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阵容,需要入独角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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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昊贞康十四年正月二十日,孙则小队的二十八名队员站在隽辉峰脚下,身穿轻甲,神色紧张地看着山门内往来的身影。  孙则将神识放开扫了一下山门内的布置,心内感慨一句“好大阵仗!”却也不点破,而是回头看了自己的队员,轻声笑道:“二队儿郎,五年训练,数次队比征杀,你们在我心中是最棒的!我们从没有怕过谁,今日也当如此。”孙则的话让大家的情绪有所缓和,鼓起斗志。他们一个个紧握了腰间剑柄,神色渐渐变得毅然。  山门内人注意到了这种变化,有惊异声传出,先前的嘻笑之音俱没,一种肃杀铁血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孙则一挥手,第二小队众人就迎着这种肃杀气氛进了山门。  山门内有一只同样身穿轻甲的二十八人小队严阵以待,其中带头九人都有炼气九层以上修为,剩下的清一色是炼气五层修为。  反观孙则小队却是修为参差不齐,整体实力比对方要低。孙则虽然已经进阶炼气十层,但因为《长春诀》功法的特异性,中、下丹田中各只有八个气旋,明面上的修为是炼气九层;迟昆也已经到达炼气九层巅峰;陆征、金玠二人刚刚突破炼气九层;李彦是炼气八层初期;赖淮、迟桂俊,彭云和潘建和徐华等五人进入了炼气期四层;剩下的队员修为以炼气二、三层为主。  见孙则等人进了山门,那小队中走出一人,看向孙则道:“孙师弟,你们可准备好了?”孙则握拳施礼道:“请师兄赐教!”  那人也不多言,转身回队。他和孙则几乎同时命令道:“出剑!”“噌楞”一声,五十六把剑出鞘,寒光耀眼。对方站在前列的九人联手发出一道巨大光弧向第二小队拦腰斩来。  孙则弹身跳起,手中光寒剑长大到三尺长短狠狠向下劈落,一道光弧生成迎向对方打出的攻击。两道元力光弧成十字交叉撞在一起,崩碎开来,弹射向四面八方。  第二小队众人这时组成雪花滚绞阵型,身处外围的迟昆等人随了阵势旋转,将弹过来的元气碎片击落。对面小队使用叠浪阵型将一道道元力术法打出,同样击落打来的元力碎片。  也有不少元力碎片弹向了围观者那里,就见五位修士轻描淡写伸手,飞过来的碎片竟被凝固空中,被他们几人抓住消湮掉。  第二小队的雪花迅速旋转,位于六个角上的孙则等人各发出一道剑光打向前方。趁对方拦截这几道剑光的当口,以孙则作掩护,迟昆、陆征、金玠和李彦四人被他们身后队员抛出,飞向对方阵型背后。  对方被第二小队这出其不意一招搞得先是一愣,而后才有人要施法阻拦,但孙则哪能给他们出手的时间,少了陆征等四人的阵型已经变成了锥形阵法,以孙则为锥尖,众人通过阵法加持,将元力输向孙则,一道有两倍于刚刚对方九人发出的光弧向对方小队斩来。  对方小队手忙脚乱应对这道元力光弧,陆征四人趁机到了他们背后。对方小队阵法最后面六人不得不回身应对。陆征四人组成一个简单的四象阵法,冲杀过去,他们四人比对方六人的境界高出不少,等对方小队前方应对完孙则发出的元力光弧,其后部已经损失了七八个成员。  对方不得不抽调数名高手补充阵法后方,同时将阵型变换,要将陆征四人包在阵内。陆征他们怎么敢身陷重围,一击得手后就迅速撤退,同时发出一系列远程攻击术法作为掩护。  对方却也不是吃素出身,两名炼气九层师兄将手中宝剑舞得水泼不进,抵挡住陆征四人的术法,另外两名高手趁机联手发动一击,打向实力偏弱的李彦。虽然李彦尽力抵挡,陆征等人也在旁帮助,但这道剑光还是打在了他的前胸。李彦身上的轻甲红光一闪,将他传送了出去。  孙则这时带了手下的队员以尖锥阵型却已经冲到对方阵前,一道道术法从第二小队阵中发出,打向对方。陆征、金玠和迟昆三人在对方阵法后方游斗,牵制住了四位高手。  对方腹背受敌,不一会儿就溃不成军,无法维持阵法运转。孙则趁机冲杀向前,将对方高端战力一一绞杀。待到对方小队被全歼,孙则这方不过损失了十七个人,略超小队总人数的一半而已。  场外旁观众人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结果,有一小会儿的鸦雀无声。等孙则等人卸下了轻甲,第二小队被“击杀”退场之人也都归位,才有人开口说:“以诡道制胜,非君子所为。”  孙则抬眼看去,见发声的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面向上看如俗世二十多岁,脸色却有种异样的苍白,似乎终年不见阳光一般。孙则嘴角抽动了一下,觉得这人不是假正经,就是故意找自己小队的茬,对他就不很喜欢。  这时对战的另一小队众人也脱下轻甲重新列队,带头那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开口道:“无论是否行了诡道,今年的入峰新人以弱胜强取得胜利却是实打实的。我们输得并不冤枉。”说着他对孙则抱拳道:“孙师弟名不虚传,实力果然惊人。”  孙则连忙回礼道:“师兄过奖了。如果不是诸位师兄手下留情,我们今日这山门冲阵不会如此容易通过。”那少年摆手道:“你不用谦虚。我叫陈儒天,早你两年入峰,以后我们还要多多切磋。”陈儒天身边的另一少年也开口说:“孙师弟以后也要多和我过过招。我叫聂华,高你们一级入门。”说着他冲了孙则身后的迟昆等人说:“诸位师弟表现也都很好。”第二小队队员均都喜笑颜开,向陈儒天二人行礼致谢。  看得出陈儒天和聂华在小队中很有威信,他们两人一番言语让这些人因为被新弟子打败失了脸面的羞怒化为了无形。  那脸色苍白的筑基修士听陈儒天反驳了自己的话,而孙则等人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冷哼一声说:“入峰新人山门冲阵,乃是为了让高阶师兄衡量他们的实力,如此行诡道,何以真正知道新人的实力?此风气绝对不可开!”有数人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也纷纷出言附和。  这入峰新人山门冲阵乃是万余年来的传统,一般是由上两级的师兄组成小队和新人小队抗衡。一来衡量新人实力,二来么,也有给新人下马威的意思。不想今日这下马威没能威风起来,新人们反而扬眉吐气了一把,也就不怪有些人不舒服了。  见站在旁边的五位金丹真人没有说话,大家讨论激烈起来,有支持那苍白男的,也有反对他的,一时场面有些混乱。  孙则站前一步,看了苍白男问道:“不知仙师怎么称呼?”苍白男看了孙则一眼说:“卫方直。”孙则听他姓卫,就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他和卫裘以及卫达有几分相像,不由怀疑他是卫氏族人。  孙则对卫方直说:“山门冲阵有不同形式,一般由上两级的师兄组成小队和新人抗衡,但也可以是筑基仙师出手衡量新人小队实力。卫仙师口口声声说我们行了诡道,没有展示真实战力过了冲阵一关,不如卫仙师亲自下场考较我一番如何?”
  “不如卫仙师亲自下场考较我一番如何?”听到孙则一语,围观众人一片哗然。虽然孙则名声在外,但以炼气九层挑战筑基中期仙师还是让众人觉得他狂妄。  卫方直听到孙则这话,先是一愣,而后大怒。他扫视一眼前方五位金丹真人,见他们神色如常,似乎要对此事袖手旁观,就冷笑了说:“孙则,我也听过你的名字,知道你实力不错,甚至依仗了两只傀儡和高企豪也曾一战,却没想到你狂妄如斯,竟然要挑战师长。”  孙则平静回答:“卫仙师质疑我小队战绩,就不容我洗刷清白不成?仙师放心,比试中我不会动用傀儡,如果不慎赢了仙师,怕是会被指责为依仗外物,没有展示真实战力。”  孙则边说边御使了光寒剑出鞘,而后目视了卫方直沉声道:“贞康十四年入峰弟子冲阵,请卫方直仙师赐教!”孙则身后二十七名第二小队成员也齐声道:“请卫仙师赐教!”  如此情形,形似逼宫,卫方直若不下场,岂不是要受别人耻笑?他冷哼一声说:“一帮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们知道这隽辉峰不是好登的。”说着右手一张,一把剪刀样的法器出现,他单足蹬地,一跃到了孙则面前。  孙则看了卫方直说:“这隽辉峰是我等以后的家,登起来自会如履平地,卫仙师多虑了!”说了他扭头对身后队员说:“你们先退开。”二十七人怎么能让孙则孤身历险,俱都钉立不动。  孙则皱了一下眉头说:“刚刚我对诸位有信心,现在你们也应该对我有信心才是。”金玠、陆征等人了解孙则实力,又看他态度坚定,就对他说:“你要小心。”而后一挥手带了其余队员退开。  卫方直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先出手,而是摆出一个架势等孙则攻击。孙则厌恶他说话语气,又有心在初来乍到时树立自己威名,一出手就使出看家本领。只见他弹身跳起,光寒剑向下狠狠一斩,一道青白两色剑光向卫方直劈下——正是寒霜知劲草剑诀中攻击威力最大的“草色伴霜华”一招。  剑光未到,先有风拂面而来。卫方直见孙则这一招威力不小,也不敢轻视,一推手中金银剪,剪刀长大,两侧刃口上发出一金一银两色光华,在卫方直双手施力下剪向孙则的光寒剑。  金银剪尚未和光寒剑接触,它两刃前的元力层先和光寒剑的剑光磕在一起,咯咯吱吱声音中,无数元力碎片伴随着颗颗火星四处乱飞,但俱被孙、卫二人发出的护身罡气弹开。  卫方直本来打了一剪子将孙则长剑剪断的主意,但真正一交手,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孙则元力之深厚似乎还远超已经进入筑基中期数年的他,使得他无法将剪子剪下去,反而他的剪刀要被孙则的剑光撑开了。  卫方直毕竟是前辈仙师,经验丰富,虽慌不乱,整个人就势飞起,身体和地面平行旋转,将力量变剪为扭,消磨孙则的剑光。  孙则见对方变幻招式,心内冷笑,继续推了光寒剑前进——纵你有千万妙法,我只以一剑破之,光寒剑光泽大放,前方剑芒璀璨让人不敢直视,一下子劈开了剪刀刃口前的元力层,直接劈在了剪刀本体上。只听“喀”的一声,卫方直的金银剪上就出现了一个小豁口。  孙则虽非纯粹剑修,但他在寒霜知韧草剑诀上浸淫八九年,前几年又从梦境中得到和“寒霜知韧草”相辅相成的“朔雪生翠竹”剑法,两下印证,孙则剑术有了本质提升,这一招草色伴霜华威力之大,后续变化之多已经超出了卫方直想象。  就在卫方直为自己法器受损而痛惜愤怒时,孙则手腕一震,光寒剑高速颤抖了一下,剑芒一下破碎开来,化成无数小剑,直接打向了卫方直面门。这是孙则借鉴朔雪生翠竹剑法中的“竹摇白雪落”,对“草色伴霜华”进行的改动。  卫方直没提防孙则在招式用老时还会生出变化,大急之下只得吐出一个紫色雷球,化成一片雷光迎上了袭击过来的剑气。噼噼啪啪一阵乱响,雷光将剑气消磨干净,重新化成雷球,但却比原先小了不少。而这时光寒剑已经突破了金银剪的制约,点在了卫方直额头上。  孙则抽身收剑,立在场中看了卫方直说:“承让了。”卫方直脸色苍白,衬得额头上那一点红色越发明显。