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教,身上那能引僵尸世界大战不引进的臭味怎么来的又怎么去掉

我的主人是僵尸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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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江。  天刚破晓,但这座城市就如它的名字一般,雾霾甚重,在犀利的晨辉还未在地平线开辟一条光线时,这座城市必将一直处于沉睡中,朦胧中,这雾里看花的视线增添了一抹神秘。有人总是埋怨这该死的浓雾碍事,轻易地营造出一种阴冷低沉的气氛,害得大家心里也是随之低情绪,街道上更是人影寂寥,毫无一座城市该有的朝气。但有人就喜欢了,那些长期生存于黑暗中的人,这些令常人唾弃的理由却正好满足了他们私底下的需求。  比如现在。  温热的铁锈味从微开的门内溢出,混合着呛鼻的雾气,令人作呕。透过缝隙看过去,充斥着恶臭味的场面狰狞无比,黑红的血随意溅撒在惨白的墙壁上,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凌乱不堪的尸体们诡异的倒塌着,惊恐狰狞的表情还布在脸上,有大有小,看得出那是一家人。  尸体堆上站着一个人,准确说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人,她毫不在意此刻身处的环境,淡然地用抹布擦拭着手中沾满恶臭液体的刀子,随即,将肮脏的抹布扔在那张死相怪异的男人脸上,冷冷地看着。另一手把玩一下匕首便准确无误地插入了缠在大腿上的刀鞘。  她不想逗留太久,抬脚向门外走去,高跟鞋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犹如突出。  外面是空旷的庭院,寂静无人。  黑衣女人关了门,将屋内与这个世界隔开,清冷的风带来一阵凉意,即使被宽厚的围巾包裹住头部她也忍不住将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皱褶往上提了提,只露出那双凌厉冰冷的黑眸。  屋内的尸体们在关上的那一霎那“滕”地冒出一团发着焦臭的浓雾,化作了一滩浓稠的血水,那是妖物死在摄魂刀下的结局。  害物消除。  她微微转头斜睨着身后,似将门框看透进去了一般,将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她一向做事谨慎,即使抱着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猎物不会从她手里逃脱,但是她在清理结束后必等其真正毁灭才肯离去,因为她不会给猎物留百分之一的希望。更何况里面是一家子让她觉得恶心的阴沟地鼠。  她将目光收回,用两手指将夹在手套内的纸张取出,那是上头下达的命令,只要将它返回去,那么,这残局自会有人清理。  折叠起来的纸背上有个用特殊材料制作成的灵字,这灵字则散发着幽幽隐晦的气味,这味道只有蟜杀组织的内部成员才能感知到。  蟜杀组织,顾名思义为肃杀害兽所创办的组织,其中人员都有着降妖杀怪的技能,不过这技能要以天抉择,天生自带通灵体质的他们以妖灵杀手为称。  万物皆有灵性,往往成精的生物因一时贪恋流返于【欲】望之中,而【欲】望之源的人界恰使得它们偷窥,伪装融入其人群,随时等待着向人类露出獠牙,当出现这种危机时,必定要有其天敌与之抗衡,这天敌则是蟜杀组织。  而妖灵杀手分布在不同区域,有着属于自己的团队,他们白日里与常人一般,上班逛街是作为人类的生活需求。当害兽显现时,接到任务则是变幻身份与之较量,直到任务完成,反之,一个晃神则会被狡猾的害兽反噬。  不过,这只是普通妖灵杀手的生活。  这黑衣女人乃是率领第一精英师团的师长,作为上级的得意之将她是不会允许自己衰败到过普通人的生活,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任务,随之自己则穿梭于黑暗,独自探寻那些隐蔽极好的害兽,然后消除,不留一丝余地。正因为她高傲孤寒,处事严谨,在组织里有着极大的名声,不过这种情况多多少少会引来一些舆论是非。在她看来,弱者也就只适合在背后窃窃私语。  她需要在逆境中不断磨练自己,不断挑战自我才敢迎接自己真正的天命。  想到自己明明知道肩负使命,眼前却是一片的茫然,她暗然轻叹,也就唯独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她正欲离开,突然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意在徘徊,正等待着机会下手。  她阴沉着脸驻足,心下早已了然来人的身份,只是来人习惯在她松懈时发出突击,想着一击将她击败,不过每次都不如愿,落了个失败,也正因如此,这人总是乐此不疲地跟着她玩着明争暗斗的争夺游戏。  一阵风起,吹散了雾霾,一股幽香被顺势带起,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气氛僵持了一会,不过这黑衣女人却不想再陪下去,她刚完成任务,可不想浪费剩余的时间与这人玩对峙游戏。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突地那暗藏许久的杀气显现,在她抬脚的同时,一抹精亮的银色穿过薄雾正急速冲着她的脑袋飞刺过来。  她暗自嗤笑。  黑衣女人一个偏头,那尖利的飞镖擦过,刺破了她罩在头上的围巾,随即重重地钉在了身后的门上,对方的出招也就此而已。只是那一记锋利的风刀割在脸上,泛起了火辣的触觉感,却伤不了她分毫,不过也辛亏了是她接的这一招,换做旁人可就不一定了,毕竟这人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围巾滑落至肩上,那张冷艳绝俗的脸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那黑琥珀般的眸子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孤寒。漠然的神色间,于她心意猜不到半分。  她就那么站立着,等待着对方现身。  一抹红色从对面的房梁一跃而下,轻巧落地,风带着她的裙摆肆意飞扬,随即踏着妖娆的步子靠近。来人一头浓密的卷发被盘起,只留得一侧的刘海斜在一边,魅惑娇丽的一张脸永远都带着一股戾气,看谁都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这女人正是第四师团的师长火燎,其人跟她名字一样火热撩人,擅长使用暗器,而她的暗器则是藏在她浓密蓬松的发髻里,每次任务总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区域里便将对方制服,在组织里也颇有名声。  只见她悠然地靠在墙上,叼起手中的烟,吸上了一口缓缓吐出,带着一****/惑,然后看向那个正冷目看她的女人,疑惑中带着质问:“哟,第一师长你怎么还没死?”  黑衣女人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她早就习惯了这个女人充满杀意的问候。  “还没到死的时候。”她回答,顺势将门上的暗器取出,尖刃上刻着火焰的图案,上面带着印着灵字的纸,是这次的新任务。  “呐,你怎么不去死?”火燎遗憾地叹口气,随即精明的目光射向她,挑衅般继续道,“你的位置应该坐腻了吧,你死了我就可以接手第一精英师团当第一师长了,所以,你快去死吧。”  她的愿望永远都明敞着,让这个冷漠的第一师长去死,然后潇洒地坐上她的位置。从原先的要求急切,到现在的理所当然,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发现已经斗了这么多年。  “欢迎你来杀我。”  黑衣女人将手中刚完成的任务命令插进暗器中扔给那个独自发着牢骚的女人,那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不满婆婆偏袒自家儿子的小怨妇般,满腹都是吐不完的苦水,她已习惯了。  火燎顺势接住。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她自个嘟囔一句,看着黑衣女人正要离去的背影,她吸上一口烟然后重重吐出,青烟瞬间迷离了她的眼,连神色都模糊了,“上级那些老家伙开会了,说什么要整顿内部情况,听说有个不听话的家伙违反制约,侮蔑其成员导致内讧,老家伙们可是早就按耐不住了,正商量着实行措施来制止呢,说起来,那家伙真可伶。”  火燎嗤笑一声,挑着眉看向她。  黑衣女人微微顿足,道:“没准她正在自得其乐呢。”  如今火燎自觉话已经说到这份了,深知这女人生性高傲,有些话点到即止她自然明白,也不需要自己多嘴。随即她扔下烟头一脚踩了上去,满脸的邪笑,霸道喊着:“我说九代,我还想着亲自从你中夺得第一师长的称号,你要是死在外面了,我会嘲笑你一辈子的,没开玩笑。”  这个叫九代的黑衣女人不在搭理身后的话,只是抬手挥了挥,算是回应她。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即使大家都会以同一个方向出发又怎样,既然有组织那么必定分高低等。就像自己与火燎,多年共同作战却一直处于争夺中,虽然从未真正的发生冲突,但,这只限她们两人而已,只有互相敌对排斥,才不会让眼红的人窥视,有了可乘之处。不过,要是碰到了其他的妖灵杀手,杀了对方只在一瞬间,只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罢了。看来这次,那几个老奸巨猾的领导者是盯上自己了呢。
  雾霾已过,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从大开的玻璃窗里透过,给原本单调灰的房间添了一抹暖意。  回到家的九代褪下黑色劲装,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那一大泼黑发也被她轻轻束了起来,她已靠坐在宽厚的窗檐上许久,她此刻的背影,颇有一番正在沉思的忧郁女人姿态。当然,那只限于她的背影,因为她眉目间永远都带着那份冷然的寒气,连她自己也挥散不开。  这一片区的房子临近城边,虽然居民楼甚多,但环境雅致,空气也不算糟糕。只是大家图求方便,大多数都愿意搬往城中心,留下了不少遗弃的大楼。不过对于九代来说甚好,人迹寥寥,宁静淡然。不过也正因为人少,使得那些所谓的混社会的角色都喜欢选择在这里作案,比如现在九代正饶有兴趣地盯着的这一幕。  斜对面的巷子内正展开着肉搏战争,只是出手的只限于一方,因为那被攻击的可怜家伙倒在地上甘心似地任由那群黄毛对他拳脚相加。其中一高大的男人揪起他的领子,示威似地裂开嘴朝着那家伙腹部就是一拳,那家伙因为对方的冲击身体不由得颤动几下,看得出那一拳下手不轻,只是他随即抬起头笑得一脸天真,毫不在意嘴角流下的血线,倒显得很享受一般,也许正是因为他不肯求饶的倔强,恼羞了那几个小混混,随即迎来的又是一阵暴拳。  九代丝毫不避嫌地充当着观众,她对这种事件向来是不感兴趣,但她也不知怎的偏偏就看了许久,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她觉得那孩子莫名间跟她有几分相似,因为她坚信是野兽总会爆发的。  终于,那场肉搏战在黄毛们的胜利嘲笑中画上了句号。良久,倒地的人抬起头来,准确无误地找到那双冰冷的黑眸对视着,依旧一脸的灿笑。  九代斜睨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  她依旧坐于窗台,只是刚刚那副景象随着那孩子的起身离去空无一人。  只是一会,微开的门响起了敲门声,那声带着稚气的清亮声音也跟着响起。  “那位看戏的冷漠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九代闻声看过去,似早就知道一般,也不惊异什么。  