁很熟稔的样子。洛国王都中统领御前军的很巧也是南宫家族。这事只要琢磨一下大家心里都有数,南宫宁显然是充当洛含韵保镖一样的角色。  “南宫宁?”南宫湘对着她笑了笑,“想不到见着一个同姓的,缘分哦!”  南宫宁眉头一皱,对南宫湘的友好毫无表示,反而冷冷道:“我不认识你!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听过你。”南宫湘轻轻道,“你是秦城6名教授联名推荐入院的……”  “可以了!”南宫宁打断道。  南宫宁这么一喝斥,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按理说作为一个皇室保镖,态度冷淡些可以理解,但对一个陌生人态度近乎恶劣就大有问题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嘛,人家笑脸迎人你还摆架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张小恒看着两个名字相似表情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时,突然觉得这次“郊游”可能会更有趣些。  气氛稍稍有些冷场,苏默嘿嘿一声,调侃道,“小美女老师,我们啥都不会,到时候还要你多多照顾。”  “把你送妖怪嘴里好不好?”南宫湘一转头对着苏默温婉一笑,看得众人一呆。  “那也要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妖怪才行啊!”  ……
    深入秦山已经三天了,还真是有种郊游的感觉。只是可惜,秦山已经被百年来无数个郊游队伍糟蹋的破败不堪。一路上,随处可见生锈的箭矢,烧焦一半的老树,还有动物腐烂的尸体,甚至还能看到不少残破的书页。张小恒一眼就辨认出不少书页还都是《五行化衍》的内容。不禁感慨,此神书果然广为流传,用途广泛,随身带一本可以用来擦屁股,生火,还能当做催眠刊物。  三个超级二世祖很出乎别人的意料,体力都很充沛。苏默就整天围着南宫湘打转,上蹿下跳,活跃不已。也不知道苏默用的是什么手段,惹着南宫湘娇笑连连,队伍气氛被他带的也活跃起来。陈江流一路竟摆出一副得道僧人的架势来,不言不语,只默默的跟随在队伍的后面,低调的让人发指。洛含韵满面红光,好像刚出笼的小鸟,这边跳跳那边看看。张小恒几次都有冲动在她面前炫耀一下自己丰富的人文地理知识,如此天时地利,正是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只可惜横亘着南宫宁这么一个保镖兼门神,张小恒只有哀叹的份。  一眼瞥见苏默和南宫湘的暧mei模样,就差亲个小嘴啊什么的了。而其他在队伍里的几个人也是一副松散的模样。张小恒怒火中烧,怎么会这样?应该碰到困境,当所有人都靠不住的时候,自己彰显王八之气,力退强敌解救众人,或者美人亲睐才是!  淡定!淡定!张小恒安慰自己,不可能一直这么平定下去,肯定会有事情发生!该不会是那个南宫湘光顾着和苏默调情忘了任务了吧?拿点职业道德出来好不好!  “蛇!”一个男声突然叫道,张小恒瞬间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只见不远树干上盘着一只半米长的小蛇,背麟呈青红交错的颜色,一对猩红的大眼睛正死盯着发出叫声的男生。  那个男的叫王鹏,好像也是出身官宦之家,不过好在自己也还有点本事,但一看到那蛇背的颜色,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这个蛇有个很简单的名字,青红蛇;不过更多人都叫它天命蛇。这种蛇有种很奇怪的特性,它有两种毒液,一种只会令人麻痹,还有一种非常致命,毒性级强,一般人中了后种毒液十死无生。两种毒液无论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很相似,同时这两种毒性都会等一段时间才会发作,谁也不知道你被它咬了,到底会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天命蛇之名就由此而来,听天由命而已。  “别动!”南宫湘喊道,说完,南宫湘就慢慢的向王鹏靠了过来,这种蛇速度奇快,那么远的距离很难救不下他来。  四周一下安静的让人害怕,只能看到王鹏的后背都被汗湿了,其他的几个人也吓的大气不敢喘。只有张小恒倒是轻松的很,这显然只是对王鹏的一道考题,看他能不能独自解决,但看王鹏紧张的样子,哎……  南宫湘果然还有两把刷子,双脚在满是枯叶的丛林间行走竟然没有一丝声响,只不过这种走法好像很难控制,她走的速度极慢。青红蛇”咝咝“的吐着舌信,眼睛还盯着王鹏,丝毫没有察觉南宫湘的接近。  渐渐的,南宫湘已经靠近了青红蛇的身后,轻轻抬起一只手,白光微泛,接着“嗡”的一声,白光从手指上激射而出,直打青红蛇的七寸。  就在“嗡”声响起的同时,青红蛇像是有所警觉,突然身子一紧,猛得向王鹏脖子处飞袭而去。  “完了!”南宫湘大叫失声,果然青红蛇虽然在半空中就被切成两段,但余劲不止,还是狠狠的一口咬到了王鹏的脖子。  只能听到王鹏“啊!”的一声惨叫,就瘫了下来。张小恒也快速跑了过去,他显然是被吓了,无论是什么毒,都还没到发作的时候。只见王鹏脖子处有两道浅浅的牙印,却没有血渗出来。王鹏显然已经被吓傻了,脸色唰白,只喃喃重复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张小恒下意识的看了南宫湘一眼,南宫湘眉头紧锁,正抿着嘴看了地上那一具短成两截的蛇尸。无论如何,这次野外的考核都不可能会让学生有生命危险。但这种青红蛇好像也有点玩大了,要真中了剧毒,这种条件下肯定救不了。要弄蛇也应该是那种轻微毒性的蛇随便啃一口,然后消个毒也就算了。难道这蛇真不是学院弄出来的?  “快救我!”王鹏心里已经悔恨的要死,本来以为自己虽然不是凭真本事进的学院,但还是有点分量,再加上一路有老师保护,应该没什么问题,要和别人一样翘了考核去睡大觉,那也太丢人了。说实话,他心里想的跟张小恒一样,难度会有的,却不至于会缺胳膊少腿。但凡事无绝对,想不到居然被这种天命蛇咬了。万一真把小命送了,那真是死不瞑目。王鹏好不容易挤出一副笑脸,只不过比哭的还难看,“南宫老师,这个……这个也是学院的考核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南宫湘低个头,眉头锁的更紧的,摇头道:“我……”  “别玩我了行不行!”王鹏突然声嘶力竭道,“我承认!我什么都不会!我是混进学院的!我马上回家!你倒是说,我有没有救啊!”生死攸关,谁都开不起这种玩笑。  “蛇没毒,毒腺被拔了。”不远处的南宫宁插嘴道。  一听南宫宁说,张小恒果然发现这蛇被动了手脚,拍了拍王鹏的肩膀,安慰道:“哥们,没事!学院吓人的。”  哪知道王鹏突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只说了一句,“去******道廷学院!”说完,就栽倒了下去。大悲大喜,吓晕了!  
