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胆问一句23号活动,这么些个8000勾玉号值多少钱,有几分把

萌新问一句,勾玉任务是怎么接的_百度知道
萌新问一句,勾玉任务是怎么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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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需要花费更多的推图时间,尽量保证自己队伍的战力处于最佳状态,在战斗前都要留意这一细节,根据情况提升技能、通过进化锻炼等方式提升战魂实力、强化装备、穿戴时装,影响最后的游戏评价,游戏都会显示挑战所需战斗实力以及自己队伍的整体战斗力。若与游戏要求的战斗力相距较大的话。故提醒每位萌新,在推图当中将会耗费不小气力在挑战每个副本关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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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再热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京城的繁华  扛着糖葫芦串的小贩吆喝着  挑着担子的老汉汗流满面  推着木车的小伙子,挎着篮子的丫鬟,坐在阴凉处等待客人的妇人。  街上人群来来往往,各种杂乱的声音像是描述着生命的璀璨。  而这样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有那么一个人额外的显眼。  只见她身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在这炎炎夏日中看着额外的亮眼,似乎她所到之处都透着凉爽。  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几眼。  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却未见随从  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衣着太过华贵,光是她脸上的面纱估计价格不菲。  她走姿温婉如玉速度却是不慢,眨眼间便走远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刚刚递给穿着肚兜的孩子一串糖葫芦抬起头来便看见那蓝衣女子。  “你可知济安堂?”她未掏银子却张口问了那么一句话。  见不是买糖葫芦的他也就没那么热情便没好气的指了指城门的方向“往那里走第一个路口左拐。”语毕他扛着糖葫芦串儿吆喝着离开了,却没有听到蓝衣女子的那声谢谢。  顺着小二指的路她来到了济安堂,济安堂不大却人满为患,郎中忙碌的抓着草药熟能生巧的他们一抓就是心里的那个数,按着药方抓在他们手里就是一把药,而学徒却还要过一下称。  很快排到了那个蓝衣的女子。  像是冰丝做的衣裳浑身透着凉气。  看病的大夫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以她这样衣着不应该出现在药店里而是直接家里请大夫。  只见她伸出手来抚起宽袖露出如同白玉一样的手腕看着大夫。  很少有闺阁女子会这样做,大多都是金丝把脉。  大夫有些迟疑。  他迟疑的为她把了把脉,半天也不说话。  “姑娘您是?”  “我是来看病的。”  哪有人理直气壮,面色红润的对你说我是来看病的。  还说的一本正经让人无法不信服这真的是来看病的。  “姑娘您别开老朽的玩笑了……”  这脉象哪里是有病……话还没说完蓝衣女子插嘴道  “我看的是脑子的病。”  声音清冷带着丝丝沙哑,似乎拥有无限的魅力不得不让人信服。  大夫有些为难,他看着这个执着的女人说到  “您拿着这个牌子,上二楼。”他从底下拿出一块木质的牌子递给蓝衣女子“请问您贵姓”  她思虑了半天,眸子中一片茫然。  大夫摇了摇头提起毛笔书写一番递给了身边的童子。  童子梳着两个包子童子怪异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用着稚嫩的声音说道“姑娘随我来。”  楼梯就在草药柜子的后面,梯子踩上去吱嘎吱嘎作响,二楼照下来的光亮仿若希望之光一般打在她的脸上。  二楼少了点草药味,多了些奇异的香味。  她跟着药童的身后经过这一排排的房间,每扇房门都紧闭着。  突然前方有扇门开了,走出一位身高八尺的男儿。  男子一身蓝黄战甲背上背着一把乌黑的重剑,迎面扑来一股血煞气息,她不由仔细看了过去。  只瞧这男人面如刀削般硬朗,那薄情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眼中流光溢彩让人看了不由惊叹一声。  好一个英俊男儿。  那身高未到蓝衣女子胸口的童子猛的扯了过她,低着头施礼让行。  “他乃陛下册封的飞阳将军不可无礼。”  待他走远后传来那楼梯嘎吱嘎吱的声音后药童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蓝衣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跟着童子走着  此时的老大夫比一楼大堂的大夫要年老的多,满面皱纹皮肤像是布料一般贴在骨头上,浑身散发着一碰就散架的感觉,只是老大夫却双眼炯炯有神,其手脚利索的不似普通老头。  童子递过信封,施礼退下,随便带上了门。  只听见门吱嘎的关上后,老大夫不急不慢的把起脉来。  “姑娘四肢健全不似有恶疾之人。”他不急不慢的说道,罢了还斯斯的吸气几声仿若她身怀绝症。  许久许久之后。  老大夫放开手倒起了茶……  他半睁着眼抿了一口。  若是平常人早就急死了,可她却不是平常人,她睁着那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做那些一举一动。  “您为何想要找到那些记忆?”他问道。  “我想知道我是谁。”  “这样啊……”  他点点头一撸袖子说道  “我给您施针,成功了您要付济安堂十万两银子,失败了分文不取。”  十万两,或许刚刚那位飞阳将军也不一定能直截了当的一口应下,而蓝衣女人却一口应下“好。”  这这声“好”却把他所以准备好的说辞埋在肚子里  不知道是因为她知道是治不好,还是是真的有钱。  老大夫点亮油灯,细细的烫着长针。  “你可知人为何会失去记忆。”  她未说话。  “这人呐第一是外伤,若是撞着脑袋了脑子里起了淤血就会失去记忆。第二个就是因为过去太过痛苦了自己选择忘记。”他慢慢的慢慢的处理着针“不管你想起来什么,这十万两都是要给的,在我这里是赖不了帐的。”  冉冉升起的烟雾,逐渐模糊的意识。  以及断断续续的场景。  静谧的空间里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远处的黑暗。  那是自己的记忆。  女孩子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缓慢下沉着,她的背后是巨大的沉船。  断了的船帆横在夹板上,破裂的夹板中透着无尽的黑暗,五彩斑斓的鱼儿穿梭在其中。  她一把抓住穿着打着补丁衣裳的女孩努力的向上游去……  此时的海面波涛汹涌,刚探出头的两人被海浪拍的猝不及防。  那个灰色衣服的女孩子再次沉到海底。  罗秋娘  她很想大喊着  但是张口就是灌入口鼻的海水,咸苦的味道充斥在自己的口腔之中。  在海里谁都听不到声音……静的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海底看的额外的清楚。  她看着缓慢下沉的罗秋娘,干枯发黄的头发此刻像是海藻一般都浮动。  或许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蓝衣女子快速的向她游去,只是远处的庞然大物比她更快,只见它睁开血盆大口……  “罗秋娘!!!”  老大夫看着熟睡的女人  有点偏金色的长针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极少有人施针在脑袋上,起码绝大多数不会这样做。  老人家坚定的扎了下去,针却未入头皮半分。  是他老了没力了还是针不锋利了?  他纳闷的挑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立刻沁了出来。  针没毛病啊……  他再次尝试扎下去,可却分毫未伤  真的是奇了怪了,他又细细的去把了她脉,和常人并无一二,非妖既人莫非是修道之人?  老大夫摸了一把大白胡须,默默的收起金针坐在位子上等她醒来。  常人要昏睡一宿的剂量她就趴了一个时辰。  她眼里带着悲哀迷茫随即变成冷若冰霜。  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你可想起什么?”  她没有回答  “你可知你非凡人?”  她睁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老大夫此刻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熏香并没有起效果,或者说因为没有配合金针化淤血仅仅这个熏香是不能见效。  起码对她是绝对没有效果的。  “我的名字是浅夜,你认识么?”
  我的名字是浅夜,你认识么  老大夫撮了撮胡子抬着眼皮看着这个蓝衣女人。  他没见过浅夜自然不知道浅夜是谁。她突然说起来这个名字莫非她想起来什么?  有些话语要说出口必须要再三思考。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浅夜这个名字分外的耳熟。  “姑娘莫非想起来什么了?。”  浅夜摇了摇头“是一个识古文的姑娘告诉我的。”但是她却感觉这个名字不是自己。她拿出来那块血红色的玉,玉约摸拇指大小仿若流转的血液,玉的背面刻着古文。  “所以姑娘是怀疑这个不是你的东西?”老大夫摸了摸文字把玉还给浅夜说道“姑娘失了记忆这块玉却被你贴身佩戴,想必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  那个很重要的人是谁?  浅夜捧着血玉紧紧的握着。  “姑娘要是想找回记忆,你可以去瑶山。”  “瑶山?”浅夜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却丝毫没有这个地方的记忆,或许自己失去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个地方。  “是的瑶山。”  “瑶山里的人能找回我的记忆?”  “是的,济安堂能流传千百年便是因为被瑶山的仙子指导过。”所以才会名扬万里。  看着她那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瑶山仙地,只有有缘人才能进的去,”  有缘人吗?  离了济安堂的浅夜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名扬万里的济安堂找不回她的记忆,她该如何是好。  天色渐灯火阑珊,身边的行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相比之前的行走匆迫,现在的浅夜反而有点点失魂落魄。  仙地不是一般人才能进去的,那么多人都去寻求过了也未见能遇到瑶山的仙人,自己的希望更加的微妙。  而那个老大夫却也说过自己非凡人,或许也是有希望的。如此想着浅夜的心情大好,但随即又出现了新的难题。  瑶山在哪里  就在此时她走到了进城最繁华的街道。  不少的官家小姐成群结队的逛着铺子,每一个都是精心打扮的宛若盛开百花。  “过些日子便是乞巧节了,这街道肯定有是另外一番场景呢。”  “可不是么,姐姐们肯定要乞个好郎君……”  少女们嘻嘻哈哈的闹着笑着,她们之中其中的一个撇了一眼人群。立刻惊呼“浅夜姐姐。”  