他不敢相信自己一招之下就输给了一个炼气小修,还让本命法器受了创伤,甚至连秘密炼制多年的一口紫霄神雷也被磨灭了三成,不由心神一阵恍惚,牵动本命法器受损后的伤势,一下子喷出口血来。  一位真人赶快上前渡了一股元力为卫方直导引气机,同时为他服下一丸丹药,半响他才恢复过来。卫方直先谢了为他疗伤的真人,而后看了孙则道:“今日受教了,改日定当再次讨教!”说罢直接离去了。  围观众人见孙则一招制敌,震惊之下是一片寂静。过了以后会才开始窃窃私语进行评论。一种前辈师兄看孙则的目光充满惊讶,第二小队队员却欢呼着跑进场中,一个个扬眉吐气,向孙则贺喜不迭。  五位金丹真人这时互看一眼,其中一位就咳嗽一声说道:“好了,本年的入峰新人山门冲阵到此结束,新人小队做得不错。”孙则听了忙带了第二小队成员向这真人行礼,同时开口道:“弟子刚刚绝无挑衅师兄,师长之意,只是为了给自己小队正名而已,还望真人明察。日后我等定会遵守峰规,尊师和友。”  旁观众人都是孙则等人的师兄、师长,刚刚第二小队的表现让他们担心这些新人以后会桀骜不驯,难以指导。孙则这话算是给他们的定心丸。五位真人听了相视笑笑,那位刚刚开口的真人继续说:“本座詹磊,其余四位真人分别是于隆、万端、席海琨、和邱晟,今年本峰轮到我们五人收徒。按照你们的元力特质,名单分配如下。”说着詹真人就取出一张纸宣读了二十二人的名字,让他们或四或五的站到某一位真人身后,成为了该真人的记名弟子。  太昊宗规定只有修为进入金丹期才有资格收徒。新入峰的弟子会根据元力特质被某一位真人收为记名弟子。若这名弟子能进阶筑基期,他就会转为入室弟子,到时候才会举行拜师大典。  牛志没有突破到炼气期,没有拜师资格,不在分配之列。让第二小队其他人惊讶的是孙则、陆征、金玠、李彦和迟昆五人竟也没有被喊到名字。先入峰的师兄们对此倒是了解——每一级总有一两个惊才绝艳的人物被空下,留给峰主真人亲自指导。待这些弟子筑基后会有元婴真君收他们为徒,但这些师兄也没想到这一级竟然有五人被留了下来。  孙则却知道这么多人留下和尚荣长老有关。尚长老去年年底曾召见过孙则,当时孙则提出数年后自己要闯一闯炼气秘境,并已经挑选了几个队员,希望尚长老能将他们安排在一起训练,以便相互的磨合。在尚长老的干涉下,陆征、金玠和李彦就和孙则一同被空了出来,留给隽辉峰峰主言朋真人教导。至于迟昆的留下却和他超群的资质有关。
  詹磊等五位真人收下各自的徒弟后,就带领二十余位隽辉峰新弟子前往峰顶大殿参拜掌峰真人言朋。  言朋真人乃是金丹巅峰修为,貌相上看不过三十余岁,留着三绺长髯,十分儒雅潇洒。待众弟子施礼后,言真人开口道:“我太昊宗传承近两万年,五十峰英杰辈出,其中自不乏我隽辉一脉才俊。本峰第一代掌峰祖师乃是开宗先祖中的程庚老祖,如今已历经百代有余。尔等今入隽辉,当以前辈英杰为榜样,怀出世之心,做济世之修。苦修勤练得以功力精进,期寿元恒永,万劫逍遥;怀仁仗义从而解困救苦,扬宗门美名,隽辉令声。”  众新人听了言真人教诲,俱都齐声应是。言真人笑笑就带了他们前去英灵殿拜祭本峰前辈。他边走边对大家介绍道:“本峰现有十三名金丹真人,近八百名筑基和炼气修士,其中常驻峰中的不过四百人而已。其余人等或在各地仙师府任职,或有宗门任务在外。本峰规矩不多,你们慢慢就会适应。”  孙则听到隽辉峰规矩不多,氛围十分自由,觉得很和自己的胃口。这时言真人继续说道:“你们经过五年的入门训练,于修行一途也算入了门。你们的师尊只能给你们基本的指导,要想修炼有成,还要靠你们自己的勤奋修炼。你们要勤于向师长、师兄请教,多多和同门探讨、比试,这样才能对功法、术法的修习使用有更深入的理解。”  在众新人弟子忙齐声答应声中,言真人推开英灵殿大门,带了大家肃容进入,拈香祭祷了一番,又在供在殿中的弟子名册加上了本年二十七位新入峰弟子的名字。  回到峰顶大殿,几位真人入座后,言真人对新弟子道:“五年入门训练,你们的衣食住行,一应修炼所用都是宗门供给。现在你们成为入峰弟子,就应有回馈宗门之心。宗门内有各种宗务,你们可以从事务堂找到详细的清单。半年后你们的月例就会停止发放,代之的是你完成宗务后的奖赏。服务宗门是强制性的,每人每半年至少要接一件宗务。”孙则等人早已听说过此事,倒并不觉得惊讶。  最后言真人通知每五年有一次峰内比试,以修为不同分为数组进行。优胜者有赏,对多次毫无寸进者有罚。詹磊真人这时插话道:“你们的比试成绩代表了你们师尊的能力,如果比试成绩欠佳,你们师尊就会丢脸,那你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所以一定要努力修炼才是!”  众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施礼应声称是。言真人就让孙则等五人留下,其他弟子和他们的师尊离开。  言真人看了留在殿中的五人说:“你们筑基前会由我指导。除了你们五人,还有前几级的十余人随为师修行,不过他们大多在外执行宗务,只有陈儒天和聂华两人在峰中,想来刚刚山门冲阵时你们都已经认识了?”  孙则忙躬身回道:“是的。刚刚守山门的小队就是由陈、聂二位师兄带领。”  言真人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暂入我门,为师会开三天的****,为你们讲解修行之道,你们也可以将自己碰到的疑难提出,和为师参详。”  孙则五人致谢不敏。言真人让孙则上前,将一块北极冰犀胃黄交给他说:“这是石军师弟送与你的贺礼。他得知你要进入本峰很是高兴,因为有事远行,特意叫我转交给你。”孙则致谢后双手接过。  北极冰犀胃黄是北极冰犀体内的结石,为地阶中等冰、木属性材料,对孙则而言很是有用,是他强化光寒剑必须用到的一种物质。孙则感受到石军真人的苦心,很是感动。  言真人这时敲了一下手边的小磬,不一会儿陈儒天和聂华两人走进殿来。言真人吩咐道:“领你们五位师弟前去他们的住所,明日卯正带他们到为师洞府,为师会为你们讲道三天。”陈、聂二人答应了,带孙则等五人自去。  成为入峰弟子,孙则等人的待遇自然是水涨船高,每个人有了一个独立的院落作为住所,他们还可以雇佣一些仆役、侍从为自己打理住所。  牛志现在名义上是孙则的侍从,自然和孙则住在一起。有了大院子,最高兴的莫过于黑虎,缠着孙则陪她满院子撒欢玩了很久。  将一切安置好后,孙则并没有休息,而是找了金玠等几人,邀请他们一起去宗门事务堂查看宗务清单。毕竟他们以后的收入要靠完成宗务的多少来决定,自然需要未雨绸缪地规划一番。  这宗务林林总总,有管理药园的,有守护矿藏的,有驻守仙师府的,有寻找某种材料的……兄弟四人商议一番,决定以后要选个宗门外的任务,以便四人能自由一点出去闯荡一番。迟昆在旁边听了良久后开口道:“要是有五个人的任务,你们带上我吧。”孙则等人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连续三日****,言真人毕竟是金丹巅峰修为,所言所讲俱都高屋建瓴,直指核心,让孙则等都收益匪浅。最后半天几人就修炼中遇到的困惑询问了言真人,他也给予了很翔实的回答。这一番****至少省了孙则等人数月苦修之功。  虽然第二小队成员分到了六位真人门下,但五年并肩战斗的情谊还在。孙则就提醒了他们要早点查看宗务,预先谋划。  在隽辉峰呆了三个月,新人们熟悉了一切变成了老人,孙则等就静极思动,想要接个宗门任务出外走走。到事务堂查看一番后他们选定了一个驻扎仙师府的任务——岩蒙右行省阿嘎县仙师府驻府仙师已经任职当地三年,到了回宗的年限,需要有人接任。  按道理一个县级仙师府需要安排一位筑基修士为府主,配备三名左右的炼气修士辅佐。孙则虽然看上去只有炼气九层修为,但实力堪比筑基中期,加上现在宗门事务堂堂主是董节真人,和孙则以及陆征都有些渊源,就特批了这个任务给孙则、陆征、金玠、李彦和迟昆五人。他们就收拾一番辞别言朋真人走马赴任去了。  孙则等人离去的消息没几日就传到了卫方直的耳朵,他马上离开隽辉峰,到昊昌峰卫裘的洞府和他密谈了一番。数日后,数名卫氏族人接到卫裘的口信回转太昊山,这几人中有两人为筑基期初期修为,其余都是炼气大圆满境界。卫裘向他们讲述了四件玉器的故事——自然他将整个故事做了改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正直的人,从叶庆闰的笔记才得知四玉器的奥妙,但这时他手头的几件玉器已经被孙则骗走了。  卫家人听说四件玉器能产生帮助修士进阶的灵液,孙则功力大振和那种灵液有脱不开的关系。哪里能不心情激动。他们无暇分辨卫裘话中真假,纷纷开眼谴责孙则骗走了自己家族的宝物,义愤填膺地说要找他理论。卫裘、卫方直先安慰了众人一番,而后开始和他们谋划怎样悄无声息地从孙则手中把东西再取回来。  孙则五人此时早已离开太昊山,正在岩蒙右行省阿嘎县仙师府进行职务交接,对这一股暗流自然毫无所知。
  阿嘎县和孙则的家乡诺尔县都隶属岩蒙右行省,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互间距离有八千多里。数年前的秋火蝉之灾让阿嘎县受创严重,其护城大阵差一点就被攻破,造成数百名凡人、修士丧生。如今经历了八、九年的休养生息,它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繁华景象。  孙则五人和前任驻府仙师进行了职务交接。整个岩蒙草原边城近年来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草原蛮兽也在休养生息,很少骚扰人类,故而需要交接的事务很少,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办完了手续,这阿嘎城仙师府就由五个半大孩子接管了。  孙则等人尚不知道他们的上任让阿嘎县起了波澜。经过仙师府侍从的宣传,百姓们都知道本县仙师府换了一批仙师,新任府主正是当年解岩蒙草原蝉灾危机于倒悬的孙则仙师,不由都深感高兴,蜂拥到孙则的生祠去祭祀。  岩蒙草原抗蝉保卫战让孙则一举成名。众多草原游牧部落和边城百姓自发为他建造了生祠,总数有一百五六十座之多。诺尔城的祠堂刚刚落成时孙则也曾偷偷前去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被塑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招财童子,觉得好笑,自此再没有去过。  孙则五人“翻身农奴做主人”,很有新奇之感,当日就拜会了本县县令,巡视了周边乡镇,而后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就坐在一起打扑克。玩耍之间,孙则突然一愣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其他几人都摇头,金玠说:“三哥听到什么了?”  孙则皱眉道:“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耳边说话,但声音细小,我听不清楚。”说着他站起身向几个方向走动几步后,指了西南道:“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众人觉得惊奇,就陪着孙则出了仙师府,要探个仔细。