    一路上的气氛渐渐沉闷起来,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什么好脸色,而且王鹏的失态也让大家心情堵得慌。苏默还是笑的那样没心没肺,只不过南宫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多多少少让苏默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张小恒也不禁感慨,学院的考核也许有些过分了。这里学生有多少水分有多少斤两大家都清楚。只是个划分认清实力的过程,不应该拿学生的性命开玩笑。看了南宫湘的脸色,如果不是资深演技派的话,显然她也是被蒙在鼓里。  张小恒刚准备过去安慰王鹏几句,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王鹏就说道:“行了,我没事的!我知道自己就是个垃圾,道廷学院这种鬼地方还是留给你们这种精英待好了!”  张小恒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王鹏先前从害怕,恐慌到发疯,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只是学院开的一个玩笑,太难以接受。  洛含韵只伸个舌头,小声说道:“最怕蛇了!”  南宫宁只身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平静道:“没事。”  担心洛含韵根本就是多余的,无论洛含韵神经有多大条,只要有这个超级保镖在,根本就没有问题。相比之下,其他人都紧挨在南宫湘周围,只有陈江流还在默默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仿佛刚才的险状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说不定,陈江流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也没必要为他担心什么,佛宗本来就最擅长降妖除邪。  接下来的两天出乎于意料的平安无事,紧张沉闷的气氛也逐渐有所缓和,除了王鹏,其他人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但张小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自从上次碰到那个青红蛇之后,就一直有种很不安的感觉,随着队伍慢慢深入秦山,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太平静了!既然是考核就总该有一点事情发生,比如先前的青红蛇,但已经两天没碰到什么东西,看到的也是些不入眼的野兽。而且最近几天都没碰到过其他的学生队伍,这点也很反常,学院很难控制着队伍的行动方向,每个队伍分派的老师或高级班的学生也只是起着辅助的作用。带路都是学生,难道这一切都是学院的心理战术?  这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悬在头顶的石头,总感觉它要砸下来,但栓着石头的线就是不断,令得张小恒莫名的焦躁不安。中途他也询问过南宫湘,南宫湘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他的任务就只是尽量保护众人的安全,并起着一个监视的作用,学院的计划她自己也不知道。  “学院对我的要求只是说队伍中碰到高度危险的状况时,让我解决问题,但一般不会发生这种问题的,你不要看秦山这么大,每次考核的时候都有很多高级班的教授参与其中,夸张一点的说我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而他们是不会让意外发生的。即使是意外,也是在掌控范围内的!所以你不要太担心。"南宫湘如此解释,当然那条万恶的青红蛇也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可能是我们很久没有碰到其他队伍了。“张小恒看着不远处一只野狼的尸骨,喃喃道,”也许是我太神经过敏,我看其他人都很正常。”  南宫湘点了点头,“你想的太多了,其实以你的实力,不应该为这个简单的考核担心什么的。”  张小恒往四周看了看,很难想象这附近就有高级班的教授一直毫无察觉的跟在自己队伍的后面。不过传闻高级班的教授个个堪比名动天下的高手,想要做到不露痕迹,估计也不是难事。一想到自己在重重保护之下,还在疑神疑鬼!真是丢人。  “嗯?”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直奔自己这边而来,是个人?而且好像很慌乱的样子。  南宫湘也发觉了,眉头轻蹙望着前方树林。果然,不一会儿,前方丛林里飞窜出来个清瘦的年轻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被树枝磨破的痕迹,脸上还青肿一块,上面还粘着树皮的残渣。这个青年张小恒认识,方诚君,跟自己一样,是从秦城报名处通过了的考核。看他的样子,如此慌乱,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诚君看到众人就像捡到了根救命稻草,直喊道:“快,快往回走!我们队伍碰到妖物,差不多全死光了!”  “什么?”众人一听心头巨震,就连南宫宁都是面色一变。  这是不是也是演员?方同学难道也是学院派来的演技派?这是张小恒的第一直觉。  “哼!”王鹏听到丝毫不为所动,估计也是像张小恒这样想的,慢慢吐出一句话来,“真他妈无聊!”毕竟说出话来,可信度实在太低了。  倒是方诚君走的近了,才闻到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气,南宫湘还算镇定,面带一丝疑惑,但估计也是不信,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方诚君粗喘着解释着。他们的队伍本来一直都很快,因为带队的是个中级班的老师,而且队里的学生大多也是凭自己本事考进来的。就在不久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奇怪从石头中露出一记尖刃,直接秒杀了一名学生。当时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石头突然裂开,从里面不知道跳出个什么东西,跟一般人差不多大小,速度极快,瞬间又有两名学生遭殃。那个老师立刻吼道让学生们散开跑,附近有自己人。结果方诚君就一路狂奔,大概二个多小时就到了这里。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们组里老师估计遇难了,我没跑多远就听到了他的惨叫。”方诚君说道这里还是心有余悸。  南宫湘眉头紧锁,说道:“照你这么说,你们碰到的可能是石中妖,不过这种妖物有很多种。你们组的带队老师我知道,是个中级班的火术老师,你确定他也挡不住那个妖怪吗?”  方诚君拳头紧握,咬牙道:“那个东西太快了,阿四跟我一起入得院,他反应快是出了名的,但看到那个东西跳出来后,根本没来得及还手就被刺穿了心脏!”他口中的阿四也是考核入得院,听说是哪个宗派的得意弟子,一身风术很是了得,初级班的学生多少都有些耳闻。  “你先休息一下!“南宫湘深呼一口气,扫视了众人,“大家有什么想法?”半晌没有人回应,南宫湘只得继续说道,  “这种问题恐怕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我想我们还是赶紧退回去,一路上我会想办法联系其他人,这次实在是个大意外——”  一旁的王鹏又开始吼起来:“你们两继续演戏!恶心么?石中妖?你怎么不说蛟龙飞凤呢?那么多高级班的教授都死光啦!你们当秦山是什么地方,昆仑吗?”  气氛陡然降到冰点,王鹏的叫骂显然惹到了方诚君,差点就要跳起来给王鹏一顿暴打,多亏了南宫湘从中和解。  虽说王鹏经历了上次的打击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但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没有理由这么大的事情高级教授都不管。除非这个石中妖强到逆天,把教授也干掉了,但如果真这样的话,方诚君就不会安然的在这里说着前因后果等等等,早就在碰到石中妖的瞬间全队被屠杀的干干净净。这显然是前后矛盾的事情,想通了这一点,张小恒的怀疑又加深了。方诚君难道在撒谎,还真是学院派来的007不成?心想这学院的人太会装了,不应该在学院里教人打架砍人,而是去开加演艺公司拍戏。  “我要去看看!”南宫宁难得插了句嘴。  “你疯了?”南宫湘和方诚君几乎同时喝道!  
    南宫宁的这句话很出乎众人的意料,一般来说作为一个合格的保镖,摆在第一位的就应该是保护主子远离危险,哪有这种主动往火坑里跳的。  南宫宁丝毫不理睬他人的意思,只是看了洛含韵几眼,好像是在征求洛含韵的意见。  想不到洛含韵竟也毫不畏惧,嘻嘻一笑说:“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妖怪是什么样子!”  虽然隐隐觉得事有不妥,但张小恒还不至于被方诚君的一片之词给吓怕了,也许是被吊起了好奇心,或是纯粹的支持洛含韵的想法,淡然一笑,“那就过去看一看,我倒不相信这小小的秦山还有多么可怕的东西。”  “对,对!怕他个鸟!”苏默趁机起哄。  南宫宁只是对着南宫湘说道:“你可以把其他人都带回去。”  南宫湘苦涩一笑,“王都中人果然气势压人,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只好舍命一陪了。”  方诚君冷哼道:“看来你们都不相信我,既然连皇族都不怕了,我要龟缩了不是被人看扁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出了问题别怪我!”  王鹏看着方诚君一身仓皇狼狈的模样,突然浑身猛的一缩,怒道:“一群神经病!你们发疯别带上我!”  南宫湘轻叹一句,看着其他几个人,轻声道:“要不这样,你们不愿意去的按原路返回,一路上应该没有问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江流长颂一声,往前走了走,站到张小恒身边。  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人,开始似乎犹豫不决,看着王鹏一个人青着脸,另一边南宫湘他们显然更兵强马壮些,慢慢的挤到了南宫湘这边。  王鹏见状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南宫湘看着王鹏的背影,只得长声一句,“好自为之!”  远远的只能听到王鹏无比恶毒的一声诅咒,“祝你们全部死无全尸!”  其中一个小女孩听了冷不丁打个寒战,紧了紧衣服,别人都叫她小辣椒,性格跟男孩一样豪放,但进了秦山之后,慢慢还是露出了一丝怯弱来。  南宫宁扫视了一圈,看其他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慢慢道:“你们大多都是世家子弟,我会尽量保护你们的安全。废话不多说,久则生变……”  “跟我来!”既然大家都定下来了,方诚君也不多废话,直接摆手示意道。  随行的人多了,而且跟着几个普通人,速度自然慢了许多,一路上其他几个人都战战兢兢不言不语,只有苏洛还是蹦蹦跳跳的,好像是去旅游,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这么好兴致。  从中午走到了接近傍晚,小辣椒等几个人几乎都快走的直不起腰了,连南宫湘脸上的疑虑也越来越重,问了方诚君好多次,都说就在前面,前面。看来方诚君的那一路狂奔也是极快,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到了!”方诚君停下脚步,做了一个手势。  张小恒随意往四周一看,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地方,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他说的什么怪石头。  该不会方诚君突然笑起来,然后说道恭喜你们是第一批到达这里的学生,你们将获得某某某奖品,那也太喜感了。张小恒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直想发笑,但看着其他几人阴霾的脸色,心想如果这时候笑出来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方诚君从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就在前面不远,我是逃到这里听到老师的惨叫然后做了个记号。”  