浅夜正思考着如何打探瑶山的下落,就在此时这一群官家小姐中传来这一声“浅夜姐姐。”  “你不认得我啦,京城外是你救了我呢。”  如何不记得,就是眼前这位女子告诉她,她叫浅夜  “是你呀,近来可好?”面前的女子一身粉衣,稚嫩的脸上满是惊喜。  “挺好的……”她迎着笑脸握着浅夜的手,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亲昵,她转头对着一帮官家小姐说道“姐姐们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是救命的恩人,如今有缘相遇妹妹到是先走一步了。”  “无碍,既然是救命恩人苏妹妹就应该好生招待。”一位头戴蝴蝶金钗的女子掩面说着,眼底看不清是真心真意还是虚情假意。  “是呀,苏妹妹。”一群人零零碎碎的附和着。  别过那一帮官家小姐,苏颜长吁一口气,她带着浅夜后面跟着她的大丫鬟,再后面就是几个小斯。  “浅夜姐姐可是去过济安堂了?”她问道,毕竟那时候是她建议她去的济安堂。济安堂名扬天下没有这个地方治不了的病,就算有他们也只能让病人多活几年。  浅夜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大夫说只有瑶山里的人才能帮我找回记忆。”语毕,苏颜娇小的身子一顿。  浅夜见状便知这丫头估计知道些什么,只是却叫人问不出口。  苏府就在另外一条街,等苏颜介绍完京城值得一去的去处之后也就到了苏府。  管看大门的小斯见是苏家小姐回来麻利的开了大门,苏颜示意丫鬟通报一下,她领着浅夜进了苏家的大门。  “我爹爹早说要好生的报答你,奈何就是寻不到人。”她说着沏了壶茶递给浅夜。  浅夜接过,小声的道谢着。她看见苏颜那条粉色的封腰上用暗一点的粉色绣了大片的花朵,在光影下栩栩如生。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苏颜的父亲与人边交谈边走进大厅。  古有女子不得见外男,男女七岁不同席,先如今风气开放却也不大胆,听着声音苏颜的脸蛋微微泛红,她急急忙忙的跑到屏风后面。  只见迈进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见他唇红齿白,衣着华丽,身量不低,怎么看怎么好看。  “这位是?”他用扇子指了指坐着得浅夜。  “小女的救命恩人,小女游玩之时恰巧遇见。”苏父介绍到  “这位是杨泉公子,是小女的未婚夫。”  苏颜有了未婚夫?难怪听到声音跑的比兔子还快,想到这里浅夜不由勾起嘴角,“我名浅夜。”  二人相互行了一个江湖礼,便落座在大厅。  “这会儿厨房正在摆饭,各位不介意都留下来吃一顿。”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吃饭都是要在一桌,看苏颜怎么回避。  几个寒暄几句后便被请到用餐之处。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有腿的没腿的摆了十二盘,另外还有两汤四冷。满桌的奢华却是贫苦人士遥不可及的。  苏父按照主客之道落座,每个人身边占了个丫鬟。  苏颜坐在浅夜身边害羞的低着头。  “若是恩公待在京城长久,可以顺道来吃我们的喜酒。”杨泉此刻一点都不见外仿若已经是一家子了。  “我与他打小青梅竹马。”苏颜小声的说着。  整个大厅充满了喜庆。  “你也别怪岳丈,颜儿娘亲去的早,平日里也没多照顾着她,这不一晃眼要出嫁了,我也只能再多留她几个月。”苏父明显吃了些酒,整个脸蛋红彤彤的。苏颜被说的羞得脸红如同熟透了的红苹果。  “对了,恩公此次来京城是作甚?”  “看病。”  一句话噎的众人额外的尴尬。  看她面色红润,步伐有力不是体虚多病之人,杨泉干笑了几句“济安堂可是神医堂,你可有去过?”  “去过,大夫要我去瑶山。”  刚刚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冷落下来。  “实不相瞒,百年来从未有人寻到过瑶山”苏父突然提到这个,苏颜的脸色也变的非常不好,杨泉也只是默默的夹菜。  “苏府虽官位不高千百年的传承还是有的,若是能帮上您也会鞠躬尽瘁的去帮您,只是这个瑶山是仙山只能有缘人才能寻到。”  她今天是第二次听到有缘人这三个字。  心里越发的没底了。  “府内有自己的藏书阁,恩公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查一下关于瑶山的资料,老夫也会派人打听的。”  “那就麻烦您了。”她声音低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随后饭桌上又开始了男人之间的见闻。  哪个官员今天说了什么不招待见,什么奇珍异宝又被谁谁谁献给陛下。  而浅夜与苏颜却是早早离了场。  “却不知你也快被许配与人了。”浅夜说道,不知道为何她对于这些事情总是会心怀羡慕。  “我也是回京之后才知道的,他上门提亲的时候我正去往姑妈家的路上,父亲拒绝了他七次他求取八次。若不是他品行良好估计还得再拒。”  哦~感情还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  浅夜笑着不说话,只见迎面走来个女子,弱柳扶风宛若夜里盛开的百合别有一番风味。  苏颜拉紧了浅夜的袖子。  “大姐姐这是有贵客?”她掩面笑着露出明媚的双眸“怎么也不告知一下妹妹,也便妹妹一同招呼。”语气里有着责怪之意显的苏颜待客之道有些欠缺。  苏颜并未说话,女子便说道“这是谁家的姐姐,长得真好看。”  如果有人夸你好看,你当然会开心觉得这个人嘴巴甜,只是放在浅夜身上,她有些不开心。  这女人她第一眼就不喜欢,有些虚情假意。  “这是我妹妹苏素。”她无视了苏素的那句话直接向浅夜介绍到,苏素面子有些挂不住眼眸一转便是一句话来。  “素颜的素。”这句话却含了些挑衅。  素颜素颜可不是先素后颜,素排在颜前面,怎么想都是苏素是长女。  可是取名人无意听名者多意。  “姐姐我先带你去客房。”到底还是孩子藏不住心思直白的无可救药,她气呼呼的绕开苏素拉着浅夜就往东边厢房走。  可同一个府下养出来的儿女心思却不同,相比之下苏素更加的心机,但她却也藏不了更深,只见苏颜气的开花她也笑的灿烂。  路上苏颜极为的生气  “不过是瘦马生的女儿,娘亲还没封夫人就敢欺辱与我。”她也是心直口快,却直直撞向了一位贵妇人。  看着距离不远想必刚刚她说的话妇人都听见了。  妇人黑着一张脸,婀娜的身姿显的她保养有道。  怎么就那么恰巧遇上了。  浅夜突然感觉这苏府水有些深,她有点毛骨悚然这种后宅斗争。  “怕是给贵客见笑了,这孩子就是顽劣。”妇人笑道浑身散发着温婉大气像个当家主母,完全无法辨别出她是个没有封夫人的瘦马。  “贵客到来我也是招待不周,青蝶先带贵客去厢房,大小姐先留一下。”
  “姐姐,你知道飞阳大将军吗。”  “那是谁?”  “那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罗秋娘眼里满是仰慕之意,黝黑的小手捡着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这些东西好好做成饰物都是能卖出去的。  那一个浪头,那张开的血口,那惨白到透明的脸庞。  罗秋娘!  浅夜猛的惊坐起,她大口的喘着气,吞咽了一下口水,仿佛也吞下了苦涩的海水。  天色才朦朦亮,却可以看见窗外丫鬟晃动的身影。  浅夜摸了摸额头,一把的汗。  八月却是最热的时候,就算是房间里镇了冰块也降不了这温度。  她洗了一把脸便出门了,刚好撞上个年幼的丫鬟。  是的撞上了一个丫头,或者说这个丫头一头栽进了她怀里。  小丫头连忙道歉着。  “小丫头冲撞了贵客实在是不好意思。”突然拐角处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家,这个老人家比济安堂的老大夫还要老,老到全脸脸皮塌下来看不见五官,这有点吓人了。  “没事。”  “贵客这是要去哪?”他身子极为佝偻仿佛脸朝地而不是向前。  “想去藏书阁。”  老人家听到藏书阁三个字不由抬起了脑袋。  此刻苏素走了过来,她恭恭敬敬的对着老人行了一个礼。  “姜伯早。”  姜伯挥了挥拐杖转身就走了,他似乎不待见苏素。那个年幼的丫头也一步并做两步跟上。  “姐姐随我来。”她笑着说道,“姐姐起的可真早,早膳还没摆上呢。”  “我不用早膳。”她跟着苏素说道“苏颜呢。”  “因为冲撞长辈被罚抄家规三十偏,禁足十五日。”苏素说这句的时候语气中透着难以隐藏的高兴。  “带我去藏书阁吧。”  苏素此刻只想打好关系,也就随了她的意  苏府的藏书阁位置在整个苏府的正中间,虽说藏书阁是苏府重地但却感觉来到了偏僻小院,里边杂草丛生,不少杂草长的比人还高。  此时她又看见了姜伯,姜伯正坐在台阶上喝着热茶,他掀起眼皮看着浅夜,浑浊的眼眸里看不见喜怒哀乐。  “这是贵客,来藏书阁找书的。”  “嗯。”姜伯似乎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句。  “我先退下了,姐姐可以问姜伯,这里面什么书什么内容他都知道。”  “好。”  待苏素走后,姜伯柱起拐杖起来说道“姑娘要找什么书。”  “关于瑶山的书。”  此时姜伯起来一半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瑶山啊……,却是个美丽的地方。”  “您去过瑶山?”  姜伯没有说话了,他坐在台阶上喝茶仿若浅夜只是过来问话的。  既然有人去过瑶山,那么找这个地方就会简单的多。  只是这个人似乎不愿意说。  “藏书阁有关于瑶山的书么?”她问道。  “藏书阁有很多书,怕是一生也看不完哟~”他哎哟一声站起来,颤抖着打开那锈迹斑斑的锁。  浅夜听闻抬头看了一眼藏书阁,她思考着或许能在两个月中看完这一切,因为藏书阁看过去大概就一间屋子的大小。  姜伯推开门,他拄着拐杖迈了进去。  “这里很久很久没人来了。”  老人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地方  浅夜踏进门槛的瞬间,扑面而来的灰尘气息与书卷的味道。  无论外面有多明亮,里面都是暗淡难以看清远处。  藏书阁里面是一层一层相叠如同塔一样的直冲天际,抬头看不见顶。  每一个固定的距离都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每一层都散发着夜明珠专有的光亮,每一个架子都密密麻麻塞满了书。  空气中充斥着木香。  “无尽书库。”她喃喃道  那富有节奏性的拐杖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姜伯沙哑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寂静的空间。  “看来姑娘不是一般人。”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女子的浅蓝色背影“你看见有多少书吗?”  看见的书有多少?她深到发黑的眸子中看不见光亮。  “无穷无尽。”  老人家哈哈的笑道:“只有有缘人才会看见尽这里的书,那么姑娘您是人类吗?”  我是人类?  浅夜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和人并无二样,但是很多山精野怪也能幻化成人,那么她是吗?  那个寿命极短生命脆弱的造物。  “你来这里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姜伯继续拄着拐杖往前走着“藏书阁很久很久没有像你一样的人来了。”  浅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我该从何找起?”  这么多的书,运气好一天两天几个月的事情运气不好却是上百年的事情,或许到时候自己已经不记得自己要找什么了。  “我做事情是有原则的,第一你可以自己找,第二我告诉您书在何处,只是第二有个条件我要一个长寿果。”  他贪婪的呼吸了一口,半睁着眼皮坐在柜台边上“或者延绵益寿的丹药也成。”  浅夜此刻有了两个选择。  看书以及找长寿果  或许找长寿果会更快一点  “好。”  