一出府门,他们看到有不少人聚集在仙师府外。几位仙师府侍从正在大声说:“没有什么理由,我们不敢轻易惊动仙师啊。”孙则听了这话赶紧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  几位侍从回头看清是孙则几人,惊慌之下赶快行礼说:“仙师大人,小的该死,没看到您出来。”孙则笑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人聚集在此是什么原因?”有胆大的侍从见孙则脸色平和,并没有生气,就陪笑说:“府主仙师您不知道,这些百姓都是前来见您的,想要感谢您。”  孙则听了心内迷糊,自己刚上任三四天,什么事情没做,怎么就有人来感谢自己?这时有侍从冲着门口一群人说:“你们不是一直磨叨要谢谢孙仙师,怎么见了真人都不动弹了?这位穿玄色圆领长袍的就是孙则仙师。”  他这话一出口,前方一群人全都跪了下来,冲着孙则磕头道:“谢谢孙仙师活命之恩。”孙则慌忙上前扶他们起身,口中说道:“小子惶恐,怎么能当诸位如此大礼。”  带头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开言道:“仙师如何当不得?没有仙师妙计,怕是这阿嘎县在蝉灾中要十室九空。多少年我们都念着您的恩德呢!”说着他又带了众人叩头。  在他们叩头时,孙则感觉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向自己涌来,但匆忙之间容不得他细想,他御使法力将众人托了起来,连连鞠躬道:“父老乡亲,你们折杀小子了。小子同样出身俗世,机缘巧合之下进了仙门。能以自己的力量帮助大家乃是我的本分,哪里当得诸位如此的厚爱?小子以后会和几位师弟驻扎本县,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就到仙师府来说一声。”  说着孙则就向他们介绍了金玠、陆征等四人,众百姓就向他们四人行礼,让孙则摆脱了尴尬。行礼过了,这些百姓从随身裢搭或者是牲口背上取了山鸡等野味,各种土特产来送给孙则等人,一来感谢孙则当年恩德,二来庆贺几人到任。孙则五人心头感动,推辞不得就收下了。但同时也取出一丸丹药用水化开,每人送了一小瓶,告知他们有疗伤治病之效,众人千恩万谢地收了。  这时孙则才得以开口问那带头老丈道:“老伯,城西南可有什么特别所在?”那老者听了一愣,开言说:“仙师莫非还不知晓?您的生祠就在城西南的西仓大街。”说着他有些失笑:“不过祠堂中雕塑的仙师还是八、九岁童子模样,仙师前去看了莫要责怪。”  这时迟昆已经从陆征处听到了孙则抗蝉大战中的丰功伟绩,才知道为何众人对他如此尊重,连带自己和陆征等人也受到了礼遇,不由对孙则升起一种钦佩之意,暗自下决心要多和孙则兄弟几人亲近才是。  金玠一听此地竟有一所孙则生祠,就来了兴致,推着孙则说:“我们赶紧去瞧瞧,看看你被雕塑成了什么模样。”孙则拍了他一下传音道:“这么多人看着,还毛手毛脚,你总得有个仙师的模样吧!”  众人听了金玠的话才知道孙则等人来了数天竟然还没有参观过祠堂,不由七嘴八舌说:“仙师去看看吧,我们带路。”盛情难却之下,孙则几人就由他们带领前往西仓大街。  越接近西仓大街,孙则脑海中的声音越是明显,那些声音中大多是对孙则的祝福和赞美,听到这些祝福赞美,孙则觉得自己身心都很愉悦,整个人处于一种飘然的感觉中。还有一些声音是在祈祷,诉说他们碰到的某些难事,希望孙则帮助。听到这些声音,孙则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意识,不像是来自自己内心,反倒像是从外面而来,要他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困惑,孙则在众人簇拥下走进了自己的生祠。祠堂很宽阔,其中有多人正在朝孙则的雕像跪拜。他们嘴中都在嘟囔什么,孙则凝神细听,发现他们祷告的声音和自己脑海中的声音是一致的,重叠的。  这时金玠和陆征却手指祠堂当中的塑像哈哈大笑起来,孙则抬头一看也不由莞尔,那塑像胖乎乎的,带了几分婴儿肥,小脸圆得和包子似的,和自己没有一分相似。  正在祈祷跪拜的人被金玠等人笑声打断,很是不满地看了他们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仙童祠堂放肆!”  金玠本来已经住了笑声,听到众人讲“仙童”祠堂,一个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引他们前来的矍铄老者赶紧上前向大家介绍道:“父老乡亲,这位就是孙则仙师,咱们经常拜神像,今天真人就在这里了!”  众人一听,惊喜之下忙向孙则叩头,孙则赶紧御使法力将他们搀扶起来,又是一番安抚。这时孙则参观自己生祠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众多人赶来向他见礼,一个个都感谢他,称他是救苦救难的仙师。这一声声称颂化成一股奇特的力量进入了孙则体内,这种力量和刚刚仙师府门前众人叩头传递给他的力量一样。  与此同时,孙则塑像也和他发生了某种关联。孙则看到它生出乳白光芒,一股庞大的力量从雕像中传出,注入了孙则体内,只是一瞬间,孙则上丹田就新生出两个气旋,并且不断凝实。待那股力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他一下子进阶到了炼气十一层巅峰。按照孙则原本的进度,要达到这个程度至少还需要多半年的时间。  孙则凝视了自己的塑像,想到了一个在地球上听过的词——“信仰之力”。
  孙则这次进阶是由神像注入他身体的力量引发的,并没有引起外界元气的波动。进阶所用的时间也相当短,仅仅几十个呼吸而已。而且孙则进阶炼气后期后,升级生成的气旋会储存在上丹田。故而即便孙则到达炼气十一层巅峰境界,他的中、下丹田还是各自只有八个气旋,神念感应中他只有炼气九层修为。  这么多条件加在一起使得就在孙则身边的陆征等人根本没发现他的进阶。  孙则压制心中纷乱,温言和前来感谢他的百姓聊了会天儿。众人见孙小仙师没有一点架子,对他更是尊敬。  待一众人等离去,孙则才得到机会问金玠等人:“你们刚刚可看到塑像的奇异之处?”李彦笑着说:“除了和你一点儿也不像之外,这木头疙瘩还有奇异之处?”陆征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金玠说:“赶明儿我让工部派两个巧手匠人来重雕一个吧。”孙则笑着说:“这个才有乡土气息,是百姓的心意,我看着挺好。”金玠也就不再坚持。  从其他几人的言语中孙则意识到神像发出的光芒只有他看到了,其他人并没有目睹这个“奇迹”,这让孙则略略心安——如果其他人也看到了神像的光芒,怕是会引起仙门关注,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孙则早就注意到这个世界和地球不同,没有宗教,只有先民/祖先崇拜。虽然众百姓碰到超自然力量会到仙师府求援,但他们不会将仙师供奉起来,每日烧香祷告。仙门各宗派也没有如佛教、天主教一样传播教义、收集信仰。诸修炼典籍中也没有修“神”的法门。  自然这个世界也有祭祀性质的庙宇/祠堂,其中最多的是七祖庙,祭祀着七位圣祖和四位圣侍。各个宗门、家族都建有供奉、祭祀先人的祠堂。祭祀个人的祠堂也有不少,一般是某人做了福泽一方之事,众人为了纪念他而修建的。这种祠堂的建立需要朝廷的批准,有其一套程序,一般是在该人去世后才会建祠祭祀。整体而言,这个世界的庙宇/祠堂的作用以缅怀为主。  孙则的生祠不同,前来拜祭的人大多是为了赞美和祝福孙则,也有些人是为了向神像诉说心中困苦。孙则的雕像收集了这些赞美、祝福和祈求。当活着的孙则出现,神像就将溢出的“力量”传递给了他。  按照地球上的说法,孙则将那种力量命名为“信仰之力”。这种信仰之力和他的元力并不冲突,能够相互融合。孙则的元力以前接近墨绿色,随着这种乳白色信仰之力的加入,他的元力色泽变成了浅绿色。  孙则的元力经过“转元为瘴”和“倍神诀”的压缩,已经相当凝练。但当信仰之力入体后它又被进一步凝练。这种凝练不是通过元力的压缩完成的,而是信仰之力灼烧了元力,将其净化凝练。  在孙则吸收信仰之力的时候,离这个星球无穷多远外那座宫殿中的男子露出了惊异之色,这让熟悉了他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脾性的弟子很疑惑。有人就起身询问道“师尊,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那男子淡淡地说:“一枚种子发生了变异,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后的数天,孙则前往其他城池探查了自己的生祠。他发现香火旺盛的祠堂内神像身上的白光要强于香火不胜的祠堂。但除了阿嘎城和诺尔城外,其他祠堂中神像似乎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信仰之力,无法反馈给孙则。  阿嘎城的孙则生祠能收集大量信仰之力要归功于其中的庙祝。该人在蝉灾中失去了亲人,自愿守护孙则生祠,并到处宣扬孙则的功绩,促进了百姓对孙则的信仰。  诺尔城是孙则故乡,其内的孙则生祠自然香火常年不败,收集的信仰之力较阿嘎城还要庞大。孙则却只是将那些信仰之力导入了贝壳空间,没有炼化——他怕自己吸收太多信仰之力后会进阶到筑基期,那样就无法在两年后前往皓鉴谷炼气秘境了。  孙则估计自己现在的实力和筑基后期修士相当,再和高企豪打斗应该不会受伤。他的神念强度也已经扩展到了五里左右,略超筑基中期修士平均水平。  炼化信仰之力并没有给孙则带来什么副作用,只不过他现在听别人的祈祷更加清晰,“信徒”只要祷告时念叨“小孙仙师”,孙则就能感应到;他的神像在接到别人的祈求时还会传来一种意念,要孙则“负责任”地帮助有所求的人。幸好孙则能主动屏蔽这种感应,要不然他脑子怕是会爆炸掉的。  四月下旬本年殿试结果传来,张辉名列三甲之内,孙则等人俱都为他欢喜,各准备了贺礼差人送去。金玠知道现任阿嘎县县令任期将满,回昊京运作一番让张辉补了这个缺,兄弟五人就有了常在一起的时间。  五月初古河城坊集又一次开集,这一年孙则等人手头没有什么物资,就没有设摊。炎垚倒是收集了不少草药,放在碧英兄弟的摊子那出售。坊集结束后,炎垚到阿嘎县做客,碧英也跟了来凑热闹。  碧伦、碧英兄弟本身资质非凡,又炼化了数滴炎垚的精血,部分地补充了吞天蟒血脉,在去年双双进阶。进阶到筑基中期的碧英得意洋洋挑衅孙则,不想被孙则狠狠教训了一番。碧英震撼于孙则的实力浑厚和进步之快,渐渐对他多出一丝敬畏,两人的关系越发像追随者和被追随者了。  坊集期间,孙则用碧英做了实验,测试自己的信仰之力是否能帮助他人。他向碧英传输了少量信仰之力。碧英的元力被这种力量净化、凝实,他的实力得到了一定的提高。碧英惊异之下,不时哀求孙则再给他传输一些“神奇力量”,这也是他恬着脸来阿嘎县的动机。  这日深夜,孙则敞开心神,听取一些人的祈祷。