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让人震撼,把人带入乘电梯去另一个世界界,颠覆从前,重新

残雪小说中灵魂蜕变的历程(2009级研究生曾美玲毕业论文,导师高玉教授)
残雪小说中灵魂蜕变的历程(2009级研究生曾美玲毕业论文,导师高玉教授)
来源:曾美玲&作者:曾美玲
&学校代码 &10345 &&&&&&&&&&&&&&研究类型 &基础研究&&硕士学位论文&&题&目:&&&残雪小说中灵魂蜕变的历程&&&&&&&&&&&&&&&&&&&&&&&&&&&&&&&& &&&&&&&&&& &学&科&专&业:&&&&&&&&&& 中国现当代文学&&&&&&&&&&&&&&&&&&&&&&&&& 年&&&&& 级:&&& 2009级&&&&&&学&&& 号:&&&&&&&&& 研&究&生:&& 曾美玲&& &&&&&指导教师:&&& 高&玉&& &中图分类号: I206.7 &论文提交时间:2012年5月12日残雪小说中灵魂蜕变的历程CAN XUE&S NOVELS IN HER EVOLUTION OF THE SOUL&作者姓名:曾美玲Student&s Name:Zeng Meiling学位类别:文学硕士Degree type:Master of Arts年级:2009级Grade :2009导师:高玉Supervisor: Gao Yu学科专业:中国现当代文学Major: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提交日期:2012年5月12日Submission date:May 12,2012&&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College of Humanities, 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
&残雪小说中灵魂蜕变的历程&残雪的小说有着隐蔽的发展脉络,即个体灵魂蜕变的历程。世俗社会的个体经过分裂的张力和自省的合力的过程,逐渐走向最纯净的灵魂的世界。残雪的作品描写的是人的内心世界,通过建立一个能够和世俗世界相容的无法描述的灵魂世界,使灵魂得到救赎。每个人都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之间,即世俗世界和灵魂世界。当世俗世界的个体发现了压制已久的丰富的灵魂世界的时候,就开始踏上了陌生又熟悉的心灵之旅。旅途中,人经常面对理性的重重阻隔,理性压制内心强烈的欲望。在理性和欲望的斗争中,灵魂就开始分裂,分裂的过程也是灵魂自审的过程。在分裂产生的巨大张力中,斗争愈演愈烈,自我内部的斗争就是自我审视,希望在斗争中找寻灵魂世界真实的自我。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残雪使她的主人公残肢断体以抛弃世俗的阻隔,自我内部的这种斗争就是为了向纯净的灵魂境界靠近。在世人眼里无法理解的&自我&的表演,实际上是灵魂内面的突围。当灵魂成功突围,灵魂就产生了蜕变的合力,听到了世纪末的钟声,这就意味着旧世界的颠覆,新世界的诞生。在这个世界里,个体寻找原始的记忆,也就是寻找被遗忘了的灵魂的自我。灵魂的自我在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选择了&向死而生&,为了精神的永生,选择肉体的死亡。灵魂在经历了激烈的蜕变的过程以后,获得了精神的永生,最后残雪用她坚韧的笔力建立了一个新的世界。残雪小说的主人公经历了一只蝉蜕般的蜕变历程,完成了美丽的蜕变。作为当代文坛的一支独秀,残雪的作品始终以现实世界的对立面&&灵魂世界作为描写的主体,在那深不可测的地方,有一个广博的难以探究的世界。世俗社会的个体,在经过不断地向内心探测的过程中完成了内心的完美蜕变。&关键词:灵魂;蜕变;张力;合力;新生&&&&&&&&&&&&&&CAN XUE&S NOVELS IN HER EVOLUTION OF THE SOUL&Can Xue's novel has a hidden history, namely the individual soul transformation process. The secular society of individual after splitting tension and introspective ability process, gradually moving toward the most pure souls in the world.His work is about the inner world of the person, through the establishment of a can and the secular world compatible can describe a soul in the world, so that the soul redemption. Everyone is living between two worlds, that secular world and the spirit world. When the popular world of individual found to suppress long already rich spirit world, began to embark on a strange but familiar journey of the soul. During the trip, people often face the reason many barrier, rational repressed desire. On the rationality and desire in the struggle, the soul began to split, the splitting process is the soul of self examination process. The division produced tremendous tension, conflict grows in intensity, internal struggle is the self-examination, hope in the struggle to find a soul in the world the true self. In order to achieve this goal, Can Xue makes her heroine stumps of severed body to abandon worldly barrier, the struggle is internal to the pure soul realm near. In the world can not understand the& self& of the show, actually is the soul in the break out of an encirclement. When the soul of breakout success, soul produced transformation force, heard at the end of the century, bells, which means that the old world of subversion, the new world is born. In this world, the individual search for the original memory, is looking for the lost soul. Soul of the self in the face of choice when, chose& being-towards-death&, for the spirit of life, choose the physical death of the body. Soul experiencing intense transformation process, won the spirit of eternal life, the last snow with her tough yet established a new world.Her novels the protagonist undergoes a cicada slough 's evolution from the fragile, immature eggs to& in a cocoon around oneself&, then to& become a butterfly&, complete with a beautiful decay. As a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itself, Can Xue's work has always been in the real world -- the soul world as the antithesis of depiction of the subject, there have no bottom place, there is a great difficult to explore the world. The secular society, after continuously to the inner detection process inside perfect spallation.&KEY WORDS: newborn&&&&&&&&&&&&&目 录浙江师范大学&&&&&&&&&&&&&&&&&&&&&&&&美国文学评论家罗伯特&库弗说:&残雪是本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学中最有创造性的声音&&简言之,一位新的世界大师在我们当中产生了,她的名字是残雪。&美国著名作家布莱德&马罗说:&我认为,她是一位世界级的作家。残雪属于这样一种有勇气的作家,她决心要探索想象本身动荡不定的境界&&她有能力用语言来建造这个绝对无法预见的、独一无二的世界,具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冲击力。&残雪创造了一个&残雪式&的文学世界,可以称之为&灵魂城堡&。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文学世界,这个世界得到了中国文学以及世界文学的广泛认可。残雪出生于书香门第,从小受到父亲的熏陶,喜欢文学。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性格孤僻,不合群,更多的时间她喜欢一个人思考。残雪的外婆喜欢巫术,巫术就是相信灵魂的存在,所以她从小就相信灵魂。残雪追求的是纯艺术,希求在纯净的艺术境界里完成灵魂的蜕化。残雪说:&我认为,我的传统就是在西方,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西方文化的东西,我的传统就是在西方。&她最为推崇的作家有卡夫卡、博尔赫斯、莎士比亚、歌德、但丁、卡尔维诺等等,并且做了独特而细致的解读,从灵魂的角度给予高度评价。她受这些作家影响深厚,在学习西方的基础上,加上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的积淀,创造出那个独特的异端境界。残雪在现实世界里创造出&非现实&的实体,让灵魂&说话&,把艺术变成灵魂真实的声音。在残雪的艺术世界里,她更多的关注人的灵魂。残雪曾多次说过,她不关心世俗的东西,只关心灵魂深处的风景。