不等九代作答,外面那人也不避嫌直接推门而入,并且还礼貌性地带上了门,丝毫不在意刚刚自己同样礼貌的问句。  他脱下高筒靴,赤着脚踩上木质的地板,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好孩子的模样正眯着眼冲着九代一脸纯真的笑。  九代打量他,这孩子不过十六岁,穿着单肩的连体裤,有着一头亮丽的橘红色头发,脖子后面较长的碎发被他扎在脑后,脸上也被他胡乱地擦过,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痕迹,虽然身上有些脏乱显得狼狈,但不难看出这是个清秀漂亮的少年。  “不经过主人家的允许便可擅自进屋,你们老师是这样教你的吗?”  九代盯着他。  “那是因为刚刚我在姐姐你的眼里看到了无声的邀请,所以我就不请自来拉。”他略显得意的说着,又突然伸出食指,故作认真道:“还有哦,我的老师是我的大哥,虽然又自恋又很讨厌,不过他很强的,要是他知道你在质疑他的话,你会死得很惨的,我没开玩笑哦。”  他依旧眯着眼睛笑着,一脸的纯良无害。  “嘁。”  九代不以为然,倒是看他一副开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什么,难道被打傻了?九代忍不住这样想着,起身从房间里拿出衣物便随手扔在他的头上,那是她有时任务会用得上的男士T恤。  那孩子扯下罩在头上的衣服拿在手中,有些惊愕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清澈的湛蓝色瞳眸,正疑惑地看着那个冷目的女人。  “换了衣服滚。”  九代开口,背过身去看着窗外不再看他。  随即,安静的房间响起衣物的摩擦声,那孩子又问道:“难道姐姐不想问问刚才我被人暴打的情况吗?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不还手的吧?”  当九代回头的时候,少年已将肩带褪下,只换下了被撕破的里衣。这孩子倒不算矮小,只是男人的T恤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更将他衬得他秀气十足,再加上他此时睁着眼睛带着莫名的无辜状,一副呆然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刚刚被人狼狈地暴打过。  九代与他擦身而过,不想着要搭理他的话,这不过是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小孩而已。  擦身之际,九代只觉一下风声,冷光一现,自己的脖子便被身后的人锁住,攥在另一只手上的刀刃抵在了她的下巴上。瞬间,一股似有如无的寒气在两人之间流窜。  上一秒,那还只是一把放在桌上的水果刀,而现在,竟成了那少年的危险武器。虽然九代早就料到这孩子不简单,不过在这一刹那九代还是微微吃惊了一下,他的速度非常之快,其力量也不容小觑,并且带着满身不敢让人忽视的煞气。  她不用回头便可感知那孩子此时眼中犀利的目光。  刀子被少年故意地往上挑了挑,九代不得不跟着抬起下巴。  随即,他自顾回答起自己的问题,带着一股戾气,语气难得的认真。  “我只对强者感兴趣,弱小的生物连让我动手的权利都没有,在我眼里连交配对象都必须是强者才行,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武斗美学,姐姐知道为什么吗?”  九代微微侧头略感兴趣,只听见他又恢复到之前纯真的笑声,继续道:“因为我是黑社会的呀。”  他话刚说完,九代一个仰头离开了刀刃,趁着这几秒钟,她伸手勾住后面的头,一个用力,便一个过肩摔让他远离了自己。不过那少年很是敏捷,顺势一个空翻落地随即跳上身后不远的高台上坐下,悠闲地晃悠着一双赤脚,微微歪头,纯真的笑脸上带着一点狡黠。  九代扯了扯微微皱起的衣服,带着她特意表达的鄙夷意味,问道:“你不会以为打着黑社会的旗号就能称之为强者了吧?”  少年睁开眼睛,撅起嘴巴,似受到了委屈一样露出无害的表情。  “是呢,因为听说在你们这种地方黑社会是无所不能的,结果我就加入了黑社会,不过好像跟我想象得不一样呢。我见识少,所以姐姐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被骗了?”  “黑社会无非就是恃强凌弱的组织,只会以欺负老太婆为乐。”  面对他的问题,连九代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暗想着:这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应该还没怎么深入接触到黑社会真正的黑暗,要是说得太多是会在他心智里留下阴影,倒还不如糊弄一下让他就那么呆下去。不过在九代眼里,黑社会也的确是这样,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在骗小孩的。  少年是懂非懂地点点头,自个嘟囔着:“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每次给我的任务对象都是叼着大烟的老头。”  说着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无比天真的笑容,只是九代突地觉得瘆的慌。  “那姐姐,你能收留我吗?”  果然有诈,九代背过身去,毫不留情的回答他。  “不可能。”
  房间里气氛骤然变冷,两双眼睛直勾勾的对视着,各怀心思。  “这位客人是走错路了吗?如果是来找潇洒,我可以陪你哦。”  这妖物意味深长地开口,带着一份引诱的笑意。九代疑惑间,只见她缓缓从床上轻盈跳下,宽大的浴袍松散着罩在身上,落地的一瞬间,九代暗自惊异,因为,这个妖物在瞬间变作了同样妖异的男人,正诡异地咧着嘴笑着。  九代稳定下自己被带动的神色,不由得更加警惕起来。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能满足你们的欲望,所以,跟我一起来吗?”  他继续开口引诱,连嗓音都变得低沉。随即兴奋地睁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眼底泛红,看得出正在隐忍心中所谓的欲望,或血或肉体。  听得一席不自量力的话,九代厌恶皱眉,抚上摄魂刀随时准备出手。  “我还没堕落到与害兽混为一谈。”  “真是可惜了,身为蟜杀组织的师长还真是固执啊。”  他略带遗憾地开口,却满带着一份鄙夷,随即又变回了女人的模样。  “既然知道,那又何必说些废话。”  带着话九代一跃而起冲向前,反握住的摄魂刀泛着凌厉的银光直射那妖物,带起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  带着劲风落下的一刻,蜘蛛精自知那寒气四溢的摄魂刀的厉害,避开正面冲击,直接翻进床的内侧避免了九代这气势磅礴的一击,随即推动厚重的床横扫过去,成为了那冷目女人的障碍。  九代落定,稳住正滑翔过来的床以及上面那个不知生死的身体。  正是这点空档,蜘蛛精乘机从袖中释放出白色的丝线,伴着“呲呲”的细微声响,在途中刮起一道强劲的风力袭去。处于警备状态的九代横立起手中的武器,那几抹银线直当当的窜在了刀身上,同时响起了兵器相见的“铛铛”声响,那丝竟如银针一般刚硬。  蜘蛛精在谄笑着。  又几丝银色飞速而来,九代躲避之间还是险遭擦破了身上的皮肉,她待准时机,飞越过银线袭击的方向,然后躲闪着。她自知处于与对手隔离的状态对她很不利,对方的银线就好比火燎的暗器,不用与对方面面相向便可直接致人死地。  这还真的让九代觉得恼火。  如针般的银线铺天盖地般袭来,打在墙上立即摩擦起了细碎火花,可见其线的锋利。躲闪间的九代不忘欺身向前,极力缩短着彼此的距离,等待着足以让自己下手的机会。  “妖灵杀手,真是让人讨厌的职业。”  蜘蛛精红着眼,巡视到那个正在靠近的黑影跟着欺身而上,近身与之纠缠起来。  紧张的气息,浮动的杀意,血腥的味道都从那微开的房门泄漏出去,预示着此时危险得不容靠近的气氛。  屋外能勉强称之为人的两个身影在窥视着,兴奋地躁动着身子,意味着她们心底的蠢蠢欲动,不时偷笑着窃窃私语。  “有点意思,竟然孤身一人就闯进咱们的地盘,还算是个有胆量的妖灵杀手。”  “是呢,在他们监视我们的同时,我们可没放松自己的视线,你瞧瞧,动手的时候竟然只来了一个,我们还省了不少的麻烦。”  “说得轻巧,你没看清里面的局势么?”  这说话的人甩个白眼给面前这个独自嚣张的人,眼神示意着她看向里面。见着对方的利目,那人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悻悻看过去,紧张战役中,却见那黑衣女人占了个上风,她不免有所担忧,带着分气恼,只是一下,又带着刻意的邪笑,道:“那又怎样,咱们不是早就知道这人要来么?”  这样说着,此时两人才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随即闪身离开。  瞬息之间房内的两个身影已是交手了数次,本是简洁的空间已是一片狼藉。  九代的刀快速精准而凌厉,被劈开的空气仿佛都能擦出火花,辗转灵活间总能直击对方的死穴。电光石火间,两者的兵器带起刀风相碰,互相较劲,两方毫不退让半分。  九代肩头本就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皮肉外翻间那半黏稠的液体因为全身的紧绷又被迫被新鲜的血染湿。浑身的神经都因刺痛刺激得燃烧起来,战斗的感觉不减反而如潮水般卷席全身,让她感受到这才叫活着的感觉,那就是在战斗中肆意挥洒自己的血和汗。  一阵猛烈的风吹开了窗户,带起了纱帘。  对峙间,蜘蛛精本就是用着最后的力量在奋力抵抗,却见面前的目光变得愈加敏锐,力道也在逐渐加大,其杀意丝毫不见有所消逝,真是个疯狂的妖灵杀手。  九代再次狠狠一击,斩断了那碍事的银线以及双方的僵持对峙。她难隐杀意冲向那个惊愕中有些无奈的妖物,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反应,完全顺着对战场的本能去斩杀一切让她觉得该消失的东西。  九代带着劲风随之来到时,对方一个翻身,袖中银线未尽,向着九代小腹击去,随即跃出了窗户。  九代跟出去。  屋外只是一个空旷的大院,阴暗间只有微透的灯光打着一点明亮,勉强能看清周遭事物。寥寥无几的大树敞在院子里任由着淡薄的月光打下一片黑乎乎的影子。  风声四起,九代站立在院子中间寻着那不见踪迹的影子,聆听着那被风刮起的“簌簌”声,九代攥紧手中的刀,这声音分明就不是树叶该有的强劲。  这时,那蜘蛛精不知从何窜出,安稳地站立于不远处的半空中,带着一份狡黠的笑意与她对视。  九代蓄势待发,已不想再耗费时间。  她稍稍动了动身子,顿时脸部,胳膊甚至连脚腕都同时莫名一阵刺痛感袭来,九代警惕打量,只见身上各个部位似被人拿了刀子划过一般,连衣物都给齐齐划破,正渗出丝丝血珠。  这******算什么。  九代暗自咒骂间,看向那张正在奸笑的脸,似乎是那妖物所为。  倾泻下来的月光照在略显幽暗的院子里,泛着满满的丝丝银色,纵横交错,密密麻麻,而那妖物正站于银线上。  九代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她大意了,那妖物根本不是落荒而逃,而是将她引诱到已编制好的丝网陷阱里,将她困闭其间。  九代再一次试着动了动,丝线紧紧相*,如意料中又徒添了几道伤痕,现在她连举刀的动作都不能施展,一不小心就会被这坚硬的丝线给剃掉骨肉。只能就那么僵硬着身子,不敢妄动。  “还好我听了他的话,说有个厉害的女人会上门,不然现在被困的就应该是我们了。”  九代闻言,一抹银色袭来,穿透了她的肩膀,溅起喷溅的血液洒在了脸上,一阵腥甜,她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抬起眼皮。那妖物正得意的咧着嘴笑着,身后凭空多了两道身影,双双带着鄙夷与她对视。  “还真没想到一向严谨的蟜杀组织如今也会出现走漏风声这种低级的错误,还真是颓败了。”  九代自嘲间,又几道银丝迫不及待地刺进她的身体,带起一股撕裂的痛楚。  九代隐忍着身上的剧痛。  在多次面临死亡的那一刻,她的头脑总能疯狂似的旋转。再强的对手,再强的杀意都不会让她感到恐惧,因为曾经所有的恐惧都只存在于当年的那一刻。虽无谓死亡,但人总会在逐渐形成的羁绊与誓言中有所改变,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挥刀,而挥刀又为了守护什么,她都无比清楚,所以她不会迷茫和怯弱。  在她的对死的认知里,只有追逐战斗才不会失败,只有将死亡的恐惧一并斩断,才永远不会死亡。  她开始抬起手臂发力,任由那些禁锢自己的银线嵌入皮肉。  “我怎么可能是为了蟜杀组织而活,这只不过是我还未履行天命前的游戏而已。”  她最后紧绷的那根玄仿佛被血液侵染,身体里的力量突然间被释放,随之浓重的杀气让人近乎窒息,黑瞳狰狞,眼底光芒如刀。  对于九代的这种自取灭亡的做法,几人惊异。  那蜘蛛精顿时惶惶不安,开始使出自己的最后一击,祸患就得尽快解决才行。  当银线对着脑袋迸发过来时,九代已在鲜血横流中斩断了困闭自己的牢笼,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随即不顾那几人的惊呼,刀身缠上银线一个用力,正处恍然间的妖物止不住自己的身体扫了过来。  顿时“噗嗤”一声,血柱喷涌,九代抽出刀居高临下的站立,就那么看着蜘蛛精不甘的倒下。  那两妖物见状,只觉一股寒意与恐惧卷席全身,随即弃下自己的大姐而逃。  九代顿足没有追去,血还在滴落,浸透了她的衣服,她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力在不断流失,再继续下去她真的会死。  久经杀场的她虽然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但她却比谁都渴望活着。
  再次回去已是半夜。  打开门灯还亮着,只见白天里的少年正悠然地趴伏在木质地板上看着电视,嘴里含着棒棒糖,两条小腿不住地晃悠着。  看到来人,对她身上的血液和狼狈显得毫不诧异,淡然地关了电视起身。  “姐姐,这么早回来了?”  “你怎么还在?”  九代有些虚弱地反问他。  因为回到家放松了自己,她才发觉身体很是沉重,有些踉跄地坐在地板上,连微微喘气间都能牵动着伤口发痛。  “要是我走了,姐姐一个人在家应该很费劲吧。”  那少年说着,转身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医药箱靠近,然后安分地跪坐在九代面前对视着她那张因为不悦而颦眉的脸。  “姐姐你走后,我可是给咱们家翻了个遍才找到药箱的哦,连姐姐的内衣裤我都知道是什么颜色的。”  他依旧一脸纯真。  “嘁。”  九代没好气地给他一记白眼,她此时根本没多余的力气跟这个天然呆较劲。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能完整的回来,看来那妖怪真是太弱了。”  他笑着,带着一点狡黠的意味,就好像成功实行了自己恶作剧的小孩般。  九代警惕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告诉她们的呀。”他自顾说着,毫不在意已经阴沉着脸的九代,继续道:“我想要试试姐姐你的身手,所以提前叫她们做好准备,结果还是输了,真是有够糟糕的。不过这也让我看到了姐姐你的实力,看来我来找你果然是没错的。”  “恶趣味的孩子。”  说着,九代起身提起药箱放进自己的卧室,随即向浴室走去想着要将周身的污秽除去,一身的黏稠实在是难受。  因为自己体质比较特殊,相对常人伤口自愈能力非常快,血早就已经自己止住。小心清洗下伤口换身方便的衣服便自顾地进入房间开始包扎。九代吃痛一下,思绪却是飘向客厅。  虽然她知道那个少年绝非普通人,但是又不属于妖物,他的身份连九代也摸不清楚。刚刚听得他提起蟜杀任务连她都不经吓一跳,撇开他专门泄漏机密不说,光是他不知从何得知的消息都不禁让人匪夷所思。  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九代的思绪。  “姐姐,我进来了。”  少年依旧不等回答便自顾地开门进来。  因为房间也是木质地板,九代靠坐在地上,放下自己因为擦拭伤口而撩起的衣服。看着他走近跪坐在面前,睁着眼睛与她对视。  “姐姐的后背应该没办法自己处理吧,就交给我吧。”  他自顾地接过九代手里的东西,眯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九代也不再与他做着隔离的较劲,算是默认地背过身去,任由这个少年帮她处理伤口,他的手法还算熟练,下手懂得轻重。虽是一男一女,却是十分的自然随意,毫不在乎世人嘴里的肌肤之亲。  “你叫什么?”  沉默间,九代开口询问,语气较之之前缓和下来。  “朱雀。”  “朱雀?”  听到这个名字九代着实被惊到,因为突然想要转身而牵扯到了伤口,让她狠狠吃痛一下,不过只是一下,便再度开口带着一点质疑的询问。  “乌社朱雀?”  “我是叫朱雀没错,但我不记得有乌社二字在啊。”  少年眨眨眼睛,歪着脑袋一副冥想的样子纠正道。  九代有些嘲笑自己竟然会开口问这个天然呆是乌社朱雀。  乌社可是有名的黑帮,虽不至于横霸一方,但势力绝不容小觑,处在与其余几个大帮平起平坐中。被其他帮派窥视中却又忌于其势力,根本不敢有所抗衡,而现在更是有所忌惮,只因为那个神秘的人。在黑道之间传得风风火火,说是这乌社前段时间收纳了一名暗杀手,身手了得,办事效率极高,不管是什么困难的任务总能在意想不到之间便可轻松解决,当人发觉时,现场已是一片血泊,谁也不知他使用的什么武器。短短时间内,那人在无形中铲除了黑老大不少的眼中钉,成为了乌社的神秘之将。  不过这般厉害的人可遇不可求,传闻那朱雀只身闯入乌社总部自我推荐,甘愿成为一名暗杀手,自己连理由也扯不清,这种做法实在是怪。  看着面前带着一脸稚气的少年,九代颦着的眉放松下来,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这个呆子。  这叫做朱雀的少年似想起什么,又道:“不过我待的黑社会就叫做乌社来着。”  “喂,你.”  虽不敢承认他就是乌社朱雀,不过听他这样开口,九代还是微微一怔。  “怎么了吗?姐姐,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我跟你说哦,乌社其实一点都不好玩,他们总是要我偷偷跟在老二的身后保护他,然后没事就是去杀杀人,而且对方都超弱的,根本就让我兴奋不起来嘛。”  朱雀嘟囔着,就像一个在学校受了委屈然后回家找姐姐诉苦的孩子一般。  杀杀人?九代意料中的挑挑眉,不过这番轻描淡写的话从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里吐出,多多少少会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不跟老大跟老二?真不知这些黑社会是怎么想的。”  九代有意岔开话题。  “因为老大是我啊。”朱雀十分认真说道,“不管是做游戏还是在现实,要做就做老大,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原则。”  九代暗中鄙夷,又是莫名其妙的原则,果然还是小孩。  “说起来,你是来自哪里?”  九代在无意中的问出自己最为好奇的问题,眼睛却是紧紧盯着他。  “反正不是人神魔。”  “怎么个说法?”她追问。  “这个.”  朱雀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一副无奈的可怜模样:“大哥曾经跟我说过,进入三界不可以顺便说出自己的身份,连使用自己的武器都不行,要是被泄漏了的话会被天神制裁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我。”  “嘁,刚刚还在说要做就做老大,现在又叫着大哥。”  九代见他不像戏谑的样子也不在究问,反而调侃起来。  “我们同类都很强大的哦,而且我是被那个自恋的家伙照看长大的,当然得要叫大哥。而且他真的很强,要是惹怒了他,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方法来惩罚我。”  朱雀虽然嘴上埋怨,脸上却丝毫不见对其有所憎恨的表情,相反,笑得一脸灿烂。  “嘁。”  见他那么开心,九代才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情被随之带动了呢,随即她背过身去,不在看他。
  天微微暗下来,九代靠坐在窗檐眉头紧锁。  因为这次的受伤已经在家里休息好几天,早已习惯了忙碌的她这么一闲下来着实倍感不适,就感觉心里莫名缺了一大块,需要拿什么东西替补上去才是。虽然上级的任务还没发放下来,但是上一次的任务却还是遗漏了两只小妖,她想着,可能正因如此才使得她心里不平静,再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大意才犯下这种错误。  一想到那两只小妖还在人群中快活,九代心里便开始愤愤不安,看来还得趁早将这些垃圾解决掉。  九代暗呼一口气,将视线落回屋内。  朱雀依旧是伏趴在地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然后用手肘撑起脑袋,两只赤脚来回晃动着,一脸安然的看着电视。  这少年似乎真打算在这里安家,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总是自称着“我们家”来强调着他的地位。对于他的这种自来熟九代有些不满和无奈,她一直以来都是独居,习惯了每天回家都是一片沉寂。这下,家里突然来个活人,而且还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危险活人。打乱了她的生活不说,这朱雀的身份不明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某些麻烦。九代提防着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其实这小子待人还算不错。  朱雀似乎察觉到那双带着思量的眼睛,一个偏头视线便与之交接。  “姐姐,你这样偷看人家是不对的。要是你确实忍不住要看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让你正大光明地看哦。”  “嘁。”  看着他笑得一脸天真,九代白他一眼,这小子说话总是带着一股挑逗却又给人一种天真的感觉。  “姐姐真无趣,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朱雀起身盘腿而坐,故作拐弯地继续道:“我真羡慕那两只弱小的小妖,竟然可以让姐姐这么挂念。”  九代挑眉斜睨他:“哦?!”  “恩,但是很不幸,她们已经死了哦?所以姐姐你可以好好休息拉。”  九代颦眉疑惑地正视他。  “因为已经被你当年的搭档解决了。”朱雀如实说道。  “火燎?”  一想到那个成天叫自己去死的女人,九代又是一阵无奈,那个女人总是自以为是。  “不过,她也快死了。”  “什么?!”九代一怔,随即轻哼一声:“怎么可能的事,她不是那种被人轻易征服的女人。”  “说的是呢。”朱雀自顾地吹着自己的额发,一副事不关己的的样子,随即与九代对视,再次强调道:“不过她确实要死了,而且就在今晚。”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也希望姐姐不要相信我,虽然我的第六感重来没有出错过。因为.”朱雀关着了电视,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他才认真道:“如果姐姐去了,那死的人就是你了。”  