她一口应下转身出了这藏经阁却听到藏经阁里老人家哈哈哈的笑道,“小丫头,莫狂妄自大,这长寿果岂是那么好寻的。”  出府之前,浅夜去了苏颜住的小院,大抵是贵客的缘由没有小斯丫鬟拦着她。  苏颜正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的抄着家规。  只不过顶撞几句就已经上升到欺辱长辈,目无尊长的地步。  “浅夜姐姐。”她委屈的喊着,这会连用膳都只能在自己院子用。  “好好抄写,以后再不满的事情都放在心里。”浅夜摸着她的小脑袋,总觉得一股熟悉感,并且还觉得苏颜脑袋上少了点东西。  或许这是熟悉到连肢体都忘不掉都感觉。  苏颜放下笔墨问道“你去过藏经阁了么。”  “嗯”  “找到了瑶山的下落么?”  “嗯”末了她说道“这几日会住在苏府,过些时日再离开。”  “我与杨泉的婚约在明年二月份,浅夜姐姐会来么?”苏颜眼巴巴的看着她,浅夜心里没底了,她不知道自己找到记忆后何去何从,更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身在何处。  此时却不敢轻易应下。  苏颜有些失望,像是蔫了的茄子一般,看着书案。  “或许那个时候我还在苏府。”长寿果不是那么好寻的。  苏颜小小的嗯了一声。  “我此刻离开几日,就此别过了。”她起身离开,苏父正在上早朝并未见人,也只能几个大丫鬟传达话语。  她又来到了济安堂。  济安堂人流不断,药材的气息弥漫在这个街道。  “我找龙大夫。”那日给他看病的就是姓龙的大夫。  童子眼尖认出来她前一日来过,于是恭恭敬敬的带她穿过药柜从后面的梯子上了二楼。  “大夫此时有贵客,我们只能在门口侯一会儿。”童子约摸十一二岁的样子,声音还是脆生生的。  房间的隔音效果做的也是极好,丝毫没有声音透出来,直到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这一次她再次的遇到了飞阳大将军。  他没有穿着盔甲,一身蓝色黄边的衣裳显得他无比的尊贵。  他紧紧抿着唇看都没看这边一眼直直离开。  屋里龙大夫正在叹气,却看见迎面走来的浅夜。  “浅夜姑娘为何又回来了?”言语之意是,你怎么没去找瑶山。  “我是来问你,你认识长寿果不。”浅夜自顾自的沏了一杯茶水,她细心的发现房间里的味儿与上次有所不同。  “老朽只是个大夫,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您要是寻宝寻物可以去找一个叫万事通的人。”他呵呵的笑道,揉了揉满是皱纹的额头。“那个人平日里就在学堂附近给孩子们讲故事,他愿不愿意与你诉说那便是他的事儿了。”  他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浅夜放下茶杯转身出门,此时另外一个面若女子的童子正带着一个和尚侯在门口。  浅夜前脚迈出门槛,和尚后脚步入房间,却听见龙大夫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给老子滚出去,老子没你这样的秃驴孙子。”  此时那个童子被吓的身板一抖,立刻关上了门用衣袖摸了摸额头,擦了一下虚汗,他嘘了一口气却看见浅夜正在看着他  “姑娘这是有何事。”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问道  “万事通你认识?”  “您是说那个会瞎编乱造的万事通么?”  什么叫做瞎编乱造?  龙大夫怎么会介绍一个这样的人给她,是搪塞还是这人真有本事儿,浅夜一脸郁闷。  “那个万事通别名小柏老,他讲的东西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姑娘要是有事询问他他肯定会讹你的。”他说的一脸认真一本正经,仿佛那个小柏老真的是个全城皆知的坏人。  聊着二人先后下了楼梯。  那个带了两次浅夜上楼的童子冲过来喊到“当归,金大夫正在寻你呢。”  然后杂乱的药堂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人参!过来搭把手。”  眼前的童子应了一声跑远了
  老人家精神抖擞的在给孩子们讲故事,浅夜自认为这两天看见的老人一个比一个老,有几个老的似乎要步入黄土的感觉,而眼前这个老人,你看着就像是和苏父差不多的年龄,只是白发胡须多了点。  他讲的故事活灵活现,前面围了一圈的孩子,孩子的年龄大小不一,不少的男孩子穿着肚兜光着屁股。  有那么一种说法,男孩子长的太俊会被阎王爷勾走,所以男孩子都要穿上女孩子的肚兜来蒙蔽牛头马面的五感。  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堆光屁股的幼童感觉特别的奇异。  有那么几个还拿着糕点流着鼻涕看着他手舞足蹈的讲绘故事。  “今日的故事都讲完啦,要听什么明日再来。”他喝一口水说道,小孩子立刻一哄而散。浩浩荡荡的跑开来。  “姑娘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是来询问长寿果的事情。”  嗯?小柏老伸着脑袋睁了一只眼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孩子。  他揪了揪自己的小胡子将碗放到长凳上说道,“告诉你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又是一个谈条件的,今日第二个聊谈条件的人了。  “你每天去王婆子糕点每样糕点各买一斤,买十天,而且每天要亲自送来我就告诉你。”  这要求不过分吧  但是也够过分的。  谁知道一天要花多少银子买这些糕点,还要买十天!  苏家有钱但浅夜没钱,已经寄人篱下怎么好意思找人要钱?  然而浅夜却“好”的一声应下来。  于是转头又去了济安堂……  她一天如此跑下来再去济安堂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此时济安堂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人参眼尖又看见浅夜,急忙忙的跑来询问道“姑娘又是来找龙大夫的吗?”  “不我是来卖药材的。”  “姑娘这边请。”  一路走过去她看见许多衣着一样年纪相仿的童子,有的高一点有的低一点,只是头上那两个包子给他们增添一点可爱。  “陆师父,她是来卖药材的。”  眼前正在写东西的中年人头也不抬的问道,“药材拿出来看看。”  突然视野中挪进来一个通体雪白的盒子,她白皙的双手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被称之为陆师父的男人瞬间喊到“当归!把龙大夫请下来!”  当归极不情愿的上楼请人了,不一会儿龙大夫拉着一张臭脸蹦下楼。  看起来这个龙大夫今天心情确实很差,只是看见这白玉盒中的药材时,他整个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大家都等着他开口  “这盒子比药材贵。”  ……  憋了半天就这句?  “盒子买不起,买药材吧。”他眼巴巴的看着浅夜,似乎在说卖给我卖给我  “您看这什么价?”陆师父问道,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药材有些估摸不准。  “十万两。”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龙大夫宝贝似的抱起盒子,当归惦着脚丫想一看究竟。  “这可是比济安堂镇店之宝还要年长的人参啊,就怕是会成精。”陆师父听到这一句眼睛瞪的极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盒中的人参。  “岂不是无价之宝?”  龙大夫脸色瞬间变成的猪肝色,怎么就出现个这样的猪队友,刚刚喊的十万两此时说无价,那还要出多少钱买下来。  “十万就十万吧,龙大夫以后照顾一下苏府的苏大小姐即可。”浅夜也不知道这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只得高兴的跳起来,唤了当归去请账房师父。  “老朽就厚颜无耻的收下这根人参了,苏府我会每天派人去把平安脉。”  “仅限苏颜苏大小姐。”浅夜重复道,龙大夫活了那么久岂能不懂这其中一二,也是好的一口应下。  要请济安堂的大夫去把平安脉是得多大的财力和面子,全京城除了皇家,也就那几大世家了。  账房先生领了浅夜去取银两,龙大夫抱着盒子跟在后面。  “过会儿换个盒子把这个盒子还您。”他有些依依不舍的摸着盒子。  “你留着吧,有缘我会来取的。”浅夜领过一叠的银票,上面印了鲜红的官印。  龙大夫千谢万谢,硬要送她出济安堂,她呦不过只得和他边聊边走,此时当归迎面走来。  “大夫,建清大师找您。”  就那么一瞬间好心情的龙大夫瞬间黑脸极怒道  “让那个龟孙子滚。”  /  天色渐晚,这几日难得的好天气,只是将近鬼门打开不少孩子已经被父母限制了外出玩耍,街上却繁华不减。  浅夜好不容易找到所在的地方之时,天色已经全黑,王婆子也关了门街道上一片凄凉。  这里极为偏僻。  几个醉酒的后生相互搀扶摇摇晃晃的走着,大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那个娘们可真带劲。”  他们嘻嘻哈哈的聊着已经不堪入耳的内容缓缓的走来。  浅夜与他们擦肩而过。  “咦~?”其中一个男人停住了脚步,满脸通红的转过身,“好漂亮的娘们。”他说道,醉醺醺的伸出手拍了下去……  却拍了个空,他踉踉跄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回过头来人已经走远了。  然后他看着自己的手发了一会儿楞朝着那浅蓝色的背影喊到“小娘们,来陪哥哥玩呀。”  语落他那几个兄弟也哈哈的笑着  “李镖头人家根本不屑理你哈哈。”  苏父此时听闻浅夜回来了急忙的跑来拜访她  “姑娘实在是对不起呀是我教女无方,多有照顾不周。”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文官特有的道歉语气  只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素儿已经被我罚抄家规了,这几日的招待就由我的大丫鬟红珠来。”  长相清秀的红珠低着头走到浅夜身后。  “我不太喜欢有人跟着。”她缓缓的开口,身后随随便便的跟了个丫头做事都要防着点。  “无碍,大可姑娘出府的时候不用带上红珠。”  浅夜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丫头。  穿着大丫鬟的粉色衣裳,头上却是带着红色珠花,因为低着头昏暗的烛火看不清她的五官何样,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干干净净清清秀秀。  待苏父走后,红珠开始铺床端茶送水,不一会儿就做完了所有事情。  “姑娘若是有事可以拉床头的玲线,奴婢就住在姑娘隔壁。”语毕她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有了红珠做事情可谓是简单很多。  浅夜一大早出去买了糕点送去给小柏老然后回苏府一头扎进藏书阁。  姜伯看见浅夜进来他眼皮也没掀的问道“找到长寿果了?”  “没。”于是她找了个位置开始看书,很快一堆一堆的叠在地上形成一座书山。  时间过了的很快,午膳的时候红珠领着食盒来到藏书阁。  “苏老爷的贴身大丫鬟居然给我送午膳,莫非是苏老爷不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喜欢吃苏家菜么?”他坐在地上嘲讽道,不远处那个稚嫩的小丫头拎过打包的饭菜来了。  “这是送与浅夜姑娘的。”红珠行了个礼说道。  “里头的小丫头莫不是他看上的续弦,这人老心花还不忘美娇娘。”他哈哈的说道瞧着里面那个女子的反应,但她全无反应,老人家不由有点失落。  “她是苏大小姐的救命恩人,你莫要诋毁她。”  “什么!”姜伯瞬间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他如枯爪一样的手紧紧的钳住红珠的肩膀“你说的可是真的,她是苏颜的救命恩人!”
