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穿越时空回到未来几个月前怎么做 真实的办法

林黛玉的穿越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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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的穿越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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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穿越时光 灵犀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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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就要穿得风生水起!老子在商海呼风唤雨怕得谁来?……咦?何时咱也走了桃花运?这男人,俊朗如月,狡黠如狐;那男人,冷酷似冰,沉静似海。嗳嗳……老天,放过我吧!这要我怎生选择?动什么也别动感情,犯什么也别犯桃花!当爱情袭来,你丫就是穿越千年也别想逃出它的掌心!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水吟,云悠远,柳碧寒 ┃ 配角:柳碧暖,殷天鸿,盛南天,平安 ┃ 其它:穿越时光,商战,斗智,小资,YY文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就算我老人家平时再怎么异想天开也决计料不到有这么一天我会在游泳的时候游到了古代来。
  也许是什么翘曲空间作崇——那些个名词术语我是不懂的啦,总之据我后来推断+癔想,估计就是当我跟同去水上乐园的一姐们儿比憋气的时候,正赶上古代的某空间跟现代的空间接了轨,于是乎当我红着一张憋得像猴屁股的脸冒出水面时,眼前已是换了天地。
  幸好有几百部穿越文在脑中垫底,仅用时10分钟我老人家就立马惊恐地发现了自己搭了回“穿越”的单行车——既是单行车,那肯定是有来无回了,因此我老人家又花了10分钟镇定情绪、调整心态,很快投入到了在新世界的新生活当中。
  话说我浮出水面的地方是一条河,宽窄也就相当于俺们那旮城市里的民心河,水也不深,清可见底。犹记当时河岸边正有三四洗衣姑娘,乍见我一身三点式爬上岸来直如见鬼,撇了满盆衣衫撒腿就跑,为避免待会儿被人当稀有动物参观,我尽管心内矛盾再三,最终还是十分不道德地从其中一只木盆里顺手牵羊地拽了一件尚未沾水的衣服套在身上,而后像只偷了油的老鼠般哧溜溜地窜了。
  幸好这个空间此时正是夏天,身上这件衣服是粗布的,虽然有些不透气,但总好过赶上冬天被冻死。我沿着河滩一路向河的下游走,也亏了河边都是些圆润的鹅卵石,否则我这没穿鞋的脚丫子早就被扎成烂猪蹄儿了。
  之所以要往河的下游走,是因为通常村庄都建在那儿,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先找个地方落脚是最现实的。果不其然,走没多时就见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一片房舍,在绿柳榴花的掩映中简直就像个世外桃源。
  但是问题来了……我要怎么落脚呢?找个地方借宿?身无分文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是个骗吃骗喝的?自荐去当人家的使唤丫头?估计不行,这村庄里十有八九生活着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有钱雇丫头呢!
  一边琢磨一边走,很快就走进了这个平静的村庄。也托了身上这身衣服的福,虽然发型古怪了点,人也湿了点,顶多换来在自家门口择菜的大婶大嫂们几道好奇的目光,就没有什么人上来置疑我这个异世界来客。
  漫无目的地在村庄里闲逛了那么一阵儿,竟然十分幸运地被我发现了一座被人废弃的庄户院儿,院落不大,院墙早已坍塌,院门也不知去向,几个小孩子正在里头玩捉迷藏,我上去揪住一个看上去在里面年纪最大的小女孩儿,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姑娘,我问一下,你可知这院子以前是谁家的么?”
  小女孩儿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道:“我娘说是张阿宝家的,前几年他女儿嫁到城里去了,姑爷是个财主,没过几天就回来把张阿宝也接城里住去了,这房子就废了。”
  好!利好消息!既然没人住,那我老人家就接手了!反正古时候的房子都是归个人所有,不用去什么民政局土地局登记办手续。我心中十分得意,叽叽一笑,吓了小女孩儿一跳。我顺带问她道:“小姑娘,姐姐考你个题: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朝代么?”
  小女孩儿飞快地把头一点:“知道!是天龙朝!”
  哦了,架空!不幸中的大幸。
  小女孩儿顾不上再搭理我,转身跑进那废弃的屋子里找她那几位已经躲藏好的伙伴去了。我也跟着迈进屋去,四下里一阵打量:这是一套三间一体的屋子,座北朝南,正门开在南边,正中这一间是堂屋,屋里结了厚厚的蛛网,仅有的陈设就是一张破了洞的破桌子和一把长凳;东墙西墙各开有一个门洞,通着东西两间房间。我先进了东边的房间,原来是个厨房,北面窗根下是一个简陋的灶台,还有一口缺了半边的铁锅,另还有一口大瓮,也缺了半边,除此之外再无它物;西边这一间是卧室,只有一张破床,床上一领破草席。
  ——真他妈的简陋得可以!我叹口气,看来改造工程很艰巨,首先还是要解决温保问题。我正在心中筹划,突然从床下窜出个小孩子来,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先前那小女孩不知何时冲了进来,抓住那孩子就大叫:“逮住你了!逮住你了!”
  ……在这鬼地方玩捉迷藏……估计也就能藏个耗子蟑螂,这帮孩子也够可怜的,连玩的地方都这么不给劲。“我说……”我一手一个握住他们两个的小肩膀,“在这里玩捉迷藏多没意思啊!姐姐教你们一个更好玩的游戏,想不想玩啊?”
  “想!”孩子们想必也早玩腻了这种单一的游戏,听我这么一说,其他的几个孩子也都挤进屋来,黑溜溜地眼睛齐齐盯着我看。
  “我先问问你们,你们会不会玩丢沙包?”一时半会儿我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小时候常玩的游戏来,还得先打听清楚,万一这个天龙朝的人从小就玩儿我就傻了帽了。
  孩子们懵懂地摇摇头,有孩子问道:“沙包能吃么?”
  “你以为是菜包子肉包子啊!”我好笑地摸摸他的小脑袋——不是我格外喜欢小孩子,只是因为亲昵的动作很容易拉近跟小孩子之间的距离——没办法,我老人家天生不善良,对可爱的小孩子也不十分感冒。
  “要想玩这个游戏得准备点东西,几块小碎布,一把玉米粒,针和线,还有剪子。你们谁家里有?”我问。
  “我家有!”
  “我家也有!”
  孩子们积极地攀比,我大爪一挥:“你,去拿布和针线,你去拿玉米粒,你,拿剪子。看谁最先回来,谁就先玩!”
  孩子们嗷地欢叫一声各自飞奔回家,不多时陆续回来,将我要的东西尽数取来。幸好小时候玩的的沙包全是我自己缝的,如今工具在手也是毫不含糊,很快一个小巧玲珑的沙包就出现在手中。我详细地给孩子们讲解了一遍“丢鸭子”的玩儿法——在现代因为地域不同,叫法也就不同,其实就是玩者分为两拨儿,然后猜拳,输的分站两边,隔开一定的距离,赢的站在中间,然后输的就用沙包来回丢中间的人,一旦打中就要下场,直到把所有的人都打中,丢沙包的一方就可以换到中间,另一方就换到两边。这期间如果中间的人接住了沙包并且没有脱手,就算得一分,一分可以救一个人,即被打下场的人可以重新回场——规则就是这样,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会的这个游戏,所以这几个古代小孩儿学起来也不慢,很快就叽叽喳喳地玩了个不亦乐乎。
  直到太阳西下炊烟升起时,我才强行中止了孩子们的游戏,阴险狡诈地说出了教他们玩沙包的最终目的:“孩子们,该回去吃饭了,明天再来玩……这个游戏好不好玩呀?”
  “好玩!”孩子们意犹未尽地叫道。
  “姐姐还会许多许多好玩的游戏,以后都可以教给你们,你们要学吗?”
  “要!”
  “但是姐姐没有地方住,没有地方住的话姐姐就会离开这里,你们愿不愿姐姐走呀?”
  “不愿!”
  “那怎么办呢?”
  “姐姐!你就住在这里可好?这座院子没有人住的!”
  “好虽好,可是这屋子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床上连床被褥都没有,姐姐要怎么住呢?”
  “那……我给姐姐带吃的来好不好?”
  “我家有床多余的被褥,我娘原本说太旧了,要给了村头的乞丐,不如给了姐姐吧!”
  我心中一阵得逞的尖笑,虽然十分不道德地抢了乞丐的被子,但是如果不抢的话我老人家迟早也得沦为乞丐跟他抢生意,权衡之下他想必也是同意将被褥转让给我滴。
  “那我们晚上来给姐姐送东西吧!”孩子们最后决定。
  “好,好,顺便再给我带几根蜡烛来……”我可不想摸黑猫在这间破屋里。
  孩子们果然比我诚实可爱,吃过晚饭就给我送来了吃的用的,送走小可爱们之后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剩饭,虽然只是些馍馍野菜,可是饿了多半天的我早顾不得挑食了,彻底吃干抹净。
  趁天色尚早,我决定出去走走,察看一下周边情况,总不能一直这么混吃混喝下去,为了在古代扎根,一切得早做打算。
  出得院子我先放眼望了一望,古代果然是人少地多,这一家跟一家之间最近的也隔着三五十米远,压根儿不像现代农村,房子盖得鳞次栉比。我强占的这座院子……咳咳,位置相当好,距离河边不过二三十米,四周遍布着绿柳金桂,虽然满院的破井残垣与此如画美景格格不入,但一切终将因我的到来而改变!
  沿着河向西走,渐渐出现大片大片的田地,此时月已高升,透过没有污染的大气层洒下银亮的光华,根本用不着路灯也可将眼前景物看得一清二楚。最近的一片是麦田,长得正旺,看长势再过些日子想必即是麦收。再往前是一片西瓜地,两个看瓜人坐在地头上打着小扇儿闲聊,害我只好打消了偷两个瓜解暑的想法。
  一路行去,经过了玉米地,高粱地,土豆地,山药地,再往前就是黑黝黝的一大片竹林,这片竹林长得非常好,粗粗壮壮高可参天,我只在外围转了转,顺手捡了根碗口粗小臂长的竹茎,唔,不错,竹节在两端,回去抠开其中一端就可以当高筒杯子使,幸好是夏天,用不着做开水,只从门前河里舀些清凉的河水便可解决饮水问题。
  竹林深处因遮着月光,十分的漆黑,我也就不再往里去了,扭头回家转,回来的路上竟还好运地捡到了一双破草鞋,当即穿在早已硌得有些痛的脚上,另有几根草绳、一只破竹筐——唉,白手起家阶段,不得不发扬螺丝钉的精神哪!
  那几个孩子并没有帮我带来蜡烛,想是蜡烛较贵,一般百姓很少用,基本上都是点着油灯。还好,外面的月光几乎相当于一盏15瓦的小白炽灯,从缺了窗扇子的窗口里照进屋来,倒也不觉得暗。
  今天暂且这样吧,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明天就开始我的新生活,新人生吧!