但并不意味着她不关心世俗,只是把世俗世界和肉体作为她写灵魂的一个工具。家庭、性、动物等经常出现在她的作品中,残雪借助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来描写她追求的纯净的境界。她认为进入灵魂世界只是时间的问题,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着火一般的欲望,只有将欲望释放,才能够达到平衡,可以说蜕变的动力就是内心的欲望之火的燃烧。个体开始发现内心真实的欲望,踏上心灵之旅。如果将灵魂蜕变的历程比喻成蝉蜕,蝉蜕的过程是就是等待化茧成蝶的过程。灵魂在痛苦的撕裂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追求灵魂的纯净境界,获得精神的永生。自1985年残雪处女座《污水上的肥皂泡》发表以来,残雪以一种另类的姿态出现在文坛。残雪的文学创作日益丰厚,但是研究著作并不是很多。残雪作品自发表之初,有人认为她表现了人性恶的主题,对残雪这个&臆想的世界&有肯定,也有怀疑。西方的文化知识界接受了残雪,研究作品逐渐增多,并给予了高度评价。总的来说,对残雪作品的解析,主要有以下几类研究主题:从文学的功利性出发,认为残雪的作品是对现实社会和现实人性的暗示;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分析,认为残雪的作品反映了女性真实的内心图景;从叙事学角度分析,认为残雪的晦涩难懂只是一种叙事的手段,没有更深的精神含义;从部分论题来研究残雪作品,自我、生死、存在、荒诞等,作为解析作家的一个窗口;另有一些论者将残雪和其他作家进行比较来解析残雪,如鲁迅、卡夫卡、博尔赫斯等。本文在学习借鉴以上分析基础上,试图通过文本分析,从整体上分析残雪小说中个体灵魂蜕变的过程,在&蜕变历程&中分析残雪笔下的灵魂故事。本人认为残雪的所有小说都是通过不同的灵魂故事,向我们展示出圈禁在世俗社会的灵魂是通过怎样的方式到达真实的灵魂世界,并完成最后的蜕变的。&残雪的小说又可称之为&灵魂的小说&或者&潜意识&小说,即主要表现人的内心世界,更准确地说是表现人的内心不可捉摸、不可言说的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世界。&残雪笔下的灵魂世界是艺术的,也是真实的。残雪在访谈中说:&我所有小说说的全是一件事,只是不停地变换角度而已。&所以,本文并不是概括残雪小说的叙述模式,而是分析残雪所说的&一件事&的过程,也就是小说中的人物灵魂经历了怎样的过程。&、蜕变的起点&&残雪笔下的主人公在相貌、年龄、个性等方面都是模糊的。虽然在世俗世界里他们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内心里压抑着强烈的欲望,等待着改变的契机。残雪说:&人心是一所监狱。&人丰富的内心世界和强烈的欲望不会被庸常生活所磨灭,他们用理性压制着欲望,只是为以后的蜕变做准备。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之前,在厮杀和审判还没有进行之前,他们将自己圈禁起来,这就是灵魂蜕变最开始的风景。模糊的特征和个性证明他们只是精神的代号,作为物质的存在没有实际意义,这个符号人开始踏上陌生的心灵旅行。&&残雪笔下的主人公,并不是个体的代表,而是残雪引导心灵蜕变的工具,是在世俗社会中某一种灵魂的象征和载体。她把任何一个可能的人想象成是她的读者,和她进行心灵沟通的读者才是她小说中真正的主人公,所以不能够有身份和个性的限制。同时,作为一个灵魂工作者,残雪告诉我们,生活在世俗社会的人只是一个肮脏的肉体,在这个肉体中潜藏着火一般的欲望,肉体限制了这种欲望的迸发,而原始的欲望才是最真实的美,才能够引导个体进化成一个真正的人。我们要摒弃理性的肉体的限制,进入到灵魂的世界。首先,残雪文章中的人只是一个符号人,他们是某种灵魂的象征。阅读残雪的文章,感觉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没有世俗社会正常的人际关系,不按照逻辑思维办事,人的相貌特征也都是类型化的,如黑脸、长发等。这是因为残雪写的不是人的肉体,世俗的肉体只是她灵魂叙述的载体,是一种灵魂代号。作为符号的个体,是文章中灵魂蜕变的主体,作者并没有对他加以限制,这个个体可以无限延伸为每一个人。他既是残雪自身的灵魂的写照,也是作为一个引导者,引导读者走进残雪的世界,所以人们在阅读的过程中会不自觉的认为那个叙述的主体就是读者自己。残雪在写灵魂的过程中是完全自由、不受客观条件限制的,跟着思想天马行空的叙述。&长发是一位四十出头的汉子,脸上有一点点苍白,肌肉有一点点松弛,身上一年四季穿着工作服,家中只有一套西服,是过节时穿的,这种样子的人城里多得数不清。&(《长发的遭遇》)对长发的外貌和穿着的特征的描写,采用的是开放式描写,是城里大多数人灵魂的象征,作为城里人的我们便跟随着长发一起经历了他那脱离世俗轨道的生活。&砂原的长相很平常,找不出什么特点,不说话的时候,几乎是空空洞洞的一张脸,当然和死人还是有点区别的。&(《饲养毒蛇的小孩》),对砂原的描写类似于没有实体的存在,以此来证明肉体存在的荒谬。他们长相平凡,工作平凡,甚至我们在阅读过程中,可以把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事情安排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只是为世俗披上一层外衣,而核心内容是以不同的方式向内心突进。他们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生物体,他们虽然就是生活在世俗社会里的人,但残雪认为没有经过痛苦蜕变从而认识到自我的存在的人只能称之为猿,他们身上的是猿性。其次,和文学大师鲁迅一样,残雪的内心也是有鬼气的。她文章中的人物,内心充满了鬼气和毒气。他们表面上安于世俗的庸常生活,内心里的鬼气和毒气是他们精神的支柱。养虫子的句了(《和虫子有关的事情》)、饲养毒蛇的小孩(《饲养毒蛇的小孩》)、养乌龟的袁氏大娘(《龟》)、饲养麻雀的远文(《宠物》)等,他们或者将内心的鬼气寄托在小动物身上,或者直接就散发出那种鬼气和狼一般的眼神。这些让人的内心变得焦躁不安的鬼气,正是欲望的象征。强烈的欲望使人不安于现实生活,同时又会调动起理性去克制。&自我的要素一是欲望,一是理性。人要认识自己的欲望,并且用理性去控制欲望。人的欲望或者潜意识不能离开理性,它们两者是相互斗争,相互促进的。理性的钳制越大,欲望的反弹越强烈,更需要理性去控制。两者是两位一体的。而审视批判自身的最终目的就是获得理性,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理性的根基就是&爱&。&是理性将鬼气附在人的体内,成为一个有毒的个体。《民工团》里,老石说老瑶心里有鬼,&你要是说你心里没鬼,就一定是有鬼&,是心里的鬼引导老瑶在民工团里完成了惊心的探险;饲养毒蛇的小孩告诉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几条这样的小蛇(《饲养毒蛇的小孩》);水娃&把每个人心里的魔鬼都唤出来了&(《水娃》);&苔身上有鬼气,沾上了就脱不了身&(《世外桃源》)。在残雪的笔下,在&人欲横流&的大地上,生存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有着无止境的欲望,有着世俗气和鬼气,却固执的生活在这片世俗的土地上。他们画地为牢,作茧自缚,焦躁不安,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欲望却一直在用理性克制,不想被世俗社会抛弃,又没有勇气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之所以克制内心的欲望,是害怕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于是他们焦躁、孤僻。&人的野性发作犹如匈奴骑手,它可以灭掉一切文明,自己充作神;当人这样做的时候,他们潜意识却感到了:他们要消灭的,就是他们所敬畏的、永远不能消灭的东西&&理性。&这种野性在残雪的小说中表现为强烈的欲望,理性和欲望之间斗争是残酷凶狠的。在蜕变之前,主人公一直生活在现实的理性当中,他们没有意识到非理性的欲望的存在,在欲望潜伏的时期,他们就像是作茧以进行自缚的蝉一样,将自己捆绑起来,但这样并没有完全禁锢欲望,欲望的力量只是在体内储存,等待恰当的时机进行斗争。于是他们变得焦躁不安,被关在&山上的小屋&里那个不停敲击门板的人,其实是我们一家人被圈禁的灵魂和真实的欲望。&那个被反锁在小屋里的人暴怒地撞着木板门&(《山上的小屋》),反锁证明是自己将自己锁在了小屋里,敲着木板门象征着灵魂的焦躁。&我&将自己的灵魂圈禁在山上的小屋里,将其束之高阁,而现实中的我们在山下的世俗世界里过着正常的生活。灵魂的自由是不可能完全被限制的,在一个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将反锁的门打开,自己跑出来进行着一些看似没有意义的释放灵魂的活动。对于山上的灵魂我们心照不宣。我们一家人之间有爱,也有猜疑和偷窥。爸爸二十年来对妈妈的剪刀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们一家人过着正常的生活,没有注意到山上的小屋里一直存在着这样一个灵魂。残雪说:&在我看来,自我就是精神,决不人云亦云,一个作品的自我越强,越独特,其精神世界就越深广。自我的要素,一是冲动,一是理性,作为人而言,理性钳制冲动并承担冲动的后果才是有精神的人。自我必是一个漫长的开掘过程,一个通道,在看不见的灵魂世界里,在人的丰富的潜意识之中,在数量化的物质世界另一边。& 所以说作家的本意不是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人的理性和欲望之间进行的一场激烈的斗争。在残雪的笔下,世俗的躯体只是灵魂蜕变的载体,由于内心的鬼气的召唤,引起了世俗的理性和灵魂的欲望之间的残酷斗争,欲望开始冲出理性的压制,正是灵魂蜕变的起点。&二)心灵的旅行&残雪带领我们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作为&世俗的载体&的人们偶然地在熟悉的生活中有了陌生的发现,又渐渐地认同了这种陌生感,在内心里找到了熟悉的记忆。一次看似偶然的机会,使世俗社会的人们踏上了一段新的旅程,这是一次从世俗世界到灵魂世界的过渡。对灵魂世界的探险首先是从最熟悉的人和最熟悉的场所发生的。从个体的生活环境来看,&我&经历了由熟悉到陌生再到熟悉的循环过程。从情感认识上看,这次改变看似偶然,其实是个体体内的&鬼气&,也就是欲望,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呼之欲出。但是,事物本身并没有改变,而真正改变的是我自己,&我&在不断寻找的过程中认识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并为之吸引。残雪把蜕变的环境放在熟悉的日常生活中一件偶然的小事,也就是在告诉我们:这种蜕变已经超越了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外部环境并没有改变,真正改变的是人的内心,所以说蜕变的关键是人自己。从熟悉到陌生的转变也是因为&我&用全新的眼光来重新审视世界,发现现有的观念只是事物的表象。