南宫宁抬头看了看天,红云紧紧的压在树端,又朝方诚君指示的方向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张小恒看南宫宁那模样,莫名的危机感直压心头,不知是心理作用那是什么,突然感觉周围弥漫着一种很血腥的气息。  南宫宁又回头看了看众人,似乎在权衡什么,众人都盯着他不做声,从一开始,大家都默认的把南宫宁当成队伍的领袖,实力高于一切,虽然她还并没有展示出来。  良久,南宫宁才慢慢道:“前面死了很多人!我一个人去看看,你们先待在这里别动。”  洛含韵听了,终于收起一直的无谓浅笑,点了点头。  其他人似乎没有说话的资格,一致的沉默,南宫宁慢慢往前走,每走一步她自己的背影就越模糊。张小恒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风行术凝聚到极致的表现,传说中风行术学到大成时日行千里,并且行走时无形无声,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没走几步远,南宫宁的背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连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片寂静……  明月高挂,似乎比傍晚的时候更亮些。几个人都盘坐在一起,但众人的心情越阴沉到了极点。  尤其是小辣椒,都好像快哭了出来,而南宫湘等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南宫宁消失到现在已经快3个小时了,但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诡异到了极点!按方诚君的说法,他们碰到石中妖的时候,就在前方不远的几百米,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连南宫宁都被这么不声不响的解决了话,那这个妖物的实力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但若是南宫宁也没有找到那个妖物的话,没有道理这么久还不现身。  没有人说话,好像大家都期盼着南宫宁下一刻能够出现。再这么等下去大家恐怕都要崩溃了,终于南宫湘首先开口了:”我们还是拿个主意吧,恐怕……”  “我们十个人,轮流值班。分成三个组,每组三个小时左右,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原地返回。”想不到这次是洛含韵来发号施令。  众人显然都是一怔,洛含韵的想法虽然不是多高明,但对目前这种状况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连南宫宁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这批人过去显然是送死。而且天黑了也去适合在山林里行走,况且大家都已经累了一天。  没有人反对,于是就这么决定了。洛含韵却自告奋勇的和张小恒值后半夜,苏默也缠着南宫湘要陪她一起值中半夜,而前半夜就是陈江流和方诚君了。  开始几乎没什么人能睡着,但快接近12点,也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了。陈江流和方诚君很自觉的分别坐到了队伍的最左边和最右边,而苏默和南宫湘难得好兴致,两个人居然就这么背靠背着聊起天来,只不过声音很小,张小恒也懒得去偷听什么。  苍茫星空,今天格外的明亮。也是老天帮忙,要是漫天黑云的话,其他人要被吓死,张小恒不禁自嘲。  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洛含韵,无比安宁。明明累成这样了,还要逞强,张小恒心道今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后半夜自己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下意识的看了看南宫宁消失的方向,黑呼呼的,好像一张大口,要把众人都吞了下去,张小恒侧着个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看来今夜自己是别想睡了。  
    “几点了?”睡在张小恒身边的洛含韵突然动了动,睁眼问道。  看来她睡的也不沉,张小恒约莫估计了一下,还有两个小时天就应该亮了,轻声说道:“你休息吧!我一个人没事的,明天还要赶路,怕你吃不消。”  苏洛摇了摇头,缕了缕微乱的发丝,“我醒了就睡不着了,再说你也把我看得太娇贵了点。”说完,就慢慢的爬起来,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总感觉好害怕,我怕我睡在梦里面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张小恒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嘴唇微动,  “其实我知道南宫宁一直在我们附近,你们是不是在提防什么?”声音直接传入洛含韵的耳中。  洛含韵一听,双眸陡然睁大,点了点头,示意张小恒伸出手,在他手掌上慢慢写道,“这件事不寻常,她想引敌人出来。”  看来洛含韵是知道南宫宁就在附近的,那之前从消失到现在两个人的戏到底是演给谁看的?要不是在队伍刚刚确定下来的时候,张小恒就悄悄的在众人身上就种下了独特的印记,还真不知道南宫宁就在附近。  这种印记只要隔离的不是太远,都能感应到。张小恒夜里尝试过很多方法,都发觉不出一丝南宫宁存在的痕迹,但印记却告诉自己南宫宁就在身边,看来她的潜伏之术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你是在怀疑谁?”张小恒想了很久,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应该也是针对洛含韵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她,说不定能得到些线索。  洛含韵摇了摇头,写到:“我不知道,可能不在我们之中。小宁说那里只有衣服不见尸体,到处是血,只是不见人,还有很重的妖气,不过隐蔽了起来了找不到。”  张小恒一愣,看来是南宫宁可能是随时和洛含韵联系的。只有衣服不见尸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食尸的妖物也不在少数。不过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一时之前也没有什么头绪。  “我想现在过去看看,说不定有些眉目。”张小恒突然传音道。  洛含韵立即扯了扯张小恒的衣袖,狠狠的摇了摇头。一脸焦急的在他手上写道,“危险。”还加了三个重重的感叹号。  掌心之间传来洛含韵浓浓的珍惜之情,张小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要是放以前,不管多危险,张小恒都会上去探它一探,但这次……  算了,南宫宁在暗处,我在明处保护你,看看对方到底有些什么手腕。想到这里,张小恒不禁坦然,所有的好奇之心统统抛之九霄云外。  洛含韵看到张小恒好像打消了念头,长长的舒了口气,还拍了拍胸口以示惊险。  “啪啪。”远处打了几个响指,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却看到苏默正一脸贼笑的望着他们,南宫湘依在他的肩头上,估计已经睡去了。苏默对着张小恒比了个大拇指,又对着洛含韵打了几个飞吻。  靠!这家伙怎么这么活跃,张小恒立刻回了个中指。又传音给洛含韵道:“你知道南宫湘的来历吗?”“阿宁说应该跟她同宗,术法同源,不过我们都没听过。”洛含韵继续在他掌心写道。  一路上,南宫湘就只在对付那条青红蛇的时候露过一次手,张小恒只能看出来是一种风术的技巧。风术在五行术法之中一直位列第一,不过有些追求速度,有些追求出招,有些追求暗杀潜伏,林林总总不计其数。  现在一切都毫无头绪,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两个人有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晨曦渐至……  众人逐渐转醒,有几个人脸色虽然休息了一夜,但脸色还是不太好。估计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太令人紧张的气氛也压了人喘不过气。  倒是苏默也是一夜未眠反而精神抖擞,不禁让张小恒刮目相看。  “此地不宜久留,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按原路返回吧。”南宫湘往密林深处眺望两眼,又扫视了众人慢慢说道。  都没什么意见,队伍又慢慢的往回挪动,也许是清晨的阳光一扫众人心中的疲惫,速度快了不少。  理所当然的,又有点出乎张小恒的意料,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从早上开始,就发现洛含韵的脸色慢慢苍白,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说到底她还只是个爱逞强的小丫头,张小恒想要背她,被她委婉拒绝,无奈只能一上路分心照顾。  太阳越来越烈,队伍的步伐却丝毫不见缓,大家的想法都是赶紧远离这个鬼地方,这种加快的步伐无疑给洛含韵带来更大的压力。  “不用担心,我感觉到南宫宁一直跟在队伍后面。”张小恒只能传音道,分散她的注意力。洛含韵的嘴唇都泛干了,只能虚弱的说:“我知道……我没事。”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这一切恐怕只是巧合而已。”张小恒继续传音。  洛含韵淡淡一笑,“但愿吧。”柔弱的外表格外惹人怜惜,真是苦了这丫头了。“咝!”一声,一道光影突然从丛林边横切过来。  几乎同时,南宫湘一个跨步,藕臂挥舞,数层白色的光壁罩在光影面前。  只听见,铛铛几声好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听得人格外难受。  “石妖!”瞬间,张小恒就顺着光影看到了偷袭的目标,是个跟人一般大小的东西,通体都是如石头一般灰白,两爪又尖又长,好像镰刀一般,脸上只有细细的两条缝隙,估计是它的眼睛,寒光隐隐。  同时光影被南宫湘的光壁挡住,“啪”的碎裂开来。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从一个男生嘴里发出来的,只见他身上到处是血迹。显然是南宫湘的光壁还不纯熟,那个偷袭的东西爆散开来打到了其中了一个人。  分心之下,偷袭的石妖就消失了。张小恒也是眉头一皱,那个石妖收敛气息的本事很高,而且它那种形态太好藏身了,只要蜷缩起来,根本发现不了。不过,刚才那么近的距离,如果南宫宁出手的话,估计还是有可能拿下石妖的,可惜她竟一动未动。  “是碎石子!”方诚君检查了一下那个男生的伤势,说道,“还好伤的都是表面。”看来刚才偷袭的光影是个像石枪一样的尖状物。  可怜那个男生一直哀嚎不已,也难怪,他也跟之前的王鹏差不多是个贵族子弟,在学院里同学都叫他何大胆,平时胆子虽然大,可惜没吃过什么苦,被这种碎石子打进肉里不叫才怪。  南宫湘也上前慢慢检查下他的伤势,果然没有大碍,“先包扎一下吧。”  何大胆开始在那边骂骂咧咧学院丧尽天良之类,后面居然骂道南宫湘头上,怪她没本事害自己遭殃,说的越来越不堪入耳。南宫湘边包扎的他的伤口,还紧抿着嘴,差点就要哭出来。  “****!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惹火了老子现在把你杀了丢山里,你信不信没人会说出去!”苏默终于受不了指着那人骂道。  “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何大胆的也吼道,“我父亲可是——”  苏默一步上去就按到他的嘴巴喝道:“管你爹是谁?皇帝老子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再不干不净的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挖了你的舌头!”  看着苏默发狠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何大胆竟也一下被吓住了。只是铁青了脸,哼哼的呻吟着。  呵!张小恒摇头道,想不到这个何大胆平时吹嘘见识什么翻江倒海,结果也没出息,比起王鹏还不如。  等等!王鹏?张小恒心里一个咯噔。无数讯息涌入大脑,反复推理之后,  “你能联系南宫宁吗?”张小恒传音给洛含韵,声音及其低沉。  洛含韵听出张小恒的声音不太对,轻轻点了点头。  “你告诉她,王鹏死了,这个半路进队的方诚君可能有问题!”  
