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法师守主点,主属性和神圣牧师法师塔挑战达到多少能通关

看破,放下,觉悟 天机法师
看破,放下,觉悟 天机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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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6 看破,放下,觉悟 天机法师俗云:「无事天地宽, 有事天地窄。」这句话是说,如果心中无事,到处都可以自由自在;倘若有事,怎么钻都很难钻出一个名堂来,顿觉天地之大,似无有容身之处。学佛修行就是教我们不论遇到多少事情,或遇到多么困难的事情,永远要做自己「心」的主宰。倘是个凡夫俗子,平常对每件事都漠不关心,心中空荡荡的,无事当然天地宽。一旦至亲的人发生了问题,不知如何去处理,到处走投无路,顿时觉得天地竟是如此狭窄。此种「以物喜,以己悲」的心态,只会教自己成为外物的奴役,根本无法做自己的主人。修行得道者、证悟者,不论何时都能保持心中自在、无挂碍,天地永远都是那么宽广,随缘游戏人间,这就是修行的好处。一个修行者,为什么宁可吃那么多苦、忍受那么多的苦行?当然不是毫无目的的折磨自己的身体,世上是不会有那么笨的人。那么一个修行者为什么愿意修苦行呢?总而言之,是一个修行者,心中必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他相信修行得道、证道后,可以达到无挂无碍,自由自在的遨游天地,心中的天地自然是宽广无垠的。这才是我们修行者所追求的真正的目的。世上的每件事都是有因缘的,然而现代人因工作繁忙,生活紧张,对事的看法,总是立於主观的地位思考,从不认为有「因缘果报」。而什么是感恩的心,对人们而言,也一样是不懂。在人们的主观意识上总认为,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他一个人而设、而存在,因此行为是恶狠狠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不只是对别人如此,甚至对至亲的父母也是相同。有一寡妇,丈夫早夭,她以教书赚钱抚养小儿,不但教育儿子长大成人,而且送他到国外留学。儿子完成学业后,留在国外上班、赚钱、买房子,也在国外娶老婆生子,建立美满家庭和辉煌的事业。寡妇得知儿子的成就与志愿,心中暗自窃喜,盘算著退休后,带著退休金前往美国与儿子媳妇一家人团圆。每天早晨可以到公园散步,也可以在家享受晚年含饴弄孙之乐。就在距离退休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她赶紧写了一封信给她的儿子,告诉他什么时候她就要飞往美国和他们一家团聚。一想到养儿防老,想到亲戚朋友羡慕的眼光,又算算自己很快就要到美国养老,不觉心中喜悦阵阵。於是,她一面等待儿子的回音,一面把在台湾的产业、事务逐一处理。在她退休的前夕,她接到儿子从美国寄来的一封回信。信一打开,有一张支票掉落下来。她捡起来一看,是一张三万美元的支票。她觉得很奇怪,儿子从来不寄钱给她,而且自己就要到美国去了,怎么还寄支票来?莫非是要给她买机票用的。她心中炫起一阵喜悦,赶紧去读信。只见信上写到:「妈妈!我们经过讨论的结果,还是决定不欢迎你来美国同住。如果你认为你对我有养育之恩,以市价计算,约为两万多元美金,现在我添了些,寄上一张三万元美金的支票给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写信来啰嗦。」母亲读完信,老泪纵横,只觉得一生守寡,从此老年凄凉,如风中残烛,情何以堪!痛定思痛的她,忽然想通了。退休后,想到无事一身轻,於是拿著这张支票兑换成台币,为自己规划一趟环游世界之旅。在旅行中,她见到大地之美、看到各国不同的民情,於是她又寄了一封信给她的儿子。信上写到,「你要我别再写信给你,那么这封信就当做是以前所写的信的补充文字好了。」「我接到了你寄来的支票,也用了这张支票上的钱规划了一次成功的世界之旅。在旅行中,我忽然觉悟。我非常的感谢你,感谢你让我懂得放宽自己的胸襟,让我看到天地之大,大自然之美。」人要能看破人与人间聚散的因缘,才能让自己在缘散时保持一份潇洒。寡妇若执於儿子不肖,不能看开此段即将消逝的母子因缘,必然心中怒不可遏,一旦怒气难消,必因怒恨攻心而生病,病到后来死了,也只在当时留下一段人间不平事,几年后烟消云散,谁还会去凭吊这段往事,且早已在世人的善变下消失记忆,如此,这段往事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学佛修行就是教我们要像这位母亲懂得看破、放下与觉悟,不可遇事执著、烦恼,糊里糊涂轻易堕入六道轮回,这样我们学佛才有意义。以信心渡过洪水,以警觉渡过大海,以精力克服痛苦,以智慧净化自身。我见他人死,我心热如火,不是热他人,看看轮到我 。随忙随闲,不离弥陀名号,顺境逆境,不忘往生西方。阿弥陀佛 GUCCI
15:27 以信心渡过洪水,以警觉渡过大海,以精力克服痛苦,以智慧净化自身。我见他人死,我心热如火,不是热他人,看看轮到我 。随忙随闲,不离弥陀名号,顺境逆境,不忘往生西方。阿弥陀佛 拂晓单飞
18:00 无事天地宽, 有事天地窄。阿弥陀佛 ! walkfreely
00:54 阿弥陀佛 ! okok663
02:38 俗云:「无事天地宽, 有事天地窄。」 flysnow
05:41 不错的故事,看破一些事也许会好过许多! sps
11:21 写得好啊,我正需要,我刚失恋中!谢谢!! liulixian024
11:32 好像有点明白了 zhyong-24 11:46 阿弥陀佛! wq-25 04:31 一些世人虽然能“看破”,但确始终渡不过“放下”这一关南无阿弥陀佛! 查看完整版本: 看破,放下,觉悟 天机法师Powered by Discuz! Archiver 4.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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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强调.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也就是规律。定时空下的规律不是永恒不变的.一般来说,将水加温到100~C时就能沸腾.可是在喜马拉雅山上,水温70~C时即可沸腾。道法自然中的“自然”二字.指宇宙的规律,大到无穷,小至无影.人们能随时可以体验到它。养生懂得顺其自然,才真正开始接近天地..离天地越近.越能获得天地的滋养。老子讲:“天地不仁,以万物刍狗。”人生于天地之间,顺则生。逆则亡。养生顺其自然见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战国时期,有位年轻人.自认为射箭是天下无双.而师爷甘蝇淡笑说:“真正的射手不用弓箭。”接着做了射箭动作,小鸟应声坠下 ...64.用刀十九年,刃若新磨研,理應其必然,何尋命中緣? 碾鑄神手皇甫定濤 65.半生持劍逐水流,相忘江湖兩不知。師九如 66.笑談天關風與月,雙掌分峰立千秋,朱皇再臨指天下,武痴風華嘆東流!逆天風朱聞蒼日67.善惡兩道分,地獄業火焚,萬罪問輪迴,典刑聖閻君。夜帝聖閻羅68.極目冷眼笑蒼雲,寂寞一生傲天穹。文武冠冕寂寞侯 69.才德兼備是聖人,無才有德是賢人,有才無德是小人,才德俱失是庸人。四非凡人 70.天下無道,災生四端,蒼龍飛昇,六禍禁絕。六禍蒼龍禾生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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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万里,偶尔有几朵遗失的云随意的飘着。微风轻拂着少年的头发,伴着暖暖的阳光,以及青草散发的清香,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暖舒适的日子。他的装束很简单,已经洗得泛白的灰色粗麻衣服。裤子很宽,不知道是穿的大人的还是他很喜欢这种敞篷的感觉。鞋子已经破了洞,脚趾头都露了出来。少年两手放于脑后躺在地上,这是年轻人最喜欢的姿势。还有一只跟着他的只知道“喔喔”叫的小财犬,耷拉着耳朵卧在旁边。  少年所在的大山,这里的人们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靠山吃山,平地都种了粮食,陡坡放牛羊。木材除了用来建房屋,还被用来生火做饭,所以村子四周的山林并不茂密。少年们除了嬉戏玩耍,最正经的事情是当牛娃了。少女们则从小就得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所以她们个个都是小能手,特别乖巧不像男孩子们那么淘气。  山里的村子并不大,也就十来家人,村子入口处有一片竹林,这里的人们常称之为禾家村,因为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禾。房屋基本上都是茅草、树木、竹子建成,茅草用于屋顶遮雨,树木支撑架构,墙面用编织的竹片,当然也有木板做成的墙。屋舍不远处有一条弯弯的溪流,水很清澈或缓或急。这里的人们都是自给自足,生活简单。  闲情逸致的午后,“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小山村的安宁。然而巨大的动静并没有引起村里人太大的注意,只是偶尔几人走出了屋子来看看天空,然后若无其事的又进去了。山里的夏天出现闷雷的情况很常见,而且打雷不一定下雨,凝结很厚的云层才有可能。村里的人发现天空中的云彩仍旧稀稀拉拉后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随着这声巨响,天空中蓦然多出了一片垂直于天际的云彩,好似水波纹一样的扑散而开。云彩的中心,好似有东西抛出一样,划过天际,在空中形成一条笔直的线条,当然也并非一定是直线,只是从地面看怎么都是直的而已。这样子的天际线在夏季晴朗的天空,并不是什么奇特的现象,只是那垂直的云彩,就像光晕一样,的确好看。  天空中的彩线并不长,出现以后也会像其他云朵一样慢慢消散。村里的人没有谁知道也不关心那片云是如何形成,又会飘向哪里。少年被响声惊醒,眯缝着眼睛看这天空还是那样蓝,想来也不会下雨,闭上眼睛侧了个身,午后的觉是最好睡的。还没等他睡着,“劈里啪啦”树枝折断的声音响起,接着“哐啷”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小财犬警觉的竖起耳朵,咕噜的眼睛直打转,咬着少年的衣服使劲的扯。少年懒散的睁开眼睛“好了,好了,知道了,喔喔”。站起身子,拍了拍身后的灰尘。“走,我们去看看是什么掉下来了”,不急不慢的循着声响处走去,他理所当然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许谁在打野山猪,又或者是哪位淘气的伙伴从树上摔了下来,反正他也摔过好多次。  少年随手扯断一根藤条,迈着休闲的步伐,还不忘淘气的用枝桠拍打身旁两边的树木、草丛,左顾右盼也没见个人影。远处断了的枝桠相互堆叠在一起,看来那里就是刚才有东西落下的地方。仔细一看,竟然有一只鞋子抛在枝桠不远的地方。糟糕,好像有人被树枝压着,少年立即丢掉手里的藤条,慌慌张张的狂奔过去。  “喔喔,快,有人受伤了”确定有人被树枝压着的时候,少年强烈的紧张起来,他自长大以来还未看到过谁出这种意外。  枝桠下确压着的那个人,穿着一只鞋子,衣料很繁华,但是破了好多处,而且不是树枝挂破的。