  苏素抄写着家规,苏姨娘便模仿自己女儿的字迹一起帮忙抄写着。  “抄抄抄,抄那么多家规浪费笔浪费墨的。”苏素气鼓鼓的说道,下笔可谓是一笔比一笔重,“娘亲那个浅夜是什么人,如此得父亲看重。”  “听闻是个江湖人士,救了苏颜的命才得了赏识。”她毫不在意的抄着家规。  “什么?”她音调提高了八分“她居然是江湖人士,亏我还如此讨好她。”语调中不由带了些嫌恶。  “讨好她也无坏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姨娘收起毛笔战了起来,走到一旁洗过手说道“昨夜你父亲可是去了客房。”  苏素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咬着后槽牙说道。  “莫不是小贱人遇害是她自导自演的,好一个浅夜。”  浅夜此刻在藏书阁,她突然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却看见有食盒在这里,不由都开了一遍,拿出一蛊还有些温热的汤小小的抿了一口。  那鲜美的味道突然令她想起来罗秋娘。  那个沉浮于海中一脸苍白的罗秋娘,以及她那瘦弱的身板里涌出的血液。  仿佛这一碗海参汤是罗秋娘的血。  她瞬间吐回碗里,口中还有点鲜咸的味道。  浅夜推开食盒继续看着书。  “你是说,她可能不喜海味?”苏父摸着胡子思考着。  “奴婢是看见姑娘将海参汤吐回去。”  “那她其他东西吃过没?”  “丝毫未动过。”  一个平常人一天不吃肯定饿得慌,眼下在藏经阁的这个女人已经似乎很久未用餐了。  莫非已经魔怔了?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  “明日送一些其他的东西给他。”  姜伯坐在地上喝着茶,他时不时的偷瞄屋里的女人,昨日回去睡觉的时候她就在里面看着,今天只是换了个地方坐着。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喝着茶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红珠此刻拎着食盒迈入藏书阁,坐着的姜伯却呵呵一笑。“这东西还不如给我这糟老头子。”  他全部看在眼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有些讽刺的看着红珠。  红珠却对他哼了一声,这个老头总会弄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情,之前还把她的肩膀抓到乌青,确实是郁闷。  “这样浪费不如送点水果。”  红珠没理他自顾的上去放在浅夜身边“姑娘,早膳放这了。”  浅夜嗯了一声,大概几个呼吸的功夫她说了一声“谢谢”  红珠习以为常的拿走了之前的食盒,路上她打开了食盒,饭菜全未动,只是糕点与水果没有了,她心里有点底儿了。  就像是姜伯说的送点水果就行了。  像往常一样,浅夜起身出门。  今天是与小柏老约定的第十天,她刚刚迈出藏书阁边上的老头就来了一句。  “今日不宜出行。”  感情你还带算命?  她停顿了一下并未问什么,便只身来到王婆子家。  王婆子老态龙钟,制作糕点也是慢慢悠悠的,说是一家子就剩她和一个五岁大的曾孙子。  每次浅夜过去都要帮忙做事情,所以今天她来的时候却发现王婆子没有开门……  「今天不宜出行」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姜伯的话,确实有些倒霉了,王婆子没有开门就表示她买不到糕点,买不到糕点就表示之前的努力都会毁于一旦。  想到此她重重的拍打着店铺的木门。  “王奶奶,王奶奶你在么?”她高声的喊到。  就在此时木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里面一个五岁大的孩童伸着脑袋怯生生的看着浅夜。  “祖奶奶今日还未起来。”  那是王婆子的曾孙子名唤宝儿,他未出生之时他那个书生爹在路上行侠仗义被人打死,她母亲生他之时难产而亡,可谓打小是吃百家奶长大,不少邻里看他们祖孙可怜暗地里都有帮衬。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被人欺负惯了胆子额外的小。  “浅夜姐姐,祖奶奶昨夜说了你来的话就把糕点给你。”他吃力的掰开门。  浅夜走进去却敏锐的感到奇怪,她立刻来到王婆子就寝的那个小隔间,只见王婆子躺在床里没了气息。  她突然搂住了宝儿。  “你祖奶奶有没有很要好的朋友。”  宝儿摇了摇头。  他极少出去,也极少有人来他的家,说他克亲,克死了爷爷奶奶也克死了父母,他们怕跟他一起也沾染了那不详。  “你的祖奶奶已经死了。”她摸着他的脑袋说道。  他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很多小孩子欺负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你怎么不去死。”之类的话,他问过祖奶奶死是什么意思,祖奶奶说是去一个有他父亲的地方。  那么祖奶奶是去父亲那里了,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  就算是人们心肠再坏,也不会对于有困难的人坐视不理,边上卖煎饼的婆子听到哭声轻车熟路的来到王婆子的寝室,看见王婆子已经死了她哎呀一声。  宝儿在浅夜怀里哭的好不伤心。  “孩子您先照顾,我有点事,做完就回来。”  “好的好的。”婆子抱过宝儿,这婆子也是寡妇相比王婆子她年轻的许多,家里也有孩子要养着,她也姓王所以她两被人称为,王婆子与王寡妇。  虽然小孩子都欺负小孩子,但是大人总得遮遮掩掩一点。  当她换了一家糕点店去学堂附近找小柏老的时候,却发现平日里熙熙攘攘的棚子下只有那条腐朽的板凳。  今天小柏老似乎不在。  此时孩子们都陆陆续续的上学堂来了,浅夜拦住一个孩子问道“万事通什么时候会来。”  小孩子瞄了一眼棚子说道“这几日估计不会来了。”  “为何?”  “因为他被官差抓走了。”  浅夜总感觉老天爷与她作对,什么事情都不能顺顺利利的。  “你可知官府为何捉他?”  “这你要问来福客栈里的说书先生了。”说罢孩子一溜烟的跑了。  来福客栈开在东城门内,而东城门却是最为热闹的一条街:出城的商人,进城的异邦人;挑担子的农夫,赶牛车的小伙子,还有正在出城的镖队。  “快看,这次镖队有一个仙人。”周边的人指着镖队领头,听到这样的语言敏锐的她立刻回过头来看着镖队。  只见那人盘坐在一直大乌龟上面晃晃悠悠的排着队。  不知道为啥,那人身上散发着她熟悉的感觉,她仔细打量着前面的人。  他身着玄色衣裳一双眼紧紧闭着,左眼之下一颗泪痣迷惑众生。  令人如此熟悉,那他认识自己么。  想到这里,浅夜挤着人群努力的向前。  她想叫住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急的浑身都有些烦躁,人实在是太多了,像是挤在锅里的饺子难动分毫。  轮到镖队检查出城身份了,那巨大的乌龟缓缓的爬着。  如果,如果说她失去了这一次的机会,那还要等多久。  脑子一片空白的她就在他出城门的一瞬间脱口而出。  “彭光原!”
  “彭光原!”  高呼的声音,被层层叠叠的吵闹声吞没就在那一瞬间,乌龟停了下来。  男人睁开闭了许久的眼眸扫视人群。  浅夜的角度完全已经看不见男人了。  “怎么了小原。”乌龟沉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我听见了她在叫我。”他疑惑的再次寻找了一遍。  “可能是你的幻听吧。”乌龟再次迈起了脚步,彭光原有些不甘心的闭上了那幽蓝的眸子。  浅夜此刻有些发愣,她喊出名字的一瞬间脑子里多了点什么东西,多了点记忆片段。  不是在渔村的记忆,而是属于自己忘记的记忆。  大片的海鱼游过眼前,五彩斑斓的植物随波摇摆,深不可测的远处一望无底,是海底。  眼前的面庞模糊小男孩坐在一只乌龟身上,泪痣清晰可见。  那个男人绝对认识自己。  当镖队的最后一个人出城的时候,整个街道突然变的不是那么拥挤。  她走向来福客栈,里面都是在吃茶喝酒的糙汉子在听说书先生说书,而来福客栈的对面却是青楼。  那些莺莺燕燕的欢笑戏语声在这里额外清晰,不同味道的胭脂水粉混在一起产生了奇异的味道。  说不上作呕也说不上好闻。  说书先生刚刚好说完了一章正在歇息喝水,他抬头的那一刻却让浅夜吃了一惊。  “小柏老?”  听到有人喊小柏老,说书先生咕噜一声吞下了茶水说道“我不是小柏老。”  他却是不是小柏老,如果小柏老认真的话可能也是这般模样。  他的声音比小柏老沙哑,因为常年说书的缘故吧“我是小柏老的孪生兄弟大柏。”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我打死你这个负心汉,吃着用着老娘赚来的钱来嫖。”  门外的妇人骂骂咧咧的,外面还夹杂着男人的求饶声,汉子们都伸头去看。  “嘿嘿,这可比听书带劲。”  那可不,都有画面了。  大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姑娘是找我寻小柏老的吧。”  “是。”  客栈外的吵闹到达来白热化,不少人围着看好戏。  “他昨夜给飞阳大将军请了过去。”  给飞阳大将军请过去了!  那这个请是个什么意思的请,强制的带走还是就是请。  事情突然变的棘手起来。  门外的吵闹渐渐的进入尾声,不少围观的客人再次坐回位置上点了一壶茶水或者酒水,有的还加了一碟花生。  “小柏老让您帮忙接济王婆子家是他不对,回头我把这个银子补上,最近王婆子身体怎么样?”  “钱财乃身外之物”她半垂着眼睑说道“王奶奶昨夜去了。”  “王婆子去了呀,她也是个苦命人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大柏的声音中听不出悲哀,过了半响他说道“姑娘若是得空可以听听我讲的故事。”大柏起身拿起快板,浅夜谢绝了他的好意出了客栈。  要找小柏老要去飞阳大将军家,官宦人家不是那么轻易的能进去,苏府的苏父也只是正四的官儿在这个正一品的将军面前也只能唯唯诺诺。  所以当下是回去帮王婆子安葬。  平日里卖糕点的钱买了口棺材,宝儿也换上了麻布做的丧服,王寡妇已经回家做午饭,该忙的早上都忙完了,现在只有邻居林嫂子看着。  林嫂子这人虽然嘴巴碎了点,人还是有些善良的,看见浅夜来了她也是警惕的挡在宝儿前面。  平日里她没见过这位姑娘。  “那是浅夜姐姐,这几日来帮祖奶奶做糕点的。”  难怪这几日王婆子的糕点味道好了不少。林嫂子依旧不放心微胖的身体死死的挡着宝儿。  “我是来帮王奶奶入土为安的。”浅夜将油纸包起来的烧鸡肉食等东西好好的摆着,并拿出一块饼放在她的手上。  “黄泉路上若有恶狗,拿饼丢它。”她轻轻的说着一些话语。这些话语是罗秋娘的娘身上学来的。  罗秋娘的娘,那个瘦骨如柴的可怜女人。  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吊唁,大多是衣衫褴褛的乞儿。  他们把要来的最好的东西留给宝儿,有些没有讨到东西的只能将采来的野花摆在王婆子边上。  他们哭的仿若真的是自己的亲奶奶去世一般。  很多人都受到过王婆子的帮助。  一个女人却受到了如此的尊重。  她帮不了所有人,只能帮助她看见的人。  天黑了,大柏也来了,说了一天的书尽显疲惫。  “姑娘这里就交给我吧。”毕竟一个男人比一个女人看起来安全的多。  “好。”天色暗尽街道亮起橘黄的烛火。  那些繁华的地方依旧繁华。  “姑娘,老爷请您去大堂。”一进苏府红珠便拦了她的去路,苏府老爷第一次让红珠在门口拦她。  恰巧她手里拎着从王婆子家带回来的糕点,顺手就给红珠“这些你拿去分了吧。”  红珠只觉得双手一沉唤了小斯帮她拿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大堂。  大堂似乎有贵客,许许多多的丫鬟小斯恭恭敬敬的站了一排。  “老爷,浅夜姑娘回府了。”小斯恭恭敬敬的说完浅夜就迈进了大厅。  大堂里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白衣的飞阳大将军。  他抬头看着这个女人,他记得这次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何感觉那么的熟悉。  他说“浅夜姑娘,将军府有请。”  在权位之前的平民百姓对此没有选择,所以大柏说了小柏老是被请走的,她现在也面临着这个问题。  请她  她看着他,英俊的外表嗜血的煞气,不知道他是视人命为草芥的将军还是只是为国而征战的将军。  “姑娘,请。”他做了一个标准的姿势,浅夜的身后将军府的丫鬟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小柏老此刻在将军府里。  他揪着自己的绸面衣裳蛮不自在。  边上貌美如花的丫鬟抬头挺胸目光向前。  屋内也不似普通人家点的油灯,而是成排的蜡烛,将整个室内映的亮堂堂的。  “公子将军大人有请。”这是第二次来请了,起码是来到这里屈指可数的第二次。  第一次他没从他口里问出什么,但是第二次却不保证了,他要求的条件已经齐全了,否则他也不会来请他。  至少这件事情对飞阳大将军而言是十万火急的,不然不会连夜“请”人  他现在有些害怕并紧张。  浅夜正坐在椅子上小小的喝茶,经历了一个白天的意外总算最后还是见到了这个小柏老。  “你可以说了。”飞阳大将军说道。  小柏老愧疚的看了一眼浅夜说道,“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这位姑娘了。”  浅夜突然噗的一声喷了一地的茶水,有几滴沾到了飞阳大将军的腿上。  “我们的交易还没弄完呢”