    早在出发的时候,张小恒就在所有人身上留下了印记。但从昨天他脱离的队伍的那一刻起,无意识的就把他遗忘掉了。直到刚才,张小恒又检查了一次,才发现他已经死了,就死在这附近。  张小恒稍稍计算了一下,这里距离他和队伍昨天分开的地方不远,大概只有2公里左右。就是说王鹏应该是在和众人分别后,走了2公里,被杀了,而凶手可有可能就是那只石妖,看来石妖很有可能就是跟着方诚君一起过来的,从昨天碰到他开始,就一直跟随在队伍后面了!  反推回来,王鹏的死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因为敌人的目标不是他,要杀他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既然他已经脱离队伍了,那么他就没有必要死。  但是他还是死了,算来算去,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见过方诚君。也许是方诚君想杀人灭口?灭什么口呢,就只有中途他插队进来,还有昨天的那一段说辞。  也许刚才那个石妖就是想引开队伍中人的注意力,然后方诚君自己来杀害目标?  当然这一切毫无实据,都只是张小恒的推断而已。  也不知道洛含韵是怎么和南宫宁联系的,过了一会儿,洛含韵在张小恒手上写道,“已查,尸埋土中,石妖所为!”  果然!张小恒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巧合了!  从行走两天没有碰到其他队伍,突见方诚君,高级教授不见踪影,还有王鹏的死,石妖;这一切肯定有着联系。  等南宫湘帮何大胆包扎完毕后,可怜他叫唤的说连路都走不动了,苏默气的就要把他扔下来被石妖解剖,还是被南宫湘拦了下来。最后,还是陈江流主动担起了背起何大胆的责任,弄的何大胆感激不尽,说等回去要修葺佛宗祠堂云云,别人也懒得理他。  又是一路相安,只不过有了先前石妖偷袭的前科,众人都谨慎了许多,只是可怜了那几个贵族,什么本事都没有,想提防也没有用,只能紧挨着南宫湘。有几个人差点就想缩南宫湘怀里,气的苏默直咬牙。  中间休息了一会,吃了点山果充饥。苏默主动申请要去打点野味,被南宫湘阻止还狠狠瞪了他几眼,结果苏默盯着南宫湘的胸部捏着嗓子说会影响某些部位发育,耳朵差点被拧下来。  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因为昨天值夜的几个人休息的都不够,加上今天一天南宫湘的神经都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显然已经累坏了。洛含韵和其他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看只有陈江流,苏默,张小恒还有方诚君还算正常。  这一次是张小恒主动提出来,前半夜苏默和陈江流,而后半夜就由方诚君和张小恒自己,其他人都休息。  又赶了一天的路,几个人累的快散架了。连南宫湘只是简单喝了几口水吃了点野果就睡过去了。张小恒注意到方诚君已经瘫倒在地上,好像已经睡着了,看样子如此心安,张小恒心里的怀疑不禁又加深了一分。不过话说出来,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发觉他什么地方都不对劲,大概是心理作用。  不远处树林中,张小恒知道南宫宁就藏身在那附近,心里叹道,自己这伙人还可以轮番休息,估计她一直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看来,敌人已经开始和自己这方玩起了拉力赛。张小恒计算了一下,按自己这队伍的脚程,再走三天左右就应该回到道廷学院了,胜负应该就在这几天之中!  还好,张小恒习的是水术,水术本来就是以恢复力见长,只见张小恒周身蓝光微现,隐约能看到丝丝蓝色的气流游走。  “呵!行啊,净心术!想不到你小子也是个玩水的,不过一般学这个的不都是娘们,怎么你个大老爷们……”苏默看到还不忘斗嘴,一脸怪相道:“啊!我们同宿数月,竟不知你原来是女儿身!”  “去你的!”张小恒没好气的说,“大胡子教授也是水系教授,那也不是纯爷们!”  苏默一脸严肃,嚷嚷道:“不行不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来来把裤子脱了让我检查下,看看是不是带把的!”  “阿弥陀佛!在下看来,张施主从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应该是个正常的男人!”陈江流双手合十道,“你忘了?那天我等三人结伴,前去偷窥洛施主洗澡——哦不,是去欣赏瀑布,张施主可是一直翘着的。”  洛含韵一听,眨巴着大眼睛,看得张小恒老脸一红,其实那天真的是纯属巧合。  “原来那天我和小宁的衣服是你们偷走的!”洛含韵突然指着张小恒的鼻子说道。  张小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苏默就借口道,“嗯!对,他天天当枕头垫着的!”  张小恒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冤枉起人来太默契了!  洛含韵小哼了一声,“就当送你好了。”  “我没拿你衣服啊!”张小恒差点就要跳起来。  “要不……”洛含韵咯咯一笑,“我把我身上这件脱下来送你?”说完,就解开上衣的第一个小扣,露出白皙的嫩颈。张小恒瞥一眼就差点就要留鼻血,想不到她如此奔放大胆。  就在这时,几道光影瞬间从林间激射而出,这次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看就要刺到众人时,陈江流双手一合,数道金光“嗡”的几声就像是水中的涟漪从他周身扩散开来,一时丛林中金光大盛。袭来的光影仿佛碰到莫大的阻力速度变的极慢,只往前有刺了数寸,就掉落在了地上,和白天一样,是几个石质的枪尖状物。几乎同时,张小恒和苏默就朝着石枪袭来的方向飞窜而出,而苏默的速度居然比张小恒还快上几分。  可惜,两人刚追出去就失去了石妖的痕迹,只好放弃。  “那东西太聪明了!估计它丢出石枪的瞬间就已经远遁了,我们这样根本追不到它!”苏默一脸无奈。  张小恒点了点头,刚才是几个人计划好故意分心露出点破绽,那个石妖果然中计,只不过可惜没有逮到他。  刚才的动静太大,好不容易睡着的几个人又转醒过来,苏默只能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下了个套,被它跑了!”  不过几人看到了张小恒等几个人的手段,尤其是陈江流的金光,让人心安不少。  “算了,你先睡吧。浪费你表情了。”张小恒对着洛含韵说道,无意间又瞥见洛含韵颈脖上一抹雪白,隐约能看到里面青绿色的小肚兜。  洛含韵脸颊一红,紧了紧了领口,轻声道,“色狼!”  这句“色狼”叫的特别轻柔,感觉就像是叫小情人一样,张小恒立刻觉得鼻血上涌,有点招架不住。  “你要喜欢的话,我回去送给你?”  张小恒只当自己没听清,只“嗯?”了一声。  洛含韵咬着银牙,声音如细纹般,“肚兜。”  “哎?小恒子,你怎么留鼻血了?不是刚才受了什么内伤了吧!”苏默叫道。  “无碍,只是发qing期到了!”陈江流双手合十。  ……  
    这一夜,格外的不平静。前半天还好,到了后半夜,石妖的袭击几乎就没有间断过,每过一分钟都可能有几柄石枪从各个角度飞刺过来,“唰唰”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弄的陈江流和苏默也没有休息,只有三个人同时抵挡才有把握护住这里的所有人,而方诚君也好不到哪去,忙的也是焦头烂额,甚至都有些脱力的预兆,好几次都差点被石枪刺中。  张小恒眯了眯眼睛,还是狠下心来没有让他休息。开什么玩笑,万一他真是和石妖一伙的,再让他去休息,可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倒是南宫湘,也不知道苏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终于心安的睡着下。也是,这种情况,如果再不好好休息的话,到了白天可就真的遭殃了!洛含韵他们倒是练出了抗打击能力,估计是麻木了,直接把叮叮当当的声音,当成了催眠曲,一个睡的比一个熟,何大胆干脆了打起了呼噜,气的苏默直骂娘。  好不容易,天慢慢转亮,众人一个个都醒了过来,只有张小恒等四人,几乎就没怎么休息。看着周围无数碎石的渣滓,苏默打了个哈欠,“这次要能活着出去,哥们几个可要扬名立万了!”  这个石妖每次都很狡猾的只在外圈偷袭,自己虽然抓不住他,但这也导致石枪的准头和威力都不高。张小恒觉得也许是它发觉到附近隐藏着南宫宁,有所忌惮所以不敢近身,如果真的和己方正面冲突的话,胜负恐怕还是未知。  就这样又是两天一夜过去了,因为石妖无时不刻的偷袭,队伍的速度比前几日慢了许多,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还只要两天的时间,就能走出秦山!对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认输,如果有什么变数的话,应该就在今明两天了!  中途倒是发生了个小小的插曲,小辣椒的脚不小心被尖藤给划伤了,南宫湘本来提议让苏默去背她,不过张小恒立刻反对,还是建议让方诚君去背。理由是苏默的作用要更大点,让他背着小辣椒肯定不方便行动。苏默当然也没有意见,方诚君也不好推托,只要当起了小辣椒的马夫。看着方诚君的背影,张小恒还是有所愧疚的,如果所料不错,方诚君若真的是坏蛋的话,到时候他要突然发难的话,首先倒霉的就小辣椒。  南宫宁也是一直跟在队伍的后面,要不是留下的印记告诉自己,张小恒肯定也以为南宫宁早就失踪了。其实有好几次,张小恒都发现石妖距离自己很近,如果南宫宁出手的话,还是很有把握瞬间解决掉石妖,然后归队,可惜南宫宁只是一直忍着,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两天,苏默,陈江流,张小恒三人几乎就没有休息过,不过看样子精神都还好。张小恒也暗暗称奇,自己的本事最清楚,要不是净心术肯定顶不住。陈江流出自佛宗,佛家的本事本来就是以抗击打能力和持久力闻名于世。倒是苏默,一路上展现的本领都不在自己之下,更诡异的是也没看出来他什么时候恢复过,一直精力充沛,不眠不休还有闲心调戏南宫湘,难道是拌猪吃老虎?莫非他是个高手高高手?  天渐渐转黑,队伍正准备找地方休息,张小恒突然瞧见正前方站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居然就是这两天一直偷袭自己的石妖,站的不动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石妖长的就像螳螂一般,扁长的脸上一对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镰刀一样的双爪还隐隐冒着寒光,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靠在方诚君背上的小辣椒也看得清楚,“啊!”的一声吓的叫出声来。  石妖机械般的转过头,看着小辣椒,慢慢的弓下腰来,双镰同时张开,好像随时都要冲过来一样。  一路上张小恒想了无数种可能,猜想了不少种可能会出现的阴谋诡计,就是没想到石妖居然光明正大的挡在路中间。  “唰!”,石妖猛的加速直冲众人而来,苏默跨前一步,下意识的扔出一道红光,只听“啪”的一声,石妖像受到重创一般,倒飞出数十米,等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化成了深黑色,肢体都断成几截。  一片安静,事态的发展如此戏剧化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就连张小恒也做出了一番苦战的准备。可是,它却!居然被苏默给秒杀了!而且还是火术之中最基础最常见最山寨的小火球!到底是石妖太菜还是苏默水准已经高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大家看着苏默的眼神都开始异样起来,甚至充满了火热的神采。  “这个——”苏默挠了挠头,显然也有点莫名其妙。  张小恒特意上前检查了一下,显然石妖已经死了不能再死,焦糊的发出阵阵恶臭,就这么结束了?张小恒突然很想发笑,有种被耍的感觉,这几天搞的大家焦头烂额的东西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挂了。  “小心!”南宫湘突然尖叫出声。  一支深黑色的尖矛陡然从密林间飞射而出,“嗡嗡!”的破空之声甚至震的人耳膜发麻,张小恒身子一扭,尖矛擦着肩膀险险而过,即使这样,还是被尖矛身边气流擦伤,激起片片血花。  矛尖刚与张小恒擦身而过,瞬息之后,已飞到洛含韵面前,洛含韵吓的花容失色,却做不出半点反应。  突兀的,南宫宁身形一晃挡在洛含韵身前,右手挥舞之间,竟将那柄黑色的尖矛握于掌中。只是那尖矛的冲力不止,“轰”一鼓强劲的气流从南宫宁掌中爆散开来,震得在她旁边的几人立即倒退出去。  不过只有洛含韵却丝毫没有受到气流的影响,应该是南宫宁做的手段。还没等众人的身形站稳,南宫宁左手一挥,一道风影直接打在方诚君身上。  “噗!”的一声,方诚君狂喷口血,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倒了下去。一连串的动作连贯之极,众人还未对南宫宁的出现表现出什么惊喜,就被她的手段震慑住了。  南宫湘脸色一变,叫道:“你干什么?”  南宫宁立刻转过头来,根本没有理她,只是丢掉了手中的尖矛,同时,丝丝血迹顺着她的手掌滴落下来,看来刚才硬接下这个也受了伤。  “还没结束!”南宫宁寒声道。  张小恒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布满了绿幽幽的眼睛,竟然全是石妖!  