少年挽起了袖子,抽出腰间的柴刀,将大的枝桠砍成几节,然后咬紧牙使劲的移开,树枝擦破了他的臂膀,汗水浸透了衣衫。被压着的人已经完全显露出来,少年丢掉柴刀,立刻用手指去试了试鼻息,完全感觉不到,他又把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前和那人相比较,的的确确没有鼻息。少年一屁股坐到地上,目瞪口呆,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喔喔,快去叫人!”禾木叫到,小财犬警惕的看了一眼那人后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少年拖着那人的身体往一棵大树靠去,他的头发散乱,胡渣子已经有些长了,一身炫白华丽的服装,衣领上绣着奇形怪状的纹路,眼睛大大的争着。他全身没有一点血渍,很是奇怪。把他的身子在树旁靠好,少年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脸。是那样的完美却没有半分血色,空白的瞳孔似乎死不瞑目。怵然,那人的眼睛动了一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困顿致极,竟然合上了眼睛,靠着树木沉睡过去。  也就瞬息的功夫,少年毫无预兆的发现自己站在树林间,站在自己的身旁。他竟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靠着大树沉睡的自己。如此突兀,少年害怕极了,拼尽全力的尖叫,可是不管如何,就是叫不出声来。接着他开始狂奔,就是不论自己多么用力就是跑不动。而那沉睡的自己开始流汗,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还是吓出的冷汗。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少年无须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伤害不了你。”  少年抬头望向远处,竟然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很模糊,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面貌。头发飘散,身体飘忽,下半身更是不知道消失在了哪里。  “鬼啊!爸妈、村长、大牛、喔喔,救命啊”少年使劲的喊着。  那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总是和少年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要找我!!!你不要找我!”少年本能的反应着。  “我血气已决,身死魂消,已死之人”。  “妈啊!鬼啊!!!鬼啊!!!鬼啊!!!”少年吓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别怕,我神魂也快散了,只剩最后一丝,只能存在片刻,心有所系放心不下,请你帮我一个忙,如果可以的话。”模糊人影竟然低了头。  少年将信将疑的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那倒模糊人影说到:“我才这么大点,能帮你什么?”。  “我的妻女就在枫兰谷,请你帮我传个口信,告诉她们我已逝去,回不去了。顺便把我身上的木盒带给她们,那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一些物品,希望她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我的佩剑作为答礼送给你,不管你去不去,能不能见到她们,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  “枫兰谷是什么地方?我又如何去?”禾木见模糊的人影和自己始终保持一定距离不像是会伤害自己,而且身后事,不管如何,少年纯朴的心还是愿意去帮人家完成这最后的心愿。  “你现在处于梦境之中,梦醒之后的事情,记不住太多,刚才的一番话也许醒来就记不得。”  “那,怎么办。做梦的事醒来就忘了,没办法帮到你。”  “枫兰谷,那是有枫树和兰花的山谷。”  “嗯……”  “枫兰谷,木盒……枫兰谷,木盒……枫兰谷,木盒。”人影喃喃道,然后转过身去,慢慢的越飘越远,直到消失在远处。  “禾木!禾木!禾木!”少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过身,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闪耀的光芒,是如此的刺眼,他朝着光的方向走去,消失在光芒里。  靠在树旁的禾木猛地睁开眼,一张硕大的脸出现在跟前,吓得他赶紧侧头尖叫起来。很清晰明朗的声音传进禾木的耳朵,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咦”了一声,发现自己竟然喊出声来。而那张硕大的脸,也被禾木蓦然尖叫给下了一跳,赶紧后退两步站直身体,像看新奇事物一样看着禾木。  禾木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大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牛哥,你没事靠这么近干嘛。”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家喔喔叫我来的,你心急火燎的跑来看你,你倒好,醒来就尖叫吓得我魂都没了。”  禾木和大牛身形都有些狐狈,大牛跟随喔喔一路奔跑而来,汗水湿了头发、浸透了衣服,裤腿上还黏了些草籽。禾木则被刚才的梦着实吓了一跳,直冒冷汗,全身都湿透了。禾木像想起了什么,说到:“大牛哥,刚才有个人摔死……”  禾木一边说着一边侧头,还没说完,却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一堆刚才被自己劈了的树桠。他一个侧翻站了起来,急急的向后退了两步,指着刚才那颗树,惊呆得说不出话来。大牛看着一惊一乍的禾木,这次到并没有被吓着,走过去用手轻缓的摩挲着禾木的后背说到。“禾木兄弟,你没事吧。”  禾木侧过头,看着大牛,很是认真的说到:“刚才真的有人从树上掉下来,然后摔死了。”  “人呢?”  “等我醒来就不见影了,是真的,大牛哥,你可得相信我。”  大牛看了看树下,除了那些被柴刀劈过的枝桠,还有一把木剑和陈旧的木盒,除此之外毫无他物。村里人上山砍柴是很正常的事情,从树上摔下来没什么奇怪的,禾木从树上摔下来也不是一两次。“信!信!信!不过咱们先回屋再说,行吧!”大牛说着,开始将禾木劈过的木材捆成一束。  “大牛哥,刚才真的有个人,就在这儿!”禾木仍旧在大牛身旁唧唧哇哇的说到。  大牛不理他,捆好了柴,扛到肩膀上就开始往村里走。见大牛不理睬,禾木站在大树下面,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的,思索着这人为何从天上掉下来,又去了哪里。  大牛走了几步,见禾木还在那儿杵着,回过身来,喊道:“禾木兄弟,别忘了你的小木剑和木盒子,柴禾我给你搁门口。”  “大牛哥,这儿刚才……”禾木还没说完,大牛就走了老远了。他看了看地上的木剑和木盒子,这把木剑可真够短的,与其说是木剑,还不如说是木匕首,不到一尺长。木盒子很旧,合缝处有些密密麻麻的纹路,没有锁孔也没有锁,不过根据梦境来说,这是他人之物,禾木也不在意能不能打开,轻轻的掰了一下,并没有掰开,如此行走的时候不会把里面的东西掉出来,然后他点点头收到怀中。  禾木又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圈,什么都没发现,也就只有悻悻而归,不过他的梦境里往复循环的“枫兰谷,木盒”却真的记了下来,醒来也没有忘。
  禾木的家在村里本算丰裕,不过在前几年遭了大难,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不过好在禾家村都是有关系的叔伯,或者同辈亲戚,不至于流落街头。禾木的父亲在打猎的时候不幸跌落山崖,受了很重的伤,由于山村都是比较落后,发现时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在大山里没有干力气活的,生存是个大问题。丧期一结束,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来给禾木的母亲说媒。一开始禾木的母亲还是比较坚持的,但过了段时间的确是难以为继,最后在禾木睡着的时候悄悄的走掉了。至于到底是嫁人了还是去哪儿了,没人知道。当时禾木哭的很伤心,要去找妈妈,不过碍于年龄太小,大竹村的人都很反对,拦着没有去成。时间一长,禾木慢慢长大了,也没得这么冲动了,开始努力的生活。  没有收入来源,他也只好陆陆续续把家里的东西托人拿去典当了,如今屋子也就只剩一张床和简单的几样炊具,周围的长辈偶尔会叫禾木去吃饭。待他慢慢长大,看到叔伯家都有自家的难处,过得都不容易,开始懂事起来,很少再去串门。平时就靠河里抓鱼,山上的野菜、山林里的果子、野鸡、野兔、掏鸟蛋度日,不过下雨天出不了门,难免会饿肚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野人,不过不论如何总算有个自己的家,挨饿不受冻,而且和他很好的大牛每次参加礼宴还会带点好吃的给他。最近,禾木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在山里也算是长大成人。  禾木坐在床上,拿起木剑玩了会儿,这剑实在是太普通,只是做工很好,肯定是某位大师雕刻的,恁是有板有眼,不像自己削的,毛毛糙糙只是外观略像,实际还是根木头。再看看木盒,很老旧都掉漆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不过这种木头很少见,或者经过加工后不再那么普通,不像是身边当材烧的那些,反正看不出所以然。又想起“枫兰谷”,自己最多只是去过隔壁村,没有更远了,看来只得问问大牛。  大牛的家很近,拐两个弯就到了,大声喊了两声大牛,他就出来了。  “禾木兄弟,柴我给你放门口的,你没看到?”  “不是这事儿,我是想问问你听没听过枫兰谷。”  “没听人提过。”大牛挠挠头,想了一阵,认真的说到。  “那伯父知道吗?”  “我爹估计也不知道,他也就去兰溪赶集,我也去过好几次,咱们兰溪还真没有这个枫兰谷的地方。不过,你问这个干嘛,是打算去那儿吗?”  “是想去,不过你都不知道在哪里,还是算了吧。”禾木想着如果连地方都找不到,那人托付的事情也就只有从长计议了。  “那倒未必,明天正好赶集,可以去兰溪问问。”看禾木有所失望,大牛说到。  “好是好,不过我都没有去过,也没钱啊。”禾木摇摇头。  “哈哈,禾木兄弟不用担心,都长大成人了,村里的叔伯也不会拦着我带你出去了。我就做一回主,明天带你去兰溪赶集。”禾木有些傲娇的用手挽住禾木的肩膀。  “就让你得瑟一回,小弟就从大哥的命令了。”  “嗯,这才是我小弟嘛。”大牛更是哈哈的笑个不停。  告别大牛,禾木回到家收拾一下东西,环顾四周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么多年衣服差不多都穿烂了,身上穿着的这件还是所有衣服中最好的。拿起之前挖的红薯,啃了两个,精神非常疲惫,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曦还没有出现,就被大牛给叫起来了,一辆牛车已经停在村外的路边。  “禾木,拿上东西赶紧走,车把式都等了好久了。”大牛催促着。  “去兰溪,要这么早出发嚒,这天也就刚刚到五更。”禾木迷离的双眼完全一副没睡醒样。  “你的包袱呢。”大牛拉着禾木就准备快步而走,发现他还没拿东西。  “你还不知道我吗?除了我一个人,还能有什么。”  大牛稍微想了想,好像也对,大步的拉着禾木向牛车走去,也不管禾木跟不跟得上。  “大哥,慢点!慢点!慢点!”禾木有点踉跄的跟在后面。  “赶紧上车,都已经迟了。”大牛不耐烦的催促着。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拉车。”禾木坐上车后嘿嘿的笑道。  大牛没好气的盯了他一眼,然后一个健步跳上车坐下,牛车出发了。牛车不大,准确的说就是一头牛拉着的板车,速度很慢,跟走路差不多。车也不大,就靠着边沿做了五个人。禾木、大牛和赶牛师傅,另外坐着个两位有点年纪的婆婆。  “大牛,这个牛车不快嘛,比起走路没什么区别嘛。”  “是不快,不过去集市要翻过两座山,小半天的时间就没了。有得坐总比走路好。而且我还出了不少的血钱,才让你能坐车,你这小子还能有什么嫌弃的。”  “哥们儿够义气,来回走一天的确太辛苦。”禾木尴尬笑着道。  “这才对嘛,还有够我们逛的也就一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不然要赶夜路回家,到时候你别跑太远。”  “知道了,知道了,不乱跑,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禾木与大牛又开始打闹起来。  “各位老乡,注意了,要到风口了。”赶牛大叔提醒。  “大叔,风口是什么,风还有嘴巴?”禾木问道。  “就是翻过大山的山口,通常都会有很大的风,保管好东西别被吹走了。”大牛不屑的说到。  “有那么夸张嚒。”禾木心想着,毕竟禾木也是山里的孩子,都是上山下山的跑习惯的。  但是牛车上的其他人都是束了束衣服,更紧一些。两位婆婆紧紧得捂住抱着的两个土罐子。随着越到山口,雾气越来越大,有点阴雨的感觉。禾木连打了两个喷嚏,摸了摸膀子。大牛则是嘿嘿的笑了起来。  “看到了吧,要翻山的时候就是下雨天,等会儿会更奇特。”大牛说道。  禾木看了大牛两眼,搓了搓手,的确还是有点冷的。再往上走了一会儿,果然阴气不见了,开始起风了,也到了垭口。风吹得车上的人头发飘扬,赶牛师傅用布包着嘴,小心翼翼的继续赶着牛。其他的人包括大牛也包上了嘴。  “喂,大牛,你就不能事先提醒一下。”禾木一张嘴感觉就有东西吹进了嘴里,满嘴沙。呸呸呸的吐个不停。大牛看了禾木一眼,可恶的笑了笑。  禾木看了看四周,难怪哑口有风,这里开辟道路,树都被砍掉了,当然有不小的风。  “赶紧闭眼,落地风。”赶牛大叔说着,跳下车去捂住牛头。车上的人都把脚抬起来,把头埋在腿间。禾木吸取了教训,也学着做起来。不过难免有些好奇心。双腿并没有闭合,透过腿间留了一双眼睛骨溜溜的转着。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嘛。”禾木看着风扫起落叶,就比平时大一点点。只是风是无孔不入,偶尔有沙尘啪啪啪的打在脸上。不过一点不疼,禾木索性眯着眼睛大胆的看了起来。  蓦然间来了一股劲风沙,沙子瞬间就钻进了眼睛里面。异物入眼,禾木瞬间就睁不开眼,动着眼皮,流了些眼泪,然后用手去擦拭眼睛。就像小时候那样,以为擦一擦就没事了。扫地风也就一阵,一会儿就过去了。  “大牛哥,眼睛进沙子了。”禾木一边擦一边说道。  “别动,用清水冲洗,就知道你要遭此一遭。”说着大牛摸出自己的水袋,却发现特别轻。  “嘿嘿,早上走的急,忘记装水了。”大牛摸摸头。  “大牛哥,我真是被你害惨了,快点想想办法。”  大牛哥看了看赶牛大叔,大叔皱了皱眉:“赶牛人都是喝山泉。”他又看了看两位老婆婆,两位老婆婆也摇摇头。禾木正垂头丧气之时,赶牛大叔说道:“两位嬷嬷,你们抱的不就是两罐子水吗?”  “清明的晨露,你也敢洗眼睛?”其中一位婆婆有些生气的说道。  闻言,赶牛大叔想说什么,叹了口气没说出口,坐上车来继续赶他的车。  “大牛哥,不管是什么水,先洗了再说,反正用得又不多,下一个泉水点不知道得多久。”  看到禾木捂着眼睛难受的样子,而且大牛也不知道清明的晨露有啥稀奇的,露珠不也是水嚒。悄悄的观察靠的近的那位婆婆,趁她不注意,一下拿过手中的罐子。  “禾木,我夺过来了,快!”婆婆愣了愣神,说到:“你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来抢回她的罐子,不过力气不大,的确撼不动大牛的那个大块头。  禾木赶紧用双手撑开了双眼,大牛扯开罐子盖着的布,哗啦啦的倒出水来。罐子里的水真的很清,比河里的水更清,只轻轻的冲了一下就把沙子给冲干净了。禾木眨了眨双眼,这水真好,这么快就好了。  两位婆婆和赶牛大叔,异口同声的“慢”字还没有喊出口。两个年轻人就办完了事,并有所歉意的说到。  “婆婆,的确没有用多少,事出突然,你可不要计较。”  “大牛哥,够意思,谢了。”禾木向大牛哥竖起了大拇指。  大牛把罐子的布重新盖上去,然后对着他们三位异样的目光,把罐子还给了婆婆。  “你可害惨了他了。”他们三人出奇的同声道,并且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两位婆婆围着禾木,赶牛师傅站在马上旁,也异样的看着禾木。  “我就给禾木洗洗眼睛,哪里害了。”大牛不知所以然的挠挠头。  “你懂什么,这是清明晨露,入眼会见鬼。”被用的那位婆婆恶狠狠的对大牛说道。  “是吗?还是头一次听说。你说什么!见鬼!!!”大牛一开始还愣着发呆,听到见鬼,立即吓得浑身发哆嗦。一屁股坐下来,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嘴里喃喃道“害人了,害人了”。  禾木倒是很淡定,看了左右两位婆婆和赶牛大叔,面对他们的关心。  “婆婆,大叔。哪来的鬼,我还从未见过,长什么样?”  “长头发,白衣服,太可怕啦!”大牛一惊一乍的说到。  “你现在看到甚么没?”赶牛大叔问道。  “看到!”禾木做出特别紧张害怕的眼神。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呼吸都变慢了。  “看到你们啊。”禾木两手一摊,嘿嘿一笑。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婆婆一指戳了戳禾木的脑袋。  “真的没看到别的什么吗?”另一位婆婆还是急切的问道。  “真没有,没感觉到区别。婆婆不会是心疼露水,故意骗我吧。”  “我这个多采集了一些,实际上一杯盏就够了,倒是你真的没什么?”  “真没什么。”  两位婆婆相互看了眼,皱了皱眉头,其中一位说道:“大姐,难道守庙师傅说的是假的?”“哎,不知道。还是先去看了再说吧。”两位婆婆把罐子小心翼翼的抱着罐子,害怕又被人抢走了。赶牛大叔指了指大牛,给禾木递了个眼神。  “大牛哥!大牛哥!”禾木看着木头然般的大牛,带点劲的给了大牛一拳,吓得大牛打哆嗦。大牛回过神来,围着禾木转了一圈看了又看。  “禾木兄弟,你没事吧。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伯父伯母!”大牛深深的自责,深情款款,恁是悲情万分。  “大牛哥,别作了,我没事,赶紧去集市要紧,这都耽搁了小半个时辰了。”说着伸出拳头,大牛哥也伸出拳头,碰在一起,然后俩兄弟都大笑起来。  “对!对!对!该走了。”  两兄弟跳上牛车,牛车又出发了。不过路上他们都会有意无意的看禾木一眼,也使他说了好多次真的没事,要掏出心来给他们看,才满足似的。
  兰溪并不大,但相对于山村来讲大多了。房屋基本上都是两层建筑,盖了瓦,底楼是店面,二楼住人。每间房屋不是很大,也并不高,但好在一排排的连在一起,特成气候。街道不宽但平整,应该是下过功夫处理的。  禾木的牛车首先经过的是树林的茶馆,一个大大的“茶”字随风飘扬。茶铺不大,一排柜子,桌子两张,长条凳七八条,依旧是搭建的草屋,不远处已经栓了几头牛。  “各位下车吧,到了。街上不能赶牛,得走过去了。”大家拿上行李,下了牛车。赶牛大叔找了棵树,拴好牛,向茶铺老板挥了一下手。“赶快走吧,时候不早了。”赶牛大叔说道。  的确不早了,毕竟禾木的肚子都有点饿的感觉了。  “大牛哥,怎么不去喝一碗茶水。”禾木偏头看着大牛说道。  “禾木兄弟,街上还有很多好看得,可是你有钱吗?只能看,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啃红薯,你可是出来看看的,等你挣了钱再来看买。”大牛双手抱拳,嘿嘿说道,头也不回的走着。  “哎,得好好挣钱才行啊。喂,等等我啊!”禾木看了看天空,愣了个神,看大牛已经走远了,赶紧小跑跟了上去。  穿过小树林,街道缓缓的出现在眼前。最开始的店面是卖生活用具的,竹制品铺、铁匠铺等。光顾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农村种地的人。再往里走,街面热闹起来,街边摆了很多卖小玩意,搀和着卖菜、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再往里走,小贩减少,多是大一点商铺,有卖布匹的,有了客栈、饭馆。走过一个小庙之后,街道又和之前一样反着变化。  “兰溪集分北巷和南巷,我们来的地方是南巷,入口一般都是小商贩,北巷也一样,中间是神庙,这里的人都信从守庙先生。”大牛介绍着,禾木左看右看,发现新世界就是不一样,偶尔一辆马车从禾木身边驶过。  “大牛哥,怎么牛车不让进,马车却能进?”  “牛车慢,而且惊了的牛非常危险,很久以前出过牛在集市乱撞,伤了不少人,至此之后牛车就不允许进街道了。”说着说着,俩人就来到了兰溪客栈。  “这是兰溪客栈,听长辈说,是最好的了;神庙往北也有客栈和饭馆,不过都很小。只能勉强容身和填饱肚子。”大牛解释道。  “大牛哥,馆子进不起,咱们去庙里看看呗。”  “早看过了,庙很小,除了一尊泥像,一位守庙老先生,真没什么稀奇的。”  “我没看过,还是想看看。要不你先去办你的事,等会儿到那里寻我?”  “嘿嘿,算你有良心,就这样定了,我也去买点自己的东西。”大牛怕禾木会粘住他一样,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亏心事,说完头也不回的竟然小跑起来。看着大牛那副心虚的动作,指着大牛的后背,“嘿,你这家伙。”哼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向神庙走去。  神庙的确很老了,墙面已经斑驳,青藤残绕。木门也掉了漆,或者根本没有上漆,不过铜质的门环却磨得发亮。也许是为了显示尊重,两边的店面适当拉开了一些距离,所以庙虽小但在兰溪来讲所占地势还是挺大的。  门是敞开的,没人守。进庙上香的人挺多,这其中包括了一起来的两位老婆婆。禾木在庙外仔细瞧了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这庙的确普通,或者陈旧。就跟随进香的人一起进了神庙。如大牛所说,庙很小,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长条形香炉,再里面就是放着神像的屋子。远远的可以看见,神像很普通,没有金光闪闪的感觉。两三人正在神像下面嘀咕着,然后磕头,应该是在祈愿。  “真没劲。”禾木一眼就看完了庙,转身就迈步往庙外走。  “禾家少年,慢走。”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禾木一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看着自己,而老人身边就站着之前的两位婆婆。  “叫我?”禾木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过来。”老先生点了点头,向禾木招了招手。  “老先生,找我何事?”禾木一脸疑问的走了过去。  “就是他,今早用清明晨露洗了眼睛。”婆婆看着禾木说到。  “你跟我们来。”老先生转过身和两位婆婆一起走着,禾木在其后跟着。  经过一道门,来到了神像屋后。这里有一间草屋和简单的生活用具。