  “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  两人大眼瞪小眼,心思各异。  “王婆子昨晚去世了。”那么这个第十天也没有糕点了。  小柏老一脸震惊,他挠了挠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我哥哥去了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他眼里有些莫名的光亮,似乎在期待什么。  “去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有些伤脑筋的蹲在了椅子上。  “将军问的不是我们的交易内容,将军问的那个人只有你知道缘由。”  所以她是知情者,可是她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她怎么会知道缘由。  浅夜古怪的看了小柏老。  “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预知一族的看书人,所以我们有着与生俱来的推算过去的方法,只是看给出的代价。”他叹了口气说道“不能预知未来只能窥看过去。”  小柏老说道这里,浅夜狂喜却未失态,她激动的问到“那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说实在的姑娘,我这个能力只对凡人有效。”  那么意思是,她不是凡人,那她是什么,这已经是第二个人暗示她不是平凡人,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来历,来自哪里。  “所以你们要问的是谁?”  话题终于转到今晚的主题上了,飞阳大将军剑眉一挑他放下茶杯吐出那令人伤心欲绝的三个字“罗秋娘。”  原来是罗秋娘呀,那个黝黑皮肤眼里带笑的女孩。  “她已经死了。”死无全尸。  突然的氛围变的极其安静,只有蜡烛的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怎么死的。”此时的飞阳大将军话语里没有一点温度。  “海里的大鱼。”她不愿意再说什么,闭着眼档下含在眼眶里的眼泪。  “她是陛下丢失的小女儿,当年贵妃娘娘乘坐的船只遇了海难导致早产,与村妇同时生产,村妇产的死胎,贵妃娘娘难产而去,为了保住小公主的命水手给了产婆所有东西让她说小公主事村妇产的。”就如此村妇当她亲女儿养了十三年,却死在了海里。  “我派人去寻人的时候罗秋娘住的地方已经许久没人了,村子里都不愿意说她去哪里了,连同那对夫妇也不知下落。”飞阳大将军托着下巴慵懒的看着浅夜,此时的英俊面貌只叫人觉得心跳加速。“能否告诉我,罗秋娘为何被大鱼吞下。”  浅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这个故事有点长。”  是有点长  这事情要从六个月前的那场海难说起。  六个月前她在海边被人发现,浑身是伤。  发现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早起捡龟蟹的罗秋娘,她落下了一筐贝壳螃蟹喊来了她的娘,带来了村里的村医。  听闻捡到人的那些男人们匆匆准备就出海了,所有人出海的原因是因为罗秋娘捡到了浅夜。  村子里不仅仅是卖鱼发家致富还有的是捞取沉船里的金银财宝来变卖。  沉船的事情几十年才发生一次,每一次都能稍微捞到点好处。如果沉船的地方浅,那么他们能捞到点银两瓷器布匹,如果沉船的地方深那么他们去的及时还能救到那么一两个富家人,他们随随便便的一个感谢就能改善一个家庭的一辈子的生活环境。  在村医的治疗下,浅夜在某一天苏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哪一天,只有罗秋娘在家帮忙晾鱼网补网。  她哼着歌曲,用石头丢着海鸟,踢开沙子在院子里玩着。  浅夜走到门口,她看见的是活泼乱跳的罗秋娘。  她说你醒了。  快乐的像个小鸟的她拉起了她的手一起跑到阳光下。  二月的海边万里无云阳光充足,但是海风却刮的脸颊疼。  腥咸的味道绕在鼻尖。  “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身上还疼么。”罗秋娘黑的发亮的眼眸里都是快乐。  “我,我不记得了。”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的浅夜,很恐慌很害怕,她缩回自己的手,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人。  那只是一个开始。  罗秋娘的父亲有三个兄弟,而罗秋娘的爷爷把罗秋娘一家分了出去,理由是她大伯的儿子要娶亲家里的屋子不够。  为什么没有分出去老大也没把老小分出去,而是分了老二。  她大伯是第一个孩子所以罗老爷子额外的疼惜,而最小的孩子生来之时难产罗老奶奶也就多疼一些老小,老二从小夹在两人的中间得不到更多的关爱却额外的老实,罗秋娘的娘就看中了罗父的老实。  一言不语,吃苦耐劳。  后来罗秋娘的娘生了闺女后,罗奶奶越来越不喜罗秋娘一家,她总说罗秋娘是赔钱货。  罗秋娘的娘罗娘子是整个渔村有名的美人,她们都说罗秋娘美过罗娘子年轻的时候。  罗秋娘说今年秋天她就要满十四了,也到了说亲的时候。  而浅夜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快十四岁了。  罗秋娘一般不会出去玩。  相貌的问题给她招致了很多问题,她只有在家人陪伴的或者人烟稀少的时候才会出门。  那天是她第一次那么早的去捉龟蟹遇到了浑身是伤的浅夜。  她给失去记忆的浅夜取了个名字,叫做蓝姑娘。  因为她的衣服是蓝色,眼眸有些偏蓝。  和罗秋娘在一起的日子,她很快乐,虽然失去了记忆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她每天都记得罗秋娘神采飞扬的样子。  三月底的某一天,罗秋娘家里来了几个人  罗娘子支开了罗秋娘与浅夜,但是谈话内容还是给浅夜知道了。  “今年的祭典,祭祀女子是罗秋娘。”  “什么,我们只有罗秋娘一个闺女,能不能换人。”  “罗家村适龄的只有罗秋娘。”男人叹了口气,它吧唧抽了一口旱烟。  “明天你把罗秋娘带到祭祀神殿去吧,大巫女要对她洗礼。”罗娘子退一软,只听见了重重关门的声音。  罗秋娘被这个关门的声音吓的小身板一抖,她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浅夜,“蓝姑娘你听见了什么吗?”  “明天你母亲会告诉你的。”  只是没能等到第二天,罗娘子抱着罗秋娘哭了一晚上。  后来,罗秋娘被祭海了,她远远的看着她被推下山崖噗通一声掉进海里。  再后来……  浅夜不愿意再说什么了,她的眼里无喜无悲。  飞阳大将军握紧了拳头重重的打在桌子上,  “祭海哈哈哈哈哈哈,真不知道海龙皇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活人祭海,七年一个。  “我救了她一次没能救第二次,安顿好她的父母后我就离开了。”村医说,如果找回记忆只有济安堂的人才能办到。  她来到了京城却告诉她,济安堂办不到。  “我该如何相信你说的话。”他那魅惑的眼眸冰冷的看着她。  浅夜轻轻一笑,捞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如同白藕一样的手臂  上面挂着的贝壳手链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上面似有似无的写着罗秋娘三个字  
  她被留在了将军府。  飞阳大将军去上早朝了,毕竟她救过罗秋娘的命。  罗秋娘被追封为圣海公主,衣冠冢在皇家陵墓,浅夜被嘉奖黄金万两。  晚上嘉奖就来了,并不是公公带来的而是飞阳大将军带来的。  他已经从小柏老口中意识到了什么,所以避免了公公来嘉奖下跪的尴尬,若是她以后恢复记忆想起来自己跪拜了一张圣旨是何等的动怒。  就怕普通人接受不了这等怒气。  他领着一箱子的黄金带到客房,侍从放下箱子后就退出门外。  “皇上奖励你的。”他冷冷的丢下一句。“我有事需要和你谈谈”  “我只想见小柏老。”已经无法完成的那个约定,不知道长寿果的下落他还愿不愿意说。  他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那妖狐一般的双眸散发着寒意,“听闻你在京城东门喊了那个仙人的名字。”  浅夜瞳孔一缩,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飞阳将军。  “所以,你也有可能是仙人,而有一个地方只有仙人能进去,如果你能帮我,那我也会帮你。”他斩钉截铁的看着她“任何条件都可以。”  “我是为了自己,你是为了谁。”她轻声问道,沙哑低沉的声音额外的魅人。  “你有只有你能守护的人么?”薄而绝情的嘴唇中吐出那么一句问语  我有我要守护的人,只是想不起来是谁。  浅夜垂下了眸子。  “或许你一个人办不到的事情,两个人就可以了。”他如此说道,英俊的脸庞上透着希望。  “小柏老呢,长寿果的下落只有他知道。”  “我已经把他放了,他这样拥有逆天本领的人,没有点套路活不了。”他停顿了一下“长寿果在昆仑山。”  “昆仑山,在哪?”她问到,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个昆仑山却觉得令人耳熟。  “在北边。”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思考的样子。  “我要去昆仑山上的镇龙塔。”  那么他说的那件事情就是要她去镇龙塔里面做些什么。  “普通人是进不去镇龙塔的,只有身怀仙术的仙人才能进去,镇龙塔,顾名思义是罪龙的关押之处,凡是龙族进去都会丧失一切能力变成只会武功的普通人,我要的龙血石就在里头。如果你能帮我找到龙血石,我也会帮你找回记忆。”  “好”她一口应下,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自己失去的记忆,因为有着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两人准备准备之后,浅夜去了苏府。  苏府苏颜已经被解除禁足了听说浅夜要去昆仑她的脸色一变。  “你疯了吗,那里山精野怪多的数不清去那里就是一个死。”她疯狂的拉住她的袖子,“你不准去。”  浅夜摘下了自己的一个耳环,递给了苏颜。“带着他。”看着她坚决的样子苏颜也只能挫败的接过耳环。  “你明年成亲的时候,我会回来的。”