    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何大胆看见这架势立刻瘫软下来,漫山遍野的石妖直让人觉得手脚冰凉。黑夜之中,影影相簇,不知道有多少。  张小恒一眼就看到其中有一个石妖稍显突出,个头比其他的略大些,周身泛起淡淡的白焰,就好像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更诡异的是它的嘴正紧咬着一柄深黑色的尖矛,跟袭击自己的那柄一模一样。  看来,这只就是其中的首领了。张小恒摸摸了左肩的伤口,只是擦破了皮肉,简单用冰凝术处理了一下就没事了。  南宫宁哼了一声,一脚踢起地上的尖矛直刺那个首领石妖而去,同时自己跟着飞身而上,直奔首领石妖。  那只首领石妖眼睛一眯,嘴巴咧到跟自己的脸差不多大,“咄!咄!”几声,连同嘴边紧咬着的尖矛,只有几根尖矛从他嘴里射了出来,飞向南宫宁,速度极快!  就在尖矛就在刺到南宫宁的瞬间,南宫宁身形一闪,白光大盛,速度突然暴涨几倍,以一个弧形的角度飞至首领石妖面前。  那个首领石妖大骇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闪就中了南宫宁一记手刀,  “呲!”首领石妖的皮肤似乎也硬的很,只是被割伤寸许。不过那个首领石妖还是痛的嗷嗷大叫。  想不到一个照面就吃了南宫宁的大亏,石妖立刻飞退,不过南宫宁已至它面前,就容不得它脱身。近身战南宫宁更是拿手,风刃飞舞,首领石妖只有招架的份,即使这样身上还是被割开了无数道口子。幸亏它皮厚,不然恐怕没几个回合就被南宫宁肢解了。  当然,其他的石妖也没有闲的,看着首领被一顿猛打,开始好像还有几个忠心的小弟想要上去帮忙,可惜还没靠近南宫宁就被四散的风刃切成了无数块。  接着首领石妖怒吼几声,石妖们像得到了什么指示,全部朝着人群之中奔袭而来。山遍野何其壮观,只不过这些普通石妖实在太菜了,除了速度比较快以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优点,张小恒控起水术,基本一个冲击之下就倒下一片。陈江流,苏默,南宫湘也是打的风生水起,四个人各占一边,享受着秒杀的快感。  不过石妖太过舍生忘死,而且怎么打数目也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的样子,南宫湘说道:“我们往那边移动!”顺着南宫湘的指向,众人看到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个半环形的山壁,不禁心中大喜。  “你!去背方诚君!”南宫湘对何大胆喝道,何大胆虽有百般不愿,也只能老实的把躺地上的方诚君背起来。张小恒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毫无凭据的猜测,就挨了南宫宁一下子,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说实话还真挺冤。  不一会儿,众人就退到环形山壁旁,两面依山,靠着地势之利果然轻松了不少。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山壁之中,还有个小山洞,容得下两人并肩行走,张小恒扫了几眼,蜿蜒深幽。张小恒对着苏默打了个眼色,意思让他注意一下,提防着洞里可能会出来什么东西。苏默心神领会点了点头。  靠着山壁,石妖们冲的更凶了,有的甚至抱成了团,用身躯朝众人砸来。张小恒也是叫苦不迭,这妖海战术还真让人受不了,还要时不时提防着背后,担心某人突然暴起偷袭洛含韵,分心之下,更觉得疲惫。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宁能解决掉那个石妖首领,回施援手。  “进洞里来!”洞里突然传出南宫宁得声音,吓的众人一跳。  感情这个洞是相通的,南宫宁从另一边进来的?张小恒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何大胆和小辣椒等人就猴急的往洞口里钻,显然南宫宁是本领最强的一个,听她的准没错!  洛含韵也没多想跟着就跑进山洞,张小恒眉头一皱看着前方猛然色变!  南宫宁身上的印记还在,可是却显示着她还在和那个首领石妖激斗,那洞里说话的是谁?  “别进去!里面说话的不是小宁!”张小恒气急败坏的大吼道。  可惜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张小恒往洞口一瞧,已经看不见洛含韵等人的影子,暗骂一声,也赶紧跟了进去。  还好没走几步远,就看见了洛含韵等人,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弓在哪里。  “没事吧!”张小恒问道。  “太黑了,我们不敢进去!”洛含韵小声嘟囔道。  张小恒点了点头,还以为他们一进去就会遭到谁的毒手。  “我干!”张小恒看了一眼何大胆大骂出声,“你背的人呢?”  何大胆正一脸茫然,还呈个背着个人的姿势,手还背在后面听到张小恒这么一问,何大胆回头看一眼,立刻吓的脸都绿了。还背上哪有什么人,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张小恒狠狠的跺了跺脚,肯定是刚才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方诚君落跑了,恐怕洞里的模仿南宫宁得声音也是他弄出来的,南宫宁那一下打他还真不冤,要是下手再重点直接搞死才好!  洞里突然传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同时南宫湘等人也跟了进来,苏默和陈江流两个人断后,看见众人没事,南宫湘直接奔着打斗声而去。  “方诚君?你醒了?”南宫湘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紧接着就是“噗!”的一声,像是重物砸到他石壁上的声音。  “糟了!”张小恒带着众人赶过去,就在前方不到十米远,出现出现一个宽敞的石洞,四面相通。  南宫湘面如白纸,地上衣服上还残留了不少血迹,双目微闭,倒在一旁的石壁上,奄奄一息。  而一个青年,负手而立站在南宫湘旁边,嘴角微扬的一脸蔑笑,正是方诚君!  待众人都进来后,一看眼前的景象,都错愕不已。  苏默看见躺在地上的南宫湘,大怒不已,还没发作,就听见方诚君冷冷道:  “谁上前一步,她就得死!”  张小恒紧握拳头,说道:“你处心积虑计划了这么久该不会就是把我们引到这里吧?”  方诚君“哼!”了一声,却是死死盯着洛含韵,森然道,“小公主,下臣为你设计的这座坟墓还满意么?”  洛含韵脸色微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下去问你爹去吧!”方诚君狰狞一笑,双臂微张,摆成十字架的模样,周身白芒大盛,原本漆黑的石洞被映得白亮无比,层层气流奔腾而起,整个人的气势与之前判若两人!  