他注意到最强烈的那个祈祷不是来自西仓大街的生祠,而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孙则凝神感应,朦朦胧胧听到诸多人在齐声祈祷,带头的是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说:“孙小仙师,请保佑我的儿子,保佑我们蔡家村的人。”  原来那位老妇的儿子今日进山砍柴,入夜未归,村中十余人组成小队进山寻找,几个时辰了也没有返还。村中剩余人等心内惶恐,本想报官,不想本村的音圭被什么干扰,竟都无法使用。  蔡家村离县城有近五百里,是阿嘎县最偏远的村庄之一。村民见音圭无法应用,只得派出两个精壮后生前往临近村子求援,不过最近的村子也有六十里远,这一来一回,怕是要一个时辰才能联系上阿嘎城仙师府。众人心中不安,都念叨了孙则的名字求他庇护入山众人平安归来。  整个蔡家村不过四十余户人家,如果十余个人失踪,那对这个村子是灾难性的打击。时间紧迫,孙则怕入山十几个人有什么不测,就想直接去探查。  村民并未报案,孙则不能告诉大家他听到村民祈祷后知道有事发生,他就打算先去探探情况,再叫金玠等参与救人。  孙则喊了炎垚和黑虎悄然出门,不想出仙师府时碧英追了上来,孙则只好也带上了他。  这时已过了亥正夜深了,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一个老头在收他的馄饨摊子。孙则瞟了那摊子一眼就向东门行去。  那摊主目送孙则三人离开后,竟取出了一个同音玉圭联系了某人,他说:“孙则朝东门去了,没有其他宗门弟子跟随,但有三个妖修,其中一个应该有筑基期修为。”
  孙则带了炎垚等人出了东门,放出飞舟后冲天而起,向蔡家村方向飞去。孙则飞舟离开后不久,八道身影从黑暗中闪出,他们略做商议,也登上一艘飞舟追向孙则。  其中一人还联络了伪装成馄饨摊主的老者,传话道:“今日时机不错,我们会考虑动手。你布置一下,让孙则无法联系上其他几个驻守阿嘎城弟子。”  伪装成馄饨摊主的老者接到命令,身形闪落之间到了阿嘎城仙师府墙外,在三个位置各埋下了一个小儿拳头大的法器。三个法器启动之后,一层层无形的波纹向外扩展,屏蔽了仙师府和外界的音讯联系。  蔡家村离县城大概五百里远,玄级飞舟只飞一刻多钟就能到达。一会儿功夫孙则等人就看到官道上正在疾驰的两骑。  孙则知道这是蔡家村派出求援的两人,就将飞舟降低,高声说道:“阿嘎城仙师府仙师在此,下方何人,一路疾驰有何要事?”  地上正在狂奔的两骑听说上方飞舟上竟有本县仙师府仙师,大喜之下赶快勒马停住,同时高叫道:“仙师救命!”说着两人翻身下马,跪地磕头将蔡家村人口失踪一事叙述了一遍。  孙则装模作样听着,突然神色一变,扭头向后看去,同时将神念远远放出。炎垚问道:“怎么了?”孙则神念扫描一番没有什么发现,就摇了摇头说:“刚才好像感觉后面有人,看来是我多心了。”  碧英听了也将神念放出查看,一无所得之下不满地说:“你不要一惊一吓的好不好,大晚上,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孙则就嘟囔着说:“你是蛇,不是人。”  后方那艘追逐而来的飞舟以隐形模式藏在虚空,上面的人都带了阻挡神念扫视的面具。感到孙则、碧英二人的神念收回,其中一人说:“那小辈果然实力强横,神念竟然有四五里之远,刚刚差点泄露了行踪。”另外一人说:“都谨慎些,不要搞砸了!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同时他联系了那“馄饨摊主”,告知了这里的情况。  听万两名村民的汇报,孙则取出同音玉圭联络陆征等四人,想要叫他们一同来救人,不想几人都没有接听。  孙则疑惑不已,心下有些不安。但想想自己刚刚离府一刻钟,又是朝深入草原方向前进。陆征等人处于后方,应该碰不到什么危险,刚刚蔡家村众人祈祷时也提到他们村子的音圭无法使用,估计是整个通讯发生了什么故障。考虑救人重要,他就压下回阿嘎城探查的心思,先行前往蔡家村。  飞舟重新启动后,碧英问孙则道:“你大半夜跑出来是因为知道这里出了事?”孙则干笑一声说:“这几百里外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刚不是说了,我就是要出来散散心,碰巧赶上了这码子事儿。”  这个解释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不仅碧英,就连炎垚、黑虎也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孙则。孙则只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说:“前方到村子了,我们下去!”说着孙则选了亮着光的一户人家将飞舟降低到两丈左右,放开声音说:“我乃城内仙师孙则,已经得知人口失踪之事,特来探查。”  听到孙则声音,那屋内的二十余人都涌了出来,呼啦啦跪在地上七嘴八舌哭着说:“仙师救命啊!”“十几口子人都不见了!”“音圭也联系不上,都三四个时辰了……”  孙则听了皱眉,喝了一声道:“都安静下来,选一个口齿伶俐的出来说话。这样乱哄哄的,怎么能听清楚。”一个四十多的汉子就被众人推出来回话,向孙则汇报了上山的人具体去了哪里,何时出发等问题。  孙则听了明白,就让那汉子上了飞舟,让他指路前往人员失踪处探查。  这一番动静不小,后面追踪飞舟中八人也将事情始末听了个清楚。他们见孙则等人向深山行去俱是大喜,一人说道:“这才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强进来。如此深山老林,正好实施计划,也方便事后清除痕迹!”说着他们就追向了孙则的飞舟。  孙则将飞舟降得只有三四丈高,并将飞舟前方羲和球的光聚拢打出一道光束,照得前方雪亮,以便那带路汉子能识别清楚地势。  带路的汉子名叫赵景,他趴在飞舟边沿看着地面景物辨识方位,同时向孙则等介绍说:“平日村子里人都是就近到后山一带打柴,这王家老大要结婚了,除了打柴,还想打些兔鸟野味卖到城里赚些银两,就进山远了些。  说话之间,飞舟翻过了后山。孙则看到后面层层叠叠山脉,不由轻咦了一声,对了炎垚等人说:“没想到这后面还藏有如此景致,青山碧水,柳绿杏白,如若不是灵气匮乏,倒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赵景接口道:“仙师有所不知,我们叫这里落仙山,那最高的山峰叫仙府峰,祖辈传说确实曾有仙人在此修行过。”孙则听了笑笑没有说话,心下却并不相信他这番言语。  赵景继续说:“王家老大今早去的就是仙府峰。”孙则就御使飞舟向那山峰而去。  仙府峰离蔡家村近三十里远,山势峻峭,罕有人踪,有一种原始的美感。孙则绕着山峰转了一圈,惊起无数鸟雀,但神念扫描却没发现一个人。赵景听他说没找到人,脸色苍白地说:“仙师你好好找找,十几口人怎么能不见了呢?”  孙则边劝慰他,边继续寻找,赵景也瞪大眼睛看着下方搜寻,突然他自言自语说:“奇怪,这山怎么和往日不一样了。”  孙则听得这话蹊跷,忙说:“你仔细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说着他御使飞舟上升以便赵景看个仔细。赵景琢磨半天才拍了一下大腿说:“我看出来了,山顶的云雾不见了!”他接着解释说:“仙府峰终年云遮雾罩,尤其是峰顶那里一直被云雾遮掩,就是冬天时也有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祖辈都说那是仙人洞府所在,雾气是保护洞府的。有小孩子不信邪,爬山想登上峰顶,但都会迷迷糊糊地走错路,回到半山腰。怎么今天这满山云雾竟然都不见了。”  孙则等人一听觉得事情有异,碧英分析道:“怕是那王家老大也看到山顶云雾散去,就爬上来探看究竟,后面找他的村民也是如此。这山顶一定是有些什么稀奇之处,让他们消失不见。”孙则点头说:“应该是如此。”又有些疑惑地说:“难不成那仙府的传说是真的不成?”  同音玉圭在仙府峰这里没有信号,蔡家村音圭通讯也有问题,孙则担心村民焦虑,也考虑下方可能有危险,对赵景不利,他就先驾飞舟送赵景回村子,而后再回来探看。  孙则走后,追踪他的那艘飞舟现身,一人说道:“难道这里真有前辈修士开辟洞府修炼不成?”  另一人将飞舟保护罩打开,向下方打出了一把粉末,又御使了一个法诀,下方有些地方光泽闪耀两下后又灭掉了,那人大喜道:“这下方有法阵痕迹,怕是真隐藏了一个前辈洞府。这孙则倒是我们卫家的福星,今日我们不仅要收回四件玉器,更要得到洞府的宝贝!”  这人又和众人商议道:“不知道下方这洞府是否有危险,那孙则心思缜密,不如我们先隐藏起来,让他打头阵探索,而后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其他人附和了他的想法,但其中一人提醒道:“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速战速决,防止孙则联系了其他人来此。”八人就降下飞舟隐身进了半山腰的密林之中。
  孙则将赵景送回蔡家村,略略和村民解释了初次探查的情况。期间他又尝试联系了陆征等人一次,可通讯仍然有问题,无法接通。  昊国和草原-极北冰原处于人族六大仙门和妖族六大部落统治之下。通过蒙学测试这一平台,有修炼苗子的人/妖很小时就会被选拔进仙门,故而这个世界少有散修。自然也有如炎垚一样的蛮兽,本身有浓厚的神兽血脉,又有机缘得到陨落修士的遗物,开了灵智而成为妖兽,他们可以算是散修的一种,不过这些妖兽大抵都会被妖族部落招安。  但在七祖四侍时期,这个世界上是有不少散修的。本方世界最初的修士都是七位圣祖的追随者。这些人在修炼到一定境界后,有些志同道合者就联合在一起创立了宗门,但也有一些人喜欢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保持了散修的身份。  在七位圣祖离开本方世界后,各宗门间为了争夺资源发生过很长时间的争斗,最后在四圣侍的干预下才平息下来。就在这个时期各地宗门的格局大体形成,昊国剩下了六大仙门,而草原-极北冰原整合出了六大部落。  这个时期大部分修为一般的散修都被宗门招安,只有少数大神通者保持了散修身份,但他们为了避免和宗门发生冲突,往往都远遁天涯海角,过起了隐士生活。这些人有的留下了传承,但其后辈弟子最后也不得不加入了宗门,有的就湮没在了历史长河,连传承都没有留下。  这些前辈散修高人的洞府都处于深山老林之中,少有他人知晓。在他们坐化或陨落后,大多成为无主之物,等待福泽深厚的后辈发现。每一座散修洞府的发现都会引发一场寻宝热潮。  刚刚见了仙府峰的奇特之处,孙则不由怀疑赵景所讲的传说是真有其事,确实曾有一位前辈散修高人在此潜修,这仙府峰上还遗留有他的洞府。如果事实确乎如此,洞府里面怕是会有很多好东西。  孙则虽然喜欢闷声发大财,但他不是一个不知和他人分享的人。故而在和村民交代一番后,他们就兵分两路,炎垚御使一座飞舟回阿嘎城找陆征等人,孙则带了碧英和黑虎二次前往仙府峰。  卫家人以为孙则见到仙府这样的好处是不会联系他人的。