谢有顺认为&小说必须重新解释世界,重新发现世界的形象和秘密,也就是说,小说家的使命,就是要在现有的世界结论里出走,进而寻找到另一个隐秘的、沉默的、被遗忘的区域&&在这个区域里,提供新的生活认知,舒展精神的触觉,追问人性深处的答案,这永远是写作的基本母题。在世俗道德的意义上审判&恶人恶事&,抵达的不过是文学的社会学层面,而文学所要深入的是人性和精神的层面;文学反对简单的结论,它守护的是事物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它笔下的世界应该具有无穷的可能性,它所创造的精神景观应该给人们提供无限的想象。&我用全新的眼光来审视世界的时候,熟悉的世界自然变得陌生,而当我唤起内心深层的记忆的时候,又找到了那种内心认同的熟悉感觉。忆莲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银城是她以前出差经常去的地方,那破落的小巷总给&我&一种身心放松的感觉,在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稀奇的事情。《莲》里叙述了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忆莲经历的熟悉&&陌生&&熟悉的生活和心灵的旅行。忆莲偶然地和表姐、表姐的同事杨处长联系密切,她休假的时候,杨处长提议&重返我出差时访问过的那些地方&,并称这次旅行为&隐性的旅行&,其实隐性的旅行也就意味着内心的旅行,肉体并没有发生改变,改变的只是内心。忆莲如此熟悉的银城竟然变得陌生,以前忆莲把这座败落的城市银城当成自己的家,感到全身轻松。可是今天,&我感到路边矮屋里的人们向我们投来敌意的目光&。这条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我心里不断涌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银城&。杨处长引领我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银城隐藏的一面,我被关在办公室里,和阿莲进行了一次谈话,&我就这样在独眼老头的办公室里头开始了我的真正的旅行,前面那一段只不过是一段序曲罢了。直到这时我才慢慢地知道从前我对一些事的误解有多么深。&我真正的走进了这个世界,产生了内心的共鸣与熟悉。当人们开始接触那个世界的时候才发现:一起生活多年的父母和妻子都是引领我走向这个世界的一股力量,一直默默地引导我。无聊的时候句了靠看树上的三只青虫打发时间,并且慢慢的产生了兴趣。这只是世俗生活中再熟悉不过的一件小事,在我身上却发生了巨大的作用。整天在&我&身边生活的母亲却说&虫子的确是重要的&,并且认为虫子是句了的追求;而妻子也理解母亲的心思,并且也在一步一步的引导句了。熟悉的桑树、竹器店、老板娘,又都变得那么陌生。句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了一场由熟悉到陌生的心灵旅程。(《和虫子有关的事情》)&说起来,我对这一带再熟悉不过了,有一阵子,我天天到这里来。&(《归途》)这就是残雪式的开头,开篇总是让我们闻到世俗社会的味道,感受到亲切的气息,草地、房子、房主人,一切都太普通,&一切都太熟悉了&,可是一句&今夜主人没点灯,也没像往常那样坐在台阶上迎候我&,这样&我&就开始了由熟悉到陌生的转变。从情感认同上来说,&我&对另一个世界的态度由拒绝到怀疑,到不由自主,再到完全的认同并沉浸其中。我对阿莲、杨处长和意老头就经历了这样的态度转变。作为世俗社会的个体已经习惯了世俗社会的审美方式,&读者为什么不懂得那样的世界,那是因为众多的人习惯、喜欢现在所有的一切&现实的&世界,所以即使让他们看世界的真正、现实的本质,反而没有熟悉感了。&所以说,并不是没有发现本质的眼睛,只是在世俗观念桎梏下将真实的内心世界隐藏起来,再次揭开面纱的时候就会找到久违的熟悉感。房主人说房子是建在悬崖上的,&我&并不赞成他的看法,认为&他说的很明显是无稽之谈&(《归途》),但是后来&我&也慢慢习惯并承认了这样的生活。《末世爱情》里,在酒吧一条街上,四爷在黑暗里行走,&四爷觉得自己正在走进自己那黑暗的青年时代,而事实却是,他年青的时候,这一带还没有任何酒吧,只有一家挨一家的自行车行。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呢?熟悉的连骨头都产生了麻疏的颤栗。这条街上的酒吧是四爷内心欲望的躁动,压抑不住的躁动使他不寒而栗。他听见那些酒吧内的骚动声中都有同一种被窒息着的喊叫声,就像一个人看见了谋杀案,但又用手捂住了嘴巴一样。&&别看这些人面熟,你可是一个都不认识的&,&四爷很不喜欢廖巡警说话的腔调,可又觉得自己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令他很懊丧&。四爷在大家的引导下,走进了那个真实的世界,并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认同的熟悉感和真实的存在感。&&& 个体走进这个陌生的世界,意味着他从情感上认识到内心被压制的欲望。对内心这个真实的世界由陌生到熟悉的过程,也就是从情感上逐渐认同这个世界的真实存在。&&&&&&&&、蜕变的张力&&&& 当世俗的个体踏上心灵的旅途,理性的压制和自我意识之间就产生激烈的矛盾,在这种矛盾中产生了蜕变的张力。在残雪的作品中,每个人都在不断地追寻。主人公看似不自觉的走进另一个世界,实际上是在内心欲望驱使下的自觉行动,人要新生,要蜕变,就开始慢慢的产生自我意识,审视自我。人们在审视自我的过程中,将自我分成许多部分,这些部分是组成个体的不同方面,这些部分之间是不相容的,以至于产生激烈的斗争,斗争的越残酷,就越靠近真实的灵魂世界。在分裂过后,个体就开始定位&自我&,在这种纷繁复杂的蛛网般的关系中找到真实的&自我&,抛弃世俗的肉体。精神和肉体之间的斗争只是停留在一个层面,还有更深层次的斗争,那就是个体的突围。从世俗的眼睛来看,个体在进行着荒唐的表演。从灵魂的内面来看,则是&自我&在努力地进行突围与复仇。残雪认为,&人的那个潜意识,或者叫灵魂,是有结构的,我甚至自己都感觉&。为了探索灵魂的结构,残雪带领我们进行了一场灵魂的蜕变。在踏上了陌生到熟悉的心灵旅程之后,个体开始慢慢产生自我意识,并逐渐向那个社会靠近。&&在鲁迅的《野草》中,&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残雪也告诉我们:&向自我内部的这种&抉心自食&是前所未有的创举。作者将人性矛盾看作艺术的根本,坚定地向纵深切入,用残酷的自审的压榨促使灵魂的裂变发生。因为这裂变对于处于危机中的自我是生死攸关的。&无论是对&自我&的拷问,还是与他人的激烈斗争,&我&都是踩着自己的身体,喝着自己的血在成长,对自我的审判带来的是灵魂的分裂,与他人的斗争实质上也是和自己的灵魂内面做斗争,这就是世俗社会和残雪的灵魂世界的斗争。这种斗争把&我&的欲望从理性中解救出来,发动原始之力,致力于彻底的蜕变与新生。&.地狱里的审判&自审就是将自我陌生化,把自我当做客观的研究对象,挖掘灵魂真实的内面,而不是世俗的表面的东西。个体踏上了心灵的旅程,不断地和内心对话。这时在个体身边出现的无论是魔鬼还是野兽,也都是从个体内心发出来用来审判自我的,这就是灵魂的自我审判阶段。在我身边出现的幽灵不断对我加以引导或者否定,我在内心深处的灵魂的拷问下并没有畏惧,如果我表现出任何的退缩,那就永远也没有办法进行内心的洗礼。分裂的过程是痛苦并着快乐的。&阴森的地狱是每一个有可能获救的人为自己设置的审判灵魂的法庭,是人为了要发展美好的精神而自愿让肉体加倍受难的处所。在此地,人的欲望除了一个出口没有任何出口可以发泄,而这一个出口,也必须由人在茫然挣扎中去无意识地撞开,否则等待人的便是死亡。&为了找到一个欲望的出口,让自己灵魂显灵,个体怀着对精神理想的强烈追求走进内心世界,对自己的灵魂进行残酷的拷问。人的自审,就是主动下地狱,把自己看到的和经历的和现实世界做对比,在内心进行深刻地反思,不断地进行自我反思和否定。&自我反省是运用强力进入深层的心灵世界,将所看到的用特殊的语言使其再现,从而使灵界的风景同我们所习惯的表层世界形成对应,以达到认识的深化。所以艺术性的自我反省实质上是一种创造行为,是主动下地狱、自设对立面、自相矛盾,并在残酷的自我厮杀之中达成统一的、高度自觉的创造。其动力,则是艺术工作者要否定自身世俗的、肉体的渴望。& 人在反省的过程中,不断地将个体分裂。这种分裂有两种表现,或者是生活在世俗世界中的人不断地走进另一个世界,一半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鬼魂,另外一半在人间。或者是在世俗世界中审视自己的灵魂,将灵魂分裂为几个部分。残雪说&我小说中的人物都是和我个人人格分裂的结果,自相矛盾的创造物。请注意一点:凡是那些褴褛、最&负面&的人物,往往是最本质、层次最深、凝聚了最多激情的。&《单身女人琐事纪实》描写了这样一个单身老太婆述遗:&&人的一生总难免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社会关系,就连述遗这样的单身老太婆也不例外。述遗的社会关系有三条线:一条是彭姨,这个女人是她三十多年的同事,她俩一起进纺纱厂,一起学徒,一起称为熟练工,成为老师傅,后来又一起退休。现在彭姨就住在述遗后面那排平房里头。另一条线是老卫,老卫是纺纱厂的工会主席,三十多年来对于述遗的私人生活一直有着毫不减退的窥视兴趣,他在生活上也比较照顾她。还有一条线是述遗所在街道的垃圾工小廖,他每天晚上将述遗的垃圾收走,述遗每月给他三块钱。就是这三条线将述遗牵制得牢牢的,使她不至于游离于社会的圈子之外。&&单身的述遗住在没人愿意住的保管室的房子里,垃圾工小廖作为她社会关系的一条线,给述遗的感觉像是一条蛇,白天他收垃圾时是沉默的,晚上却发出持久不衰的声音,显出无穷的威力。小廖本身是分裂的,白天的他是在理性和世俗中生活的,晚上的他则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而小廖本身又是述遗分裂出来的一部分,作家说他们三个组成了述遗的社会关系,其实是述遗的全部生活。老卫是述遗的理想,她一直追寻着&光浴&,老卫却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了&光浴&,他就能够忍受垃圾秽物的存在,否则&她是没有办法蜕变的了&。当述遗对垃圾感到烦恼的时候,老卫说:&要解决的其实是你的思想感情的问题&。小廖把述遗弄得心神不宁,&彭姨和老卫却一个劝她&不要放在心上&,另一个劝她&不对他做指望&&,&有时述遗也想,多年来形成的她同这三个人的社会关系,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么?&而且不管怎样,述遗永远没有办法摆脱和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垃圾工小廖抱怨身边的人毫无变化,而这正是述遗一直以来的烦恼,所以述遗的那句&你要是想从他们脸上找变化你就错了&,相当于自己对自己的回答,小廖只是欲望的述遗的一个化身。老卫属于那种永远不会老的人,是永恒的灵魂的代表,只要述遗需要,老卫就会马上出现,他是述遗的理想的化身。而彭姨是她三十多年的同事,是她抹不掉的记忆和撇不清的纠缠,是述遗世俗生活的化身。这三个人构成了述遗的全部生活。在灵魂审判中,个体显露了灵魂真实的内面:&&艺术家以其病患者的心胸和一腔热血来孕育自我分裂和精神分裂,在自我毁灭&&连不断眨出露珠般清泪的眼珠都化为了齑粉&&中建立起人生本相,将一切刻骨的欲念和隐忍、难言的屈辱骇人伤痛、狂暴的阴谋、嗜血的罪恶,以及一切可以于混沌浑噩中享受到的快适、温暖、生意、欢迎等等,悉数容纳于自身,熔化并重新泛滥成静静燃烧的音乐之火,烧铸出单纯形式的新图像。