    看到方诚君的气势如此惊人,洛含韵不禁花容失色,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方诚君冷哼道,“放心好了,南宫宁进不来,你们也出不去!”说话,同时气势又暴涨了几分,周身白芒像火焰一般冉冉而起,外围都泛出隐隐的青黑色,显然已经到达了风力聚凝成形的境界。  “其实我很欣赏你们三个人,”方诚君由先前的面目狰狞逐渐平静下来,如扫视蝼蚁一般,“不过只能怪你们时运不济,也怪不得我!我会让你们毫不痛苦的死去,然后再来慢慢折磨姓洛的小贱人!”  哪料张小恒踏前一步,轻笑道:“你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道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方诚君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难道现在不是我最好的机会吗?”  “当然不是!在我看来,南宫宁现身的那一刻你若出手还是有很大胜算的!”张小恒摇了摇头,又踏前一步,“而且,废话太多的人,往往都很蹩脚!”  “你找死!”方诚君勃然大怒,反手一掌就直接打向张小恒的胸口。  张小恒不避不让,只是轻叹一声。方诚君一掌却只是停留在张小恒面前,半点不得前推。“你!”方诚君面目巨变,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风灵力就像被什么吸收了一样,如漩涡般瞬间消散不见,周身白芒也顿时消影无踪。  同时,从脚底下冒起阵阵寒气,腰部以下瞬间都被冻结了起来。寒气还在不停上涌,方诚君只觉得手脚冰凉,而且动弹不得。  这一切变数实在是太快,就像是从天堂坠入地狱,方诚君五官都扭到了一起,“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小恒一拍脑门,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当时我看你中了南宫宁一掌,可怜你随手给你丢了个净心术,你当时装死当然没有抗拒,不过我的净心术和别人的稍稍有些不同,水凝入体化为冰!夏日炎炎,我就给你做了个冰块凉快凉快,等过几天再来接你!”  说话之间,冰体有凝到了方诚君的脖子处,方诚君只怒骂一声,“张小恒你不得好死!”就再也发不出声来,最终凝结成了一个冰人,恐怖的表情清晰可见。  张小恒轻嘘一声,刚才隔人凝水为冰也耗费了自己不少灵力,要不是自己耍了点小手段,估计还真得栽在这里。说起来,方诚君到了聚凝成形的境界也算是个高手,还没出手就被冻成冰块,输的可真冤枉至极。  “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姓方的先放在这里,他动不了,过几天过来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方诚君既然如此托大,说进不来出不去,这个山洞肯定有古怪。  众人点头,却听见苏默惊呼,“湘儿不见了!”  “什么?”张小恒面色剧变,扫视一下,果然不见了南宫湘的身影。当场一下就懵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南宫湘受了方诚君的偷袭明明倒在一边怎么可能不见了?她自己走掉了,还是被什么东西掳走了,无论怎么样,自己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张小恒脑子立刻乱了起来,难道这洞里还有什么比方诚君更恐怖的东西?这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南宫湘不见了,最担心的应该就数苏默了,苏默飞一般的跑进最靠近南宫湘当时躺下地方的洞口,  “衣服在这里!”苏默喝道。  果然,张小恒上前一看,地上摆着南宫湘的衣物,就连内衣也都在这里,这太奇怪了,居然把所有的衣服都丢在这里,南宫湘裸奔跑掉了?仔细一看,南宫湘的衣服的胸口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上面全是斑斑血迹。当时南宫湘被方诚君打伤的时候,好像是没有这个伤口的!  苏默整个人都好像发了疯一样,语无伦次道,“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她,她肯定被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说完,就慌无择路的继续往前飞奔而去!  “别去!”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不谈地上的衣服,如果南宫湘真的是被什么东西从胸口刺穿的话,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可是,苏默根本没有听张小恒在说什么,转眼一拐弯就不见了。  “嗡!”背后又传来一声巨响,金光咋现。  是陈江流的佛法!张小恒回头一看,只见陈江流双手结十,掌前结成一个“卍”字,正死死的抵住一个黑色旋涡状的东西,同时,另一道黑色旋涡如会旋转的长枪般同时洞穿了两个人,正是最靠在方诚君左手边洞口的位置,那两个人跟何大胆一样,只是贵族家的子弟,没有什么本事,死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表情还凝固成向前张望的样子。  陈江流一人独挡一个黑色旋涡,面色凝重,双手微颤,似乎都有点招架不住。  两个人的鲜血溅了何大胆和小辣椒一声,何大胆吓的腿都软了,小辣椒干脆就直接晕了过去,已洞穿两人的黑色旋涡又以一道弧线向何大胆直袭而来。  张小恒毫不犹豫大喝一声,在何大胆面前突然凝结成了一道血红色的冰墙。两道黑色旋涡立即同时飞退,“丝丝”几声,就消失不见,同时带走了已死去两人的尸体。  张小恒赶紧跑回来,一脸苍白。刚才那个黑色旋涡,自己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南宫湘也是被这个东西卷去的?  何大胆早已瘫成了一滩泥,吓的都快尿裤子,洛含韵也是面色惨白。这么多年,虽说危险不断,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还是先前活蹦乱跳的同学!  “苏默!苏默!”张小恒大叫几声,只听见不停的回音,不见一点动静。  石洞内突然一片安静,几个人围坐在这里没有一丝声响,先前那么多人如今在这里的只有洛含韵,陈江流,张小恒,小喇叭,何大胆,还有被冻成冰块一样的方诚君。方诚君五官扭成一块的表情,看的更是让人格外觉得恐怖。  “我们……我们还是出去吧。”何大胆如今已经变成了何小胆。  张小恒点了点头,其实他没有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南宫宁的动静,而且自从进洞了以后,自己给他人留下的印记都统统感应不到,方诚君苦心积虑引自己进了山洞,恐怕另有原因,只不过现在不能问他,若是解开他的禁制,他的一身修为就会立即恢复,自己全盛状态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了。  众人慢慢的向来时的方向退去,陈江流在前,张小恒在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就这样走了大概有5分钟……  “我们……我们是不是走错了?”何大胆胆怯的小声问道,此时的他还真羡慕一直昏睡过去的小辣椒,还是她这样好,什么都不知道。  张小恒眉头微皱,“也许是吧。”说话时,张小恒和洛含韵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异。说走错这种东西根本就是骗人了,怎么可能这么多人都记错,进来的时候不过十米来远,没道理走这么久还不到洞口。  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洞,很古怪。  “要不,我们再走走?”何大胆声音颤的厉害,他自己也清楚,这方向不可能记错了。  “嗯!”张小恒点了点头,这时候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就这么退回去,“有光吗?”  陈江流很默契的竖起食指,发出淡淡金光,张小恒时不时的用冰粒凝成各种形状打在石壁的缝隙上,同时开始留意两边的石壁,大概又走了有5分钟,张小恒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没有重复的路程,看来不是简单叠形幻阵。  进退两难之时,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光亮!  