九代微眯眼睛稍稍打量一下他极为认真的脸,便起身向卧室走去,只撂下一句极为平淡的话。  “她的生死本就跟我无关,况且你也不值得我信任。”  她关上房门,靠坐在床上思量着朱雀隔绝在门外的话。  “她这次的对手是人类,并且不太友善哦。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天注定你跟她之间只能活一个。不过我想了下还是告诉你算了,毕竟我欠你人情嘛。今晚确实是她存活的最后期限,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哦。”  对手是人类么?  身为妖灵杀手都必须谨戒一条,则是这项天生带来的能力只针对妖物而已,切不可在人类身上使用,要是残杀到同类便是违背天道,而后便是接受天惩。虽然杀手们都身手不凡,对付区区人类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单靠肉搏的话面对众多的敌手,总会出现体力消减的情况,最终寡不敌众落个惨败。即使是身为第一师长的她也必须认清这个事实,虽然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狂妄的女人真会处在这种情况,不过那小子吐出的话还是扰乱了她的心智。  嘁,好久没这么烦躁过了。九代抬手揉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少了那个烦人的火燎,也顺势少了那个隔三差五便会诅咒去死的声音,耳朵应该会清净很多吧。  九代这样想着,思绪却总是乱窜到那句话上。  天注定跟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天在不知觉当中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朱雀倾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察觉到一点动静,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正见九代关上卧室的房门,瞧着她严肃的装扮,他稍稍带着惊讶。  “姐姐,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真的打算搭上自己的命吗?”  “别把我说得那么博爱,我只是身上长霉了想要好好活动一番,仅此而已。”  “嘻嘻,我也是。”  朱雀撑起身子,意味深长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雾江的夜晚很嚣张,它懂得利用人的心绪,在华丽欢腾的外表下引领着那些积怨爆发出来,然后只剩下愉悦。但有些人一旦踏入了夜晚的陷阱,便只有沦陷其中慢慢腐朽。  不过有些地方却被雾江唾弃,孤零零遗忘在废墟中,直至被蝼蚁侵略占尽,也没人会在意。  而现在火燎的最终位置便处在那片被蝼蚁占尽的地方,一座废弃的工厂。  工厂临近城外,占地较广,高大的楼房纵横,虽有些残破,倒塌,但也不难看出它当年做工时的气势。如今虽杂草丛生,荒凉之极,但是却如了有些组织的愿,这种被人遗忘的地方恰好可以起到很隐蔽的作用,实行某些不见光的聚集和交易。  九代探头打量一下,大片的高楼将月光阻挡,在地上形成斑驳的黑影,幽暗至极,一阵风起,带来呼啸声以及草头相接的沙沙声,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看向朱雀,却见他无所忌惮地直接走进,显得有些理所当然,她只得跟了上去。  “小孩就应该呆在家里吃糖才对。”九代与他并肩。  “不要,我就想要看看他是在想我还是在想我死。”  朱雀一脸无所谓地回答,自顾向前走着。  九代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正是乌社老大。朱雀帮他抹杀了不少的敌对者,自然也知道了不少的秘密,如今朱雀却因为不好玩便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呆然的他对这种秘密到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黑社会的人可不这么觉得,自然要封口才安心。更何况朱雀本是个危险的人物,指不定哪天就另受人指使去取他的脑袋。这种先杀后快的事连九代都无比清楚,更何况是那老奸巨猾的老大。  只是这事偏偏就巧了,抓走火燎的人正是乌社的人。  九代想起当初火燎提醒自己的话,心中隐约知晓其关系,看来对方注定要取走她的命,不惜用上一切可能的办法。不过九代知道他们只需花费一次时间,便能将她抹除,因为主使人对她知根知底,更何况谁都知道不成功则成仁这个道理。  想到这,九代心中一片豁然,活在被人窥视的日子里,还不如明着干来得痛快。  不知觉当中已经进入内部,月光惨淡,从毫无遮掩的巨大窗口射进来,照亮了这宽阔的空间,越过一座座支撑顶部的石柱,这一路上连个人影也不曾见着。  刚进入走廊,两人都微微顿足,感觉到了从身后突然窜出的杀意,以及众多不规则的呼吸声,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冰冷冷反着光的东西正散发着寒气逼近。  两人同时转身就那么看着那一波面容不善的人堵在跨越线。  那些人在狞笑着,九代一脸警惕,放开搭在腿侧的手,随时准备着赤手对付对方的进攻。当气氛的热度逐渐上升时,九代只觉一道影子晃过,随即“噗呲”的沉闷声和惨叫声响起,还不容九代没看清状态,一大股熏人的铁锈味便扑鼻而来,随即那一波人同一时间伴着利器落地。  九代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刚刚还在立在一旁的朱雀竟从那尸体堆里走出,微抬起的手上沾满了还散发热气的血,正顺着掌心滴落,而当事人却还是一脸的笑意。她虽然知道朱雀能在黑道打响名声身手绝对不简单,只是没料到还只是个少年的他杀人竟到这种残虐的地步,甚至连武器也用不上。  “喂,你——“  “姐姐,怎么了吗?”  九代惊异中不由有些恼怒,只是刚要出口的责骂却被他那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给堵了回去。  他又道:“姐姐,你的活动地点在上面。”  “你呢?”九代问他。  朱雀不顾手上的黏稠握起拳头用大拇指示意了一下身后。九代了然,刚刚在惊异中她竟然忽略到了那再度袭来的杀意,看来这对方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将其出口堵死。  九代踌躇间,朱雀已经转身向后方淡然地走去。  “我在下面散散步就可以了,你再不去的话就要准备收尸了哦。”他提醒。  九代捞起地上人手中的刀,虽有些担忧那个呆子却还是往长廊深处跑去。
  当她登上一级一级的阶梯时,浓郁的月光从早已坍塌的窗台斜倾进来,照得一片惨白。  一阵骚动声落定在头顶,九代抬头,上方的一波人来势汹汹将楼口拦截,正挥着刀冲下来。按这种地势来说,处于下方的九代若是动起手来,手的力道自然没有平行时的那般有力,更何况她现在伤在身。她微微环视四周,只是一个普通的宽大楼道,但是那横垮的窗台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灵机一动,跃上窗檐,同时间借着脚掌的支点猛地发力,欺身而上,犹如离弦之箭去势凶猛。只是她脚下的台子被她这么一下,便明显的松动,表皮甚至已经震落下碎石,显得愈加的残破。  九代轻巧落地,随即身后响起一阵阵的吃痛声,稳住她身子的刀雪白锋利。她转身,眼前的这群东倒西歪的人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剩下的只是一副副因疼痛而扭动着的身体,哼哼着出声。  她蹲下身,同时起刀架在了脚下人的脖子上,抬起的刀锋反射着一弧清光,印在九代眼底一片清寒。  “被你们抓走的女人在哪里?”她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不容对方有一丝的犹豫:“要是你还有别的心思可想,那下次我可不打算用刀背了。”  那人顿时面色一白,嘴也不敢开口,只是颤着手示意一下上面。  九代扔下他,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寻去,不再顾身后的这群哀呼着的人。  到达楼上,顶灯亮着老气的橘黄色,在这栋幽暗破旧的大楼里显得十分的突兀。  九代小心进入,每走一步便愈加的谨慎,在如此显眼的地方竟没一个人看守实在是意外。  推开一扇扇半掉着的铁皮门,每推开一扇,九代都不由得皱紧一分眉头,细小的灰尘总是扑上脸来,沉闷又晦气。只是让她更为恼火的是依旧没有人存在的痕迹。  临近最后几道门,九代抬手,发现这扇门完好无损,并且还牢牢地上了锁,试着大力推了推,没有一丝有着其他门那般的摇摇欲坠。她高举手中的刀微微退后蓄势待发,待集中了力量一记猛击那锁应声而断,只是这一下的猛烈震动从虎口处直直传到了她的伤口,泛着隐隐的痛楚,甚至感觉得到那被牵扯的伤口开始侵湿着衣服。  厚重的门被她推开,没有那让她厌恶的晦气尘粒,鼻端嗅到的是浅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涩味,带着一丝微微的苦,顺着呼吸被咽下时喉咙一阵干涩发麻,迫切地想要拿水滋润一番。  里面是一个封闭似的空旷屋子,那一团火红的东西毫不遮掩的进入九代的视线。  那不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火燎吗?  一席亮丽的衣裙已经脏乱不堪,被刀划开的布料随意包裹着她已经软榻的身子,肌肤上的红也已经干枯结块,显得她原本俏丽的脸扭曲诡异。眼前这个被锁链禁锢在石柱上的人哪还是当初火热撩人的火燎,只是一个被人威胁到昏迷的可怜女人而已。  九代再一次砍向那碍眼的链子,一连好几下才让它断开。  扔下手中已经残缺的刀,九代揽起地上的人,叫着她的名字。  只是这怀里的女人木讷几下才勉强睁开眼睛,还处于迷糊的眼睛里布满着让人难以正视的红丝。  “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火燎无力的话中却有着略明显的质问。  “我还真是来错地方了,本想找个地方好好散步来着,没想到竟碰到你了。”  九代扶起她向门外走去,身上的伤口隐隐发麻,却无心去顾及它。  “喂,我可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在这里被人虐待,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火燎开口,眼睛紧紧盯着身边的人。  灯光打下,九代才发觉她的唇竟然是乌青的,不过只与她对视一眼便不再看她,“你是不是太高抬自己了,被人虐待还是威胁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感兴趣。”九代看了看惨白的过道,又似不满地自语般,道:“嘁,这几天还真是倒霉,连散步都能遇到这种情况。”  火燎低下头带着苦涩的笑意,任由这个自言自语的女人搀扶着自己。  “在你面前做什么都失败的我,如今做一个诱饵竟是如此的成功,你说我该笑还是该哭呢?”  “你是在特意拉低我的智商吗?说我做事不经大脑。”  “说起来,貌似我的确比你聪明一点呢,笨女人。”  “嘁。”  平常的对话在火燎一阵咳嗽声落定,两人异常合拍的陷入沉默,各有所思。  下着阶梯,九代发现这原本不费体力的下坡路竟比走上坡还要艰难,她加大手中扶持的力度,稳着两具身子,极力隐忍着身体的不适。  一阵阵匆促的脚步声和躁动声从下方隐隐约约传来,九代靠着扶手打量下去有些苦恼。这一路上来,她竟然没发现自己在不知觉当中已经跑过了如此多的楼层,并且现在最主要的要是就这样下去的话岂不是要与这些来势冲冲的人群打个照面。  “姐姐,这里哦。”  熟悉的声音传来,使得九代揪着的心思略显开朗。  朱雀的小脑袋正从这层的某一个门里探出,然后眨巴着眼睛。  废弃的仓库里满是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几人藏匿于被搁置已久的巨大货箱下。九代略显费力地将身上的人安置好,才发现朱雀身上已经溅满了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液,她知道,能如此顺利将火燎救出,也多靠这个少年在底下清理着那些想要夺她性命的人。  “朱雀,这个女人就拜托你了。”  九代站起身,比起外面的人,她十分相信这个来意不明的少年。  火燎艰难地支起身子。  “你想去送死?你明明已经.”  “你的脑子被烧坏了吗?身为第一师长的我可比第四师长强得多。”  九代打断她的话,即将躁动的气氛被突然地压了下来。那双黑色的眼睛凝聚着冰冷的藐视,却又是那样的坚定决绝。  九代知道她想要开口的话,只是如果她不露身去引人注意的话,这栋大楼怕是会被搅翻了似的搜索,结果是一个也逃不出去,更何况他们挟持火燎的最终目的也本就是因为她,蟜杀组织的第一师长。  见着九代已经出门,火燎才无力地靠在身后,喃喃开口的话语微弱中却字字清晰。  “明明就已经染毒了。”