空地中间摆了一个案台,点了两只白色的蜡烛,中间有个香炉,燃着一炷香。也不管禾木,老先生右手拿起台上的木剑,穿了一张符篆,左手掐指,默默念着。看样子老先生很紧张,持续的时间也有点长,额头都有汗珠。过了好一阵,老先生睁开眼来,点燃符篆,其中一位老婆婆赶紧打开带来的罐子的盖,当燃尽的时候灰烬尽数落入罐中。老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摸出一张符篆,同样的默念,点燃然后落入罐子中。诸事完毕,两位婆婆竟是要给老先生跪下,老先生赶紧扶助她们,然后说道:“没事,带回去给病人喝了,就好了,赶紧回去吧。”两位婆婆看了看老先生,然后再看了看禾木,然后离开。  “老先生。”禾木双手举过头顶,行了一礼。“你叫禾木?用清明晨露洗过眼。”  “不瞒先生,当时风沙入眼,没有清水,只有用露水冲洗。不过先生,露水也是水,洗过之后我并没有觉得不正常。”  “我知晓,和你一起来的两位婆婆,以为洗过眼就会开灵眼,没有那么容易,都是传言。”老先生抚了抚胡须,开始整理案桌。  “她们所谓的能见鬼的阴阳眼,也就是修行之人的灵眼,除了天生的外,都需要做法式。乡间传言的还有牛的眼泪,不过不可轻试,如若没有大法师法式加持,不仅不能开灵眼还要感染严重疾病。”老先生拿着香炉和木剑往草屋走去。  “清明晨露洗眼,也是传言,不过至少对身体没伤害。想要开灵眼,需要一定的机遇才行。”老先生放下香炉和木剑说到。  “我就说没有什么变化,两位婆婆还不信,谢谢先生。”禾木恭敬的跟在身后。  “谢我?还早,你跟我来。”老先生偏过头来看了禾木一眼。在草屋里拿出了三幅画卷,示意禾木坐下。  “开了灵眼,看到的将会是另一个世界。”说着,开始小心翼翼的展开第一福画卷。  “先生,我都没开呢,你给我看啥?”禾木满脸疑惑的说到。  “你虽然没有开灵眼,初步了解一下我们这个世界还是有必要的。”  “哦,先生请讲。”禾木虽然半信半疑,但多听多看总比避而不闻好。  “只要有人稍微多一点的地方,就像这兰溪集,就有我们守庙人。当然每一座神庙供奉的神像都是有所差别的,这是人们寄托信仰,期盼之地。每个地方的人敬畏神明的方式也不一样。守庙人除了守护神明的信仰,安抚大众外,最重要的就是为世间释疑解惑,特别是在精神上的。”先生顿了顿,看着禾木说到。  “那先生是修行之人吗?”“修行之人?”老先生无奈的笑了笑。  “修行之人活在另一个世界,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我们双眼看到的是纯粹的物质世界,那看不到又是怎样的世界?”  “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禾木吃了瘪。  “我们生活在规律的世界,也就是生产生活都是按照世界运行的规律总结出来,从来都不知道生命到底是什么。当然,人族的智慧超越了其他所有种族,能够在规则的基础上加以利用造就了这个繁华的世界。”  “那既然先生不是修行之人,刚才的法式?”禾木忽然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  “那是按照我老师传授的一些法式,照着样子做而已,多半信不得真。”  “可是,刚才看两位婆婆很是相信先生。”  “她们遇到了些事故,无法解决,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希望。只是尽可能的试一试罢了,多半都是不成功的。毕竟不是修行之人,窥测天机将会折损寿命。给予一点希望,她们至少会坚持得久一些,也许会获得转机。”  “乡间有很多法师,也跟先生一样,不过要收费。”  “行走的大法师,也是有的,庙里也曾挂过单。不过从未听说过收银钱,讨要一碗粗茶淡饭足矣。会做法的大师,以众生为本,也不会单独为人做法。缘起缘灭,任何事情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谁受邪物干扰,只是那人惹着了事,本该受罚。做法扰乱本源规律,施法者会承受更加恐怖的惩罚,这是天意。”  “那怎么样才能成为修行者呢?”禾木热切的说到,两眼放光。毕竟对于年轻人来讲这是多么热血的一件事。  “开灵眼是基本,若不是先天具备,跟随一个修行大派,苦修几十年,有机率成功。”  “难怪听长辈口中所诉都是几十年的白发高人。”禾木苦笑到,泄了气。  “还有将死之人,很容易开启灵眼,会看到从未看到的东西。”老先生笑了笑。  “呃,先生所言不是将死就是已老,就没有其他办法。”  “天意难测,若有他法,那岂不是人人都是修行之人。你别胡思乱想了。”  “既然先生不是修行之人,那应该算是什么。”  “哈哈,跟你一样的普通人,还能是什么。”先生笑到。  “我们守庙人,代代相传,是要给世人一个真相。”“真相!什么真相?”  “这个世界的真相。”“呃,先生,我这么年轻,可不想当守庙人。”禾木连连摆手。  “你这孩子,不用你守庙,你洗了眼睛,若真遇到时机开了灵眼,知道些许世界真相对你有好处,免得一命呜呼都还不知道为什么。”  “灵眼是一条不归路,我倒是希望你能简单的活着。”先生继续说到。  “好吧,请先生赐教。”禾木开始认真起来。
  “这个世界不仅仅有我们人族,一共有六大种族,其他还有妖族、魂族、灵族、石族、末族。每个种族又分为很多类,修行之人常用类和种族的简称。就像修行的狐狸叫狐妖,狐就叫狐妖。我们人族也有很多类,大致有黄人、白人、黑人、棕人,不过我在这里生活太久,没见过其他颜色的人。”  “人族、魂族、妖族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魂族会吸取人、妖两族的灵魂之力来修炼,高阶的妖族会吸食本族不同类的妖以及人来提高修为,高阶人族也会吸纳妖丹来晋升。人、妖两族既是盟友、也是敌人。”  “你看这幅画,就是狐妖。”先生指着第一幅画说到。  “先生,这跟人族没区别嘛。”禾木看了看。  “你看看耳朵。”“哈哈,原来耳朵在头顶,还是竖着的。”禾木拍了拍手,惊喜的叫到。  “妖族最难遮掩的就是耳朵,竖耳的时候听觉非常敏锐。为了遮掩,女的常盘发、男的常戴帽。”紧接着,先生展开了第二幅画卷。比起之前的彩色画卷,这卷显得单调冷清。  “小子看到这幅画什么感觉?”先生问到。“冷!”禾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的,魂族是没有温度的种族,世间本没有这一族,但其他五族总有心不甘者,去世后魂魄夺舍他人尸身而来。可谓世间最可恨,但也是最可悲的一族。”  “他们的特点就是指甲,指甲长得很快”  “原来是这样。遭了!今天在集市上就看到了魂族。”禾木立刻紧张了起来。  “哪里?”先生转了个身,走过去拿他的木剑。  “就在北巷,是位女魂族,很漂亮穿得也很华丽,指甲老长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就知道一惊一乍,人家本来就是人族!”先生拿起木剑,愣了愣,突然转过身来对着禾木笑道,然后放下了木剑又走了过来。  “她跟先生描述得一模一样。”禾木认真的说到。  “哈哈哈,那是人族富太太,喜欢留指甲罢了。”“呃……”  “魂族的指甲末梢特别尖锐,也非常锋利,你看到哪有这么夸张。你再仔细的瞧瞧看。”先生指着画卷里人物的手部。  “好像是不一样。”老先生收起其他两幅画,然后展开了第三副。  “先生,这副画怎么只有一些字和符。”  “小子,难道人族还要给你画一副肖像?”先生好气的说到。“呃……。”  “这是人族最基本的斩妖决和驱邪符。用来对付妖族和魂族。”  “可先生不是说有六族吗?怎么只有三幅画?”  “其他三族跟我们人族萍水相逢,你不惹事,人家也不会找你麻烦,所以先师只留了三幅。”  “呃……好吧,小子知晓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家了。”  “今天你不用回去了,你的大牛哥我已找人通知他了。”先生看着禾木缓缓说到。  “小子并没有得罪先生的地方,若真有请您饶过小子,我是第一次来集市,懂得也不多。若有得罪,请您不要介意。”禾木立马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言道。  “你先坐下。”先生满意了点了点头,拉禾木坐了下来。  “为了你好,你得把斩妖决背熟、驱邪符会画。内容不多,两三天就行了,如此我也心安。”  看着先生的确一番好意,内容也的确不多,禾木稍微思思索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一直到入夜,大牛都没有来找禾木。草屋陈设简单,也没有多余的位置,老先生把床让给了禾木,自己坐在堂前,点着蜡烛,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三更时分,屋外突然挂了一阵阴风,蜡烛都歪了歪。  “你来了!”老先生说到,还是那样闭着眼。  禾木骨碌碌的转眼,悄悄的看了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动。  “天地有律,你该入轮回。”老先生又自言自语起来。  看来真是见鬼了,禾木吓得直哆嗦,使劲的用被子捂着头。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老先生继续说着。  “你乃鼠妖,既已被蛇妖吸取了妖丹,又何必贪恋世间,更妄图夺舍人身。真想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魂族?”。  “你已身灭七日,当天亮的时候,上天就会强制入轮回。没有身,你又如何报仇呢?”  禾木躲在被子里,本该觉得很热,却不曾想背后出了冷汗。虽然紧紧闭着眼睛,吱吱呀呀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特别渗人。  “驱邪符。”老先生说完,符箓燃烧起来,化为一道烟尘飘然而去。  “斩妖决。”老先生口诀念完,破风声响起。  “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你竟然学会了魂族的魂影之术。”  紧接着,禾木听到了老先生咳嗽吐血的声音。被子里的禾木想着:“遭了,遭了,老先生看来不行了。”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老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子,童子尿。”禾木伸了个脑袋出来:“先生,我尿不出来。”  刚说完,老先生又吐了口血,竟然从盘坐的桌案上掉了下来,嘴唇瑟瑟发抖,已经变得乌紫。瞧得情况十分紧急,禾木咬咬牙,用力的掀开被子,一个箭步跑过去抱住了老先生。  只觉得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在身上,禾木使劲的呼吸,竟然怎么都无法呼吸,窒息了!!!  如果有修行之人在场,能够看到禾木的神魂已经短暂的离体。过了几个呼吸,神魂才从前倾离体慢慢回到本体。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禾木的瞳孔放大,不过好在他回过神来。  受此一击,禾木自然性的转过身来,他看到了,看到了鼠妖之魂。不过不等他反应,鼠妖之魂又向他冲来。神魂的冲击,同归于尽的方式,避无可避。禾木摸了摸怀里的木剑,别无他法也只有拿出来试一试。禾木睁大眼睛,手持木剑。  “一把木剑也想抵挡神魂的冲击,太儿戏了,哈哈哈哈哈。”鼠妖大笑着。‘扑哧!!!’  木剑稳稳的插入鼠妖之魂,禾木也在巨大的冲击力量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木剑金光流露,照亮了漆黑的茅屋。那景象千姿百态,精彩纷呈。禾木愣神,握住木剑的手不知所以然的松开。鼠妖面目狰狞,身体变得虚幻,消失不见,木剑的金光消失,掉落在地。  守庙老先生在禾木替他挡第一次神魂冲击后,已经缓过神来。