但在孙则返回将飞舟降落在仙府峰半山腰处,他们发现走出飞舟的只有孙则、碧英以及黑虎。炎垚却并没有出现,八人有些着急,不知这炎垚到哪里去了。偏偏本处同音玉圭不能通讯,他们也联系不上“馄饨摊主。”  孙则带了碧英和黑虎步行上山,三人都将神识放到极限,不敢有丝毫放松,怕不小心落入什么阵法、陷阱当中。  碧英边走边和孙则讨论,他问道:“你觉得这是个人族前辈洞府还是妖族的?”孙则笑道:“不进入其内,我怎么能猜得到?再说现在我们连是不是有洞府都还不能确定。”黑虎神念传音插口道:“我觉得一定有个洞府,要不然那些村民哪里去了。”孙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有洞府,我们也要小心。万一建立洞府的前辈不是心地仁善之辈,洞府设下众多机关的话,我们可能会碰到危险。”  几人边走边说到了山峰八成的高度,按赵景所说,这里就是全年云雾遮挡的地方了。孙则不敢大意,将持枪战偶放出在前方探路。  三修又向上走了有半刻钟,却发现自己的方向感开始丧失,头顶本来的星夜也看不到了,都感觉有些不妙。  碧英开言问道:“我们不是进了什么阵法了吧?”孙则还没有回答,就见最前方的战偶不知道踏在了什么上面,一下子不见了。  孙则几人大惊,迅速做出防御姿态,但并没有什么攻击袭来。孙则以心神感应战偶,感觉到它离自己应该只有数步距离,但无论神识和目光却发现不了它。  孙则用鳄蛟筋带将自己和碧英以及黑虎连接成一列,谨慎地向战偶存在方向探去。数步之差的距离,孙则却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才又看到战偶。这时他们都肯定自己处于了一处迷阵当中。  想来以前那些云雾也是阵法所化,防止别人闯入内部的洞府。那云雾阵法可以将人传送到半山腰。但什么阵法都抵挡不住时光的力量,想来经历漫长的时光,那云雾阵法在近期失效了,暴露出了后方这个迷阵。那些蔡家村村民应该就是被这迷阵给困住了。  虽然有了炎垚不见这个情况,但卫家众人并没有撤退。仙府可能的存在让他们继续悄悄跟踪着孙则三人。但在孙则等人进入迷阵后卫家人就无法再找到他们的踪影。八人大惊之下也向山顶奔来,进入了迷阵当中。  炎垚一路风驰电掣回到阿嘎城,到仙师府后发现陆征等人一切安好,只是同音玉圭不能使用。他就将蔡家村人口丢失一事以及仙府峰奇异之处和大家讲了,陆征几人让牛志守家,他们出城前往仙府峰。  刚刚走出仙师府不远,李彦随手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同音玉圭,发现它通讯正常。几人觉得事情有异,就返回仙师府测试,发现只有进入仙师府后同音玉圭才无法通讯。  几人大惊之下四处探查,找到了埋在府外的三个屏蔽法器。这自然说明有人做了布置,阻止阿嘎城仙师府和外界的联系。众人一番分析都觉得这是有人要对孙则不利才布置下的。  如此重大情况,又有数年前川西行省平泸州叙永城仙师府被袭击一案在前,几人不敢怠慢,当即将此事上报了宗门。在征得宗门师长同意后,六人御使了飞舟前往仙府峰接应孙则。  那伪装成馄饨摊主的老者一直监视着阿嘎城仙师府,见炎垚回来时他大吃一惊,及至陆征等人第一次出仙师府,他就急忙出手想要将屏蔽法器拆除,不想陆征等人又反回,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见陆征等人发现了屏蔽法器,那老者脸色如土,马上联系卫裘。可这时卫裘等人已经进入了迷阵,同音玉圭通讯不畅,哪里还联系得上。  无奈之下,那老者只好悄悄离去。他怕留下记录不敢乘坐传送阵,急急忙忙出城后放出飞舟向远方飞去。  再说仙府峰这里,卫家两位炼气圆满修士急于追向孙则等人,卫裘阻之不及,二人一马当先冲入了迷阵当中。等后方六人进入迷阵已经见不到最前面两人踪影。卫裘喝令剩下六人聚在一起,彼此间用一条长带子连接向前探去。  孙则等人以战偶探路,依据地势一直向山顶走。但因为众人已经丧失了方向感,不时会走错路。万幸的是这个阵法似乎没有攻击性,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中间竟然还找到了数名迷失的蔡家村村民。  这时石军和狄江两位真人受宗门之命来到了阿嘎城调查屏蔽法器一事,而陆征六人也已经到了仙府峰。
  蔡家村前后两批共有十二名村民上了仙府峰,现在孙则已经找到了五人,还有七人没有找到。  孙则、碧英和黑虎带了五名村民一路向上。因为有村民在身边,孙则等人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后面卫家人和他们的距离就越来越近。在两方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孙则的战偶和卫家最先进入迷阵的二人相遇了。  这阵法曲曲绕绕,很是复杂。神念受阻,探查范围只能在身体外数尺之内。孙则虽然对制作符篆已经初窥门径,但在阵法一途上却所知有限,碧英也比孙则强不到哪里。他们只得让持枪战偶在前方探路,其余人跟随在它后方四五尺处。  持枪战偶踏前一脚,突然消失不见。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多次,众人也不以为怪。但突然孙则脸色大变道:“战偶受到了攻击!”  在阵法中行走了半个多时辰,孙则等人这是第一次受到攻击,以至于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个迷阵,没有攻击功能。  孙则和碧英如临大敌,都将法器取出,小心戒备。孙则看了身边神色紧张的五位村民,犹豫了一下后闪电出手将他们点晕。碧英惊讶地看向孙则,却见他身上白光一闪,地上的五人竟然消失不见。  黑虎有过被孙则收入贝壳空间的经历,自然知道孙则刚刚做了什么。碧英却是震撼不已,瞪大眼睛问:“你有独立小空间?”孙则点点头后说:“以后我会和你解释,现在还是对付前面的困难才是。”  孙则以心神联系持枪战偶,感应到它受到两次攻击后并没有伤损,就对碧英、黑虎说:“不知道什么攻击了战偶,但两次攻击后它都没有事情,看样子那攻击强度有限,最多不过筑基初期。”  他们心中有了谱,就持了法器沿着战偶刚刚走过的路线前行,踏过某一步后眼前景致一变,持枪战偶站在了他们眼前。  碧英和黑虎戒备,孙则小心御使战偶回撤,检查之下发现它的左腿和胸前分别受了攻击。一道似乎是剑痕,另一道是重物撞击痕迹。碧英也上前查看一番,和孙则讨论后觉得这两道攻击并不是由阵法发出,应该是修士发出的。  除了几位村民外,这法阵中竟然还有修士,这让孙则和碧英都很震惊。他们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是这仙府的居民,还是如自己一样闯入迷阵探险之人?  孙则不由想起两位蔡家村送信人叙述事情始末时自己感到的追踪气息,又联想到无法联络陆征等人,觉得情形一下子扑朔迷离起来,难不成自己真的被人追踪了?  这时卫家二人正在拼命前行。刚刚他们才被阵法转移到一个地方,就见一个上古傀儡出现。两人大惊之下发出攻击,那傀儡竟然没有躲闪,承受攻击后也没有反击。二人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傀儡不是阵法附属之物。他们又想起关于孙则的一些传说,猜测这持枪傀儡应为孙则所有。  如此说来那孙则怕是就在附近,二人惊慌失措,顾不得前方是否有什么危险,急忙前行远离,避免被孙则等人发现。  卫家其他六人也是一路向上,虽然中间也碰到了一些麻烦,但因为卫裘和卫方直对阵法都有研究,他们走得比孙则等其他几个小队都要快。这六人中间也碰到了两个村民。按卫方直的意思是要将两人除去,以免泄露消息。卫裘思量一下后却只是打晕二人,而后施展了一种术法,抹去了他们相应的记忆,留下了他们的命。  陆征等五人这时已经绕着仙府峰在空中搜寻一番,但并没有找到孙则等人的痕迹。五人商议一番也朝山顶冲去,进入了迷阵。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艘小飞舟出现,那伪装成馄饨摊主的老者从飞舟出来。他又尝试用同音玉圭联系了卫裘等人,未果之下也上山深入了迷阵当中。  石军和狄江两位真人研究一番三件屏蔽法器,确认这法器的制作手法并非来自昊国仙门,而是从外面传来的。这就很难从法器上找到线索,揪出安放它们的人。  案犯很是小心,没有在这法器上留下任何手指纹理,元力气机。这让调查进入了死角。两位真人商议后向宗门做了简短汇报,而后他们就前往蔡家村接应孙则等本宗弟子。  孙则、碧英和黑虎仍然由持枪傀儡探路向上攀登,中间又救下了两名村民。刚刚将救下的第七名村民收入贝壳空间,孙则眼前一花,两个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两人显然不是村民,而是修士。他们身穿黑色长袍,脸上也带了面具。黑袍和面具制作时应该都添加有“竭识粉”一类的材料,能够阻隔神念的探查,使人无法看出着装者的身份。  两人看到孙则等人一慌,马上就要逃走,但他们二人只是炼气圆满境界,哪里还能走得脱?持枪傀儡挺枪向前,刺向其中一人,碧英和黑虎从侧面围抄,防止他逃走。孙则单独对付了另外一人,他双手结印使得地上青草纠结成一团将对方困住。  两个人这时都高声叫道:“孙师弟不要动手,我们也是太昊宗之人。”  孙则自不敢轻信他们的话,厉声喝道:“摘下面具,束手就擒!”两人听了这话不敢怠慢,手向脸上面具抓去。但他们突然看向孙则后方停了手。  孙则才觉得事情不妙,就听到后方有风声入耳,仓促之下只得向前一扑,同时数张符篆飞出打向身后。  碧英和黑虎同样受到了攻击,碧英身手快些躲过了攻击,黑虎身上却被长剑划伤,背上留下一个尺许长伤口,痛得他嗷嗷直叫。  孙则和碧英站起后保护住黑虎,发现他们身后出现了六名修士。这六人和适才二人的装束一样,都遮掩了自己的形貌。  孙则看了对方说:“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沉默了一下,其中一人开口道:“这里完全封闭,外界无法感知。一个人哪怕被谋杀在此,外人也难以查明是谁出手,你倒是给自己选了一个葬骨的好地方!”  孙则见对方并没回答自己问题,却对自己杀机毕露,又联想刚刚两人说过他们也是太昊宗弟子,脑子略略一转就猜到了对方身份。他就冷笑了说:“卫裘,你还是贼心不死啊!”  对方听了孙则所说就取下了面罩,果然是卫裘。他咬牙切齿道:“小辈,你夺我之宝,今日在这孤立迷阵中你是插翅难逃,交出四件玉器还有生路,如若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孙则就冷笑了说:“如若不然怎样,手下败将,焉敢言勇?”说着他放出了持刀傀儡,同时御使持枪傀儡直接将一人扎伤后回撤。  两傀儡和孙则、碧英四角站定保护黑虎,防备卫家人的出手。黑虎这时已经服下丹药,可所剩战力却并不多,孙则就将他也收入了贝壳空间。  卫家众人见白光一闪,黑虎消失不见,大惊之下马上猜到孙则身上有独立小空间,又生贪婪之心。孙则笑了说:“你们知道我这么多秘密,又是友非敌,今日这里如果我没有埋骨,你们就要丧命了!”