&&这些各自独立的部分组成了人生的真实图景。在《盗贼》这篇短篇小说里,得了绝症的胡三老头每天夜里要同盗贼斗争,这并不是现实的斗争,而是内心里虚构出来的斗争,每次胡三老头都是胜利的,我一直认为胡三老头对盗贼怀着深仇大恨呢,但是胡三老头却喜欢他们的存在,甚至想念敬仰他们,&他似乎对这种事有瘾&。因为在斗争中,胡三老头体会到的是更深一层的精神的收获。胡三老头的一家是灵魂内面的象征,&只有当你对他们的生活发生兴趣,去同他们接触的时候,攻击才会发生。&如果人不去触碰真实的内心,包裹在世俗的理性中,就不会进行内心的斗争,也就不会和他一家发生关系,不会发现丰富的内心世部的存在。在胡三老头古怪的家庭关系中,胡三老头说他的家人&要我去死。这本来很好,可他们又不让我轻易死掉。他们要我受折磨,折磨!&但胡三老头却喜欢这种关系,我也沉浸在这种关系之中。我一半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一半和鬼镇上的鬼魂一样,游荡在黑暗的夜晚,和自己的灵魂做决斗,我的欲望将体内的鬼魂呼唤出来,让我看到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风景。胡三老头和他的家人,我的家人和夜晚街上游荡的人,和那条街道就是我为自己开设的法庭,在这个地狱般的法庭里,我接受了大家对我的灵魂审判,探索灵魂深处的迷宫,将自我分裂。我是三爷他们灵魂的寄托,我的肉体的存在才能让精神流浪的他们有机会回来,&你必须留在这里,我们才会回来。&可见,经历了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最后就是将新元分裂成几个部分,再等待最后的统一。《城乡结合部》中,我从闹市区搬到了城乡结合部,这个叫&美丽苑&的地方是我追求的理想之地,我&脑子里最渴望的画面,正是这种城乡结合部的两栖生活&,城乡结合部本身就是让两个不能相容的部分结合在一起。在这里,&我同周围人的关系越深,他们就离我越远,这似乎是不能改变的规律。&我自身开始了一场斗争,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是我内心的&两派之争&,我&身兼二职,心系两地&。我和美丽苑的人一样,都是双面人,将自我分裂,在两个世界之间生活。在地狱的自我审判之中,个体将自我分裂,有的时候是&两面人&,有的时候又是多面的。无论两面还是多面,都是致力于将自我分裂的人,这是进入灵魂世界的第一步,他们逐渐看见所有事物的本质。《最后的情人》,马丽亚认识了清,他&左脸和右脸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的左脸很生动,现在挂着悲苦的表情,但刚才他还是生气勃勃的,甚至有点坏心眼的样子。而右脸呢,看上去有点吓人,就好像僵尸一样,紧闭着半边嘴,眼珠像玻璃球。&&长着这种脸的人啊!有能力改变一切!所以现在啊,村子里就见不到雾了,太阳一出,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清清楚楚的。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就开始变得羞愧,然后就垮掉了。&后来马丽亚发现自己也是两面人。精神上的两面性体现在肉体上,变得直白而又恐怖。&一切事物本身都自在地是矛盾的&这种矛盾体现在人身上是恐怖又是伟大的。这种看似人鬼结合的人是有着强大的内心动力做支撑的,他们是能够看清两个世界的人。在《饲养毒蛇的小孩》里,&这孩子从小就过于随便,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这是隐藏在世俗社会之下的矛盾,直到前年,&我们看见一个纸箱子里装着一窝小花蛇&,蛇&就在我的肚子里&,砂原最后感叹&谁的肚子里又没有几条这类东西呢?&这时的砂原精神已经分裂为蛇和自我的肉体,蛇是他生存的血液,同时他也看到了别人身体里的蛇。&有许多小虫子在胸膛里蠕动&(《苍老的浮云》)她又困扰又不能舍弃这些小虫子,他们是生命的统一体。这种张力不仅体现在个体自身,同时也体现在生活在同一世界中的不能相融的灵魂。《掩埋》中,叔叔是一个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疯疯癫癫的小老头,由于我的好奇心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我并不能理解,&他的戏要演到什么时候为止呢?到底谁在演戏呢?&而叔叔也在怀疑我这个共青团员是何居心。在残雪的文章里没有孰是孰非,斗争的双方互不相容,但正是他们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程德培在《折磨着残雪的梦》中分析道:残雪&把单个的&我&分离成无数个&我&与&你&,然后再繁衍她的小说,从这个意义上讲,残雪的小说形构,就是让灵魂撕离成一种对话的形态。&在《约会》和《天堂里的对话》中,她约会和对话的对象其实就是她自己。在自我审判阶段,完整的个体被分裂为许多部分,他们之间互不相容,但是又组成了统一的个体。分裂是蜕变的关键,在分裂中产生的巨大张力使灵魂看到了真实的自我。&.多元的斗争 &残雪认为卡夫卡和博尔赫斯对于灵魂的勇猛不懈地探索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写作者&只能生活在分裂的人格当中,这种分裂到了势不两立的程度,以至于双方不进行血腥的杀戮就无法达到统一,或者说不用死亡的境界来作为最后的战场就不能突围&。残雪和艺术大师鲁迅、卡夫卡和博尔赫斯等人进行了一场心灵的对话,她同样向我们展示了一场&抉心自食&的痛苦裂变。残雪说她的小说写的都是自己,每个个体都是她的组成部分。但是,当一个完整的个体分裂为几个部分的时候,这些部分之间是不能相容的,因为人性就是一个矛盾,这些部分在交合的过程中产生激烈的斗争,他们之间斗争得越激烈,整体却越显得和谐。人自身包括极端的理性和极端的不理性,美丽和丑陋,善和恶,这许多方面组合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人。&随着开拓的向内推进,灵魂的几个部分之间的对峙越来越紧张,时常要用杀戮来解决矛盾,而作品的张力,也越来越大了。那种对立和统一,就像一个钱币的正反两面,也如我血液中流淌着的两种成分;再往上追溯,这也许同我们古老的文化有直接的关系吧?&于是,一个完整的人开始分裂为两个甚至多个身体,这些身体只是某种意识的象征,而不是真正的肉体的存在,表层的肉体的尴尬处境和深层的精神的坚韧突围构成了内心完整的风景。邓晓芒从哲学的角度来分析残雪的作品认为:&不仅反映出原型人格内心的不同层次、不同方面,而且体现了一种撕裂的内心矛盾;由于这种矛盾,残雪的原型人格呈现出一种不断打破自身层层局限向上追求的精神力量。&&看出一种固执而坚韧的生命力,它顽强地忍受着身心的煎熬,与命运作对。&&然而从哪学的孤军奋战最后把她引向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即:她既要抛弃这个无意义的现实世界,又热衷于介入人世的纠纷,以俗人自居并以俗人为伍。&个体分裂的结果是原型人格的展现,而这种原型的人格又是多层次的,各个层次和部分之间是完全对立的,只有进行激烈的斗争才能够进入灵魂的世界。&只有那种敢于投身于这种内心矛盾,在&灵魂的撕裂&中生存的人,才是为人性理想而斗争的英雄。&在《五香街》里,我们的X女士在五香街男人的心里有着无穷的魅力,而X女士只喜欢眼球能变换多种颜色的人。X女士整天随身带着镜子观察自己的眼睛,&大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却谁也不去想起这个窗户。他们把这个窗户忘记了,让它上面落满了灰尘,变得认不出了。&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眼睛的多种颜色也就象征着内心的不同层次,内心可以分裂成许多部分,这些部分之间又能够不断地进行对话,这样的人才是作为理想的化身的X女士要选择的对象,而他们之间已经超越了简单的性的爱情,而是一种心与心的沟通。所以X女士是我们五香街的英雄,是能够真正的在撕裂的灵魂中生存的人。正如残雪对博尔赫斯的作品分析的一样:&特隆的使命决不是让人在彻悟中归于平静(如同伊斯兰教中那甜美的夜中之夜或&天人合一&的境界),而是使人在分裂与增殖中不断怀疑与否定,人只要加入进去就会眩晕,而这种眩晕是人活着的标志。&在这种分裂和增殖中,残雪文章的张力就扩展到无穷大。残雪说&残雪作品中的人物言谈充满了&对话&的语境。这时赤裸裸的灵魂分离之后,各个部分之间的对话,每一个人物都是灵魂的一个部分。&作为深层的自我不断地和表层的自我进行对话,这种对话是灵魂内部的一场激烈的斗争。阿莲和忆莲其实是原型人格内心的不同层次,&我对身边的,离得很近的忙碌生活充满厌倦,我的嗅觉、听觉和视觉都已被堵塞,而阿莲,生活在虚幻的大自然的影子世界里,既灵动又过敏,某种东西在他体内生长,她其实已经比我强大得多。&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也可以说,忆莲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生活在世俗中时,她是忆莲,生活在灵魂世界里时,她是阿莲。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人格分裂的历程。在世俗世界里的我,&就像那虚空中的蜉蝣,苍白透明,为自身的缺乏重量无比的沮丧。机舱里的老头不是已经洞悉了我的虚无的本质么?&所以整篇小说《莲》就是忆莲和阿莲之间进行的一场激烈的斗争,而忆莲和阿莲共同组成了一个人物&&莲。当斗争完全体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就显得更加残酷,《金天鹅》中的秋嫂,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这是&因为性情中的每一种倾向都会受到另一种倾向的抵抗&,性情中的各种因素之间的分裂体现在脸上就显得更加赤裸难堪。《末世爱情》讲述了四爷和罗寡妇的不为人理解的爱情。他们俩都喜欢夜间神游,一起烧纸钱。&在人们一般的印象中,四爷的行为举止在白天里是中规中矩的,他只是在夜间神游的时候才变得放荡起来。&罗寡妇神秘中有点传奇,他是每一个人的榜样,她更接近于&房子的地心&,是四爷心中的理想。四爷一直以来在大家眼里是奇怪的,他身上有着蜕变的潜质。在和罗寡妇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风景,原来罗寡妇、廖巡警等人都是那个世界里生活的人,但又不和世俗世界隔绝。他开始并不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在这里,又在那里呢?他竭力回忆她那美妙的肉体给自己的感觉,可是在所有的场景中,他都像是一个第三者,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自己的替身,在同他缠绵。&而那个模糊的影子正是四爷灵魂存在的方式。四爷身边都是一些表面上和善的人,其实内心里复杂阴暗。廖巡警是人内心中的理性力量,正像他的职业一样,一直在扮演着一个用法律来限制人们的行为的力量,所以廖巡警是四爷内心理性的替身,而酒店里的酒客扮演的则是世俗的力量,是世俗和舆论的象征。罗寡妇让廖巡警交给四爷一个&天平上的旧砝码&,还把它当成贵重的礼物,砝码是为了寻求两端的平衡的,而罗寡妇是在四爷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并在两个世界之间徘徊迷茫的时候交给他的,也就在暗示四爷要学会在两个世界之间生活,以求达到平衡,所以砝码在四爷蜕变的过程中显得尤其&贵重&。