  大清早,一阵阵聒噪的公鸡打鸣声硬生生的把我老人家从梦中叫醒。几缕金润润地晨光从窗外射进来直投在我的屁股上。我伸个懒腰翻身起来,先是按惯例癔症了那么一小会儿,待三魂七魄回归本身方才精神起来——“哈哈!古代的第一个早晨!多么的美好!多么的与众不同啊!”我叉腰站在窗口大笑,引得院外一条蹓早儿的狗惊疑地望了我半天。
  院外……唔,这破败的院子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今天起要为生存而奋斗了!先去河边洗把脸,漱漱口——记得古代人都是用青盐刷牙的,咱现在穷不是,只好暂以漱口敷衍,不知道几个月以后我这口洁白的小牙会不会黄得像玉米粒儿。嗯……要说漱口嘛,我想起昨晚捡的那只竹茎来,得找把刀把它一端的竹节抠去做成杯子。我大步跨进厨房,昨儿个大略看了看貌似只有破锅破瓮,这会儿仔细一找,竟真被我在墙旮旯里发现了一把又锈又钝的菜刀来,跟刀在一起的还有一片磨刀石。好!利好!大好!新生活的第一天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心情大HIGH,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拎着竹茎菜刀磨刀石,径直向院外不远处的河边行去。先洗把脸,然后磨刀,这种力气活以前还真没干过,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视上见过千八百个磨刀的,眼下学着一拿架势,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子专业磨刀的派!
  在我老人家自我催眠自我吹嘘的过程中,那把既锈且钝的菜刀总算磨出点儿刃儿来,我迫不及待地拿过竹茎锯将起来,虽然整出了一头大汗外加两爪生疼,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端的竹节硬是被我用菜刀给锯了下来。
  把新制的竹杯在河水里涮了涮,然后漱了口,又满满地盛了一杯水,预备带回屋去喝。古代清晨的空气真是清新啊!湿润中还夹着浓浓的桂花香——咦,桂花?我走近一株金桂树嗅了嗅,呣~真香!撅两枝儿回家放屋里!当下魔爪一伸辣手摧花,两枝密密艳艳的金桂花便成了我的战利品。
  回至堂屋不觉一叹,这张阿宝走就走了,自个儿那点子家当竟然一件不剩,单留了这么一张破桌子,也就只能放下一个竹杯了。再看看手里的桂花,这么美的物件儿放在这么破的屋子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索性一把将花插在了竹杯里,免得放在桌上沾了尘。
  谁知就这么一插,倒让我想出个绝妙的主意来!但见金黄的桂花配上翠绿的竹杯——简直就是一件纯天然的艺术品啊!脑中存储的相关知识告诉我,古代似乎流行卖花姑娘来着!这些卖花姑娘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去摘花,然后趁着太阳没有出来赶进城去,这样花上的露珠就不会蒸发,一些大户小姐常常遣了自家丫环上街买鲜花插在头上,芳香馥郁,自然娇嫩,比之珠花绢花自然好了数倍。除了大家闺秀爱买些鲜花戴在头上外,一些讲究的门户也会一次性的买上一大捧回去插在各个房间的花瓶里,以愉宾主。
  想到此处,我又转念想起那片竹林来,加上这村庄满布的桂花——商机啊!商机无限啊!
  心中一合计,总结出以下两点当务之急:
  一、考察市场,所谓市场自然就是这村庄离得最近的城镇,只有大城里富户才多,只有富户才有钱追求时尚与风雅,所以首先是要了解这些富户的购买力与欣赏水平;
  二、急须一把锋利无比的砍柴刀——这一点较难,要知道,砍柴刀可是贫苦老百姓最重要的劳动工具,所以决不可能随意丢弃或送人,所以目前看来我只好先挣出买刀的钱——然而没有刀又拿什么挣钱呢?……哎呀呀,无限循环……
  管他的,先从第一点入手吧!找个人打听一下去城里的路——万一这附近压根儿没什么城镇我老人家就只好投河自尽一了百了……没准儿还能穿回去也说不定……
  出得我那破屋子,外面已经热闹了起来,一群大婶结着伴去河边洗衣洗菜,叽叽呱呱的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偶尔爆出一阵尖笑十分彪悍——这属于高危人群——高度危险人群,绝对不能招惹,于是我擦着墙根儿低头猛走,才要沿着墙拐弯,正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人,俩人齐齐“哎呀”了一声,我捂着脑门抬头看去,却见对方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浓眉大眼,倒是蛮精神,左手拎着一只扁担,右手拿着一柄——一柄砍柴刀!
  一见砍柴刀我的小心肝儿就扑嗵扑嗵地跳得厉害,双眼放光地望向这小伙子,小伙子脸一红,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对……对不起,我、我没注意……”
  邪恶的我心念电转,五官戏剧化地往脸部中间齐齐一缩:“哎唷……好痛……”
  小伙子是个老实人,哪里知道我的鬼心思,连忙扎煞着手问:“这、这可……姑娘你、你没事吧?”
  “还……还好,只是……有些头晕……”我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往后一偏身靠在了墙上。
  “那个……这这这,这如何是好?”小伙子一看这情景立刻慌了神儿。
  “不,不碍事,只是……”我皱起忧郁的眉,抬起朦胧的眼,张开无赖的口,道:“我本欲前往城里亲戚家借砍柴刀,如今这一撞,只怕是走不动了……”说得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喷,慌忙低下头去遮掩笑意。
  “那……那这样可好,我这把刀,先借姑娘使……”小伙子人果然实在。
  “这……也好,我不过用一天而已,用完便还你,”我毫不客气地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沉甸甸的砍柴刀,“不知大哥住在何处?我好上门奉还。”
  小伙子又红了脸,一指前边:“我、我就住前边……”
  我扭脸看过去,靠,前边十几家呢,哪一家啊?“这样吧,明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你过来拿,可好?”
  小伙子点点头,红着脸说了句:“那、那我先走、走了!”而后慌慌地迈着大步离开了。
  ——呵,多么淳朴害羞的乡亲啊!我握着砍柴刀心中一阵感动……靠!忘记骗他帮我砍竹子了!失策啊失策!
  罢了,幸好我老人家从小自立性强,能自己搞定的事绝不依靠别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事不宜迟,我挥着砍刀一路冲向竹林,直吓得人见人闪牛见牛奔。不愧是砍柴人的砍柴刀,果然锋利无比,但见我大吼一声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子就将一根参天翠竹拦腰放倒,兴之所至,我使出一套自编的独孤九刀,一时间竹影翻飞腥风血雨……
  “呼……呼……呼……累死……我了……”我一屁股坐地上喘着粗气,脚下是十几根丧于我手的竹子。歇了片刻,我开始把这些竹子按粗细一节节砍成长短不一的竹筒,一上午下来,地上的竹节竟有五六十个之多。接下来就得把这些个竹筒运回老窝,我一路飞奔回去,找出昨晚捡的那只破竹筐,用同样捡来的破麻绳绑了绑,看上去应该是比较结实了,而后再飞奔回竹林,把竹筒装进筐子里背回老窝……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才算运完,再抬头看时已经是大中午了,肚子它老人家开始十分强烈地抗议起来。
  唉……总不能今天还要去骗小孩子的饭吃吧……我无奈地边摇着头边往河边走,忙了这一上午,身上早就被汗湿透了,好歹洗把脸降降温吧……咦?嘿嘿!我奸诈地发现这大中午的人人都已经跑回家里吃饭了,天上日头正毒,田间地里半个人影也无……好机会!
  弓着背,蜷着前爪,踮着脚,一路小跳,我潜进瓜田……从瓜田出来进入土豆地……从土豆地出来进入红薯地……从红薯地出来后以光的速度飞奔回老窝——呣哈哈哈,这下晚饭也有了!哦也!
  在灶膛里搜出打火镰和打火石——这玩意儿幸好以前在网上见过,也知道怎么用,然后到屋后捡了一把树枝子烂木头的燃了,再用石头架起一根略粗的竹筒,里面放上水,土豆用砍柴刀切成片,扔进水里煮——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好先这么凑和着吃饱肚子。
  盛夏的中午谁出门谁是傻子,所以我老人家窝在自己的小破屋里,吹着河边刮来的微微带有湿意的风,美美睡了一大觉。下午醒来后,到河边灌了一竹筒清水,用抠出来的竹节做成的塞子塞住口,再用麻绳绑了,背在背上,然后随手拦了位赶着牛车的大叔上前打问:“请问大叔,这上城里的路怎么走啊?”
  大叔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姑娘眼生得很,不是本地人罢?”
  我忙做出一副无比善良的样子道:“呃……小女是新搬来的,就住在那边,”我随便往身后一指,“今儿想要去城里买些东西,烦请大叔给指个路。”
  “新搬来的?”大叔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问,一指他的牛车,道:“我正要进城,你坐上来罢,我带你去。”
  LUCKY!我谢过大叔,一屁股坐到车上,大叔扬起小牛鞭儿吆喝着上路了。一路上从跟这位姓牛的大叔的闲聊中了解了许多情报:俺们这个村儿叫做桂花村——难怪到处都是桂树,离桂花村不过三四里地的就是文安城,这文安城是横亘于天龙朝南北商道上的一座大城,往来客商经过多于此处落脚休息,久而久之将城内的经济贸易也带动了起来,其地位可以称得上是仅次于国都太平城的第二大城,打个比方就是相当于现代的上海,繁华程度不亚于国家心脏。
  然而有一点十分奇怪,既然桂花村离文安城如此之近,怎么村民的生活水平也不见有多富裕呢?按说近郊村县总比偏远村县要多沾些城市的光吧?对于此疑问,牛大叔叹着气解释了原因:原来这文安城来往客商众多,城里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各行各业的买卖基本上都被他们做了,反倒使得周边这些小县小村的百姓挤不进市场,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家地里种出来的各种蔬菜拉进城里卖一卖,或是砍些柴禾、烧些冬炭,毕竟城里人都忙着做生意了,谁也不愿再干这些吃力不挣钱的苦活。
  一路聊一路行,约摸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文安城外,高高大大的城楼上站着一排兵士,个个精神强壮,城门上书着大大的隶书“文安城”三字,城门口又是八名守城卒吏,对每一名进城的人都要进行一番例行盘查——仅仅由此一景便可知道这天龙朝的统治者对国家治理有方,端的兵强马壮、纲纪严明!
  我一边在心里头庆幸着自己没穿到兵荒马乱的时代一边跳下牛车跟着牛大叔一起排队等着进城门。守城吏想来也是阅人无数,并非每个进城的人都要寻根问底纠缠不休,只上下看了我两眼,问道:“进城干什么?”
  “串亲戚。”我说。
  “进去吧,记住,酉时三刻关城门!”守城吏尽职尽责地提醒每个进城的人关城门时间,要是误了就只好待在城内找地方住到第二天了。
  进城之后我谢过牛大叔,二人分道扬镳。我站在大街上仔细打量这座古代城池,果然不同一般的繁华!但见约二十米宽的城中主街道平整洁净,地面是巨石铺就,虽抵不上现代的柏油路,但跟干净清爽的人行便道也有得一拚了。街道的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酒楼饭馆布店钱庄——主干道嘛,当然不能盖民房。而且令人欣喜的是,这里的绿化做得也非常好,沿街种的一溜儿梧桐,巨大的树冠撑开一树树翠叶,正遮住夏日里酷晒的日头。
  一些做街头地摊儿生意的散户也被管理者规划得井井有条,每隔那么一段距离就会给这些散户腾出一大块空地供其使用——毕竟只有这些人生意好了国家才会有丰厚的税收,所以为经商者提供便利条件正是利国利民的明智之举。
  再看看满大街的行人,从富家少爷小姐到赤脚布衣百姓,三教九流齐集城中,由此又可推定:这个朝代总算不是保守的厉害,至少深户小姐都可外出逛街,有点儿大唐盛世的意思。
  一路沿着主街道闲逛,顺便打听了打听物价:馒头一文钱四个,肉包子一文钱一个,黄瓜两文钱一斤,大米二十文一斤……由此大概可以推定,这个时代的一文钱约相当于现代的一元钱,蔬菜粮食的物价不稳,不能当做推定依据。
  之后我又逛了逛书店、成衣店、首饰店。逛书店是为了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文化背景:文字嘛,和正常的古代没什么区别,小隶小楷小篆,行书草书魏书,并且已经有了活字印刷技术;流行的书籍嘛,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样样不缺,大学中庸史记春秋种种俱全——看得我一脑门黑线:这天龙朝到底是在哪个朝代后头夹了个塞儿啊?