  孙则听卫裘当着一干人的面讨要四玉器,就知道他已经将此事透露给了卫家其他人,只是不知这消息的扩散范围有多大。  四玉器在卫裘眼里是产生神液的源泉。孙则却知道那神液是玲珑玉液,其中对修士功力有促进作用的有效成分是仙灵之气。孙则自己能从虚空直接吸收仙灵之气,“神液”对他并无大用。  但四玉器是找到《仙机棋阵》下篇的线索,也是炼制棋子法宝的材料,对孙则有着特殊的重要性。为了取得它们,孙则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当日孙则心存仁善,又考虑仙门律法森严,拿走四玉器后,没对卫裘斩草除根。现在发现卫裘违背誓言,将四玉器一事告知其他人等,孙则很是恼怒,又见他带了卫家人要剪除自己,不由大为后悔当日的仁慈,怒火涌上心头,对卫家人也起了杀心。  如卫裘和孙则对话所言,迷阵之中与外界隔绝,这里发生的一切外界无法感知,事后调查起来也难度重重,确实是一个杀人越货,解决恩怨的好场所。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明知道炎垚消失可能是回转阿嘎城找其他人,自己家的谋划有泄露的可能,但卫裘还是打算动手,将孙则和碧英解决掉。有迷阵掩盖一切痕迹,只要在其他人到来之前离开,就不会有人追查到他们身上,但这洞府怕是很难继续探查下去。不过取回四玉器,再得到孙则的独立小空间也不枉此行了。  双方都存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思,一出手就都是杀招。卫裘手中多出一对金锤,双锤对撞,打出一道手臂粗细的雷光击向孙则,他身旁一人将手中长棍挥舞,打出一蓬蓬金光,同样攻向孙则。  与此同时,卫家尚存战斗力的其他五人中两人攻向碧英,另外三人和傀儡缠斗在一起。  孙则手中光寒剑横扫,划出一道白茫茫的光泽,中间还掺杂了丝丝缕缕的绿色攻向前方。这招叫做“草荡霜色浓”,乃是寒霜知韧草剑诀中攻守平衡的一招。丝丝缕缕的绿色木元气撑开,形成柔性的“伞骨”,白茫茫的冰元气附着其上,形成伞面。  卫裘的雷光和另一人的金元气光丝一先一后打在了孙则的“伞”上,噼啪一阵乱响后晶莹的伞面暗淡许多,但却并没有破碎。  卫裘见得如此心中大惊。数年前他和孙则一场恶斗,同样使出过这招“庚金神雷”。当时的孙则根本不敢正面迎接这招,而是起身后退,并打出符篆消耗雷光的威力。但今日他却轻易拦截了自己和家族一位炼气大圆满弟子的双重攻击。不过三年,这孙则何以进步如此迅速?  孙则挡住了对面的攻击,光寒剑轻颤中前方的“伞面”合拢,附着在“伞骨”之上,形成十余支沾染着寒霜的碧草,刺向了前方卫裘二人——这正是“草荡霜色浓”那个“荡”字的精髓所在,经历动荡,寒霜才会附着碧草更加紧密,攻击的威力才会越大。  孙则这时神念一探,发现围攻碧英的两人中一人御使了一对铜环,而另外一人则御使了一把金银剪,想来就是那卫方直了。  御使铜环那人将一只铜环变大套向碧英,卫方直手中金银剪同时发出一金一银两色光华,绞向碧英的颈部。  这一出手,碧英就看出对手中一个和自己境界相当,都是筑基中期,而另一个只有炼气大圆满修为。碧英自然将御使金银剪的筑基修士作为主要对手,他手中长鞭一挥,一道黑色水浪生成,翻腾着迎向金银剪发出的金银色光华。  金银色光华以雷元气和金元气组成,锋锐而刚烈,却偏偏碰上碧英发出的柔韧黑色水浪。那水浪中有一个个湍流,将金银色光华撕扯开来,黑色的蛇毒又不断腐蚀凝结的元气,将它们化开。三色光华不断碰撞,都在褪色消减。最后有一星半点金银光丝突破了黑色水浪,却被碧英随手打灭了。  这时碧英的长鞭已经迎空飞起,直接击打在了飞来的铜环上。“当”的一声,那铜环被抽飞。御使铜环的卫家子弟受到重创,一口鲜血喷出。不成想这时一杆长枪刺来,没等他防御就扎在他身上,将其右肩完全击碎。长枪回撤,那人在惨叫声中被甩了出去。  孙则神念投影给两只战偶的影像是黑袍带面罩者,故而卫家八人皆是它们两个的进攻对象。那卫家弟子很是不幸,恰好离持枪战偶最近,被它当作优先进攻对象直接击飞。  持枪战偶又挺枪刺向卫方直。卫方直左手一晃,一道雷电化成丝绦将战偶长枪缠住。这时后方一道光华也击打向了持枪战偶。  持枪战偶和持刀战偶也都受到了攻击。卫家共分出了三人攻打两只战偶,其中两人是筑基初期修为,另外一人是炼气大圆满境界。他们三人都是以远程术法进攻,让两只战偶受了不轻的伤害。  他们三人见持枪战偶打伤了一位弟子,又攻击卫方直,赶紧御使术法将它缠住。碧英趁了这个机会甩动长鞭抽向了卫方直。  卫裘见孙则打出十余只“伞骨”攻击而来,连忙着手防御,他将手中双锤舞了一个密不透风,带起一片雷电之网将自己和身边弟子护住。  让卫裘惊骇的是那“伞骨”在运动中不断长大,威力在不断增强。感知并操纵外界元气是进入筑基期才能有的能力,这孙则仅仅炼气九层,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  伞骨撞在卫裘雷电网上,一一破碎,但其中的冰元气并不消散,反而在雷网上一层层凝结,形成厚厚的冰层将雷网封冻起来。这冰层中还夹杂了星星点点的绿色木元气。  孙则手指轻点,那些木元气如同种子一样开始生长,将冰雷之网撑得一颤后爆炸开来。  卫裘猝不及防之下赶紧后退闪躲。他身边的卫氏子弟反应慢了一些,后退不及,只得挥舞了长棍护住自己,但却无法躲过漫天飞来的冰凌,只听“噗、噗、噗”数声,那弟子身上多处被扎伤,倒在地上无法站起。  孙则这时腾空而起,劈出一剑,绿白相间的光华闪耀,变成漫天冰刀雪剑。卫裘手忙脚乱地吐出一层雷网,同时放出一件龟甲盾牌进行防御。  就在这时持枪战偶光华一闪变成了三寸高的土偶落在地上。持枪战偶毕竟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探路,加上受了数次攻击,体内的灵石能量耗尽,失去了战斗能力光华。  不过这时持刀战偶已经逼到了攻打它的三位卫家弟子身前。持刀战偶战力相当于筑基后期修士。如果一名筑基后期修士和两名筑基初期,一名炼气大圆满修士缠斗在一起,筑基后期修士应该可以取胜。但持刀战偶毕竟不像修士一样灵活,在对方三人联手之下只能堪堪不落下风而已。  碧英和卫方直的战斗也并不轻松。二者虽然境界相同,但卫方直进阶比碧英要早上两年,法力巩固得更扎实一些。但碧英有本命毒气这一法宝,使得卫方直不敢近身攻击,两人的战局陷入了僵持状态。  现在倒是卫家实力最高的卫裘最为狼狈。孙则光寒剑发出一道道攻击让他疲于应对。他不得不选择向卫方直靠拢,打了联手作战的主意。
  孙则看出卫裘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他诡计得逞。在加紧以冰寒剑攻击卫裘的同时,孙则操控持刀战偶撤向自己方向。为了掩护战偶的回撤,孙则在卫裘抵挡冰寒剑攻击的空档,双手结印弹出一个个木元气组成的绿色小球打向攻击战偶的三人。小球飞出后吸收周边木元气迅速变大,并在接近三人时爆炸开来,变成一根根尺许长木刺扎向前方。  爆炸阻挡了三人对持刀战偶的追击,它就挥动大刀劈向卫裘。这时孙则一招“草色伴霜华”也已劈下。卫裘将龟甲盾牌拦在头上,抵挡孙则的攻击,同时双锤挥动迎向了战偶的大刀。  “哐”的一声巨响,锤、刀相撞,卫裘和战偶同时后退数步。也正是这数步救了卫裘一命——他的龟甲盾牌被孙则一剑劈成了两半,剩余的剑光劈在他刚刚所站的地面,激起一片飞沙走石。  龟甲盾牌虽然不是卫裘的本命法器,但也被他祭炼多年,和他的神识、元力相连。盾牌被孙则一剑劈开,卫裘顿时受了创伤,直觉得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  接连被一个小辈打击,卫裘一霎时生出万念俱灰之感。他见孙则剑光来势不减,继续向自己劈来,不由得恶从胆边生,直接将双锤甩出,抵挡住光寒剑,他自己却激发潜力,扑向孙则,面容狰狞,整个人开始膨胀。  孙则意识到卫裘要自爆,大惊之下闪身后退,但卫裘这时燃烧本源促动力量,速度之快不是孙则可以躲闪的,一下子就被他抱了一个结实。  卫裘满面狠毒看了孙则道:“小辈,你害我好苦,害我卫家好苦,今日就让你和我同归地府,也算老夫为家族做了一件好事。”  孙则心内惊慌,御使光寒剑回撤扎向卫裘后心,同时让持刀战偶劈砍卫裘。但卫裘对袭来的攻击毫不在意,紧紧抱了孙则要和他同归于尽。  另三个卫家人见老祖要自爆,惊叫一声后迅速撤退,怕受了池鱼之灾。这时卫裘身躯已经比平日大了三分,皮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孙则紧紧掐住卫裘脖子,想让他昏迷无法积聚元力,但似乎于事无补。  碧英见孙则情况危急,怒吼一声想要扑过去帮忙,但卫方直用尽全力缠住他,另外三个卫家人也围了上来,要将碧英群歼灭之。  孙则双手在卫裘身上乱抓,想要推开他或者找到什么“命门”制止他的自爆,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心中不由涌上一种悲凉感,难不成自己穿越一场生活十来年就要死在他人自爆之下不成?  慌乱之间孙则抚过卫裘的玉枕穴,感受到他的元力运转,心下一动,就将手紧紧贴在他的玉枕穴上,同时运转了《长春诀》。  卫裘积聚自身元力涌向上丹田,准备自爆。他看到一贯智珠在握,睿智镇静的孙则满脸慌乱,拼命挣扎,心头涌起一种异样的快感。不想突然孙则闭上眼睛,竟运起功法来。  卫裘有些疑惑,却马上感觉到自身元力正在从玉枕穴源源不断地流失,他的身体开始回缩。大惊之下的卫裘挣扎,想要摆脱放在自己玉枕穴上的孙则双手。但孙则这时找到救命方法,哪里敢轻易放手,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勒住了卫裘。  不过一会儿功夫,卫裘一成多的元力被孙则吞噬,他体内的元力暴动趋于稳定,无法达到自爆的阈值。预见到自己一切谋划都将成空,卫裘木然盯着孙则说:“你是个魔鬼!”  这时光寒剑和战偶大刀先后打到了卫裘身上。他的右腿几乎被大刀劈断,而右臂也被光寒剑扎出一个窟窿。孙则趁机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将他打晕了过去。  卫家众人本来看卫裘自爆都远远躲闪开来。他们俱都以为孙则这次在劫难逃,就上前围攻碧英,要将对手全歼。  四人围攻碧英本来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将他身上打出数处伤痕。他们正要将碧英击杀,不想只是瞬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卫裘的自爆竟然被孙则制止了,而他本人也被孙则打晕。  四人大惊之下转身要逃,碧英反过来缠住了卫方直。孙则吸收了卫裘一成多的元力无处散去,飞身跃去冲向其他三个有战力的卫家人,那三人分开向不同方向逃窜。  在孙则诀法御使下,地面上青草迅速生长,困住这三人。孙则的速度远超刚才,眨眼之间到了他们面前。三人只见无数个孙则在自己前方晃动,而后头上都受到重击,晕死了过去。  孙则转身和持刀战偶以及碧英成三角形围住了卫方直。卫方直脸色如土,听孙则开言道:“卫方直仙师,你也不用再带那个面具了。摘下面具束手就擒吧。”  