  这栋废弃的楼层很高,不过九代正处中间,直至而上到还不算过于艰难,只是身上一阵一阵的酥麻,被呼啸而过的风一激,冷不丁地冒出一层虚汗。  天台太过空旷,冷风肆无忌惮的往门内猛灌着,以至于那群来势冲冲的声音被堵在了里面。  随着那群人凌乱的脚步声到达天台寻找着目标,九代从上跃下落定在门前锁住一人缴下他手中的大刀。待这群人刚发觉时,九代便直直冲了进去,随着吃痛声响起,几人出声倒地。九代硬生生地带出一条人道出来,却瞬间被团团包围住,不过也正如她所想。  这些人逐渐被自己吸引过来,那两个应该有时间离开了吧。  九代的思绪只是飘忽一下,便感到背部一阵被划开的撕裂痛楚,思绪也被这自四面的杀意给拉了回来,。随之勉强接过了几击,便被无耐地*向了石栏边上,她有些费力的靠在身后喘着气,额角滴着血的她就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也看不出丝毫放松的表情,挥杀得麻木的双手几乎连刀都快要拿不起来。  纠缠的时间相较平时真的太短,但她知道是因为什么。即使这样,她还是倔强的将刀身立在身前。  “嘁。”  九代抬眼看着面前着黑压压的一群,这群似笑非笑般的嘴脸真是让人有够反感的。  握着刀的指节已经发白,她再次发力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利器,给对方传达着想要送死就过来的意味。气势倒是做的好,只是身上那蚀骨般的痛楚怎么也忽略不了,旧伤新伤竟然一道崩开,连意识也在随之薄弱。  “能坚持这么久还真是不易呢。”  本就躁动的人群中传出这么一句讽刺的话,立即引起了不小的嘲笑。  九代有种想要血洗天台的冲动,无奈此时却没有了力气,只是冷冷看着,然后防御。  浓重的血腥味被风带走,那带着寒气的月亮从薄雾中露出射下了一片的冷光,也顺势照亮了面前那几把挥过来的大刀。  手中的利器被挑开,一拂即落,刀锋落在地上立即响起清脆刺耳的声音。  对方在谄笑,九代随之而来的便是重重的一击,身体瞬间就像那秋日里那一片难捱寒风的残叶,最终身不由己屈身在地。  眼睛已经干涩得像烈火在灼烧。  身上也很痛,不似皮肤表层的痛感,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的剧烈痛楚,脑子也是异常的沉重,这些感觉好久都不曾感受过了。  她想要起身的瞬间,正见清冽的月光划过头顶尖锐的刀锋,折出了一泓雪亮的水色,在刀尖汇聚成芒刺般的光点。  她淡然地转了视线看向别处,视野中如鲜血侵染过一般的幽暗天空下有个人影,发尖隐隐约约间泛着银色,扎得她的双眼微微刺痛。  .  .  .  阳光正好,从玻璃窗里透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雪亮,细看还能看出漂浮其中的微小的尘埃。走廊上的沸声被少年用门隔开,所处的地方一片安静。  床上的人动了动,立即响起细微的吃痛声,看样子牵扯到了伤势。  火燎费力地睁开眼睛,眼角在睁眼的那一下还是被耀眼的阳光刺激得泛起一丝水色。  惨白的墙和浓重的药味都在告诉着她正睡在让自己十分讨厌的医院里,她环视一下四周,正见得那个陌生的少年靠近。  “怎么只有你?”她开口询问间,心下立即了然,迟疑一下,最终再度问道:“她.没回来?”  朱雀取出嘴里的棒棒糖。  “姐姐她已经死了,就在那天晚上。”  “我的意思是死了总有个尸体在吧?”  火燎显得有些急躁。  “没有,被带走了。”  “真是的,这女人死了连尸体都这么抢手,这得多大的面子。”她觉得有些好笑,只是那抹笑的弧度却弯不进眼底。  “喂,在烟鬼面前不打算给烟的吗?”她有些不满的加大音量。  “在医院好像不许抽烟的,不过我帮你私藏了一包。”  朱雀似乎对于自己的小聪明得逞感到异常开心,从床头抽屉里拿出烟并且还十分体贴的帮火燎抽出一支递上。  火燎支起身子,从嘴里吐出的缕缕青烟窜进她的视线,双目变得恍惚间,也覆盖了她原本还未抹去的水光。  “既然醒了,那我就回家了。”  朱雀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人却是已经开始转身出门。  “恩。”  火燎看着窗外,淡淡回应一声。  门被关上的同时,火燎似乎忘记了还咬紧在齿间的香烟,任由它自顾的慢慢燃烧,然后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丢下燃烧殆尽的烟头,随意地拍了拍那碍眼的灰,随即仰面盯着那面白得刺眼的墙,努力想要忘记不快的事,却如何都找不到焦点。  她焦躁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如今少了一个可以与自己争吵的对象,看来以后有得寂寞了。”
  夜。  睁开眼睛,无尽的黑暗将她吞噬,脑子只是一片茫然,身上也毫无知觉可言。  我这是死了么?  她想,是啊,当那把刀狠狠斩下的时候,已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可言。她暗自懊恼着:可是,好不甘心,为什么我会变得如此弱小?这本不该是我,以至于我还未执行自己所存在的意义。  “灵乃吾爱,魂乃吾食。万物皆有毁灭之时,汝是否准备将灵魂奉献于吾?”黑暗中的鬼魅之音在游荡,她能清晰感到着声音在逐渐靠近。  是谁?谁在说话。  她试着打量一下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乃冥王勾魂者是也,所以你已做好死去的觉悟了?”  原来是死神,她不甘却又绝望地闭上眼睛。她面对死亡自问一生毫无悔恨,可是,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天命,这些年来却不曾履行过自身的职责,想必这将成为她生前最大的遗憾。  黑暗中,她神色黯然回应他。  既然这样,收走我的魂魄,仍由你吸食殆尽也好,拿走我的肉体,仍由野狗啃咬也罢。死只不过是跨过漫长煎熬的重生罢了。  嗯哼~~寂静中诡异十足的笑声来自于这个死神,他发出饥饿难耐却又不得不忍耐而舔唇的声音,那分明是在向自傲的她挑衅。  “那么,开始了。姓氏北门,乃一世一绝的守护者,人称饲主的忠犬。咦,已经是第九代了么?距离第八代守护者消失已有两百年之久了,当年他与寄主的事迹可还算是轰动。不过,你似乎还是碌碌无为的度过了二十年哦。”  嘁,你是在蔑视我么?  九代想要支起身子,无奈已是支配不了这幅身体。  “真是可惜了,等不了饲主的出现便要被这个伟大而贪婪的世界驳回你人类弱小的生命,注定了一生短暂而无庸。”  难道冥王给你的工作就是让你婆婆妈妈地念叨一大堆废话吗?  “真是一个不讨人喜爱的女人,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么回归正传。你的死亡地点。嗯?!啊呀呀,数据显示错误,死亡时间紊乱”  他惊异开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现在不得不亲自送你到你真正的死亡地点,如此看来,我的工作量又得加多了,每天要面对回首对象已经够忙了,现在又得百忙之中还得‘照顾’你,真是让人感到讨厌啊。”  死神颇为不满的埋怨。  语毕,九代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卷袭而来,黑夜变得虚幻,声音已是飘渺,再一次的死亡使得她更加压迫无助。  “北门九代,我非常期待你死去的那一刻。”  死神的声音带着致命的死亡诱惑,对灵魂的渴望,对肉体的厌恶。  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死神对人类恐惧的挣扎早已司空见惯。聆听着生命最后虚弱的哀嚎,那是对世间最后的乐章,观看徒劳绝望的挣扎,那是在演绎最美的舞蹈。  死神每一次与濒临死亡的人给他倾诉他的一生时,他总能在将死之人那浑浊得眼睛里看到他想要的东西。懊悔,憎恨,无用,无助。  死神笑着。  啊,乖孩子,就是这样,哭泣吧,挣扎吧,绝望吧。不要留恋尘世间虚伪的七情六欲,还有那糜烂的荣华富贵。死亡才是你最好的解脱,你不用再害怕失去什么,也不用在悔恨中自我安慰。  啊,死是会有点感觉,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感受活在尘世间的痛楚。所以,在痛苦中将灵魂交予我,让我来将你肮脏的身体净化。  不过话转回来,面前这个人类心理似乎很是强大啊,作为一个弱小的人类,为什么不祈求?为什么不挣扎?  死神血色的眼睛暗了暗,勾起的唇角带着一股锋利。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倔强的守护者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恶意吧。  ***  雾蒙的夜,寂静阴森,风时不时阴冷刮过,肆意地嚎叫着。一轮发着惨白光芒的月亮挂在天上,冰冷照射在这片毫无生机可言勉强称为树林的地方,天上亮,地上黑,寒气若有若无地将光亮阻隔开来,黑沉沉的夜继续蔓延叫嚣着。  朦胧的月光下,鬼魅的黑影越加的清晰。  “黑暗中的本王是一颗耀眼的宝石。夜啊,尽情地拥抱本王吧,让本王与您结合共同散发让恶魔嫉妒的光芒,请允许忠诚的本王将黑色的血液挥洒描绘出一幅绝美艳丽的画面。”  魅惑娇嗔的声音还在自顾的持续。  “真是美妙,人家真是好期待的。”话锋一转,又道:“嗯哼~话说回来,这两天的害虫还真是多,害得本王工作量加大,看来有必要做出相对的解决方式了。啊~就让本王亲手送害虫们沦落在黑暗中挣扎吧。”  他青金色的眸子微微一眯,眸色变得深沉,嘴角一扬,露出反射着银光的两颗獠牙。  目标似乎已锁定。  他宽大的衣襟在风中肆意飞扬牵扯着,墨黑的长发毫无束缚如展翅的蝴蝶在飞舞,随之融入了黑暗。迈着轻佻稳健的步子,逆着风向那个还在昏睡中的人靠近,不,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虫子罢了。  他轻哼出声:“想永远的沉睡下去么?既然来到了黑暗的地方,那可就只有沦落在黑暗中哦,愚蠢的虫子。”  语毕,已是踱步在害虫的上方,高挑的身影将那昏睡的身子笼罩,随即厌恶地眯着双眼打量着。只见这只害虫身着黑色劲装,恰当贴身的服饰将她精瘦标志的身躯毫无保留的勾画出来,同样漆黑如夜的长发披散在地上,泼墨般的黑丝将露出来的肌肤称的更为白皙。  黑色,黑色不正是他的最爱么?他眸中的危险已被火热燃烧殆尽,留下的是更多的痴迷。  “啊,这是被遗落的猫咪么?好一只性感的小野猫,这难道是夜赏赐给本王的礼物?”他期待似地开口:“就凭本王对黑夜爱得深沉,想他也不会亏待本王的。那么,接下来,就以本王的一吻唤醒沉睡的小野猫吧。”  眨巴着眼睛,便匍匐向下,为此刻的献吻做好了准备。他****一下嘴唇,闭上眼睛也抑制不住自己跳动的心脏,一如刚初恋的少年一般。  那么,本王要开始了。  