廖巡警&表面职务是巡警,他是否另外还有一种真实职务呢?&一个人的多种职务也就是暗示着一个人同时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分裂的生活导致分裂的精神,同时产生精神的生殖,再进一步的分裂,廖巡警作为理性的力量进一步分裂,之后这些个体之间相互怀疑和否定,以至激烈的斗争,斗争的越激烈,张力也就越大,也就越能够接近真正的灵魂的结构,最后展现真实的自我才是残雪的目的。在《天空中的蓝光》里,阿娥一家人显得阴险无情,阿仙砸了装过毒酒的瓶子,所以阿娥被毒酒瓶子的碎玻璃刺伤脚板看似是阿仙蓄谋已久的阴谋,这时候她的家人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在家人和村里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过后,阿娥决心开始报复,她要忍着疼痛的伤口走向村口,挑战死亡,最后是父亲拯救了她,带她走进了永生之河。阿娥和家人之间的激烈斗争扩大了文章的张力,演绎了一场完整的家庭阴谋故事。结局的出乎预料让我们明白这只不过是在个体内心演绎的一场战争,这场战争的目的是达到心灵的永生,受伤的脚只是她摒弃世俗的一种途径,而阿仙和父亲是她内心里追求永生的信念,他们之间激烈的斗争是促进蜕变的力量。&有一个理性的把关人站在黑暗的地狱门口,监视着那些要破门而出的拥挤着的欲望,但这个制约欲望的把关人本身又是受欲望制约的,这种关系很奇特。那个人站在门口的作用就是为最先破门而出的疯子叫好,他的眼尖,总能发现那个人。&阿仙的父亲扮演的就是这个理性把关人的角色,作为阿仙灵魂蜕变的引导者。个体分裂使蜕变成为可能,正是他们之间的斗争推动了灵魂自我定位的脚步。理性和欲望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在个体内心产生激烈的斗争,自我分裂的结果是各个部分之间的斗争,斗争是不断扩大的,个体就是在这种斗争中开始寻找灵魂的&自我&。&&正如作家在分析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时这样写道:&把自己分成两半的过程就是在最终意义上成人的过程。&个体在自我分裂后就要开始进行自我的探寻和定位,以求在最终意义上达到灵魂的蜕变。残雪文章中的个体一直在不断地探索和寻找,他们不满足于现实,或者焦躁,或者自我封闭,只是在等待那个通往灵魂世界的通道。刚刚进入残雪的文章可能会感觉迷惑,我们不了解主人公做出寻找的姿态所寻找的是什么,他们面对的只是虚无。残雪心中的&自我&不是自私任性,而是寻找&自我&意识,对&自我&进行定位。那么在残雪的小说世界里,要想真正实现&自我&,就一定要完全断绝和世俗世界的关系,真正进入灵魂世界,寻找我的存在,探寻内心世界的结构,理解存在的真谛。&自我必是一个漫长的开掘过程,一个通道,在看不见的灵魂世界里,在人的丰富的潜意识之中,在数量化的物质世界另一边。&对&自我&的追求就是对看不见的灵魂世界的追求过程。&抛弃世俗的&自我&&&自我&在现代人的观念里已经逐渐演变为自私、任性的概念,但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能够有意识有思维的存在,所以只有找到自我才能够过着灵魂的生活,而不是行尸走肉。在找寻自我的过程中就要抛弃世俗的观念和世俗的肉体,真正的进入灵魂世界。残雪让她笔下的人物进行残忍的剥离,使世俗的肉体和观念完全和精神分离,重新定义自我。世俗的肉体在个体的组成当中,只是灵魂的外套,而灵魂才是真正的内核,我们要透过世俗的外套,走进灵魂的世界,这是一段艰难的里程。已经生活在世俗社会中多年的主人公并不能很快的接受那个世界,而是由否定到怀疑甚至是恐惧,再到好奇和不由自主的进入,最后才能够接受隐藏于世俗社会底下的内心世界。首先,让个体抛弃世俗社会的肉体,走向纯净的精神境界。残雪经常会写到人物的身体,肉体越是衰老残缺,流血的场面越残忍,就越接近残雪的世界。残雪笔下所有的人物并没有美丽的外表,也没有对具体外貌的描写,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丑陋、肮脏、残缺。对人物外貌的模糊,正说明了残雪无意于人物外貌,身体只是人的精神代码。黑脸汉子对述遗说:&我姓什么完全无关紧要,这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问题&。(《新生活》)这个黑脸的无名无姓的人只是灵魂的一个代码。残雪认为已经存在的自我&是由文化、社会、教育等一系列因素的作用构成的表层的自我。这些因素坚不可摧,聚成铜墙铁壁。如果人要进行纯度很高的创造,他就必须调动深度的潜力,战胜旧的自我,到达空无所有的极境。因为只有在那种地方,精神的好戏才会开始。那一次又一次对于已有的传统、文化等等的突破,其实也就是精神对于肉体桎梏的挣脱。&所以在一次次的挣脱世俗的肉体的限制的同时,也就是在挣脱传统文化,试图重新定义并创造一个世界。残雪认为自己的创作就是实验文学,他认为实验文学&通俗地讲就是拿自己做实验,看看精神的能动性有多大,能否颠覆肉体的现实。&对世俗肉体的舍弃,就是在进行精神和肉体的激烈的血的斗争,也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斗争。个体身上现有的所有存在都被摒弃,希求获得一个全新的自我。阿娥是一个在玻璃柜里生活的女孩,阿林觉得常年待在柜子里很可怕,但是阿娥却说:&你这蠢货,柜子里才有意思呢。我只要一出来就难受,你没看到么?阳光使我的血变黑,花粉使我的气管粘膜肿胀,最糟糕的是,我在外面无法想事情了。我想出来的那些个事,你永远想不出。&(《阿娥》)玻璃柜正象征着灵魂的内面世界的透明纯净,在世俗人眼里是无法理解的。正是玻璃柜把阿娥和世俗世界隔绝,一直追求灵魂世界的阿娥和世俗世界是格格不入的,世俗和灵魂之间的斗争之激烈,使她只能生活在透明的玻璃柜里,她不愿世俗的空气和阳光将她腐蚀,她在玻璃柜里&想事情&,也就是在提升自己的灵魂境界。她在领着阿林向灵魂世界探险的过程中,本来病重的只能在玻璃柜里生活的身体一下恢复健康,跑得比我还要快,脸上还泛起了兴奋地红晕儿,是因为这时候的阿娥已经抛弃了世俗的肉体,是在进行单纯的精神的探险。对阿娥父亲的肉体描写更是惨不忍睹:&&他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很多处皮肤都呈现出腐败的紫黑色,被揭下的绷带上竟沾着一块腐肉。难以描述的腐臭使我几乎要晕过去。&&接着他又要我注意这个人的眼睛。我这才看见他还睁着眼,眼里射出让我害怕的光,就像那次他揍我时的那种目光,厚厚的绷带也遮不住他那种恶意的流露。&&对阿娥父亲的描述极尽丑陋之能事,他眼里射出的尖锐骇人的目光和身上的腐肉形成鲜明的对比,以突出肉体的腐朽和精神的纯净。我和阿娥本来是姐弟,但是同住一村却多年未相认。在阿娥和父亲的眼里,&我和母亲才是真正的残废&。肉体上的残废是为了达到精神的纯净,而我和母亲的残废无疑指的是&精神上的残废&。同时,残雪让人物抛弃世俗的社会关系和逻辑方式。抛弃世俗的肉体只是蜕变的途径之一,只有抱着彻底摆脱世俗的决心,才可能进行真正的蜕变。个体在摆脱肉体限制的同时,也开始不断地摆脱世俗的理性和社会关系的限制。《单身女人琐事纪实》里的述遗一直在努力地摆脱世俗关系的限制。她搬进了新家,这里是整个公寓楼里最破的房间,而且是最高层楼,顶层又只有她一个住户。&她觉得自己又剪掉了生活中的很多死结,眼前的蓝图一下子变得单纯起来。&述遗首先剪掉了和世俗生活中的人的来往,剪掉了世俗生活的羁绊。《民工团》里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灰子说:&我的心是长在外面的,我娘做了布袋子帮我兜起来,这事村里只有几个人知道。&长在外面的心既是对世俗的否定,又是将精神和肉体的剥离。烧饼铺老板娘和儿子都喜欢把自己吊在屋梁上,不到忍耐的极限不下来,以此来挑战肉体的极限。我同铺的汉子领我见识了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一群带着兽味的人暴打平日里自负残暴的杨工头,而且这是杨工头自己主动要求的。这里是一个私设的刑堂,来这里的人都是来寻死的,也就是说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杨工头也是来这里寻死的。等我回到民工团,我发觉自己身上也有了兽味。当我被疯狗咬伤后,老板娘让我挑战了疼痛的极限,老板也在我伤口没有愈合的时候给我安排工作,而我也能够奇迹般的忍耐。无论是老板、老板娘和她的儿子,还是我,都在挑战肉体的极限,用肉体的伤痛来壮大精神的力量,用肉体的自虐来提高精神的境界。其次,肉体是灵魂的载体,如果人完全脱离了世俗,他就会落入虚空。所以,人在不断地和世俗斗争的同时,又不得不从世俗中获得生存的能量。这样,精神和肉体之间,世俗和灵魂之间,就要进行激烈的斗争,斗争的越激烈,张力就越大,灵魂也就越纯净。&为了促进精神发展,肉体常需要惨烈的蜕化、变形。这种图像正是内部多种欲望交织、渗透、对抗,以及融合的演示。&&既然精神非要在肉体中寄居,她就不能停止对肉体的改造,她必须将肉体变得适合自身居住。而这种改造,又只能通过启动肉体内部的机制来进行,于是就有了这种伟大的变形。可以说,是人的精神将欲望制约起来,让它变成了凶恶、剧毒的蛇,而这些蛇,如鲁迅先生所说:&不以啮人,自啮其身。&在那种变形过程中,既有无法区分的纠缠,又有互生互长的蜕变,还有本质的交媾,最后达到的,均是那种牛头怪一般的统一体。&&人要作为有理性的动物来释放欲望就逃不脱变形的命运,人通过这种复杂的演变既保留了欲望又战胜了欲望,并为欲望的进一步释放开拓了前景。&《永不宁静》的远蒲老师,年轻的时候爱干净,热爱论证。当&我&再来看望他的时候,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他的变化让人觉得已经老糊涂得近似于精神失常了,可是&当他聚精会神的时候,景兰觉得他脸上的老迈之气全部消失了,鼻翼如同年轻人一样敏感地扇动着,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精神和肉体之间的斗争是如此的激烈。人物想要忘却肉体的存在,摒弃世俗来重新定义这个世界。《长发的遭遇》里董先生,一个老头每天晚上夜里洗澡的时候潜水,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甚至住进医院。但是董先生自己的解释是&我之所以夜里起来潜水,也是怕松懈了自己的意志,这种事没有退路的。&也就是精神和肉体、世俗和真的灵魂之间的斗争是永无止境的。许多作品中的主人公到最后都变得刀枪不入,不怕流血和疼痛。他们想的不是生活的事,而是怎么将生活的事从脑子排空,使自己完全的进入纯净的境界。残雪:&我就是用一个儿童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儿童的眼中没有所谓美丑,也没有社会化的世俗的东西。比如《黄泥街》里我写了粪便、毛虫,和其他世俗认为是丑的东西。我不认为是丑的。就像小孩子用手抓大便,他们绝不会感觉那是脏的或者丑的。&用最纯净的眼光来审视并重新定义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个体虽然相貌很丑,却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因为他们的精神是至高无上的。