卫方直是卫家现有四十余修士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仅仅一百五十余岁就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以后有很大希望进阶金丹。如此资质自然受到家族的偏爱,也就养成了他目下无尘的性格。但短短数个月时间他就在一个炼气后辈身上受了两次挫败,愤恨之余他又生出对孙则的畏惧感。  见三方围住自己,卫方直自知插翅难逃。他没有卫裘那般的勇气,恐慌之下竟然跪在地上,高声叫道:“不要杀我!”  孙则有些不屑地看他一眼,御使了战偶用截灵符和封灵符封印了他的元力,并用鳄蛟筋带将他捆绑了一个自爆结实。  用同样的手法将卫家其他几人也制服后,孙则放出了黑虎,又将两只战偶灵石替换,让它们守卫在旁,而后替碧英治疗。  碧英伤势以外伤为主,敷上丹药后并无大碍。孙则将战斗痕迹打扫干净,就审问卫方直四玉器之事,得知卫裘共召集了八位后辈告知此事并谋划了对付孙则,其他卫家人倒并不知道玉器一事。  孙则问:“这里只有八人,那第九个人何在?”卫方直说:“他在阿嘎城监视仙师府的情形。”  孙则心中一动,着急问道:“那个人是什么修为?”卫方直回答说:“是炼气大圆满水平。”  孙则一听松了口气。炎垚功力远超炼气大圆满,应该不会碰到什么危险。而该人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仙师府,伤害陆征等人。  孙则想了想又问道:“我刚刚联系不上阿嘎城仙师府,是不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卫方直就将那“馄饨摊主”设下法器屏蔽了仙师府通讯一事讲了。  孙则将同样的问题分别询问了另外两名卫家子弟,得到的回答和卫方直所言一样,就相信了他们所言。  看了地上八人,碧英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问道:“要不要将他们处理掉?”  孙则摇摇头说:“外面还有一个知道内情的卫家人,这时还不好杀了他们。”他就让碧英将八个人毒晕,而后将他们挪进了贝壳空间。
  孙则并不知道陆征、金玠等五人也已经进入了迷阵。他惦念友人安危,又考虑碧英和黑虎都受了伤,而没有找到的村民在迷阵当中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就打算先撤回阿嘎城确认消息后再做道理。  事实上,孙则和陆征这两拨人马相聚并不远,只是这迷阵隔绝神念,连孙则和卫家人拼斗之声也遮掩,没有传递出去,他们就没有发现彼此。  迷阵覆盖了整个山顶,中间有无数路径,待孙则回撤,他和陆征一队人马竟然交错而过。  陆征是有家学渊源之人。他父亲师从董节真人,在机关傀儡上颇有造诣,对阵法也有涉猎。由此陆征对各种阵法也有粗略认知。他在进入迷阵之前就让大家聚拢连接在一起,五人在阵中倒是没有走散。  孙则、碧英和黑虎下山途中又遇到三名被困村民。他故技重使将几人点晕后收入了贝壳空间。这时碧英终于得到机会追问道:“你真的有独立小空间?从哪里得到的?”  作为孙则的追随者,碧英受追随誓约的约束,是不可能泄露孙则的秘密的。黑虎由孙则自小抚养大,视孙则如父如兄,自然也不会泄露他的机密。孙则对二者都是信任的。  但考虑事情牵扯到路彦等高人,还和自己残魂异界穿越一事相关,孙则就不打算将实情完整透露给他们两个。他简单解释道:“这个空间是我从小带着的,怎么来的我却并不知道。我也是在前一段才感觉到它,并将它开发使用起来。”  碧英听了一愣说:“自小带着?你没出生就开辟丹田了?那空间在你下丹田中么?”孙则摇头道:“不是,是在我的上丹田中。”  碧英一脸的不解,但并未深究,而是问道:“那个空间不小吧,你装了七个人进去后还能装上黑虎。”  不等孙则回答,黑虎一脸荣耀的神念传音道:“那是自然,里面可是一个十余里方圆的空间,有水潭,有小湖,有小山,景色很是不错。”  碧英听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孙则说:“这怎么可能?如此大的面积,根本就不是什么独立小空间,而是一个小世界,你怎么会有独立小世界?”  孙则知道修士只有达到化神境界后才能将神识和肉身合二为一,从而开辟自身小世界。他一直以为独立小空间和小世界是一个概念。现在从碧英所言,二者应该有着不同。他就开口问道:“独立小空间和小世界有什么不同?”  碧英解释道:“独立小空间有点像储物戒指,是一种储物法宝。它比天级储物戒指还要高级,炼制所需的材料俱都珍惜无比。独立小空间比储物戒指强大的一点是它不仅仅能装死品,还可以装活物,甚至作为宠兽的临时栖息之处。独立小世界是修士修炼到一定水平后才能开辟的虚空小世界。这种小世界和修士身体神识相连。”  孙则点点头说:“我见过独立小世界的记载,知道它是化神以上修士才能开辟的。你刚听黑虎说我的储物空间有方圆十余里大小,就判断它是小世界而不是小空间,难道二者的尺寸还有不同不成?”  碧英回答道:“确实如此。为了维持独立小空间的稳定性,其内的空间是无法做大的,只能在方圆百丈左右。而小世界随着修士的功力加深面积是可以扩展的,但具体能有多大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碧英说着就要求孙则将他收进贝壳空间参观。他出来后一脸惊奇,连呼不可思议,对孙则说:“小世界会随创建修士的坐化而消失,从没有听说小世界是可以传递给他人的,你这一个是怎么产生的呢?又怎么到你体内的?”孙则无法将真相告知,只好摇头做不解状。  三“人”兜兜转转很久,却依旧没有走出迷阵,甚至到了最后他们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向山下走。碧英琢磨一番后说:“这个迷阵恐怕还有困敌的功效,如果没有找到正确的路径,就无法走出去。我们现在怕是出不去了。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向里面走,如果能碰巧找到阵眼,将其破坏后就有希望破阵而出。”  孙则听他说得有道理,只好压下下山的心思,转而寻找向阵中心前进的路径。  那“馄饨摊主”是个钻研过阵法之人。他进入迷阵走了一段后似乎推算出了阵法的运转规律,前进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不少,渐渐将孙则和陆征两队甩开,接近了峰顶。  石军和狄江两位真人到蔡家村探查一番,听赵景汇报了仙府峰一事,他们就御使飞舟沿着仙府峰转了一圈。狄江真人做了几种测试后判断这里有一个范围庞大的困阵存在。  狄江真人是一位阵法大师,眼光自然非凡,他向石军真人感叹道:“这阵法的布置手段和现在常用方法有众多不同,乃是一处远古遗迹。距今怕是有万年以上的历史了。”  石军真人不解问道:“这怎么可能,万年时间这阵法怎么还能运转?”  狄江真人赞叹道:“这就是布阵前辈的高明之处了。这个地方虽然元力匮乏,但地脉却合乎众龙拱珠的大势,地脉之力雄浑无比。那位前辈将阵法依托在地脉之上,以地脉之力促动阵法运转。地脉不破,阵法不止,这种布阵方法和门派护宗大阵以灵脉为源是同一个道理,只是更为罕见,非阵法宗师是无法了解的。”  石军真人问:“那建立这处洞府的前辈有可能是一位阵法宗师了?”狄江真人回道:“很有可能。你看这困阵之外其实还有一层阵法痕迹,怕就是那些村民所说的云雾阵法了。不过万年时光,这地脉总是有所变动,导致这云雾阵法消散。如此多重阵法的手段,非阵法宗师是难以施展出来的。”  石真人就问:“那你我是否入阵?师兄可有把握破除阵法?”  狄江真人虽然心内一片火热,恨不得马上入阵一观,甚至得到这阵法宗师的传承,但他毕竟是金丹真人,心智镇定,仔细思量一番后开口道:“我看这大阵怕是需要数名阵法大师共同出手才能定住。你我不能现在就进去,还是先上报宗门求援为上。”  石军真人听了有些着急地说:“可这里面还有数位宗门弟子,十几位蔡家村村民,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狄真人摇头说:“这我也无法肯定。但从我看到的阵法运转看,这个阵法以迷、困功能为主,似乎没有主动攻击能力。但这只是一层阵法,其内是否还存在有套层阵法就不是我能推断的了。现在只能希望那几个小家伙不要乱闯,进入内部阵法。你我赶快回阿嘎城联系宗门吧。”  二人商议定了,先回蔡家村安抚了一下众村民,而后就驾驭飞舟向阿嘎城方向飞去。
  所谓无知者无畏,孙则和陆征两拨人以炼气小修为主,对阵法都没有什么研究,贸贸然就闯进这山顶大阵之中。而狄江真人是阵法大师,看出这阵法的不凡,即便他和石军二人都是金丹修为,却也不敢轻易冲进去,而是回转阿嘎城向宗门求援去了。  无知者无畏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遇到麻烦,相反的,无知者遇到麻烦的几率怕是要更高一些。于是孙则和陆征小队先后发现他们迷了路,开始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大阵中乱闯。  那“馄饨摊主”凭借浸淫多年学到的阵法知识,一路之上倒是没有碰上什么危险。但他却越来越着急,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找到卫裘等族人,让他心中没有底气,渐渐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卫裘等人和孙则小队从同一处进入迷阵,双方虽然走的路线不完全相同,但终究有很高的相遇几率,最后导致了会战的发生。陆征小队和这位馄饨摊主以及孙则三方进入迷阵的地点各不相同,经过多半个时辰后他们也没有碰上。  得到石、狄二位真人的汇报,知晓有前辈洞府出世的消息,太昊宗高层十分重视。董汝陵和梅玖这两位精通阵法的元婴真君亲自带队,八名金丹真人和二十名筑基修士跟随,组成队伍出了太昊山。  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宗门的关注,这只队伍没有选择乘坐传送阵,而是选择飞舟潜行前往仙府峰。这样一来时间耗费得就要长不少,需要四个多时辰才能到达。  困在阵法中的众人自然不知道宗门的布置,都在紧张地寻找阵眼所在,想要脱困而出。  孙则也曾想暴力破阵打出去。但这阵法太大,威能也超出他的想象,让他根本无法破除,甚至在某个节点上他还受到了阵法的强烈反弹,被反震回来的力量打得吐了血。最后他不得不放下心思,老老实实一步步向前探索。  陆征小队那边没有战偶探路,就有金振担当了先锋。不过这个大阵有禁空之力,金振也只能浮在空中半丈左右。金振除了继承垂天鲲鹏血脉外,还具有东青巨雕的天赋神通,一双雕眼锐利无比,有看破虚妄之能力,对破除禁制、阵法有天生优势。虽然金振现在能力尚浅,但还是能在阵法中能看到一些痕迹,避免陆征等人走过多的弯路。  馄饨摊主最初并不知道仙府峰的来历,只是听卫裘传话说蔡家村村民深山失踪,孙则将会前去探查,卫家人在深山会酌情出手。直到屏蔽法器事发又联系不上卫裘等人的情况下,他也前往蔡家村偷听了村民的一些言语,才知道有仙府的存在。  在躲过炎垚、陆征等人后馄饨摊主也进入了迷阵。他进阵最初的目的是找到自家老祖,以便有所依靠。经过近一个时辰还没有找到卫裘等人,他的心思渐渐转到了前辈洞府的诱惑上来。  