  逛成衣店是想看看这个朝代老百姓的一般生活水平,富裕的话丝绸衣物自然较多,中等的话棉麻类衣物较多,贫苦的话,那就多半是粗布衣服了。——一跨进成衣店我老人家的眼差点给晃花了,那叫一个五光十色,那叫一个丝软绸滑!棉麻衣类跟丝绸类居多,足可见这里的老百姓生活还是比较小康滴。
  再步入首饰店,由首饰的种类可以推断这个朝代对于精神与物质享受的追求程度。但见柜台上陈列的首饰品种是五花八门,质地也是应有尽有,玛瑙翡翠珍珠猫眼,甚至还有罕见的墨玉和深海夜明珠——这俩玩意儿我老人家也是在网上才见过的,想不到这个朝代的开采技术与财力已经达到了罕有的高度了!
直到我走得俩腿转筋也没能到城中心,只好拐了个弯准备绕个圈子往回走。回来的街比主干道要窄个三四米,也是干净整洁,绿梧成荫,街两旁是民宅,红墙碧瓦的是大户,那院墙有的竟达两个足球场的长度,白墙灰瓦的是小户,倒也门庭齐整。走了这么一遭儿下来,我的手上就又多了些“战利品”——别误会,这可不是偷的抢的顺手牵羊的,不过是我老人家客串了一把垃圾天使,从那些个大户专门堆放废品的地方淘来的——唉,想来就辛酸哪!堂堂一介21世纪有知识有头脑有气质有能力的现代女性竟然跑到古代掏人家垃圾来了……罢了,不提,不提,还是看看都掏了些什么吧——呸,是“淘”,不是“掏”,一字之差就差着好几个档次呢!喏:一双布鞋,虽然有点大,但比现在脚上穿的这双露脚趾的要好了很多,当场换上;一把笤帚一个簸箕一只木盆,拿回家去打扫打扫我那至今还满布灰尘的“新居”;一只竹筐,筐上有两根绳子,可用来背在背上,正好把笤帚簸箕木盆放在里面背上。另还有几把看上去不错的椅子和一张桌子,不过件儿太大,我是没法拿回去,只好忍痛放弃。
  回到桂花村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我先到河里洗了把脸,回屋小歇了片刻,然后抄了笤帚开始打扫房间。屋顶墙角全都是蜘蛛网,地上倒是不用扫,因为这地面压根儿就是夯平的土地,哪儿像现代,最起码也是洋灰地面儿啊。整个清扫完毕时天已经黑了,煮了两个大土豆裹腹,待夜深后用木盆打了水在厨房里冲了个澡,然后我就一头栽到床上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黑,露气仍重,我已经迅速起身,背了竹筐冲至屋外,摧花辣手再现江湖,转眼间就被我折了满满一筐的桂花,回到屋里把这筐花挂到我自制的扁担上——其实也就是根细竹子,两头缠上绳子以防被挂物品脱落,一端挂花,另一端挂了一筐竹筒,然后晃晃悠悠地往文安城的方向去了。
  行至文安城的时候天已经微亮,城门甫开,一干百姓正排队入城。一进城我就直奔昨天看好的地方而去,那是处于富人区的一片空地,白天的时候这里都是些卖团扇字画的,这样的买卖通常出摊儿较晚,估摸着要到九点那个时候才来,但是卖花却不能等到那么晚,那些个大户小姐平时不戴绢花,原因只有一个字儿:俗!要戴就戴活的,新鲜的,一天一朵,甚至一天N朵,怎么才能看出它新鲜?露水嘛!早上露重,花上都结了露,所以要是再晚点等太阳出全了,露水就会蒸发掉。你看,此时大街上挎着花篮满处逛的全是卖花姑娘,没挎篮子也满处逛的就是要买花的人了,多是些大户人家里伺候主子小姐的丫环们。
  这卖花的快跟买花的一样多了,我自是不能再去抢这块没肉的骨头,当下放下扁担卸了筐,将所有的竹筒在地上放好,旁边有一口井,原用来方便过往行人随时取水用——这正是我看中此地的重要原因,我抄起水桶舀上水来,挨个儿灌在竹筒里,然后把筐里的桂花取出来分别插上,再搬块儿青砖往地上一坐,静静等着我的买主送钱上门。
  果不多时,一位富家丫环扮相的角色闪亮登场,一路小碎步地向我走过来,指着地上的竹筒桂花问道:“这花多少钱?”
  “十文。”我答,——这一花一筒怎么着也得值十个包子钱吧?!
  “哎哟!什么好物件呢就要这么贵?!”小丫环睁大了眼盯住我。
  我摆上一副亲切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物件儿虽不是什么珍奇物件儿,但是贵在稀罕。如今的深府大院里谁家不摆着几只白玉青瓷?人人都如此反倒平庸了,倒不如这以竹为瓶来得自然清新,全无雕饰,更可使人于满眼富贵中嗅得一丝山间闲逸,岂不雅哉?”说到这儿我偷眼观察小丫环脸色,见有所松动,于是再接再励地说道:“何况这竹筒一不怕摔二不怕碰,家中若有顽皮少爷亦不用担心碎了划伤,实用性已经高于普通瓷瓶。再者,这竹筒透气性好,花朵养于其中,开得时间便更长久,且色泽鲜绿,配各色鲜花亦不怕撞色,大大好过那白玉瓶配不得白海棠、褚陶瓶配不得红牡丹了!”
  小丫环已经开始点头了,再来:“像小姐这样的豪门贵户之间必定时常往来,相互之间总有个比较之心,若说以财力上去论个高低不是我们女人应做的事,闺友之间无非是比个新意,比个巧思罢了。我这天然花瓶今日是头一天卖,全城仅我一家,小姐若是买去便先了他人一步,再晚……便讨不了这个头彩了!”
  以我从书上看过的对古代贵族的介绍,这些个贵族女孩儿平时不用上学,闲暇时无非是绣绣花,吟个诗作个赋,闺蜜之间相互串串门子攀比攀比,也就没什么更重要的事可做了,尤其攀比这一项,对于这帮虚荣的贵族子弟来说是关乎家族脸面的事,决不能落于他人下风,因此我从此处入手,想必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把这小丫环叫成了“小姐”使得她面上有光了还是因为对症下药怂恿了她的攀比心态了,总之小丫环再无二话地数出十文钱递到我的手上,挑了一只竹筒桂花美滋滋地回府邀功去了。
  开业大吉,开业大吉!我心里念叨着,小心翼翼收起这来到古代挣到的第一笔钱。——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
  话说“开业大吉”这话果然不是假的,自从那第一只竹筒花卖出去后,生意就源源不断地上门了,听过我那番舌灿莲花后所有的客户无一例外地数了十个钱儿给我拿花走人,我心道今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肯定都是些富家小姐——忙着串门子互相显摆自己的纯天然花瓶呢!
  一阵得意地尖笑过后,我挑上两只空筐准备回家转——唉,遗憾哪遗憾,这竹筐太小,一次只能装三十多只竹筒,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害我少挣多少钱!
  心算了一下今天第一次做买卖共赚了三百六十文钱,如果一文钱真的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的话,那我一天赚三百多块钱也算是高收入了呢!哇哈哈哈!我得儿意地笑,我得儿意地笑……我心中哼着小调一路走一路晃,准备用这些钱置办一些必需品。
  一番采购下来我的钱儿竟然没剩了多少——砍柴刀80文,借了人家砍柴郎的刀今天就得还,所以自己买了一把,因为是劳动工具,所以卖得特别贵;铁锅60文,菜刀20文,油灯15文,民生工具也是不便宜的;小号中号毛笔各三根,共计20文;红黄蓝三色油漆各一罐儿,共计30文;十个肉包子,一斤大米,油盐酱醋,洗脸用的香胰子,两个特大号的竹筐,最后剩在手里的竟然只有6文钱了!
  满载而归的我回到桂花村,那个砍柴郎正等在上次撞到我的地方,我忙还了他砍柴刀并且道了谢,顺带问了问他一捆柴能卖几文钱,砍柴郎红着脸答:“2文。”那么一天能卖几捆呢?答曰:“多时可卖20捆,平时七、八捆。”
  ——于是桂花村村民的生活水平我也大概知道了,总之……比较穷。
  到了家,狼吞虎咽地吃了包子,美美睡了个午觉。下午的工作是去竹林砍竹子,新买的大竹筐派上了用场,一次性可以用扁担挑回一百多个砍好的竹筒,好在竹子本是空心的,不怎么重,而我也托了在现代的时候天天去健身房锻炼的福,所以挑着两坨竹筒回家还不算太吃力。
  接下来就是用我新买的毛笔和油漆往竹筒上画画——做生意就得不断推陈出新不是!由此也愈发肯定了自己当初选择美术专业的正确性,在这儿我也以“过来人”的身份诚恳地提醒诸位待“穿”的姐妹们:在社会上混,一定要有一技之长啊!
  至于为什么要用油漆而不用画画的颜料,原因是颜料太稀,且凝固性差,若是画在表面光滑的竹皮上,用手一抹就会掉色。油漆就没有以上缺陷,颜色既鲜亮,又不易掉色。古代的油漆其实并不太“油”,说是“粉漆”可能更为合适,你看那些宫殿的殿脊上,涂的都是金色的粉,所以调起色来也比真正的油漆要容易得多。
  竖着劈了几节竹子当做颜料碗,红黄蓝三原色可以调出多种色彩,至于画什么呢……山水仕女是不能画的,那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咱们后人学习的那些个水墨画工笔画可是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千万别以为自己学了几年那两把刷子可以在古代所向披靡。
  在古人的地盘上要想和古人争饭吃,拚传统功夫是拚不过人家滴,所以只能在“新”字上做文章。虽说咱现代人学的用的很多是古人传下来的东东,但是古人吃亏在信息量局限方面,咱现代人有网络啊,所学所知不见得深,起码要广,高科技的用不上,只好用新意拚一拚——妙就妙在,许多在现代并不新鲜的点子放在古代就是独一份、天下先,不善加利用就白瞎了我老人家活的那一小辈子了!