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有所吃惊但非常镇定。他看了看禾木,禾木也看了看老先生。“你开了灵眼?”  “先生哪里话,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何能看到鼠妖之魂。”  禾木距离先生不远,拿回木剑,移坐过去,扶着老先生。先生仔细看了看禾木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小子,你瞳孔放大,知道不知道,这是死亡的前兆。”  “老身谢谢刚才你舍身相救。”看着一脸茫然的禾木,老先生竟然想站起来行一礼。  “先生,这种时候。就不要拘礼了吧。”  “你还未开灵眼,刚才能见鼠妖之魂,是濒临死亡,阴气聚身,方能所见。”  “这还不算开灵眼啊!”禾木好些失落的说到。  “天亮之后,阳气聚集,阴气消散,也就正常了。何况,你以为开灵眼真的好?一旦拥有了,就会身不由己,不能做一个普通人。”  “先生,年轻人谁都想做除魔卫道的高手,做普通人有什么好。”  “哎。你想要前进一步,那就去吧。也许当年是我勇气不够,师傅帮我开眼,却听闻太多而放弃了。”“有这么可怕的吗?请先生给小子讲一讲。”  “修行是大秘,老身又不是修行之人,所知也并不多。那就讲讲神魂之事吧。”  禾木把老先生扶到床上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认真的聆听。  “无论哪个种族,都有精气神的说法。精代表生命力,普通人而言就是身上流淌的血,修行之人称之为灵气,汇聚于丹田。气代表势,普通人的嚣张跋扈也是一种势,这最是虚无缥缈,除了修行造势,也可以环境造势。神就是魂魄,这个应该非常好理解。”  “神魂和本体,自出生就融合在一起,不过随着身体的衰老,神魂被迫变老,当本体停止呼吸的时候,神魂就会离体。本体由万物凝聚而成生命体,没有了神魂,自然会腐化为万物,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神魂没有了本体,也无法常驻,至多可以存留七日,且白昼只能在阴冷之处。七日之后,上天就会召唤魂体,进入新的轮回。”老先生继续说到。  “那能不能不进入轮回呢?”  “脱离轮回,要么夺舍,逆天而为,但此种做法一旦被修行之人斩杀,将彻底在世间消失。还有就是在原来生活的地方,可以借助生前的气息抵挡上天的召唤,不过会因此受困,永不得见日,也无法走出屋子。这种做法,时间久了之后神魂必然生怨,这也是世间为何会有鬼屋的说法。”  “那修行之人会管鬼屋之事吗?”  “当然不管,毕竟神魂留存也是很凄凉的事。不过凡人会因利去驱散邪灵,最直接和残忍的方法就是火烧。当然为了不损坏所谓的财产,都是请大法师去驱邪。”  “那先生你去过?”  “我只是守庙人,守一方平安。若有妖邪作祟,才会在能力范围内去做法。”  “那大法师开灵眼了吗?”  “开灵眼的法师,普通钱财基本无用。至于有什么需要,未曾修行并不知。况且普通的驱除妖邪,只需要画符念咒语,短暂的借灵眼就可以了。”  “就像刚才您那样吗?”  “刚才出丑了,出丑了!”老先生有点自惭形秽,然后正了正身,义正言辞的说到。“不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禾木连连点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五更天。
  经历过鼠妖之魂,禾木反而一点困意都没有。见老先生也伤势也有所好转,于是拿出了那把像匕首一样的木剑,交到先生手上。  “先生,您请看看这是什么?”  “这把剑不同寻常啊。”先生轻拭剑身,仔细看了看然后偏头对禾木说道。  “有什么非凡之处,请先生明言。”“似木非木,定非凡品。”先生语重心长的说。  “就这些?”禾木有些无语,现在他也知道不是普通的木剑。  “小子,我只是会耍点把戏的守庙人,哪能事事都知道,之前所诉也不是什么秘密,凡是和神魂沾边的,都会知晓。”看着禾木的失落,老先生也有点氤氲。  “小生失礼,失礼了。”禾木拱拱手以示歉意。  “既然上天眷顾,让你得到此剑,祈愿你能好生为之。”老先生点点头道。  禾木收起木剑,拿出之前所得的木盒。“请老先生看看这个木盒。”  先生惊奇的看了禾木一眼,才转移视线到木盒上面。缓缓了摸了摸,然后闻了闻,若有所思。  “盒子的材质是木质的,有一种特别的木香味,不过老身从未见过此类树木。”  老先生拿起盒子,指了指合缝处。  “你瞧,这里并没有常见的锁孔,而是符文。我猜想这盒子应该是修行之人所说的收纳盒,需要咒语才能打开。”  禾木仔细瞧了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子,你不会偷的修行之人吧,赶紧带上你的东西,走!走!走!”老先生突然害怕起来,把木盒用力的推到禾木手里,然后一个劲地把禾木往外推。  “老先生,慢着,慢着,慢着。”  “赶紧走,普通妖邪我还可以应付,我这点小花招对修行之人而言就像捏蚂蚁,可没法帮你。”  两句话的时间,禾木就被推到了大门口。  “先生!!!我要是偷的,小命早没了,如何能活到现在。”禾木大声喊道。  “哎呀……对啊,我这是老糊涂了。”老先生醒悟过来。  老先生又拉禾木到桌边坐下,略带严肃的看着他。  “那你肯定有什么事与修行之人有关,木剑、木盒可都是修行之士所用。”  “前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有位看不清样子的大叔,让我把木盒送到枫兰谷,然后告诉那里的人他仙逝的消息,赠予我这把木剑为报。”  “如此说来,是某位仙士所托,你应当竭尽全力完成所托。”老先生点了点头,思考道。  “虽然有木剑、木盒为凭,小子也不敢确信梦里的事情是否真实,所以才来集市问问,看有谁知道枫兰谷在什么地方。大叔说是有枫树和兰花的山谷。”  “老身自问对兰溪还是非常了解,但从未听说过枫兰谷。不过据我推测,这个山谷应该还在兰溪以西的地方。”“先生请仔细讲讲。”  “山里没有准确的方向,要以日月星辰为准。兰溪虽分为南北巷,但绕过一个弯又会变成东西向。兰溪西去的下一个集市是枫香集,枫香集以南有一片枫林。枫林本与兰溪相接,只是枫林往兰溪方向都是高山大河,极为陡峭,不论是翻山还是过河都极其危险,没有道路也鲜有人去。而枫兰谷,应该就在附近,仙士先提枫树,再提兰花,从枫林找起更稳妥和安全。”  “多谢先生,那小子应当去枫林找找看。”  “对于修行之士来说,那里并不远,既然仙士途中陨落,心狠手辣者怕是会斩草除根,谷里怕也遭到毒手已不保。我身已老,无法长途跋涉,希望小子赶紧赶去,不论如何,作为同族能挽救多少无辜的生命当尽全力。”  “小子定当全力以赴。”听老先生所言,事情非常糟糕,禾木下定决心走这一趟,抱拳道。  “山里的集市,间隔三天一次,且相邻的集市之间的时间故意错开避免赶集的人太分散。今天黄昏时分兰溪的商贩将出发前往枫香集,我安排一下你随商队出发。”  “多谢先生相助。”这下禾木倒是有所安心,毕竟一个人走一天的山路极度的危险。  “老身手书一封,你到了枫香后,找到当地的守庙先生,他会助你一臂。要连夜赶路,你且先好好休憩”说着,老先生取来笔和纸张,写起书信来。  禾木醒来时已近黄昏,整理好衣衫出门。守庙老人正在院子里打扫,斜阳余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是那么的高大。他用自己的一生,守着普通的人们的那一份希望,为抵达修行边缘的人指引道路。  “小子先填肚子。庙里虽然没有油水,但馒头和小菜还是管饱。”老先生头也没回的说到。  “多谢先生,刚才起床时就饿了,看桌上有馒头,就自作主张的下肚了。家父早逝,家母改嫁,小子经常挨饿,能吃到馒头已经是极好了。”  老先生停下手上的活计,进屋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禾木说道。  “里面有几个馒头,此去需要一夜时间,虽有商队,但夜路也不安全,要小心。”  老先生又拿出一小袋钱币,交到禾木手上。  “小子,此去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时,一路上保重。”  禾木并没有推辞,他很清楚现在这些是急需之物,也是老先生的一片心意。把包裹斜挂在身上,放好钱币,抬起双手,直身,庄重的深深一躬。禾木果决的转头向庙外走去,老先生微笑着点点头,接着他的打扫。  庙门前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商贩们正在检查物资。禾木看了看商队,商贩也就十来人,熙熙攘攘,大部分是一车两人,也有两三人落单。  “小哥这边。”其中落单的一人朝禾木挥了挥手。  “不知大姐如何称呼。”禾木快步跑过去。  “哈哈,还这么客气,叫我燕姐就可以了,等会儿你跟我一车。”燕姐乐呵呵的说到。  燕姐的东西还真不少,大包小包鼓鼓的。禾木连忙放下自己的包裹去搭把手,和燕姐一起用绳子把东西固定在马车上。如此忙活一番,黑夜渐渐来临,禾木拍了拍手,坐上马车,燕姐点亮了松香制成的火把。马车并不比牛车好多少,只是轮子大一些,嵌了铁皮。  “出发!”一位大叔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车一辆接一辆,排成一列向北巷走去,禾木和燕姐的马车在中间。禾木打量着燕姐,她的头发简单的盘起,有点陈旧的发钗插在发髻间。精致的脸颊并没有什么粉黛,略微有些风霜。一身灰色的裙袍,和黑夜融合在一起。黑夜里的火光摇曳,她的轮廓或隐或现,或清晰或模糊,禾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女人在一起,他看得入迷。  “好看吗?”燕姐的手在禾木眼前晃了晃。  “好看!”禾木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答到。  结果整个商队都笑了起来,禾木羞红了脸,感觉耳根特别滚烫。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那么寒酸,破洞的鞋,粗麻衣服。  “弟弟乖。喏,给你吃。”燕姐乐开了花,口袋里摸了颗糖出来。  “郭妹妹把小哥带回家养起来得了,嘴这么甜。”不知道谁冒了句,然后又是一阵狂笑。  “大嫂,看上了你养去,刘大哥,嫂子要养小的了!”燕姐大声笑道。  ……大家一路打趣着,禾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禾木也的确不错,虽然穿得寒酸,但有一张阳刚帅气的脸,又因常年在山间跑,暖黄色的肌肤,身体很健康。  今晚的月光特别亮,偶尔飘散着几朵孤独的云。这几天没有下雨,路面很干燥,道路映衬成了洁白色在山间蜿蜒。顶着火把的车队,跟随着道路拐着弯,把月光烧成了火红。经过最初的热闹,车队开始了枯燥的慢慢长路。燕姐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这是之前商量好的,也是车队的习惯。两人一车,较弱的值守上半夜,强者值守下半夜。  经过一番了解。禾木知道,山里人比较穷困,一次集市卖不出多少东西,不得不做走贩。由于山里的集市之间距离很远,要连续翻越好几座山才能到。为了一早能开摊,只能夜里赶路。总归而言,都是生活所迫,而经营者,多是夫妻或者兄弟。燕姐本名郭秋燕,去年的时候她也是夫妇一起,后面发生了变故,所以就落单了。至于什么变故,大家都支支吾吾不愿多说,燕姐也闭口不言,禾木也不好多问。另外两位落单的,其实他们是两兄弟,各自都有点本事,单独一车,一开始便闭目养神,不怎么说话。  马车并不大,又拉了货物,空间更小,两个人一人坐一边。燕姐靠在禾木的肩上,呼吸均匀。禾木板着身子,耳根红得像天边的晚霞。燕姐到底是女人,她身上独有的味道缓缓的,连绵不断的摩挲着禾木的脸,和他的鼻息融合在一起。映着火光,她的胸脯明显均匀的起伏,就像沿途那连绵不断的山峰一样。  禾木全身燥热,不敢随意移动身子,手心一直冒汗。还好山间的风比较清凉,能够适时的降降温。  “头一遭和女人靠这么近吗?这么紧张!”燕姐笑着,抬起头来。  “可不是嚒。”禾木窘迫的回答到。“喏,擦擦汗。”燕姐把手帕递了过来。  禾木看了看燕姐,接过手帕,囫囵的擦了擦脸,飞快的递还。  “好了,谢谢燕姐。”禾木侧过身看着月下的山川。  燕姐看看不自然的禾木,然后看着马车前的那一抹火红,低头又摇头的笑了笑。  “禾小哥,那你赶紧睡觉吧,接下来我来值守。”  后半夜是最想睡觉,也最容易睡着的时候。好在禾木休息得比较好,再加上凉飕飕的风,还真没有什么睡意。他靠着货物,看着月光下斑斓的山川,随着马车的前进,就像兰溪那样缓缓的流动着。