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一定要回来。”  出了苏府后,她去了宝儿家的那一条街。  小柏老和大柏正在帮忙操办着葬礼,人死后停棺七日方可下葬,她远远的看了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飞阳大将军牵了两头马过来,他将其中一只的缰绳递给浅夜说道“我们出发吧。”  浅夜接过缰绳,她学着飞阳将军的动作一步跨上马背。  “我叫晨满。”  “我是浅夜。”  简单的交换了名字之后的二人,一拍马屁股便如箭一般飞驰出去。  马不似物品也是会累的,更何况晨满不是浅夜不可能连夜赶路几日不睡。  村落分布的比较稀疏,走了很久才看见村子。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浅夜与晨满牵着马屁缓慢的走着。  养狗的家庭,狗狂吠不止,他们有些人起来翻了个身,有些人抬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有一户破落庭院还微微亮着烛光。  晨满上前敲门,声音额外的轻。  外面只要有一只狗叫就有无数只狗一起叫,层层叠叠的好不热闹。  夜里非常的安静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谁呀。”一位老婆婆打开了们,从门缝里看着两个人。  一身蓝衣的浅夜冷若冰霜,一身玄衣的晨满眉眼如剑。  “我们是来借宿的。”  马匹正在后面吐着气踢着蹄子,不时的咀嚼两口地上的杂草。  没有马粮只能委屈它们。  老婆子眯着眼打量了很久,才给他们开了门。  “婆婆此时还在做针线活?”那微弱的油灯随着气流摇摆着,整个房间暗的不行。  “是呀,我那儿子在京城当了官,却还是喜欢老婆子的手艺。”老人家的脸色有些幸福。“总是托人带给我补品,只是苦惯一辈子这福享不来。”  她唠唠絮絮的念叨着,晨满皱着眉头听她讲话,心思早已流转万千。  浅夜与婆婆两人铺了床,一男一女出行却让这个婆婆误解了。  她以为是夫妻所以就把他儿子的房间理了出来,而且只给了一床被铺。  此时两人看着一张床颇为的困难。  “你睡床。”晨满指了指长凳说道,他能用凳子或则打个地铺。  两人额外的尴尬,浅夜硬着头皮躺下,虽然她可以不用睡觉但是总不好意思让这个大男人蜷缩在凳子上。  躺了大概有一会儿浅夜问道“晨满,你睡了么。”  背对着她的晨满传来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快了,怎么了?”  ”你睡床吧“她坐起来,两人都是和衣而睡,只是晨满那高壮的身躯卷缩在一条一米的长凳上。  “只是将就一晚。”他朝的那面靠着窗户,月色穿透窗纸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他那俊美的脸庞。  “白日里赶路,太过劳累不好,我打坐就可以了。”只听到浅夜悉悉索索的起身,木床嘎吱嘎吱的乱响。  晨满抬起头,恰巧对上浅夜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月色之下的眼眸里似乎装着漫天繁星。  她不是凡人已经得到证实了,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的对她,是因为是女性么  晨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站起来继而躺在了床里。  浅夜便坐在凳子上闭上了眼,此时的月色映着她那蓝色的衣裙映出了星星点点,似乎梦幻到要消失一般。  他觉得或许,睡在凳子上都比睡在床里好,起码不会那么的别扭。  两人各有所思,很快的晨满就睡着了,闭上眼的浅夜睁开了眼睛,她透过窗户看着满天的星星。  夏日的天色亮的很早,老人家都是看天色起床的。  浅夜与晨满都是要赶路的人,所以老人家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要准备出行了。  床里是晨满放下的财物,老人家刚刚好穿好衣服看见正要出去的人。  “晚点,太早了,那边有吃人的妖精。”老人家着急的说着“那个妖精吃了很多人了,官府已经请了般若寺的和尚来了。”  “般若寺?”浅夜不懂的问道,她看向了晨满。  “世间四大驱妖伏魔的门派之一,般若的和尚就在长安附近。”他解释道,老人家很有同感的点着头。  “还有七星、阴阳阁、万剑。小伙子你就是万剑的人吧。”她眯着一双眼看向晨满。  “少时不才,只学过一点点。”晨满尴尬的笑道,明明自己已经隐藏了气息为何这个婆婆还能看出来。  “小伙子你等一下,跟我来。”老婆婆说完转身进来房间,开了那个满是灰尘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把用布包裹的剑。  “我曾经也是万剑弟子,所以你若是好好学也是能得到成仙的,你离那个距离就差内门心法。这个是我年轻的时候用的剑,如今我也快步入黄土了恰巧遇到你也就是证明你与我有缘,那这把剑就交给你了。”  晨满接过剑,他感激的看着老婆婆。“晨满谢过师父。”  “很久没有遇到万剑的弟子了,我那个时候万剑已经从辉煌没落了,临终前还能把剑传出去也算是还了我一个心愿。”  她吧唧着没有牙齿的嘴巴“回到门派,将剑交给执事,你就会得到我的那一脉的传承。”  说罢老婆婆看着日升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我那时候啊,还跟你们一样大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微弱渺小。”  说罢她自己回到屋子里,高声的喊到。  “我儿子叫做高阳,你们见到了一定要和他说我很好。”  别过了高老婆婆,二人骑着马一直往前走。晨满却一直没有拆开那把布包着的剑。  那剑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子浅夜不舒服的气息,所以她是不是的关注着这把剑,想一看究竟。  “你知道万剑为何没落了么?”
  “你知道万剑为何没落了么?”  突然晨满问了那么一句,此时是中午最热的时候,浅夜受的住但是身为人的晨满受不住,他们靠着树荫休息,马匹在不远处吃草休息。  “不知道。”她淡淡的回答道。  “万剑的人性子都很倔强就算敌不过也要自爆内丹,后来有一个长老得罪了龙族的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在龙族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人对上龙就像是鸡蛋砸上了石头,本事再通天也只得被屠杀。”他拔着草,叼在口中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此后,龙族与万剑就是死对头,凡是万剑弟子看见龙族都要绕着走。”毕竟人敌不过仙,人一开始就输在了脆弱的肉体。  所以龙血石只能请人去取,必须要是修的金身的仙人。  “前辈犯的错误却要后辈承受,真的是可笑。”他呵呵了两句,继续咀嚼的草根。  “龙是长寿的。”浅夜补了一句  是的龙都是长寿的,龙能活千千万万年,而修道的人只要不成仙也活不到多少岁。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晨满立刻戒备起来,如同一头狼一样看着森林深处。  就在此时,一个和尚如同破布袋一样被甩到浅夜的脚下,他蜷缩了一下忍着伤痛站了起来。  是般若的和尚。  他痛苦的念着咒语,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这个和尚浅夜看着有些面熟。  突然的晨满抽出自己的剑一念口诀狠狠劈下,不管劈到与否,只看见那一排的树木应声倒去,眼前豁然开阔起来。  不远处,人形状的生物蹲在树木上,她晃着尾巴舔着自己毛茸茸的手爪。  再一看和尚,全身都被抓的破破烂烂的。  “不是说般若的和尚在除妖么?”晨满开口道  “我就是般若的和尚。”般若就来了一个和尚,那个和尚就是他。  和尚睁开双眼,单手拍出佛印,只见猫妖灵活的一闪,转眼就跃到和尚跟前。她亮出利爪正准备击杀了这个和尚,却没想到在他身后的浅夜突然掐诀使出一道水诀冲开了那头猫妖一脸水。  猫惧水,被这水冲了个措手不及,她湿漉漉的跃上树干警惕的甩了甩身上的水。  来不及询问浅夜是怎么回事,猫妖已经开始串在树叶之间,速度太快只能看见几道残影以及落下的树叶。  马匹被惊的大叫,无奈被拴着跑不了。  三人默契的各视一方。  晨满煞气太重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而蓝衣的女子是精通术法的,只有那个与她战了一夜的和尚最好击杀。  快速的思考过后猫妖再次扑了上来,就见那个和尚身子一躲,湿漉漉的猫妖一爪子拍到了他身后的浅夜,溅起一串火花。  在和尚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晨满瞬间将剑用力甩出,只听见“嗷”的一声,猫妖被钉在了树杆上,殷红的血液顺着树杆落下,染进泥土。  “你没事吧。”晨满关心道。  这哪能有事,火星子都溅出来了。  浅夜一脸惊魂未定,她真的没想到猫妖会扑空扑倒她身上,只见猫妖痛苦的拔着剑,和尚小心翼翼的上前,对着她念咒。  猫妖激烈的反抗者,她猛的拔出剑,疯狂的扑上去却漂浮在空中,只见一个金黄色的圆圈包裹着她浮在半空任她张牙舞爪。  随后这只猫妖渐渐的化为了金色的星星点点消散在这个世间。  和尚捡起掉在地上的剑还给晨满,他先是阿弥陀佛一声继续介绍着自己“贫僧建清。”  那个能把龙大夫气个半死的建清和尚?  浅夜打量了一下这个和尚。  唇红齿白丹凤眼,放在世俗绝对是一个俊俏公子哥。  “晨满。”晨满接过剑,他甩出个漂亮的剑花收到剑鞘里面。  “浅夜。”浅夜眼眸含笑的介绍了自己。  “得二人相救,证明我们也是有缘,我此次要去荒芜大漠你们是去哪。”大概这个和尚想着如果同路就最好了之类的心思打探的问了一下。  “我们要去昆仑山。”去昆仑山必须要经过荒芜大漠。  听到如此和尚裂开嘴巴笑了说道“施主们不如结伴一起。”  恰巧浅夜也想着多一个人路途多一份安全,却不知道晨满怎么想,于是浅夜看向了晨满。  晨满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说到:“去下一个城镇的时候给你买匹马。”  但是距离下一个城镇似乎有点远,周边都是山。  和尚开心的一口应下吹了一口口哨,一只小毛驴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论速度毛驴不如马匹,但是加上这个和尚大家行程慢了不少,慢下来的时候,三个人开始聊起了天。  两匹马在左右将毛驴围在中间。  浅夜一开口便是“你知道瑶山么?”  和尚乐其呵呵的摇着头说道:“知道呀,瑶山不单单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门派呢,是仙族和人族的门派。”  讲到这里原本没兴趣的晨满也竖起来耳朵。  “这个世界有十二大门派,龙族开创的沧澜,擅长雷系的天鸿,可攻可束缚的清虚,预知与治愈的瑶山,与冥界有通的狱百宫,专收女弟子的幻幽谷以魅惑幻技出名,降妖伏魔的七星一个个都是道士脾气,还有海外东瀛的阴阳阁,还有个专门是妖魔之族才能进的玄阴,以及万剑。”他住了嘴巴不再说下去,此时就有万剑的人在,他要是说了这些岂不是把人得罪狠了。然而他话题一转就说到了刚才屠杀猫妖的事情。“浅夜姑娘会使水决呀。”  浅夜眯起眸子看着他“怎么了?”  “这天下会水决的只有两个门派,沧澜与瑶山。”看她那水决只是将猫妖淋湿他觉得可能不是大门派的人。“看姑娘的水决不似很精通也许可能是小门派的人。”  浅夜轻轻一笑,突然感觉这个和尚有点意思。  “那姑娘为什么要去瑶山?”建清问道。  “我只想找回我的记忆。”她开口道,浅夜知道自己是与普通人不一样,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来历已经涉及到了那么多,下意思掐出去的水决,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又看见了各种游荡的鱼儿以及面庞不清眼角带泪痣的小男孩。  “但是姑娘你有想过,你可能不是人类呢,猫妖爪你的时候可是并出了火花呢。”这件事晨满也想问,他皱着眉头看着前方。  “可能吧,只要找回记忆我就能回家了。”说道回家两个字,她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两个人心里一软,两个人都是有家的人想回便回,而只有浅夜忘记了所有连家都忘记了。  “和尚,你刚刚说十二门派,但是你就介绍了十一个。”晨满突然开口道,他细细的想了一下并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  “还有一个就是臭名昭著的鬼门了,本来这狱百宫和鬼门都是属于冥界的两个机构,一个是培养黑白无常勾魂使为主的狱百宫,一个惩戒罪魂的鬼门。虽然鬼门之人不作恶,但是他们惩罚罪魂的手段有些令人恶寒。”  小毛驴摇摇晃晃的走着,摇晃着和尚也在晃。  “说起来,狱百宫和鬼门的弟子都是逝者。”