  ——所以,我决定在这些竹筒上面画上一些迥异于国画的插画,既有别于传统画法,又不至令人难以接受。内容以童趣为主,或是将寓言故事改为画画出来,毛笔字我不会写,但是画成画更直观,形式也新颖活泼。
  幸好以前练习的时候画过不少的插画,如今信手拈来效率竟也不慢,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只好明儿带到城里边卖边画。
  晚饭是用新买的铁锅炒的土豆丝,竹筒蒸的米饭——总算吃上了一顿正经的伙食。然后打了水把身上这件衣服洗了洗晾上,明天一早就能干。身上只剩了穿来时的那身三点式泳装,自然不能四处乱跑去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张破床上想想心事自我催眠。
  次日一早仍然是天没亮就起床,然后折桂花,扁担挑上两个大竹筐,捡来的那两只小竹筐一个背在背上,一个挂在胸前,乍一看去这个人十分奇特,像一排竹墙似的就过去了。两个大竹筐外加背上那只小竹筐装的是那百十来个竹筒,胸前挂的竹筐里装着砍柴刀,铁锅,菜刀,油灯,笔,调好色的油漆——昨儿晚上思来想去,这些个家当不能在那破屋子里放,既缺了院墙又没了锁的,是个人进去都能给我顺走喽,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一人四筐一浩荡荡地杀向文安城,城门守吏见了我这样子险些笑得打滚儿。不去管他,我径直来到自己的地盘儿,摞下挑子,摆上家伙事儿,还没坐稳就有买主上门儿了,想是昨天某个于攀比中落在了下风的小姐不甘示弱,一大早就遣了丫环前来买我的竹制花瓶。
  我指着自己新制的带插画的花瓶对那丫环笑道:“这是新的,保准别家的小姐没有,她们的都是没画儿的,你买的是有画儿的,已是高人一等了!”
  “多少钱?”丫环很是干脆地问道。
  “二十文。”我心中奸笑。
  “二十文?”小丫环瞪大眼,“昨儿个不还十文呢么?”
  “昨儿个没画,今儿个有画,你若要十文的,喏,就是这个,”我指着自己尚未画上画的竹筒给她看,“这个是十文,你要哪种?”有差价才能刺激顾客的购买欲,要是一水儿的价钱反倒会让他们觉得这东西不实在。
  “我要这个,有画的。”小丫环挑了个稚子放鸢图的花瓶,交了钱兴冲冲地跑了。
  事实证明我的创意还是很有效果滴,生意比昨天要好得多,无论是有画的还是没画的,一上午全部售罄,那些个金桂花早就有些蔫儿了,然而买花的人全是冲着竹制花瓶来的,花倒成了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最后清点今日的销售额——足足两千二百三十文!兴奋得我差点抱着装满钱的竹筒一路滚着回家。这么多铜钱儿带在身上实在不方便得很,我于是寻了家钱庄进去让掌柜的帮我换成整钱——至今我也不清楚这个时代的货币单位是怎么个换算法,于是抻着耳朵听那掌柜的念叨:“两千二百三十文兑整儿,共计两贯两吊零三串钱,喏,姑娘收好。”
  我这么一琢磨,哦,原来十文钱等于一串钱,十串钱等于一吊钱,十吊钱等于一贯钱,那……多少贯才能抵得一两银子呢?我问掌柜的:“大叔,这两贯能不能给我兑成银子?”
  掌柜的有些为难:“姑娘,你这才两贯钱,我给你铰两钱银子角儿也太小,你拿着反而易丢。”
  原来如此,一两的十分之二就是两钱,也就是说十贯钱才顶得一两银,如此说来,一两银子等于一万枚铜钱!我的娘呐,那些个豪门富户动辄几百两银子几百两金子的花,得多有钱呐!桂花村的砍柴郎砍得一天的柴也不过才挣个三、四十文钱,这贫富差距也忒大了……也是,这个时代又不是社会主义,还是先管好自己的温饱罢!
  揣好自己的两贯两吊零三串钱,挑上四只竹筐,我开始进行第二次采购。首先是要买两身衣裳日常换洗,一面镜子一把梳子,这两天一直胡乱在脑袋上抓个髻,幸好从小爱留长发,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再然后买了些蔬菜,猪肉——像我这样的人,一天不吃肉简直生不如死。另再雇了辆牛车,把我那天在某家富户围墙外看见的那套被丢弃的桌椅一路驮回了桂花村——创业阶段,能省还是要省滴!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新买的斧子把屋里那张破桌子给活活劈死当柴烧,然后把淘来的桌椅摆在堂屋里。其实这套桌椅还不算旧,鸡心木质地,四方桌,两把官帽椅——富人就是这样,家具稍微旧了些就弃之不用,正好让我这样响应艰苦朴素号召的家伙给捡了羊酪。
  接下来还是重复昨天的工作:砍竹子,画画,吃饭,睡觉,打豆豆——打豆豆?嘿呀!怎么早没想到!我可以在竹制花瓶上面写上笑话啊,脑筋急转弯啊,谜语啊之类的东西嘛!虽然不会写毛笔字,但是这种谐趣的东西用歪七扭八的字写出来也是一种烘托手法啊!
  于是我立刻将想法付之行动,搜肠刮肚地把我所知的各种笑话谜语略作变通,改为古人可以看懂的语言,配上插图画在竹筒上,当然不至于每个与每个都不一样,同一个笑话可以画在十个竹筒上,只要卖给十个不同的人不就行了嘛!——幸好,今天我买了一本这个朝代的字典,一些繁体字不会写可以随时查字典。
  第二天我连桂花都懒得折了,直接硬推花瓶,一下子就卖疯了,古人哪里会想到还可以将笑话写在花瓶上啊!有些人猜不出那上面的谜语或是急转弯,竟然从家里又跑回来问我,也有待客的时候拿出来给客人猜的,或者在上流社会聚会时各自拿出来互相猜的,总之这种竹制花瓶竟然短时间内成了一种流行,我的小小生意也在这一小片区域里有了一点点的名气。
 接下来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都在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早上进城——因为决心只卖花瓶了,所以不用再天不亮就起床去折花。为了每天能够多卖几只花瓶,我找到了那位拉牛车的牛大爷,牛大爷每天都要赶着牛车进城拉活儿,所谓“拉活儿”就是走街串巷地四处转,遇见有需要用车运送个东西的,或是想从城东去城西办事的,因为城大路远,徒步走去既费时又费力,这种情况下就会雇牛大叔的牛车,给他个一两文钱直接送到目的地,说白了,牛大爷就相当于现代的“的哥”,他那辆牛车就是出租车。
  当然,牛大叔的客户只能面对中下等生活水平的老百姓,有钱人直接开大奔了,谁还坐你的小牛车啊!——我跟牛大叔商量好,早上由他架着车来接我,我把我的上百只竹筒放在他的车上运进城去,每天给他一文钱,这样的话我既省力又可以一次性地多卖两倍的花瓶,而牛大爷反正也是顺道,还可以多挣一文钱,何乐而不为?两人一拍即合,天天结伴进城,只不过我中午就会回来,牛大爷要拉活儿一直到晚上,所以中午我就自己挑着担儿,若是卖完了花瓶自然省事,没卖完的话也剩不了几个,并不费力。
  这文安城既是天龙朝南北商道的重要邑城,来往客商自然天天都多如牛毛,所以我从来不愁自己的花瓶市场会饱和,本城的人时间久了见怪不怪,购买力自然下降,但是那些外地客商是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意儿的,大多会买上一只甚至几只带回家去给亲朋好友或是自己的客商,而且区区二十文钱对于这些有钱的买卖人来说简直不算个钱,所以我的竹制花瓶生意一直都十分的红火。
  ——每天的上午就是这么过来的,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去砍竹子,好在那片竹林十分的大,估计三五十年内不会被我砍光,再说新笋还在不断地生长,到明年就又是一片的新竹了。为了能多卖一些竹瓶,我延长了砍竹子的时间,一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歇手,晚饭后至睡觉前是画画时间,画不完的可以第二天拿到城里边卖边画。
  如此周而复始的过了将近一个月,以平均每天卖二百只竹瓶计算,我现在已经赚了约十一、二两的银子,在桂花村里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富婆了。然而我这座破院破屋始终没能抽出时间来整休,依然是缺窗少门断井残垣,害得我仍旧每天背着全部家当去城里卖货,常常被人问起为什么出来还背口大黑锅。
  可巧今儿个赶上文安城每月的例行安检——就是对全城进行安全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外来人口了,有没有非法商贩了,有没有涉案逃犯了,等等,所以这一天是不开城门的,外来客商要想进城只能提前一天或是延后一天,没赶对时间的只好在城外的驿站里暂时歇脚。——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天龙朝的皇帝把国家治理得相当出色!
  所以,今天我乐得在家休息一天,正好可以好好打理打理我的房子。
  桂花村的房屋构造是比较奇怪的,它的房顶不是那种三角形的尖顶房,而是类似于现代农村的平顶房,麦收后或是割完玉米后就铺在房顶上晒——想必是因为村里的树多空地少,遮了太阳光,再远一点又不方便,所以就把房顶盖成平的,方便晒粮食和随时取用。
  而且,这些房子可不是现代的那种砖房,而是土坯房,就是用土制成土坯,用土坯垒墙,外用泥拌麦秸或稻草抹平,这种房子既不结实也不挡风,过个三五年就得重新翻修,一般穷苦百姓家都是如此。而砖都是从砖窑里烧出来的,只有有钱人才用得起。
  我可不想每隔个三五年的就翻工一次,那还不得折腾死我老人家?思来想去,我决定,不修则已,要修就修个彻底——咱要修个石灰墙的!