  “燕姐,山的里边,山的外边又是什麼样的世界?”  “什么样的世界,我不知道,不过还是听商贩说过一些。”  “给我讲讲看。”  “越往山里走,也就是往西,能看到的活物就会越来越少。其中有一段永远都修不好的路,那里是生命的禁区,虽然奇异,极易出事,但还是有人能够穿越。据说再往西就能看到生命的源泉。”燕姐一脸的羡慕,似乎就在眼前。  “那山外呢?”  “山外虽然生活得比较富裕,但纷争颇多,一点都不好。”燕姐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样子。  “那也是听说嘛,也不尽是,对吧。”  “禾小哥,虽然我没有去过,但跟我做生意的山外人,一个个精明着呢,算不过人家,为此还吃了不少亏呢。”燕姐不屑的说到。  “燕姐是做什么生意的,看你的包裹很大但并不重。”  “我一个女子能做点啥,还不是凭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手艺,一把剪刀,几块布,给来赶集的人量身,做一身衣服。另外就是用剪下来的碎布做了几双鞋子。”  禾木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心里自我安慰到“有洞也不错,凉快。”燕姐也意识到什麼,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心翼翼说到:“禾木兄弟,要我帮你缝一缝吗?”  “不必了,我相信能够自己买上一双的。”禾木迎着月光,回答得斩钉截铁。  “戒备!有狐狸”刘大哥洪亮的声音划破清冷夜空。只见在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领头白狐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商队的人除了两位落单闭目养神的男贩,全部醒来,翻身下车,从车底抽出长棍,人手一把,最短的也有三尺长。拉车的马也有预感似的开始出现慌乱迹象。  “给!这是夫君用的”燕姐不仅自己握了一根,还抽出一根递给禾木说到。  禾木也不推迟,接了过来。有长棍防身,总比怀里的小木剑强,禾木心想。  山里的狐狸在林间穿梭,数量并不会太多,一般只有十几只。对抗商队并不占优,而且商贩都会带着一些火油,火把也会从入夜燃烧到清晨,随时对付夜行动物。今夜的月光真的很亮,,远远的就能看清身影,对于狐狸非常不利,失去了突袭的可能。狐狸非常狡猾,很善于评估风险以及合作,这种时候,应该远远的掉头走掉。今夜却非常奇怪,狐狸群并没有离开,有组织有计划的向车队靠拢。  “是它。”燕姐定睛看了看。  “谁?见鬼了?”禾木甚是疑惑,刚经历了鼠妖之魂,他以为又有神魂到此。  “见你个大头鬼,我是说那只领头的白狐。”  “燕姐,你真厉害,连狐狸都认识。”禾木感觉非常惊奇,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去年它们狐王杀了我的夫君,我怎么能不记得。当然自身也没落得好下场,死在我们手里。我至今都记得它离开时那充满仇怨的眼神,不过它那么恨我,我也恨它入骨,要不是它们,我夫君何至于离我而去,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言到此处,燕姐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寒冷,握着木棍的手隐约可看到跳动的脉络。  “既然你还敢来,那就让我们做一个了断。”燕姐恶狠狠道。  禾木顺着燕姐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新狐王只是轻蔑的看了燕姐一眼,就移开了,紧紧的锁定那两位落单的男贩。见到此种变化,禾木不解的向燕姐问到。  “燕姐,他们俩是做什么生意的?”  “专门狩猎的,是有些本事,去年多亏他们联手抵御狐狸围攻,不过狐王特别凶狠,也擅长战斗。两人和他斗了个两败俱伤,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夫君帮了一把,却正中狐心。狐王最后疯狂的一击众人都受伤不轻,而我夫君最重,又无法得到及时治疗撒手人寰。此事之后,商队都是让我走在中间,保护我。”燕姐给禾木说完这些,战斗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除了那领头的白狐外,其他狐狸向车队狂奔而来。它们的影子,或隐或现,卷起了阵阵灰尘。脚踏树叶的声音悉悉索索。山间的道路狭窄,车队不可能聚在一起。除了那两位依旧闭目养神的外,商贩们正面面对狐狸群,隔着一定的距离,做好迎战的姿势。  四更时分,吵闹的蝉虫们都已经不再闹了,野兽们正是酣睡的时刻,这里极度幽静。一轮皎洁的月亮,一排随风飘舞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把,一排拿着长棍蓄势战斗的人。一群狐,在那白狐孤傲的领导下,开始了奔跑。  狐狸有组织的从簇拥一团到分散开来,禾木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丛林,偶尔能够看到它们快速飘过的身影,却着实分不清到底在哪里,只知道越来越近,越来越快,紧张的气氛正在蔓延。  大家都认为有一场惨烈的战斗时,狐狸们冲到道路边却戛然而止,来不及停下的风带着落叶从路边的草丛中飘出,落到商贩们身边。道路两旁没有参天大树,普通的小树桠长得很滋润,青翠茂密,这是天然的藏身之所,绿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在林间晃动。  商贩们并不怕战斗,他们手里的那根棍棒已经用得很熟。经验告诉他们,可见的危险是最安全的,胜利与失败只在于争斗双方的智慧与力量,现在这种隐藏的狐群才是最可怕的。面对狐狸的攻击,最蠢的就是背对它们,商贩们只能看着那些绿色的会动的光点,继续向前赶路,只是速度很缓慢。  “哼,你倒是很聪明,知道狐狸皆瘦弱,正面必然不敌,虚张声势消耗对手的精力,不像他那般莽撞,明明饿的不行还要强攻。”其中一位闭目养神的猎人,睁开眼。  “二弟何必多言,速战速决,拖延时间可不是好事,这白狐恐怕是前任狐王遗孀,不会善罢甘休,等到了枫香,新鲜白狐皮指定能卖个大价钱。”  “那大哥我可动手了,试一试这新任狐王有什么了不起,还以为我们哥俩原地踏步不成。”  狐王貌似并不紧张,迈着闲庭碎步,不急不缓的向那两兄弟走去。二弟掀开衣袍,一把木质的弓箭出现在盘腿上,旁边还有一个装满箭矢的箭袋。卷起衣袖,左手拿起了那把木弓,右手用衣物轻轻的擦拭,是如此的熟练。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狐王,眼神渐渐冰冷,他徐徐起身,托弓、上箭、弯弓,有条不紊。  距离慢慢的缩小,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一百步。狐王停下了,她那绿色的眼神是那样的深邃,仰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月光,“嗷!吼!”一声经久长绵的啸声响彻山谷,树上栖息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从林间飞出,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扰。接着隐藏在林间的其他群狐,也一同向天长啸。禾木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能够同经常走山路的商贩们一样,听出狐王的决绝,狐崽子们的凄婉。  两兄弟中的老大一听到狐王啸声,猛地睁开眼,刷的站了起来。一把三尺长,闪闪透亮的长刀牢牢握在右手,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二弟,来者不善,怕是比上一任狐王更凶猛。你不擅长近战,要小心。”  见大哥眉间轻皱,二弟丝毫不敢懈怠,亦从车底抽出长棍,置于身旁。  一阵清冷的山风起,卷起了树叶,撩动了商贩的衣裳,压弯了狐王的长毛。狐王缓缓的闭眼,像是在感受这天地间生命的味道,狐爪深深的扣入泥土里,整个身子向后倾斜,接着它全身毛发竖立起来,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一道迅疾的身影跃起,碎屑的泥土随之而起,撒到身后绿叶上面沙沙作响。二弟铮铮有力的臂膀,弯到极限的弓,也射出了惊天一箭。如此明朗的月光下,竟然看不到箭矢的影子,速度之快,竟然有隐隐的破空声。  狐王跑出两三步似有所感应似的一个侧身,箭矢擦着狐毛划过,如此惊险。  “二弟,你这百步穿杨,竟练到如此地步,若非此狐太过狡猾,必然中箭。”大哥满意的道。  狐王的速度非常快,就在二弟上第二根箭矢,拉满弓时,它已然前进了二十几步。第二道破空声响起,狐王仍旧没有任何害怕,向天跃起那灵活的身体,在天空中画出一条美丽的曲线,在那至高点,箭矢从狐王的腹部呼啸而过。  狐王已经跑出了三十几步,按照这速度,二弟最多再能射出两支,它就能近身了。大哥眉头紧锁,凝重的举起了手里的刀。  二弟第三次拉开了弓箭,熟练的弯弓,出箭。这根箭矢比起前面的两根,速度更快,然而狐王似乎并没有躲避的打算,或者说知道距离太近无法躲避,只有选择受伤最轻的方式。它轻轻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箭矢重重的擦过狐王的皮毛,划出一条长长的伤痕,不过还好并不深,些许绽放的鲜血,洒在沿途的花草上。狐王冷漠的眼神,没有任何痛楚,像风一样在草丛间飞舞。  “躲!”大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二弟的身前,侧头,耳朵对着狐王的方向。其实二弟还可以射出一定能够重伤狐王的一箭,不过后果就是会被狐王扼住咽喉,人绝。  刀光出现,如此的直接,开门见山,一刀斜劈。从始至终,狐王并没有停下脚步,是那样的快,面对着如此简单直接的刀光,无法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停下来。  狐王跃地而起,身子在空中迎着刀光向一侧扭转,刀尖划过狐王的前脚,贴着尾巴落入空中,没有再伤到分毫。越过大哥的阻挡,它森森然的冲向二弟,纵然再次受伤,它依旧非常坚定,张开布满獠牙的嘴,狠狠的咬住二弟的手,咔嚓一声,手断了。狐王并不恋战,立刻松开嘴,跳向马车的另一边。也许是看过他们和前一任狐王的战斗,当它跃开的一瞬间,一股冷冽的刀意也随之而来,擦着它的毛发而过。  狐王恶狠狠的看着两兄弟,它的身体被箭矢划破,周围的毛都染成了血红色;特别是它的前脚被锋利的刀尖划破,森然见骨,显然无法再发挥它得天独厚的速度优势。二弟的手已经被咬断,大哥愤怒的盯着狐王,这时候双方剑拔弩张,没有谁敢轻举妄动。大哥的刀很快、很锋利,但是他本身的速度不快,以静制动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狐王受伤不轻,拖延时间只会对狐王不利。