残雪带领我们抛弃世俗的肉体和其他禁锢,与精神进行了激烈的战斗这种斗争是永恒的,对立也是绝对的,其实他们要消灭的正是世俗的理性。&&黑暗灵魂的舞蹈是无比空灵的精神舞蹈,它的力量却来自于生命从世俗中获取的能量。&无论灵魂和世俗怎么斗争,人是不可能完全抛弃世俗的,个体只是在不断地&摒弃猿性,学会自我意识&。&.定位灵魂的&自我&&米兰&昆德拉认为,&任何时代的所有小说都关注自我之谜。&自我是生存的核心。&自我&是什么的问题,是现代主义探究的核心问题,也是每一个人需要思考和面对的问题。&所谓自我就是我在世俗中要怎么样就不能怎么样,总是错的,被强力牵制的。和一般人说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恰好相反。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恰恰是没有自我的表现。&残雪曾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追求自我就是自私自利?》,阐释了她对&自我&的看法。她认为具有艺术气质的人&&所认识、叩问的对象,我们称之为&自我&。自我是一条可以无限深入、不断扩张的精神通道,他通向那个无边的人类精神的宇宙。人,只要他一天不满足于自己的动物本能,只要他一天不放弃精神的追求,自我就与他同在。换言之,自我就是一个人的灵魂世界,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当个体从世俗中走出来,看到了这个纯净的至高无上的灵魂世界,他会陷入暂时的虚空,因为他无法确认自己的存在。在赤裸的纯净的灵魂面前,个体变得无所适从,最后他找到了出路,那就是不断地寻找自我。&我认为一个没有自我的平面人,是动物性的人。对自我挖掘越深,通道就越宽,世界才越大。&&自我就是精神,绝不人云亦云,一个作品的自我越强,越独特,其精神世界就越深广。&所以,定位灵魂的自我就是在灵魂世界里寻找纯粹的精神的那一部分。首先,个体虽然不断地挣脱世俗的羁绊,摒弃世俗的肉体和世俗的观念,但是肉体和精神是分不开的,灵魂世界也是要建立在世俗世界的基础之上。脱离肉体的灵魂是空灵的,残雪害怕这种空灵会导致灵魂的彻底消失,所以她又要抓住肉体。&艺术工作者永远是站在世界的边缘,他的身后是巨大无边的空虚。他既要抵挡扑面而来的世俗,又要避免跌入虚空而消失。当他抵挡世俗的入侵时,他追求那种纯净的虚无;当他与虚无感搏斗之时,世俗又成了他的寄托。&所以世俗和纯净的精神境界是相依的。&现实恰好是永远摆不脱的噩梦,它对人的纠缠是永恒的,这种千古不变的纠缠与摆脱的关系,引出了可歌可泣的艺术主题&&一切诗人的主题。&个体虽然摆脱了世俗的羁绊,但又是不能完全摆脱世俗,灵魂的纯净境界只能在世俗的激情中提炼出来,在世俗和灵魂境界中间寻求一种平和。个体也在这种纠缠与摆脱的关系中寻找到了自我。《莲》里有这样一段:&阿莲让我不要喊,她要求我回家。她说如果我回了家,她就会感到自己还在同家人联系,这使她心安。又说她可不愿做一个无根的人,即使从此坠入深渊或不知去向,她也愿意想着自己是某个普通家庭的女儿这一事实。&这里,阿莲告诉我们的是,世俗社会是灵魂世界的根,一个人不可能完全脱离世俗世界,阿莲一直在和忆莲的父母保持联系。即使灵魂坠入深渊,也要使躯体有安身之处。其次,个体在摆脱世俗的过程中找到了灵魂的自我,但是并没有完全摆脱世俗,只是将自我分裂为灵魂的自我和世俗的自我,世俗的自我仍然坚守在世俗生活中与世俗为伍,从世俗中寻找蜕变的契机,灵魂的自我在纯净的境界里不断地提升自己,进入更深层次。当然,真正的个体还是作为灵魂的自我存在,世俗的自我只不过是灵魂的自我存在的一个基点。《归途》中的&我&在房主人那里得知,我经常去的小屋&屋后就是万丈深渊,这房子一直是建在悬崖上的&。可是我认为&房子明明是坐落于平坦的草地尽头,背后靠山,我记得清清楚楚。&慢慢的,我由开始的不能认同,到后来&对于想象中的下面这个世界,我心里无端地涌起一种渴望来。&这个悬崖上的小屋是一个中间地带,在上面,也就是我先前生活的地方,是世俗世界;在下面,也就是房主人说的峭壁下面的海,是另一个世界,无法到达的纯净的灵魂境界。我无法前进到海的世界,也找不到回去的归途,只能和房主人生活在悬崖上的小屋里。《最后的情人》里同样有这样一个小屋,牧场主金的房子建在渺无人迹的高山的半山腰,暴风雨来的时候它就摇晃起来。《公牛》、《阿梅在一个太阳天里的愁思》中, 同样有一个建在山上的小屋,这样的小屋里都住着一个像金一样的房主人,他们是能够在世俗世界和灵魂世界之间达到平衡的人。&我有些明白了似的说道:&我们俩,住在上面,我们不点灯,就几乎等于不存在,是这样么?先前的房主人即使是从下面经过,也不会注意到上面的房子。&&也就是说,我来过这间小屋无数次,就是在不断地探索着寻找着蜕变的契机(只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当契机成熟了以后,房主人带我走进了这个世界,将自我分裂,我和房主人的状态介于有与无之间,这又是一种永恒的状态,一开始,我很躁动,后来,慢慢的习惯了这种生活,成为了一种生活的常态,在世俗世界和灵魂世界间找到了一种平衡。&看出一种固执而坚韧的生命力,它顽强地忍受着身心的煎熬,与命运作对。&&然而从哪学的孤军奋战最后把她引向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即:她既要抛弃这个无意义的现实世界,又热衷于介入人世的纠纷,以俗人自居并以俗人为伍。&所以,残雪带领我们学会生活在世俗世界和灵魂世界之间。&一个人的自我或精神是有很多层次的,人在一生中对于自我的认识是会经历由浅到深的许多发展阶段,而所谓追求自我的探索,就是这种螺旋形的认识运动。每深入一个层次,人就会感到自己的精神境界又比以前开阔了许多,深与广是成正比的&人在经历自我分裂、自我审视和自我定位之后,就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人作为一个个体意识到了自我意识的存在,让欲望和意识从肉体中解放出来,又不至于落入虚空。正如残雪分析博尔赫斯的文章:&哈金的世界观是推崇至高无上的虚无,将这神秘的能折射出影子的虚无奉为上帝。对于我们居住地土地,他的态度是矛盾的,他认为人欲横流的大地是个错误,令人恶心;同时人认为这恶心是上帝的基本美德,人可以通过禁欲或放纵来达到这种美德,并在有意识的禁欲和放欲中来救赎自己。哈金的地域是难于想象的永远的煎熬的场所;哈金的天堂的幸福是告别、自我牺牲和自我睡着的特殊幸福,二者同样令人绝望。& 在我身上,理性和非理性、善良与卑劣是永恒对立的,同时又是和谐发展的,而自我正是所有矛盾的中心,人就只能在这种矛盾中生存并获得拯救。这种矛盾并没有终止,而是永恒的。《金天鹅》里,&当死亡降临的时候,古人是什么样的表现呢?据说祖父死在茅坑外面的一块草地上。他一定是挣扎着上了茅坑,将体内的秽物都排泄干净,然后就安安静静地等那个时候降临了。&世俗的祖父和灵魂的祖父的斗争一直持续到死,直到死亡降临的时候,祖父还是不忘了将世俗完全排除体内,留下纯净的自我。而祖祖辈辈一直追寻的金鸟&应是黑暗中的一种遐想吧&,只是作为一种灵魂的象征物。《末世爱情》中五次提到&自己&。罗寡妇作为四爷的&眼睛&,也就是四爷的领路人。在四爷的小屋要被拆迁的时候,罗寡妇的一句&我们自己&,使四爷似乎&活过来了&。当四爷向罗寡妇倾诉他在家看见的城市是一片漆黑的时候,罗寡妇又随口说了一句&你自己&。当四爷想不明白为什么夜里出现的空坪白天却是酒吧一条街和夜宵一条街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寡妇的&你自己&几个字,这个时候,四爷已经自觉地想到这句话,他觉得有些事情已经慢慢清楚起来了。当四爷和罗寡妇都萦绕在末世的恐惧中时,他们听着滴在未竣工的楼房平台上的雨时,两个人产生了共鸣&我们自己&。最后,美丽而宁静的罗寡妇看望消瘦而镇静的四爷时,罗寡妇再次说了一句&你自己&,四爷就开始了那项工程。四爷和罗寡妇全面地诠释了灵魂&自我&定位的过程。一切问题的核心就是自我,而四爷在这里是自我的化身。廖巡警的儿子说四爷&整个地区治安问题的核心就是你,现在非把你的事解决不可!&所有人的存在都是为了四爷最后的蜕变,最后目的是让四爷找到自我,并对自我进行定位。罗寡妇和四爷在不断地追寻自我的过程中,找到了自我意识,在世俗世界中定位了灵魂的自我。人在不断地认识自我、寻找自我的过程中不断地调动起原始之力,找寻最原始的自我和欲望,调动起人最坚韧的生命力。所以人定位自我的过程也是回归自我的过程。挖掘个体原来的样子,回归到最古老的时代。她要重新定义这个世界,重新界定美丑的概念,颠覆现有的世界,建立新的自我的灵魂世界。&&在残雪的笔下,所有的人物都在世俗世界里进行着非理性的表演,这种表演是灵魂存在的证明。爱恨、美丑、生死,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时候的人需要发泄,只有通过表演才能够宣泄心中的烦闷,这也是世俗作为灵魂的载体的生存方式。灵魂不能够说话,就只好借助身体来表达,这种不相称的表达被观众看成是一种表演。对外部世界来说,这种运动是一种表演;对于内部世界,就是灵魂的突围与复仇,最后到达纯净的灵魂世界。面对死亡,生存本身就是一种表演,在人生舞台上的这种表演就显得更加韵味无穷。残雪在接受访谈时谈到:&刚完成的长篇《突围表演》,所有的人都在突围,包括我自己,写这二十三万字也是突围,老要和铜墙铁壁较量一下,老突不出去,每个人都要表演一番。现在我愈搞愈怪,内心更走极端,很少有人能进去。&作为艺术工作者,残雪在艺术中寻找突围的契机;作为读者,我们跟随残雪的脚步一起突围;而作为残雪小说中的人物,则是调动自己全身的力量,进行突围的表演,向灵魂的深处突进。所以说突围表演不仅是这篇长篇小说的名字,也是他所有小说中人物活动的一种概括。在这过程中,人,作为善恶美丑的综合体,要想摆脱世俗进入灵魂世界,就要不断地向自身复仇。所以个体表面上是在进行表演,实质是在布置精密的复仇计划。&.灵魂外化的表演沙水在《论残雪:1988年》中,论述了表演作为一种艺术的价值。他认为&表演是一种艺术,是一种艺术中最具有直接的艺术性的艺术,它最鲜明地体现了艺术的最本质的特点,即&站出来生存&。表演艺术是最原始、最古老的艺术,也是最早显示人的个体性、唯一性和不可重复性的艺术。&在残雪小说中的人物,都被赋予了这种艺术性,表演作为艺术成了人物最重要的活动形式。第一,灵魂在世俗世界里,说话和做事看起来是非逻辑的、荒谬的,但却是灵魂内面真实的表演。内心真实的灵魂被束缚在世俗的肉体内,强烈的欲望想要冲出身体的桎梏,但是灵魂离不开肉体,否则就会落入虚空,个体就只有戴着世俗的面具进行表演。&关于人生的表演同化妆舞会十分相似,而处在社会中的人就是戴着面具表演的人。在为魔术操纵下的艺术舞台上,更是面具下面还有面具,以至无穷。令人感兴趣的是面具同面具下面的&人&既是不同的又是同一的,奇妙的演出随时可以打破表面的禁忌,让下面的东西直接崭露,同时还要让人感到那种深层的和谐。&当有着&敏锐的自我意识&的人从事这种表演的时候,他们就在一步一步的摆脱世俗,剥开每一层面具,下面都有一个更真实的灵魂,逐渐向灵魂的内面的结构靠近。荠四爷、茅娘和苔相继表演着关于世外桃源的传说,村里的人也都是这种表演的参与者。刚刚进入这篇小说的读者,会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在进行无意义的表演。其实三个人已经将世外桃源封存在深层记忆里,但是还一直继承着这个&事业&,根据想象演绎着关于世外桃源的传说。荠四爷关于世外桃源的传播只是&遮人耳目的花招&(《世外桃源》)。茅娘和荠四爷关于世外桃源的描述并不一致,表面上看只是在编故事,但这却是村里所有人的灵魂寄托,他们在这种表演中乐得其所。不停地杜撰关于世外桃源的传说,是因为个体的灵魂在体内呼之欲出,这是灵魂的真实表演。