  古代没有水泥,人们粘砖头用的是熬成稠汤状的粶米或者糯米,粶米糯米有着超强的粘性,再加上熟石灰和土,三者合一,称为“三合土”,铺在特制的槽子里夯实,那正是柔中带钢坚固异常,古人的城墙就是用这种方法砌成的,经历了千年风雨依然不倒——若我这房子修成了,说不定也可经历千年风雨而不倒,那时候我的损友有可能会在教科书上读到:若干年前,天龙朝的桂花村有一幢千年不倒的民居,据说它的主人是一位聪明美丽勇敢善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姑娘……
  早在七八天前我就听说了今日要封城的事,所以那个时候就开始联系盖房的工匠,将我要的材料准备好,这不今天一大早十几个农民工兄弟就扛了家伙事儿浩浩荡荡的来了。
  除了用来糊墙的三合土,匠人们还用牛车拉来了几十块一米长半米宽的青条石,用来铺我这三间土夯的地面。其实以我现在的财力,再换个地方新起一座院落完全没问题,只不过这张阿宝的房子风水确实不错,一来他这里是离河最近的,除了他这里,其他的沿河区域都已被农田或是别人家所占,再也找不着这样绝佳的位置了;二来,我才刚来这里不过一个月,凡事还是低调些得好,大张旗鼓的平地盖房容易遭人眼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三来呢,以后的日子还是未知数,天晓得我会不会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习惯了现代大都市里遍地是人的热闹生活,乍一住进这样一个人口稀少的小村庄里,还真的颇有些不适应呢——就算现在一时适应,难保以后会不会感到寂寞。所以没必要把钱浪费在盖新房子上,能少花些钱还是少花些钱,毕竟在古代我是孤身一人,没有亲朋好友可以投靠,多攒些钱以备不时之需是十分必要的。
  工匠们二话不说就投入了工作中,铺地面的铺地面,砌墙的砌墙,厨房本是一间,但我要求工匠们重新给隔成了两小间,隔墙上开一扇门,外面的做厨房,里面的当厕所。——说到厕所,简直是让我老人家揪心哪!这里的人上厕所都用木桶装,然后泼到田里当肥料,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我可受不了把屁股架在桶子上,一个坐不好没准儿还漏进去,若是彻底进去也还罢了,万一卡在当中,抽不出屁股来,那岂不糗大了?所以这一个月来我老人家每天都要为方便之处煞费心思四下寻找,绝大多数都贡献给了竹林,当然不是完事就走,我都用土好好的埋上,旁边再做个记号,免得时日长了自己中奖。
  所以修个厕所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按照我事先画好的图纸,再加上我现场指挥,工匠们从厕所的地面打了一个地道,直通向屋外十几米处的一个大沟,这个大沟是天然形成的,里面长满了各类杂草灌木,然后把我从木匠那儿订做的用竹子制成的直径半米的管道组装好,铺进地道中,再把土填回去,如此一来,竹制管道的一端在我的厕所里,另一端在那大沟里,等通上水之后,污物就可直接由厕所冲到大沟里,神不知鬼不觉。在厕所这一端的地下竹管道连接着我特别订做的陶制便池的下水口——古代没有搪瓷,所以只好用陶代替,地上铺好青条石后,一个干净整洁的卫生间就诞生了。
说到冲厕所的水,自然是用的十几米外那条河的河水。依然是从房子里打了个地道直通向河岸,埋上竹制管道——因为是竹子的,所以时间长了也不怕锈掉,管子的一端在河里,另一端沿着房子的墙直通向屋顶的、我让工匠们用青条石砌成的蓄水池里,蓄水池再伸出一条竹管至厕所和厨房,厕所的这一条竹管又分成三条,一条通着便池,一条通着新砌的洗手池,一条做成了淋浴器固定在墙上,水龙头比较奇怪,我是费了很大的口舌才让做龙头的匠人搞清楚是怎么个构造。
  从河里取水采用的是虹吸原理,我在蓄水池通向屋里的主管道上装了一个类似注射器的抽推器,需要用水的时候先抽一下抽推器,利用压强将河水吸到蓄水池里,再从蓄水池流到屋里的管道中——看上去似乎简单,但是耗了我和做竹管道的木匠师傅足足五个中午的时间,无数次的试验无数次的失败,最终才调成了现在这么合适的构造。
  厨房的西墙是新砌的灶台和水池,同样有水管通过来。隔开厕所的这面北墙上挖出五排或窄或宽的凹格子,放置厨具以及蔬菜粮食等物。
  至于卧室嘛,那张破床自己也光荣的去做了柴禾,挨着北墙的窗根儿下用青条石砌了个空心儿的石床,相当于火炕,冬天的时候没有暖气,我也不想烧炭让自己时刻处于一氧化碳中毒的危险之中,所以做成火炕可以用来烧柴取暖。因为床是正卡着东西北三面墙砌的,看上去较长,于是在床两头的上面各放上一只与床等宽的、我新订做的竹制床柜,一个柜里放被褥,一个柜里放衣物。床柜上放一只竹制花瓶,那是我生财的宝贝,使得这两只柜子看上去有点像古代的炕桌,既整洁又实用。
  门和窗也都换成了竹制的,糊上窗户纸后使得屋内显得有些暗,没办法,古代没有玻璃,只好这么凑合着。
  院墙要被彻底推倒了重新盖,用我从河滩上挑来的各色鹅卵石嵌在三合土表面砌成的,看上去十分鲜艳美观。院内的地面也被铺上了青石板,反正我也没功夫种个花养个草的,所以只在沿着内墙的地方种了一圈野蔷薇,不用管它,明年春天的时候就可以爬满墙头,开遍白的红的花了。
  后院沿墙种的是葡萄,院中央砌了张矮石桌两条矮石凳,很有可能坐它们的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是添些情趣罢了。院门也是竹制的,并且我还配了把大锁。
  房子的里外墙砌成之后就剩下最后一道工序——刷漆了,否则灰乎乎的像城门楼子似的实在难看。房子的外墙我调的是绿色的漆,白色的太浅,容易脏,橙色粉色紫色又太艳,惊世骇俗,只好放弃,灰色的我又不乐意,只好用古今通吃的绿色,当然,不能一水儿的全是一种绿,由下至上依次刷成湖绿,草绿,青绿,柠檬绿,浅绿,至房沿是一圈浅青绿,色与色之间过渡的十分自然,远远看去就像一汪立体的湖水,不断变幻着颜色,再衬上院外的桂花,更是相得益彰。
  房子内部的漆我没有假手他人,完全自己来刷,卫生间刷成天蓝色,头顶渲了几朵白云,墙壁是远海连着长天,使我自己能在如厕的时候也有着心旷神怡的享受……(不知道闻在鼻子里的是海味还是臭味……)
  厨房是鲜橙色,画上鲜嫩欲滴的各色水果,让我在用餐的时候食欲大开……(催肥最佳方法……)
  堂屋是米色,绘有浅浅的百合,温馨淡雅……(桌椅还是掏垃圾掏来的呐!)
  卧室是香嫩可爱的淡粉色,绘有软角星星、胖桃心儿、蓬松的蝴蝶结……(大婶,您贵庚了?)
  ——请把括号里说话的那位拉出去喂鸟!谢谢。
  里里外外全部弄清足足用了一周的时间,除了第一天我在家把重要的地方监工弄好了之外,其余几天我依旧去城里卖货,剩下的就由工匠们自己搞定,最后一天我给自己请了一天假没有去城里,窝在家把漆刷上了。
  次日从城里回来进行了第三次采购,被褥、衣服、案板、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等等,另加一套新订做的竹制桌椅,放到堂屋里,原来那套淘来的被放进了厨房,吃饭的时候坐。
  至此,我的古代新居总算彻底改造完毕,美好的生活正在敞开着怀抱等着我窜过去,跨越了时间空间,学会了自力更生,我在房前振臂高呼:新北京,新奥运!新生活,新挑战!
  随着我的新居装修完毕,我在古代的小日子过得是越发的甜美滋润,转眼已是夏去秋来……
  唉,人哪,稍微提高些生活水平就开始追求享受了,因为不想再费力气去砍竹子,所以那位砍柴郎现在成了我的雇员,专门负责砍竹子做竹筒。砍柴郎姓李名樵,难怪要去砍柴……呃,我叫他樵哥,约定每做十个竹筒付给他一文钱,这小子卯着牛劲一天能给我砍上六七百只竹筒,还真把我当款儿了。
  于是每天下午我就再也不用去干苦力,闷头在屋里画画——他妈的就是把老人家我手画残了也一气儿画不完六七百个竹筒啊!
  我把笔一丢瘫在椅子上,卧室的南窗根儿下新添了一张长条几案做为我的画桌,桌上桌下摆的全是竹筒,现在的我一看见竹筒就反胃,连做梦都在竹筒上不停地画东西……啊啊啊啊啊!
  我的厉吼吓坏了正背着大批新竹筒往院里跨的樵哥,停在门口抓耳挠腮不知道该不该进来。我从窗户伸出手去招呼他,丫才敢慢慢迈进屋来,扎煞着手不敢吱声。
  “樵哥,明儿你不用去砍竹子了,趁着秋高气爽,带上李伯李婶他二老进城转转,我那堂屋里的竹筒都快堆成山了,一天两天的也画不完,”我叹着气说,又怕李樵多心,补充了一句:“放心,工钱照发,就按一天五百个竹筒算,我放你三天假,每天给你五十文工钱!”
  “这……”李樵拙嘴拙舌,嗫嚅了半天方才说道,“这不好……我不要工钱!”
  “别,”我忙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既雇了你,就得照章办事,该给就得给,你该要也得要,别磨叽了,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我也有些疲了,想歇歇,到城里散散心。”我口气强硬,不容李樵再有异议。
  送走李樵后我一头栽在床上,其实现在我的生意并不好做,丫的不知谁先起的头,我这种竹花瓶的仿制品竟然如雨后春笋般地生了出来,人家也有笑话,人家也有谜语,人家甚至还能往竹子上雕花镂孔!——我×你大爷的盗版商!
  唉……古人的智慧不容小看哪!也难怪我屋里的竹筒越堆越多,看来此道并非长久之计,得另谋出路啊!
  另谋何出路,我心中一点儿谱也没有,所以明天要进城逛逛,调查调查市场,看看能否得到启发。
  次日上午进城,我先把手头上画好的十几个竹花瓶卖了,然后收了摊子开始在城里闲逛。这文安城好就好在,不论一年四季什么时候,大街上始终是人群熙攘车水马龙。想修身养性图清静的人可千万别住城里,想挣钱做生意的尽管到这来。面对这么好的经济市场也难怪这里的竞争意识如此之强,加上古人没有专利保护这一套,一但有新鲜事物出现,且利润丰厚,那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多如牛毛的效仿跟风者。
  所以,如果想要自己经营的东西成为独一份儿,就得搞一些别人不会的,并且是怎么学也学不会的!这种东西在古代其实也有很多,譬如大师付的炒菜秘方,医生的药物配方,等等,这些都是独一份儿、很难仿制的。
  这两样我老人家都不懂,只好从自己在现代所知所学的东西入手。
  难。真难。
  就算我是从现代跑来的,会的东西也真是不多,除了画画,我对其他东西并不精通,难道绕来绕去还是要从我的老本行入手?一边想一边沿着街边走,一路经过了服装店、首饰店、点心店、装饰品店等等等等,一个个的念头也接连在我的脑中闪过:服装店……或许可以设计一些新颖的服装拿出来卖?就怕没人敢穿,毕竟这是古代,人们还是比较保守的;首饰店……做一些奇特的配饰,比如木头镯子、石头扳指或者胸针脚链儿?这个嘛,我自己不会做,还得联系手工业者;点心店……蛋糕我倒是会做,以前在家待业的时候就靠研究食谱熬过来的,但是——古代没有奶油,乳酪也是相当贵的食品;装饰品店……里面卖的无非是些摆设用品,像什么花瓶了,各类瓷器了,古玩字画了等等,这些东西我也没资金整,何况谁家没事一个劲儿地往家买些摆设品呢,一句话,更新换代的速度太慢。
  琢磨来琢磨去,一个想法突然窜入脑中——礼品店!这来来往往的都是全国各地的客商,是去谈生意也好,是谈完回家也罢,买上一份礼品送给客户或是送给家人以表达心意,正符合了中国人重礼仪好面子的特质!
  至于做什么礼品——服装!首饰!点心!装饰品!甚至玩具!什么都可以!只要够新颖!
  好啊!你丫不是会模仿吗?不是会盗版吗?不是会剽窃吗?那我老人家就给你来个每月一出新!让你永远也跟不上我老人家挣钱的脚步!
  主意打定心情大HIGH,我一路逛了它几亿家商店,大约了解了这里的经营项目,于天黑前回家转,俯至桌前细细计划起来:
  首先,要有自己的手工作坊,雇佣能工巧匠将我设计的礼品做成实物,这一点不难,古代的手工业者薪金极低,我只要付给他们的工资稍微比别人多一点,就会有大把的劳动力心甘情愿地跟着我混。
  第二,要创立自己的品牌,就像王麻子剪刀、王致和臭豆腐一样,以好的商品赢得自己的客户群,这样即便有人出了同样的商品,一些客户还是会选择自己一直选用的品牌的。
  第三,有了自己的品牌与商标之后全部印在商品上,然后投入城内各类商店,扩大销售渠道,让人们无论去哪里买东西都可以看到我的品牌,从而提高在群众中的影响力与知名度。
  第四,要做到每月有新品,不断剌激市场和消费者。
  以上是大方向,至于经营的商品内容,粗略的想了几种:如玩具娃娃,在现代哪个女孩子小时候没玩过洋娃娃的?古代的小女孩顶多也就是踢踢毽子、放放风筝、转转风车、荡荡秋千什么的,玩具行业匮乏得很,一旦把玩具娃娃放在她们面前,想必会让她们新奇、幸福死的!