  狐王决绝的眼神透露着些许悲伤,没想到这两兄弟的武功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提升,也配合得这么完美,若不是它咬断二弟的手,现在也许已经被剥了狐皮。它可以选择走掉,后面再寻时间战斗,但受的伤不轻,养好又要到何时。  “呜呜”的声音从它的口中传出,狐狸们动了起来,开始向两兄弟处移动,多双森绿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两兄弟,渐渐有合围之势。狐王缓缓的身体再次向后倾斜,受伤的那只前脚微微提起离开地面。虽然它没有奔跑的速度,但是纵深一跃还是能够实现的,即使无法跳跃之前那么高,而且这也许是它最后的一跃。  一道彩虹般美丽的曲线再次出现在空中,向二弟凌空而去。冰冷的刀光让夜空更亮,在空气中划出绚丽的曲线。当狐王快接近刀光时,再次扭转身体,避开锋芒竟直直的向着大哥而去。刀的余辉仍在狐王身上刻下深深的伤痕,鲜血毛发挥舞。以受更重的伤为代价,狐王顺利的到达大哥跟前,只是之前的伤加上这次的伤,它仅仅到达大哥的脚踝。但任何机会它都不会放弃,骨头破碎的声音再次响起,狐王锋利的牙齿深深的嵌入到大哥的脚跟,而且依旧没有撕咬不放,松开嘴轻微的跃开一小段距离,一道没有光影的刀划过它身前的地面。  对战的双方均不好受,狐王彻底受重伤,危在旦夕,或者说已在死亡边缘,血把身体都染红了。两兄弟一人手断,能行走另一手还能舞动长棍,一人脚踝断了可也能够出刀,纵然没有光影的刀跟普通的刀没区别,也就是他们还有最基本的防守能力。明显,狐王的这次攻击是以失败而告终,人类的力量的确是强大的,不是一般动物可以较量的。  狐王看着两兄弟,眼神渐渐泛红,无可奈何的沧桑,竟似乎盈盈有泪,在如此凄冷的夜,凄凄惨惨戚戚。狐群中的成员感情是非常好的,狐王知道若身死此处,必然引发狐群和商贩的战斗,死伤更多,更重要的是那两兄弟只是受伤,对于普通的狐,还有自保的能力。  狐王拖着沉重的身体,任鲜血滴落滋润着这片大地、这座山,点缀这身边花草的一抹红,一瘸一拐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看着濒临死亡的狐王,燕姐竟然隐隐有泪。“总算结束了,可你这又是何苦。”  “燕姐不是要跟狐王做了断吗?你应该感到高兴不是?”禾木有点愣愣说到。  “禾小弟,你还小,不懂女人。”刘大哥插嘴道。  “燕姐,您有没有白色布匹,我想买一张。”  “禾兄弟,你拿布匹做什么,如果你要买身衣服,姐姐只收材料费,给你做一件就是。”  “不是自己要买衣服,你也看到狐王已然濒临死亡,施一张白布裹身吧。”  “固然它让我可恨,但为前任狐王报仇身消玉损,也算是有情有义。禾兄弟,你拿去就是,不过狐崽子们还在伺机而动,你要小心。”说着,燕姐从车上取出一叠白衣递给禾木。  “你给我衣服干嘛?”禾木疑问道,明明刚才再说一匹白布,却给了一件白色连衣的裙子。  “禾小弟,她这件衣服压箱底好几个月都没卖出去,山里都是些干活儿家子,穿这么白的衣裙怎么干得了活,当时劝她别做,她还不听。白色布匹办丧事都用得到,是每次赶集都是比较好卖的。你就拿去当白布用得了,反正也差不了多少。”刘大哥在一旁解释道。  “禾兄弟,将就一下,不管如何,咱们也算是尽了点心意。”燕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那谁家的小兄弟,给狐裹身,你脑子有病吧。看你那寒酸样,赶紧去帮我们把狐皮剥下来,卖了还可以给你换身新衣。狐王并未算到你的加入,不会贸然攻击你,不然我们这群人会收获更多的狐皮。”大哥说着,朝禾木丢过来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从表面上看就锋利无比。  禾木一脸的无语,商贩们还真是会精打细算。哎,那就这样吧,白色的衣裙总归也是白布做的,至于剥狐皮还是算了吧。禾木收起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拿着白色的衣裙,向狐王离开的方向跟去。隐藏在丛林的狐群见禾木朝狐王走去,本能的发出了警报,狐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它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一样,转头看向禾木,这是一张稚嫩的新面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危险气息,手里还拿着一叠白色的织物。那眼神尽显悲态,到头来竟然还有人跟来裹身,这就是生命的尽头了吗?狐王回过头,继续艰难的走着,禾木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跟着,来到了一个小丘之上。  狐王站在山丘之上,偏过头看向山道,依旧对峙的商贩和狐群,看着那两位它恨之入骨的兄弟。缓缓的扬起它那高傲的头颅,对着皎洁的月光,用尽全身的力气,“嗷!呜!”啸声悲惨惹人怜。接着狐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去,顺着小坡连滚好几下才停住,压弯了草丛,鲜血染红了土地和植物,它断了最后一口气。  禾木看了看狐王,又像狐王一样看了看这轮美暇的月亮,深深的叹了口气,越过山丘,用白裙包裹住狐王的尸身,做完这些起身再看了它一眼,流淌的血把白色的衣裙都染成了红色。禾木无奈的摇摇头向商队走去。狐群在接到狐王的指令后,也没有做停留,有条不紊地消失在丛林之中。  然而就在禾木还未走远,天地异乡出现。密密麻麻的绿色小光点从地下升起,就像成群的萤火虫般以狐王为中心筑成一大圈。风乍起,在绿色光晕内猛烈的呼啸着,草丛被刮的立不起身,还未长大的树枝要么拔地而起,要么折断,但绿色的光点不仅没有吹散反而越聚越密。天空中一朵孤独的云缓缓的飘过来,云朵很矮,好像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月光被遮住了,那朵孤云就像天作的被子一样盖在狐王的上方,在那片小区域内飘起雨来。雨滴浸透了白色的衣裙,那片鲜红渐渐的被冲淡。这场奇异的降雨没有持续多久,却刚好洗去了狐王的那片血红,只留下些许淡红的印迹。雨停了、风也停了,绿色的小光点开始凝聚,包裹着狐王的身体,莹莹泛绿,美极了。  凝聚的小光点起初只有狐王身体那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点就像水流般流动,形成了人一样的形状,那朵孤云也开始消散。一抹月光再次投射而出,最先照到了人形绿色光点的头部,然后慢慢一直到脚。  禾木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而且身处这么近,惊得目瞪口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摸出怀里的匕首,随时防备和准备撤退。两兄弟远远的看见萤火虫一般的光点聚集,大感不妙,其他商贩也觉得此事怪异,燕姐大声的呼唤禾木赶紧回来启程。  当月光照到光点的时候,绿色的光点就会消失不见,禾木看到,首先是出现了两只耳朵,紧接着是如瀑般黑色长发,一张精致的透着粉嫩的脸蛋,修长的身子。他重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  然而那条白绒绒的尾巴却未有任何变化,女妖仿若受到了什么限制一般,双眼紧闭,眼珠却咕噜噜的转个不停,白皙的双手紧握,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醒来。天空中的云朵也像停驻了一般,不再飘动。  “燕姐!白狐变成人形了!”禾木连退几步,不知所措的向着山道大声喊道。  禾木的喊声让诸位商贩紧张起来,大哥二哥立刻向禾木示意,并让燕姐回复道:“禾家兄弟,快!断狐尾,生命决!”  “什么!”禾木一脸的惊慌的看向白狐,昨夜才灭了鼠妖之魂,现在就要屠杀化形的狐妖。他纵使万般不愿,仍旧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说来也奇怪,燕姐的喊声,这妖女不可能没有听见,却显得极其坦然,还故意将狐尾露出来。  禾木靠近那条白绒绒的狐尾,侧头看了一眼狐妖,双手握住发亮的匕首,闭上眼睛咬牙狠狠的劈了下去。匕首接触狐尾之时,一股力量将禾木临空弹射而起,狠狠的摔在地面之上,擦破了衣物,刮出不少伤痕。  禾木晃了晃脑袋,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睁眼一看,手中的匕首已经断裂只剩刀柄,妖狐还是那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不远处,跟前有一道身体划过的痕迹。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这时疼痛的感觉从全身传来。  “怪事!狐尾没断,自己倒受了伤。”禾木疑惑的爬起身来,忍着伤痛走了过去。没有了匕首,他无奈的拿出那把小木剑,希望它能像鼠妖之魂那般管用。  禾木在狐妖身旁蹲了下来,握着小木剑缓缓的切下去,他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鲁莽。当小木剑的剑身接触到狐尾之时,一层薄薄的光刃出现,与鼠妖不同的是,这层光刃和狐妖引起的光点相同。  ‘咔嚓!’非常轻松,狐尾应声而断,绿色光点再次出现包裹住断尾之处。  ‘啊!’极其惨烈的叫声从狐妖的口中发出,吓得禾木连连后退几步,瑟瑟的看着眼前发生得一切。断尾之痛,痛彻心扉,也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云开始动了,月之光华铺满狐妖之身,宛若月光女神。  当云朵完全飘走的时候,那女妖睁开了双眼,缓缓的站起身来,左右看看自己的身子,侧脸仰望着月光,笑了起来,青丝随风娆动,是如此的清雅高华。她穿着禾木用来裹身的连衣裙,光着脚,除了两只树立的耳朵,其他全然和人族一样。  “谢谢哥哥。”她看着瘫坐在地的禾木说到,并缓身而去温柔的说到。  禾木左右看了看,疑惑着难道是在跟我说话,他试探性的问到:“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除了哥哥,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哥哥,今天的月色真好!”  “呃……的确很好,不用火把都能视路。”  “哥哥也很好!”女妖扶住禾木,笑盈盈的说到。  “你是妖?”禾木想起老先生给他看过的画卷,试探性的说到。  “以前是狐王,现在算是狐妖吧。”女妖略微有点惊讶,不过很快缓过神来认真的说到。  “那你有名字吗?”  “狐族都是靠味道来识别家族成员,又不是生而成人,你叫什么名字。”  “禾木。”  “嗯……哥哥叫禾木,我又在月光下化形成人,嗯……那就叫禾月吧。”女妖看了看禾木,又看了看月亮,若有所思的说到。