    阵法,对于每一个来人说都不陌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公认被认为做是比五行术法更深奥的存在。按理说越高深的东西就越厉害,可惜阵法并不是这样,因为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每一个阵法都有着很严谨的布阵公式,说通了目前所有的阵法都是死阵,只要套着公式,就能很轻易找出破阵之法。  而且布阵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又不能移动或者带走,所以几乎所有的阵法都是作为防御阵法而存在的。比如说王都,白城,传说这些城市的构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阵法,千年以前曾开启抵御外敌。  一直以来,阵法都是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你总不能逼着人家往套里钻。而且大多数的阵法很不稳定,通过蛮力就可以将其破坏掉。  总之,阵法,这种吃力而不讨好的冷门,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但是,张小恒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山洞,居然存在着这么个阵法,困阵。  当众人距离那个光点越来越近的时候,兴奋的心情逐渐被更大的迷惑取代。  眼前出现的,居然也是个石室,跟先前的那个差不多大小,也是通着四个方向。只不过这个石室却闪着淡黄的光,是从墙壁中发出来的。张小恒小心检查了一下,是亮金粉,一些贵族喜欢粉刷在墙上的东西。  张小恒示意大家都站在石洞的中间来,轻声说道,“我想我们是身处在困阵之中了,这种阵法不算深奥,给我们点时间的话,就能找到规律。大家最好多长个心眼,沿途做点记号,大家一起琢磨的话会省不少时间。”这么说也只是安慰大家,对于阵法这种东西,张小恒也是两眼一抹黑,怎么下手都不知道。  看了看众人,何大胆受到的惊吓太大,小辣椒本身脚又受了伤,人又昏昏迷迷,指望他们都不行。阵法这种东西,还需要多推论,陈江流估计也不擅长,只有洛含韵平时古灵精怪……  “我读过这类书,这种困阵应该就是打乱了出入口的顺序,我们只要多走几次,多背记就能摸索出规律来了!”洛含韵说道。  果然有门!张小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目前看来这个石洞应该有很多石室,每个石室又各有几个门,我们用天干表示各个石室,地支表示各个石门,比如说,”洛含韵在地上划道,“入口—甲子门,甲子门—乙子门。”  说道这里,洛含韵看了看大家,何大胆不知所云一脸茫然,而陈江流挠了挠头皮也是莫名其妙,只有张小恒不停的点头,洛含韵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激动,自己道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这种进出口,去不可逆的。所以我们只要把各个石室的各个石门走上一遭,就可以了,运气再差也能走出去。”  张小恒听到这里问道,“那会不会现在是入口到甲子门,过一段时间就变成入口到丙子门,丁丑门什么的。”  洛含韵面泛红光,点头道:“这是一定的!还记得方诚君说过,小宁进不来,他的意思应该是小宁进来了也找不到我们,所以这个入口,也可以叫他出口,所对应的门是随时变化的!”  张小恒听到这里眉头一皱,说道:“那我们怎么搞?记录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现在记下甲子门到乙子门,说不定过会甲子门就是到丁寅门,戊丑门了!”  洛含韵淡淡一笑,说道:“不会的!只有阵心可以变通,其他的地方都是死规律。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深奥繁琐的话,阵法早就超越五行术法之上了,随便一个困阵都是一个绝地,不破坏的话绝对走不出去。”  “那入口的那段路就是阵心!”张小恒恍然大悟。  “聪明!”洛含韵柔笑道,“可惜我无法联系到小宁,只要让她将洞口的那一段路稍稍的破坏一下这个阵法就失效了。不过可能也来不及,说不定她现在也在某个石室里了!”  看来只要事先有所戒备,阵法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怕的。真是破坏容易布置难,难怪一直不被人重视。张小恒暗暗想道。  “一个洞口总会对应着一个洞口,但是照你这么说,入口同时对应着几个洞口的话,那么我们想要出去的的话……”张小恒稍稍一想,立刻抓住了重点。  “当然也不止一条路!不过一个时间段内既然入口只能对应着一个石室的门,就是说同时只有也一条出路是可以出去的。如果万一我们走的时候发现某条路没有出口的话,”洛含韵接口道。  “我们会死?”张小恒脸色一变。  “滚!你才会死!”洛含韵笑骂道,“说明那条路就是出口,我们只要对准那条路,重复的走,就总能走出去!”  “那如果我从甲子门走出去,走一半又往回走,那我会到哪里?”张小恒继续问道。  “这个不好说,看你有没有经过阵眼。”洛含韵知无不答。  “阵眼?”  “仅此于阵心的东西,不过每个阵的阵眼都很多个,无论什么阵法,它的基础都是一个阵心加上无数个阵眼。比如这个困阵,每条路必有一个阵眼,你从甲子门出去,若激活阵眼,就算你原路返回到了也是乙子门,若没有激活阵眼,就跟正常一样,还是回到甲子门。  张小恒哦了几声,“如果……”  “如果阵眼被破坏,这个阵就成了残阵。阵眼所覆盖的区域和阵眼相关的地方都会失效,就是恢复成正常模样。像这种困阵,只要破坏了阵眼估计整个个阵法也就全部失效了。不过这个困阵很阴险,阵眼可能根本就在山腹中,如果你不想被活埋的话,还是断了这个想法。”还没等张小恒发问,洛含韵就猜出张小恒所想。  “原来如此!”张小恒尴尬一笑,“说起来,阵法还真没啥用,破坏简单布置难。就像个艺术品,中看不中用!”  “的确!要不然,阵法也不会沉寂多年,不得流传。”洛含韵应声道。  “说起来,你懂的还真多。连这种偏门都知道。”  洛含韵淡淡一笑,“都是少青哥哥教我的!”  少青,洛少青?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张小恒咀嚼道。啊!不就是当朝皇帝!果然如方诚君所说,洛含韵是公主千金!  皇家多少老师声名赫赫,以她的身份何必来道廷学院镀什么金?张小恒看着洛含韵的眼神又多了别的些什么。  看了洛含韵小脸一红,轻声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很美……”张小恒无比肉麻。  何大胆听了,赶紧咳咳几声。心说,两个人被困在阵里,还有那么恐怖的黑色旋涡居然还有心情调情。  听出何大胆的不满,两人立即端正态度,继续讨论道:  “看来走出这个困阵只是个时间问题,先前的黑色旋涡才是真正要注意的地方。”  “对。互相对应的个个洞门就主要由我来计,小恒你是陈江流就负责提防那个东西!”  ……  (这一章可能比较啰嗦,不过是主角真正定位将来方向的第一步,小小剧透:阵法可是主角的杀手锏,不过当然不是现在。)  