  再如生日贺卡、节日贺卡,这玩意儿以古人的技术来说不是做不出来,差就差在这个“点子”上,谁会想到祝福还可以以这种方式表达呢?!
  除此之外还可以做一些精致漂亮的匣子,放上各类装饰品甚至糕点,拎着送人时显得既气派又新颖。
  ——礼品嘛,最重要的不是贵重,而是新奇。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我就杀进城去四处找木匠,古代没有塑料和橡胶,所以做玩具娃娃只能用木头。抱着昨晚写的一叠招聘启示,我开始走街串巷的张贴,李樵也被我抓来,一个从城东往城西贴,一个从城西往城东贴,哪怕是把文安城给翻个过儿,也要淘到我所需要的最好的工匠!
  招聘告示里除了招木匠还招裁缝,以及会做各种小玩意儿的手工艺人士,有意向者请于九月初八赴城外南郊桂花村锦缎河畔、由南往北数第五座院儿,联系人:李樵。
  告示是给识字儿的人看的,我和李樵在张贴的过程中还要四处找着木匠家前去询问,万一哪个能工巧匠人家不识字,但是手中功夫厉害,岂不白白错失人才了!
  经过三天的辛苦奔波,九月初八这天早上,我和李樵早早等在我家的小院儿里迎着前来应聘的人进门,因为怕这些人见我是女人,不肯在我手下做事,我还特意买了身男装换上,并且嘱咐李樵千万别露馅儿。
  不多时就有七八个人登了门,我将他们分为两拨,木匠一拨,裁缝一拨,然后发给木匠一人一块木头,发给裁缝一人一块猪皮,再将一张我事先画好的洋娃娃挂在门上,对他们说道:“诸位要想进入我的作坊,必须得经过我的考试。门上的这幅画就是试题,请木匠们将手中的木头刻成与这幅画一般大小、一模一样的娃娃,请裁缝们在木匠完成木雕娃娃后,将手中的猪皮缝制得可以将这娃娃完全贴身套下。等我看过诸位的成品后,再择优录取。现在就请开始罢。”
  于是木匠裁缝们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考试当中。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十名应聘的人,险些将我那小小院门给挤爆。最终我选了那些将娃娃雕刻得惟妙惟肖的木匠和将猪皮缝制得天衣无缝的裁缝留了下来,另还有可以将黑色雨花石磨成球状巧妙地嵌入娃娃的眼洞的工艺匠,共计三十人。
  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给我的新员工们讲话:“首先我很感谢大家到我这里来应聘的诚意,我知道,大家平时累死累活的,每挣一文钱都很艰难,但是,我这个作坊会让你们改变以前的状况,会让你们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与得到的是等值的!”我本想说是成正比的,一想古人不懂啥叫正比反比,因此临时改了口。看了看他们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我接着又道:“我打听过大家每天大概的收入,如果接到活儿的话,一天能赚个十来文,但是如果接不到活儿的话,可能全天也没有收入。但是在我的作坊里,只要你肯干,你每天都会有十文乃至十文以上的收入!”
  这番话下来那些工匠的脸上才有了变化,人哪,就是现实,古人今人都是一样。
  接下来我又把我做礼品的想法给这些人简单的说了说,这些人没什么文化,说得多了也不会太懂,直到我说到了玩具娃娃的详细流程,他们才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我解说道:“每天,李樵会把砍来的木头送到作坊里,我呢,也会把图样送过去,木匠这一组就按照我的图样,把木头雕成娃娃,要注意的是娃娃的关节一定得是活动的,具体怎么做我明天会在作坊里给大家详细讲解;然后工艺匠这一组,用黑色雨花石磨成眼睛嵌到娃娃的眼眶里,另外还要给娃娃‘种’上头发;最后,裁缝这一组,把猪皮缝制成可以贴身绷在娃娃身上的外皮,猪皮跟人皮相近,所以一定要绷得紧紧的,并且不能让人看出针脚来,完成之后,再将我设计的衣服做好,给娃娃套上——这就是娃娃制作的整个流程,大家可记清了么?”
  所有人点点头回答道:“记清了。”
  我也点点头:“很好,至于猪皮、黑色雨花石以及真人头发的采集,我另会找人去做,诸位只需专心做好自己这一环节即可。由于大家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我对各位的能力还不完全了解,所以头一个月算做试用期,试用期每天的工钱是五文,头一个月结束后,我会视情况择优留下,留下的人,工钱我会再定。大家没有异议罢?”
  “没有!”齐声回答。
  “那么,我们大家以后就是伙伴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最后再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品牌……呃,招牌的名字——穿越时光!我们生产的所有商品都要标上穿越时光的字号。另外呢,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叶,双字水吟,大家叫我小叶就好。”——当然了,借给这些人一个胆儿他们也不敢把我这个当老板的“小叶、小叶”的叫,最后统一称呼我为“叶当家的”。
  我最后挥了挥手,道:“下面请挨个到我这来,我要登记一下诸位的住址以及家庭情况,之后大家就可以回去了,明日卯时正于城内隆昌街与福泽道的交叉口集合,我带大家去看看我们的作坊。”——作坊是我昨天盘下的,位于城南一处偏僻的民宅区,价位比较低廉,环境也较安静。
  忙了这一天,我早早的睡下,第二天一早,我和李樵带着这些人去看了我盘下的那间作坊,其实也就是一套小小的四合院儿,北西东三面都是一间正房两间耳房的格局,院门在东南角,靠着南墙只有一间房。
  我带着大家把房间看了一遍,安排道:“工艺匠这一组在北屋,木匠在东屋,裁缝在西屋,屋里需要哪些摆设和工具,各位可以依自己的需要和习惯报到李樵这来,我会统一按需采购回来。南屋放置所有的原材料,各位可以从南屋各取所需。”
  说到此处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当家的,咱们什么时候就可以开工了?”
  我笑起来,道:“今天我给大家详细讲解一下玩具娃娃的制作细节,大家先用现有的材料练练手,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工。”
  当下群情振奋,人马拉至北向正屋,全体席地而坐,我将一幅画好的玩具娃娃的解构图挂在墙上,详细讲解道:“我们做的娃娃主要是针对富家小姐这样的客户的,所以做工一定要精细,娃娃的主体要用上好的木料,在坐的木匠师傅可有好的提议?”
  便听其中一人道:“楸木!楸木软硬适中,不翘裂、不变形、不易虫蛀,而且易加工!”
  我点点头,对于木料方面我是完全的门外汉,目前只有集思广议。
  “楠木!”又一人叫道,“楠木木质软,容易加工,耐腐朽,而且还有香气!”
  我忙一指他,道:“楠木不错!这些娃娃是给女孩子玩儿的,时常要抱在怀中,放在枕边,太沉太硬都不好,必须要既轻又软而且还结实的木料,有香气的话就更好了!只是……据我所知,楠木是十分贵重的木料罢?咱们文安附近的山上可种有楠木?”
  众人皆摇头,又有人迟疑着道:“椴木怎么样?既轻且软,耐磨耐腐蚀,只是不抗摔打……”
  旁边几个人点头附和:“椴木不错,有韧性!”
  “而且附近山上全是椴木,好砍!”
  “对,还不易变形!”
我点点头,道:“不抗摔打没有关系,大家闺秀谁没事扔娃娃玩儿?就椴木好了!”
  大家一致通过原材料采用椴木的决议。之后我指着墙上的分解图道:“我们的娃娃不能做成雕刻,动都不会动,死木头一块,我想要的娃娃,腿和脚还有头是可以转动的!”记得我小时候流行的那种塑料娃娃,头和四肢是能转动的,甚至还可以摘下来,我时常把人家的手脚调换位置玩儿……唉,这小孩儿心理的确阴暗……
  详细讲了一下娃娃的四肢与身体要怎样接合,怎样使娃娃的眼珠可以转动,以及怎样让娃娃眨眼皮儿——想当年我也是曾经拆坏过四个娃娃的主儿,里面的构造早就烂熟于胸。在坐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我只消略作说明所有人就都立刻明白了。
  讲完娃娃的构造之后,我就先打发木匠和工艺匠去南屋里拿材料到东屋里练手,留下裁缝们接着讨论。
  我说道:“等木匠和工艺匠将娃娃做好后,你们的工作就是在木头外面绷上猪皮,使其看上去像真实的皮肤一样,在猪皮与木头之间还要塞上棉花,这样摸起来手感才会好。另外,娃娃的衣服一定要精致,过两天我还会雇一些绣娘,专门在衣服上绣花。诸位一定要注意的一点是:每个娃娃的猪皮都不能露出针角来,否则这件商品的档次就会大打折扣。记清了吗?”
  “记清了。”裁缝们齐齐点头。
  之后我就安排这些裁缝们去南屋取猪皮练手——猪皮不多,都是李樵这两天费心找来的,眼下这傻小子正站在原地搔头皮,不知自己要干些什么。我冲他笑道:“樵哥,今天起,我任命你为原材料部门主管事,以后的做娃娃的木料采集就由你来负责了,可好?”
  李樵冲我傻呵呵地乐:“小……小叶说好,就好。”
  我笑道:“你现在去问问那些工匠,谁家里有已成年的小伙子尚未找到事做的,愿意来咱们‘穿越时光’做事的到你那里报名,明儿上午过来面试;或者有愿意出来做事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可以来。”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工匠听了此消息一准儿愿意,毕竟我给的工钱要高于其他同类作坊三四倍,有钱赚,鬼才不愿来。
  李樵答应着去了。我也没闲着,我的工作就是花钱,花钱买给娃娃做衣服的高档衣料,花钱买作坊里需要的一应器具和桌椅,花钱给我的员工们订做工作服——一旦做好,“上班”时必须穿,上下班的路上也要穿,可以起到广告宣传的作用。
  搞定这些事情足足花了我两天的时间,两天内那些工匠的亲朋好友也来了不少面试的,我逐一面试,将那些看着机灵的,肯干的,健康的留了下来,另还有专门负责刺绣的绣娘若干,加上原有员工,总计70名,分为原料部与制作部两个大部门,原料部又分为木料组(负责采集木头)、石料组(负责采集做娃娃眼睛的黑色石头)、皮毛组(负责收集上好猪皮及真人头发——古代虽说男女都留长发,但也得剪头发,否则岂不男男女女都要拖着到脚后跟的长发走来走去了吗?!);制作部分为木匠组,工艺组,裁缝组,绣艺组,特别是绣艺组,我着重讲明了一定要将我“穿越时光”的商标与标志用金线绣到每个娃娃背后的皮肤上,标志是一个艺术字母“C”,也就是“穿”的头字母。
  第三天的时候,我的这几个部门终于开始正式的投入到生产过程中了。
  当我的作坊如火如荼地展开大生产运动时,我正奔波在文安城的各个首饰店与成衣店。
  要想让我的娃娃们短时间内打出知名度,必须要找到合适的代理商,因为这些玩具娃娃针对的客户主要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所以价格必定会定得较高,而这些富家小姐时常会光顾的商店一般就是这些高档首饰店及高档成衣店——虽说有钱人家都有自己专门的裁缝或是将裁缝请到家里专门订作衣服,但是这天龙朝民风还算开放,大家闺秀也时常出来逛街,低档的地方不屑去,自然会到高档商店里转上一转——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不只现代女人才有。
  最主要的是,本城的千金小姐并不是我的终极客户,从全国各地途经此城的来往客商才是我的目标,这些人一来有钱,二来常年做生意在外,回家或是谈客户自然要买些新鲜玩意儿送人,三来他们走南闯北,很容易把我的品牌推广到全国。
  所以,我的代理商主要就瞄准在这些人时常光顾的首饰店及成衣店。
  谈了十几家,人人都对与我的合作前景持怀疑态度——也难怪,毕竟新生事物要被人们接受总要有个过程和时间,何况当时我的手中还没有成品,空口说白话不易令人信服。
  但是——当我一周后将第一批成品娃娃摆到这些商家眼前时,几乎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同我签订了合作协议!不得不再一次叹服古人的智慧,我的能工巧匠们将这些玩具娃娃做得几可与现代的3D娃娃相媲美,眉间眼底的神态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就连原创人的我一见了第一批成品都忍不住私藏了一个,更何况这些古人,从没想过玩偶也可以做成这样的逼真精致!