  “甚么!!!你说甚么!!!”禾木惊呼道。  “怎么,不可以吗?你是我第一眼见到的人,当然是你姓什么我就姓什么,我又是在月亮下出生,禾月挺好的嘛。”禾月看着禾木盈盈说到。  禾木一脸茫然,尴尬无比,想着又不是人家爹,莫名其妙的还要跟我姓。当然这对于动物而言并不奇怪,它们总是会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动物当成自己的父母或者亲人。  “刚才你是在谢我吗?”禾木岔开话题说到。  “对啊,木哥哥,谢谢你送我的衣服啊。你看,真漂亮!”禾月说着高兴的转了一圈。  “还有就是得谢谢今晚的月光啊。我们狐族对于月亮有着特殊的关系,月圆之夜都会仰天长啸。今夜在我濒临死亡之际,也正是这轮月亮让我越过生死的关口,化身为妖能够成为修行者中的一员。”禾月开心的笑着继续说到。  “当然还有木哥哥的那把神奇的小木剑,及时的斩断狐尾,不然就要错过此番机缘。”  “斩断尾巴,诛心之痛,怎么会!”  “怎么会不死对吧,嘻嘻!斩断过去,才能有新的开始啊,生死本就一念之间。”  “看来要开启修行之路,的确困难重重啊,要么生、要么死。看来没有特别的机缘,都是死定了,不会生。”禾木叹了口气。  “木哥哥不是修行之士?”人族生而为人,对于初生的禾月而言,还真看不出来是否修行。  “这个……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禾木尴尬的笑了笑。  “当然是杀了他们两兄弟,然后跟你走。”“呃……你的狐……”  “木哥哥,你现在能闻到狐骚味吗?”禾月不好气的撇了撇禾木,故意在他的面前哈了一口气,还将自己的皓腕递过去,让其仔细闻闻。“……”  “既已新生为妖,木哥哥难道还把我当动物?它们会有新的狐王。”禾月气嘟嘟的说。  “如此,那你还杀他们兄弟俩干嘛?”  “我是狐妖,当然要为狐王报仇。”禾月白了白眼说到。  禾木无语,刚才还说不要把她当动物,这会儿又说自己是动物,看来女人啊,不管是人还是妖真是搞不清,她说的都是对的。  “嗷!吼!”狐群的啸声传来,这声音透着它们的欢呼,禾月远远的看着撤走的狐群,两手放在嘴边,“诶……!”,然后招了招手。两兄弟看到新出现的女子,隐隐感到即将又会有一场大战爆发,其他商贩则看得惊奇,白衣女子和禾木站在月光下的山丘上,四周野花烂漫,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你怎么不啸一下。”禾木觉得狐王回应狐群应该用狐啸。  “木哥哥,你是不是傻啊,我现在是妖。”禾月不好气的说到。  “……”刚才还说是狐,这会儿又说是妖了,禾木窘迫的心想。  “那两位大哥缺胳膊断腿的,你就不能算了啊。”禾木试探性的问到。  “哼,狐王的事不提,就刚才杀身之事,肯定逃不掉。”禾月叉腰到。  “人家好歹跟我是一起的,不至于要人家命吧。”  “木哥哥,你到底帮我还是帮他们啊。”  “都不帮。”  “哼!你不帮我,我自己来。”禾月作势就要往商队冲过去。  禾木张开双手,拦住禾月的去路。  “你还说不帮,明明就在帮,大骗子!哼!你也拦不住我。”禾月跺脚生气说到。  禾月伸出右手,如此简单的举动竟隐隐有灵气跟随,轻柔的推了一下挡在身前的禾木。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离地而起,飞了出去,隔了老远,退了好几步才停住。禾木没想到狐王化妖之后,如此轻灵的一推有如此大的力道,大为震惊,要是对兄弟俩出手,那还得了。  接着,禾月轻轻一跺脚向兄弟俩奔去,速度之快竟然带起了劲风,或者说她就是风,远远看去,就像行走在草尖上一般那样轻盈,黑色的长发与白色的衣裙飘飘,在月光的衬托之下出奇的美丽。禾木拿出吃奶的力气,赶紧追了上去,不过显然是徒劳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仙女下凡啦!”燕姐吃惊的叫了出来,其他商贩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把她当作神明。只有兄弟俩人知道她来着不善,怕是要在此命绝。既然横竖都是死,必然要做最后的反扑,身亡也要让敌人流血。二弟用手托着大哥站起身来,大哥坚定的举刀,还是那样熟练的准备着出刀,纵然刀势不如之前。  一道影子袭来,刀光再次绽放,没有任何悬念,这次影子的速度比刀光更快,两兄弟就像抛出的石头一样横空飞出,远远的落在远处的草丛上,口吐鲜血直接昏迷。禾月根基未稳,刀光已出,也不可能安然无恙,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但嘴角还是有血溢出。  正当禾月准备再次出手,结束兄弟俩的姓名时。乍然间,车队的火把晃动起来,青色的火焰跳动,像树叶一样开始向禾月身前飘去,凝聚成青色的焱之墙。禾月转过头,发现禾木就在不远处,全神贯注的催念口诀,看来应该是他的杰作。  她气不打一处来,委屈的看着禾木,眼眶饱含内水,盈盈欲落。不过这道墙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过于凶险,强闯必然身受重伤,看着那不省人事的兄弟俩,也只能作罢。禾月斜着腿坐了下来,抱着手,偏过头去不看禾木,嘟囔着嘴。见禾月停下手,禾木念到“散”,青色的焱墙也就消失无终。  禾木快跑几步来到车队,跟大伙儿打过招呼之后,将那白绒绒的狐尾捧在手上,递向燕姐。她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两滴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颤颤巍巍的手接过狐尾,蓦然嚎啕大哭起来。禾月见禾木将自己的狐尾交给他人,脸色氤氲,亦是满眼含泪。  “好了!郭妹子!他的仇总算得报了!”随行的女商贩上前搂住燕姐,不停的安慰道。  “刘大嫂,燕姐大仇得报,应当开心才是,为何……”禾木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开心?禾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报仇又能怎样。大仇得报反而会让心中的那份执念落空。没有了执念,往昔之人亦会慢慢的从脑海中消失,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哎!”  禾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父母没有留下什么纪念之物,自己都记不清父亲、母亲的模样,这就是所谓的往事如风吧。  燕姐是一位极其坚强干练的女子,哭泣一会儿之后,抹掉眼泪,将狐尾小心翼翼的用丝绢包裹起来放好,脸色快速的恢复了平静。  “燕姐,有女子的鞋子吗?”“给刚才那位小仙女穿?”  “嗯,刚才那衣服她穿了,可现在还光着脚呢。”  “给,拿去。”燕姐找出一双白色的鞋子,豪爽的给他。  “这钱?”禾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毕竟干才还在她那儿要了一件衣服呢。  “你将狐尾交于我,如此大恩无以为报,谈钱太见生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仙女为何向他们兄弟俩出手?”燕姐拉着禾木悄悄道。  “他们打猎太多犯了天怒,上天派仙女来惩罚他们。”禾木想了想,撒谎道。燕姐他们是普通人,要是说什么狐妖,那可一张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清。  “仙女并未取其性命,赶紧抬上马车去枫兰救治,你看都快五更天了。仙女会随我们去集市,保我们接下来的路平安。”禾木继续说到。  言闭,燕姐又跟其他几位商贩唧唧哇哇的说了一通,大家动作倒是勤快,几下子就把受重伤的两兄弟抬上马车,继续向前出发。而每每路过禾月的马车时,都有意的点头拘礼。禾木则和禾月同车,坐在禾月身旁。  “小月,你都化形成功,狐尾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吧。”“哼!要你管!”  “听闻修行之人,不能有心结,燕姐的夫君并非有意为之,能了结恩怨倒是不错的选择。”禾木用手指戳了戳禾月,她又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不过歪头想了想,脸色变好许多。他摇了摇头,拿出刚才在燕姐那儿得到的白色鞋子,故意在禾月的眼前晃了晃,说“你看,鞋子喔。”禾月眼睛放光,一把夺了过来,偷偷笑了笑,又哼了一声。  “你还生什么气啊。”这下禾木还真不知道了。  禾月看了看鞋子,骂道:“你个大骗子!哼!”,终于动了动,把鞋子穿上,然后又抱拳偏头不理他。  “没骗谁啊。”禾木自言自语道,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刚才那个火墙是怎么回事?是你吧,还说自己不是修行之人,大骗子!”禾月略带哭腔的说到。  “你说斩妖决啊,我还头一回催动,不过先生说没有开灵眼没用,今晚看你即将出手,情急之下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作用。”  “你还说!连名字都能叫出来,还专门欺负我。哼!”  ………禾木也很无奈,不知作何解释,有口难辨。而就在商队离开不久,刚才禾月化妖之地,陆陆续续腾空而来诸多强者,人、妖、魂三族皆有,只是禾木禾月并不知道。后面的路一切安然无恙,禾木和禾月不知觉间双双睡着,醒来时天已亮,商队已经到了枫香,在集市外的茶铺歇歇脚。
  禾木伸了伸腰,看了看身旁的禾月,还睡得痴迷,两只耳朵在头顶耷拉着甚是醒目,这大庭广众的,说不定她会引发大的骚乱,还好商贩们暂时没有上街。他捏了捏禾月的鼻子,说到“禾月,快醒醒,到地儿了。”  “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真烦人。”禾月眯着眼看了一下禾木,稍微动了动,又闭了眼睛。  “快点,趁现在商贩们正在歇脚,我们赶紧走。”禾木扯了扯禾月的耳朵,说到。  “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禾月用双手拭了拭眼睛,迷蒙的问。  “谁跟他们一伙的,你看我像是商贩吗?我就顺路搭个车,来这里办事的。”  禾月左右看了一眼正停车休息的商贩,见禾木不像说谎的样子,转个身就下了车,一溜烟就没了影子。禾木一阵无语,虽然说赶紧走,也不至于这么快吧,他又不是狐妖,哪里跑得过她,而且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燕姐们的注意。  禾木下了车,见燕姐他们都看向他这边,可不好意思当面溜掉,带着微笑的向燕姐走去。  “仙女呢,怎么没看到?”燕姐倒是先说起来。  “升天了……那个,燕姐,多谢这一程相送,小子就此告别了,我得赶紧去找这里的守庙先生。”禾木抱抱拳,对各位行礼。  “禾木兄弟好走,不送!”商贩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没有送,就地还礼后开始干自己的事,而且还要帮那受伤兄弟的忙,毕竟他们一起的,说什么都要相互照应。燕姐在她的车里取了一双男式鞋子送予禾木。禾木没有接受,他知道乡间的集市贩卖不了多少,昨晚已经无偿在她那里拿了两件,估计今日燕姐做一天生意才能赚回成本和这一路的茶水钱。  枫香以枫树而名,集市外的这片树林就是枫林,只不过不全是枫树,还掺杂着其他杂木。这里的生活与兰溪非常相似,只是人们有意无意的都没有砍伐枫树,用的都是其他树木,所以枫树特别的粗壮,秋时特别漂亮。  禾木小跑着来到枫香街口,禾月坐在一块青石板上面,两手拖着脸颊,耳朵竖立,摆着尾巴,远远得看着他,显得并不高兴。  “你怎么这么慢,说好的走,迟迟不见你来,我在这儿都等你好久了。”  “呃……你这么快,我哪追得上,赶集把尾巴藏起来。”禾木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什么人。  “那这个呢?这是妖族天生的,藏不住。”禾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那我先给你捂住,到神庙再说。”  禾月站起身来走在前面,禾木微侧,两手捂着她的耳朵,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偶尔有人路过,奇怪的看他们俩一眼,以为是兄妹俩闹着玩,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枫香比兰溪要小一些,没有多久就到了神庙。庙门是开着的,也许根本就没有关过。这座神庙也比兰溪的要小很多,进门之后就是并排的很小的两间房屋,一间供奉着神像,另一间就是守庙老人的住所。老人的住所已经升起袅袅炊烟,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婆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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