一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北门九代早已是习惯了浅眠,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敢有所怠慢,不好的预感已是将她唤醒,勉强睁眼却见面前一嘟翘的嘴越加的凑近。  这是什么情况?!  已是容不了九代多想,伸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掌算是用尽了她所剩下的力气,随之将处于虚弱状态的自己半撑起来,她压抑住自己沉重的呼吸,带着危险意味的眼睛紧盯面前装扮奇特的男人,她绝对不允许让这人觉得有机可乘。  那人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被炸毛的小野猫扇离,直接仰面栽倒。  “本王可是一直都很爱护自己的脸蛋呢,会伤人的小野猫本王得要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虽然他狼狈地仰面在地上,不过却是优雅地支起身,对视到已经苏醒的小野猫。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冰冷美丽,只一眼,他的脸便不争气的桃红渐染。  真是没让本王失望。  他心下偷笑着。  九代阴冷的打量对面这个男人,太奇怪了,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模样。只见他刚刚的骄傲已然消失,这下倒是变成一幅娇羞的模样,容貌倒是没得挑剔的,虽不如男人该有的那般刚毅,但给人一种柔和的美感。不过,最为突出的还是那双青金色的眼睛,似宝石一般耀眼,深邃,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不过,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在九代眼里,这人怎么如此的碍眼。  “这是地狱么?”  对于他的身份,九代更加好奇这个陌生的地方。  “嗯!?”对于她的问话,这男人本是皱着眉头疑惑,接着玩味一笑,意味深长:“地狱?嗯哼哼~~~这里可比地狱更刺激,更好玩。”  九代打量其四周,漫长的夜还在继续。化不开的黑雾,止不住的阴风,月亮倒是亮得很,光芒却是自顾的徘徊在上空,太过虚幻,这真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怎么说?”  “啊,要本王说也可以,除非。。”他阴沉着脸,忽而又满脸献殷勤般的期待道:“给本王一个热烈的激吻吧,让我们一起将欲望沦陷在无尽的黑暗中结合吧。”  说着,又一次翘着嘴,带着满脸桃红凑近,想要一亲芳泽。  “你是变态吗?”九代顺势站起来,满带鄙夷的目光射向他,再度开口强调道:“你真的是变态吧。”  只见那男人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扭捏着身体:“小野猫真是不解风情。人家只是想跟你一起释放禁闭已久的欲望而已,很神圣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是变态呢。”  “嘁。”  九代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有了改变,一脸的嫌弃。  “好了,看在你是本王的小野猫就告诉你吧。这只属于你的权力哦。”  九代再一次鄙夷。  “这是被神所遗忘,唾弃的地方,但这是恶魔们的天堂,肮脏,污秽,黑暗,不受三界的束缚,不过,这里喂养着三界以内的生物,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第四界,谁能保准可以看到第二天的黑夜呢。”  青金色的眸子突地变得深沉,嘴角一扬倒是显得在这个地方十分的享受。  “既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为什么你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想必你口中的第四界也就那样吧。”九代本就是一直与妖魔鬼怪打交道的妖灵杀手,他的一番话倒是没能吓住她。  “小野猫怎么能看轻本王呢。”他又一阵扭捏,随之眼神一挑,变得精明:“那些杂烩怎么可以跟本王相提并论,本王可是第四界孕育出来的灵寐,只要踏入这个地界,不管是神是魔都将被本王制裁,,本王便是你们人界的死神。”  一阵风吹来,将他宽大的黑袍翻飞,眸子精亮慑人,倒是显现出他的一股风范。只是一秒,他便又变得热情痴迷的模样。  “小野猫是不是爱上本王了,快点投入本王的怀抱吧。”  正当九代回复他不需要时,那男人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看向天空,自语埋怨道:“啊,短暂的黑夜即将逝去,害虫未除,萨威肯定又会嘟囔一阵子。啊,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真是烦人啊。”  他轻轻一挥袍子,声音变得虚幻:“小野猫,下次见面一定要给本王热吻哦。”  当九代再次将视线转向他时,只有那男人的身影融入黑暗。
  嗷呜~~~  面前的浓雾深处隐约传来一声志气高昂的狼叫,惊飞了不少的鸟兽,更是给黑暗中增添了一抹诡秘。  九代扯开嘴角冷笑着,虽然死神指定这是她的死亡地点,不过一头狼就想让九代停止脚步,着实让她觉得一阵可笑。  区区一头狼九代倒没放在心上,她更为担心自己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如若遇上那人所说的其他生物,怕是没有过多的体力来对付。九代不由握紧缠在大腿上的摄魂刀,对周边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上一次正是因为身体不适才让那些家伙有了可乘之处。若是平时,高傲如鹰的她怎会在战斗这方面考虑这么多?  “纳兰夫那个家伙竟然放过你了。”一个严肃冷然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那是一个身着正装的高大男人笔直的站在树枝上,正用他冷冽的莹绿色眼睛低垂地目视着九代。  又是一个模样奇怪的男人。九代握紧手中的刀,警惕中暗自自责:太大意了,他的出现竟然让我毫无察觉。  “怎么,你是给他断后的么?”  他依旧冷目,“我没有理由杀死你,不过我却有权利主宰你的生命。”  嘁,大言不惭。  “那么,身为人类的你将我以第四界的权威收你灵魂,沦为奴隶,或宠物,黑暗污秽将与你同在。”  “黑暗?”九代嗤笑,“我本就属于黑暗。不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由不得你。”  “天神不过是假借消除黑暗之名将自身的肮脏隐藏洁白羽翼下的生物而已,说起来,第四界倒是接纳了不少堕天的天神呢。真是可笑。”他双眼危险一眯,面目愈加的阴冷,“不过我将以灵寐之名将你沦落于第四界”  又是灵寐,这到底是个什么黑暗地方。  暗自狐疑中,九代已做好战斗的准备。只见他轻轻一跃,黑暗中似鬼魅一般轻灵便以落地,九代自知他的速度力量均在她之上,不过她本就不是柔弱女子,生性倔强的她又怎会任其羞辱。拔出摄魂刀,幽光散发,直摄人心魄,九代虽然虚弱,但刀的力量却不容小觑,这些年来也多亏了摄魂刀的护体,加上九代本身的力量,在人间,各路妖魔不得不畏怕三分。  摄魂刀寒气逼人,直指于他,九代也是目光紧锁,冷冷道:“虽然不确定能够杀死你,但是让你吃点苦但还是有把握的。”  “太过危险的刀器不太适合女人玩耍,若是哪天自伤了可不好办啊。”  说着黑气拢聚,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身形变得越加的虚幻,只留下精光四溢的双眸格外的突兀,随之,一阵银光将黑雾劈开来,九代还未看清,浓雾已然消散。那男人依旧笔直地站立,只是十个指头尖毅然多了一尺多长反着冷光的银刀,一如锋利尖锐的爪子。  “这是?!”  九代惊异之间那人已架起银爪飞跃过来,身形极度矫健,恍然间,竟看到一匹健硕的猛狼扑面而来,她奋力用刀隔开他越发用力的指刀。九代一惊,摄魂刀的力量在消逝,竟然被他的爪子反吸了过去,这真是个不妙的事情。  九代借助还能勉强翻身的机会躲过一击,肩头却还是被爪子挑破,冷气直入肉身,宛如落入了冰窖一般冷冽,竟比摄魂刀还冷上几分。  “那么,灵魂我便收下了,沦为奴隶,或宠物。”  说着,只见他手腕一抬,指尖微微虚幻的一挑,九代便发觉体内有东西在乱撞着,寻求释放的出口,意识有些模糊,有东西挣扎着想要抽离自己,一丝泛金的雾体直直地飘过去被他攥在手心,仅凭着最后的意识,她知道那是人死后的魂魄。  很冷,九代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幽幽地睁开眼睛时,顶上惨白的灯光射得她不得不微眯着眼睛适应它,与此同时脑袋急速运转着所发生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  “终于醒了,你可是我们之间睡得最久的人类。”  思绪被身边的人打断,九代看了看四周,封闭的空间,一群或喜或惊的人类,这种感觉像极了被软禁起来的犯人,真是让她倍感讨厌。  “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凑了过来,十分神秘回答她:“主宰我们命运的地方。”  九代不悦的皱眉,表现出对她这句自甘堕落的话带着极大不满:“命运不是在你手上么?”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主人给你什么命运,你就得接纳他所赠与你的命运。”  “嘁。我的主人向来只有一个,而你的主人却只能是你自己。”  九代站起身靠近铁皮门,试着用力拉了拉,却纹丝不动。  “啊,不过被收走了魂魄的我们可没资格说种话,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得知这里的情况我倒也开始期待主人给我的命运。情人,丫头,玩物都可能是其中之一。”  “你所说的情况指什么?”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以外的三界可是容纳不了没有魂魄的人,到这里就不一样,没有魂魄至少可以生存,只不过是个傀儡。而魂魄就是我们的契约,契约在主人手中所以我们只能顺从。”  听得她的话,九代立即想到自己昏迷时被取走了魂魄,隐约猜到了那个男人最后所说的意思,顿时她怒火难忍:“作为一个人类,怎会受此侮辱。”  “你也不必这么大反应,人类在这个地方是最卑微的生物,从进来的一开始我们就没有选择权了,所以既来之则安之。”  最卑微的生物么?  九代暗自冷笑着,难道这就是死神所说的死亡地点?想必他早已做好看笑话的准备了。  “不拼死一搏,又何来的安之呢?”  “马上就到了迎接主人的日子,你可不能乱来,要是你灵魂被毁灭了,连第四界都容不下你。对了,我叫女苑,你叫什么名字,没准以后还能碰上一面。”  九代漆黑的眸光一闪,面目阴沉,眼神却是变得越发的精亮,她怎么可能就此认输呢。  “吾乃北门九代。”  牢狱外。  空荡悠长的走廊里,那个身穿极致黑袍的男人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却见他袍子随意的半搭在他高挑的身上,更是突现了他妖娆的身姿。一头黑丝,远看还真以为是一位美艳的女人巧弄姿态。  这时,那个迎面而来的人挡住他的去路。黑发男顿时不高兴了,没好气地埋怨道:“我说萨威,路很宽,为什么你就偏偏要与本王作对呢,误了工作可不是本王的责任。”  萨威那张刻板的脸依旧毫无波澜:“害虫与灵魂我已是安排好了。”  听闻,黑发男人满脸的诧异:“唉?那原本是我的工作啊,萨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萨威被他说得满脸阴暗,暗自唠叨:我平时有那么不近人情,那么漠不关心么?  “我是看在这两天你对工作比较上心的份上才帮你的,所以纳兰夫,这次难得的自由时间你可以自行安排。”  萨威偷偷调整心态特地强调了‘难得’这两字。  纳兰夫一听,早就耐不住玩意的他显然激动了一翻,顾不得形象直接扑到萨威的身上蹭啊蹭。  “萨威,这可是本王赏赐给你的拥抱,作为你辛勤工作的回报,以后记得继续发扬,总有一天本王会为你改观的并且一定给你更多好处。那么,本王先行一步了。”  看着纳兰夫迫不及待离开却又容易满足的身影,他轻轻扯了扯被弄皱的衣服,随之望向身后的牢狱,莹绿色的眸子意味深长。  这样,就可以避免纳兰夫那家伙犯低级的错误了吧。  ***  浓雾深处匍匐着一座巨大古宅,在黑暗中显得诡异神秘。近看是梨木雕花的门面,镂空窗户的宅子里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寻觅其内部,庭院木栈,古香古色,虽一副豪气古楼,却是毫无生气可言。  走廊外终于有了动静,那是有人轻巧踏在上面的声音。  尽头处一男子手持烛火的灯具走过,身着藏青色的锦服,每走一步风便会卷起他的衣襟,一头墨绿色长发被束起,只留得耳畔两鬓流苏轻扬。烛火一闪,称得他原本脱俗的容貌更是点尘不惊,但也不失了那份他原有的温润。  他驻足在一扇门外,轻扣两声,怕太过唐突。随后他清亮的声音才响起:“公子,咱们宅子里怕是要添人了,多个照应也是好的,公子觉得如何?”  男子征求意见间,侧耳聆听一会风声,里面才传出一声略带稚嫩不满的“嗯。”  这男子倒是沉溺一笑,显得毫不在意。  “那么,公子好生休息。”