他们在表演的过程中不断地展露内心的欲望,而三个表演者又不是重复的,而是不断地深入更深的层次。远蒲老师、荠四爷和苔的父亲都是这件事情方面的专家,但是他们都&三缄其口&,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将秘密隐藏在心底。苔觉得&茅娘同荠四爷相比真是各有千秋啊&,而当苔成了这方面的权威的时候,他也将这件事埋藏心底。荠四爷&&茅娘&&苔,他们之间是一个不断深入的过程,不断地进入更深的层次。一次或者说是一个层面的表演并不是终结,每一次的表演会让他们更接近灵魂境界,同时激起更深层次的表演的欲望,苔在这个过程中也在不断地深化对自我和另一个世界的认识。正如唐俟评论残雪时所说,&残雪的艺术,就是一场场理性要求下的非理性表演,这个表演就是她搅动起自己人于峰巅状态而让身体说话,就是她把全部真话和谎言一次说出,她把美与丑、爱与恨、人与兽,把不再和未曾、将死和已死、希翼和绝情,于一句话一个字中一次发音&&她为了凌驾于实际的自我之上而承担起眼下被抛的自身,为先行自觉地向死亡去、自由地面对死而实现同时有终的又是本真的命运,运用起她的蛮力,粉碎自己并且凭空(没有现成根据)建造起她的天堂来给自己在里面过活。&世外桃源是他们凭空制造出来的寄托灵魂的天堂。第二,世俗世界是灵魂得以生存的载体,而表演就是灵魂在世俗中的生存方式。当个体进入到灵魂的内化世界,他的灵魂分裂就已经开始了。灵魂分裂的张力让一个人感到了撕裂的痛和无法克制的焦躁,这种焦躁使个体无法正常生活,但是又不能脱离世俗,为了能够协调世俗世界和灵魂世界之间分裂的矛盾,个体选择了在世俗世界中将灵魂世界的内面真实地表演出来,通过表演实现了灵魂的外化,是表演将外在的世界和内在的灵魂联系起来,使灵魂在两个世界之间达到平衡。这是一场幽灵的舞蹈盛宴,为了&触动读者的原始记忆,使得读者有可能撞开自身的地狱之门,放出禁闭已久的幽灵,加入到由他导演的那场好戏中去充当角色。这是卡夫卡的作品、也是一切纯文学、纯艺术作品的特征。你必须表演,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读者。&所以作为读者,要深入到作品中扮演一定的角色,来体会作家在作品中寄托的文学思想;作为作家,残雪扮演着领路人的角色,作家带领我们一起突出重重阻碍。&有这样一种舞蹈,它不是出自编导的构思,也没有事先的情节安排,演员们的灵感启动全部以一种神秘的氛围诱导作为媒介。这种舞蹈居然可以产生令人震颤的,然而又充满内在的和谐的效果,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舞台,却是那么的广阔,它就是我们的世俗生活。人只要还不甘心让自身的精神死灭,他就有可能加入到这种舞蹈的欣赏中来。&这种&黑暗灵魂的舞蹈&就像是恐怖小说,恐怖又不失美感。脱离世俗又回归世俗的灵魂以黑暗的布景作为舞台,每表演一番,就到达了更深的层次,演绎着灵魂世界的故事。肉体的表演只是灵魂的外化,和内化的灵魂又是有区别的;肉体和灵魂之间是斗争又是统一的,那么肉体的表演和外化的灵魂既是&不同的又是统一的&。这种表演是灵魂的本色表演,身体是意念化的,是灵魂表演的工具和灵魂在世俗世界的载体。近藤直子认为:&至少,在残雪设计的所有舞台上登台表演的那些不确实的人们,没有真正的面孔,在永远的无为之中像影子般漂浮,最终&什么人也不是&。&他们的表演最终目的是达到个体的各个灵魂之间的对话,灵魂之间的对话外化在身体上就体现为虚无的表演。&大家的脚跟都站在所谓&现实&的小圈子里,视线自然难以达到某个隐蔽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作者在进行着自以为最真实的人生表演。&所以看似荒谬的表演,其实是灵魂内部最真实的人生表演,而表演的媒介就是世俗世界,这个和灵魂世界即斗争又统一的载体。在《最后的情人》里,乔是文中的主人公,也是这篇小说的真正作者,他&将这一生里头读过的小说故事重新再读一遍,让所有的故事全部贯通起来。&这就是乔一生的事业,他建构了自己的故事之网,慢慢的他发现马丽亚、文森特、埃达等所有人都在他的故事里,&乔经营的是一个幽灵的城堡&。而故事中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的表演着,即使明知道没有意义。&如果不站出来表演,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肉体变成的盔甲有多么的坚固,自由的运动又是多么的不可能。&肉体是灵魂战斗的盔甲,在它的保护下进行表演,能使内心复杂焦躁的情绪得到暂时的寄托,表演是通向灵魂世界的通道。《山乡之夜》中,湖区的人们一直在做关于死亡的表演,每隔两三年,村子就会被洪水吞没,我们就要进行一次逃亡,在逃亡中使灵魂得以救赎。在名叫&猴七仙&的山里,&我&遇到了麻婆,她明明长得很丑,大家却说她漂亮。她带我来到袁伯的阁楼上,我听见了几个人压抑的哭声,看见了人们在阁楼上的厮杀,袁伯告诉我他们在&召唤地底的亡灵&。这些对&我&这个局外人来说都是一种没有办法理解的表演,&我长到十七岁,从未到过这种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人和我说着相同的语言,但要弄懂他们的意思几乎不可能,他们内心的痛苦也会令我害怕,令我觉得世界快要大难领头了似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受到一种说不清的吸引。&在阁楼上煞有介事的表演像千军万马一样震慑了我的灵魂。虽然我把他们的生活看成是一种表演,但这种表演却触动了我的内心,让我有探探究竟的想法。《犬叔》中,犬叔是一个外来人,游说村里人上山种果树,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效益,因为我们并不缺少水果,而且种树的结果是所有的苹果树都死掉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村里人并不觉得意外,水永公公说大家种树只是在为自己壮胆,因为他们害怕夜里出现的鬼魂。每个人心里都有鬼,而黑暗是鬼魂舞蹈的布景。大家在山上种树只是做出干活的样子,种果树只是一种灵魂的表演,是种果树这种表演将内心的欲望和外在的世界之间达到平衡。当我来到山上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不在山上了,所以说大家的表演又都是我自导自演的,这整篇小说都是主人公&我&的内心的一出戏。慢慢的我也到山上栽果树,在和水永公公、犬叔接触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无数的游魂、理解了以前看不懂的东西,我也参加了表演的队伍。&一瞬间,我完完全全地进入了犬叔生活的那个世界&。水村的人们只有通过这样的表演才能够平息内心的鬼魂,不断揭开生活的面具,进入灵魂世界。作家笔下的所有人都在表演,表演着灵魂内面的东西,表演着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个体将内心的真实通过表演表达出来,通过灵魂之间的对话向灵魂世界靠近。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上扮演着某种角色,读者只有进入残雪的世界里扮演那个被启蒙的角色,才能够真正领悟作家在作品中寄予的灵魂。&.灵魂内化的突围与复仇&当灵魂外化为一种表演的时候,灵魂内部正在进行着激烈的突围冒险运动,这种突围是在向外部世界复仇,也是在向自己复仇,是对所有现存的一种颠覆。就像一个复杂的侦探故事,人将自我分裂成许多部分和许多层次,自己站在中间一次又一次的突围,每一次的突围都会更接近真正的灵魂,这样就衍生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艺术需要复仇,复仇将会是灵魂之火猛然燃烧,迫使人做出那致命的一跃。复仇产生于所受到的屈辱,精通艺术规章的大师小介之助,怀着阴险的意图,将无限的屈辱强加到人的身上,迫使人触犯天条,进行前所未有的反抗。为了让反抗变得更加艰难,他还堵死了所有的缺口,让人陷入绝望之中。&阻碍越多,突围越困难,复仇之火燃烧的就越旺盛彻底。人就是在这种绝望中突围与复仇,重新点燃灵魂之火。首先,在分裂的张力中,各个部分之间产生激烈的斗争,撕裂的张力带给人难忍的痛苦,灵魂要突破重重阻碍才能够获得胜利。但是灵魂和各部分的斗争是没有止境的,灵魂每进入更深的一个层次,阻碍的力量也就越强大。带着面具表演的人,要突破的不是外部的阻隔,所有的外因都是意念对象的人格化,所以他要突破的是他自身的桎梏,突破理性、世俗、传统的限制,展露内心真实的欲望。每突破一层围墙,看到一层欲望,又激起下一次突围的勇气,突围的不断重复也就是一种内心的表演。《最后的情人》中,所有的人都在突围,每一对情人都踏上一段突围的历程,文森特和丽莎、里根和埃达、乔和马丽亚,每一对情人都是一个人的两个方面,他们是统一的又是互相为敌的,在蜕变的路上一路向前。小说最后一章第十六章的题目是&丽莎和马丽亚两人的长征&,所有的人物和情节都是为了马丽亚和丽莎最后的沟通,他们在梦里带领所有人一起长征。丽莎的房间晚上像一座牢房,她带领着一大群和马丽亚一样的人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进行长征。文森特走了之后,&这栋大房子就成了一座欲望的空城&,里面装载了疯狂的欲望。马丽亚看到了文森特和丽莎荒芜的内心世界,在梦里开始了和丽莎的沟通。在这篇小说里,所有的人都在突围,长征本身就是突围的象征,到达蜕变的路是漫长而艰难的。在长征的过程中,要面临重重突围,但是长征最后的结果是胜利的,最后所有的灵魂在丽莎和马丽亚的梦里狂欢。残雪的许多小说都采用了一种出走模式,这篇长篇小说也是一样。作家用前七章交代了所有人的生活,剩下的部分写了每一个人的出走,&马丽亚去旅行&,&埃达的逃亡生活&,&文森特去堵城&,&乔决心出走&,&丽莎和马丽亚两人的长征&,表面上的出走,其实是灵魂的旅行,灵魂开始和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分裂开来,在自己的体内进行突围,以期达到灵魂的内面世界。比如说&埃达的逃亡生活&要逃离的竟然是里根先生,她要逃出&里根先生的魔掌&,来到了&诉苦&酒吧,来这里的人&相互倾诉心里郁积的那些噩梦&。她要倾诉的痛苦是,她和里根先生合为一体,却又是她的仇人。里根也觉得&没有埃达的日子既像一场噩梦,又像一次解放。&最后在离开酒吧的时候,她好像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在酒吧这个地牢里,埃达的灵魂进行了重重突围,是她走向蜕变的一段路程。其次,个体是在突围,同时也是在复仇。关于死亡的表演是向自身的复仇,关于性的表演是欲望向理性的复仇。个体突破的是自身的重重阻碍,它是在和另外的我或者许多的我进行斗争。残雪笔下的每一个故事都像是复杂的蛛网,主人公要理清这复杂的关系,冲出禁锢之门。这理不清的蛛网正是每个人复杂的内心,残雪将人灵魂的不同侧面赋予一定的形象,而复仇是这组成灵魂的各个部分之间的激烈的斗争,这样的斗争正是对自我的复仇。组成人的各个部分之间是相互否定的,理性和欲望、精神和肉体之间的矛盾是永恒的矛盾,人在对自我复仇的过程中,自我意识逐渐清醒,对自我的复仇越激烈,自我就越快完成蝉蜕的过程。&复仇是什么?复仇是重演那个古老的、永恒的矛盾,即在人生的大舞台上表演生命。而真实的表演又不是一步可以达到的东西,它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惨痛的过程。&。