让馄饨摊主兴奋的是他一路行来没有碰到丝毫危险,虽然有数次走错了路,但稍稍调整之后就又回到了向上的路径。渐渐他发现头上的光亮在增强,抬头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月光。  馄饨摊主大喜过望,知道自己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要走出这迷阵了,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孙则这边经过长时间探索发现这阵法只有困、迷之效,为了加快探查进度,他就将战偶和黑虎都收了起来,只和碧英两人向前。二人不时踩在阵法运转线路上,而后眼前一花景色就是一变。  这样又兜兜转转了半个时辰,孙则二人都有些焦躁不安,这时他们又被“转送”了一次。站定后两人注意到身前石头上的痕迹俱是一惊——那痕迹是他们之前留下的。走了这么久,他们竟然是兜了一个圈子,回到了刚刚经过的地方。  孙则沮丧地开口说:“看样子我们只有等宗门救援了。”碧英摇头道:“如果炎垚告知陆征等人情况后直接前来寻你,没有通告太昊宗,那不知要多久才能发现我们的失踪。”  孙则听了也有些着急,不知炎垚等人是怎样行动的。突然灵光一闪,他让碧英护在自己身边,自己却坐下来宁心静气,排除杂念之后开始感应信众对他的祈祷。  孙则不知道这困阵是否会阻隔信仰祈祷的感应,一试之下发现自己仍然能听到各种的祈祷赞美之声,其中以蔡家村人的祈祷最为宏大。  蔡家村村民现在都聚集在村内祠堂中祈祷,祈求先祖保佑失踪的亲人,祈求孙则赶快将众人救出。这祠堂内除了蔡家村村民祖先的牌位外,竟然还放进了一个孙则的牌位。  那牌位似乎成了孙则和村民之间的连接纽带,是他能听清他们的话语。  一位村民说:“这都来了三波仙师了,怎么还没把人救回来啊?”  另一人回道:“刚两位仙师不是说有什么阵法在那仙府峰顶上,可能众人都困在里面了,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回去求援,会带更多仙师来救援么。”  又有一人问道:“那小孙仙师岂不是也被困在了里面?”  其他人还没有回答,突然有人惊叫起来,却是因为孙则的牌位发出了金光。众人不明所以,都战战兢兢叩头。这时村子中平日有些神神道道的一个婆子突然闭了眼开口道:“尔等将后面两拨仙师形容一下。”  这声音绝对不是那婆子平日的声音,有人不由叫道:“小孙仙师显灵了!”有大胆些的就将炎垚重返带了另外四个年轻仙师上了仙府峰,后来又来了两位青年仙师,二人探查一番又转回阿嘎城等事情都叙述了一番。  那婆子又开言道:“你们放心,十二人中已经找到十人,俱都安全,没有受伤。其他两人也应该无事,我正在寻找。”而后声音变得严厉说:“我用了禁忌力量才能联系你等,为你们报信。此事万不可外传,如若不然,你们和我都有灾祸。”  众人先为已经找到十位村民高兴,听孙则的警告后又赶紧唯唯诺诺应了。这时那婆子“嘤”的一声睁开了眼,摇着头说:“我刚怎么睡过去了,还梦到小孙仙师了!”  这却是她平日的嗓音,众人都惊讶不已,从没有见过这等奇事,七嘴八舌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那婆子先是被唬得脸色苍白,后来渐渐回过神来,不由得意说:“我能沟通小孙仙师。我早就说我们应该为小孙仙师立下牌位,你们看,要是没有我和这牌位,现在你们还不知道有十个人被救下了吧!”  孙则这时睁开眼。刚刚他心神一动,尝试自己神念和牌位融合,不想真的成功了。附着到牌位上的神念探查到有人的“脑波”特别,竟借了她的口传递了自己的言语,很有点像附身在他人身上一般。短短一番神念沟通却让孙则元气受了不小的伤损。他的脸色惨白一片。  碧英先看孙则闭目沉坐,而后就开始神叨叨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而且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不知道他这是演得哪出,等孙则睁开眼睛忙上前询问。  孙则将自己能沟通自家神像的能力说给他听,让碧英又受到了震撼。待碧英消化了听到的消息,两人又开始向前走,希望和也进入了迷阵的炎垚等人会和。
  走了一会儿后碧英开言问道:“卫家人口中所说的四玉器是什么东西?”孙则就将卫裘、叶庆闰等四人在炼气秘境找到四件玉器,卫裘又发现它们能凝结改善修炼资质的玉液这一段往事讲了一遍。中间自然也穿插他得到叶庆闰的香炉和笔记,卫裘抢劫不成被抓住把柄,将四玉器交出的故事。  孙则接着说:“事实上叶庆闰留下的香炉才是宝贝,上面记载着半部《仙机棋阵》术法。其中包括一套围棋法宝的炼制和御使方法。炼制棋子的核心材料叫玲珑彩玉。而那四玉器正是由玲珑彩玉中的黑玉和白玉雕刻而成的。”  说着孙则取出玉碗给碧英欣赏了一番,同时解释道:“其他三件玉器都装了东西,下次再给你看吧。在香炉中我只得到了《仙机棋阵》上篇,不知这四玉器中是否隐藏了下篇术法。若是学不到下篇,那围棋法宝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一直担心卫家人留下什么后手我就没有探查,这次回去后我就要研究一番了。”  碧英将玉碗递还给孙则,同时问道:“见了炎垚他们,你打算怎么解释卫家的事?”孙则皱眉说:“我没有想好,按道理这件事情不该对他们隐瞒,可其中涉及四玉器、《仙机棋阵》、以及我体内小世界等太多秘密,知道的人多了怕是会惹来麻烦。”  碧英斟酌一番后建议道:“暂时不要和他们提这件事情为妙。将卫家人杀了,斩草除根;再将村民都放出来跟在我们后面,这样就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孙则有些迟疑,犹豫着说:“这…卫家人毕竟是我的同门。”  碧英看了一眼孙则道:“无毒不丈夫,你如此心慈,怎能在仙路上走得更远?”  孙则笑笑正要回话,突然感觉贝壳空间有情况发生,神念内探后大叫一声“不好”,赶紧将黑虎放出。可已经晚了一步,它被卫裘一招击伤,骨头断了几根。  不知卫裘身上的封灵符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将他的元力完全封锁。苏醒过来后他挣开捆绑,脱困而出,见黑虎在他身边,直接出手将它重创。  孙则手忙脚乱将黑虎放出,碧英虽然不知道贝壳空间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赶紧上前帮黑虎疗伤。黑虎安静下来后神念传音将卫裘脱困一事给他讲了。  卫裘等人被孙则扔在了贝壳空间中心的草地上。见黑虎不见了,卫裘四顾寻找,就看到了潭水中央平台上放着的四件玉器,他冲上去抱起那件玉瓶。就在这时孙则神念再次勾动贝壳空间将卫裘放了出来。  卫裘刚刚受了伤,虽然放他进贝壳空间前孙则给他治疗了,但仍然行动不便,被孙则转移出来后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孙则一见大惊,扑身过去托向玉瓶。但那玉瓶和卫裘同时倾倒,一道乳白色的光华从中流出,埋没了卫裘。  孙则劈手抢过玉瓶,又御使力量回收地上流淌的光华。黑虎和碧英却没有帮他,反而是傻呆呆地靠近那光华吸收起来。  卫裘整个人被那乳白光华围住,他感觉一种奇特的力量进入自己的身体。这种力量和他的元力融合,并且开始净化、凝练自身元力。不过一会儿,刚刚被孙则吸收走的一成多元力就重新补满,就连他的身体也在迅速复原。  这力量是从玉瓶中出来的,卫裘就以为它是和“神液”相同的东西,是四玉器生成的,大喜之下开始拼命吸收。  孙则一脸无奈地将没有被吸收的信仰之力收起,同时放出光寒剑预防。他心中有些担心卫裘吸收了足够信仰之力后进阶。却见卫裘狂喜的脸上渐渐平静柔和下来,慢慢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  孙则这时看到碧英和黑虎也神色迷茫,毫无戒备之意,不由心头一怒,一道元气打向碧英喝道:“你在干什么!”同时将光寒剑祭起攻向卫裘。  这道剑光几乎都劈到了卫裘身上,他也没做出反应,孙则觉得事情有异,匆忙将剑尖上挑,将这招攻击打向虚空。  受了孙则一击,碧英才“醒”过来,但他看孙则的眼神却很奇怪。孙则顾不得理他,掏出数张封灵符拍向卫裘。可还没等他碰到卫裘,后者倒先跪了下来,冲着孙则叩头道:“孙仙师恕罪,孙仙师恕罪。我罪孽深重,请孙仙师惩罚!”  孙则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碧英在一旁狠狠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待碧英眼中迷茫退去,他看了孙则问:“你那瓶子中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孙则听他这话,又看看一旁叩头不止的卫裘,心中一动问道:“你吸收这种力量后发生了什么?”  碧英静下心来回答:“上一次你给我输入了一点点这种力量,让我的元力得到一丝净化和凝结。刚刚瓶子中倾倒出的力量十分宏大,触碰到了就直接进入我的身体。这种力量除了凝结元力外,还让我心神失守。我觉得有人在耳边颂唱,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但我却对你升起敬畏和尊崇的心态,觉得你高高在上,恨不得跪在你的脚下。如果不是你及时将力量收回,我怕是已经迷失了本性。”  孙则听了心内暗暗点头,明白自己的信仰之力对于他人而言除了有净化元力作用外,还会有促使他皈依信仰自己的作用。不过这种作用能否生效怕是还要因人而异。碧英是自己的追随者,隐隐对自己有着敬畏之心,很自然就会受到信仰之力的引导。这卫裘怕是因为心神失守,又主动吸收大量信仰之力才变成这个样子。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孙则指了卫裘问碧英:“那他这个样子?”  碧英说:“他吸收的那种力量是我的几十倍,现在恐怕已经完全迷失心智,成为你的信徒,不再是你的敌人。”  这时黑虎也神念传音说:“哥哥,你瓶子里是什么东西?把小虎的伤都治好了。”孙则看了黑虎说:“你刚刚没有感觉心神迷惑么?”黑虎说:“没有啊,我只是听见别人在赞扬哥哥啊。”  孙则笑了,知道黑虎心思简单,又一直对自己尊爱有加。他的心态和自己信徒的心态是一样的。如此一来自然不会受到信仰之力的迷惑。  孙则这时心情大好,测试性地对卫裘喝道:“好了,不要再叩头了,你先站起来吧。”卫裘闻言后如听到纶音佛旨,马上站了起来。  孙则心内啧啧称奇,面上却不显,继续对卫裘说:“卫裘,你罪孽深重,我罚你自掌嘴十下,你可认罪?”卫裘马上跪下说:“认罪,认罪。”说着就狠狠打了自己十个耳光。  碧英看着这古怪情形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再看向孙则的目光就带了些惊恐。孙则转头呲牙向他一笑,碧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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