  黑夜再一次卷席而来,狂欢之夜已是缓缓拉开了序幕,余晖正以惊人的趋势消逝着,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一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高耸独立,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压迫感,却毫不影响给人的气势。傲视独立,彰显着主人家的身份。  宽阔严谨的大路,修剪整齐的树影下,均是八匹骏马带领的车辆,扬起一阵嚣张的尘屑,众生接踵而来,一身的锦衣华服,镶嵌其中的闪耀的宝石,身后紧随着谦卑的仆人,都无不宣示着他们的身份尊贵,这些虚荣的阵势与人间也毫无异样。  众生抑不住的兴奋,眼睛里无不透露着贪婪,欲望。不过第四界也有它的规矩,虽为或妖或魔,或鬼或怪,要想与第四界抗衡,那真是妄想了,只要自身安分一些,倒也能活个自在。  外头躁动喧哗,而大殿里的内部又是另一副景象。  萨威端正的坐在二楼的雅间里,细长精明的眼睛对底下的动静毫不放松。  形形色色的身影陆陆续续到达此处。  他只需要对寄主们所选中的奴隶做个登记,仅此而已。一来,误闯或是有意来到第四界的他们有了所谓的身份,二来以一种杀鸡儆猴的方式来提醒他们,若是有反抗违逆的心思,那么下一个被关在鸟笼的名单里很有可能就有你,毕竟现在其中就有他们各界的同类不是么。  他收回目光,任由男男女女们游荡在各个笼子之间寻找着中意的猎物。  而九代呢,她正安分地待在笼子里冷眼看着笼外那些虚伪藏在人皮下的魔鬼们,她在等待着反噬的机会。  进入视线内的是一副贵气的场景,各种的绅士名媛,让人眼花缭乱。要是换作在人界,当真是一场华丽的晚宴。不过嗅在她鼻端的却是腐锈的血腥味在流淌,那是常年沉淀下来的结果。耳边响起的是细细碎碎绝望的哭泣声,以至于让那些嗜血的寄主异常的兴奋。在九代听来还真是刺耳。  哭泣不过是愚昧的乞讨,懦弱的恐惧。  ——被困牢笼中的金丝雀,绝望,无助。若是没有破牢之日,束缚得太久,必定被名为时间的滕蔓紧紧缠绕,在黑暗中腐朽溃烂。  隐约有些动静,九代侧耳细听,那是无奈,哀怨的在自我倾诉的声音。  ——我愿用我所拥有的全部,地位,生命,肉体。换取你能做到的契约与不会叛变的真心。  “谁在说话?”  九代自语一般的询问。  那声音似察觉般戛然而止,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寄主依旧的兴奋,奴隶依旧在绝望。九代有些茫然,但是自己绝不会出现幻听,所以机会来了。  九代轻轻张口:“北门九代要与你做个交易,以契约为证,用我不叛变的真诚,为你夺得你所向往的自由,而我要交易的愿望则是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自由之日便是还我解脱之时。”  那声音的主人思索了一番才再度响起。  ——北门九代?那么,缔结契约成立。  “不过,我现在是你们口中的奴隶,你愿意相信我?”  ——我从不对还未确定的事物给予肯定,违背契约,我可以随时结束你的生命。  那是何等自傲的语气。  “我的生命不会被你终结,绝对的。”  那声音陷入了沉默,九代颦眉,那么这个契约是真是假?  面对着渺茫的希望,布满荆棘也好,只需要一丝光亮,即使没有尽头,也会凭着自身的意志继续奔跑着,为了生存,为了责任。  嗒嗒嗒的声音落定在九代眼前拉回了她的思绪。  一双皮革的小高跟在她面前停下,九代放眼看去。那是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少年。他穿着墨蓝色的修身外衣,浅棕色的背心很是贴身的套在里面,将他略瘦的身形衬托得修长秀气。一朵开得精致的血红色玫瑰别在胸前,很是耀眼。黑色的长筒袜将纤细的小腿包裹,领子与袖口有着精致的白色蕾丝褶皱。论他衣物的材质与讲究的装扮,看得出这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异国少年。  “还有她,古雷恩。”  少年一脸笑意地指着九代,那张清秀漂亮的脸却面向身后的高大男人,水蓝色眼睛里充满了纯真,眉宇间尽是玩虐之气,看起来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而已。  称作古雷恩的亲侍用他狭长的暗红色眼睛瞟了一眼笼子,才微微欠身,淡漠却不失礼仪。  “是,少爷。”  而另一边的角落里,那个身着藏青色锦服的男子挺拔立在他小主人身边,黛色的瞳好似一潭温柔的春水在流动,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的气质,在这样一个邪恶的地方,很难想象到有这般纯洁的人存在。  “公子,您不去瞧瞧么?”他轻声开口。  他稍稍将公子小小的身体遮掩,因为他知道,公子喜好宁静,不太愿意接触生人,更何况那些邪恶的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公子,真是让人感到厌恶。  良久,小公子才开口,稚嫩的声音带着一点老成:“葿戈,小鸟们的意识已经腐朽,还分得出高低等么?”  小公子还是那么多愁善感,篃戈有多久没见他笑过,三百年还是五百年?他已是记不清了。  “公子,小鸟只是您一时的乐趣,而我才是将伴您一世的人。”  他温柔的笑着,似有安抚人心灵的魔力一般,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小公子未接话,视线一直落在某一点上。  原本一直不见有什么动静的他突然不满地嘟囔着:“小鸟竟然被人抢先一步领走了。”  “公子.”  篃戈疑惑,当他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类被十七世纪的吸血鬼家族领走时才恍然大悟。那个黑色的人类的确比较惹人注目,难怪公子的目光一直在那里徘徊呢。  篃戈玩味一笑,逗趣道:“公子是害羞了么?”  小公子那娇艳欲滴般鲜红的眸子盯着那笑得温和的脸微微一瞪,那一抹猩红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怜爱。  “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  他叱喝一句,便转身背向着他。篃戈看着公子小巧的身子,更是忍不住想要挑/逗,不过他懂得适可而止,更何况对方是他一直守护着的公子。
  将白昼转为黑夜,  将肉身转为腐烂,  将纯洁转为罪恶。  这是邪恶贵族吸血鬼的美学。  “啊~~~”  英伦风的府邸里,痛苦,无助的哀嚎划破夜晚的寂静。  古雷恩只是沉静地打开少爷的房间,一贯高傲贵气的少爷正痛苦难隐地在床上翻腾,穿着丝绸制的睡衣随意包裹着他苍白的身体,漂亮的蓝眸只剩下了痛楚绝望的神色。巨大的痛苦让他丧失了原本的意识,甚至开始撕抓自己的身体来寻求一点肉体上的疼痛。  越来越严重了。  古雷恩抓住他纤细的手腕,压制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  “少爷,请您再忍耐一下,马上就来了。”  手中的少爷似乎以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极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只是无奈力气太小。看着少爷无助失态的样子,恍然之间触动了他一直隐藏最隐秘的神经,一直以来都以冷漠对待少爷的他竟然有了恻隐之心。  不知不觉当中,少爷的眉眼已经跟那个人越来越像了。  “古雷恩大人,少爷的药来了。”一女仆战战兢兢地将银质托盘里的药递了过来,眼睛却不敢直视。  印着娇艳红玫瑰的精致瓷碗里正冒着热气的鲜红液体,华丽的房间已是布满了甜腻的气味,那是沾满吸血鬼气息的女人的血。少爷恐惧却又饥饿般盯着它,他深知那是将他沦陷的致命的诱惑。  古雷恩暗红色的眼睛变得嗜血般鲜红,用他吸血鬼特有的低沉魅惑的声音引诱着。  “少爷,这是您一直寻求的解脱不是么?所以,喝了它,痛苦与折磨将会远离。”  宛如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般的少爷任由他的执事支配着,被迫喝下了那碗名为解脱的“药”。  那是邪恶的,是污秽的,是罪恶的。  他的亲侍想要永远将他束缚,活在他的折磨之下,好一只恶趣味的吸血鬼。  ***  滴答的水声回荡在这个偌大的沐浴房间内。  几个刚洗净裸着身子的女孩羞涩的站着,穿着英伦风女仆装的年轻女佣微微站在一旁颔首,也不见她拿什么衣物给她们避嫌。各自都在沉默着,直到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  门被打开,几个女孩忍不住偷偷打量过去,是那个一脸冷峻的英俊管家,女孩们更是羞得不敢抬头。  北门九代暗自讽刺,又一个变态么?  古雷恩走进打量着这几个女孩的身体,只是看白纸一般不掺杂任何感情。不过他需要的不就是没被污染,纯洁的白纸么。  对视到那双冰冷的黑眸,打量着她的身体,紧实窈窕的身形,白皙诱人的肌肤,是个诱惑的人类,不过紧实腹部的那条贴近腰际的疤却让他不悦的眯起了眼睛,虽有些别致的美感,不过真是碍眼。  “带她们两下去。”古雷恩指定了那两个拥有细致身体的女孩。  看到她们离开,女佣才拿出黑白相间的衣裙递给剩下的三个人。  “既然她们被选中了,那你们也应该懂得自己是佣人的身份。记得,伊洛·维利尔斯是我们的少爷,我们尽心服侍的对象。刚刚那位大人是古雷恩大人,是府邸的管家,他处事严明,说话做事若是逾越被罚,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她自顾地提醒着,有人就疑惑了:“那她们两个呢?”  女佣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那将是伺候古雷恩大人的女人,说起来后花园里的房子属于她们的,你们就自身安分点。对了,我叫达西,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女孩点点头,看着达西离开,才显露出一幅遗憾的样子,为什么自己的运气就没她们好呢,又有身份,又有自己的房子。  九代穿戴好自身,似是看中了她的心思,暗自嘲讽:愚笨的女人。  最终,九代被安排在厨房,原本应该布满油垢的餐具被收拾很干净的,银质的东西反射着出亮丽的颜色,看得出佣人们下了翻功夫。  “少爷的午休时间快过了,九代,你将少爷的甜点送过去。”达西喊着。  九代听从达西的吩咐端起点心走在廊上,脚下铺的是羊绒制的暗红色花纹地毯,以金色为主的壁纸上挂着有着扭曲美感的油画,壁灯上点着忽闪的蜡烛与之相交辉映,奢华中透着一丝诡秘的气息。明明是豪华的地方,却是被黑暗的气息环绕。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艳,美丽迷惑中少了份它本该有的高傲。  这个地方的白天太短,以至于此时的下午时分,原本就少见的阳光开始有了消逝的痕迹。  九代看了看手中托盘里的点心,点缀着水果的蛋糕正透着诱人的光泽,浓郁的苏格兰牧场红茶散发着甜腻苦涩的清香,连乘点心的碟子都刻印着精致的花纹。  这少爷的生活还真是令人羡慕。  “少爷,我进来了。”  打开门,少爷正在丝绒的被子里酣睡,将点心放在床头,喊道:“伊洛少爷,可以起床了。”  不见得动静,九代好不耐烦地拍打着少爷漂亮的睡颜,“我说少爷,再不醒来,我送点心的工作可就完成不了。“只见少爷皱起清秀的眉毛,睁开的眼睛已经蕴含着怒火。  “你在做些什么?”  九代冷冷地看着他,用手重重地点了点桌子,同样示意着自己心中的不快。  “我还有工作等着,所以,少爷,把点心吃了吧。”  “你在命令我?”  “不,我在建议你。”  九代已经拿走托盘,伊洛少爷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种处于嚣张气焰的气氛里。  在一片诧异当中,一丝异样爬上心头,这种被违逆的语气是重来没有过的,这个感觉。  一丝莫名的光在水蓝色的眸子里闪动。