    “那我们现在走那个洞口?”张小恒问道。  洛含韵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微咳了几声,一路操劳刚才又太过激动恐怕有些吃不消了,“其实,走哪个都一样,不过我觉得方便计算的算,我们按原路回走,看看乙子门通向哪里?”  张小恒点了点头,其他人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说实话,听他两热火朝天的讨论了这么久,何大胆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决定下来就立刻行动,依然是陈江流在前,何大胆背着小辣椒紧随,其次是洛含韵,张小恒最后,蹑手蹑脚的往洞口钻了进去。  这次走的比先前一次快了许多,没多久又到达了一个石洞,和先前的两个都不一样,墙壁上这次涂得是绿色的亮粉。  “乙子门到丙子门,走!原地退出去……”张小恒小声说道,几个人基本没作什么停留,就从进来的门退了出去。  结果这一次,只走了一半,领头的陈江流就停了下来。  “怎么?前面是死路?”洛含韵兴奋道,如果真的是死路的话,就说明也是出口。  “不是……”陈江流深吸口气,“前面地上散着几件衣物。”  何大胆一听衣服脚又发软了,“那…那鬼东西……肯定在,在附近。”声音都结巴起来。“上去看看!”洛含韵说道。  陈江流轻喝一声,食指上的金光又亮了几分,连石壁顶就瞧得清晰分明,既然衣服在这里,那么那个神秘的黑色旋涡很有可能就在附近。那东西悄无声息,万一盘在洞顶,突然偷袭,还真是危险!  几个人慢慢的走向前去,果然,大家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衣物时稍前被黑色旋涡杀死的两个人的。上面还残留着不少凝固的血迹,上衣正中心的窟窿清晰分明。难道说这个黑色旋涡状的怪物,也喜好食人?那么南宫湘岂不已经……  何大胆咽了口吐沫,讪讪道,“陈大师……到,到时候你可要保护好我……”  没人理他,张小恒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眉目。总不能因为几件衣服就给吓倒,“继续走!”  “我们还是退回去吧。”何大胆小心道。  张小恒摇了摇头,“那个怪物既然能抓走南宫湘,又能迂回到我们后面去杀人,它对这个阵法的了解肯定比我们熟,逃避是没用的!而且我们现在退回去,不一定就能回到刚才的地方!”  继续前行,果然没走多远,又看到前面一个宽敞的石洞,  “我们又回来了,这是我们刚刚进洞的地方!”洛含韵舒了一口气,指了指边角一个冰体,面目狰狞,正是方诚君,喃喃自语道,“丙子门通甲丑门,记下来。”  张小恒憋了方诚君两眼,凝结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中了冰凝术的人除非术法失效或者被解开,不然都会一直处于假死的状态。但当张小恒往下看去的时候,立即失声道,  “他死了!”  众人一听心中巨震,果然在方诚君的胸口处出现了个碗口大的窟窿,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对穿了!难道是那个黑色旋涡?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虽说方诚君死了并不是什么坏事,张小恒开始也有把他杀掉的念头,不过后来想想算了,一是想事后回来了解事情的真相,二也是因为对自己的冰凝术极其自信。  张小恒走上前发现伤口周围的血迹早已凝固。还往伤口处摸了摸,冰凉的触感,说明冰凝术并没有失效,他根本就在无意识的时候就被杀死了。  何大胆看着张小恒仔细检查的样子,差点就要吐出来。再看看方诚君这尊恐怖的面容,更加觉得此洞阴森无比,人都要缩成了一团。  “继续走吧!”半晌张小恒说道。  “哪个洞?”洛含韵问道,“是甲丑洞,还是……”  按理说,队伍应该从甲丑洞回去,不过张小恒想了想,还是指着方诚君身后的那个说道,“这个,甲寅洞!”正是南宫湘消失的那个洞口。  这个鬼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呆,更何况还有一具这么恐怖的尸体!  众人没走几步远就看见了南宫湘的衣物,张小恒暗叹几声,其实这几天对她的印象极好,想不到现在却死在这个洞里,连尸骨都找不到!又为苏默担心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何大胆只记得他们不停的走,到了一个石室又一个石室,每到一个地方就听到张小恒和洛含韵讨论着什么,然后休息一会又钻进洞去,整个人都处于精神恍惚期间,只隐隐约约听见,洛含韵的咳嗽越来越频繁,说话的气喘声越来越重;背着的小辣椒情况更遭,身子烫的惊人,昏迷只中口鼻都流出淡淡血迹来,陈江流散出的金光也越来越淡。再后来,好像走到一个死胡同,大家好像突然兴奋起来。还听见张小恒不停的安慰“我们快出去了!”之类云云,接着就这么进进退退的不知道多少回,可惜还是没有找到出路。  “你的阵法理论是不是错的?”是张小恒的声音。  安静了好一大会,才听见洛含韵虚弱到,“不可能!”声音沙哑无比。  接下来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总之像是在吵架一样。  他们的意见分歧了。一直以来张小恒和洛含韵都是何大胆最大的精神寄托,一直相信只要跟着他们,就一定就能出去。莫非我们真要死在这里?这是和大胆最后一个念头,接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沉!这是何大胆的第一个意识,眼睛都睁不开,四肢酸痛无比,不过好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温润,舒服。是活着还是死了,根本懒得去想。  “你醒了?”是张小恒的声音。  虽有百般不愿,何大胆还是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水蓝色,不过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的四周的都是石壁,原来还是在一间石室里。  何大胆艰难的依了起来,一动才发现四肢酸痛无比。瞧了瞧,张小恒坐在自己对面,脸色唰白,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暗淡无比。而陈江流盘坐在自己身边,双目紧闭,看情况也好不哪去。洛含韵躺在地上,下面垫着的是自己的外衣,双眉紧蹙,额头上全是汗水。一个孤形的蓝色罩子正罩着大家,一呼一吸之间都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不好意思,拿了你的衣服。”张小恒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别扭,低沉无比。  那是件上好的狐裘大衣,不过现在哪有时间计较这个,何大胆摇了摇头,“要不是你,我早死了无数回了。”  “对了,小辣椒呢?”何大胆四顾之下才发现没有小辣椒的踪迹。  回来他的,只是张小恒长长的一声叹息……  
    看着不远处被冰柱封起的小辣椒,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像是冰山上伫立的雪莲花,安静而艳丽,何大胆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难道……张小恒面容憔悴,不住的揉着眼角,小辣椒一路上跟着自己,(在自己身边或端茶倒水,或嬉笑打闹,或任劳任怨),她是那么的相信自己,但引以为傲的水术竟不能挽救她的性命。想到此处,自责不已。  远处,陈江流几乎是油尽灯枯了,洛含韵痛苦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看样子很快就会步小辣椒的后尘。何大胆看着这一切,暗骂自己是个废柴,狠狠捶了捶脑袋,帮不上忙不说,还要拖累大家。  “佛宗有种术法叫往生诀,若实在没有出路……”张小恒自语道,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主意全无。  “狗屁!”何大胆呼的站起身来,冲着张小桓吼道,往生诀是佛宗称为涅槃的功法,说白了就是自杀。如果以这种方式结束他们的性命,何大胆决计不能答应。“我是不懂什么阵法,不过我相信你,姓方的那么厉害都栽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阵法不是号称鸡肋吗?如果现在就认输,那样我只会看不起你!”  张小恒盯着何大胆,叹气道:“我和洛含韵先前的推论是错的,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我和江流都不行了,而且这里还有个那么厉害的黑色旋涡……”  何大胆挠了挠头,看了张小桓一眼,口气缓和了一些:“我是不懂你们的推论的是什么,但你们为什么认定那个死胡同是出口?来来回回了那么多次!还不是没有出去?”  张小恒心中一阵烦乱,闭目道:“这样的出口我们找到了3个,都没能出去。”说罢低头不语,二人一阵沉默。呆在这种石洞里面,刚开始还能适应,但时间久了身体还是吃不消,况且张小桓修行水术,本来就带寒冰的属性,此刻更觉阴冷,不禁咳嗽了起来。  突然,何大胆像想起了什么似地,看着张小桓的目光陡然一亮,张了张嘴,但好像又想到什么,目光黯淡下来,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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