复仇的唯一方式是向自身复仇,人的世俗的身体人犯下沉重的罪孽,世界充满了仇恨,而仇恨的最初原因是因为被身体囚禁的欲望,所谓的监狱也就是身体,所以人要复仇的对象正是自己,组成一个人的完整的部分对灵魂的突围进行阻挠,他们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和血腥的厮杀,在这厮杀中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合的统一体。在《海的诱惑》中,痕问自己:&也许还有复仇的愿望?是向大海复仇,还是向自己复仇呢?&,其实大海在他的心里,向大海复仇,其实就是在向自身复仇。残雪的文章里到处充满仇恨,仇恨才是蜕变的原动力。报仇的方法很多,对于身体的报仇,个体会将自己的肉体赤裸裸的暴露出来,有时甚至是嗜血的谋杀。&残雪的不同在于,她要将病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津津乐道地来作形而上的分析,并在说的过程中突起人对生命,对理想的向往。从这个意义上说,病入膏肓并不一定是不幸,这样的灵魂有可能更充分地感受到天堂光芒的照射。&&&病&在&强健&大概也是一对矛盾,病得越深,自我意识越清晰,理智越健全,健全的理智又似乎是为了促进疾病的泛滥。&只有对肉体的残忍的复仇才能够提升灵魂的境界。《五香街》将&性&作为描写的话题,围绕X女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X女士以&性&作为工具,突破他人和自己的重重阻隔,完成了美丽的蜕变。五香街的群众&在一瞬间就将他们从理念上排除在五香街群众团体之外了&。X女士的公开职业是做炒房工作,秘密职业是&替人消愁解闷或搞一回恶作剧&,带领一些年轻人照镜子,结束之后&个个脸上大放红光&,他们去找X女士也许是受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通体有种陌生感,但又痛快的说不出话来&,&暗暗地报了仇似的,但又痛恨唆使者&。X女士是每一个人心中的理想之光,这些年轻人痛恨的不是X女士,而是他们自己,因为正是自己在进行着这样的一种表演,而X女士只是一种虚幻的存在,她并没有被列在五香街群体范围内正是这个寓意。X女士的关于两性的演讲的表演,是在向五香街的人复仇,也是在向自己的肉体复仇,当她做完演讲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灵魂&隐形人&,彻底地感受到了灵魂境界。&X女士从孩提时代起,便培养了那种内在的怨毒情绪的&,&这种毒素在她后来的岁月中一定是渗透了她全身每一根毛细血管,使她成为一个铁了心肠要与世人为敌的怪物,并顺着一个泥坑滑下去,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的。&那些被她引诱的人&好似获得了新生一般&。X女士丈夫的朋友说:&一段时间之后,我对自己的新生活适应了,开始迷恋起这种生活来,因为这种生活使我的精神获得了彻底解放。我有意识的从肉体上折磨自己,我把工棚里的床搬掉,被子也扔掉&&当我患上了破伤风,躺在稻草上发抖的时候,精神上可是健康的,丰富的。&当他真正的体验过另一个世界新生的感觉,就对世俗的享乐嗤之以鼻,于是对自身的报复更加强烈。X女士要向世人报仇,她像千军万马一样统治着五香街的每一个人。她关于&性&的演讲是内心真实的欲望和理想的展现,向自身进行疯狂的报仇,每一次向自身的复仇都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为了报复X女士,十里长街的人脱光衣服狂欢,展现了生活中的另一番景象。平日里以道德修养禁锢自我的人们竟然放荡起来,冲出理性的控制,让原始的真实的欲望和冲动展露出来,进行了一场人欲横流的表演。无论在舞台上的表演多精彩,都需要真正懂得艺术的观众来理解,而观众正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是看表面的肮脏和丑陋,而是要对舞台上的表演做形而上的分析,看到内心突围和复仇的本质。内心的自省使个体开始人格分裂,分裂的各个部分之间要进行激烈的斗争。斗争和矛盾是永恒的,但是自我要在这种斗争中清醒的取舍,抛弃世俗的自我,找到灵魂的自我。灵魂的自我为了存在又不能落入虚空,就只有把世俗作为载体,把灵魂外化为一定的形象,在世俗社会中不断地表演,这种表演其实是在展示真实的内心,并且在突围中对自我进行复仇。只有对自我的彻底的复仇才能够达到彻底的蜕变。这就是在自我分裂的过程中产生的巨大张力,人作为一个单个的个体是渺小的,但是&人心是一所监狱&,在人内心里有着深而又深的风景。就是在这种巨大的张立中,人不断加强自我意识,在自我分裂、自我审视和突围自我的过程中产生巨大的力,推动着自我向灵魂世界迈进。残雪将自己的访谈录称为《为了报仇写小说》,她的小说是向世俗社会的复仇,向传统的复仇,也是向自身的复仇。施书青访问残雪时,残雪说:&我写这种小说完全是人类的一种计较,非常念念不忘报仇,情感上的复仇,特别是刚开始写的时候,计较得特别有味,复仇的情绪特别厉害,另一方面对人类又特别感兴趣,地狱里滚来滚去的兴趣。&是个体的&人格分裂&,使灵魂不断接近最纯净的境界。在分裂过程中,使有限的身体空间延伸为无限的内心世界,在有限和无限之间形成张力,又在无限的内心世界里进行了疯狂的突围与复仇。蜕变形成的张力是蜕变的关键,个体在这一阶段的分裂是彻底的,也是痛苦的,只有经历痛苦的蝉蜕才能够最终化茧成蝶。&&&&&&&&&&&&&&&&&个体踏上了心灵的旅程,开始灵魂的自审,灵魂的审判是自我人格分裂的开始,分裂的张力使内心世界不断扩大,个体在痛苦的分裂中体验着不断新生的快乐,当灵魂突破重重阻碍,带着复仇的决心奋起,他就看到了那末世的风景。末世带给人的不是恐惧,反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与兴奋。当人看到了&末世风景&,也就看见了灵魂世界的风景。在这个世界里,个体开始专心的消解和复活记忆。在灵魂的世界里同样有生死,但是这里和世俗世界是正好相反的。他们不害怕死亡,甚至在追求死亡带给他们的快乐,向死而生。在经历了蜕变的分裂带来的巨大张力之后,灵魂成功突围,进入了蜕变的合力阶段,个体逐渐定位了灵魂的自我,这个过程是灵魂不断成功突围的过程。这时候,灵魂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不断地蜕皮获得新生。人们向往末世,不是因为他们喜欢黑暗和毁灭,而是希望通过彻底地颠覆现有世界,建立末世后的新生世界。&&残雪精心地为我们展示了灵魂世界的种种画面,赤裸裸的真实令人不忍正视,熟悉是因为多年来这种风景就在我们体内潜伏,陌生是对从来不敢正视的内心世界竟然如此丰富感到吃惊。在黑暗布景下,在灵魂的地狱里,所有人都在这里演绎着灵魂的舞蹈。在易文祥访残雪时,残雪说:&迄今为止我所做的工作,就是将人心里面那些深而又深的处所的风景描绘给人看。我所描写的就是、也仅仅是灵魂世界&&.末世的憧憬&&世纪末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如果我们不甘心死亡,那就只有奋起加入这场自我变革的事业,被割裂的、僵死的肉体运动起来,焕发起来,踏上人生的万里征途,去追寻各自心中已有的,早就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城堡。&在拷问灵魂的监狱里,奋起割裂的肉体,即使坠入深渊,也甘愿一博。人们对末世的憧憬,不是因为因为他喜欢黑暗,只是希望在这黑暗中体验真实的灵魂,颠覆现有的世界,建立新生的世界。末世的风景首先是在黑暗的布景下展现的。世俗世界里形形色色的人们,在黑暗中的灵魂,显示出惊人的雷同。&每个人的灵魂的结构都是相似的,只不过人在社会上忙忙碌碌,有意或无意地不去注视它罢了。&人的肉体在白天活动,那么精神只有在黑暗中展现真实,精神摆脱了肉体的桎梏,也就颠覆了世俗的美丑评判标准,在这里人可以随心所欲的释放自己的欲望。在世俗世界中演绎灵魂世界的事情,就会产生误解和矛盾,矛盾不能解决,人就永远没有办法进入灵魂境界,那么只有颠覆现有的世俗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才能够释放灵魂,所以人们渴望末世,末世的痛苦和撕裂只是短暂的,追求的灵魂世界才是永恒的,人在蜕变的过程中,会把每一天都当做末世来过,憧憬着末世的降临。&残雪把世俗事件拿来演绎精神世界,那个还未产生道德、伦理、价值之前的世界&&元世界。于是,那个被现实主义缝合起来的世俗世界被颠覆和撕裂了。我们看到了精神世界内部的惨烈、恐惧、迷茫、吃屎。&这个&现实主义缝合起来的世俗世界&正在濒临灭亡,走向末世,这种毁灭是作为世俗象征的肉体的毁灭,是现实世界中的逻辑和理性的颠覆。这个时候,人物对世俗和灵魂世界的看法已经完全改变了。人物都有第三只眼和第六感觉,当世俗世界慢慢蜕掉一层皮的时候,也就是我开了第三只眼看世界的时候,&由于心中的魔鬼的召唤,他开始了这场混合着阴惨与壮美的灵魂之旅,决心在自?的搏斗中展露原始的风景&&人类真理故乡的风景。拿自己开刀,做试验,主动将生的体验在死的绝境中实现&。个体在惨烈的搏斗中看到了末世的风景,看到了生命的最原始的状态。《莲》中,阿莲一家人&将每一天都当末日来过&。《末世爱情》中,当罗寡妇和四爷在未竣工的楼房的地下室的时候,听见了雨点击打平台的声音,那就是末世的钟声,他们要奋起加入到这场变革中,他们让燃烧的纸钱烧着了他们的肉体,&他俩紧紧地搂着对方,任那火焰将他们的肉体做燃料。&在肉体的搏击中,他们等到了期待的末世。这个世界可能是肮脏丑陋的,但是残雪认为&&脏&是最基本、最原始、扑不灭、杀不尽的生命,有洁癖的中国人大都害怕生命的直接展露&&什么是美?美就是生命的形式(也包括其终极形式&&死亡)。去掉了一切矫饰的、从&脏&当中诞生本身也很&脏&的生命,无论多么扭曲、怪诞,甚至恐怖,它始终以自己纯净的形式感体现着人类精神的奇迹。读残雪的文本,一定要破除传统的束缚,用一种辩证的、形而上的眼光。在这种眼光里,脏与纯净、丑与漂亮的界限消融,从中升华出美的境界,生命的最高境界。&在末世风景明晰的时候,我们也看到了最后的风景其实是原始理性和欲望、肉体和精神之间经过激烈的斗争,最后精神获得解脱的内心风景。世俗的美丑已经不再重要,精神的纯净才是最高的美的境界。在黑暗的布景下,作家追求的是终极之美。在黑暗地狱里,有蛇的毒液,有流血的斗争,有腐烂的躯体,这一切的丑陋都预示着终极之美的到来。为了追求终极之美,作家不惜坠入深渊来感受终极的考验。《算盘》里,我的家乡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山村,矿井塌方使全村的劳力差不多都死光了,煤是家乡主要的生活来源,烧起来却是有毒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时刻生活在末世的威胁之中。皮普准在旅馆里,感觉到现实中的旅馆是黑暗的,而地下室却是灯火通明,&这个旅馆的地下室居然大的像一个地下王国&,王国里是一些不安分的灵魂。现实的世界不断地被忽略,而这个地下王国才是人们魂牵梦绕的。皮普准的脑海里在想&在那静悄悄的地底,暴乱时有发生,这就是矿工们为自己的职业陶醉的原因。当你询问他们的时候,他们是绝对不会讲出来的,因为那种遭遇无法讲述。&塌方和暴乱时刻威胁着矿工的生活,但这却是他们所期望的,他们对现实的世界不满,这种死亡和末日的威胁反倒让人兴奋。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不再是为世俗生活奔波,而是为了心中崇高的理想,为了重建一个新生的世界。他们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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