  木质红漆的走廊里,穿着粉色长衫的少女一脸担忧地看着庭院里的公子,那是活泼的她少有的神情。  “篃戈大人,公子这般呆呆的好几日了,平日里就不见他说话,这下更是沉默了。真是让人家担心的主子。”  “公子的心思我是知道的。”  一旁的男子本是微微皱眉,却又突然轻笑起来,注视着院内的人。  园内,有着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  其院中异香扑鼻,佳木茏葱,奇花烂漫,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造型别致,朴素幽稚。又因一架蔷薇,柔条披挂的枝叶上,缀满了圆润的花,芬芳呈媚气,本来有着寒气的铁栅栏,多了一份庄重古朴的美。  不过这一切的美好却入不了院中人的眼。小公子盯着手中笼子已是好一大阵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欢腾着,似是接受了这样被禁锢的命运,没有展翅的天空,没有阔达的视野。他打开笼门,金丝雀木讷一下,才意识到解脱了,不过飞在空中时,原本灵巧的身子已是变得迟钝。  已经养成家雀了么?  小公子颦眉:“篃戈,把它抓回来。”  男子轻轻一跃,很是轻巧的将鸟攥在了手中。  “公子。”  篃戈将手中那只挣扎鸣叫的鸟递给他,公子却是冷冷看了一眼,道:“捏死它。”  这只雀没有了向往自由的斗志,若是好好把握住住难得的机会,也不会落一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公子拂袖离去。  男子看着冷漠离去的背影,这样的公子是他最为喜爱的,没有感情,没有怜悯。  呐,公子,纵是与天命敌对,篃戈也不会离开您的哦,直到您生命的最后一刻。  篃戈勾唇轻笑,任由血溅洒在他原本修长的手指。  ***  哐当,尖锐的声音让人感到异常刺耳。  伊洛坐在餐桌上冷眼看着被摔碎的杯子,暗红的液体正在地毯上肆意蔓延着,给这华丽的房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美感。  女佣连忙跪下收拾着残局,颤动的声线无不表现出了她心中不安的恐惧:“对。。对不起,伊洛少爷,贱奴给您重新换上一杯。”  弱弱的声音更是激起了伊洛心中的不快,一脚揣翻地上的佣人:“没用的家伙。”  当气氛引燃时,同样穿着女佣装的九代推着载满华丽食物的餐车进来便看见了这一副热闹的场景,看那少年与年龄不符的阴沉的样子,貌似很生气。这只是小事而已,根本不至于如此大发雷霆,九代明白,这孩子只不过是在发泄什么罢了。她暗叹,真是一个娇惯的少爷。  伊洛一见着九代,原本阴霾的脸瞬间惊喜,急忙探着身子喊道:“九代,快过来坐。”  九代一直谨记着达西的话,只要是少爷吩咐的决不能违抗,所以,她直接坐到了铺上洁白桌布的餐桌前,面前开得正艳的玫瑰娇艳欲滴,耀着她的眼。  这应该也算是履行了少爷的命令吧。  而一旁的佣人们看着这个人类理所当然地坐下,已是为她捏足了一把汗。与主人共覆一桌的行为是大大的逾越,即使主人的吩咐那也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而伊洛却是一副愉快的样子,将面前的食物推给她:“你还没吃吧,来,这些统统是给你的。”  看着少爷笑得灿烂的脸,九代却是不为所动,冷然道:“少爷,我说过我不习惯吃此类东西的。”  “啊,真是抱歉,我竟然忘记了。”他一副道歉的模样,冲着身后的佣人道:“你去让厨房给九代准备中餐。”  “是。”佣人急急忙忙离去。  九代实在无奈少爷对待她的态度,对身为佣人的她很是放纵,甚至可以说是在讨好她。  “九代,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伊洛兴致冲冲地站起身来。  “游戏?”  九代不悦的皱眉,又在玩什么花样?!  只见这个少爷来到九代跟前单膝跪下,托起九代的手轻轻一吻,满脸的虔诚,认真道:“女皇陛下,伊洛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所以,发放您的命令吧。”  看着少爷漂亮的水蓝色眼睛里的认真,显然他已经入戏。  不过九代却是好不耐烦。  “我说少爷.”  “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严肃质问的声音打断九代的话,门口正站着那个冷峻的管家。  古雷恩低眼看着这一幕,暗红色的眼睛已是怒火中烧,他一直尊敬对待的少爷竟然向一个低贱的人类下跪。  “古雷恩,不准对女皇陛下无礼。”伊洛斥道。  “女皇陛下?”他觉得有些好笑,微眯眼睛却是一阵的冰冷,无形的压迫也正在聚集。  九代站起身来。  “嘁,我还有事要做,所以你们自行解决吧。”  “不,女皇陛下。”  看着九代离去的背影,伊洛正欲追上去,却无奈被阴沉着脸的古雷恩横腰拦住。  “少爷,该用餐了。”
  静谧的夜,万物已是回归于最原始的平静。人类是需要足够的休眠来补充白天消耗的体能,漫长的夜还在继续,黑暗中细小的声音足以让九代颦眉警惕。  一招锁喉利索地将这具偷偷摸摸的身体钳制住。  “是我.”  一声从喉咙里艰难挤出的声音分外的熟悉,九代意识到此人的身份,微怒着却又不得不放开他,将他不算温柔地推离自己,以示自己心中的不快。  “少爷,你在跟九代玩捉迷藏吗?”  “我才不会利用这大好的机会玩弱智的游戏。九代,带我走吧,只要出了府邸也好。”  听得出少爷此刻正在压抑着自己因为兴奋而想要释放的声音。  “哦?!不过古雷恩大人估计会扒了我的皮吧。”九代在嗤笑。  “别这样说啊,九代,只要出了府邸我们就自由了,不是么?”  冷冰的月光照在了伊洛漂亮的小脸上,那双眼睛充满了期待与生机,让人忍不住的怜惜。不过九代之所以默认,只是好奇这个娇贵的少爷接下来会是什么行动,毕竟自以为出了府邸就是自由这个想法实在让人可笑。  九代换回自己的黑色劲装,那身女佣装套在身上实在是笨拙。  穿过阔达的前院,茂盛的花枝很好的将夜行的两人隐藏。九代架起少爷,灵巧地带着他翻过了布满荆棘的铁栏。  伊洛看着眼前这幢困闭自己的府邸,竟笑着像孩子一般跑入了黑暗,不曾回头。  九代连忙跟了上去。  冷冽的风,陌生的事物以及触手可及般的月光都在提醒着他,这就是自由。  伊洛已是憋不住的笑意,大肆地狂笑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  伊洛压抑太久的快感一倾而出,收不住的喜悦在心底翻腾着寻求释放。当初强颜欢笑下的愁闷,苦涩,悲戚瞬间忘却,就在踏出府邸的那一下,一直在梦中才会实现的自由竟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真是可笑。伊洛何尝不知道自己所谓的自由是多么卑微,低贱,只是他没办法选择而已。  九代就立在一旁冷然看着少爷疯狂般的失态,的确有够卑微低贱的。  已是在地上欢快翻滚的少爷挪到九代跟前抓住她的手在微微颤动,满含笑意的眼睛就这么仰望着面前的人。  “感谢女皇陛下给予我的自由。为了陛下,伊洛愿意舍弃任何东西。”说话间,他原本带着清亮的嗓音逐渐变得嘶哑:“所以,陛下不要再舍弃伊洛了,好不好?!”  水蓝的眸子在闪动着,一丝晶亮滑到挂着灿烂笑容的脸颊上。伊洛就那么趴在地上祈求着,渴望着寻求女皇的答复。  一丝复杂的思绪爬上九代的心头,她很难相信地上这个肮脏的少年就是那个身份尊贵的伯爵。  原本安静的气氛里,一声痛苦的叫喊突兀地响起,惊得九代微微一怔。  “啊,好痛。”  只是一下,伊洛便抱紧自己痛苦的嚎叫起来,他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在相互厮杀排斥着,身上每一处就像被利刃划开了一样,巨大的痛楚在蔓延。  “少爷。”  九代蹲下支撑着伊洛,她知道,少爷的病发作了。  “是时候回府了。”  九代交代一声。  听闻,伊洛一惊,在疼痛中不忘挣扎着,未来得急咽下的唾液就那么赤裸裸的顺着嘴角留下。  “不,不要回去,我.我不要见他。”  他抓紧九代的手。  “女皇陛下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他抑不住的眼泪肆意的留下,还在坚持着。  “少爷,只有古雷恩大人才能救你。”  九代话一说完,伊洛便一把推开她,眼神开始涣散,满脑子的恐惧使得他挣扎着想要逃离。  “你们这些虚伪的魔鬼,都是因为你们,女皇陛下才将我抛弃。为什么?!为什么啊.”  冰冷的刀,妖冶的血,狼狈的尸体,一直以来想要遗忘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倾泻而出,巨大的恐惧让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血腥无情的场面。  意识到少爷的情况不太乐观,九代只能强行着要将他带走。  “啊,可悲的小东西,我愿接纳你在我的羽翼下,没有抛弃与折磨。”  黑暗中诡异的语调传来,一波无形的压力迫使地上的两人分开。  九代习惯性地摸向自己的大腿侧,是空的,她竟然忘了摄魂刀已经遗落在了上次的战斗中。  黑暗中的身影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之下,立在枯死的木桩上就那么看着两人。随即一大波的蝙蝠卷席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嚣张地鸣叫着,将地上还在痛苦中的人包围。  “少爷。”  九代冲过去的脚步被斗篷人俯冲下来拦住。  “他好像不想跟你回去哟,哟嘿嘿嘿。”  非男非女的声音干涩嘶哑,诡异的调子实在是难以入耳。  “嘁。”  九代微怒出招,与这个怪人厮打起来。因为这些日子的休养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即使没有了摄魂刀,对付这个人还算游刃有余。  眼看蝙蝠载着少爷渐行渐远,九代想着要速战速决才行,不过斗篷人却没有给她机会。他一跃而起,尾随着那团黑色离去,只留下他诡异无比的调子回荡着。  “哟嘿嘿嘿,我会给这个小鬼想要的解脱的。”  “可恶。”  九代顺着轨迹追去。  一阵风吹过,倚在树上的温润男子微微一笑:“这次轮到吸血鬼家族了么?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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