  说起来狱百宫和鬼门都是逝者。  这一句话在浅夜脑海里过了千百遍。  罗秋娘会有可能成为狱百宫或者鬼门的弟子么。  “狱百宫与鬼门收弟子有何要求。”此时好奇的人却是晨满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怕再次出现三千年前的事情,都有规定不再介入凡界国运。”  “三千年前的事情?”浅夜莫名的觉得有点点心悸,不知道为何她似乎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记忆的她完全想不起来。  “一万年前,万剑被龙族所屠,瑶山被凡界之人追杀,鲛人富有食其肉长生不老而被大肆捕捞,人人皆可会术法,仙界内乱魔族妖族大战,冥界将近崩塌,凡界之人不满足一方土地开始召唤上古邪祟欲想统治三千世界,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晨满冷若无情的讲着这些发生在极其久远的时间段的故事。  “当天道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措施只得救下会预知的十四一族,并将追捕万剑的孽龙锁进镇龙塔,帮助正派人士添加气运,奈何还是出了乱子。气运太过强的人心思分毫未在拯救世界之上,反而是要毁灭这个世界。情况越来越糟糕的时候,魔族新帝联合三族先握手言和共同抵御外敌,大家也是心思各异的开始共同抵御那些毁灭世界或者召唤上古邪祟的人,这一场大战持续了几千年前,直到三千年前才落幕。”  “只是人类的繁衍能力太强,三千年就把那些忘的干干净净,而那些长寿的族类,却要不计前嫌的帮助人。”浅夜叹了口气。  只是过去几千年,该没落的还是没落了。  然后建清好死不死的又来问一句“那你明明是万剑弟子为何做了那飞阳大将军。”  “我这将军是斩妖除魔的将军,并不是什么战场杀敌的将军。”风抚起了他那几缕碎发,树叶落在了他的头上。  和尚小小的“哦~”了一声又看向了浅夜。  谁知道浅夜却问了那么一句令他头大的话:“龙大夫是你什么人。”  低哑迷人的声线中带着戏谑,一点都不似清冷的她。  “是我爷爷,我们家一脉单传,到我这里我做了和尚他很不乐意。”他傻呵呵的笑着  是个人都不乐意好么,好不容易拉扯大一个孙子等着娶媳妇抱曾孙,谁知道这孩子哪根筋不对剃度出家,换成是她她也气死。  “般若不是有带发修行的么?”晨满心情似乎好很多,人也愉悦起来了,他一眼撇到了浅夜那蓝到发黑的眸子,里面毫无温度。  傻和尚哈哈大笑怒吼了一句:“老秃驴居然敢框老子,老子现在就要还俗。”  此时的晨满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一行人乐呵呵的来到了凉州。  这是离开京城后到达的第一个城。  官兵站在门口检查着所有人都身份,透过城门看着里面,一条望不尽的街道上全是人。  只见浅夜递出身份牌,抬头就看见晨满正在看着她。  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女人,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眼眸中却是冰冷的。  “走去找个住的地方。”和尚牵着毛驴走在最前面,他似乎没怎么出过京城看啥都稀奇。  “凉州特产布偶,凉州是以布偶出名的。”晨满说道,这天下许多地方他都去过,没有比他更熟悉每个城镇的有何特点的人了。  街道两边摆满了布偶首饰,绝大多数都是自己亲手做的,材料虽然次了点东西却特别精细。  牵着马匹的两人跟在和尚的毛驴后头,浅夜毕竟是个女性对周边这些打扮的东西不由多看了两眼。  “东西虽漂亮都不太适合我。”浅夜笑道,粉嫩的嘴唇轻轻勾起,显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买给你。”这一句话却硬生生的憋住了,晨满轻咳了两下缓解了一下尴尬,再一抬头差点撞上小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建清双手合十给晨满施了一个和尚礼,晨满一皱眉头说道:“有话直说。”  “我没钱,晚上怎么办。”自捅破了他是被骗去做和尚的事情,他就已经开始不正经了,贫僧也改成了我。  “你觉得我会缺钱?”  和尚被反问的摸摸鼻子,也对一个大将军怎么可能会缺钱。刚想说谢谢只听见晨满来了一句“记着回京还我。”  这家客栈用餐的人很多,有糙老汉子有江湖人士还有富家公子。撞碗击杯的声音连绵不绝,汉子们大口吃肉,一起都那么的吵闹。  “住店。”晨满啪的一声将银两拍到柜台上,掌柜的乐的合不拢嘴,一看三个人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晨满。  “今儿都住满了,就剩下两间房。”  “两间就两间。”他指了指外面,“有几头畜生。”本来是想说有几头马的,一想和尚带了一头驴不算是马,这口中说的马硬生生的变成了畜生。  掌柜的刚拿上钥匙,和尚扯了扯晨满的袖子。  “不能分开住么。”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晨满,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你和我睡难道怕我吃了你?”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凉州又不只有这一个客栈。”建清眼巴巴的看着他,期望他换一个客栈,可谁知道晨满看了看他那蹭亮的光头就说道。  “凉州又不是没有寺庙。”  意思是叫他住和尚庙去?  般若的和尚出来就是会受到其他寺庙的尊重,因为般若和尚都是会斩妖除魔,说不定去寺庙待遇好点,但是建清不想去,他不想看见满眼的秃子用期待的眼光让他讲故事。  “那好吧。”  安顿好住处之后,晨满带着建清去选马匹。  他那毛驴实在是太慢了。  建清说“我不会骑马”  晨满摸着马背回了一句“骑马骑驴一样的。”  浅夜不知道是晨满在忽悠建清还是真的是骑马骑驴一样,她坐在阴凉处托着下巴只觉得无趣。  “这位姑娘。”和她歇息在一个棚下的公子哥扯了扯她的衣袖,“你认识那个和尚?”他指了指建清。  浅夜打量了一下这位公子哥,只见他眉目清秀肤白如玉给人一股子奶油小生的感觉。他衣着素净手臂上还绑着一块写作孝孙的黑布条,这个是家里老人去了还未下葬的意思。  “认识。”  “那姑娘能不能帮忙请她来帮我奶奶超度一下。”他作伤心状,眼里尽是悲哀。  “建清。”浅夜喊到,建清从未听到如此难听的女音,光是两个字喊了一口破音。他回过头看见浅夜指着那个衣着素净的公子哥。  “施主您是有什么困难么。”他走过来就是一口阿弥陀佛和尚范十足,但平日里在浅夜和晨满面前就是一逗货。  “我家奶奶去了有些日子快到下葬之时都请不到高僧超度。”他用宽袖擦拭着眼泪,马场的管事的眼尖远远的瞅见了这里发生的情况。  那白面公子哥边哭边吐着冤屈,一堆又一堆的。  那马场管事的晃晃悠悠的凑到晨满边上。  “他家找不到人超度老人是正常的。”马场管事的突然那么开了一句口。  “为何?”  “他们家呀,打死了一个和尚。”
  “他们家呀,打死了个和尚。”天气炎热,马场管事的擦了擦脸上的汗,耳尖的建清却听到这句话感到一股子恶寒从脚底板串到脑袋上。  他刚刚应下超度他奶奶的活儿并且还来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不是搬起挖了个坑自己跳么,而且坑里还有倒刺。  “就这匹马吧。”晨满付了钱,他虽然贵为将军很多时候他都像是一介普通人,毫无逼人的煞气。  他们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天色不早了,挑完马匹就已经开始暗下来。  晨满示意把马送到客栈去,并给了些银两托小斯给一部分给客栈当做照料马匹的粮草费。  “听闻你们家打死个和尚。”  他就那么走过来,一股子无形的压力逼迫着白面小生。  “又……又不是我打死是。”他瞬间的哭了出来。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晨满立刻皱了眉头。  俗话说的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所以晨满不喜这类男子。  “那你说清楚前因后果,不然就算着傻秃子同意了我也不会让他去。”这句话说的,什么叫做傻秃子。  建清刚想说什么,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开始讲述了一个打死和尚的事件。  “我姓王名百川,我家是做布料生意的商家。”  商家历来都是被官家鄙夷的,被世人嫉妒又羡慕的恨着,只应那句商人重利、无利不奸。  他们低价购入高价卖出赚的是那个差距,压榨的却是留着血汗钱的人,人人为此鄙夷却不知道经商的要有个头脑,要付出危险来购货。  “半个月前,我奶奶也是老夫人在凉州请了一位和尚在家做法,那小和尚是凉州寺庙住持的亲传弟子法号常安。  常安和尚与我年纪相仿常年待在寺庙之中很多事物并不晓得所以他遇到了稀有的东西都会问丫鬟问小斯也会问我。  直到有一天我后娘心血来潮要去拜见我奶奶,丫鬟婆子去叫的时候却惊叫了一声,后娘不管不顾推开门却看见常安与我奶奶赤身裸体的躺在床里,我父亲二话不说就打死了那个和尚,奶奶觉得颜面尽失于是当晚自尽。  父亲封了一众丫头婆子的口说是奶奶寿终正寝,也不准我们请和尚来超度,如今已经五天了还有两天就下葬了,枉死之人不超度无法投胎,奶奶那么好的人却要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说完他再次痛哭起来,看他样子就知道平日里那个王老夫人对他肯定是疼爱有加。  这一故事的消息量太大,建清听的目瞪口呆。  “这不再去一个和尚还是要被打死呀。”他爹还不恨死和尚了,建清突然想破戒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但是我觉得事有蹊跷呀,什么都无知的和尚怎么会……”后面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而且我奶奶那么死板更加不可能。”  有谁会饥不择食的去和一个老奶奶寻欢呀,何况还是个不懂人事的和尚。  “所以我觉得里面有猫腻。”他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他今天也是陪朋友来买马的,只是他太过悲哀未能和朋友一起离开,坐在这里遇到了建清。  看建清的样子感觉是很好说话,但是晨满就不一定了。  “我们要赶路,”言外之意就是没有空陪你在这儿耗。  “别!求您们了,帮我奶奶超度吧,我奶奶去的很冤屈。”他突然扑上来抱住了晨满,晨满吓的虎躯一震。  哪有男人突然扑上来的。  浅夜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你要知道如果是有人陷害你奶奶,那么你就要查出来还你奶奶的清白,而不是到处找人超度,你可知你家已经没有和尚感敢去,就是因为你父亲杖毙了一个和尚。”