  协议的内容由我制定,其中的几点非常重要:各商家在代理我的产品的期间不得同时代理其他同类产品——我所谈下的都是文安城最有实力的首饰店及成衣店,这个条件就可以有效地防止那些跟风效仿者在一定时期内同我进行竞争;产品的销售价格由我制定,只许低于此价不许高于此价——全城这么多家卖我的产品,若是价格不统一,岂不要相互掐架、产生不良竞争?最主要的还是我的一点私心:我打算在城中心开一家专卖店,如果价格保持一致,人们恐怕更愿意到专卖店来买我的商品,假设代理商从我这里进货需8两银子,卖10两银子,那我只能赚8两,而我自己的店就可以卖10两赚10两,这种小算盘我是打得很精滴;再有就是所有的代理商必须配合我的广告宣传策略,不得推三阻四。
  另外呢,所有的协议时效都是暂订的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双方认为可以合作下去再订长期合同,一般是一年期。
  我谈定的代理商分布在文安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四家,既保持了覆盖密度又可以增加彼此的竞争力。一切谈妥之后,我的第一批娃娃——“倾城系列”于第二天正式上市,定价10两。
  “倾城系列”身高40厘米,青丝如云,肌肤赛雪,凤目樱唇,锦衣华服,乍一看风华绝代,细一观绝代风华,上市三日举城疯狂,仓库告罄,订单沓至。所有商家都迫不及待地与我签订正式的一年期合同——卖一个娃娃赚2两银,每天至少可以卖10个娃娃以上,一天的收入抵得上以前一周的收入,签订正式合同后上货价可以由原来的8两降为7两,每周至少二百两纹银入账——暴利啊!
  正如我所预料的,礼品娃娃的主要购买力来自于往来客商,估计占到八成左右,毕竟城里的富商有限,富商里家有年轻女孩儿的更有限,而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富贾一次也不可能只买一个娃娃走,由于批量购买的原因,竟然一度造成为等现货滞留城内的情况发生。
  而我那些员工们,简直个个豁了老命地干,轰都轰不回家——主要也在于我的作坊政策:不以时辰论薪,而是计件儿发薪。我老人家是不会学习现代某些无良老板,只让员工加班而不给加班费的。我给我的员工计件,做得多自然挣得多,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有人偷懒怠工,即便偷了懒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损失。并且,我还给员工们规定了一个月四天的休假安排,以此劳逸结合,当然,如果有要事也可额外请假,但是若无缘无故请假三天以上的,就以开除论处。
  虽然有了假期,可是这些穷怕了的老百姓谁也不肯去休,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泡在作坊里,害我不得不增加了一项规定:连续工作不得超过六个时辰,即现代的12个小时——万一累病一个,对我的生意岂不是要造成损失了么?!(-_-——无良老板……)
  为了能够提高产量,我又制定了三班倒的规定,充分利用消费者们睡觉的时间进行产品生产。饶是如此,我们的产品仍然是供不应求,不得不再次发布招聘广告增加人手,后来又盘下了更大的作坊,至现在为止,我的“穿越时光”员工已经增至了300人,每个部门挑选出了有学识、有手艺、聪明能干的人做为部门经理,在古代称为“管事”,而我自己主管的专卖店也于一个月以后在城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正式落成。
  意料中的,一些仿制品也渐渐地冒了出来,然而城中大的商铺都跟我签了约,这些仿制品挤不进来,只好在二流商铺里抢占市场。那天我自己上街买了一个仿制品回来跟我的主管们一起研究,只见做工精细,不仔细看定会以为是我们“穿越时光”出品。看来那帮跟风者已经把我们的产品研究了一个透,而且模仿得惟妙惟肖。这些仿制品的价格比我们的低很多,从而打开了中等消费市场,我的一些经销商已经开始跟我抱怨吃不消了,这些低价货顶得他们店里的销量是持续下跌。
这种情况我是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推出了第二代礼品娃娃——“神话系列”。每个娃娃都以神话人物为造型,譬如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福禄寿三仙,二十八星宿,七仙女,二郎神,甚至满脸毛的齐天大圣和三头六臂的哪吒三太子……等等等等,此系列一上市,立刻在文安城中刮起了一阵神话旋风,一下子将原来的单纯女性消费群体扩大到了男女皆有,一些有集物癖的富家子弟常常会买上一成套的二十八星宿,或是唐僧悟空八戒沙僧师徒四人,甚至一些上了岁数的人也会来购买福禄寿三星放在自家屋里以图个吉利。唉,可惜啊……这里的人不知道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否则一次买上一百零八个娃娃,不又是大笔的收入嘛……唉,更可惜啊……要是我知道八百罗汉的样貌的话……(×_×——贪得无厌啊……)
  这样一来,那些跟风仿造者要想全部把我这第二套娃娃造得以假乱真,恐怕最短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研究,到那时我的第三套、第四套娃娃又会推出,他们永远只能跟在我后面捡我老人家吃剩下的馒头,大钱还是会流进我老人家的荷包!
  说到钱,哇哈哈哈哈!现在的我可谓是日进斗金啊!谨慎如我,所有的入账的银子都会于当天晚上下班后在天龙朝通行的大同票号里兑成银票,所有的银票我也都贴身收藏,绝不会傻到放在荷包里或是揣在腰带里的夹层中,我是专门请我的裁缝在我所有的内衣里缝上一个暗兜,暗兜是双层的,中间缝着防水的油布,这样就算不小心掉在水里也不会弄湿银票。天龙朝银票最大的面值是一万两金,一百两银等于一两金,所以我把自己挣的银子全都兑成了一万两金一张的银票,余出的散碎银两就兑成面额不等的银票放在外衣兜里供平时零花。
  随着销售额的不断增长,我给员工的工资也是一涨再涨,既激发了员工的干劲儿,又有效的防止了被人挖墙角,另外,我的“公司”里有很多是全家齐上阵,不仅加强了凝聚力,也同样使得那些想跳槽的人不得不有所考虑顾忌——牵一发而动全身嘛!当然,最有效的办法是和每一个员工签订一份雇佣合同,中途辞职是要支付巨大的违约金滴!哇哈哈哈哈,我果然够狡猾够狠毒!
  尽管现在我自己经营着一个专卖店,但是每天还是会回到城外桂花村我的小窝里吃饭睡觉的,其实以我现在的家底儿购买一座大宅子完全不成问题,但是考虑再三,因我不过是孤身一人,且又是个女同志,虽然在外界看来我是个年轻有为的男子,毕竟一个人住那么大一所房子没有什么安全感,俗话说树大招风,像我这样既胆小又谨慎的人,大宅院暂时还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不仅如此,我的那些部门主管们每周也都会到我的小窝来开一次周会,一来这里环境优雅,二来又可以防止商业机密外泄,一举两得。随着“穿越时光”的内部体系不断完善,我又挖掘招募了四位企业精英,分管文安城东南西北四大区域,相当于现代企业中的区域经理,这四位每天下班后都会聚到我的小窝来汇报工作,哪个区卖的多,哪个经理的提成就多,我给了他们充分的自主权,准许他们自行想点子搞创收,一旦谁的好点子见到成效,其他三个区域就立刻跟着实施,出点子的经理也可以从这三个区的销量中获得相应的提成,使得这四个区既有良好的竞争力又有无间的协作性。
  而我那间位于城中心的专卖店如今已经雇了位有经验的掌柜的全权负责,我呢,每天的工作就是去作坊逛逛,检查检查工作,指点指点江山;或是去四个区的各个代理商处坐坐,看看销售情况,听听销售建议;要么就是满大街撒了丫子乱走,调查调查市场,研究研究民生。下午的时候回到桂花村,设计设计新产品,整理整理流水账,制定制定公司制度,完善完善企业文化;晚饭后等着区域经理、部门主管集合而来,开个小会,了解一下生产和销售情况,做一做决策,安排安排工作,然后散会,睡觉。
  如是这般,渐渐到了年末,我认为是该推出新产品的时候了。过年嘛,要祝福,要喜气,贺年卡就是最佳的主打产品,一旦推出成功,以后就可以相继推出生日贺卡、情人贺卡及各类祝福卡。
  古代的造纸术毕竟落后,做不出硬硬的纸板,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要用木头来代替,将质轻且有韧度、纹理漂亮的木材加工成薄如纸的两页木片,用门扇上的合叶的形式扣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像现代的贺卡那样自由开合了。鉴于檀香木既贵且质量重,所以我们只好用别的木料,然后自己用香薰。
  贺卡的表面可以选择涂颜色或是不涂颜色,涂颜色的可以是纯色也可以是花纹,不涂颜色的一定要选用纹理漂亮的木料。
  之后就是在贺卡上写上祝福的词句,画上相配的图画,再做一些精致的妆饰,比如镶上金丝了,穿上蝴蝶结了,或是粘几片花瓣树叶,插几根羽毛流苏。贺卡的底部都用相配的丝线小小的轻轻的绣上我们的商标——艺术字母C和“穿越时光”四个字。
  为了制作贺卡,我又招揽了一批落魄的文人雅士——有钱的人家不屑于从事经济,而落魄的为了生计肯定愿意学以至用。这帮多才多艺的人果然一接触贺卡这玩意儿就如鱼得水,字写的好的就专门负责给贺卡写祝词,画画得好的就专门配画,有创意、有艺术灵感的就可以完全自主地进行贺卡内容的创作——人家创作的贺卡水平比我高多了,又符合古代人的欣赏理念又有丰富的艺术内涵,做出来的是张张精巧美观、张张都可称为艺术佳品。
  贺卡的投入市场再度引领了新一轮的消费热潮,根据贺卡的制作成本,价钱也有高有低,一般的老百姓家也能买得起,于是今年的春节,互送贺卡成为了流行时尚,从而也使得“穿越时光”的招牌彻底在文安城打响。
  这一天,我正窝在作坊里一间特意辟出来给我当办公室的小耳房里烤火喝茶,就见生产部经理老陈急急地迈了进来——原料部与制作部合称为生产部,统一由老陈管理。
  老陈进来先向我施了个礼,我忙站起身迎着——毕竟比我大好几十岁,让人家冲我行礼我可真怕折寿。“陈叔,有什么急事么?”我看到老陈脸上有些惊慌之色。
  老陈压低声音道:“当家的,外面来了几个衙役,说是要您跟着他们去一趟府衙,您看这事儿……”
  我靠!怎么好好的还惹上警察叔叔了?难不成有人眼红我发了财,暗地里头给我下了套?我一阵心慌意乱,强作镇定地冲老陈道:“无妨,咱们穿越时光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这些个官司。我且跟他们去一趟,您老先莫吱声,免得大家跟着慌乱。”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就去,大不了破财免灾,有钱能使磨推鬼!