晨满一口气说了很多,他是不想去他想快点拿到龙血石,时间并不是那么的宽裕,因为未来的道路上还有不知道多少的危险。  “何事都要借助外力的话,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有保护自己的时候。”  “我懂了。”王百川抹了一把眼泪,眼里透着坚定,“我会让坏人绳之以法。”  回去的路上,建清似乎不是很高兴,他垂头丧气的跟在两人身后,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是他是个什么性子浅夜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你想去超度那个奶奶,只能等小公子查出奶奶是怎么被陷害的。”浅夜突然开口说道,之前她全程只是听着一句话未说,到这时已经没有外人了想说什么也不怕。  “我们不能帮助他么?”打死一个和尚,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名誉那么简单,关键那户人家还不敢说为什么打死和尚,这和他们的名誉有关。  就如同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道理一样,一个和尚出了这种事情捅出去后所有人都会对和尚的面貌改观。  “事情只会越来越乱的。”晨满开了口,“晚膳想吃什么?”  浅夜轻启粉唇“不吃鱼。”  王百川回到家中,灵堂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哭成一片,不知道是真的难过还是就装个样子。  想到平日里对自己额外和善的奶奶,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这几日大夫人一直未睡好,说是府里有鬼。”  “莫不是老夫人死的冤屈了?”  边上丫鬟匆匆走过细小的言论让王百川一惊,他心思百转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位后娘。  王夫人是王富贵取的续弦,先夫人去的早,老夫人怕续弦来欺辱王百川就将王百川抱到她的院子养,随她吃斋念佛将他护的好好的,完全看不见内宅的阴私。  她虽然生了两个孩子身材有些走样,但是保养得当的皮肤完全看不出她三十年华。  此时王夫人眼底青浮的躺在塌上揉着太阳穴。  已经几日未睡好整个人疲惫不少。  边上的丫鬟正为她扇着风,她叹了口气。  “百川拜见母亲。”他恭恭敬敬的如往常一样表现的天真无邪,贵妃榻上的夫人挑了一下眉毛,风韵犹存的她小小的抿了一口茶。  下马威不是第一次给了,多给几次也无妨。  过会儿才听到王夫人说:“川儿,老夫人去的怨啊。”  确实挺怨的,守了大半辈子的贞操最后给一个和尚破坏了,不单单是贞操问题还有的是对信仰的绝望。  念了那么久的经却没得到救赎。  “我今日陪马公子去马场选马的时候,有个和尚对说我身上鬼气很重家中可能有怨鬼。”他害怕的抖了一下身子,仿佛家中真的有鬼,王百川顺便害怕的打量了一下王夫人的寝屋。  王夫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刷的煞白起来。  “和尚的话你还信,你别忘记老夫人怎么死的。”  她大声的指责道,和尚和尚和尚的,她开始害怕起来这一切  “可是那位和尚穿的是般若的僧衣。”
  般若的僧衣代表什么。  般若代表着驱鬼伏魔。  若是其他的和尚她还可以忽悠过去,那么扯上般若的和尚。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快走到尽头了。  “这件事别和你父亲说,我会亲自去请他的。”王夫人当机立断,打定主意要先搞定府中的鬼再搞定般若和尚。  一切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要没有丝毫破绽。  王百川惊喜的告退后,他揉了揉额角手心全是汗水。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撒谎,心跳跳的特别快,不知道是王夫人心里有鬼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发现他在撒谎,他觉得对不起建清他们,又感觉奶奶有人超度感觉很开心。  早晨晨满起的很早,他洗漱的时候建清才起来,客栈的床不大,两个男人挤在一起怪难受的,他只觉得浑身难受。  他听见晨满开门出去的声音,以及传来的敲门声。  浅夜就住在他们对面。  建清不知道晨满是怎么想的,那么大的凉州客栈一定很多,他为何偏偏就选了这家还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  他洗了洗脸顺带抹了一把自己的光头。  做和尚就那么一点方便,洗脸顺带洗头。  门敲响了大概呼吸的功夫浅夜开了门。  乌黑的头发随意散着,发未绾,露出额间的花纹。一张素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嘴角挂着疏离的笑容。  晨满有些看呆了。  “我们该启程了。”晨满薄凉的嘴唇一张一合无情的吐出那么一句话来,建清匆匆忙忙的跑出房间。  “可以出发了。”他笑嘻嘻的说道。浅夜示意不用等她,只见她顺手挽了个发髻,一支筷子似的银簪固定住,她带上蓝色的额坠挡去了黑色的花纹。  一切晨满看在眼里。  他很好奇,那些个女子为了漂亮都会画红色的额妆,而她却特意来挡住了那额妆。  更加奇怪的是一个女子出门居然连一个包袱都不带。  这一切现在问不出口,或许以后就知道了。  三人在大堂用着早膳。  建清觉得包子太硬而唠叨不满,浅夜只是吃两口就不吃了,只有晨满将包子混着豆浆喝了下去。  “你答应我的,会让人把毛驴送给我爷爷。”放下包子的他突然来了那么一句,就因为骑驴速度慢才换成了马,但是马上现买的驴是他养的,养了许多年有感情了。  建清还给驴起了个名字叫做麦芽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是我昨天答应了百川帮他奶奶超度的,不去就是犯戒了。”  这件事,他闹腾了一晚上唠唠絮絮的讲了不下百次,然后发现晨满不知何时睡着了,他气呼呼的翻了个身背对晨满。  于是今天他找到机会继续闹腾,期望着晨满烦躁的同意。  只是晨满没有烦,反而王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王家的人点名要建清和尚去王家宅邸驱鬼。  不是超度是驱鬼。  建清一想到他们说的打死和尚的事情,他就觉得他要是应下了说不定他就是被王家府邸打死的第二个和尚。  王百川唯唯诺诺的站在王夫人的身后一言不语,一众丫鬟小斯跟着,如此大的排挡在这个福来客栈是头一遭。  不少人偷偷的看着,好奇着这些人的来历。  “小二,拿些好菜伺候。”王夫人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了浅夜身边,浅夜稍稍挪了一下位置。  “大师,我听说您是般若的和尚,想来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此次王家府邸有事相求。”王夫人褪去那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声音揉了不少。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晨满,晨满正一言不发的用着早膳。  只见他眉如刀削,眼眸如画,俊美的脸因这狐狸一般眼眸透着一丝丝邪魅,俊的叫人挪不开眼。  再看建清和尚。  唇红齿白,一双杏眼额外可爱,仿若画里的善财童子。  她越看二人越是觉得好看,突然想起来去看看浅夜。  她蒙着面纱眼眸半闭,如扇的睫毛遮了一半的眼,却叫人看不清,看不透。  “我们有要事,不做停留。”晨满说完起身看都不看王夫人一眼。  欲走的时候建清一把拉住了晨满的袖子,建清眼里满是哀求。  “你是断袖么?”他看了一眼这白嫩的小手,眉一挑狠狠的说道。若不是有人,他都想上去揍他一拳了。  “你就答应我嘛,以后我都听你的。”他的语气不由带了点撒娇,浅夜眼眸带笑的低着头。  “行你去吧,回头连夜追上我们就行。”他掰开他的手指说道,“那毛驴我就弄死了,省的还要麻烦驿站的人送回去。”  “那你忍心看我被妖怪吃了么。”他眨巴眨巴自己圆溜溜的眼睛,用尽方式装可怜。  “我又看不见。”这和尚怎么那么烦,晨满心里想着。  浅夜已经笑出声来了,如此严谨的一个人遇到一个这样的泼皮怕是气到内伤。  “我知道浅夜姑娘要长寿果,我知道长寿果长在哪里。”  突然的氛围一僵,晨满看了一眼浅夜,浅夜也不笑了,眼里都是冰冷。  “行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他又坐回凳子上,实在是不想去那个王家府邸,总感觉眼前的女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一起去。”  “你别得寸进尺。”晨满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  “他们家打死过和尚,我怕我也会被打死。”他做害怕状,晨满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他,般若的和尚没有几项拳脚功夫谁信啊。  “去吧,我也去看看。”想去看戏,看这出精心安排的戏。  只不过见了一面就被牵扯进来,这个男人的心思也是恐怖。  晨满不再说什么,他示意着两人注意安全,然后他说是要把毛驴牵出城外递交给驿站。  他们走的都是山野小路,最遇不到就是驿站,最能遇到的便是山精野怪。  浅夜第一次看见王府就觉得不对劲。  整个王家府邸非常的阴郁,整个宅子看着阴气沉沉怨气冲天,这一场景看的浅夜心惊胆战。  “好大的怨气。”她喃喃说道。  却被在一旁的王夫人听了过去,她脸色一白,再好再厚的胭脂水粉都盖不住她难看的脸色。  建清和尚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皱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几人迈过大门,丫鬟小斯呼啦啦的围了上来,每一个人后面都跟了四个丫鬟。  浅夜极其不喜王府,她总感觉这里有股令她不舒服的东西,而女人的直觉一向准确。  这一点极度的令她烦躁。  来到王夫人的院子里后,她一挥手遣散了一众仆从说道:“小师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人其实有时候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遮遮掩掩反而还会被人怀疑,直白的说出来可能会觉的你可怜。  现在王夫人在赌,她赌自己的未来。  她拿着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哭诉着王老爷多么多么的花心多么多么的绝情,一边哭诉着自己是如何嫉妒之心大起弄死多少多少丫鬟。  前因后果不过一个情字。  大府邸的夫人哪一个没有手染鲜血,这句说的极有道理。  只是建清觉得夫人过于残忍了。  家里正在白事,丫鬟们头上都带着白色的花朵,连同王夫人的衣服也额外的素净,如此素净更加显的她可怜。  为了赶路他们起的很早,可见王夫人能在用膳的时候将他们堵着也是一种运气,这种运气可谓有点好过头了。  “这就是那口井。”  废弃的院子里有一口被石头盖住的井,她弄死的丫头全在里面。  建清挪开石头,一股子恶气迎面扑来。  伸头看去,里面层层叠叠着已经腐烂的身躯。  很多,多到让人恶寒。  如果杀一个人是罪,那么杀了几十个人便是恶,她已经比妖怪还要可怕了。  井里面的尸体蝇虫飞绕,蛆虫蠕爬,建清看着一阵恶心。  “好奇怪。”浅夜说道,唯一让建清佩服的就是她看见那么尸体面不改色。  “是不是一点鬼怪也没有但是怨气很重。”  浅夜点点头,她站起来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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