  我取过自己那条毡子披风穿在身上,慢慢地往院外走去,果然见几个衙役打扮的家伙整整齐齐地等在那儿。我忙上前一拱手,小心翼翼地道:“差爷好,小的叶水吟给几位爷请安、拜个早年!不知几位爷传小的来有何事吩咐?”
  其中一个衙役笑了起来,道:“叶当家的,您可真会说笑话儿,这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我们哥儿几个是奉咱们知府大人之命,请叶当家的过府一叙。叶当家的,走吧?”
  走,当然得走了。我跟着衙役屁股后边儿颠儿颠儿的一路往文安府衙行去。进了府,衙役先进大厅通报了一声,然后把我带了进去就退下了。文安的知府姓何,年约四十上下,一嘴长髯拂于胸前,面色和蔼,原本坐在大厅左首的椅子上正跟另一人说话,见我进来就站起身迎了过来,口中笑道:“叶老板果然是年轻有为丰神俊朗啊!本府早就久仰大名了!”
  堂上坐在上首的是个白面胖子,五十上下的年纪,唇上无须,衣着光鲜,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来头,竟然坐在府尹的上首,见我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儿,然后又低头喝茶,压根儿没把我当回事儿。
  我连忙给何知府施了礼,陪笑着道:“大人言重了,小人区区一介草商,何敢扰了大人清听?不知大人传小的来有何事吩咐?”
  何知府忙赏了座儿给我,一个小丫环上来倒了茶,然后又退下去了。何知府这才笑道:“本府知道叶老板经营的礼品娃娃在本城十分有名,贱内也曾给小女买过几个,小女一直爱不释手。如今这礼品娃娃的大名更是远播全国、声名鹊起,本府便欲推荐此物作为今年上贡给朝廷的岁贡,不知叶老板意下如何?”
  啊?哈?这意思难道是要我把礼品娃娃当做贡品进献给皇帝?太离谱了吧?难道我的产品已经火到了这个程度?
  何知府见我发呆,以为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解释道:“这每一年年末,全国各地都要给朝廷上岁贡,这些岁贡有些是朝廷指定的,有些是各地府台自行推荐的。咱们文安城一直以来没有被朝廷指定过贡品,所以每年上贡内容皆有所不同。今年我看叶老板这礼品娃娃十分受百姓欢迎,便想推荐此物上贡给朝廷,若是上头见了喜欢,少不得会有银两赏赐,或是从此指定为固定岁贡,于文安城,于叶老板,都是大有好处的事情啊!”
  “那……上贡给朝廷的话,朝廷还付钱吗?”我问出担心的问题,要是皇帝老子他妈的一气儿要上几千个娃娃还不给钱,那老娘我岂不得赔死?!
  “扑哧!”久未发一言的白面胖子听了我这话后突然笑喷了,掐着兰花指指向我,尖着嗓子笑道:“哎唷喂——笑死老夫了!头回听说给皇上上贡还要讨钱的!你小子想得倒美呐!”
  我连忙哈腰赔笑,暗里却向这胖子伸出一中指:老太监!别以为你脱了太监服老娘就不认识你了!
  这老太监一准儿是从宫里头出来的,估计就是要跟这个何知府商量进贡的事——但是进贡的事跟他有嘛关系?
  老太监接着笑道:“说你傻吧你还真是什么也不懂!你可知道有多少商家挤破头也想让自己的货物成为指定岁贡?为什么?……嘿嘿!因为呀,凡是宫里头用了的东西,全国各地都会跟风效仿!比如去年福临省进贡的五色花钿,宫里头的贵妃一用上,没过几天,全国的女子就都点了五色花钿在眉心,这制造五色花钿的原主儿是京城云家堡,从此那可是全国闻名一本万利啊!你小子这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金条砸了脑袋,到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儿啊!”
  老太监说的这道理我也知道,譬如历史上的唐朝,那时候民风开放,老百姓的精神物质追求处于相当高的阶段。古代没有明星偶像,宫里的人就是他们的明星,比如今天宫里流行画蛾须眉啦,那么第二天满城都是画着蛾须眉的姑娘;再如今天宫里流行女扮男装啦,那第二天满城跑的都是男人和假扮男人的女人。——赶流行追时尚,古来有之啊!
  我搔搔头,道:“这个……皇上他一次需要多少个娃娃啊?”
  何知府看出我的心思,忙道:“今年是初次晋献,不宜多,一百只即可。”
  我正纠结那个量词“只”字,老太监站起身冲我颤微微地走过来了,夹着一阵浓郁的香气和浓郁的狐臭附到我耳边道:“不瞒小子,咱家我是宫里侍奉皇上的行走宦官,文安城乃咱家的家乡,这几日休假回来探亲,正巧赶上年末岁贡大事,所以特来同何大人商议,如若这次岁贡办得好了,咱家在圣上面前也有光,何大人的业绩考核又可多增两笔优绩,你小子的生意自不用说,定会从此一鸣惊人,扶摇直上,这是只有利没有憋的大大好事,你要考虑清楚!”
  原来如此,如此原来!这两个人琢磨的是自己的前途,那我也得为我的钱途努一把了!“好吧,就听二位大人的!”我一咬牙,管他的,不就一百个娃娃么,舍不得孩子掏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何时交货?”
  何大人和老太监对视一笑,何大人答道:“十天之后,我派人到你的‘穿越时光’去取。”
  “好,就这么定了。大人没什么要吩咐的话,小人就先行告辞,着手准备去了!”我直恨不得赶快离开,那老太监的狐臭味简直快把我的三魂六魄给熏出来了。
  “好,好,叶老板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来告诉我……”何大人客套着将我送出了大厅。
  回到作坊,我立刻召来了各部门骨干开了个临时性重要会议,主要就是说贡品这事儿。大家一听都兴奋异常,毕竟被点名给朝廷上贡是一件殊荣,说明大家的劳动成果被人所承认了。眼下的难处是,上贡的娃娃要做成什么样子的才能引起皇家人的注意。
  木匠组提议说用檀香木,味道香,且贵重,符合皇家人的身份。批准。
  绣艺组提议说用双面绣、五色丝、龙凤纹,精致大气富贵高雅。通过。
  工艺组提议说用黑玛瑙做眼睛,用少女们接近头皮处的头发做发丝。可以,但是头发得工艺组自己去联系愿意剃光头献出头发的少女。
  裁缝组提议说用人皮,逼真。……,建议裁缝组为了公司奉献出自己的人皮。
至于娃娃的形象……已经用过的不能再用,毕竟是给皇家进贡的贡品,得先于民间出现。那么,做成什么样子的才能夺人眼球呢?……有了!我立刻差人飞奔到府衙,直接找到狐臭太监,和他要了后宫所有妃子的以及皇太后和所有太妃、公主的画像——老太监伺候皇上,自然后宫所有的女人他都见过,何况他是给皇上办事的,想要从宫中要出这些人的画像应该不难。
  老臭胖子一口答应了,三日后所有皇室女性成员的画像就被送到了“穿越时光”。我一一翻看,嚯,皇上老儿的老婆们果真个顶个的美若天仙!皇太后是怎么保养的?跟三十岁的人一样!公主们长得也水灵灵的,不愧有优良的基因!把画像交给木匠组:“就照这些画像做娃娃!务必要做得一模一样!”
  在工匠们一遍遍精打细磨和我一遍遍检查验收之后,十天内终于完成了一百个娃娃,后宫的皇室女人们本凑不够一百个,我就添了几个有权势王爷家的王妃进来凑数。最终将成品送到府衙的时候,老太监和何大人两个是赞不绝口,我们仨想像着当后宫的女人们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娃娃之后脸上的表情,不禁笑得像三只偷了油的老鼠。
  岁贡必须于年二十之前送入皇城,由专门的官员清点登记之后再于年三十当晚大宴之时当众诵读详单,并一一呈与皇上及后宫过目。后来我和何大人收到了老太监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当时皇上皇后、太后太妃、公主王妃以及一干妃嫔,见到这些娃娃的时候简直惊喜若狂,个个抱回宫去奉若珍宝。皇太后当场下了懿旨,着文安城府尹立刻赶制四十二个以皇上为肖像的礼品娃娃送进宫去。四十二个正是皇太后加上皇后再加上后宫其他嫔妃的数量,皇太后开玩笑地说道:“哀家着人做了四十二个皇帝的娃娃,赐于你们一人一个,皇上平时是个大忙人,不能每日守在你们身边,便以此娃娃代替他,以慰你们的相思之苦!哀家自己也留一个,也可解每日见不到儿子的慈母之心!”
  于是我们“穿越时光”又加班加点地赶制了四十二个皇帝娃娃送进宫去。诚如老太监所说,从此之后“穿越时光”一鸣惊人,由京城开始漫延至全国,所有豪富之家都以拥有穿越时光的礼品娃娃为时尚,而穿越时光的礼品也正式被指定为每年固定上贡的贡品。
  虽然后来有些不法商贩打着我“穿越时光”的字号进行仿造,但是绝大多数客户还是会到穿越时光指定的代理商铺或专卖店里去购买真品。随着礼品娃娃的出名,全国各地的许多商家都纷纷致信给我寻求合作,因为还在年中,所以这些事我都暂时按下,待过完年再细细研究。
  年三十,当全国百姓都在烟花爆竹声中围着桌子吃团圆饭的时候,可怜的我却在自己的小窝里捂着被子泪流满面思念家乡……每逢佳节倍思亲哪!不知在现代的老爸老妈过得可好?老妈生了哥哥和我两个,所以二老后半辈子的养老问题我倒是不用担心,哥哥天生比我孝顺,嫂子更是被老妈说成比我这亲生女儿更像亲生女儿……我只是害怕二老会为我担心,当时我和损友面对面的扎在游泳池里比憋气,她钻出水面发现我突然不见后一定会明白我老人家是光荣地穿了,也一定会给我老爸老妈解释这一现象,但是二老肯定想象不出我会穿到哪个时代,过得好不好,万一我被恐龙吃了怎么办?万一我被外星人当奴隶了怎么办?唉……老爸老妈啊,如果此时此刻你们能感应到自己亲生骨肉的心情的话,请一定不要担心,女儿在古代过得很好,而且,一定会越过越好,根据什么空间并行的说法,咱们就在不同的空间、同一个时间里一起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当晚做了一个奇怪而又美好的梦,老妈在梦里说,嫂子生了个胖闺女,长得特像我,小名叫“小叶子”,跟我一样。老妈还说,家里一切都好,要我放心,要我注意身体,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早早找个好男人嫁了。
  ……唔,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古代过年的时候跟现代差不太多,大街上商铺全都关了门,所以行人很少,我也就一直没上城里去,作坊在年二十八放的假,正月十六正式上班,放假前我给每个员工都发了红包,感动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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